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古言1V1)》 序章 夜空漆黑如墨,不见半分星辰。 忽然,远方吐出一片刺目的,惨白的光,沉闷的雷声滚动而来,震的人心揪紧。 暴雨不分丝缕,像整块幕布沉重的覆盖而下,将树木枝丫打的歪斜折断。 两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极速穿梭在伸手不见五指森林之中,尖锐的树木断枝将他们的衣衫划破,留下点点红痕。 “比木!你带着公子离开!”一人忽然停在原地,取下腰间的紫色葫芦拔掉塞帽扔到地上,同时抽出佩剑,转身背对着他的同伴厉声说道。 望着同伴决绝的背影,比木抱紧怀中尚在襁褓的婴儿,哑声留下一句,“芦笙,我和公子等你追上来!”而后极速离开。 芦笙握紧手中的长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紧跟而来的追兵。 “我绝不会让你们把小公子带回去!” 雨势越来越大,比木穿梭在树林中,即便雷声阵阵,也能清晰的听见后方传来的惨叫,他抿紧唇角,始终不曾回头。 终于穿过树林,比木瞧着面前的崖谷,喃喃道:“只要再穿过这里……” 忽然,身后传来追兵的冷冽的叫喊:“比木!将孩子交给我们!” 比木猛的转身看向远处隐约的玄色。 “他们为何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芦笙…” “不行,不能让小公子落入他们手里!” 比木咬咬牙,四处环视一番,几个跳跃来到崖谷深处,寻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将怀中熟睡的婴儿放在一块石阶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精巧的玉珏挂在婴儿脖子上,再喂下一颗药丸,颤声道:“公子,属下无能,只能送您到这儿了,您一定要活下去!” 比木最后看了一眼安静躺在襁褓的婴儿,毅然转身,冲出了山洞。 颤人心弦的雨夜过后,初升的太阳自远方升起,与之争艳的是条光芒万丈的彩虹。 崖谷深处的山洞中,不时的传出婴儿的啼哭。 一只通身银白的雪狼踱步至山洞外面。大模大样的蹲坐在尚还乘着雨露的细草上,龇了龇锋利的獠牙引颈长嚎一声。 洞中婴儿的哭声停了。雪狼蓬松的尾巴左右摇晃两下,起身迈开四肢朝着洞内走去。 襁褓中的婴儿挥舞着短小白皙的双臂,一双淡棕色的眼睛在看见逐渐靠近的雪狼后疑惑的眨了眨,紧接着弯成了一弯月牙。 白嫩的小手抓住不怎么柔软的银色毛发,啊啊叫的响亮。 雪狼瞧着婴儿,忽而伸出红色的舌头,一遍遍舔过婴儿的脸颊,接着“呜呜”两声,叼住婴儿的襁褓将之放到更深的位置后出了山洞。 雪狼走后不久,婴儿便陷入了沉睡,等他再次睁开眼,不远处正窝着那只雪狼,以及一头瑟瑟发抖的山羊。 “啊……啊!” 假寐的雪狼睁开眼,见婴儿醒了,便将他叼到山羊的腹部。 瞧着面前的羊乳,婴儿看了看雪狼,在它焦躁的嗷呜两声后叼住羊乳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趁着婴儿进食,雪狼又出去一趟,叼了一堆干草回来放到婴儿睡觉的地方。 雪狼不常呆在洞中,但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婴儿带回各种果子和猎物。 直到他能跑能跳,能独自出去狩猎…… 02绑架 路边树叶婆娑摇摆,蝉鸣阵阵。一简陋的马车疾驰而过,车轮轧过碎石,隆隆作响。 马车内,约摸七八岁,穿着灰色衣裙的小女孩在马车的颠簸中颤了颤纤长的羽睫,徐徐睁开那双璀璨如星河的双眸。 “这是……哪儿……” 女孩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处在疾驰的马车中,双手被粗糙的绳子绑在身后。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皮,恍惚中想起来。不久前,她正在街上采买,回府时,视线忽然一片漆黑,头顶似乎被罩了块黑布,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吗…… 言无月曲起无力的双腿,歪歪斜斜的靠在车壁上。 这辆马车只有一扇窗户,外边的景物转瞬即逝,她只能看清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细弱的掌心布满冷汗。言无月吞下几口唾沫,想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就算知道身在何处,凭自己又怎么逃出去。 余光瞥见腰间的香囊,言无月抿起唇瓣。 也不知阿娘得知她失踪的消息,该急成什么样。 马车行了很久,期间言无月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两次,直到天色渐浓,马车疾驰的速度渐缓,颠簸加重。她着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动动已经不再疲软的双腿。 她是在京城被绑的,而离京城相近的林子只有靠近栖霞林的方向。 自己唯一的机会,大概只有从那扇窗户跳下去,趁着夜色,往林子深处跑。 言无月在颠簸的车厢中站直身体,瞧着不算缓慢的车速咬紧牙关,纵身跃了出去。 娇小的身子落地,额头磕在碎石上,她顾不上浑身的疼痛,爬起来就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赶马的壮汉听到动静,看见踉跄着跑远的小小身影,咒骂一声,停下马车便大声叫喊着追了上去。 言无月用尽全身力气奔跑在林子中,于胸腔里剧烈鼓动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 身后凶恶的匪徒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来,言无月急得眼尾猩红,泪珠顺着脸颊不停滚落。 不行,她不能落在绑匪手中,绝对不能。 言无月向着两侧看,然后猛的朝一个方向冲过去。 “妈的!你个死丫头!以为跑得掉吗!赶紧停在那儿我还能让你少受些苦!”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近在耳边。言无月咬紧牙关,忍着害怕,就在匪徒那双粗壮的手即将抓住她的衣服时,身子一矮,顺着脚下的斜坡滚入了窥不见底的林子深处。 满目凶煞的匪徒见状停在言无月滚落的斜坡上,啐了口唾沫。 “妈的!好不容易绑了个细皮嫩肉姿色上佳的!” 匪徒在四处转了转,发现并没有能下去的小路,再加上深夜,谁也不知道林子深处会出来什么野兽。 虽然可惜了这么个丫头,但他也不能为了卖这份钱把命搭进去。 匪徒最后不甘的望了眼言无月消失的方向,咬咬牙,走了。 而正在不停滚落的言无月心中则松了口气,哪怕死在林子中,也总比被卖去勾栏这些地方好! 言无月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等到身体停下来,她只看见了不远处高耸的瀑布,以及泛着月光的溪流,紧接着便昏厥了过去。 03妥协 简陋的卧房中,一面相清丽身段却极其妖娆的白衣妇人神色不安,绞着手中的绣帕急得来回踱步。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往日身边伺候的丫鬟从外匆匆而来。妇人连忙迎上去,抓着她的手,问道:“巧玲,怎么样?” 巧玲苦着脸摇了摇头,“夫人,还是没有消息……” 霎时间,妇人眼前闪过白光,脚下踉跄,一阵晕眩过后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巧玲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妇人,将她搀扶到椅子上。 妇人低垂着头,自眼中掉下的泪珠将手中皱巴的绣帕打湿。 她犹豫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吩咐:“巧玲……随我……随我去找侯爷。” 主仆二人出了小院子,穿过花园,来到紧闭的书房门前。 “大夫人有何事?”守在门外的侍卫将她拦了下来。 “我有急事找侯爷,还请寒侍卫通报一声。” 寒石瞧了眼妇人的神色,让她们在外等候,自己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寒石打开门,“大夫人,侯爷唤您进去。” 妇人朝寒石道了谢,吩咐巧玲等在门外,独自进了书房。 烛台燃烧,劈啪作响。男人漆黑的影子斜斜打在墙壁上,伟岸又肃穆。 他穿着墨绿色锦袍,此时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案前。 妇人深吸口气,走上前去,敛裙跪在地上。 “求侯爷帮妾身寻回月儿!” 妇人话音落下,书房中安静许久。 男人手中执着毛笔,墨汁在纸上晕染一片,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身后的妇人按捺不住欲再开口,他才放下毛笔转身。 言宵雾年过叁十,身姿挺拔,丰神俊朗,下颚留着少许胡须。一双鹰眸紧紧盯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女人,“本侯为何要答应你去找她?” 妇人嘴唇张张合合,嗫喏道:“月儿,月儿她是侯府嫡小姐……” 言宵雾冷嗤一声,“嫡小姐?”接着道:“如今府中的主人是本侯,本侯说不找,又如何?” 见言宵雾如此冷硬态度,妇人心急如焚,磕磕绊绊的挪过去,跪在他脚边,拽着那墨绿色的锦袍哭求着说:“侯爷,求您了,看在我们当初的情分上,求求您……” “情分……”言宵雾打断妇人的话,旋即冷笑出声,怒喝道:“白清颜,你怎配跟我提情分!