《一人生还(犯罪,nph)》 一切的开始 A国,某个庄园 赵公子是圈内有名的纨绔子弟,他的父亲是高官,母亲是国际大企业的总裁,作为强强结合生出的孩子,他不可能是个贪图享乐的草包,有着光明的前途,他做什么都会被当成年纪轻爱玩。 今天也是一样,赵公子办了一个群交party,两个姿容绝佳穿着暴露的公主一左一右搂住了他的胳膊,感受到两侧的温香软玉,赵公子一时心神荡漾,也不顾自己主办方的身份,搂着两女直奔二楼的客房。 “去去去” 喝退了身后想要跟进房间的保镖,赵公子一脸不耐,小声骂了句父亲 “老不死的就是事多” 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巨响,赵公子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捏住左边女孩的下巴,感叹着少女皮肤的柔嫩,他玩味地笑出了声 “未成年?” 女孩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怯怯地垂下眼眸,又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成、成年了” “哦,看着不像啊” 赵公子说着,手早已从女孩身侧布料的缝隙伸了进去,将少女堪堪能一手掌握的嫩乳拢在手心把玩,女孩的身体极其敏感,稍微一碰耳根就泛起了红,乳尖也硬如小石子,另外半边被冷落的乳房乳尖挺立着,将贴身的布料顶起。 “啊………” 女孩顺从地和赵公子贴得更紧,她发出一声轻吟,仿佛勾子一般撩起了赵公子的情欲,他丝毫没有负担,搞个未成年而已,就算这女孩年纪再小十岁,他也照弄不误。 “赵公子,不如我跳个舞,给您助助兴” 见同伴完全引走了赵公子的注意力,另一个女孩也不甘示弱地开口,见赵公子没有露出拒绝的神色,她走到赵公子面前,熟练地舞动起身体,或者说,将自己性感的身体曲线展现给赵公子,她的手从腿根下滑到脚踝,小拇指勾着一根白色的系带,赵公子疑惑地嗯了一声,她抬头对着赵公子露出一个妖媚的笑,一下秒,她微微抬腿,脱下了最中间的布料已经被浸湿的丁字裤。 女孩一脸欲语还休的表情,皓齿轻咬着粉嫩的唇瓣,清纯和魅惑并存,所以当她跨坐在赵公子身上扭腰时,赵公子非常配合地解下了她后背的系带。 “真是个小妖精” 女孩后背的系带散落,露出一对跃动的白兔,怕被晃得眼花,赵公子便将其双手握住,毫不客气地亵玩起来,他身边看上去未成年的女孩得了空,讨好地笑着提议道 “我们去床上吧” 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双飞呢,赵公子搂住坐在他腿上的女孩,随着女孩的一声惊呼,他将人打横抱起,床垫被两人压得弹了弹,赵公子裤子的拉链还没完全拉下,他胯间早已勃起的阴茎就迫不及待地重重闯入身下女孩早已湿润的腿间,女孩发出一声高亢的浪叫,很快便被赵公子快速的顶动撞散了。 一双柔软的小手搭在了赵公子的肩上,轻柔地按捏起肩部的肌肉,赵公子头也没回,心道弄完下面的就给未成年开苞,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脊柱向下游移,赵公子也浑不在意。 直到赵父安排的保镖突然冲进房间,没等那个未成年少女扭断赵公子的第五颈椎,她就被保镖打飞出去,单薄的身体重重撞到墙壁后落下,低垂的头颅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她死了,被赵公子压在身下操弄的女孩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来不及逃脱,她的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贱人!” 反应过来的赵公子从女孩身体里拔出,意识到这是针对他的一场暗杀,赵公子的第一个念头是把身下的女孩大卸八块。 “少爷,老爷吩咐过” 保镖及时地开了口,赵公子掏枪的动作动了动,转而伸手揪起女孩的头发,他多少有点防身的本事,轻易便能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体拎起,然后重重地把人往地上一掼。 “把她吊在客厅里,让那些人看看,暗算我是什么下场” 话音刚落,赵公子看着被保镖拽着头发在地上拖行的女孩,他顿时又有了新的主意 “等等,别吊死了” ………… party已经开始,但除了一小部分用来助兴的公主少爷,不少人来此都是另有目的,扩展人脉,拉几笔投资,又或者,看一场好戏。 所以当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被吊在客厅上方时,很多人以为是助兴的节目,身为主办方的赵公子戴上了一张华美的面具,声音透露出他的心情愉悦 “诸位,来玩个游戏吧” 同样戴着面具的侍者陆续进场,手里都端着放了手枪的盘子。 “今天的party进了一只小老鼠,为了不搅诸位的兴致,我决定临时增加一场射击游戏” “这,就是靶子” 指了指客厅上方赤裸的女体,赵公子握住旁边侍者递来的枪,瞄准了那个女孩的小腿 “砰” 一声枪响,有些胆小的客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突然听见身边的人用惊讶的语气说了句沉先生,连忙睁开眼睛查看。 仿佛只是顺手而为,沉燕堇一枪打断了吊着女孩的绳索,他身后的保镖接住了女孩下坠的身体,他咳嗽一声,将西装的外套披在了衣不蔽体的女孩身上。 “沉小少爷,我说的游戏可不是这个玩法” 杀鸡儆猴的戏还没开始,就被打断,赵公子沉下了脸。 “你还好吗?” 像是赵公子不存在一样,沉燕堇目光关切地看着被保镖放下的女孩,似乎不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女孩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终于找到了她,却是在这样的情景,全然不顾赵公子铁青的面色,沉燕堇一声招呼也不打,带着女孩离开了庄园。 他自然是有这个资本这样做的,如今沉家已经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赵公子叫他一声沉小少爷,可以说是挑衅了。 “准备一套衣服” 瞥见女孩身上被绳索磨出的红痕,沉燕堇顿了顿,补充道 “宽松一点的” 保镖应了一声,许久没有露出笑容,沉燕堇试着做出温柔的表情,轻声询问被他带走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等到灭口的子弹,女孩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雪来” 曾经的愿望 雪来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和同期训练的女孩们不同,每当“妈妈”要筛选掉一些人的时候,她都会叫雪来出列,让雪来和她一同旁观。 同期的女孩们逐渐死去,每一个活着的女孩手里都沾满了同伴的血,她们中没有人喜欢雪来,毕竟自己拼了命地挣扎求生才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而雪来什么都不用做,生病受伤还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雪来也曾庆幸和内疚过自己受到的特殊待遇,第一次旁观同伴厮杀的时候她问过“妈妈”,为什么只有她不用厮杀,“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雪来曾以为她或许是“妈妈”的亲生孩子,这个猜测很快被打破了,因为“妈妈”对她的保护,仅仅是让她不死不残的程度而已。 不死不残而已,折磨人的同时让人不死不残的办法多的是,被同伴教训了几顿后,雪来的手上也终于沾上了同伴的血。 最初的五十个女孩最后只剩下五个,雪来是其中各方面能力最差的,身为杀手没有足够的武力护身,雪来便被安排了其他方面的特训。 ………… 这是雪来第一次外出进行暗杀,在此之前,她一直辗转于各个高级会所之间,用身体套取目标的情报,也是考虑到她没有暗杀的经验,组织才会另外派出一个杀手和她一同行动。 如果之前学习过用阴道绞断男性生殖器的技巧就好了,保镖破门而出的那瞬间,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杀死任务目标的机会,雪来有些遗憾。 她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被披上了蔽体的衣物,被关心地询问自己的状况,被保护起来,这是曾经训练时期的她无数次在深夜幻想过的场景,然而在她已经麻木了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向她伸出了手。 曾经有个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第一个一百年他发誓,如果有人放出了他,他会赐予那个人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第二个一百年他发誓,如果有人放出了他,他会满足那个人叁个愿望,第叁个一百年他发誓,如果有人放出了他,他会任那人驱使,第四个一百年,魔鬼满心仇恨,他想,如果有人放出了他,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杀手的童年是没有童话故事的,但雪来此刻的想法和被关在瓶子里四百年的恶魔一样,她想,她要杀了这个自以为在拯救她的人。 “雪来” 雪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 黑色长发扎着低马尾的男人面部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这时雪来才注意到,男人的嘴唇有些偏紫,这是先天性心脏病的特征。 “我叫沉燕堇,堇是堇青石的堇” 也是他眼睛的颜色,和沉燕堇对视着,雪来明白了他名字最后一个字的来源。 “我找了你很久” 说到一半,沉燕堇突然用手帕捂住口鼻,用力咳嗽了一阵,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表情却仍旧波澜不惊,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片,没有就水直接将几粒药片咽下。 “抱歉,我身体不太好” 似乎缓了过来,沉燕堇继续道 “十二年前,我的姐姐和她的丈夫意外去世,他们唯一的孩子,也就是你不知所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找错人了” 雪来怀疑地看着沉燕堇,她最初的记忆就是在一座封闭的海岛,有些同期的女孩年纪稍大,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家人,然后她们都因为想要逃走死掉了,对于自己也曾有过家人的事,雪来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和你的父亲很像”,沉燕堇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 “而且………”,他顿了顿,脸上终于露出细微的笑容,口吻像是恶作剧的孩子一般 “我就是知道” 雪来没有再问,她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即使没有灭口的子弹,她的心脏也早就藏了一颗小型炸弹。 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情况下,她应该做些什么? 杀了沉燕堇?似乎有些难度,他的保镖一直盯着她。 跳车逃走?即使成功逃脱,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回到组织也只会被灭口。 自己有没有一直想做但是没机会做的事,想了一会,雪来转过头,对沉燕堇道 “可以给我一杯热饮吗?” “当然” 沉燕堇答应地干脆,“你想喝些什么?” “可可” 这是一年前她的愿望,那时她碰到一个有虐童癖好的客人,虽然从他口中套取了情报,但她也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她不小心杀了那个男人,仓皇之下跳窗逃出了所在的会所房间,之后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很久,看见一个学生手里捧着一杯热饮,而街角的奶茶店里散发出香甜的气味,她突然感到很羡慕。 十分钟后,车在闹市区停下,入秋的天气有些凉爽,雪来换上了普通保暖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梳了起来,她捧着一杯热可可,品尝着对一般女孩有些过于甜腻的味道。 这样就够了,雪来心想。 只有弟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生活苦尽甘来,是否应该心怀感恩? 雪来不知道,她的人生前十六年都在不断地下坠,但突然有人接住她,把她拉向高处,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趁机往上爬,还是赖在原地,以免日后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好在选择权并不完全在她的手上,当她孤注一掷,打算死前拉沉燕堇陪葬但失败后,她被沉燕堇的保镖打晕,再次醒来,她体内的小型炸弹已经被取出。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住院期间,沉燕堇每天都会来看她,雪来消极地沉默对待,她想过要不要自杀,但到底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 ………… 沉宅 “王子见到睡美人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他在睡美人玫瑰花般娇嫩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睡美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坐在雪来床前的沉燕堇讲完了今天的睡前童话,对上雪来毫无睡意的眼睛,他想,或许他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 “哪有人会第一次见面就深深爱上一个人” 已经过了会相信童话故事的年龄,雪来忍不住吐槽,“是见色起意才对吧” “我想你说的没错”,沉燕堇点了点头,“不过故事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那你改掉” 雪来非常理直气壮地对沉燕堇要求道,虽然其中有试探的成分,但她能对沉燕堇展露出任性的一面也和这段时间沉燕堇纵容她的一切行为离不开干系。 “好”,略微想了一下,沉燕堇便改编了童话故事的结尾 “王子在见到睡美人的第一眼,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围绕着塔的荆棘已经被他斩断,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得不到真爱之吻,睡美人会一直以年轻貌美的姿态沉睡,于是,王子给睡美人打造了一副嘴罩,把她的身体作为敛财的工具………” 说到这里,沉燕堇突然停了下来,毫无疑问他所改编的结局已经脱离了童话故事的范畴,可以算得上是睡前恐怖故事,不过在场唯一的听众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对于这样的结局,她认同地点了点头 “听起来很合理” “该睡觉了” 沉燕堇催促了句,决定等会就去找一些雪来能接受的合理的童话故事。 “我还想听一个故事” 雪来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沉燕堇。 “好吧,最后一个” 好像五分钟前刚说过这句话,沉燕堇顿了顿,正要说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雪来又突然说了句 “我想听二楼走廊里的那幅画的故事” 二楼走廊上挂着很多名画,唯有一幅画除外,那是雪来的父亲所作,画上是一个腿上打着石膏,坐着轮椅,面无表情看着远处的男孩,男孩堇青石的眼睛说明了他的身份,那是幼时的沉燕堇。 雪来好奇那幅画很久了,那幅画是父亲的画作只是次要原因,沉燕堇是一个成年人,并且是沉家的家主,一个除了健康的身体什么都不缺的上位者,这样的人通常不可能把自己幼时的照片或者画像摆放在外人能轻易看见的地方,那幅画更应该出现在他长辈的房间里。 “没什么可说的” 沉燕堇移开了视线,明显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但别过脸也无法隔绝对雪来视线的感知,有些无奈的,沉燕堇开口道 “这个故事很无聊………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姐姐看上了一个画家,但她从没追求过人,主动搭讪还被当成了可疑人物,为了和那个画家有共同话题,姐姐打断了我的腿,借口带我出来散心,和那个画家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个画家,就是你的父亲,那幅画也是那时画的” 这样的故事发展是雪来没有想到的,头一次,她对自己的父母产生了好奇心。 “我的父母,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沉燕堇沉默的时间稍久,“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一个人,会产生不同的看法” 以此为前提,沉燕堇对雪来说出了自己的评价,“在我的眼中,你的母亲是一个暴君,你的父亲像一只小白兔” 沉燕堇无意识地瞥了眼书架,他之前吩咐佣人把雪来的房间布置得充满少女气息一点,然后书架上就出现了数列言情小说和耽美小说,书脊上跃动的彩色艺术字顿时给了他灵感 “你的父母的故事,简要概括就是,嗜血杀神爱上纯情小白兔” “…………” 从沉燕堇这样如玉的病美人口中听到俗气至极的小说标题,场景一时有些离谱,雪来沉默了,结合那幅画背后的故事,不难推断出她的母亲是那个嗜血杀神,父亲是所谓的纯情小白兔。 就,她很难想象自己是从嗜血杀神的肚子里出来的。 “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不想做出评价,雪来往上一提被子,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 “这样睡会喘不过气的” 雪来脸上的被子被沉燕堇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拉下,他顺手理了理雪来额前的乱发,轻声说了句 “晚安” 雪来看着沉燕堇走到门边,关灯的同时又打开了床尾的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背影,门被轻轻关上的那一刻,雪来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不恰当的形容: 单亲带孩的温柔男妈妈。 像赶瘟神一样把脑内的想法赶了出去,雪来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粉色的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堆满了房间角落各式各样的可爱布偶,满满一个大衣柜的秋装,一面墙大小的塞满了流行小说和漫画的书架,最新款的游戏机和卡带和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床的上方如同公主王冠一般垂下纱帐的圆顶,还有床尾散发着暖黄微光的小夜灯……… 如果不知情的人误入这个房间,大概会以为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无忧无虑只需玩乐的大小姐吧。 虽然她现在也的确能算是一个大小姐,只不过是失散多年终于被找回的大小姐,如果她和沉燕堇的亲子鉴定结果是绝对真实的话。 但就算有血缘关系,沉燕堇为什么那么纵容她呢,被她的母亲以那种荒谬的理由打断腿,他应该对她的母亲心怀怨恨才对吧。 雪来想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愿接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表达善意。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或许是因为沉燕堇的身体原因,沉宅平常非常安静,偶尔有走动的佣人做事,也几乎不会发出多少声音,如果不是屋内非常敞亮,过于安静的氛围只会显得沉宅像座鬼宅。 雪来穿着拖鞋,在长长的走廊上走了一会,见面走来一个佣人,她叫住了他 “大小姐” 中年模样的男佣微微躬身,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 “沉燕堇在哪?” 雪来故意直呼沉燕堇的名字,男佣有些讶异,但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 “家主这个时候应该在公司” “嗯”,雪来随意应了声,话题跳跃得很快 “你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已经二十年了” “也就是说,你见过我的父母?” “是的”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前家主是一个很好的人,您的父亲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画家,为人也非常温柔善良” 男佣似乎和雪来的父母有些交集,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对了,后花园里有一片前家主专门为您的父亲种下的玫瑰,这些年一直有园丁打理,您想去看看吗?” ………… “这是小白兔玫瑰,因为只有花心是粉红色,看上去像是兔子的眼睛,所以叫小白兔” 假小子打扮的园丁主动介绍起玫瑰的品种和名字来历,雪来轻抚着玫瑰的纯白柔嫩的花瓣,心里确定昨晚沉燕堇对自己父亲的评价不是空穴来风。 “小白兔的花期持久,多季开花,能从春天开到秋末,您要不要摘一些带回房间” 园丁见雪来的手指一直停留在一朵玫瑰花心上,主动询问道。 “不用了” 雪来收回了手,她并没有很用力,然而花瓣太过娇嫩,轻轻一捏便被她的指甲划出了褐色的伤痕,像是染上了脏污一样。 “这里的工作环境怎么样?” 她像是随口问道,园丁却很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 “非常好,薪酬高还不用跟人打交道,员工宿舍环境也超棒,您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花,现在这——么——大的一片花圃都是我来管理,我能每天照料这些花草,看它们茁壮成长,真的非常幸福” “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有啊”,园丁应该是个正常长大的普通姑娘,没什么心眼,几乎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一年了,您是第一个来欣赏这片花圃的人,那么多美丽的花开了却除了我无人欣赏,实在是太可惜了” “您觉得这片花圃怎么样,我自认为我打理得很不错” 园丁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雪来,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雪来仿佛在她的身后看到有一条尾巴在摇。 这样可爱狗狗类型的女孩,雪来曾经也见到过,在她待过的一家高级会所里。 那个女孩性格开朗乐观,脸上总是挂着大大的笑容,她的家人重病,每一次治疗都要花费一笔极大的费用,这导致她不得不辍学一天打十几份工,她的外表还算不错,所以被人骗进了高级会所,因为即使做端盘子的服务员拿的工资也比其他的零工工资总和加起来高,她没有离开那个会所。 那个女孩后来被包养了,包养她的人是个富二代,砸了很多钱给她,也毫不怜惜地性虐她,雪来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瘦得几乎皮包骨头,脸上也失去了笑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你做得很好”,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雪来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我能感觉到,你在这些植物上倾注的心血” “嘿嘿” 园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口想意思意思地自谦几句,见雪来看向不远处的玻璃花房,她又立刻改口 “那里养了几株珍稀的兰花,是家主特意派人寻来的” 不过花了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名贵花卉到手了却从来不来看一眼,园丁也搞不懂有钱人的心思。 *** 工作两小时,休息一整天,这就是沉燕堇的生活规律, 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餐桌上多了一个人。 “我身体不好,所以平日的饮食比较清淡” 在动筷之前,沉燕堇好心提醒了句,雪来哦了一声,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担心你吃不惯,沉燕堇刚想这样说,雪来已经夹起了餐盘上的一片菜叶,面不改色地咀嚼咽下后,又把筷子伸向另一盘的水煮肉片。 为了避免增加身体的负荷,餐桌上的菜都是少油少盐,说好听点是保留了食材原本的滋味,说难听点就是难以下饭,现代人的味蕾早就被各种香料味精惯坏了,以前家里其他人还在的时候,沉燕堇的饭菜都是另外做的。 “嗯?” 雪来鼓起了腮帮子抬眼看向沉燕堇,发出含糊的声音,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勉强,沉燕堇不愿去想她曾经吃的食物是什么水平。 “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厨房去做,不必和我一起” 要不是雪来坐在对面,沉燕堇很想摸摸她的头。 “不用,我喜欢清淡点的” 雪来说的是实话,在会所陪客人喝酒或者被灌酒都是常事,加上长期昼夜颠倒地生活,她的胃早就变得非常脆弱。 “是吗?” 沉燕堇垂眸,他的病最忌讳情绪有太大波动,少思少虑才能活得久一些,但雪来和其他人不同,涉及她的事,他总是会控制不住想到很多。 饭吃到一半,沉燕堇突然心脏不舒服,吃了药去书房休息,雪来像是屁股粘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又去了一趟玻璃花房,才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门内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好像比之前严重了” 雪来没头没尾说了句。 “大概是昨晚受了点凉”,突然想起什么,沉燕堇补救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怕被我传染的话,我很乐意继续给你说睡前故事” 刚刚激烈地咳嗽过,沉燕堇的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红晕,眼睛也泛着点点泪光,这副样子大概很容易引起女性的怜悯之心吧,可惜雪来没有这种东西。 “你再怎么补偿,我的童年也早就结束了” “全是无用功” 沉燕堇不置可否,注意到雪来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他转移了话题 “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突然想到,看望病人应该送花”,雪来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好似普通女孩般的单纯笑容 “所以我给你做了一束花” 她把藏着身后的花束拿了出来,肉眼可见的,她扎花束的技术不好,只是粗暴随便地用发圈把几支花的茎绑在了一起。 “谢……” 还没说完,沉燕堇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花束中间的那几朵花,好像是他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搜集的珍品,即使已经失去了对它们的兴趣,也不代表沉燕堇能内心毫无波动地接受那些兰花被这样糟践。 “嗯?你不喜欢吗?” 辣手摧花的雪来故作无辜地问道,虽然是在试探沉燕堇的底线,但她的本性也确实有些恶劣,刚刚摘下那些兰花的时候,园丁那副仿佛自己脖子被折了一般惊悚的表情让她的心情很是愉悦,而现在,沉燕堇的表情也很不错。 沉燕堇默默捂住了发闷发痛的胸口,冷静,冷静,他再叁告诫自己。 艰难地往口中倒了几片药,沉燕堇强行把兰花的事抛到脑后。 “喜欢” 他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那就好” 仿佛没看见沉燕堇刚刚差点犯病的样子,雪来把书桌上花瓶里的假花拔出,插进了她自制的花束。 沉燕堇选择闭上眼睛。 人心易变 自从送出了那束价值千万的花,雪来表现出了对花卉的兴趣,每当沉燕堇工作回来,雪来都会去一趟后花园,在园丁哀怨的目光下摧折大片花花草草,扎成花束送给沉燕堇。 连续四天在花香浓郁的书房里久待,沉燕堇的病情理所当然地加重,甚至直接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雪来自然是要去医院看望沉燕堇的,照例带了一束花,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沉燕堇正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灿金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苍白的皮肤有些通透。 一不留神凝视了沉燕堇一会,雪来忙移开视线,将花束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一片粉色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落入了一旁的水杯中。 “你还好吗?” 雪来做出关心的表情,沉燕堇轻轻点了点头 “咳嗽好多了” 话音刚落,他便咳了一声,伸手攥紧胸口的布料,雪来注意到他的指甲上也浮现出轻微的绀色,这是病情加重的特征。 下意识的,雪来扯了扯嘴角,看来沉燕堇离死又近了一步,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并没有产生类似开心畅快的情绪,反倒有种憋闷感。 太顺利了,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吗? “喝点热水吧” 雪来把旁边的水杯递了过去,水面上还漂浮着一片粉色的花瓣,沉燕堇垂下眼眸,外缘泛着绀色的唇将要贴上杯口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你看不出来吗?” 雪来紧盯着沉燕堇的眼睛,“那是夹竹桃的花瓣” “郁金香,兰花,月季,我之前送你的那些花,都是不能放在室内长时间嗅闻的” 对于雪来的话语,沉燕堇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他笑了笑,看了眼杯中的花瓣 “你想让我喝下去吗?” “………为什么?” 雪来无意识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沉燕堇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回答,沉燕堇只是将身体微微前倾,唇瓣贴上了杯沿,雪来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把沉燕堇的手腕往另一边扭去 “别喝!” 伴随着轻微的咔擦声,沉燕堇的右手被拧成一个扭曲的弧度,杯子摔碎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引来了门口的保镖查看。 “出去” 沉燕堇呵斥了一声,半开的门立刻被合上,几乎同时,他的脖颈被一只手用力扼住。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想杀了你吗!” 即使对方是大自己十岁的成年男性,雪来也可以轻松扭断对方的颈骨,这样的事她做过很多次,然而,直到沉燕堇的脸涨红发紫,她也没有继续用力。 临死之前,人都会爆发出本能的求生反应,但除了因为窒息而稍显痛苦的表情,沉燕堇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一直垂落在身旁。 这是低效错误的杀人方式,雪来清楚自己这样做后患无穷,但既然沉燕堇做出这么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她为什么不如他所愿呢。 为什么要那么配合她? 为什么死到临头还那么平静?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杀了他,就没法得知答案了吧,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雪来松开了手。 像是渴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心脏仿佛要炸裂般急速跳动,虚弱无力的身体发出警报,然而脱臼的右手无法动弹,沉燕堇有些费力地拿出了口袋里的药瓶,手指微微一颤,药瓶滚落在地上。 雪来捡起了那个药瓶,犹豫了一下,她用刚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她倒出几粒药片送到沉燕堇口中,把他脱臼的右手复原。 再次碰触沉燕堇微凉的手腕时,雪来有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感想,这个血缘上是她舅舅的病弱男人,是真的很脆弱,轻易就能杀死,但相应的,他有一颗强大的不会轻易被外物影响的心。 雪来闭了闭眼,再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 沉燕堇的脖颈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指印,脸色和刚刚相比糟糕很多,即使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需要送去抢救的模样,那双堇青色的眼睛也仍是平静包容的。 “你恨我……是应该的” 即使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沉燕堇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像噩梦……一样………我想……补偿………” “即使我要你的命?” 雪来还是不能理解,身体,尊严,性命,于她而言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但那是因为她一无所有,一直过着不断坠落的生活,沉燕堇拥有了这个国家极大多数人只能仰望的地位和财富,为什么他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要……就拿走” 刚被接好的右手腕隐隐泛着疼痛,但目前身体的痛苦还在沉燕堇可以忍耐的范围,从小就被先天性的疾病折磨,他早已厌倦了,而且是雪来的话,把他的命作为补偿并不为过,至少此时,沉燕堇是这么想的。 他苍白消瘦的手轻轻抚上了雪来的脸颊,十六岁的少女面孔或多或少会带些稚气,双眼清澈明亮,轻易会流露出天真单纯的神色,然而雪来的身体被药物催熟,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浅棕的眼睛里没有亮光,他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她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本该幸福快乐地长大的。 “对不起” 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歉意。 “我不会原谅你” 雪来闭了闭眼,不做任何伪装时,她的语气格外冷淡,但她没有避开沉燕堇的手,任由对方冰凉的手从她的脸上汲取热度。 “在我杀了你之前,别病死了” 浴缸自慰 雪来赤身裸体地躺在放满了温水的浴缸里。 被温热的水包裹身体,很温暖,很舒适,婴儿诞生之前,也是浑身浸泡在羊水里,那应该是他们一生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吧。 闭着眼睛,很多过去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现,上一次这样躺在浴缸里,接待的是一个性能力很强的客人,没有被组织派发任务的时候,她和会所里其他的公主一样工作,遇到什么样的客人都得认真对待,不能拒绝。 那可以算是一次正常的性交,普通的体位,只是时间有点长,男人粗壮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动作起伏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兴致来了,带着呛鼻的烟草味的舌头粗暴地挤入她的唇间,粗糙的舌面摩擦着内里的粘膜,发出啧啧的响声。 那次好像……高潮了五次还是六次,没有被言语羞辱,没有被道具性虐,只是不断地高潮,然后疲惫地瘫软在浴缸里,再次醒来时,浴缸的水已经凉了,可惜她没能感冒,不然还能休息几天。 可以算是一次不错的经历了,雪来睁开了眼睛,目光虚虚地看着旁边墙壁某处的瓷砖,水面下一只手慢慢地移到了阴部,另一只手握住了一边的乳房,性事曾经是工作,是惩罚,而她现在得到了自己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 自己给自己制造一些适当的欢愉,这并不难,雪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身雪白没有瑕疵的肌肤,一对丰满挺翘的乳房,被刮掉毛发的光滑阴部,浑圆紧实的大腿,只有脚趾因为长期穿高跟鞋有些畸形,好在不影响平时的行动。 虽是专门被调教用于诱惑男人的身体,但敏感多汁的特性也给她提供了方便,并不是只有男人才能享受她的身体,她自己也能。 放在阴部的手指向下探去,很快碰到两片像嘟起的嘴一样贴合在一起的肉唇,食指轻轻拨开探入,传来异物入体的感觉,身体隐隐兴奋起来,另一只手掌心的乳尖挺立,雪来揉捏着自己柔软的乳肉,指间夹着乳粒不放,轻微的快感传来,阴道随即分泌出润滑的液体。 小半个指节没入阴唇中,在偏上方的位置摸到了像是阴蒂的东西,她用力按揉它,像是痛又有些酥麻的感觉传来,两只张开的大腿也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并拢夹住了腿间的手掌。 大概是太用力了,她试着像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般反复抚摸那块地方,得到了平稳持续的快感,但很快,如同泉眼里的水聚成一条细细的水流,汇入奔流不息的江河里,那样的快感显得微不足道,逼得人去追求更多更强烈的刺激。 雪来再次用力按揉了那个地方,感觉强烈但不舒服,大腿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夹紧了她的手掌,她用了点力才把手掌从腿间抽了出来,侧了侧身,并拢的两条腿上面的那条微微向前屈起,两腿用力夹紧的同时用力收缩阴道,一松一紧间比刚刚舒适很多的快感传来,用这样的方式高潮需要不断残余的快感积累,而现在的举动像是一杯水倒完后才能残余杯底的一点水液,靠那残余的一点快感积少成多,水温渐渐凉了下来,阴道终于一阵抽动,短暂的快感充斥着大脑,雪来试着再次夹紧大腿,延长舒服的感觉。 片刻后,她从浴缸里起身,水珠顺着身体的曲线滚落,又冲淋了一会身体,她迈开有些酸软的腿走出浴室。 ………… 临睡前,雪来给还在医院的沉燕堇打去了视频通话。 接通后沉燕堇那张半眯着眼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似乎是睡着后被吵醒,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嗯?雪来,有什么事吗?” “你睡得真早” 晚上十一点,这个时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沉燕堇抬手遮了遮眼前的光亮,一副典型的中年养生人的口吻 雪来哦了一声,顿时有些冷场,沉燕堇等了一会,主动开口询问 “是想听睡前故事吗?” “不是,看看你死没死” 说完,雪来便挂掉了视频通话,放下手机,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腹下。 原来她对沉燕堇有那方面的想法吗,根本没考虑乱伦的问题,雪来只是突然觉得,把沉燕堇干死在床上也是一种杀了他的方法。 捡回一命的代价是社死 虽然入秋后天气越来越凉爽,但秋老虎走了又来,谁也没办法,中午的太阳毒辣,保镖在一旁给沉燕堇撑伞遮阳,可惜效果不大,沉燕堇刚下车不久就感到有些不适。 A国临海,他们此时正在沉家所有的一片私人沙滩上,家族里犯了大错的人通常都是在这里处置,挑断脚筋手筋,竖直放到一人高的沙坑里填上沙子浇点水,然后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潮湿的沙子十分沉重,把人的头部以下都埋进沙子里,人的胸腔会被压得呼吸不畅,痛苦地窒息而死,即使侥幸坚持了几个小时不死,被挑断脚筋手筋无法逃脱,便只能在涨潮时眼睁睁被海水淹死。 无论哪种死法都是痛苦充满绝望的,几个在辈分上算是沉燕堇叔伯的中年男人被堵上嘴抬进沙坑里,如果雪来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他们。可以说他们是她的常客了,而且是很不好应付的那种客人,因为会所里常有客人性虐公主少爷的事,所以雪来也只当是自己倒霉遇到了变态的客人,但不是的,他们只是当年在雪来母亲那里吃过亏受过气,所以去报复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反抗的雪来而已。 沉燕堇突然抬起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以为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那几个中年男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蛆一样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断人财路相当于害人性命,你们对姐姐心有不满,我可以理解” 沉燕堇眺望着不远处蔚蓝的大海,和那几个狼狈地露出丑态的人相比,波光粼粼的海面显得分外美丽。 “但姐姐毕竟早就去世了,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 他轻叹了口气,因为身体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他没有详细看雪来这些年具体的经历,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那些伤害过雪来的人。 “把新研发出的RACK给他们试试” 他身旁的另一个保镖点头应是,打开手中拎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根针剂,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射入那几个中年男人体内后,他们的身体顿时激烈地抽搐起来,双眼布满可怖的血丝,看表情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当年姐姐的死和雪来的失踪,不止是沉家的部分旁支策划的,还有秦家在暗中插手,让人录下那些人痛不欲生的样子,沉燕堇回到了车里,闭目沉思着下一轮要处置的人选。 ……… 书房没锁,雪来直接推门进去了,但沉燕堇却不在。 路上堵车了吗,还是一出院就去公司工作了? 雪来的目光落到了书桌上一摞摞的文件夹上,她随便抽出了一个翻开查看,是沉氏集团和健泰药业的合作案。 说起来,赵公子的母亲正是健泰药业的总裁,两家公司有合作关系,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沉燕堇会出现在赵公子举办的party上,只是不知道当时他是去做什么的。 闲来无事,雪来一一翻看了书房里的文件,不过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她学过计算机,为了追踪任务对象的行踪,学过物理和空间几何,为了让子弹打在墙上也能拐弯击中目标,医学知识更是学习的重点,但公司管理相关的知识她并不了解,她最多只知道怎么洗钱。 不知道沉燕堇有没有让她继承沉家的打算。 躺在沉燕堇休息的躺椅上,雪来伸手拿过了一旁的薄被,上面有淡淡的木香混合着轻微的中药味,是沉燕堇身上的气味。 她不讨厌这种气味。 再次醒来的时候,肩膀被轻轻拍了拍,身体先于意识紧紧扣住那个人的手,雪来睁开眼睛,面前是沉燕堇带着关切的脸。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找你有事” 雪来坐了起来,没有松开沉燕堇的手,“不过现在有别的更要紧的事” “是什么?” “我性瘾犯了”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沉燕堇的目光从雪来脸上移到他被扣住的手上,然后生硬地转向窗外 “我恐怕帮不了你” “不是说命都能给我吗” 下面已经完全湿润了,雪来拽着沉燕堇的手放到自己的阴部,那只微凉的手刚一碰到腹部,就猛得蜷缩起来,像是受了惊一样往回缩,可惜挣不过雪来,只能被迫隔着薄薄的布料贴上了女性柔软私密的部位。 沉燕堇有一瞬间的眩晕感,不禁用另一只尚还自由的手掩面,他的身体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更何况了解性方面的知识和亲身体会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姐姐还在世,不,如果姐姐当年能预见如今的场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眼睛挖下来做标本然后杀了他。 即使身体陷入情欲,雪来仍保持着清醒,看着沉燕堇侧过脸单手掩面,脸颊泛起红晕的样子,她忽然就体会到了新的乐趣。 “这是……两码事” 缓了一会,刚开口说出两个字,指腹碰到的濡湿的布料变成了温热湿软的肉,手指更加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沉燕堇停顿了一会,艰难地继续开口 “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拒绝的话语换来的是手指捏着展开,被推着进一步深入,心脏的跳动声震如擂鼓,沉燕堇不得不转过头看向雪来,想要喝止她 “嗯………” 从女孩口中发出的,娇媚的呻吟声,不知何时她胸口的扣子解开,露出了两只丰盈的乳房,白皙的乳肉上点缀着粉色的蓓蕾和已经挺立的乳尖,像是奶油上诱人采撷的樱桃,她熟捻地抚慰自己的身体,软肉从她的指缝间溢出,粉色的那点被夹在指间,转而又被捏起拨揉……… 她在冲他笑,以这样放浪的,充满诱惑的姿态。 倘若这样还升不起丝毫冲动,那就是真的性无能了,但在理智的弦崩断之前,沉燕堇突然感到鼻头一热,没等他反应过来,地板上已经多出了一个新鲜的血点。 雪来见过男人在床上各种各样的丑态,但这种看了点刺激画面就像毛头小子一样流鼻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噗” 她是杀手,受过专门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沉燕堇沉默地用力擦了擦鼻下,手背上鲜红的颜色在此时此刻格外刺目,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刚刚更加剧烈,但却是因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感。 还是死了算了,他想。 *** PS:我可以发誓封面的血点绝对不是沉燕堇的鼻血 入学不快乐 沉燕堇刚出院不久,他的主治医生还没喘口气,就见他又回来了。 “你再努力努力,我年底就能吃席了” 难得的,张医生开了个玩笑,沉燕堇躺在病床上,闻言睁开眼 “也许就在年底” “瞎说什么” 张医生板起了脸,“我十几年前就说你还有一年可活,你还不是活到了现在”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沉燕堇略去了很多重点,直接进入主题 “我现在的身体,能行房事吗?” 有一瞬间,张医生想起了十几年前,还是小孩子的沉燕堇,那时他唇上的绀色比现在重了很多,也是这么一副平淡的表情,问自己他的身体断一只腿会不会死,那时自己不放心地和他聊了许久,结果第二天,他就被人用轮椅推着来打石膏了。 沉燕堇这样的病人,真的很考验医生的承受能力。 “能,你行了我也能吃席了” 张医生冷笑着放下话,沉燕堇嗯了一声,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张医生感觉自己血压顿时就上来了。 ……… 吃着雪来从家里带来的晚饭时,沉燕堇在里面发现了几块猪肝,白天的经历在脑内回播,沉燕堇忍不住辩解 “秋天天气干燥,鼻腔内毛细血管丰富,加上鼻黏膜较薄,所以出血是正常现象” “嗯嗯,你继续” 雪来满脸写着你继续编,沉燕堇不禁叹了口气,主动换了个话题 “你之前说找我有事,是什么?” “太无聊了,我想找些事做” 雪来耸了耸肩,关于这个,沉燕堇倒是早有准备 “雪来,你想不想上学?” “上学?” “是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如果你想,明天就可以去学校” “…………” 雪来的本意是想空降到个小公司练练手,她已经默认了自己将继承沉家那么大的家业,比起沉燕堇的命,还是沉家的家产更值得花费心思,她从没想过上学的事。 会所里很多曾和她共事的女孩说过想回去上学,雪来没有去过学校,但听那些女孩的讲述时,她也曾产生过片刻的向往。 能上学,应该是件好事吧,毕竟,她们都想上学。 “那我,要准备什么?” 第一次,沉燕堇看到雪来露出孩子般无措的神情,像是兴奋期待又隐隐有些害怕,明明是她这个年纪应该习以为常的事。 不能再将感情投入到她的身上了,心脏处的不适是身体在发出警报,即使心里清楚这一点,沉燕堇仍将目光固定在雪来的脸上。 