当初你这贱人背着我跟大哥勾搭在一处时可有想过我们的情分!”说完,他怔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本侯可以帮你去找言无月。” 白清颜终于满怀希冀的抬头望过来,却只听他说:“只要你将本侯伺候开心,本侯便答应你。” 白清颜身子一僵,猛的松开拽着言宵雾的手,“侯爷……我……我是您大嫂!您这是……这是……”后面的话在口中转了几转,始终难以启齿。 “是什么?是乱伦,是大逆不道?看来你还是不想找你女儿。” 白清颜再次垂下头,瘫坐在地。 书房重新陷入安静,言宵雾盯着白清颜的眼神中有着势在必得,似乎料定了白清颜会答应他。 不出所料,白清颜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为了女儿妥协,“我…...答应你…...” 话落,白清颜站起身,动作僵硬的脱去身上的衣物,赤身裸体的站在言宵雾面前…… 04披着兽皮的男孩 太阳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鸟雀争鸣,呼扇着翅膀从树枝的这头儿交错着飞到那头。 草叶上的晨露从绿油油的叶面滚落,坠在叶尖,颤悠两下,滴落在带着脏污血迹的肌肤上。 “唔……” 层层杂草抖动,从鼓起的弧度掉落,露出遮盖下的灰色衣衫,以及那张惨兮兮的小脸儿。 言无月手指勾颤,在浑身剧烈的酸痛中睁开眼。 绑住双手的绳子在滚落时不知磕碰到了哪里,已经断开了。言无月撑着泥土爬起来,入眼便是一片绿意,萦绕进耳蜗的是阵阵清脆的鸟鸣以及哗啦啦的瀑布水流声。 她扶着一旁的树干,艰难的靠着起身,瞧见不远处有一处清澈溪流,几只兔子正在溪边饮水。 言无月咽下几口唾沫,寻到一只能够支撑她身体重量的树枝,一瘸一拐的朝着溪流而去。 短短一段路,言无月走了许久,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又不小心被藏在杂草下的石头绊倒,锋利的枝丫在她的脸蛋上又填了一道红痕。 言无月爬到溪边干净的大石头上,用那双伤痕累累的小手捧起清澈的溪水喝进口中。 咕咚几大口甘洌的溪水入腹,干渴终于得到缓解,可饥饿的感觉又翻涌而至。 杵着树枝起身,言无月四处看了看,有几颗树上结着青色的果子。 朝着那边走了两步,言无月便气喘吁吁的停在原地喘个半天,到了树下,她拿着树枝想要打下几个果子,却在拿起来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言无月侧头看去,层层迭迭的树叶下露出几块动物的毛皮。 她皱着眉头,后退两步,犹豫一会儿又挪过去,用树枝小心翼翼的拨开覆盖的树叶。 待树叶下的东西显露出来,言无月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竟是个同她差不多年岁的男孩。 言无月有些害怕,但也走过去蹲下身抖着手指探向男孩的鼻下。 没死……还有气息…… 言无月松了口气,她放下树枝,将趴在地上的男孩翻过来平躺。 拂去粘在男孩脸上的草屑,言无月有些惊讶。男孩肤色偏黑,露出的那张脸蛋竟是漂亮非凡。此时似乎是做了噩梦,嘴唇干裂发白,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他身上披着棕色的兽皮,上面布满血迹。 言无月皱起好看的眉头,轻轻掀开男孩身上的兽皮,又猛的松开手,发出一声惊呼。 男孩颈上带着一枚玉珏,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可他的左手不见了,似乎是被野兽咬去,鲜血淋漓。 言无月惊吓过后连忙将内衫干净的地方用石头划开口子,而后撕下长长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将男孩的左手臂包裹起来。 点点血迹渗透白色的布料,言无月将男孩身上满是血迹、毛发已经打缕的兽皮脱下,再脱去自己的外衫裹到他身上。 弄完一切,言无月拿着那件兽皮来到溪边,先用稍大些的叶片盛了水喂给男孩,再折回去将兽皮放进水里清洗,不消片刻,溪流便被鲜血染红。 将兽皮洗净,言无月将它平铺在溪边太阳直射的石头上,然后坐到一边,望着男孩所在的位置轻轻喘气。 05幼兽 休息的差不多,言无月回到男孩那边树下打下几个青色的果子。 果子咬到嘴里酸涩异常,言无月只能皱着眉头吐掉。 她看过四周,除了几颗树上的果子,附近并没有其它能入口的东西,她又不会打猎……… 为了不被饿死,言无月看了看手中果子。 似乎只能先用它们垫一下肚子了。 言无月强忍着吃掉两个果子,去已经清澈的溪边猛灌下两口水。 靠在树上吹着微风,言无月不经意看见黏在男孩脸上干涸的血迹已经形成如蛛网一般的裂纹,顿时浑身汗毛竖起,打了一个哆嗦。 她再次扯下块儿碎布,打湿后先将自己脸上的脏污擦去接着洗净后回到男孩身边坐下。 拿着湿透的布,言无月朝着男孩探去,小心翼翼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迹。 擦到一半,还剩下额头还没擦时,本在昏迷中的男孩忽然睁开了眼。 “啊!” 言无月痛呼出声,抱着流血的右手瘫坐在地。只见那男孩倏然暴起,一双淡棕色的眼眸满是凶光,此时正四肢着地,像只受惊的幼兽一样,龇着牙朝她低吼。 手上被男孩咬伤的地方鲜血直流,要不是她躲得快,估计要被生生咬块肉儿去! “你,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言无月红着一双大眼,哽咽道。 男孩似乎听不懂言无月的话,始终防备的怒视着她,并且警惕的往后退去。 忽然,男孩喉中发出似是痛呼的怪叫,紧接着摔在地上。 言无月想到他许是碰到了伤口,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跑过去。 包裹起来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染红,言无月心中焦急,想要给他重新包扎又怕被咬一口,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别咬我好不好,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说完,言无月试探性的伸手,可男孩即便躺在地上,在她靠近时依旧挣扎着想咬上来。 “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你再折腾下去,流更多血,会死的!”言无月焦急喊道。 许是感受到言无月真的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男孩依旧防备却收敛了许多。 趁着男孩放松,言无月赶忙将他手上的布换下来,再次看见惨不忍睹的伤口,她闭了闭眼,在四周杂草中翻翻找找,才发现跟书本里一样的止血草。 言无月忍着苦涩,将草药嚼碎敷在男孩伤口,而后裹上新的布料。 应该是疼痛非常,男孩偶尔就会在忍不住时发出古怪的声音。 片刻后,见血液没有渗透白布,言无月才松了口气。 一通折腾下来,男孩再次昏睡过去,言无月也觉得困意袭来,窝在旁边跟着睡着了。 再次睁眼就见面前放大的一张脸,而且额头粘着血。 “啊!”言无月受惊爬到一边,待看清是男孩后才拍着小胸脯平缓下来,小声抱怨道:“你怎么吓人啊……” 男孩没有回应,而是盯着她的右手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言无月看到自己右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能看见浅浅的牙印。 言无月惊愕不已,男孩咬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也不该这么快就愈合才对。 她瞧了瞧手上粘着的草药残渣。 难道是草药的作用? 06小尾巴(100收) 许是那草药药效极佳。 言无月攥了攥小手,没在纠结于这个问题。 眼见太阳西落,逐渐隐藏于迭峦起伏的山巅之后。 言无月瞧着渐浓的天色,心中担忧着夜里该在哪里休息。白日里这处看似平静安全,可谁也无法确定夜间不会出来什么野兽。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找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 思忖着,身边的男孩突然动了,踉跄着爬起来,手脚并用,步履蹒跚的朝远处走去。 言无月瞧着匍匐在地上的那抹小小身影,几乎被茂盛的杂草遮了个全部。 她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时候言无月还没什么感觉。眼下男孩要离开,留她自己在这样充满未知凶险的地方,想想就害怕极了。 而且…… 言无月轻轻迈动脚步,提心吊胆的看着男孩那只受伤的胳膊,生怕他踉踉跄跄的,将那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又弄出血。 伤成那样,肯定很疼。可言无月这么久都没见男孩有很大的反应,顶多是忍不住时呜咽两声。 前面的男孩时而回头看一言无月的腿,那淡棕色的瞳仁中有着不解,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她和他行走的方式不一样,紧接着又跟出一声低低的吼叫,约摸是在警告言无月不要再跟着他。 被男孩凶了无数次的言无月瘪瘪嘴,委屈的停在原地,忽而想到晾在溪边的东西,折回去拿上后又追着男孩悄悄跟去。 言无月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男孩到了一处山洞。 昏暗的洞穴中有一张偌大的兽皮铺在地上,周遭堆着些干枯的杂草。 许是累极了,男孩一回到山洞便躺在兽皮上闭上了眼,更没再理会跟着进来的言无月,也没再赶她离开。 言无月四处望了望,选了处离男孩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放松,言无月抱着膝盖,呆呆瞧着外边火红的天际逐渐被黑色取代。 已经两天了。 将头靠在膝盖上,言无月眨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泪珠像断了线般掉下来。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那样大一个侯府,关心自己的也只有与她相依为命的阿娘。 除了阿娘,没有人会出来寻她…… “爹爹……阿娘……”眼泪掉的愈凶,言无月脑海中回想着父亲尚在的时候。 她也曾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大小姐,爹娘疼爱,有数不尽的珍宝美食,但凡出行身后必然跟着一众仆从,好不美哉。 可一切都在父亲去世后像泡沫一样破裂消散了。 二叔父承袭爵位,她和母亲被二婶子赶到了府中最偏僻的小院子,变成连丫鬟仆人都可以不敬的存在。 昏暗的山洞中时不时就响起言无月忍不住发出的呜咽声,一双瘦小的肩膀轻轻颤动,令人心疼。 许是被言无月的动静扰醒,躺在不远处的男孩微微睁开眼,本想朝着扰他清梦的雌性生物气恼的吼一声,待对上那双望过来的红彤彤满是委屈的大眼睛时,他愣在了那儿,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低吼。 回过神,男孩挠了挠头,从身后摸摸索索,掏出两个红色的果子扔给言无月,却不小心砸到了她的额头。 07舔一口(100珠) 抽噎声停了一瞬,言无月呆呆的瞧着滚到地上的果子,忽然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呜呜……你砸我!我救了你,你还砸我!你跟叔父婶子一样都是坏人!呜呜……” 突如其来的嚎哭吓得男孩一个哆嗦,他猛地爬起来后退两步,瞧着言无月的眼神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以为是自己给的果子还不够,于是抓起一个又扔了过去。 直到言无月自己哭够了,心中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她再低头看向地面,脚边已经滚了六七个果子。 言无月捡起其中一个,抬头看向缩在角落的男孩,打着哭嗝,闷闷的说:“你是要给我吃吗?” 男孩没有回答,依旧躲的她远远的。 瞧着男孩被她吓的傻乎乎的模样,言无月噗嗤笑了出来。 她又捡起一个果子用衣服擦干净,朝着男孩伸出手,“你要不要吃?” 想到他听不懂自己的话,言无月走过去把果子放到男孩手心,挨着他坐下来啃起手里的果子。 甘甜多汁。 此时能吃到这么甜的果子,言无月满足极了。 眼前的雌性生物终于不再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男孩身上竖起汗毛软下来,两叁口将果子吃了个干净重新躺了回去。 言无月咬着果子,摸了摸身下的兽皮,触感柔软。她犹豫一会儿,小声问,“我可以睡在这吗,那边好冷,还不舒服……” 男孩依旧闭着眼没有理她。 对于言无月来讲,她认为只要男孩没有出声吼自己就是同意了,于是迅速吃掉两个果子,与男孩背对背躺下。 夜间气温较凉,言无月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迷迷糊糊间被冷醒了许多次,下意识挨着旁边的热源越贴越近,到最后手脚都缠了上去。 次日清晨的阳光撒在言无月脸上,瞅着自己四肢并用缠住男孩的样子,闹了个大红脸。 见男孩依旧熟睡,她连忙爬起来,拍拍胸口,嘀咕道:“还好他没发现……” 殊不知,夜间男孩挣了无数次,可没一会儿又被言无月缠上,索性到最后男孩也就不管她了。 言无月起来后,先吃了两个果子饱腹,待看见洞口晒着的兽皮时才想起来男孩还穿着她的外衫,这时已经松松垮垮的只能遮住重点部位了。 她拿过兽皮,小心翼翼的脱下男孩身上松散的衣服,眼睛不敢乱瞟,迅速将兽皮套上去盖住他的身子。 要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做完这套工程实属不易。 言无月舒口气,拿着外衫轻手轻脚的走出山洞,待观察到四周没有什么野兽后迅速朝着那条溪流而去。 言无月先喝了两口水,然后将外衫上的血迹洗净,接着去昨日找到草药的地方摘了一捧。 回到山洞后,男孩还没醒。 言无月为难的瞟了眼已经快要露出膝盖的里衣,咬咬牙又撕了一块。 她取过几株草药嚼碎放到一边,再凑过去解开男孩左臂包裹的白布。 不知是不是弄疼了他,男孩猛的睁开眼,紧接着,她的后脑和嘴唇一痛。 言无月被男孩扑在地上。怔愣的舔过嘴唇,满嘴的血腥味。 “你!”回过神,言无月用力推开男孩,红着眼控诉的望着他。 男孩的注意力被言无月唇上的血珠吸引,于是又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啪!” 洞穴中回荡起响亮的巴掌声,言无月捂着嘴唇,红着一张小脸跑出了山洞。 08烤鱼 “无赖……轻浮……小流氓……” 言无月捂着发烫的脸颊蹲在洞穴门口,羞恼的小声嘀咕着。 不一会儿,身后起了动静。言无月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男孩像只小狗一样的蹲坐在那儿。 言无月撇了撇嘴。 她同这野孩子计较什么,瞧着那懵懂干净的眼睛,倒是她自己想多了。 言无月回过头,望着远处飞流的瀑布又坐了片刻才回到洞里。 经过刚才的折腾,昨日给男孩敷上去的草药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到了哪里。 她轻轻抓过男孩的左臂,敷上新的再重新裹好。 对于男孩来说,手就相当于腿,现在没了一半,还被缠上一层布,怎么的都不舒服,于是龇着牙,几次叁番要将布咬下去。 “再咬我就不管你了!”言无月扬着小手打在男孩胸口,故作凶巴巴的样子瞪着眼,但凡他想去咬便打他一下,反复多次,这令人头疼的野孩子才安分下来。 言无月坐回洞口,望着外面,思考着要怎样才能吃上果子以外的东西。 溪里有鱼,可她不会抓。况且,有了鱼,火又该怎么办。 书本中倒是有钻木,和用石头取火的办法,可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成功几率极低。 言无月泄气的撑着脸。刚刚才吃过果子,眼下肚子又开始叫了。 小手揉了揉肚子。言无月到外面找来一根较为尖锐的粗树枝,在石头上磨得更加锋利后便朝着溪边过去。 她冷着张小脸,没理会身后时远时近窸窸窣窣的动静,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举着树枝,言无月赤脚站在轻浅的溪流中,瞧着脚边游来游去的鱼儿犯起了难。 太阳都挂到头顶了,她还是没有抓到鱼,有许多次为了追着逃跑的鱼儿,还差点扎到自己的脚。 言无月正懊恼着,余光瞥见蹲坐在溪边的男孩。只见他倏然朝前一扑,回到岸边时嘴里便叼着条扑腾的鱼儿,此时正对着她挤眉弄眼,似乎是在嘲笑她笨的连条鱼都抓不到一样。 “你……你……” 言无月喉咙一哽,气的指着男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眼见这雌性生物又红了眼,大有昨日一副嚎啕大哭的模样。男孩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将口中的鱼吐到地上,躲去不远处的大树后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着言无月。 看看树后的男孩,又看看地上扑腾两下就没了动静的鱼,言无月瘪着小嘴儿,走过去将鱼抱进怀里就朝山洞跑。 空旷的山洞中回荡着“嚓嚓”的声响。为了将两个坚硬的石头打出火星,言无月累的满头大汗。 有心打石石成针。经过言无月的不懈努力,两块石头间终于擦出火星将干草点燃了。 赶紧将燃烧着火苗的干草放进搭起来的石堆里,言无月举着树枝上处理好的鱼慢慢转着圈。 在侯府时言无月便经常自己做些吃的,烤个鱼倒是难不倒她。 很快,烤鱼的香味就飘满了山洞,不光言无月馋的直咽口水,身后观察半天的男孩也紧紧盯着她手中烤鱼。 看成色已经烤的差不多,言无月拿起来吹了吹,正要品尝来之不易的美味,一眨眼树枝上的鱼便不见了。 “啊!” 言无月怔愣过后气恼的吼叫,一把摔下手中光秃秃的树枝,朝着男孩就扑过去,欲要抢回那条她辛辛苦苦烤好的鱼。 到嘴的食物哪有拱手相让的道理,眼见言无月扑过来,男孩脖子一仰,竟将那条鱼吞了下去。 烤鱼没了,言无月楞楞的扑在男孩身上,忽然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09回报 脖子是身体最脆弱敏感的地带。放在人身上都会抵触被轻易触碰,更何况是拥有野性,警惕性极强的兽类。 “唔!” 言无月吃痛,猛的松开掐着男孩的手,捂住被他咬痛的胳膊退到一边,委屈的掉起了泪珠子。 好不容易有鱼可以吃,这野孩子不仅抢了,还咬她。虽然鱼是他抓来的,可言无月心中还是越想越委屈。 哪怕给她留一半也好啊。 忽然,脸颊滑过一抹湿腻的触感。言无月朦胧着一双眼扭头看去,男孩正咂着嘴巴,似乎是在尝着眼泪的味道。 言无月呜咽一声,哭的更惨了。 这人不仅抢她鱼还非礼她! “你……你欺虎……唔!” 结结巴巴的控诉忽然没了下文。