他很想摸摸她的头。 *** 换上了合身的校服,雪来扣上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下身的格子裙遮住了膝盖,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可以称得上暴露的地方,但看着镜中的自己,雪来觉得哪里都很不协调。 无论是脸还是身体,她都已经和少女沾不上边了,或许直接读大学比较好,反正都是上学。 心中敲起了退堂鼓,雪来的手放在了衣领上,却迟迟没有解开扣子,换下身上的衣服,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 “进来” “沉燕堇,你觉得怎么样?” 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角,雪来将目光固定在地板的某处。 眼前的女孩不自在地低着头,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很乖巧的打扮,高高扎起的马尾微微晃动,他可以想象到女孩奔跑时马尾辫飞扬的样子,接着想到她运动后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那样鲜活的,充满生命力的模样,是他少年时经常在心里偷偷渴望的。 “………很可爱” 欣慰和愧疚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还掺了些许羡慕,沉燕堇专注地凝视着女孩的身姿。 雪来只觉得她果然不适合这身衣服,就连沉燕堇的回答也像是随口的敷衍 ,她抬头瞪向沉燕堇,突然注意到他手中的录像机,顿时怒气翻倍 “你在拍什么?!” “我想记录下来”,侧身躲过雪来的拳头,沉燕堇握住了雪来的胳膊,力道不重,但却准确地按住了她的麻筋,手臂上麻痹感传来,雪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新的开始,雪来,无论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抛下过去,以干净的身份重新开始” 沉燕堇再次将镜头对准了雪来的脸 “入学快乐,雪来,可以笑一下吗?” “…………” “无聊” 雪来板起脸作为回复,轻松地和沉燕堇拉开距离,她拎起地上的书包大步走出房间,没有看餐桌上的早饭一眼,就急匆匆地上了接送她的车。 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坐在车后座上,雪来把脸埋进膝盖。 一种久违的情绪浮上心头,她的脸颊涨红发热,眼眶也抑制不住地湿润,拳头紧攥着,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带来轻微的痛感。 大概是愤怒,委屈,还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吧,她像是从一个笼子进到了另一个笼子,看似自由,身前的每一条路却都是被挑选过刻意摆在她面前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雪来知道,沉燕堇无意间展露的身手加深了她的恐惧,即使被病弱的身体所累,他仍然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之前自己多次故意的挑衅,他一次失态也没有。 他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吧,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她应该只算是一只小虫子,连捏死都有些浪费时间。 只是想象一下,心中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汹涌,雪来用拳头抵着牙关,努力压制着冲动。 她一定要杀了他,让他以最悲惨落魄的形象死去,让他再也不能露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少女杀手的校园生活 学校附近的旅馆内,一个男生从浴室走出,趁床上的女生不注意,他偷偷拍了一张对方的床照。 “你手里拿的什么?” 在把照片发出去之前,女生开口问他。 “我在拿套” 男生立刻把手机放回兜里,拿出了一盒避孕套。 “嗯” 似乎糊弄过去了,男生心里一喜,正要上床,突然女生又问他 “等等,你是处吗?” “……是啊” 心里骂了句是个人都能睡的婊子还想睡处男,男生虽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但仍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沉燕堇带着律师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受伤男生的家属正在指着警察的鼻子破口大骂,太吵了,沉燕堇看了眼保镖,对方会意地上前交涉,或者说威胁。 疑似被同学逼奸情急之下反击的未成年女生被安排在单人的审讯室里接受保护,沉燕堇进去时,雪来正坐在里面悠闲的转笔。 “啪嗒”一声,笔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虽然这么问,但雪来也知道沉燕堇大概率是会来的,毕竟也就他会管她。 “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沉燕堇平静地直视着雪来,见他好像没有斥责的意思,雪来耸了耸肩 “当然没有” “那就好”,沉燕堇点了点头,“我带了律师过来,很快就能结束,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哦” 看着沉燕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雪来拿起笔继续转,但她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笔很快就掉了。 “搞什么” 她撇撇嘴,自言自语说了句。 半个小时后,雪来站在了她所在教室的门口,班里一群人正聚在一起讨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雪来大步走了进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个,沉雪来,你没事吧?” 第一个开口的是雪来不记得名字的女生A。 “听说你把………你和邹远被警察带走了,是真的吗?” 雪来不记得名字的女生B小心翼翼地问她,几乎同时,一些男生投来了隐隐有些害怕的目光。 “真的”,雪来一边拿出下节课的课本,一边语气轻松道 “他想逼奸我,然后我报警把他抓了” “可他早上不是和你告白了吗”,见雪来不带一丝笑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女生C缩了缩脖子,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小声说完 “你不是答应了他是你男朋友你为什么要报警” “男朋友也不能强迫我啊”,雪来扯了扯嘴角,“还是说你喜欢被男朋友强奸?” 女生C气得涨红了脸,刚想站起来反驳,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什么,快回座位上” 扫视了班级一圈,老师的目光在雪来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决定少管些事为妙。 课本枕着不舒服,雪来又拿出了笔记本,光明正大地当着老师的面闭上眼睛睡觉。 时间回到两天前,雪来刚来到这个教室的时候。 女生A:你看上去好像比我们大,你是复读生吗 女生B:复读生只能读高叁吧,我们这才高二 女生C:雪来,我能这么叫你吗? 雪来:不能 雪来:我长得比较显老,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A:没有啦,我觉得你很漂亮,有种很成熟的感觉,所以和我们不像是同龄 雪来:是啊,我已经二十多了 女生B:欸,那你是留级了吗 女生C:不可能有人留级那么多年吧 雪来:嗯嗯,我高中辍学打了几年工 女生A:你为什么要辍学啊,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雪来:是啊,我家里人全死了,就剩一个舅舅还是重症病人,我天天打十几份工,攒了好几年才攒够了学费 女生B:真的假的? 雪来:假的,你看不出来我在瞎编吗,不会吧,你真的没看出来吗 女生C:你怎么骗人啊,我们只是在关心你,如果你真的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雪来:哦,是这样吗,好吧,那我就直说来这个学校的目的了 女生A:是什么? 雪来:我在大学找不到处男,听说高中处男多,我就转过来了 女生B:你说什么?! 女生C:什、什么……这里是学校,不是窑子 女生A:你是说真的吗,高中谈恋爱的男生也不少吧……… 雪来:哦,你说得有道理,那过两天我转去初中部好了 ………… 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雪来也始料未及,一开始只是觉得那些女生问东问西很烦想打发她们而已,没想到她随口说的那么离谱的话也有人信,第一天就有个自称是处男的男生跟她告白。 去会所点个清清白白的少爷要不少钱,有免费的处男送上门,雪来就顺便睡了,但对方自以为跟她睡了一觉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她把对方打了一顿然后分手了,接着第二个处男送上门,她继续睡了就扔,然后是第叁个假装处男的男生,被她拒绝后居然想用强,她一不小心就把对方的生殖器给剁了。 好歹给他留了条命,雪来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倒不如说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就像有钱男人喜欢睡处女见红一样,她喜欢见见不自爱的非处男的红,这不是很正常吗。 顺便雪来想继续试试沉燕堇的底线在哪,自己给他在外面惹了麻烦,他会是什么态度。 沉燕堇的反应稍微有些不尽人意,可能是麻烦不够大? ……… 一口气睡到下午第四节课,雪来终于被教生物的女老师叫醒了。 “教室不是给你睡觉的地方” 对方脸上带着薄怒,“站到后面去” “…………嗯” 没有任何意见,雪来干脆地起身拿着生物课本站到了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坐在后排的男生们有的偷偷回头看她,被她瞪了几眼,便不再回头了。 在后面站了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其他学生陆陆续续走了,女老师叫住了雪来 “沉雪来,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 “高二正是要紧的时候,明年这个时候就要高叁了,老师知道你刚转过来可能不适应,但这绝对不是你自暴自弃的理由………” 生物老师噼里啪啦说了足足十几分钟,雪来按照一定频率点头,时不时露出愧疚的表情,终于等到了生物老师的结束语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谢谢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说着口不对心的话,雪来离开了教室,在路上,她看见高叁生所在的楼层亮起了灯,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有零星的几个男生在打篮球,操场上叁叁两两的人或是散步或是奔跑,单杠那里有人试着做引体向上,却狼狈地摔了下去,引起旁观人的哄笑。 或许这就是会所里那些女孩想回去上学的原因,雪来想她大概明白了,在会所那样的销金窟里生存,人是可以无限往下堕落的,保持自身不被各种各样的事物诱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整体氛围向上的学校里,即使自己想站在原地不动,也会被推着向前走。 无论是被同学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还是被同龄的男生用冒犯的目光注视,或者被有责任心的老师斥责,这些对于雪来连困扰都算不上,唯一让她觉得不适的,就是她自身无论如何都融入不进现在的环境。 得到了那些女孩求之不得的生活却不珍惜,这样的自己有些讨厌,雪来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决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分钟就是逊啦 因为雪来跟不上学习进度,这几天晚饭后沉燕堇都会主动帮她辅导功课,当然了,一个工作多年的成年人是不可能还记得高中题目怎么写的,沉燕堇的第一次辅导有些手忙脚乱,等他好不容易解出了所有题目,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学习可以慢慢来,身体健康最重要,所以,第一天晚上雪来的作业是他写的。 经过几个白天的恶补,今晚的沉燕堇确定他可以胜任辅导老师的工作,然而在雪来回家放下书包后,她却说 “我不想上学了”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吗,沉燕堇捂住了胸口,提醒自己青春期的孩子不能打,要好好沟通,耐心交流。 “为什么?是在学校里受到欺负了吗?” 雪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不想去了” 说完,她露出了有些犹豫的神色,然后叹了口气,把书包递到沉燕堇手里 “算了,我就随口一说,你帮我把生物作业写了吧”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雪来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字不要写得太好看” “…………” 一旁有眼色的佣人默默接过沉燕堇手中的书包,递上一杯热水,沉燕堇吞了几粒药片,感觉身体好受了些,他摇了摇头,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眼里却又带了几分笑意,对在沉宅工作了二十几年的佣人道 “真是……和姐姐一模一样” 佣人不答,心里也深以为然。 *** “欸,你听说了吗?” 换篮球服的时候,纪筹听旁边的男生在偷偷讨论 “高二有个女生昨天把她男朋友的屌剁了” “我也听说了,真的假的,我昨天放学还看到她了” “我家就住那个旅馆附近,昨天来了好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肯定是真的” “不会吧,什么深仇大恨啊” “社会新闻不是常有吗,出轨渣男被剁屌” 纪筹随口说了句,得到了两个男生不赞同的目光 “但这里可是学校” “纪筹,那个女生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处男斩” “听说是家里困难辍学几年回来上学的,她不会之前是混黑社会的吧?” “哪有那么多黑社会” 纪筹换好了衣服,“行了,动作快点,比赛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雪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乎每一个进教室的学生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然后在她看过来之前赶紧移开视线。 “那个,沉雪来,邹远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女生A犹豫了很久,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谁?” 雪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女生A。 “你男朋友啊,你昨天还报警抓了他” 女生C小声嘀咕,雪来哦了一声 “他进医院了,我知道了,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有事吗?” “那你知不知道邹远是因为什么住院的?” 女生B不想直接说出那个字,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他下面受伤了,听说是你干的” “对啊,是我干的,昨天他不是想强迫我吗,我就把他老二反手拧下来喂他嘴里了,原来他没失血过多而死啊” 雪来语气轻松地说出了让周围男生菊花一紧的恐怖言论,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害怕地缩了缩身体 “怎么可能,这犯法了吧” “好像是哦,我应该能判个故意杀人罪了吧” 雪来故作沉思的样子,一个男生忍不住说了句 “肯定不是你干的,不然你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 话音刚落,班里不少人松了口气,大多数人都过着普通平淡的生活,不清楚这个社会的暗面,所以宁愿相信身边的同学是倒霉遇上了报复社会的疯子,也不愿相信故意伤人还能逃脱法律制裁的人就在他们身边。 雪来耸耸肩,没有戳破他们自欺欺人的说法。 下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意思意思让学生们跑了两圈,然后就原地解散了。 篮球场上高叁的两个班级在打比赛,不少人去围观,雪来远远地看了一眼,径直走向医务室,正打算换衣服的时候,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走了进来,有些自来熟地说 “你身体不舒服吗?校医好像不在” 雪来没理他,她躺到了里面的单人床上,并且拉上了床帘。 唰的一声,床帘被拉开了。 “听说高二有个专门转学过来睡处男的,说的就是你吧?” 雪来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否认 “怎么,你是处男?” “我是啊” 男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叫纪筹,高叁十班的” 眼前的男生面孔白净,一双狐狸眼显得有些精明的样子,宽松的球衣显不出腰围,不过他胳膊上有些肌肉,体能或许不错。 “把衣服换了” 雪来没有和他废话,“我只有现在有空,去外面的旅馆” 十分钟后,一身运动服的雪来翻墙离开了学校,在附近的旅馆开了间钟点房。 又过了五分钟,换上了休闲装的纪筹走进了房间,雪来从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对他扬了扬下巴 “去洗澡” “这么快?我忘了买套了” 虽然这么说,纪筹还是身体很诚实地往浴室走,里面还残留着湿热的水汽,看到雪来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纪筹犹豫了下,他没有捡起来干些猥琐的事,而是有些后悔了。 太容易了,不会有什么陷阱吧,难道她其实有性病,故意专门找学生约炮? 磨磨蹭蹭洗干净身体,纪筹穿上浴袍走了出去,雪来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床单上摆着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 “动作快点” “………那个,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处男,万一我骗你的呢?” 大脑快速运作起来寻找合适的开溜理由,纪筹试图拖延时间 “是吗,我看看” 说着,雪来从床上站了起来,叁两步跨到纪筹面前,面对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女生,纪筹的喉结动了动,有一瞬间他想夺门而出,然而在和女生约炮的过程中突然害怕逃跑,这样的事说出去恐怕只会引人发笑,所以纪筹放弃了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 面子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浴袍被扯开,半勃起的性器被握在手里,纪筹心知他是跑不了了,龟头上的包皮被揭开,冠状沟被柔软的指腹抚摸的感觉有些刺激,差点呻吟出声,纪筹连忙咬住了嘴唇。 两个卵蛋被她像是盘核桃一样盘了一番,茎身上凸起的脉络也被摸了一遍,性器被刺激得彻底抬起了头,马眼溢出了些许透明液体,见雪来用手指沾了些放在眼前观察,大脑擅自幻想出女孩舔手指的画面,纪筹不禁咽了咽口水。 “是处” 雪来根据纪筹的表情和反应得出了结论,纪筹却忍不住想,难道她真有专门的分辨处男的能力? “把套戴上” 雪来重新回到了床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对方也挺漂亮,纪筹有些费力地把勃起的性器塞进了避孕套里,被紧裹住的感觉让他有些难耐,恐怕等会再受点刺激就会秒射,出于男性的自尊心,纪筹决定再拖延时间缓一缓。 “那个,你刚刚怎么看出来的啊” “哪那么多废话?” 看他的大小也不是拿不出手,怎么一直磨磨蹭蹭的,雪来不耐烦地把纪筹推倒在床上,身上的浴巾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她跪坐在纪筹的胯间,手指撑开阴唇把那根挺立的性器送进去,体内传来填充感,她支起上半身,刚想动一动刺激阴道口附近的敏感带,体内的东西突然软了下来。 “废物” 雪来冷下脸骂了句,身下的男生默默用胳膊挡住眼睛,似乎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纪筹觉得这不是他的错,他是第一次,男生第一次都坚持不了太久,而且一对又白又大的奶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她之前还又摸又蹭他的老二,是个男的都忍不了多久好吧。 可惜他内心的辩解无法传递给雪来,见她已经开始穿衣服,纪筹从床上坐起来,弱弱地开口问 “能不能再来一次?” 对方没理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被孤零零留在床上的纪筹一时倍感凄凉,原本的目的没达到,还被拿走了宝贵的第一次,甚至还被质疑了性能力,如果这是一笔买卖,那他真是赔得血本无归了。 不能就这么结束,纪筹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地下床换好衣服,他打开手机,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小点在快速移动着。 趁放在对方身上的定位器还没被发现,纪筹赶紧冲出了旅馆,骑上停在旅馆外的摩托车追了上去。 女杀手和男高中生 某个高级会所,谈完了生意的两帮人宾主尽欢,其中一个主事的叫了公主来陪酒,很快十几瓶昂贵的酒水被送了进来,接着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公主。 暧昧的灯光下,丑陋的欲望不断膨胀,其中一个男人把手伸进怀里公主的胸口肆意揉捏,见旁边的老大一动不动,连之前坐他腿上的公主都哆哆嗦嗦地离开了,正想劝对方放松放松,手刚一搭上那人的肩膀,就感到了不对劲。 刚刚还活生生的老大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他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一个激灵,伸手轻轻一推,老大的身体便直直地栽倒在沙发上。 “是谁干的!” 愤怒压过了恐惧,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小姐,冲对面的人吼道 “老陈,怎么了?” “老大死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几乎同时,之前从老大身上离开的公主走到了包厢的门板 “站住!” 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那个公主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外,想也没想的,老陈掏出枪对门口连开了数枪。 “怎么回事,你们想反悔不成?!” 包厢里不明所以的另一方见对方突然站起来开枪射击,以为是对刚刚的交易不满,想黑吃黑,立刻掏枪进行反击。 ……… 根据定位器的显示,纪筹把摩托车停在了一家高级会所后门附近的小巷里,高级会所的正门有多光鲜亮丽,后门就有多脏乱差,在一堆破破烂烂的杂物里,纪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外表普通的旅行包。 是被沉雪来带进旅馆的那个,从上面回收了定位器,还没起身,纪筹就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虽是女声,却格外低沉嘶哑。 