面前一张倏然放大的脸将她视线覆盖,言无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男孩那略显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唇瓣。 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口腔,男孩伸出舌头舔了舔。 唇上陌生触感令言无月一时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待她回过神来,才急急忙忙推开男孩,捂着嘴缩到角落,抽抽搭搭,肩膀一耸一耸的,却是再也不敢哭出声了。 山洞中安静了许久。言无月缩在角落一直没有理会男孩,当肚子发起抗议,咕噜直叫时,她便红着眼拿过果子垫一垫。 大半天言无月都神色恹恹的窝在角落,时不时拨弄着石堆里的干草免得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苗灭掉。 男孩蹲在兽皮上,瞧着言无月不解的挠了挠头,而后独自出了山洞。 言无月余光瞟了一眼,嘴唇张了张,还是选择默不作声。 到底是还生着气呢。 男孩踏着黄昏回来时,言无月正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 他将嘴里叼着的鱼放到言无月脚边,转身出去又叼回一只兔子。 “你……是要给我吗?”言无月神色复杂的看着脚边的东西,没去碰。 这时男孩靠过来,将鱼和兔子向她推了推,又朝着她生火的石堆低低叫了一声。 言无月抿了抿唇,眼眶又犯了红。 她拎起鱼和兔子去到溪边,寻了块锋利的石头将东西处理好,再串到树枝上返回洞穴。 两样东西全部烤熟后,男孩并没有像早些时候扑上来抢走,而是蹲在远处,直勾勾盯着她手中流油的兔肉。 即便馋到嘴角流出可疑的液体也没再跟她抢食。 言无月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野孩子虽然抢了自己的食物,却给她带回了更多更好的。 可府里的那些人,夺了她的东西却还嫌不够。 言无月把兔子肉撕成小块放到干净的叶子上,朝男孩招招手。 “你过来。” 男孩犹豫在那儿,直到她又轻轻唤了一声,才一步一停的靠近。 言无月捏起两片兔肉递到男孩面前。他先是小心的看了眼,确认她是真的要分享给自己才张嘴吃了下去。 瞧着男孩淡棕色的眼睛泛着光,像只跟主人讨食的小狗一样,渴求的看向剩下的兔肉。言无月噗嗤一声,咯咯笑了出来。 她将盛着兔肉的叶子捧到男孩面前,“呐,兔子肉给你吃,以后不许咬我了!”说完她拿过烤鱼,咬了两口,又小大人一样,非常严肃的说,“更不许咬我嘴巴!” 男孩只顾吭哧吭哧的吃着兔肉,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言无月无所谓的撇撇嘴。要是以后再咬,那就不给他烤肉吃了! 010黄蟒 暖洋洋的光线透过无数的树丛洒落了下来,形成无数光亮的碎片,映在一张白嫩的脸蛋上。 微风微微的拂过,头顶的树丛之中不断传来一阵阵沙拉沙拉的响声,空气中隐隐的有几分青草的芬芳,远远的还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言无月隐在草丛中,像只发现猎物的猫儿般匍匐在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不眨的锁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红眼兔子。 霎时间,娇小的身影扑过去,将那只兔子困到怀里。 抓住两只兔子耳朵,言无月从草地起身,腿还没站直就被一道黑影从后扑在地上,紧接着脸颊和脖颈处便传来阵阵痒意。 “哈哈!别……你别舔了……好痒!”树丛中回荡着孩童清脆稚嫩的笑声。言无月咯咯笑着,躲闪着男孩的舔舐,挣扎间手中力道一松,那红眼兔子便让它逃了。 “都怪你!晚上没有兔子肉吃了!”言无月揪住男孩的耳朵,从他身下挣脱出来。 她下手没有留情。男孩吃痛,淡棕色的瞳仁可怜兮兮的盈着水润,似是讨饶一般轻轻舔过她另一只手。 男孩总是这样,惹她生气后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令她气不起来。 言无月无奈松开手,长长叹了口气。她指了指小溪,说:“你去抓几条鱼来,我便原谅你啦。” 男孩两眼放光,嗷呜一声,便跑到溪边去抓鱼了。 言无月寻到一处树荫坐下,瞧着溪边忙碌的身影,弯了眼眸。 从她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男孩对她没了当初的防备,如今两个人相处格外融洽,似同伴,又似家人。 由坐着改为仰躺,青草搔弄着脸颊。言无月看向蔚蓝的天空,上面挂着厚厚的白云。 自从阿爹过后,这段时日是自己最欢乐的时光。 她侧头看向已经捕了叁条鱼的男孩,心中想着,若是有机会离开这里,一定要将他带回去。 言无月放松神经,闭上眼感受着吹拂而过的微风。 忽然,树丛中传来奇怪的响动,言无月猛的睁开眼,朝声源方向看去,只见一条有她大腿粗的黄蟒正吐着蛇信,以一种准备进攻的姿势对她发出嘶鸣。 言无月瞳孔遽缩,躺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 “吼!” 这时,溪边传来男孩的吼叫。他伏在地上,龇着牙,将黄蟒的注意力短时间引了过去。 言无月抓紧时机,立刻爬起来欲要逃离此地。 她人处在惊慌中,因此未曾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了石头,身子一矮摔在地上。 眼见蟒蛇吐着信子咬过来,言无月害怕的闭上眼却听到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心惊之下,她立刻睁眼看去。男孩正以人类站立的姿势挡在她面前。蟒蛇那尖锐的獠牙已经刺入了男孩的肩膀,而他也不甘示弱,张开锋利的牙齿便用力咬在黄蟒七寸的位置。 “不要……”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言无月来不及过多思考,抽过不远处的树枝便扎进蟒蛇眼中。 黄蟒吃痛松开獠牙,嘶鸣着在男孩口下挣扎,扭动,最后逐渐失去动静。 言无月立刻打掉黄蟒的尸体,将它踢远,然后拽过面色惨白的男孩,抖着手掀开他的兽皮衣。 肩膀上赫然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深可见骨。 011我叫无月 “笨蛋……谁……谁要你挡了啊……”言无月抽泣着扶他趴在地上,脱下外衫按在男孩肩膀,再找来草药嚼碎敷上去。 “还好没毒……要是有毒怎么办……笨死了……” 言无月嘴上指责,手下的动作却是极轻,泪珠更是掉个不停。 男孩一直安安静静的,也许是为了安慰言无月,即便后背正顶着两个大窟窿,也要侧过头轻轻舔过她的手心。 似乎在说:“别担心,我没事。” 麻痒的感觉似乎从手掌蔓延到了胸腔。言无月小手轻颤,蜷了蜷手指。 她的心胀胀的,热热的。 言无月抹掉不断涌出的眼泪,伸手紧紧抓住男孩身上兽皮的一角,“为……为什么要跑过来啊……我不要你给我挡……” 这时候,她恍然明白,自己不想男孩受伤,不想看他这般虚弱的躺在地上,更不想,失去他。 “天色快黑了,我扶你回到洞里好不好?这里不安全。”说完,言无月小心翼翼的避开男孩肩膀的伤口,托住他的腋下将他撑起来。 男孩身量不大,体重却是不轻。 言无月咬牙环住他的腰身,待他曲着腿站起来后,再搀扶着他踉跄着挪回山洞。 将男孩扶到兽皮上趴好,言无月从自己残破的衣裙上撕下一条,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 他的呼吸很轻,淡棕色的眼球转动,一直追随着言无月忙碌的身影。 甫一抬头,言无月便撞进了那双漂亮的,又盛着她影子的眼睛。 神色一怔,言无月安静的坐到男孩旁边,拉过他的右手,轻轻展开他蜷缩的手指,用指肚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我叫无月,这是我的名字。”在男孩掌心落下最后一个笔画,言无月重新合上他的手。许久,缓缓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要是你能听懂就好了……” 男孩无声张了张嘴。 勾勾唇角,言无月将他的手放回去,努力扬起笑脸,“我出去找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折回刚刚发生险境的地方,言无月冷眼看着黄蟒的尸体,片刻后,她抬脚将它踢到更深更远的地方。 留它的尸体在那儿,也许会引来其他野兽,今天的凶险,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走到溪边将男孩丢在地上的叁条鱼处理好回到山洞,言无月把串好的鱼肉挂到简易的架子上,顺便给男孩翻个身使之侧躺,免得一直趴着他会不舒服。 言无月大口喘气,又将烤好的鱼肉撕开,挑出鱼刺,一片片喂给男孩。 做完这一切,言无月才坐下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躲在哪里。 只闻轻浅呼吸声的山洞中,男孩徐徐睁开淡棕色的双眼,朝着躺在身侧的女孩缓缓蹭过去,与之紧紧相贴后握上她的小手,才安心的再次睡了过去。 为了照顾受伤的男孩,言无月这两天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去寻找通往林外的路。 待到他伤势有所好转,能够行动,已是叁日之后。 这日,言无月照常去溪里捕了几条鱼烤给男孩。 “吃完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要去外面转一转。”言无月指了指外面,说。 “嗷……呜。”男孩低低叫了一声。 他坐起来,似乎想陪着言无月一起去。 “不行!你乖乖呆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啦!” 012痛 言无月眉头皱着,神情严肃的按下他。 男孩抬了抬手,还是耸拉下脑袋,有些失落的躺了回去。 高耸的老树遮天蔽日。言无月小小的身影缓慢穿梭在树林中,她手中攥着尖锐锋利树枝,抬脚踩折挡路的枯枝,在路过的树干上留下清晰的记号。 这次比往常走的都要远,花费的时间也更久。 抬头望去,太阳已经逐渐西垂,言无月停在最后一颗树前。 她该回去了,否则洞里的那个小无赖会不老实。 言无月转身沿着记号往回走,忽而不远处传来了人类的交谈声。 “跑进这种林子,就算找到也只是一具尸体了吧。” “……,就算是尸体也得找到,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嗤,怕是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兽吃干净了。” “寒松,慎言。” “……” 两人的谈话清晰的传进耳朵。言无月本还为这里终于有人出现而高兴,转瞬就顿在了原地。 言无月抿紧唇瓣。这两人约摸是来寻她的。她叔父赐给麾下侍卫的姓,便是“寒”字 过去将近一月,要是没有男孩,以她自己的能力,应该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尸体都被吃的剩不下吧。 随着两人拨开树丛,逐渐靠近,待看见站在那儿的言无月时,他们面上惊愕,却并没有为刚刚的谈话而感到尴尬。 他们其中一人走上来,“大小姐,您没事就好,随我们回去吧。” “倒是命大……”另一人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寒松!” 寒松不屑地瞥了眼言无月,转而对警告他的人无所谓道:“寒一,不过是个空有名头,不受宠的丫头罢了,你怕什么!” 寒一沉默没有回应寒松的话,虽然他说的,是整个侯府公认的事实。 “大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寒一道。 言无月并未将寒松的话放在心上,“里面有个跟我同样年岁的孩子,我要带他一起走。”她淡声说。 “大小姐,老爷只让我们寻回你……” “那你们走吧。”说完,言无月便转身。 “这可由不得你!”寒松瞪着眼,上来便抓住言无月的胳膊朝他们来的方向走。 “放开!你放开我!”言无月奋力挣扎,急得对寒松拳打脚踢。 她不能这么离开!不能留他自己在这儿! 想到寒一的态度不似寒松这般,言无月投去求助的眼神,不料他竟转头避开了。 “嗷!” 正在焦灼中,树林里忽而传来一声吼叫,言无月猛的看过去,就见一道棕色的影子一瘸一拐的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什么东西!” 寒松惊呼一声,松开言无月迅速抽出佩剑,朝着跑过来的不明生物便砍了过去。 “不要!” 言无月瞳孔剧缩,眼见锋利的剑刃快要砍在赶来寻她的男孩身上,她想也没想便扑了上去。 娇小瘦弱的身子挡在了寒松和男孩之间。比剑刃更痛的,是看到男孩脸上除了懵懂之外的痛苦。 言无月合上眼皮之前,最后看见的便是男孩嘶吼着扑到寒松身上,紧接着又被锋利的剑刃划伤胸口,踹到远处。 他嘴唇开合,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艰难地发出嘶哑又难听的叫喊:“无……!月!” 热烫的泪珠自眼角滚落。言无月想从寒一怀中挣脱,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 对不起……她又害他受伤了…… 随着血液在身体中流失,言无月彻底陷入了昏迷。 013我要去找他…… 灰沉的天空仿佛被捅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暴雨倾盆而下,宛如石子儿一样砸在连绵的屋檐上,砸在人的心头。 略显简陋的闺房中满是浓重的药味。侧趴在床上的女孩面色惨白,额头的汗水将鬓边凌乱的青丝都打的湿透。 她似乎是陷入了梦魇,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干白的唇瓣不时开合,呓语着什么。 “不要……不要伤他……快跑……” 绣着牡丹的丝帕落在她的额头,轻轻拭去附在上面的汗珠。一白衣妇人满目心疼,哽咽着缓缓抚过她的头顶,“月儿……我的月儿……” 大雨连绵,整整下了叁日。老人都说,季末的最后一场雨总是又凶又急。 待到雨过天晴,昏迷多日又深陷梦魇的言无月才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言无月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意识还不是那么清晰,便听见往日在白清颜身边伺候的巧玲高兴的冲出院外扯着嗓子喊人。 很快,卧房门口便响起了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 “月儿!”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掌将言无月的小手握了进去。 “阿娘……他呢……他在哪?”言无月侧头看向喜极而泣的白清颜,嘶哑地问道。 白清颜一怔,疑惑道:“月儿,你在说什么?” 见状,言无月心脏猛的收紧,忙抓住白清颜的手,颤着声焦急的说:“那个男孩,跟我一起的男孩,他穿着兽皮,皮肤有些黑,他……” “月儿!” 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言无月不解地看向白清颜,不明白阿娘为什么打断她。 白清颜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说:“月儿许是魇住了,阿娘未见过什么男孩儿,寒一他们带回你时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怎……怎么会……” 他们竟然把受伤的他丢在了那里!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忽然,言无月像是魔障一般爬起来,不顾伤势,挣扎着要下床。 白清颜被言无月一番不要命的举动惊到,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月儿!你还受着伤!” 可言无月那里顾得这么多。寒松的剑刃生生从他的肩膀划到了小腹。 他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受伤孩子不管不顾,怎么敢这样做…… “阿娘!你放开我……呜呜……我要去找他……阿娘!”言无月急得用力砸着床榻,哭得声嘶力竭。 看见女儿如此疯魔心伤的模样,白清颜的心脏狠狠揪了起来。她将言无月瘦小的身子抱进怀里,边忍着哭声边安抚着连忙答应:“好好好,娘答应你去找他,娘让人去找,你安安心心养伤,好吗?”说着说着,白清颜便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痛哭起来,“月儿乖,不要再吓娘了,娘禁不起吓了……” 天知道她这段时日是怎么过得。终日提心吊胆,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 好不容易寻回宝贝女儿,可人回来时却是浑身浴血的模样。 白清颜觉得自己这心呐,痛的还不如直接死过去算了。 即便阿娘已经应下,言无月心中依然惶惶不安。 然而伤痛未愈,再加上她的身子本就羸弱,一番折腾下来,身心俱疲,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014惩戒(200珠) 竖日,言无月正喝着药汤,白清颜便来了她院儿里。 她坐到床边,将一块裹着东西的帕子递到言无月面前,“月儿,娘派了下人去栖霞林打探,并没有发现那孩子的身影,只在林子入口处寻到了这枚染血的玉珏。” 言无月端着药碗,藏在碗底的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许久,她将碗放到旁边,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枚玉珏缓缓摩挲,就像是在透过它触摸着其他的东西。 忽然,晶莹的水滴落在玉珏上,将附着在上面的血迹打湿,染的模糊。 “月儿……”白清颜心疼的捏着帕子抹去她的眼泪,靠过来搂她进怀,轻轻拍抚安慰着。 寻回玉珏后,言无月未再闹着要去找她口中的男孩,而是安安静静的养伤喝药。 数日后,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言无月出了院子去寻她阿娘,竟意外的在那座凉亭见到了她的侯爷叔父。 言无月走上去盈盈一拜,“叔父大人。” “嗯,过来坐吧。”言宵雾淡声唤她坐到白清颜旁边。 言无月走过去,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言宵雾的神色。他惯是微微蹙起的眉峰此时放松开来,给那张素日绷得刻板严肃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无月伤势如何了?”言宵雾问。 “劳烦叔父挂念,月儿伤势已无大碍,就是这后背,日后恐怕要留下难看的疤痕了。” 言无月握住白清颜的手,竟发现她的掌心布满了汗水。 “去岁宫里下了赏赐,本侯记得里面有两盒养容膏,听说去疤效果极好,无月差人到库房拿去用吧。” “谢叔父。”