纪筹闭了闭眼,即使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他仍是用笃定的语气道 “别装了,沉雪来,我是纪筹” 后背的东西被撤走,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突然攥住了纪筹的神经,来不及多想,纪筹快速说出了自己的根本目的 “我想请你帮我杀几个人” 锋利的刀尖险险在半空中停住,距离纪筹的后心仅有几厘米,感到身后的压迫感稍微减轻了些,纪筹不敢大意,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清洁工制服的沉雪来正用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觉在脑内疯狂叫嚣着危险,纪筹的喉结滚动了下,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你是美女蛇吧,我想买几条人命,价钱好商量” ………… 会所里的火灾报警器响个不停,一大堆不明所以的人匆忙离开了所在的包厢,想要逃出去,却因为没有秩序,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事故的罪魁祸首已经逃离了现场,正开着一辆性能不太好的二手摩托,不仅没有戴头盔,后座上还载了一个不自然垂落着双手的人。 “你怎么知道美女蛇的?” 雪来的声音被风声干扰,有些模糊不清,纪筹强忍着两只手腕被拧脱臼的疼痛,答道 “……听说的” “往前再过两个路口,左拐第二个楼栋,是我家” 雪来原本不打算理会他,但路口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做出了停车的手势,在停下来和强行闯过去之间犹豫了一下,雪来停下了摩托车,随着咔擦两声轻响,纪筹的手腕也被接了回去。 “吹口气” 交警拿着酒精测试仪走了过来,见雪来身后的纪筹一脸痛色,大半个身体压在前面的雪来身上,便问 “他怎么了?” “好像是阑尾炎,我急着带他去医院,忘记戴头盔了” 雪来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问题,测试仪也没有反应,交警点了点头 “行吧,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戴头盔,交通安全很重要” “谢谢” 目送着那辆摩托车远去,交警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去的方向好像不通往医院。 ………… 五分钟后,摩托车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像扶着身体不适的病人一样,雪来扶着纪筹上楼。 “我的车锁了没?” 这是进门后纪筹问的第一句话。 “没” 雪来把人重重地扔到地上,简单检查了一番屋内,确定没有被窃听和监视的可能,一脚把刚刚站起来的纪筹踹倒,踩住他的胸口不让他起来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什么?” 一路上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疼痛,纪筹还有些缓不过来,下意识反问了句,脸颊顿时挨了一脚。 这比挨巴掌还让人难受,不过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尊严受伤也算不得什么吧,纪筹努力说服自己,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道 “我听姐姐的朋友说的” “那天他们喝酒喝醉了,提到场子里有人死了,他们说那里只出入过陪酒的小姐,肯定是美女蛇混进里面了” 胸膛上压制的力度稍微小了些,纪筹用力喘了几口气,试探地问 “能松开我吗,你看我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掉”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卖可怜似乎行不通的样子,纪筹老老实实道 “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她是卖酒的” “你知道一条人命多少钱吗?” “我只知道我有一百万”,纪筹仰着头,直直地望着雪来的眼睛 “我姐姐在工作的地方受了工伤,他们赔了一百万息事宁人,后来姐姐自杀了” “我想用他们赔的钱买他们的命,不够我可以先欠着,等我工作………” 脸上又挨了一脚,左脸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隐隐有些发麻,右脸泛着一阵灼热的痛感,要是肿起来了,也算对称,纪筹苦中作乐地想着,胸口突然一轻。 “幼稚” 虽然这么说,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家人遭遇这样的事或许是会豁出一切想要报仇吧,雪来很容易猜出了纪筹口中的工伤真正代表的含义,不过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是做慈善的。 正打算离开,小腿突然被抱住,雪来回过头,对上了纪筹那张肿成猪头的脸 “只要你能帮我报仇” 没有了能迷惑人的外表,纪筹眼中的坚定反倒显得真实了很多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或许是太无聊了,加上之前不知不觉被他在身上安了定位器,雪来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敢杀人吗?” “求之不得” 吐出这四个字后,纪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是说杀仇人,如果能不影响我高考就更好了” “你以为你是在干什么?” 雪来忍不住冷笑,实在是纪筹的话过于天真,惹人发笑,虽然这个社会的暗面法律很难触及,但大多数事物是有相对的公平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自己的命也会被当成他人眼中的草芥。 杀了人想不被报复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好的事。 “姐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甚至没法报警,都是因为我,我答应过她要考个好大学” 之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纪筹不自觉露出愤恨的表情,牵动了肿胀的面部肌肉,他痛得嘶了一声,生怕雪来反悔,再度用尽可能真挚的目光仰视着雪来 “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 *** PS:虽然第一次秒射还被打成猪头脸,但某人真的是官配 再PS:其实我很需要评论_(:з」∠)_ 用完就扔 沉宅是栋豪宅,装修奢华典雅,内里的摆设处处体现了主人不错的品味,然而,它太过安静,缺少人气,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住的房子更准确些。 纪筹所住的老旧小区里人气倒是挺足,或者说太足了,晚上十一点,对年纪大些的人已经是入睡的时候,然而从天花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却一刻不停,时不时还伴随着男人和女人歇斯底里的争吵声。 “那个,这几天楼上好像在吵架来着” 脸上敷着冰袋的纪筹停下写作业的笔,解释了句,他现在在他的房间,他的书桌前写作业,而在他背后的床上,躺着一个只穿了一件宽松T恤的女孩,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但深知对方美人面皮下极高的武力值,纪筹除了动笔的手,连发僵的脖子都不敢转动转动放松一下。 雪来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时,一切自然是以自己的感受为先,宽松的T恤比凸显身材的裙装舒服,不穿内衣比穿内衣舒服,裸睡比穿衣服睡觉舒服,所以她只穿了一件T恤,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废了一番功夫,她进入了暗网。 杀手不是什么好职业,虽然买凶杀人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但受害者家属通常情况还是会更怨恨动手杀人的那个人,单打独斗的杀手往往干不了几单就会被买凶杀死,所以不少组织会培养自己信得过的杀手,就像她原本所在的组织,培养出了一批善于用美色杀人的美女蛇。 “妈妈”当年训练她们的时候,有想过会被她反咬一口吗,想到今天自己闹出的乱子,雪来顿时心情变得很好。 这只是开始,她今天杀的只是组织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她真正想杀的,是参与了她当初训练时期的所有人。那座封闭的海岛上所有训练结束后,那些实力不俗的教官们和“妈妈”应该是被安排了别的任务,即使一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只要自己杀了足够多的组织里的人,迟早他们会意识到是他们手中原本的一颗棋子失去了控制,然后派出熟悉她的人进行反制,或许自己会被杀死,或许自己能报仇,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雪来都欣然接受。 接下了暗网上一个对组织干部的暗杀任务,雪来看向前方正埋头写她的作业的纪筹 “你好了没有?” “还有数学作业和英语作业没写完” 生物作业写了就行,刚想这么说,雪来想起今天没有生物课 “不用写了,过来” 纪筹转过了头,在晚上,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清凉地躺在床上让他过来,身为男性他很难不往暧昧的方向想,但考虑到他只有一条命,还是不要自作多情比较好 “怎么了?” “那个,我还有作业没写” 纪筹一边找借口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床边走去,突然一阵天翻地覆,他被压倒在床上,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孩宽松的领口下深深的乳沟,才刚开过荤,联想到当时的画面,纪筹的身体非常积极地进入了状态。 “你下午的课都翘了” 柔软的女体向他贴近,不知是不是他心猿意马下的错觉,对方的声音好像温柔了很多,隐隐还带着撩拨人的意味,证据就是自己的性器硬得更厉害了,隔着布料还直挺挺地戳着对方的大腿内侧。 她下面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控制不住地,纪筹往色情的方向去想 “我………” 她身上的香味,是沐浴露的香味吧,和姐姐常用的味道不同,和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是清甜的果味,像是刚好成熟甜中带着微酸的果子一般。 很好闻。 “嗯?” 仿佛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挠了下,纪筹的理智瞬间缴械,一瞬间他忘了自己的双腕被扣住,身体被压倒在对方身下,连裤子都完好地穿在身上,只是本能地挺腰,想要把性器送入女性柔软湿润的秘处。 “唔” 不知是顶到了哪里,女孩娇喘了一声,弓起了身子,目光似乎迷离了很多,一副陷入情欲的样子,娇艳的唇瓣微张着,艳红的舌尖隐约可见,她微微来回摆腰调整了下,因重力下垂的大阴唇被他裤子上鼓起的弧度分开,露出深粉的内里,很轻易的,隔在两个性器之间的布料被双方情动的液体濡湿,但即使被水液浸透,布料有些粗糙的纹理也磨得嫩肉有些不适。 “别乱动” 扣住他手腕的手加重了些力气,隐隐有些发痛,但他已经顾不上了,努力想要挺起的胯,嘴巴无意识地张大,也不知道在渴求什么,脚趾难耐地蜷缩,小腿微微屈起,想要蓄力却一次次被打断,如果不是挣脱不开,恐怕他早就掀开身上美妙的女体,将其压在身下狠狠贯穿了吧。 逐渐习惯布料的粗糙后,大阴唇包覆的小阴唇因为内侧布满神经末梢,兴奋得充血肿胀,含住了那个顶起的轮廓,摩擦间前面的阴蒂头也被顶到,连续不断的快感使得阴道分泌出更多的液体,在男性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中,内里和阴蒂被不断摩擦顶撞,积累的快感越来越多,得利于敏感的身体,她终于攀上顶端,短暂的快感充斥着大脑。 雪来松开了纪筹,翻了个身坐在他的身旁,因为没有带套,所以她没有进行插入式性行为,借用工具刺激阴蒂高潮比自己动手省力了些,并且性高潮带来的愉悦感丝毫没有减少。 是可以打个好评的程度,心里这样想,雪来手上的动作却是揪起纪筹的头发,把他半个身体提起来后指尖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停留在了第五颈椎上。 “不要杀我!” 带着明显慌乱和恐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自己的手臂被紧紧握住,这当然起不到阻拦的作用,雪来微微弯起唇角,如果她想,她可以用数十种不同的方式杀死目标,在床事后借口按摩趁机扭断目标的颈椎,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而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他怎么能根据她的一个动作联想到她的杀人手法? “你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吗?” 手指触到的皮肤传来轻微的颤动,雪来知道,恐惧到一定程度,人是说不出来话的,所以她宽容地替他做出了回答 “卖酒女的命不值一百万” 她在多个会所混迹过,拿的是和那些公主一样的工资,受的是和她们相同的轻贱,太清楚她们这种人如果死在客人手里,只能自认倒霉,是绝对不会得到多少赔偿的。 人命和人命之间的价格相差很大。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中断了雪来手中的动作,强烈的求生欲让纪筹爆发出巨大的力气,挣脱她的钳制连滚带爬地摔下床想要逃走,雪来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摆设,击中纪筹的头部后,存钱罐碎裂的声音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和一大堆硬币碰撞地板的轻脆响声交织,打破了这栋居民楼好不容易获得的安静。 “喂” 雪来接起电话,赤足重重踩上了纪筹的后颈。 “雪来,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是沉燕堇有些凝重的问询 “已经十二点了,你还没回家,我很担心你” 你担不担心和我有什么干系,管好你自己,在脑内做出了这样的回复,雪来用无所谓的语气回复道 “我在男朋友家睡了,不用担心,你早点休息吧”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 绝对不是怕他打夺命连环call唠唠叨叨,在心中无意义地辩解了句,雪来把手机扔回床上,赤裸的脚掌碾了碾纪筹那张好不容易消肿的脸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有钱人的生活你想象不到 雪来原本所在的组织A有个敌对的组织B,虽然常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人,贸然和曾经敌对的组织B合作,很难不被对方当成棋子利用。 上天好像瞌睡送枕头一样,把组织B首领的独子送到了她的面前。 “其实我还有个哥哥,虽然他失联了” 一脸生无可恋的纪筹试图降低自己的价值 “而且老头子的私生子也不少,我怕他们联合起来弄死我才离家出走的” 话音刚落,他的头又被按进了水里,即使已经接近虚脱,濒死的身体仍会本能地挣扎,在他窒息而死之前,雪来把他的头提了上来。 “把你刚刚的话再复述一遍” 像魔鬼一样,雪来面不改色地继续严刑逼供。 她不擅长审讯,所以只能完全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再从对方口中问出她关心的内容,当一个人生不如死但又死不了的时候,什么秘密都比不上获得解脱重要,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纪筹的年纪很轻,应该不会像那种被组织洗脑多年的死忠一样嘴硬。 她得到了很多信息,纪筹是组织B首领明面上的独子,他和父亲关系不和,一年前带着一大笔钱离家出走,被一个卖酒女收留,那个卖酒女被组织B手下的一个小组织的人误杀,导致他一直筹划着想要血债血偿。 “咳咳……唔……咳咳………呕!” 又一次被从水里提起,肚子已经喝饱了水,猛咳了几下后,纪筹控制不住地一阵反胃,吐在了地板上。 好歹没吐在水里,不然等会就要喝自己的呕吐物了,纪筹拼命地用力呼吸,等待雪来的问话,然而再次落到他身上的,是淋浴器温热的水流。 “自己洗干净” 似乎很嫌弃他的呕吐物,她退到了浴室门边 “你想杀的人我可以帮你解决” 条件是什么,他想这么问,但几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浴室的门被关上,几乎同时,他栽倒在了地面的瓷砖上。 活下来了,眼眶微微发热,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 从浴室出来后,纪筹又坐回了书桌前,拿出了英语书。 明天早自习会有听写,今天翘课的事肯定会被班主任找去问话,要提前准备好说辞,英语作业不能不写,不然会被英语老师留堂…… “我能睡床吗?” 他回头轻声问了句,雪来正在暗网上浏览搜集信息,闻言头也不抬 “随你”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灯暗了下来,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雪来平常是蜷缩起来的睡姿,这会侧面反映出她的一些心理,所以她今晚两手放在身侧,平躺着闭上眼睛。 单人床上挤两个人有些勉强,很快胳膊便被温热的躯体触碰,身旁的人没有赶紧把胳膊收回去,而是就这么和她挨着。 “条件是什么?” 纪筹的声音有些沙哑。 “等你子承父业再说” 雪来望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沉燕堇,如果她运气差点,恐怕活不到继承他的遗产的时候。 “你之前说了………男朋友,对吧?” “我可以带你去见老头子,然后你趁机杀了他?” 纪筹像是自言自语般猜测雪来的打算,然后又否定了 “不对,没那么容易” 在他带着所谓的女朋友见老头子之前,雪来的身份就会被查得清清楚楚了。 “过几天我要杀个人” 雪来用陈述的语气道,“你去踩点” “嗯”,纪筹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他只关心另一件事 “那我想杀的那些人………” “列个名单给我” “嗯” 一阵沉默后,雪来放在身侧的手被握住了。 “合作愉快” 他似乎想要通过口头的承诺获得安定感,雪来对这种行为不置可否 “合作愉快” 动动嘴是很简单的事,但在她做出她的承诺后,那只手没有松开,反倒进一步将五指插入她的指间,因为用力很紧,像是为了禁锢住她的手指,暧昧的味道少了很多。 有专业的术语形容危极情况下产生的心动,斯德哥尔摩,吊桥效应,当然,有些人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受虐狂,雪来并不关心纪筹是哪一种情况,只要他派得上用场就行。 *** 在沉氏集团最顶层的办公室,雪来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刚开完会的沉燕堇。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课”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沉燕堇有些无奈。 “我打算退学” 雪来直接进入正题,“你想补偿我的话,遗嘱写我的名字就够了” “………是叛逆期吗?” 沉燕堇轻声说了句,然后抬头看向雪来 “我不同意,雪来,你还年轻,应该多享受你这个年纪可以拥有的快乐,至于沉家,迟早都是你的,不用着急” “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老师不会为难你的” 他伸手去碰雪来的肩膀,却被避了过去,没有勉强,沉燕堇继续温声细语地劝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学校,请家教怎么样?” “或者先休息一下,我想和你一起去旅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风景是值得亲眼一看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 雪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沉燕堇的距离,沉下脸认真道 “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补偿,也不想再和你见面” “管好你自己,别来烦我” “…………” 沉燕堇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即使不看他的身份,光凭他的脸,他也是很少被这样毫不客气地对待的 “雪来,听话” 他加重了语气,“你会有光明的未来,轻易就能达到常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等你接手了我的位置,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啪的一声,雪来打开了沉燕堇再次伸过来的手,眉头紧撇着,浑身的上下肢体动作都代表着抗拒 “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下属” “空口支票谁不会开,除非你……” 还没等雪来说完,沉燕堇眼尖地看到了她身后落地窗上突然出现的裂痕,下意识地,他扑倒了雪来 “你做什么!” 雪来反手就想给压住她的人一个肘击,但还是在中途收了力气,只是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对方的胳膊,谁想到沉燕堇居然变本加厉,直接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别乱动” 他呵斥了句,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是密集的子弹打在他们身后作为掩体的沙发上的声音。 雪来顿时不动了,极近的距离下,或许可以趁机欣赏一番沉燕堇那双堇青色的眼睛,他们的姿势也有些暧昧,又是情况有些危极的时刻,但雪来更多的感觉是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身上毕竟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以及,从沉燕堇身上传来的,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你中弹了?” “不要紧” 在雪来的脸上积蓄起怒气之前,沉燕堇不得不进行解释 “只是擦伤,所以,不要紧” “药在身上吗?” 沉燕堇的身体僵了下,“没有” 雪来已经眯起了眼睛,密集的子弹声早就结束,门外的保镖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会前往对面大楼,然而沉燕堇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即使暂时压制住了雪来,极近距离下对方仍有多种反杀的可能,而他不能对雪来做出反击 “对不起,雪来,我骗了你” 本来还想瞒一阵子,但现在不得不趁机坦白,沉燕堇垂眼,做出一番示弱的神情 “其实,我有很多竞争对手,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小说电视剧里的商战,多重反转,兵不血刃,一计安天下,现实里的商战,抡捶砸人,饮用水投毒,抢公章撬保险柜。 无论是以上的哪一种,都不包括请职业杀手来杀竞争对手的,就算是买凶杀人,一般也只能雇到因为缺钱走投无路的人。 然而沉燕堇却说他习惯了,雪来伸手摸他的胸口,确实没有感到过于激烈的跳动 “沉家……是靠什么发家的?” “只是卖些能够发射枪弹,杀伤暴露的有生目标,毁伤薄壁装甲目标的铁器而已” 沉燕堇弯了弯眼,配上他那张美人面皮,怎么看怎么柔弱无害。 雪来翻译了一下,沉家是贩卖军火发家的,而且看样子现在还在暗地里继续,不然不会被人用机关枪招呼,该说幸好对方没用杀伤性更大的武器吗。 没有人嫌钱多,也没有人嫌仇人少,她现在收回之前想继承沉家家产的话还来得及吗? “你先起来” “好” 似乎是起身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沉燕堇抿着唇,微微皱起眉。 雪来环顾四周,办公室奢华典雅的装潢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沙发的软垫被打坏,露出里面镶着子弹的钢板,她把窗帘拉上,再看向沉燕堇,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解开了内里的马甲和衬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肩膀。 