言无月起身一拜,坐回去喘了几息,谦逊问道:“叔父,月儿有件事不懂,想同叔父讨个一知半解。” “你且说。” “敢问叔父,若是下人伤了主子,该当如何?” 言宵雾眉峰狠狠一皱,“轻则叁十大板,重则处死。” “那叔父认为,月儿这伤势算轻还是重。” “你到底有何问题,直说便是。”言宵雾眉间染上几分不耐。 言无月淡淡一笑,“月儿早年便没了父亲,全仰仗着叔父疼爱,月儿无以为报。”她拍拍白清颜汗湿的手,示意她不要忧心,又接着说:“还请叔父将寒松叫过来。这叼奴在外先是对我大不敬,咒我身死,后拿剑刺伤于我。但求叔父给月儿讨个公道!” “什么?!竟是他伤的你!”白清颜蹭的站起,不敢置信的喊道。 “阿娘以为是怎么伤的?”言无月问。 白清颜瞅了眼面色阴沉的言宵雾,红着眼说:“那叼奴竟然诓骗我们说是那个野孩子伤的!” 许久,言无月缓缓开口:“是吗……” “来人!把寒松给我绑过来!”言宵雾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都险些滑到了地上。 始终侍候在侧的下人们立刻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儿。 很快,五花大绑的寒松便被扔到了凉亭的台阶下,挣扎着喊着冤枉。 言宵雾猛的将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寒松头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你冤枉?!”他缓下语气,犀利的目光转向言无月:“无月想怎么罚他。” 言无月一双大眼淡淡的瞅着寒松,嘴皮子轻抬,“他是叔父的人,月儿听从叔父的定夺。” 这话一出,言宵雾的脸色才算好看些。他大手一挥,“打五十大板,若是能活下来,便算他命大。” 015流言 “本侯还有事,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言宵雾说话时,眸光扫过垂着头的白清颜。 母女二人送了言宵雾离开,言无月便轻声说道:“阿娘,你也回去吧,我在这儿留一会儿便走。” 白清颜有些不赞同,“月儿……” “阿娘。”言无月淡声打断,“回去吧。” 眼前的女儿,让白清颜觉得陌生,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个掳走她女儿的匪徒,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白清颜离开后,凉亭处便只剩言无月和正在行刑的侍卫,以及正在受刑的寒松。 她坐回凉亭,一眼不眨的盯着那足有二十斤的板子一下下落在寒松身上,打到他皮开肉绽,筋脉尽断。 五十大板打完,寒松身上已是血肉模糊,趴在春凳上一动不动。 言无月起身缓缓走过去。站在寒松旁边,光是春凳的高度便到了她的腰部。 “大……小姐……想要属下的命……尽……尽管拿去便是……但求大小姐……赐属下个痛快……”寒松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转动着一双眼睛恳求言无月。 “命?你的生死由叔父定夺,我怎敢逾越。”言无月寒凉的眸子与寒松对视。 “不……大小姐……求……” 她转过身,侧头扫了寒松一眼,眼神空洞无光,“你便就如此吧。感受着这份痛苦,绝望,感受着生命逐渐流逝,却连挣扎都做不到。” 淡声留下这句话,言无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寒松则如她所说,深深陷入绝望与痛苦之中,只能眼睁睁等着自己的生命缓慢又折磨的走向尽头。 花团锦簇的庭院中,身着绿衣的丫鬟附在一锦衣华服的妇人耳边,嘀嘀咕咕言语一番。 那妇人冷嗤一声,“哼,小小年纪竟如此蛇蝎心肠。”她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那长房掌家时,我们二房便处处被打压,如今侯爷袭爵,好不容易出口恶气,这长房还出了个这等蛇蝎,日后我那单纯的梦雨还不让她生吞活剥了去。” 丫鬟眼球滴溜溜的转,再次附耳过去,“夫人,不如……” 妇人思忖片刻,拍了拍丫鬟的脑袋,欣慰道:“还是你这丫头懂本夫人的心思。” 几日后,民间流言四起。 “据说那侯府的嫡小姐被匪徒拐走月余,回来就如同魔障了一般,肆意打杀下人!” “啧啧,小小年纪,竟有蛇蝎一般的狠毒心肠,眼睁睁看着人去死。” “要我说啊,这大小姐被那等匪徒拐走月余,指不定被做了什么哦!” “你又知道了?啧啧……” 众口相传,这等流言蜚语便如春风野火,越传越广。 而侯府中,言宵雾听闻民间流言,勃然大怒,怒斥言无月辱了家族脸面。她重伤才愈,便被罚去了祠堂。 而白清颜自然也知晓了言无月的所言所为。她让言无月跪到她父亲言霄云的牌位前反省。 言无月乖乖在祠堂跪了两日,却始终不觉得自身有什么错。她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更不在乎侯府的名声如何,但为了不让阿娘担心,她只能装模作样的藏起性子,在父亲牌位前磕了头认了错。 16经年 经年已过。玄国与昭国边境频频生事,最终撕破了百年条约,不日便将于嫘河开战。 “小姐,你说,大战在即,我们玄国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啊?” 闺阁中,丫鬟雪芽一边布菜,一边同慵懒的靠在榻上,清灵绝俗的少女问道。 言无月饮下口茶,瞥了她一眼,淡声指责道:“你这丫头,胆子上了天,竟敢议论国家大事。” 闻言雪芽赶忙捂住嘴巴,神色惊慌的四处张望,在对上言无月揶揄的笑眼时噘着嘴,跺跺脚,:“小姐……这里又没别人……您惯会打趣奴婢!” 言无月从榻上轻缓起身,雪芽连忙上去搀扶。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可要小心日后祸从口出。” 让雪芽扶着自己坐到桌前,言无月理理裙摆,轻轻地说:“玄国兵力强盛。那些战场上的儿郎个个都骁勇善战。若是单论兵力,昭国不是我们对手。可是……” 雪芽站在一侧,急得抓耳挠腮,“小姐,可是什么?” 言无月眉头微挑,睨了她一眼,“昭国有司音塔。现任国师多智近妖,精通各种阵法,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言无月捧着汤碗缓缓吹气,“重要的是机关术。若是将阵法与机关术相结合,于战场上巧妙运用,那结果便难说了。” “啊……要是不用打仗就好了……”经言无月一番言说,雪芽丧气的垂了头,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天下一统,乃是历代君王毕生所追求的宏图大业。”她望向窗外,瞧见飞掠而过的鸟雀,叹了口气,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只是可怜那嫘河边成堆的白骨,该是多少妇人们梦中相依相伴的丈夫,又是多少耄耋老人,懵懂稚儿成日思念的孩子与父亲。” 用完午膳,雪芽将残局收拾好,又给言无月送来了早就熬好的汤药,“对了,小姐,过几日便是夫人的生辰了,这次该如何办。” 言无月面不改色的喝下浓黑的苦药汤,说:“老样子吧。阿娘不喜声张,便为她请个戏班子,听听戏。” “是。” 转眼到了白清颜生辰这日。一大清早,侯爵府便是热热闹闹的。 言无月陪着白清颜,先去外面游了湖,才于午后回到侯府,命人在前院搭了戏台子。 这头,言无月正在同白清颜看着曲单,雪芽便跑过来,朝二人见了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小姐。李夫人和梦雨小姐来了。” “来便来吧。”白清颜平静回道。 言无月自然是顺着她阿娘的意思,没有言语。 如今她阿娘倒是不用再看李氏的脸色过日子。 两年前,皇后娘娘设的百花宴上。她那好二婶当众对阿娘恶语相向,说话句句夹枪带棒,扰乱了百花宴,惹得皇后娘娘大为不快。 而这事被有心人听了去,便到皇上面前参了言宵雾一本,言他纵容妻子对长兄遗孀苛责不敬,管不好后院,家宅不宁,难当大任。 言宵雾回府便禁了李氏的足,还将侯府内务交由白清颜打理。 前院拱门处传来阵不小的动静,众人闻声看去。 “跟个孔雀似的……”雪芽小声嘀咕道。 言无月笑睨了她一眼,侧眸瞧去。 可不就是两只昂首走过来的花孔雀。 017是娘没用…… 两人慢慢悠悠的晃到言无月等人面前。李氏落了坐,言梦雨穿着石榴红的烟罗裙,头上戴着金玉珠钗,先是朝着白清颜端庄大方的见礼,“大娘。”接着转身对言无月点头,“大姐姐。” 这两母子今日特地穿着锦衣华服,那脑袋上恨不得戴满了首饰。 “搞得好像二爷夫人过生辰一样……”雪芽又小声嘀咕道。 这时,李氏猛的看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雪芽,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你这贱婢说什么!” 雪芽吓得脖子一缩,藏到言无月身后,不敢言语。 言无月扫了雪芽一眼,接着坐回椅子上,连个眼神都没给到李氏,只淡淡的说:“我这丫鬟向来心直口快,是个没心眼儿的。二婶最是善良大度,想来不会同她计较。”她侧头看向气的胸脯剧烈起伏的李氏,“是吗?二婶。” “大姐姐,这种小事,娘亲自然不会同这个小丫头计较。”言梦雨挡在李氏面前,在身后比了个手势,对言无月迎着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言无月没再说话,端起了桌上的茶盏。 “小贱人……”李氏瞪了言无月一眼,不甘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两个不速之客落了坐,白清颜点了两出戏后,将曲单交给雪芽,吩咐她递给李氏。 素白的柔荑挡住了雪芽。言无月拿过曲单,边阅览边说:“我寻了听雪阁的人来,可不是为了别人,留他们在这里白听,已经便宜了,还让他们点呢!” “死丫头!你不要太过分!”李氏噌的站起来,曳地长裙将身下的椅子都拌出了声响,正怒目指着言无月。 “月儿……”白清颜拍拍言无月的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言无月拿着曲单拂开指着她鼻尖的手指,眼神淡漠,声音冷清,“二婶想听便安分些,若是不想听。”纤细的手指朝着前院门口的方向点了点,“门在那儿,自己走。” “你!”李氏喉咙一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若非这听雪阁平日极难请到,她怎会腆着脸来白清颜这儿蹭戏看。 “娘!”言梦雨沉着脸拽住李氏的手,接着转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白清颜,“大娘,母亲近来身子不适,难免急躁了些。大好的日子,您不要往心里去,梦雨便先带着母亲回去了。” 白清颜大度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戏台上的角已经开始了表演。白清颜握着言无月的手,长长叹了口气,“月儿,娘一直不想你心思太重,这对你身体无益。” 闻言言无月唇角微勾,声音很轻,“阿娘,我若是心思不重些,我们今日还在被那李氏母女踩在脚下。” “可……” “女儿知道,阿娘自从爹爹走后便不想再插手这府中事务,为了妯娌和睦,您自愿将掌家的权利交给李氏。”她侧头看着白清颜,微微蹙起娥眉,“可是阿娘,您的退让换来了什么?女儿有些手段用的是不怎么光彩,但到底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既然权利回来了,阿娘也管了两年,便这般管下去吧,就当是为了女儿。” 一番话讲完,言无月回头欣赏着戏曲,演到精彩的部分便轻轻鼓掌,“我答应阿娘,若非她们母女主动招惹,女儿不会拿他们如何。” “是阿娘没用,还要你这个做女儿的来谋算这些事……”白清颜眼眶泛红,话音有些哽咽。 言无月扬起笑脸,抓着白清颜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蹭,撒娇道:“阿娘,您最是纯善,做您的女儿,那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您过得好,女儿做什么都愿意的。” 白清颜潸然泪下。捏着帕子抹去自己面上的泪痕,听言无月说:“阿娘,看戏吧,今日是您生辰,应该高兴些。” 她紧紧握住言无月的手,欣慰点头。 18上元灯会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冉冉上升。 听雪阁的人走后,白清颜的生辰便也告一段落。 花团锦簇的院子中,言无月同白清颜踏着月辉,沿着波光粼粼的鱼池往自己院儿中走去。 朦胧的月色将二人的影子投在水面上,撒开浮动不定的光,好似无数的银鱼儿在那里跳动。 “月儿,你今年便满十七了,心中,可有了心仪的人?” 言无月愣是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清颜的言外之意。 她倒是没想到白清颜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阿娘可是嫌我了?” “胡说八道!娘怎么会嫌你!”白清颜轻轻推了下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你总要嫁人的,别家姑娘及笄便定下了,你这一托就是两年。” 言无月托着白清颜的手,渐渐停下脚步。 她望向高挂于天的皎月,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许久后,言无月缓缓张口,“阿娘,女儿还没那个心思。” “这怎么行啊!”白清颜掰过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又坚决,“再过两日便是上元灯会,你这次不许窝在府里,也去逛一逛!” 言无月因不喜吵闹,本意拒绝,但拗不过白清颜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同意。 回到自己院子后,言无月坐在榻上,想着嫁人一事,有些头疼。 “雪芽,给我按按头吧。” “是,小姐。” 雪芽的按摩手法非常熟练,不消片刻,她这头疼的症状便减轻了很多。 “小姐,您喜欢什么样的郎君啊。”雪芽缓缓揉着她的太阳穴,问道。 言无月眼皮微掀,扫了她一眼又合上,“不知。” 她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对于这些事的幻影与幻想,亦不清楚自己所喜为何。 上元夜,满城灯火,满街游人,火树银花,通宵歌舞。 言无月手中提着雪芽塞给她的兔子灯,瞧着人山人海,满是嘈杂的街道,始终不愿踏上连接两岸的小木桥,到对面更为拥挤的地方去。 雪芽抱着她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活像只兔子一样上蹿下跳。 “小姐!那边有猜灯谜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言无月拍开雪芽的手,“不去。” “那杂耍呢?” “不去。” “丝竹比拼?诗词歌赋?” “……” 瞧着言无月漆黑冷淡的一张脸,雪芽深深叹了口气,“小姐,您答应夫人一定好好转一转的!” 言无月欲要转身离开的动作顿在原地,她收回迈出去的脚,又听雪芽说,“小姐!不如咱们去放花灯吧!” 这次,言无月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头。 她们穿过木桥,来到河边。 两个人站在放花灯的位置,言无月沉默的瞅着手中的几个花灯,张了张嘴,“雪芽……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也不怪言无月疑惑无语。 她们两个人手中的花灯加起来,得有七八个。 雪芽将手中抱着的花灯放在地上,再接过她的。然后蹲在地上,指着一个个花灯,说:“雪芽想为小姐,夫人,和家中的弟弟妹妹们,阿爹阿娘祈福。” “这个是给小姐……这个是给夫人……这个是弟弟……妹妹……” 言无月手中托着一个花灯,默默去了另一头放花灯的地方,正好此时那里没人,也可以远离雪芽。 到了地方,她拿着小毛笔,在花灯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探身将花灯放去河面。 瞧着花灯随着河流缓缓飘动,言无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因此,她也未曾注意到一个莽莽撞撞的孩子,正拿着花灯跑过来。一个不注意,便撞在了她身上。 言无月正踩着块石头,经此一撞,脚下打滑,便朝着河里扑去。 许多瞧见这边情况的人都是一阵惊呼,言无月也闭上眼,做好了落水的准备。 嘈杂喧闹中,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忽然箍到了她腰上,带着她向后一拽,便远离河面撞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 19一身黑衣的男人 绕是言无月平日里再如何镇定自若,这时候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的很紧,与她后背相贴的胸膛透过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出它的坚实宽厚,传来阵阵令人无法忽视的温热。 她僵硬的侧过头,视线被不属于自己的黑色帽檐挡住。 旋即,颈间传来一阵湿热。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吸一般。 言无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没用几分力便推开了身后的男人。 瞄过他的装束,忍下心中的异样,:“小女谢过公子搭救。” 即便掩饰得再好,她的话音依旧带着几分颤音。 男人不曾言语,站在言无月面前就像是一座山峰,巍峨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 他穿着墨色劲装,身姿挺拔。同色的连帽斗篷将他的脸遮了大半。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他面上戴着精妙绝伦的银质半边面具,露出那宛如最具盛名的匠人精雕细刻出来的下颚线条,及一双抿紧的蜜色薄唇。 性感惑人,却又让人深觉冷冽。两方极端。 言无月始终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直到雪芽焦急的跑过来。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雪芽抓着她的手,前后绕了数圈儿,见她身上没伤才大大松了口气。抱住她就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小姐!吓死奴婢了!您自小就体弱,要是掉进河里该怎么办啊!呜呜……” 雪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言无月耳中嗡鸣,余光不经意瞥见那始终沉默不动的男人忽然后退了一步。 言无月神色一怔。