擦伤是日常生活中很常见,但任何和子弹沾边的伤口都不是小事,枪弹擦伤导致的伤口最轻的也相当于被大砍刀砍一刀留下的伤口,沉燕堇算是幸运的,伤在了不常用的左臂,鲜血已经浸透了最里面的衬衣,从他的指间蜿蜒而下,很快在地板上汇集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能帮我拿一下书柜上面的医药箱吗?” “你不去医院?” “小伤” 雪来把医药箱重重地放在沉燕堇的面前,拿出酒精和棉布,沉燕堇眼里浮现出笑意,被蘸了酒精的棉布重重地清洁伤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得很难看。 “小伤” 雪来皮笑肉不笑地把沉燕堇刚刚的话重复了遍,“小伤有什么好包扎的,过几天就好了” “不及时处理会感染化脓,还会留疤” 沉燕堇的右手轻轻搭在了雪来的手腕上,身体目前的疼痛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内,但适当地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对他有利无害 “疼,可以轻点吗?” 手腕处传来微凉的感觉,雪来直直地看着沉燕堇有些湿润的堇青色眼瞳,微微泛红的眼尾,似乎有些委屈的表情,短暂地愣神后,她掩饰般地冷哼了声 “你一个男人,怕疼怕留疤” 虽然语气十分嫌弃,但雪来还是放轻了动作。 “雪来,我从没有一刻感到身体轻松过”,沉燕堇叹了口气,“所以我不喜欢让身体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雪来顿了顿,继续专注手上包扎的动作。 “我不会把危险的东西留给你的,我保证” 左臂被缠上了几圈纱布,沉燕堇趁机捉住了雪来想收回的手,语气真诚道 “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 雪来沉默地看着自己和沉燕堇交迭的手,沉燕堇手心厚厚的枪茧触感鲜明,之前他无意中露出的身手也能证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或许他迟迟没有对外公布找回她的消息,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 但那又如何? 雪来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只微凉的手无法再汲取她的体温,她的心也变得更加坚定 “你的事和我无关,我的事你少管” 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或许是曾经的经历导致的吧,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只看实际的得失,那些沦落到会所里的女孩,有的是被亲人爱人出卖,有的是为了帮家人还债,只有极少数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堕落。 A国是个注重亲情和孝道的国家,但雪来看过无数个活生生的例子,清楚地意识到害那些女孩最深的就是她们的家人,来自亲近之人的加害最难以设防,所以等沉燕堇死了,她拿到了实际的好处再说吧,把感情投入给一个死人最保险。 电梯降至第一层的时候,雪来在电梯口撞见了袖口沾了些血点的保镖。 “解决了?” 她挑了挑眉,心想沉燕堇能活到现在不是没有理由的。 保镖点了点头,把手机屏幕放在她的面前 “你认识吗?可惜没留个活口” 屏幕上的人额头有一个弹孔,瞪大了一双眼睛,错愕的表情完美地诠释了死不瞑目这四个字,雪来愣了愣,不是因为对方的死相,而是因为那张脸有些熟悉。 是和她同批训练出来的杀手,她应该没有认错。 “留不下活口的” 雪来叹了句。 不知道是组织A接了单还是生意上和沉燕堇有矛盾,死掉的杀手是认识的人,雪来倒不是难过,只是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也是她随时可能得到的结果。 即使她脱离了组织,即使她勉强自己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她曾经留下的血债也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她,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所以,在她的死期到来之前,她想尽可能杀掉她憎恨的人。 *** 对于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一般是很爱护的,所以当纪筹顶着一张凄惨的肿脸到校后,很轻易就请到了假。 纪筹出校门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剃平头,被人揪着头发拎起来的经历他是不想再有了,早知道他当初应该多学学近身搏斗,而不是为了好玩花太多时间在枪械组装上。 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雪来的电话 “你在哪?” 纪筹看了看四周,“正顷广场………一楼喷泉旁边” “帮我跟一个人” 通话到此结束,很快雪来发了个定位和照片过来,纪筹想了想,也发了份名单过去,简单做了番乔装,他往定位的地方赶去。 警匪片里警察跟踪犯罪分子的过程紧张刺激,双方总会进行一番斗智斗勇,但放在现实里这其实是非常无聊的过程,而且一旦大意被发现,很可能性命不保。 纪筹跟着照片上的人从中午到晚上,从高级餐厅到夜总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得屁股都麻了,在手机没电之前,他总算等到了雪来的信息。 【那些人你想怎么处理?】 【死得越惨越好】 想也没想地,他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另一边,收到信息后,雪来解开了上衣的两颗扣子,大步走到了男卫生间,对着镜子补了一会妆后,一个花衬衫男走了进来,看到雪来他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门上的标志。 “你走错了还是我走错了?” “你走错了” 花衬衫男大步走了进来,眼睛控制不住地落在雪来的胸口和大腿上,穿着暴露还浓妆艳抹,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他几乎立刻下了定义,心里多了几分轻视。 如他所想一样,雪来勾起红唇,目光带着隐晦地挑逗,她眼神示意厕所的隔间,花衬衫男的喉结滚动了下,进了其中一个没人的隔间,叁两下解开了腰间的皮带,雪来关上了门,两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你长得很合我的胃口,这次就不收钱了” 她轻声细语,柔软的指尖轻抚上男人的脸颊,花衬衫男自认为抓住了重点,不要钱当然很好,他刚想回敬些甜言蜜语,就听到咯哒一声,好像是从他的脖子那里发出的。 把男人呈现不自然扭曲的头颅塞进马桶里,雪来拍了张照发给纪筹,她比较擅长一击毙命,纪筹要的惨状她只能尽量在目标死后营造出来。 许久没等到花衬衫男回来,一个戴着金项链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走了进来 “你小子掉马桶里了吗草!” 最后一次语气词是因为在男厕里看到了女人,对方正对着镜子补妆,看到他进来发出了一声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 偏头看到了男厕里的小便池,女人低着头连连道歉,和男人擦肩而过,男人看男厕里空无一人,敲了敲中间那个有人的隔间,门没有反锁,静静地滑开了,看见花衬衫男像是醉得抱着马桶吐,男人张口就想嘲笑,却又隐隐感觉不太对劲,那小子好像没喝几杯酒吧。 噗嗤一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男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努力地想要喘息,但那把刀精准地贯穿肌肉刺破他的肺部,被她躲过了他最后的奋力一击,他只能痛苦地瞪着那个去而复返的女人 ,被她拿走了自己的手机。 把第二具尸体的头也按进马桶里,雪来在男厕外放了个维修中的牌子,然后给手机原主人的朋友,也是她的暗杀目标发了消息,让他快来酒吧的包厢。 随手取下走廊上的干粉灭火器,雪来站在门口,在目标进来的瞬间打开灭火器对着对方的眼睛喷,用包厢内的花瓶砸中对方的太阳穴后,对方便一动不动了。 拍完照后把事先准备好的汽油浇在尸体上,雪来换了身男装,在外套里放了个衣架改变体型,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点了火后,她关上包厢门,在男厕里重复了毁尸灭迹的行为后,她按下了火灾报警器,混在一堆被疏散的客人中离开了犯罪现场。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和纪筹会和的时候,雪来很想扭头就走。 原因无他,对方的乔装技巧实在是太差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发的长卷发戴歪了,圆框眼镜显得很蠢,粉底和口红涂得很粗糙,像僵尸一样,大号的裙装胸口处空荡荡的,只到膝盖的黑丝穿反了,唯一没什么问题的大概只有他脚上的那双款式普通的平底鞋。 被雪来从头到脚挑剔了一遍,纪筹沉默了,虽然很想反驳…………让他想想怎么反驳 “至少………” 想了好一会,纪筹总算憋出了一句,“我剃了腿毛” 雪来懒得理他。 十分钟后,在旅馆的钟点房里,雪来帮纪筹重新乔装打扮了一遍,假发是以真的头发为材料做的,波浪卷显脸小,雪来没有进行改动,只摘下了纪筹的眼镜,帮他着重化了脸上的妆,特别是眉眼部分,纪筹长了一双剑眉,她稍稍柔和了眉毛的轮廓,然后是眼部,深棕色抹眼皮,浅棕色铺满眼窝,大红色画眼尾,深灰色加深眼尾和眼头部分,画上眼线贴上假睫毛再刷个睫毛膏,雪来拉远了距离,只看纪筹的成熟妩媚的眉眼,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看看” 纪筹照了下化妆盒里自带的镜子,沉默叁秒后,发出一声卧槽。 漂亮大姐姐竟是他自己,这种事情不要啊。 “你会伪音吗?” 雪来问了句,纪筹摇头,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浑身恶寒打了个寒颤。 “那就别说话,装哑巴” 她接着把纪筹的下半张脸上好妆,平胸不是问题,凭纪筹的身高穿上西装和套裙后很有气场,这种好像是叫铁T,雪来想了一会,在脑海中找到了合适的词汇。 “这下就算站在老头子面前估计他也认不出来” 一言难尽地瞥了眼自己的装扮,纪筹不禁扶额,“难道我其实生错了性别?” “那个人一直在会所里没出来?” “嗯” 收拾了一下东西,雪来拎起包,对纪筹道 “走吧” “去哪?” “天海会所” 跟在雪来身后没走两步,纪筹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穿的高跟鞋鞋跟不高,但即使如此还是很难适应,而且身上的套裙太紧了,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步子也迈不开,再看雪来,她身上和他同款的套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脚上是鞋跟又细又长的高跟鞋,迈的步子不大,但她昂首挺胸,每一步都走得像是T台上的模特一样自信从容。 不亲身体验,谁知道这份美丽下是重重的枷锁。 “姐姐卖酒的时候,也会穿这样的衣服” 雪来稍微放慢了脚步,纪筹跟上来后,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有一次我看到有男人趁机摸她的屁股,她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躲” 自嘲地笑了笑,纪筹心里不断冒出苦涩后悔的情绪 “我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不想躲,是真的躲不开” 穿着空有美丽,不便于行动,像是拘束衣一样的裙装,就算受了委屈和轻薄,在发怒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后脑勺突然被打了下,倒是不疼,只是把纪筹刚酝酿出的情绪打散了大半 “干嘛打我?” “你觉得对我说这些有意义?” 雪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废话,多做事” “…………” 于是一路无话,曾在天海会所工作过一段时间,雪来带着纪筹从小门进入,路上遇到认识的人,也能寒暄一两句,纪筹注意到有些工作人员身上的制服和他们身上的款式相似,和一个中年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停下了脚步 “斯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筹不禁僵直了身体,幸好对方看的是雪来,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刚回来了,还是这边客源好些” 雪来露出忧郁的神态,纪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雪来化妆的时候刻意在眼下涂了点青黑,看上去像是精神有些萎靡的样子。 对方叹了口气,“也不全是靠运气,你还年轻,多培养几个熟客出来,也能有个倚仗” “嗯” 对话就此结束,对方甚至没看自己一眼,纪筹加快脚步和雪来并肩,凑近了些轻声道 “snow?” 雪来瞥了他一眼,似是默认,纪筹脑子灵光一闪,“那我叫rain,瑞伊” “随你” ……… 凌晨一点,在舞池里看见了目标,雪来正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把人引出来杀掉。 “……又没工资拿” 不远处纪筹用微不可闻的音量嘟囔了句,又有人叫他过去倒酒,为了不暴露异常,他不能拒绝,第一次干伺候人的事,他没想到倒酒也有技巧,倒出了大半杯泡沫被骂,还被趁机摸了屁股。 有一瞬间纪筹差点拿起旁边的酒瓶往那些人头上招呼,但雪来及时过来帮他解围,媚笑着对他们道歉的同时在桌子下几乎把他的手指拧脱臼,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姐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呢,纪筹忍不住想,然后很快从回忆中得到了答案,因为她没有文凭,没有关系,这样的工作虽然不稳定不安全,但运气好一晚上能挣到普通上班族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钱。 为了钱,那为什么不用他从家里拿走的钱呢,收留他,给他吃住的地方,像亲弟弟一样对待他,收点报酬是理所当然的啊。 用力晃了晃头,纪筹专注于眼前,下意识看向雪来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就昏暗的舞池突然彻底暗了下来,然后是舞池中间的灯亮起,一帮穿着热辣皮衣的美女不知何时在舞台上摆好了姿势,随着激烈得能震破耳膜的摇滚乐响起,台上的人也跳动起来,展现自己的胸线和臀线。 虽然低俗色情但真的很赞,纪筹一边时不时往舞台上瞄两眼,一边试图混进舞池里找同样不见的目标,但坚持不到一分钟他就放弃了,还不如给人倒酒呢,那些人好歹是偷偷摸他的屁股,舞池里的人直接光明正大上手摸,还袭胸,他故意抓住一个人的手不放,让那个人清楚意识到自己胸口的平坦,没想到那个人惊讶过后居然还能一脸淫荡地把手往他的衣领里伸。 gay佬去死啊,在心里怒吼着,纪筹狼狈地挤出了舞池,以丢失了一只鞋为代价。 只是装扮成女性而已,能在短短几个小时遭到这么多负面体验,纪筹真是受够了,可能上天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在舞台上的人把身上的皮衣脱下,穿着叁点式乱扔衣服的时候,纪筹终于认出了混在其中的雪来。 她身材真好,这是纪筹身为男性无法免俗的第一个想法。 雪来扔的皮衣精准地落入了目标的怀中,台上的表演结束后,目标搂着她往最近的包厢走去,纪筹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蜡,随便在一个醉酒的人身边顺了件长风衣,然后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十五分钟后,穿着浴袍的雪来从包厢出来,纪筹走上前递过风衣,对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飘到鼻尖,四目相对,纪筹咽了口口水。 就是说,他是一个年轻的,气血旺盛的成年男性,并且刚刚开荤,还看了一场热舞,并且自己有利用价值,不怕马上被弄死,所以……… 在和雪来一起回到家后,刚关上门,纪筹鬼使神差地从身后摸上了雪来的腰。 “有套吗?” 刚杀了个人,大脑还隐隐有些兴奋,雪来没有拒绝,顺水推舟转身把纪筹压在门板上。 “……没” 意料之中的回答,雪来熟练地拉下对方裙装上的拉链,黑色的布料滑落到地上,里面的男士内裤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掏出那根挺立的性器,雪来捏着纪筹的下巴命令道 “禁止插入,按我说的做” “好” 急不可耐的回答,即使有choker遮挡,雪来也能猜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即使是一副急色的模样,但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妩媚的妆容,近距离看,雪来不可避免地短暂产生自己在和女人做爱的错觉。 另一只手里握的东西兴奋地跳了跳,错觉立刻就消失了,雪来松开那只手,解开风衣的扣子,把内裤别到一边,扶着那根性器穿过已经湿润的两片阴唇,茎身和内里的嫩肉摩擦,粘腻的水声缓缓响起,细微的快感让她微微仰头,伸手勾住了纪筹的脖子。 “就这样,来回动………动作快点……” 或许这算是腿交,但来回摩擦的性器能刺激到阴蒂,能带来快感,并且由她主导,那就没什么问题。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楼道,大概会很奇怪为什么有一扇门内不断响起撞击的声音,虽然按照一定频率,却又时快时慢,门内没有其他杂乱的声音传出,实在很难想象出里面发生的事,好在撞击声没有持续多久,十多分钟便停止了。 *** PS:恭喜某人刷新了时长记录 支持男人穿裙子的自由 高中生是没有双休日的,周六也要上课,周日算是放假,但晚上有晚自习。 纪筹以前晚上十点下了晚自习回家,送姐姐上班,凌晨五点去接姐姐下班,然后去上学,住在同一屋檐下,除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交流比较多,后来大部分言语都淹没在无数的生活琐事中,直到姐姐离开,他才意识到那是一段平静温馨的时光。 或许是老头子疏于教导,在纪筹记事的时候,哥哥就和老头子的关系不好,不好到哥哥曾有一次拿枪指着老头子,却因为心存犹豫而被老头子夺过枪击中了胳膊和大腿。 哥哥在离家之前,曾说过他想成为正义的伙伴,而不是社会的毒虫,他问纪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纪筹拒绝了,毕竟老头子有很多儿子,他怕自己和哥哥一起逃走,老头子抓回他们后会失望地直接杀了他们,毕竟对亲生儿子开枪这种事老头子也不是没做过。 这应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哥哥离家不久后,纪筹第一次杀了人,他不认识那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该死,老头子让他拿起枪,那他就只能照他说的做。 血溅到身上的感觉有点恶心,脑袋破掉的尸体很难看,这就是纪筹的感想,他并没有在晚上害怕得睡不着,也不会时常想起被他杀死的人的脸,或许是因为这点,老头子对他还算满意。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有人传输给他生命值得尊敬的想法,他才会不在意吧,直到一年前,纪筹都觉得自己以后会成为老头子那样的人,然而老头子一直很信任的一个左右手突然被爆出了卧底的身份。 一年前,这个城市的高层官员发生了一些变动,空降了一些人下来,老头子年轻时和一个警方高层是过命的兄弟,那个高层退休后,新的高层想清掉这个城市的暗面,拒绝了老头子的礼待,当惯了罔顾法纪的黑老大,老头子直接派人想做了那个高层,却因为卧底通风报信没有成功,那个高层死里逃生后主动求和,作为交换爆出了那个警方安插多年的卧底。 纪筹和那个卧底的关系很好,可以说他一直是把那个人当亲叔叔看的,所以在老头子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折磨那个卧底的时候,纪筹想偷偷放他走,然而被老头子发现了,卧底被一枪爆头,他自己也被老头子差点打残。 亲近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纪筹发现他并不是对死亡毫无感觉,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决不能成为老头子那样的人,否则他终生都会活在身边的人谁是卧底的怀疑里,于是他终于逃走了。 最开始被卖酒女收留的那几天,纪筹在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她的,她爱钱,爱美,贪慕虚荣,和那些卖身的女人做着差不多的事,却又瞧不起她们,她以为她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不肯卖身只是因为没被开到足够高的价钱,而她也不值那么高的价。 但她对他很好,会心疼他身上的伤,会带着他买对她而言很贵的衣服,会给他做饭,会关心他在学校里的生活,他知道她记下了在他身上花的每一笔钱,可在她离开后,那张他从家里带走的卡却回到了他的口袋里,里面的钱被动过,又被还了回来。 人实在是复杂的生物,或许只有失去了才能看清自己真正抱有的感情,第一次被女性的衣物束缚着,纪筹却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松开了……… 从有些苦闷的梦里醒来,纪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无神地看了会窗户下长了霉菌的墙壁,他的意识逐渐清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 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他感觉有些腿软,昨天射了一次后,又在浴室里偷偷撸了两次,这种程度会腿软是正常的吗,纪筹有些怀疑,但又不可能找同龄人问。 其实胳膊也有些酸痛,不过是可以忽略的程度。 ………这应该是正常的吧?毕竟高叁生活很累啊。 随便在冰箱里拿了一袋面包,就着热水吃完,纪筹捡起门口昨晚被弄脏的地毯,塞到洗衣机里。 一旦开始打扫,到处都是脏乱的,注意到地板已经积了一层灰,纪筹索性来了个大扫除。 经过姐姐的房间门口,纪筹停顿了下,犹豫再叁还是进去了,屋内保持着姐姐离开那天的模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凌乱,被子皱成一团,一件蓝色的碎花裙被放在床单上,可惜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来穿。 那是姐姐最喜欢的一件裙子,跳楼之前,她是想穿得漂亮些再走吗,为什么又没有穿这件裙子,这些问题已经无法得到答案,纪筹凝视着碎花裙许久,做出了一个决定。 ……… 雪来拎着外卖走进纪筹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动作扭曲的人影正在拼命地把自己往一条裙子里套。 一个肩宽腰细体格精壮的男性背影自然是值得欣赏的,但和一条单薄的碎花裙子徒手搏斗,画面就会往滑稽的方向一路狂奔,特别是当裙子好不容易被蹦着从脚底一口气提到腰部,发出咔咔的线被崩断的声音,还能从裂开的布料里看见内裤的颜色,雪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方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存在,大惊失色地试图遮挡,但由于他的头部以下都是需要遮挡的部位,然后就变成了似乎想要逃跑,却立马被脚下的裙摆绊倒的情景。 看纪筹热情亲吻地板的模样,雪来再次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故意排练的效果,那她得承认纪筹很有喜剧演员的天赋。 “也没多久” 她回答了问题,歪了歪头,“你穿裙子穿上瘾了?” “绝对不是!” 纪筹激烈果断地否定了,解释时却又变得吞吞吐吐 “我只是……呃………那个………” 在会所什么东西没见过,雪来摆摆手,“不用解释,没什么奇怪的” 纪筹愣了愣,无论怎么想一个男生主动穿女装都很奇怪吧,哪里不奇怪了,但是,一想到昨天雪来对自己和对别人表现出来的温差,好像他只是穿个裙子的行为真的没什么奇怪的。 不不不,果然还是很奇怪吧,只是因为比较的对象不是普通人才显得不奇怪而已,纪筹觉得自己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我想体验一下姐姐当初的感受” 对方没什么反应,这让纪筹有些泄气,他脱下了不合身的衣服,腰腹终于一阵轻松,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腰部收紧的设计真的很反人类,把手里的裙子展开,纪筹看向雪来 “你不会觉得穿裙子动手很不方便吗?” “会” “那为什么………” 剩下的话语消音,纪筹明白是为了什么,为了取悦男性的眼睛,而且,他从小到大所有获取信息的途径都在告诉他,穿裙子的是女性,女性穿裙子更好看。 *** 无视手机里越来越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雪来专心地在暗网上搜寻她想要的信息。 本以为她原本的户头会在脱离组织后被冻结,但并没有,甚至她多年来为组织做事得到的酬劳也没有丝毫减少,虽然是沾了人命的钱,但也是劳动所得,她把钱都取了出来,转到另一个干净的户头里。 有了钱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好办,不过之前在组织的时候她杀人有组织给她兜底,不用担心警察找上门,而现在一切行事都要小心,所以犹豫了很久,雪来还是没有买枪和子弹,只买了些窃听器追踪器之类的小东西。 选定了下一个暗杀的目标,雪来快速解决了外卖,走进纪筹的房间 “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屋内的纪筹正埋头写数学卷子,闻言头也不抬,“等会,我马上就好了” 并不是很着急,雪来在旁边等了一会,见她没摧,纪筹得寸进尺对了下答案,用红笔写下了这次的得分。 “148” 雪来念出了红色的分数,“你数学很好?” “我所有科目都很好” 纪筹故作平淡地说了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雪来的表情变化,希望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的诧异和佩服。 毕竟学习成绩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很厉害” 干巴巴地做出评价,雪来的表情也非常平静,肉眼可见的,纪筹耷拉下肩膀,像是一只得不到夸奖的狗狗。 雪来继续不做反应,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纪筹,她当然是故意的,在别人一脸期待的时候泼冷水,毫无疑问这有些恶劣,但是她喜欢。 也可能是她觉得纪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更顺眼些? 见纪筹去拿起了昨天的裙装准备换上,雪来挑了挑眉,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击过度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 “啊” 纪筹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手上的衣服,转头看向雪来 “怎么了吗?” “那是裙子” “我知道啊” 纪筹动作非常顺畅地把裙子往身上套,然后没有丝毫悬念,裙子卡在他的胯上就上不去了,于是他朝雪来投以求助的目光 “………吸腹” 雪来无语地走过去帮忙,一通折腾下来,纪筹又乔装成了昨天的模样。 “我没说必须穿裙子” 雪来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她真的没有逼男人穿裙子的爱好,昨天也是,是纪筹先女装她才想到让纪筹和她一样装扮混进会所的。 “我支持男人穿裙子的自由” 拽了拽脖子上用来遮住喉结的choker,纪筹浑身上下都写着勉强,但还是没有反悔的打算。 “……你好自为之” 雪来只能这么说。 纪筹比了个OK的手势,拎起姐姐的包,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回房间把两本巴掌大小的工具书揣进包里。 下周二有月考,把每一个碎片化的时间充分利用,才能在学习上不断进步。 她想他好,他为她好 纪筹身后是刺耳的警笛声,二手摩托要想摆脱交警的追捕,只能冒险驶进狭窄的巷子里,万一运气不好开进了死胡同,那就只能被瓮中捉鳖了。 “左边” 雪来坐在后座上,冷静地指挥方向,她理了理耳边遮挡视线的碎发,往后丢了一把图钉。 摩托车一个急转弯,雪来抱紧了纪筹的腰,巷子里的杂物很多,好在大都是一些废弃纸箱,可以被撞飞碾压。 身后的声音逐渐远去,摩托车又小心地行驶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停下。 并不是什么惊险刺激的追杀,只是因为刚刚开摩托车被拦下的人是雪来,她没有驾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显示她还未成年,他们才会被交警追。 “你为什么不伪造个成年的身份证?” 纪筹不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那是真的” 雪来平淡地说出了让纪筹差点摔下车的话。 “什么?!” “你才十六?还是未成年?!” 纪筹瞪圆了眼睛,他转过头仔细地看着雪来的脸,怎么看都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视线下移,身体也发育得很好,脑内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曾经见过的香艳画面,纪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再次确认 “你真的没满十六周岁?” 雪来已经不耐地眯起眼睛,上次见她这样的表情自己被踹了几脚来着?纪筹很有求生欲地转过头 “呃,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种能催熟身体的药来着……” 不过那种药一般是给雏妓用的,总有一些变态喜欢年幼的小女孩,或者是想睡处女才专门睡未成年,但少女未成熟的身体很容易被弄坏,一些场所为了多赚些钱,就会给雏妓用那种药催熟她们的身体。 “去找个修理厂,把摩托车的牌照换了” 雪来语气淡淡地切换了话题,纪筹张了张嘴,没有再追问关于年龄的问题。 A国的法律规定是十六周岁成年,据说在十多年前还是十八周岁成年的,但因为出生率不断降低,国家推行了一系列鼓励生育的政策,又因为那些政策没起到多大作用,就将法定成年年龄和结婚年龄不断下调。 出生率有没有因此提高雪来不知道,但在她的所见所闻里,因为成年就被迫辍学卖身的女孩很多,毕竟她们成年了,家人不想再给她们投资,急于从她们身上榨取价值,她们一般很难找到途径脱离困境,彻底和家人断开联系。 *** 旭辉影视城是一个有几十年历史的拍摄基地,上个世纪很多电影都是在那里拍摄,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影视城最开始是几个黑帮为了洗钱而集资建设的。 拍电影是曾经常用的洗钱方式,时代在发展,洗钱的手段也在不断进步,旭辉影视城也几度易主,现在成为了沉家的产业之一。 Riley正在一个剧组拍戏,她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毕竟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代表作,作为一名演员一直不温不火,这次她接的是一个古装剧里的婆婆角色,镜头不多,但那个角色直到结局都有戏份,她不得不一直待在剧组。 刚拍完今天的戏份,还没喘口气,助理捧着一个手机小跑着过来了 “Riley姐,这个铃声响了两次了” Riley之前拜托过助理,有个特别的铃声响了后一定要及时告诉她。 “谢谢” Riley接过手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回拨电话,随着电话那头对方的话语,Riley脸上淡淡的笑容逐渐消失。 电话挂断后,Riley的手紧握成拳,脸色冷得能掉下冰碴,她换下了戏服,卸妆的时候工作人员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 “Riley,刚刚那条作废,你再过来补拍……”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Riley无视他走了出去,他才瘫软了身体坐在地上。 太恐怖了,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他差点以为他要被杀掉了。 *** 在一家不正规的汽车修理厂,雪来买了一辆赃车,重喷了一遍漆再换个伪造的牌照,车的原主人在场也认不出来 “你有驾照吗?”,雪来看向纪筹,对方摇了摇头 “不过我会开” 开车她当然会开,但成年了才能考驾照,不想再被交警耽误时间,雪来按住纪筹的肩膀 “那你去考驾照” “………等我高考完” 纪筹举了举手里的小册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多重复几遍自己是高叁生的事实,没看到他现在正在抽空背英语单词吗。 “你是认真的吗?” 雪来有些奇怪,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托词。 “当然是认真的,我答应过姐姐” 纪筹认真地看着雪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唯一一个真心想我好的人” “她觉得文凭很重要,考上好大学就能改变命运,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每个人所在的阶级一出生就定好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跟一个和普通人生活隔绝的职业杀手说这个话题,大概相当于对牛弹琴,但让纪筹有些意外的是,雪来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个普通人,为自己的后辈好,就是让她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当然,家里有矿的除外” 纪筹不假思索地肯定了,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 纪筹顺口问出了自己一直有些在意的问题,毕竟雪来的外表不适合融入学生里,而她在学校的那段时间里,学校里也没有任何人突然死去的传闻,简直像是专门来上学的一样。 “上学啊” 雪来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从一开始就被纪筹否定的理由,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像是有些讽刺 “……为了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纪筹一时语塞,怀疑雪来在逗他,就,怎么说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职业杀手想金盆洗手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要不是怕被打,他会直接问她想得是不是太美了。 有些路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就算是纪筹,他也只是打算考上个好大学后再回家考虑另外的出路,没有真的幻想过自己能脱离出生清清白白地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不是废话”,雪来嘴角噙着冷笑,“上学有什么意思,还是杀人更适合我” 这个回答听上去非常合理,但纪筹却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他下意识想挠挠头,手指碰到过长的发丝,他一个激灵猛得回头,突然想起自己是女装状态,意识到刚刚只是虚惊一场,他自己吓自己。 傻X,看着纪筹滑稽的一举一动,雪来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句。 ………… 夜幕降临后,雪来和纪筹坐在一家24小时无人便利店里,纪筹正拿着本小册子在默背,雪来拿着化妆镜看似补妆,却是借着镜子观察街边的一角。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有些邋遢的男人从一个店铺里走出,精神不济脚步虚浮,差点撞到电线杆,雪来见状起身走了出去,经过那个男人身边时她放慢脚步,对方也正好软绵绵地向她靠过来,雪来伸手去扶,却在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感到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对方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抬起那张明显不属于男性的脸 “妈妈!” 雪来睁大眼睛,一瞬间过去的痛苦记忆在她的脑中闪回,身体因为应激冒出了大量冷汗。 像是很多年前那样,Riley用掺杂了些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同时把她的手腕扭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我要是你,在脱离组织的第一天,就逃得远远的” 剧痛让雪来仇恨的表情更加扭曲,她一眨不眨地紧盯着Riley的脸,这个将她的人生彻底毁掉的女人,她居然刚刚没有一眼认出来! “雪来,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当你的大小姐呢?” Riley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问了句,她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教导大的女孩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第一眼见到这孩子,就知道她不是当杀手的料,然而却因为上面的命令,不得不一直留着她,在那么多完美的作品中,她是唯一的瑕疵,真是,让人很想抹掉。 “你知道…关于多少……我的事?” 虽然不甘,但对上Riley,又是已经落于下风,雪来暂时没有做无用的挣扎,而是咬牙问出了她很早就埋藏在心底的疑惑。 “不多,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Riley顿了顿,突然笑了笑,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意 “雪来,你知道吗,我八岁就开始打黑拳,十一岁的时候被拐卖,在那座海岛接受训练,十七年前,我原本是要去物色一些具有武术天赋的女孩,让那些女孩重复我当年的经历,但却被当时的首领阻止了” “后来首领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推迟了五年才开始训练,你原本不在名单里的,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被拐卖,还没成年就要伺候男人的地步?” 沉燕堇曾对雪来解释过,她的母亲年轻时树敌很多,在掌权后也毫不收敛,最终在一次外出时和丈夫一起被车内暗藏的炸弹炸死,沉家陷入内乱,她在那时被人趁乱拐走。 “因为我的父母?”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响声,雪来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却见Riley眼中愈加浓厚的怜悯 “雪来,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你最该憎恨的,是那些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的人啊” 咔哒一声,是枪上膛的声音,后背被硬物抵住,Riley偏头,看见一个长卷发的陌生女人,但下一秒,那个女人却发出了男性的声音 “放开她” 罗密欧与朱丽叶 一个放人,一个收枪,Riley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纪筹收起手里的玩具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雪来。 “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很帅?” 靠一把假枪就把一个资深杀手吓退,纪筹抑制不住自得的心情,他抬手想做个耍帅的姿势,碰到耳边垂落的长发,手臂僵了僵,然后若无其事地转为双手都扶着雪来。 要不以后还是一个人出门的时候穿女装吧,纪筹认真地思考起来。 一直没有得到雪来的反应,纪筹意识到不对劲,手下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往下一摸,发现雪来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你没事吧?” 纪筹有些紧张地捧起雪来的脸,对上那双没有焦距的浅棕眼瞳,他在里面清楚地看见了一张充满担忧的女性面孔。 淦,在心里暗骂一句,纪筹心塞地把视线下移,昏黄的路灯给眼前雪白的脖颈加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恰巧一滴汗水顺着下颚线滚落,没入稍低的衣领中,喉结滚动了一下,纪筹有些狼狈地再度转移视线,总算注意到了对方无力垂落在身旁的手腕。 咔嚓两声,脱臼的手腕被接了回去,雪来除了身体因为疼痛颤抖了下,没有再多的反应,这让想要调侃几句风水轮流转的纪筹悻悻地闭上了嘴。 “……快…走……” 隐约从雪来口中听到了模糊的字眼,纪筹立即提起了警戒心,不敢再浪费时间,他一口气把雪来打横抱起,放到了车后座上,怕再被交警拦住,路上尽是走一些无人的小路,比平常花了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家。 一个成年女性的体重一般是在一百斤左右浮动,雪来看着瘦弱,但肌肉不少,把她从楼下抱到楼上,纪筹累得不轻,关上门后一时松懈,身体便控制不住地软倒在地,偏偏怀里还抱着个人,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纪筹重重地倒在地板上,身体作为肉垫接住了雪来,同时也遭到了来自重力的打击。 “要死了” 纪筹哀叹一声,酸疼的手臂虚虚地扶着雪来,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滚到冰凉的地板上,他体质好,不怕躺地板受凉,就这样休息了一会,纪筹微微抬头,拍了拍雪来的肩膀 “诶,你到底怎么了?能说话吗?” “………电击器” 有些艰难地,雪来吐出叁个字,纪筹顿时了然,他没想太多,扒下了雪来身上的外套,果然在她的手肘内侧发现了一块像是灼烧的痕迹。 难怪对方放人放得那么爽快,轻微的挫败感浮上心头,纪筹决定将其转化成实际行动 “那个,我扶你去床上,你好好休息” 把雪来轻轻放到旁边的地板上,纪筹一鼓作气站了起来,把人抱到了床上。 给雪来掖好被子,纪筹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不妥,穿着紧身的衣服睡觉会很难受吧,脸上的妆是不是要卸? 纪筹之前卸妆的方式非常直男,先是用湿毛巾擦一遍再用洗面奶洗一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也知道他的方法不对,但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如果把卸妆对象换成雪来……… 纪筹犹豫叁秒,选择了上网查询。 十分钟后,纪筹一头雾水地放下了手机,决定先在雪来的包里找到卸妆水和卸妆棉再说,然而东西没找到,一个U盘先掉了出来。 纪筹下意识看向雪来,对方紧闭着眼,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眠,盯着那个U盘看了一会,纪筹还是没能按耐住好奇心,反正,杀人都带着他一起杀,他们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吧,里面说不定是一些目标的资料,他提前了解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 连续想出了四五个理由,纪筹打开了自己房间里的大屁股电脑,插入U盘后,文件夹里意外的干净,只有一个视频,标注是14岁。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已经到了这一步,放下好奇心把一切恢复成原状,纪筹自认做不到,他飞快地瞄了眼床上的雪来,点开了那个视频。 加载中的圆圈消失后,女孩尖锐凄惨的哭喊声在房间里响起 “不要!………好痛!……呜呜、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再……唔!” 一个粗黑的生殖器强硬地捅进了视频中女孩的嘴里,把她所有求饶的话堵住,镜头拉近给了女孩的脸部一个特写,看到那双泛着泪光的浅棕色眼睛,纪筹手一抖,想要关掉那个视频,却没能成功,视频里的人不会给他缓冲的机会,镜头再次拉远,拍到了女孩沾血的下体,被另一个男人的生殖器猛得整根插入再抽出,鲜红的嫩肉翻了出来,又被顶了进去。 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纪筹猛得站了起来,像是要把插线板摔碎一样砸到地上,上面的插头松开,电脑被迫停电关机,女孩闷闷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嗬……嗬………” 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样,纪筹大口地呼吸着,耳边回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手脚的存在仿佛模糊了,他垂着头死死地盯着地板的一处,几乎要将那里盯出洞来 那是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几个男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冷静,冷静,纪筹,没什么奇怪的,那些组织控制她们这种人的手段不就是这些吗,努力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胸膛却愈发憋闷,一股发泄不出的郁气堵在心里,他想要大喊,想要愤怒地挥拳,但除了咬紧牙关站在原地,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已经是发生过的事了,没有办法冲到视频里阻止那场凌虐,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救下姐姐,不亲身体会永远无法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绝望的遭遇,苦涩的情绪几乎将纪筹淹没,让他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 一只柔软的手突然从后面勾住了纪筹的脖子,纪筹动作僵硬地一点点回过头,最先看到的,是雪来那噙着冰冷笑意的唇 “怎么不继续看了………幼女大战十二壮汉,轮奸破处,精液盛宴,要是做成片子,应该销量不错吧” 那只手虚弱无力,只是装饰品一样轻轻搭在他的身上,纪筹却像是被最阴险狠毒的蛇缠上一般,连思考都凝固了。 “真是一份大礼” 雪来冷笑了声,Riley没有杀她,只是让她尝了些皮肉苦,专门把当年的录像拷贝一份送给她,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吗,可惜她对自己原本的大小姐身份没有丝毫的认同感,并不会因此觉得羞耻难安。 “对不起” 突然从纪筹口中听到意料之外的话,雪来抬眼,被她当做支撑物的身体转过身紧紧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颈后传来湿润的感觉,雪来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她才有些困惑地拽了拽把头埋在她的肩后的人的头发 “你发什么疯?” 对方没有回答,颈后的濡湿感让她难受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一个停止的信号,纪筹用力擦了擦眼睛,有些慌乱地松开雪来 “唔………” 用力吸了吸鼻子,纪筹的眼眶泛着红,目光躲闪着不看直视雪来 “我……那个………刚刚突然想到了姐姐,抱歉” 他的话语带着轻微的鼻音,手指攥着衣角,用力得仿佛要把衣服扯碎一样,雪来沉默了一下,没有追究他敷衍的解释 “哦” 她捡起地上的插座,把电脑开机,U盘格式化结束,雪来回过头,发现纪筹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纪筹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刚刚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杀了,被人看见自己那样的过去,换他一定会精神崩溃,想杀人灭口,偏偏他脑子又一时动不起来,情急之下叫了姐姐,想借她们相同的经历引起雪来的恻隐之心……大概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脑子是怎么抽的,又难过又想活命,嘴巴擅自动起来胡言乱语。 “我们上的最后一节课,就是彻底抛弃自己的羞耻心” 雪来垂下眼,把U盘精准地扔到几米远的垃圾桶里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了句,话音落下,身体又被拥入刚刚那个温暖的环抱 “你干嘛” 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一样,雪来抬头瞪视着纪筹 “对不起” 这次是无比郑重的语气,纪筹认真地对雪来道歉 “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 “我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你要遭遇这些?”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本来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我又不是生来就是杀手” 以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复杂心情回答了句,雪来试图挣脱纪筹的怀抱,但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反倒是被纪筹抱得更紧。 “沉雪来………” 他突然连名带姓叫了她的名字,对于这个姓氏,雪来有些排斥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躯体,纪筹的声音有些发哑 “沉雪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场家庭伦理剧 金兰会所,穿着按摩技师特定的制服,雪来进入了一个私密性很好的按摩房间。 “雪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沉燕堇叹息般的声音响起,雪来缓缓转过身,看见了端坐在房间角落座椅上的沉燕堇,以及他脚边躺着的一具身材肥胖的男人尸体。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仿佛是在家中一样,沉燕堇履行着长辈的职责,用有些严肃的口吻责问几夜未归的晚辈。 “………和你无关” 或许现在掉头就走比较好,但犹豫了一下,雪来还是上前查看了尸体的面孔,是她原本要杀死的目标。 “是你杀了他?” 半蹲在尚有余温的尸体旁边,雪来仰头询问沉燕堇 “为什么?” “我只是………顺手清理公司里的害虫而已” 沉燕堇看也没看尸体一样,目光专注地落在雪来身上 “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雪来站了起来,沉燕堇也随之起身,他伸手想握住雪来的肩膀,却被她一躲,指尖顺势勾住了雪来身上最外层的一件薄纱,半透明的薄纱什么都遮挡不住,动作间沉燕堇看见雪来暴露在外的半边乳球颤了颤,堇青的眼眸顿时暗了下来 “还是这副………”,斟酌了一番用词,沉燕堇微微拧眉 “危险的打扮” “和你无关” 还是这副说辞,雪来扯回沉燕堇勾在手里的薄纱,转身将走,胳膊却被握住,被按住麻筋的麻痹感传来,她的身体下意识进行反击,对方却仿佛预料到她的动作一般,不过叁个来回,雪来便被沉燕堇压在了旁边的按摩床上。 “怎么和我没关系?” 沉燕堇面色阴沉,毫不掩饰眼中的怒意,“深夜穿成这样找一个男人,你是来杀人,还是来挨肏?” “两者都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或许是沉燕堇表现出了足够强烈的情绪,雪来内心反倒尤为平静,或者说事情的发展让她感觉不太真实,沉燕堇恰好出现在她预定的作案现场,恰好杀了她要杀的人,比起长辈该有的姿态,更像是一个男人在质问一个行为不端放荡的女人。 拿皮带抽,用脚踹,扇巴掌,言语辱骂,这才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而不是抓着暴露的衣服不放,把人压制在床上。 “你想肏我吗?” 直视着沉燕堇的眼睛,雪来问了句,是陈述的语气,没有丝毫引诱的成分,但仿佛是触碰到火焰一般,沉燕堇猛得扭过了头,避开了和她的对视 “我是你的长辈” 他嘴里说着文不对题的回答,平常一直束着的长发却披散着,因重力倾泄而下,随着扭头的动作,一部分长发落在了她的面颊上,感觉有些刺痒,雪来微微偏了偏头,继续平铺直述 “我有性瘾,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这句话成功让沉燕堇回正了视线,对上那双坦荡的,没有丝毫羞耻情绪的眼睛,他犹如被一盆冷水淋头,雪来感觉对方身上隐隐的攻击性退去了,手臂被松开,沉燕堇坐在她的旁边,披散的长发使得他的面部轮廓更加柔美,微微蹙眉的神态极易引起人的恻隐之心,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抚平他的眉心 “我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泛着轻微绀色的手揪住心口的布料,“抱歉,我刚刚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明知道你………” 或许是怕雪来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或许是怕再激发自己的愧疚感,沉燕堇刻意省略了部分话语。 雪来没有急着起身,为了营造暧昧的范围,房间里粉色的灯光偏暗,她抬起手臂遮眼,但已经晚了一步,人的身体是可以驯服的,被男性的身体压制,待在光线暧昧的房间里,很容易就会引发相应的反应。 她湿了。 换成以前,的确是个男人就可以,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多点追求,只睡干净的处男,或者极品的美男,或者身怀名器,天赋异凛的男人。 不知羞耻在普通人眼里是个贬义词,但雪来却有不同的看法,被迫抛弃羞耻心后,当她有资本为了解决性欲而凝视男性时,她渐渐体会到了男人选妃的快乐。 沉燕堇年纪好像有些大了,身体不好性能力恐怕也不行,即使有外貌的加成,最基本的功能缺失,总不能让她光靠眼睛就到达性高潮,想明白了这点,雪来放弃了和沉燕堇发生点什么的打算。 “你可以走了” 雪来站起身,“或者我走” “跟我回去吧” 下意识的,沉燕堇想抓住雪来,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强行停住,他放柔了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恳求了 “我很担心你” “我拒绝” 雪来没有丝毫的停顿,在手握住门把的时候,沉燕堇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有个警察早就盯上了你,一直死咬着不放” 雪来回过头,沉燕堇拿出了药盒,明明是关乎性命的举动,他却做得很慢,见雪来没有丝毫过来帮忙的倾向,沉燕堇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难言的情绪,吞下了几粒药片接着道 “……我已经帮你摆平了,雪来,沉家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就算只是利用也好,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哦” 雪来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她并不反感被警察抓捕或者击毙的结局,当然这不代表她喜欢被警察注意到,所以,她之后行动会更加小心的。 “沉燕堇” 离开房间前,她终于注意到沉燕堇今天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唐装,衬得他肤色更白,雪来脚步一顿,最后多回头看了几眼长发披肩的限定版沉燕堇 “衣服挺好看的” 说罢她关上了门,沉燕堇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是会所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几套之一,在这种地方谈生意,自然不可能只是干坐着就开始互相拉扯,洗个舒服的澡然后享受美女技师的按摩推拿是前置准备。 衣服没什么特别,之前在她面前露肩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得到,今天却得到一句评价,他感觉自己隐约摸到了她的癖好。 *** PS: 一直在场全程被无视的尸体:你们当我是死的? 养生很重要 纪筹感觉压力很大。 俗话说,高中生的肉棒比钻石还硬,俗话还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那到底是高中生厉害,还是耕不坏的地厉害? 人不行的时候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比如被妻子逼着交公粮的中年男人,比如夜夜笙歌却越来越焦虑的纪筹。 他这个年纪每天几次的频率导致腿软是正常的吗,女朋友夹得他阴茎很痛是可以说的吗,自己技术好像不怎么样可女朋友的高潮又不像是演的,他该和女朋友谈谈还是自己钻研钻研技术? 明明该是复习知识点的时间,夜幕降临后,纪筹不自觉停下了笔,伸手去确认口袋里具有延时效果的避孕套。 总感觉选择这种款式的套时他就已经输了。 兀自失落了一会,纪筹背了会物理公式,然后继续集中精力复习。 时针慢慢走过一个个数字,自习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纪筹在十一点离开了教室,在路灯下等了十几分钟,感觉自己被放了鸽子。 但她好像并没有承诺过每天晚上会来找他,可是这些天每天晚上都找他睡觉,为什么今天突然连个消息都没有……… 希望她是在忙着杀人而不是别的什么,掏出手机在聊天界面反复进行打字删除的操作,纪筹叹了口气,走进街角的一家书店。 老师给他们选购的卷子还没做完,纪筹的目光无意识地掠过那些层层垒起的教辅书,走到书店的深处,一大堆无人问津的课外书在书架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纪筹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本书上,没有多少犹豫,他拿出了那本书。 ………… “嗡嗡嗡嗡嗡” 关掉了插进腿心的按摩棒,像是整个人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雪来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向浴室。 淋浴器打开,微凉的水珠带走了皮肤表面的燥热,雪来闭目靠在墙上,过了一会,她关掉淋浴器,擦干手给纪筹发了条消息。 十分钟后,客房的门被敲响,雪来披了条浴巾去开门,关上门后她拉着纪筹直奔浴室 “快点洗” “等等我放下书包” 忙不迭走出浴室,纪筹下意识看了眼门的方向,毫无疑问今晚会是一个充实的夜晚,光是预想一下他就感到腿软了。 我已经被月考榨干了,他很想这么说,但男性尊严不允许,加上只是精神疲惫,身体还没被怎么撩拨就已经硬得不行,所以,纪筹一脸没什么精神的表情,身体却叁下五除二脱得干净,还拿上了口袋里的套。 扶着勃起的阴茎插入已经扩张过的阴道,纪筹倒吸了一口气,握住雪来的肩膀。 “动作快点” 雪来继续催促,同时下肢用力,收紧阴道内壁的肌肉,不是感到快感的时候才被动收缩,而是一阵一阵的收缩肌肉,主动掌握节奏。 “慢点………嘶………我” 怎么一开始就这样,纪筹简直要在心里抓狂地喊了,性器被裹吸着仿佛按摩一般,他还年轻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再继续下去一分钟都坚持不了,吓得他连忙握住雪来的一只乳房 “用力点” 并不能听到纪筹内心的哀嚎,也无暇顾及他的面部表情,雪来覆上纪筹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控制着他刺激自己勃起的乳头,用指尖扣挖最上面的乳孔,上下的快感同时传到脑内,雪来几乎要把纪筹压到墙壁里面一般用力,高潮时阴道内一抽一抽地跳动,体内的性器软了下来,还打算继续的雪来不满地一把掐住纪筹的脖子,毫不吝啬力气,纪筹的脸被她掐得青紫,身体却再度进入兴奋状态,趁体内的快感还没褪去,雪来再度收紧腹部……… 又高潮了两次,雪来松开了被她抵在墙根动弹不得的纪筹,走到淋浴器下清洗身体,而纪筹慢慢滑坐在瓷砖地面上,他还有些头晕目眩,虽然玩的不是性窒息,但被掐着脖子逼着硬了射射了硬,他感觉他身体和精神的损耗都很大。 “你今天……好急躁” 斟酌了一下用词,纪筹扶着洗手台站了起来,雪来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否认 “你还行吗?” 纪筹腿一软,差点坐回地上 “我想休息一下”,不敢回头直面雪来,纪筹擦去镜子上的水雾,和镜子里她的身影对话 “你是吃了什么药吗?” “性瘾犯了” “组织用这种方式控制你们?” “只是我” 雪来关掉淋浴器,没有水声的干扰,浴室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休息好了吗?” 刚想继续追问,突然听到雪来的话,纪筹不禁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古代被狐妖缠上吸干精气的书生。 救命。 把纪筹的沉默当做回答,雪来没有留恋地走出浴室,纪筹下意识松了口气,他简单地冲洗一下走了出去,拿客房冰箱里的冰水去敷脖子上被掐出的青紫印子。 床上雪来已经把一个嗡嗡作响的按摩棒插进了体内,纪筹坐在一旁,等雪来绷紧身体又放松下来,才开口 “为什么?只有你是这样?” “谁知道” 似乎暂时到达了一个满足的状态,雪来把按摩棒随手扔到了一旁,起身走向浴室。 等雪来穿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纪筹勉强把心放下了,他递了瓶冰水过去,雪来没接 “你不知道女生要多喝热水吗?” “现在知道了” 纪筹乖巧地拿起水壶去烧热水,情绪有些微妙,就,她刚刚还那副把他抵在墙上榨干的凶猛样子,他实在没法把她和班里的女生联系在一起,更别说她的真实年龄还和班里的女生差不多。 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纪筹不知道他该不该先踏出一步,呃,或许他不该一个人胡思乱想,而是先看看雪来的态度 “沉雪来” 递过去热气腾腾的水杯,纪筹挠了挠头,有些扭捏地问 “如果我身体不行了,你还会找我吗?” “不会” 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纪筹的少男心碎了一地。 纪筹默默放下手边的冰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他要养生。 一些过去 沉燕堇很少追忆过去。 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事,他会尽可能地回避,并不是求生欲望有多强烈,只是在幼时被生母反复洗脑,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夜晚,在入睡之前,沉燕堇走到了雪来的房间门口,门缝里没有丝毫光亮,房间的主人不知道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沉燕堇轻叹了声。 他无法理解雪来的决定,无论是年龄,性别还是经历,他和雪来都没有丝毫的重迭,也无法试着去想象。 不过雪来的性格和姐姐有些像,只是更别扭些,想到这里,沉燕堇回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是在医院,因为换季导致的感冒越来越严重,医生说他活不过那个冬天,生母每日坐在床边哭泣,悲伤自己不幸的人生,而他只感到厌烦。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生母已经开始准备后事,连父亲也听闻他将死的消息,专门来看望了他,也是那时,姐姐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比起父亲其他的私生子,他是最没有威胁的那个,继承了母亲那双瞳色漂亮的眼睛,还有一张不错的脸,姐姐对他感官不错,隐隐表现出了几分维护。 那个冬天,因为姐姐发话,他在出院后搬到了沉宅,看着她结婚生子,一家叁口和乐融融,然后一切美好被一颗炸弹彻底摧毁。 ………… “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课” 姐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似乎对心脏不好,如果妈妈在,她大概已经大呼小叫着把自己关回房间让自己好好休息了,沉燕堇摸了摸胸口,并未感觉自己身体有任何不适。 “找东西” “找什么?” “不知道” 沉燕堇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果盘上插着的陶瓷刀上,妈妈不会允许这种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了想,拔出了那把陶瓷刀 “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你想做什么?” 姐姐挑了挑眉,坐到他的对面打开了电视,音量开得太大了,这同样是妈妈不会允许的,沉燕堇微微皱眉,身体仍然没有任何不适感传来,这让他有些无措。 “班里有人让我回家” 沉燕堇含糊地说明了一下自己在学校的遭遇,“所以我回来了,想准备些回礼送他” “哦” 姐姐语气淡淡地应了声,沉燕堇只当自己蒙混过关,转身就走,半个小时后,他捅了那个让他滚回家的同学,伤口不致命,但他突然伤人,老师和同学都受到了很大惊吓。 “这才入学第几天?你第一次上学?” 被叫家长的姐姐表情有些不耐,沉燕堇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是妈妈教我” “你为什么那么做?” “生气了要想办法发泄出来,不能憋着,对心脏不好” 沉燕堇语气十分平淡,在他看来,对方朝他丢东西,言语挑衅,他回敬对方一刀是等价的。 姐姐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出来 “你说得很对” 啪的一声,沉燕堇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姐姐没有丝毫留手,他的半张脸高高肿起,又痛又麻,沉燕堇感觉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起来 “你弄出了麻烦让我处理,我很不爽,给你一巴掌没问题吧,毕竟憋着对心脏不好” “可我是病人” 从没有被打过,一直被生母当做瓷娃娃小心呵护,沉燕堇感觉很委屈。 “那又怎样,我可不会惯着你” 姐姐非常理直气壮地警告他,“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姐姐说到做到,不到一个月,沉燕堇的腿就被打断了,虽然是他主动要求的。 “我不想上学了,教室里人很多,又闷又吵” 姐姐没有理他,沉燕堇接着道 “姐姐,你和那个画家怎么样了?” “不好” 姐姐沉下脸,“他觉得我不像好人” 这是事实,沉燕堇忍不住想,一个发型和男人一样,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腰间别着枪套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好人。 “那我呢?” 沉燕堇仰着脸看着姐姐,“如果我走到他的面前假装病发,他应该会主动帮助我,送我去医院” “万一他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呢?” 姐姐有些意动,但还是提出了质疑 “你可以打断我的一条腿,天天带我去他常去的地方散心” 好像打断的不是他自己的腿一样,沉燕堇非常平静地继续给出建议。 “你就这么不想上学?” 姐姐扶额,沉燕堇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腿断了,感受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得多的疼痛,姐姐没有和他客气,倒不如说还有些生气,在她的观念里,在学校过得不开心就该想办法解决不开心的源头,而不是以自伤的方式逃避。 姐姐和那个画家熟捻起来的一个星期后,姐姐扛着那个画家回了家。 “他喝醉了,让厨房准备点醒酒汤” “这个姿势会顶到胃,小心他吐你身上” 沉燕堇推着轮椅去厨房,随便提醒了句。 “是吗?” 姐姐连忙放下了那个画家,见对方果然一脸难受的表情,她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 十几分钟后,沉燕堇端着醒酒汤到达了姐姐的房间门口,见姐姐正在脱那个画家的衣服,他想了想,又回了自己房间一趟。 “你干什么?” 一把夺过沉燕堇手中的录像机,姐姐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以为你会想留个纪念” 沉燕堇歪了歪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 “需要这个吗,防止他乱动” “你哪来的这种东西?” 看着那副皮革的内侧还有一圈绒毛的手铐,姐姐脸色有些难看 “妈妈不希望我乱动到处跑的时候,就会用这个” 瞥见床上的人动了动,沉燕堇看向姐姐 “我好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因为他吐了” 姐姐随手把沉燕堇递过来的手铐扔到了垃圾桶 “还好是吐在他自己身上,我正给他换衣服” “男人醉了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不会趁人之危” 沉燕堇不发表意见,猎物主动踏进陷阱之前,优秀的猎人能一直保持耐心,他不觉得姐姐这种人能和性格单纯得有些愚蠢的画家真的发展出什么。 然而现实的发展一直在他的预料之外,那个画家是秦家的继承人,沉家和秦家近几年有些摩擦,那个画家想要追求艺术,姐姐居然也陪着他胡闹,带人闯进秦家,掳走了被关禁闭的画家和他的户口本,两人结婚登记,把双方的父母都气得半死。 沉燕堇是真的惊讶,一开始他还阴谋论,怀疑那个画家是不是想骗取姐姐的信任,从内部蚕食沉家,然而他在婚后要么是出去采风,要么是把自己关在画室,经常下厨做一桌菜,像个小娇妻一样等姐姐回家。 “小堇” 那天,沉燕堇突然接到了姐姐的电话,短短一分钟内,她吩咐了他很多事,俨然一副把沉家托付给他的态度 “姐……”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脏也加速跳动起来,沉燕堇开口想要打断 “看在我让你的母亲解脱的份上,照顾好……” 没等姐姐把话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声剧烈的声响,通话结束,沉燕堇从梦中惊醒。 他们都死了,在那之后,还陆续死了很多人,很多人站在他这边,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然而事实却是,盼着他死的人一个个死去,自己一直活着。 “………雪来” 轻声补上梦中姐姐未完的话语,沉燕堇叹了口气。 是的,他要照顾好她,所以,不能再放任她了。 要打去练舞室打啊 不算拥挤的车道上,一黑一白两辆车频繁地变换车道,白车一直试图甩开后面的黑车,黑车一直死咬着不放,甚至几次差点撞上白车。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几乎是惨叫着嚎出这句话,接着车身一个剧烈的抖动,差点撞上白车车尾,纪筹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 “冷静啊,这样撞是撞不死人的!” “前面是红灯!” “闭嘴!” 雪来低斥一声,手像是焊死在方向盘上一样紧握着不放,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白一黑两辆车同时闯了红灯,差点撞到交警,新的路段车比较少,只要保持速度就不会跟丢,雪来松开了方向盘和油门,回到了她原本所坐的副驾驶座上。 “……活下来了” 纪筹大口地呼吸着,身体刚想放松下来,被雪来一瞪,连忙集中精力紧跟前面的白车。 “你有什么计划吗?” 为了挽回一点刚刚损失的形象,纪筹主动开口询问 “没有” 雪来的回答非常理直气壮 “总之先跟着,找机会弄死她” “你打得过她吗?” “打不过” “那有没有什么秘密武器?” “没有” “那你是急着送死吗?” 纪筹有些抓狂地吼了句,刚想松点油门,脚背被狠狠一踩,黑车猛得加速,缩短了刚刚他们对话时和白车拉出的距离 “她不会杀我的” 雪来的语气非常肯定,虽然憎恶Riely,但对方曾经的教导她都铭记在心,接了杀人的单子,就一定要心无旁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先将目标置于死地再考虑别的,所以如果Riely能杀她,之前刚见面时自己就已经死了,而不是只留下一个U盘作为警告。 Riely不能杀她,所以只能用那种方式恶心自己,而自己可以杀她,即使暂时杀不了,也能恶心恶心她。 半个小时后,白色的车驶进了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雪来按住纪筹想要解开安全带的手,命令道 “你先回去” “那你呢?” 纪筹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当然是去找死” 雪来半开玩笑道。 扣住手腕的手理所当然地没有被松开,雪来静静地看着纪筹,对方避开了她的视线,嘴唇抗拒地紧抿着 “你最近考得怎么样?” 雪来突然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纪筹愣了愣 “还不错,月考成绩是全班第二,年纪第十五” 如果是亲属,大概会得寸进尺地问一句第一名是谁,和他差了多少分,雪来点了点头,轻轻戳了戳纪筹的脸颊 “好好学习,少花思在这些没用的事上” 她指的是纪筹脸上的妆容,之前连隔离霜和防晒霜都分不清楚的直男,现在已经可以独自化出能看的浓妆了 “你明明年纪比我小” 纪筹小声嘀咕一句,另一只手也贪婪地捏住雪来的手指 “好了” 雪来强行抽出了两只手,“等你高考完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 废弃工厂内,雪来提着一根棒球棍慢慢地走着,从阴影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先是摘下帽子,取下假发,脱掉厚重的大衣,像是从椰子壳里钻出的幼小细芽,Riely舒展了一番身体,挂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死缠烂打的女孩可不会被人珍惜” “对妈妈死缠烂打,是在撒娇啊” 雪来也扯了扯嘴角,矫揉造作的嗓音甜腻得令人恶心 “你那个人妖搭档呢?” Riely眼角的余光扫过一些隐蔽的角落,并未发现第叁人的存在 “我让他去埋炸弹了” 雪来笑眯眯地信口开河,“毕竟只要能送妈妈安息,我怎样都值了” “你觉得我会信?” “试试看就知道了”,侧身露出身后的大门,雪来动作夸张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当你的妈妈”,Riely站在原地,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和厌恶 “你的资质太差了,脑子也不好” 踢掉不合脚的大码鞋子,Riely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然而你还不得不留着我,努力把我养育成才” 雪来轻声陈述事实,她将棒球棍放下,朝Riely挥拳冲了过去 “所以我要好好感激你啊” 接住了雪来的一拳,卸掉了上面的力道,Riely反手拧过雪来的手臂,随着肩膀脱臼的轻响,她的腿部被重重一踹,重心不稳被压倒在地。 没有任何武器,仅靠身体进行互搏,雪来单手没法把脱臼的肩膀复原,她知道 Riely站起后她将再无还手之力,发了狠地去咬Riely的喉咙,却被对方躲过去,牙齿将她的下巴咬出了血,一股巨大的力道把她整个人掀起,脱臼的肩膀先着地,雪来痛得眼前一黑,刚想从地上爬起,腹部便挨了重重一脚。 “请停一下” 在Riely踩住雪来的脖子时,工厂里又进来了两人,第一眼就看见狼狈躺在地上的雪来,沉燕堇皱了皱眉 “这位女士,放开她” 伴随着他的话语,保镖将枪口对准了Riely,Riely移开了脚,却快速蹲下身,拎起雪来的身体作为盾牌 “沉先生,好久不见” 理了理耳边的碎发,Riely又恢复了平静从容的表情 “我希望我们还可以是保持合作的朋友关系” 虽然这样说,Riely的手没有闲着,趁机卸掉了雪来另一个能活动的腕关节 接二连叁的剧痛让雪来几乎昏厥,疼痛影响了听觉,隐约分辨出朋友这样的字眼,雪来强撑着睁开眼看向沉燕堇 “不可能” 沉燕堇叹了口气,“我亏欠这孩子很多,所以,既然她希望你去死”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一枚子弹穿透了Riely的肩膀,接着打入雪来的后肩,Riely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瞪大了眼睛栽倒在地,保镖立刻上前帮忙止血,而沉燕堇扶起雪来,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感觉到自己放在雪来背后的手很快沾满了粘腻的血,沉燕堇露出不忍的神情,但眼中没有丝毫后悔。 毕竟,雪来受了伤,他才好顺理成章地把雪来关在家里好好养伤。 他当然也可以什么理由都不找,直接把人关住锁起来,但那样雪来也会再度对他充满杀意,沉燕堇不想这样,他因雪来产生的愧疚感已经被时间消磨了大半,现在的他不会再和之前一样可以平静地面对雪来的谋杀,所以,合理的囚禁理由很重要。 “先生,叫救护车吗?” 做好了止血处理,保镖问了句,沉燕堇垂眼,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雪来的脸颊 “把Riely的手筋脚筋挑断,再送去医院” “我要带雪来回家” *** PS: 第六章之前,沉燕堇会自愿被女主杀死,第六章之后就不行了(甚至他不愿装的话,会玩一些很过分的paly) 罪恶如影随形 似乎陷入了一个无限下坠的梦,无数破碎的画面从身边经过,有些是被害者,有些是加害者,哭泣惨叫的声音混合着刺耳的笑声,仿佛污泥一样慢慢爬上雪来的身体,她皱紧眉头,跑了起来。 “学姐,我不爱喝甜的” 雪来循声望去,不远处,穿着学生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奶茶店外,香甜的气味弥漫在鼻尖,雪来吸了吸鼻子,抱住了裸露在空气中有些冰凉的胳膊。 那个男学生朝她看了过来,雪来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一缕鲜血混着白浊从腿间蜿蜒而下,在对方看清她的样子之前,她转身逃跑了。 商业街的场景开始碎裂,化成无数映着扭曲面孔的脸 “不要杀我!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是曾经死在她手里的和她同期训练的女孩,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真是难看,她还记得对方把自己的头反复摁进海水里时哈哈大笑的模样。 “妈的,这天生的婊子,用力舔,全都咽下去!” 这是在她身上施暴的教官,可能是觉得她好欺负,他私下偷偷找她,被她找到机会反杀。 “乖女孩,把腿打开,对,就这样,再笑一笑” 这是有恋童癖好的客人,在他解开裤腰带的时候,她用藏着刀片的戒指划破了他的喉咙。 “是谁派你来的?不说是吧………斯诺,过来” 这是一个任务目标,她被他包了叁个月,伪造了他最信任的人背叛组织的证据,他没有死于她手,而是被下属先下手为强杀死。 “我跑不了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是和她曾经的一个搭档,她们一起杀死了一个目标,撤离时不小心被保镖发现,那个女孩腿部中弹,为了不被抓住拷问,她主动求死。 为什么还记得他们的脸? 挥拳将那些面孔全都打碎,下一秒,更多的面孔凝聚出来,都是她曾杀死或间接害死的人,雪来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将它们甩在身后。 “雪来” 隐约的,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雪来” 雪来脚步顿了下,她回头,亡者的身影如潮水般向她袭来,没有选择,她朝声源处跑去。 前方出现了白得刺目的亮光,那光扩散着越来越大,将周围染上纯白,雪来下意识朝那光伸出了手,她用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头顶是刺目的无影灯。 “她醒了” 一个带着口罩的人很快注意到了这件事。 “加大麻醉剂量” 麻痹的身体某处传来蚊虫叮咬般的刺痛,忽略隐隐的违和感,雪来再度闭上了眼睛。 ………… 窗帘被拉开,散落了一地阳光,沉燕堇端着餐盘,放到了雪来面前。 “谢谢” 随口道了谢,雪来的目光依旧黏在电脑的屏幕上,伴随着鼠标的点击声,一则讣告出现在屏幕上。 内容是某位赵姓高官在基层视察时遭到恐怖分子枪击,抢救无效死亡,凶手还未逮捕归案。 好像是曾经一个任务目标的父亲,是小的没杀成改杀老的吗,雪来在网上搜到了几个案发时不同角度的视频,刚要一帧一帧查看,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要我喂你吗?” 虽然是问句,但沉燕堇已经把一勺粥递到了雪来嘴边。 “不用” 雪来接过勺子,很快喝完了营养粥,手刚放回鼠标上,就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 “你肩上还有伤,不要再动了” 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沉燕堇拿走了餐盘,交给了在门外等候的佣人,再度坐回雪来的床边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雪来摇了摇头,然后开始赶人,“还有什么事?” “我不该留在这里吗?”,沉燕堇反问 “你太乱来了,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雪来打断他,顶着沉燕堇关心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输出 “早在十几年前你就晚了,我当惯了亡命徒,从没想过能好好活下去” 沉燕堇微微皱眉,无视雪来的抗拒,继续他刚刚的话题 “没有照顾好你也是我的失误,在你伤好之前,我会尽可能陪着你” “离家出走的事不要再做了,我会生气” “这里不是我的家” 雪来也皱起眉,但话音刚落,她就被沉燕堇掐住了脸颊,不是大人逗小孩子那种的掐孩子肉肉的脸,而是手指隔着颊肉,挤开了上下的两排牙齿,嘴唇被挤变形,口腔被迫打开,无法正常说话的那种掐 “又在闹别扭了” 沉燕堇微微弯了弯唇角,目光也算是温和,然而手指却像是铁钳一样用力,雪来只觉得自己要是再露出拒绝的表情,他就会卸了她的下巴,或许这是她的错觉,因为下一秒,沉燕堇松开了手,甚至指腹有些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乖一点,雪来,在我面前,你可以坦率些” “不管你愿不愿意,血缘关系是无法斩断的,我永远是你的亲人” “你可以信任我,依靠我,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到我,我会帮你的” 沉燕堇的低语充满蛊惑的意味,房间很亮,阳光温暖,然而他的手指是冷的,每次被他的身体汲取热度,雪来都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大概是因为她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吧,生来就有的体温被迫传递给别人,感觉像是为数不多的东西在被掠夺。 “那个女杀手,好像是叫Riley吧,我派人活捉了她,你想怎么处置?” 沉燕堇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不止是她,雪来,你完全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 “你和她有过合作吗?” 雪来紧盯着沉燕堇的眼睛,她的表情太过认真,以至于沉燕堇不得不斟酌了下,语气也变得十分委婉 “或许吧,毕竟,你也见识过我那些竞争对手的手段,偶尔,我会让下面的人回敬过去” “……我知道了,杀了就行” 雪来闭了闭眼,或许她追问下去,可以得到她需要但并不想要的答案,那毫无意义,她可以杀死几个人,却无法杀死一群人。 只要这个国家暗处还有罪恶滋生,杀手这个职业就不会消失,但当所有人衣冠整齐地站在阳光下,谁看得出他们私下藏有的罪恶。 总不能让人类灭绝。 直到中午,雪来一直闭目休息,沉燕堇让人把他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了雪来的房间,如他所言,他会尽可能陪着雪来。 只是这样的话,雪来可以当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形摆件,然而,中午送来的餐盘上,是塑料的碗碟和勺子。 “你不喂我吗?” 雪来捏紧手中的勺子,抬头看向书桌前的沉燕堇。 “你看上去不想吃饭”,沉燕堇做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而是想挖掉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确实很漂亮” 雪来直直地望着沉燕堇,她将勺子放回了餐盘上,作为退让。 和她对视着,沉燕堇起身,坐到她的旁边,拿起了勺子。 “很多人对我说过,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做装饰品” “后来他们都死了” 沉燕堇没什么表情,舀了一勺饭递到雪来嘴边,雪来拧起眉头,配合地张嘴,咀嚼,吞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又被一勺饭堵住了嘴。 刚咀嚼完就有新的食物递到嘴边,一刻不停地进行进食,明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却被弄得紧迫感十足,这恐怕是她吃过的最累的一顿饭,在沉燕堇放下勺子后,雪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勺子上,沉燕堇动作一顿,直接拿起了餐盘,交给门外的佣人。 “我只是担心你会自残,才让他们换了餐具” 雪来下意识想要反驳,沉燕堇接着道 “如果你潜意识里没有自毁倾向,你为什么不借助沉家的力量,而是一个人行动” 因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可信,因为担心自己被阴奉阳违,因为想要亲手报仇,因为误以为他是一个有法制观念的普通商人 ,理由随便想都能想出很多,不过最重要的,雪来相信不会有人来帮她。 正是因为坚信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所救,她才从噩梦般的生活中坚持到了现在,不过,即使脱离了之前的生活,噩梦如影随形,她犯下的罪恶也如影随形,她只想也只能自己面对。 “也许………” 扯起嘴角,雪来露出了应付客人时暧昧的笑 “我是怕连累你呢” 沉燕堇愣了愣,忍俊不禁,“我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听假话了” 代理型孟乔森综合征 养伤的日子或许可以说是平静惬意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个养眼的美人陪着,但雪来总隐约感到些违和感。 “张嘴” 一勺香甜可口的奶冻被递到嘴边,雪来张口吃下,浓郁的奶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椰香,挺好吃的,抬眼看了沉燕堇一眼,雪来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变态。 没骂死变态是因为沉燕堇这种把人当叁岁小孩照顾的程度还不够变态,毕竟曾经在那种场所工作,什么奇怪癖好的人她都见过,喜欢把人当做玩偶的也有过,她记得那是个老头子,叫了一堆公主过去,整整一下午什么都不让她们做,就一动不动保持微笑,筛选出其中最不像活人的活人,之后还陆陆续续叫了几次上门服务。 “好吃吗?” 大概是熟能生巧,沉燕堇喂食的频率比之前放缓了些,将一碗奶冻喂完,他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愉悦的情绪。 “还不错” 如果能自己吃就更好了,雪来在心里补充一句。 最开始的那几天,麻药的药效过去后,稍微动一下胳膊都会牵动肩部的伤口,虽然不是不能忍,但她也不是喜欢疼痛的受虐体质,被喂几天饭也不会觉得成年人的自尊会受伤。 问题在于沉燕堇好像开发出了照顾人的爱好,除了一日叁餐,还增加了甜点和零食的投喂,除了在房间里休息听家教讲课,还时不时推她去花园散步,就算他长得养眼,雪来也觉得有些腻烦了。 “或许我在做甜品上有些天赋” 沉燕堇推着轮椅,带雪来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明天想吃什么?我会试着去做” “随便” 到了玫瑰花圃,雪来从轮椅上起身,可能是起得太快,大脑供血不足,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雪来” 沉燕堇担心地一把抱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 雪来挣了挣,牵动背部的肌肉,她皱了皱眉,沉燕堇主动放开了她,秋天步入尾声,小白兔的花期也快要过了,不少玫瑰已经呈现凋谢枯败的迹象,沉燕堇扫了眼周围,便提议道 “今天先回去吧,我让医生来给你做个体检” “嗯” 雪来扶着额,站起来还不到一分钟,就坐回来轮椅上。 她确实很需要做个体检,以前她不会像今天这样容易头晕,是太久没有剧烈运动了吗,还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早衰? 或许是她多想了,但当初注射进体内的催熟身体的药剂副作用未知,比起心存侥幸自我欺骗,雪来还是更愿意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 *** “张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外表柔美的女人牵着一个年幼男孩走进张医生的办公室,似乎来之前已经担心得大哭了一场,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眼中还泛着泪光,一副脆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相比之下,她身旁的男孩面无表情,从进门开始那双堇青色的眼珠都没转动一下,仿佛他不是个活人,只是一个会走路的人偶。 “沉女士,别哭了,别哭了,冷静一下,小堇怎么了?” 张医生赶紧扶着女人坐下,递上了纸巾,女人抽噎着,没有接过纸巾,而是从包里拿出手帕轻轻沾走眼角的泪水,似乎生怕弄乱眼上的妆,张医生尴尬地把纸巾塞回去,和男孩对上视线,男孩眨了眨眼,张医生顿时了然。 “小堇从昨天开始就不肯吃饭,我怎么哄他都不肯张嘴,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这可怎么办啊,他身体会受不了的” 女人说着,情绪突然失控,眼泪像决堤一样流下,冲淡了妆容,形成两道显眼的泪痕,张医生连忙安慰,半哄半推着让女人在办公室外等候,关上门然后反锁,张医生松了口气,他站到男孩身前,男孩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被烫伤溃烂的口腔。 *** “医生,结果怎么样?” 似乎非常紧张,在体检结束后,沉燕堇就大步走到了医生面前 “沉小姐的身体………” 医生的话语戛然而止,沉燕堇骤然冰凉下来的眼神让她下意识闭上了嘴,下一秒,她的肩膀被用力握住了 “雪来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我发誓要照顾好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医生,告诉我,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听上去真是非常诚恳的语气,换成一般的女孩在这里,会不会感动得落泪?雪来在一旁听着,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有些焦虑,刚刚她因为体检起来走动了一会,居然很快就感觉到了疲惫,这不正常,她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 因为太在意身体的问题,雪来没有注意到沉燕堇对医生所做的小动作,也看不到被沉燕堇的身体挡住的医生的表情,她只是烦躁地捏了捏腿上的肉,为了平复心情看向了窗外。 “………我需要再做一次更加全面的检查,抱歉,我不确定”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医生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肩膀上的力道松了松,但压迫感还在,她恨不得把头低得可以埋进地底,只为了不和身前的人对上视线。 “是这样吗?” 沉燕堇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任谁来看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满意。 “谢谢你,医生,我会带她再做一次更全面的体检” 医生把头低得更低,雪来此时推着轮椅过来,仰头看着沉燕堇 “接下来是去医院吧” 沉燕堇点了点头,她看向医生,问道 “你在哭吗?” “………呜” 没等医生否认,一个哭音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再度抬起头,她的脸因为强行压抑哭泣的动作皱成一团,显得非常狼狈 “你怎么了?” “医生,你是想到了去世的家人了吗?之前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难相信,请节哀” 沉燕堇垂下眼,轻叹了声。 医生不记得她有哪个家人去世了,毫无疑问这是威胁,想明白这点,或许是恐惧的情绪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她反倒脑子清楚了起来 “是啊………”,医生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我的父亲也是医生,他对我很严格……我学艺不精,他知道了一定会骂我,但是……” 双手捂住面孔,医生哭得有些破音 “他已经不在了呜呜呜………” “…………” 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雪来张了张嘴,又觉得医生哭得很投入,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果然她已经无法融入正常人的世界了,看到一个人因为去世的家人悲痛欲绝,她没有丝毫的共情,反倒怀疑她的悲伤。 *** 一时心血来潮,男人在下班后直奔他金屋藏娇的别墅,正巧,女人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正不厌其烦地哄着儿子多吃一些。 “你怎么来了?” 开门后见到男人的脸,女人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来看看你们” 正好没吃晚饭,男人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餐桌前,没有注意到身后女人突然发白的脸色 “听说小堇之前闹绝食?身体不好还天天发脾气,你怎么教孩子的?” 回头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女人,男人啧了一声,拍了下桌子,“还不给我盛饭” “菜有些冷了,我再做一桌新的吧” 女人讨好地笑着,端起了离男人最近的菜,手腕突然被按住,男人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站了起来 “真是,不就是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们嘛,知不知道我平常工作多忙” 只当女人是借口闹小脾气,男人自己拿了碗筷,盛好饭,他确实饿了,大口吃了起来,眼睁睁看着男人进食的举动,女人的身体轻轻打起了摆子,似乎只要再有一阵风吹过,她就会倒下 “嗯,小堇的手怎么回事?你把他拷起来干什么?” 吃到一半,男人终于发觉了男孩一动不动的样子不太对劲,细看发现孩子的四肢都被拷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警察拷人都没这么严实,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怕他再闹绝食,把饭菜打了” 女人强装镇定轻声说了句,虽然感觉这样不太好,但毕竟孩子不是他带,男人随口劝了句 “你平时少惯着他点不就好了,栓狗也没这么栓的” “我知道了” 吃晚饭过了两叁个小时,男人突然感到腹痛恶心,被送去医院洗胃,孩子的情况更糟,医院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两天后才算摆脱了生命危险,医生说他是洗洁精中毒,女人在他的床前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反复责怪自己没有洗干净碗碟。 男人没有怀疑女人,明明他做生意的时候见惯了血亲相残的事情,到了他的妹妹儿子身上,他却下意识不去想那种可能。 *** “渐冻症早期症状轻微,容易与其他疾病混淆,患者可能只是感到一些无力、肉跳、容易疲劳” 医生叹息一声,没有把话说死 “不过是不是渐冻症,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断定” 离开了医院,沉燕堇抱着雪来坐到车后座上,车缓缓启动,他没有松开胳膊,而是将雪来抱得更紧 “我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治疗环境,雪来,答应我不要放弃好吗?” 雪来没理他,她无意识地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总感觉有些荒谬。 真是起起落落的两个月,脱离了组织,成为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无法适应普通人的时候,再度捡回杀手的行当,身体突然出故障,被医生宣判死刑,接下来,她的身体会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中慢慢萎缩吧,死前会遭受长期的病痛折磨,不知道这样的结局符不符合她侩子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