她拍拍雪芽的后背,将她从身上扒下来,“你别担心,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雪芽抽抽搭搭的抬头看向言无月的救命恩人,惊愕这人裹得竟这般严实,那周身寒凉的气息也让人不敢靠近。 她有些害怕,但也壮着胆子向前一步,给男人鞠了一躬,“感谢公子救下我家小姐!” 言无月拍拍雪芽的手,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递给男人,“我是侯爵府大小姐,名唤无月,若是公子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侯府寻,我定会尽力相帮!” 玉佩就那般举在半空许久。言无月已是心中不耐,正欲收回时男人缓缓伸出了手。 她抿了下唇角,将玉佩轻轻放在那骨节修长,戴着黑色的手套的掌心,心中不免错愕。 这人裹得当真严实。 “再次谢过公子。眼下时辰已经不早,我们主仆二人便先行离开了。” 言无月再次道过谢,才携着雪芽缓步离开岸边。 鞋底踩在木桥,言无月似是有感,回头望去便与那一身黑衣的男人视线相撞。 言无月娇躯一震,面上的沉静如同破冰般碎裂。 她略显慌乱的回过头,咽下几口唾沫。与那个男人对视,让她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不在驻足停留,言无月拉着雪芽迅速离开。 “嗳!小姐你瞧,那不是梦雨小姐吗?与她一处的可是那新状元黎青?” 言无月抽回思绪,朝着雪芽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到言梦雨正同一文质彬彬,儒雅斯文的公子躲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两人相拥抱在一起,言梦雨红着脸,嘴唇开开合合似是说了什么,接着那名叫黎青的公子便是朗声一笑,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哎呀!梦雨小姐怎么……”雪芽拍了一下大腿,红着脸抱住言无月的胳膊,“这两人怎么大庭广众的做出这等事啊!” “莫声张。”言无月淡声道,“走吧,回府。” 有自家主子命令,雪芽也不敢在此处过多停留。扶着言无月离开,嘴中还叨叨着八卦。 “小姐,您说梦雨小姐同黎状元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难道是这次的上元灯会?那发展的会不会太快了呀……” 言无月停下脚,捏住雪芽的鼻子轻轻扭了两下,“要不然我将她唤过来,让她亲自回答你?” 雪芽扭着身子,躲闪着连忙认错,“别别别!小姐,奴婢错了!” 言无月松开手,笑骂一声:“臭丫头。” ps:撒泼打滚求珠珠~~ 20夜闯闺阁 五剧之灯九华,绮罗纷错。满城花灯亮起之时,初烁空谷,漫若朝炬。百里皆见光明而夺月色。 细窄的河流映照着万千灯火。 与这璀璨繁华之景格格不入的便是那一袭黑衣,矗立在岸边的男人。 微风拂过,斗篷轻轻鼓动。男人蹲身从河面上取过言无月放进的那只花灯,薄唇轻起,缓缓念着上面骨气通达的字迹。 “唯愿君安……” 声音冷冽,犹如寒冰。 霎时间,骨节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漂亮的花灯便生了几分皱裂。 “主子!” 忽然,男人身后出现一同样装束的男人,出声阻了他的行为。 男人手指微松,大手一挥,花灯便平稳的落回了河面。只有上面的裂纹彰显着它刚刚的遭遇。 “浮吉。”男人的语气平静又毫无起伏,却让浮吉心肝都颤了几颤。 “嘿嘿……主子……” 浮吉傻傻一笑,额头浸着汗珠,心中忐忑万分的挠了挠后脑勺。 方才他还在同主子赶路,走着走着,这人却突然消失了,等寻过来便看见他那万年生人勿近的主子竟然将一女子抱在怀中。 虽说这女子样貌葳蕤,一双眸子更是清灵动人,宛若星河。但他主子岂是那等庸俗肤浅之辈。 谁知他主子不仅抱了,还不愿撒手,等人姑娘推开他走了,还要毁人家祈福的花灯。他这才一时没忍住出了声。 “主子,东西已经拿到了,可是现在便回去?”浮吉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沉默良久,随后转身隐入人群之中,给浮吉留下一句,“寻个住处,明日启程。” 烛光跳跃的闺房中,雪芽服侍着言无月躺到床上,回头燃上安神的熏香,嘴里嘀咕着,“小姐,那男子可真是奇怪。您说,他会来侯府找您吗?那等冰冷的人,一靠近奴婢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真叫人害怕。” 雪芽嘀咕完,见言无月许久都不曾回应,回头一看才知人竟是睡着了。 “想来是累到了……”雪芽嘟囔着,将床幔放下,灭去屋内的油灯悄声离开了言无月的卧房。 深夜,天上无数的星辰在无限的寂静中闪耀着。 忽而响起突兀的吱呀声。房门微开,夜风趁机卷入屋内,将螺子黛色的床幔吹动,又很快被关上的房门赶到屋外。 寂静的卧房中,轻浅的脚步声停在床前,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拂开了床幔,露出里面酣睡的少女。 男人定定地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女酣睡的模样。 月辉倾洒,于那张银质的面具上映出凌冽的寒芒。 许久后,他坐到床边,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绸缎扫过言无月微红的面颊。 他摘下兜帽,一头墨发用小冠束在了头顶。再取下冷硬的银质面具,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男人俯身,慢慢地凑过去与言无月的面颊相贴,轻蹭,又探出舌尖缓缓舔过。 似试探,又似寻求着记忆中某些深刻的回忆。 片刻后,男人再次探过手,停在白皙红润的脸蛋前又收了回去。他摘下手套,露出骨感修长的右手,迫不及待地挨了挨了言无月的面颊,随后用拇指按住她红润的唇瓣缓缓揉磨,再凑过头,轻轻含住。 吸吮舔舐,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啃咬。直到口腔中涌入淡淡的血腥味,耳畔响起一声娇软的低吟,他才停下来。 男人的呼吸略微混乱。瞧见身下的人此时娥眉微蹙,眼皮轻颤,一副即将醒过来的模样。他寻到言无月身上的某处穴位,轻轻一点,让人陷入了更沉的睡眠中。 他疼惜地吮去那双红唇上的血珠,薄唇与之相贴,哑声寻问:“无月,你可还记得我……” 20缙无「Рo1⒏run」 言无月被点了睡穴,他心知得不到回应。 想起那盏花灯上面的字,心中便是阵阵难以言说的烦闷。 言无月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写上的那些字?那个被她惦念的人又是谁?这两个问题始终盘旋在他的脑中。 时隔多年,他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个人是他自己。而左右他情绪的人,此时却是睡得踏实。 男人眉间紧蹙,漆黑的瞳仁深邃暗沉。他有些失控地拽住言无月的胳膊扯进怀里。 那头少了金玉点缀的乌润长发如瀑布般倾洒而下,与他身上黑色的衣物纠缠着融为一体。 黑绸的手套仍旧套着左手的五指。他用左臂环过言无月的腰,如铁钳似的缓缓收紧。寒玉般的右手则捏住她的下颚抬高。 男人低下头,毫不客气的含住方才已经被他啃咬到红肿的软唇。舌尖稍稍用力,抵开紧闭的贝齿,闯入甘甜的檀口,像只贪婪的野兽一般吸吮啃咬起来。 两厢唇舌紧密接触,津液交换。致使他的吻越加野蛮凶狠。 就像已经咬上猎物的野兽,缠着言无月的软舌紧绞着不放。 床幔遮去了床榻上的光景。啧啧的,暧昧的吮咂声听的人面红耳赤。 口中甘甜的津液泌出又被尽数汲取。言无月的呼吸在男人如此野蛮的攻势下也逐渐变得困难,面红宛若桃花。 这时,男人不舍地松开唇舌,轻轻啄吻殷红的唇瓣,容她呼吸片刻后便再次迫不及待地附上去。 他深深陷入这如波涛般汹涌的欲望之中。 顷身将言无月压回床上,右手隔着衣衫揉上她柔如细柳的腰肢。 “嗯……” 一声娇啼宛如夜莺的歌声,荡入男人的耳朵。引着他的呼吸趋于急促,唇上吸吮的力度也越加用力。 附在言无月腰肢上的右手开始不甘居于一隅,渐渐地游移到上方,寻到那对绵软的胸乳,轻轻握住一侧。 堪堪一手掌控的大小。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能软进他的心里。 享受着手上的绵软,男人开始轻缓地揉捏,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渐渐的,本在乳儿上沉睡的茱萸苏醒冒了头,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与那滚烫的掌心相互摩擦。 这时,男人松开唇舌,吻过她的下颚,沿着一路向下,流连过馨香的白颈,来到滚圆的胸前,着迷的看着那将里衣顶出小鼓包的乳头的位置。 他先是探出舌尖,隔着衣物轻轻舔舐。唾液将白色的布料打湿,贴在滑腻的肌肤上,透出那处粉嫩漂亮的乳头。 随后将它含入口中,像婴儿吸吮母乳那般,将那处吸吮的咋咋作响。 言无月的身子从未被人触碰过。少女的身子敏感又青涩,哪里受得住这般舔弄。即便还在睡梦中,都被欺负的眼尾挂上了泪珠,委屈地抽泣,又抖着身子,似是要逃离又似是想要更多,可怜极了。 许久后。男人喘着粗气,从两团湿淋淋的胸乳上离开,吻去她眼角挂的泪珠,又温柔地吻上那双微开的唇瓣。离开时,黏连在两人唇瓣上的津液拉成细细的一条银丝。 嗅着言无月身上迷人的馨香,男人用鼻尖抵开她那早已凌乱松散的衣襟,吻向粉嫩白皙的胸口。 忽然,一抹黄色滑过视线。男人身躯一震,抬头看向从言无月衣襟中滑出的东西。 那是枚玉珏。他当初不慎遗失的玉珏。此时被言无月戴在了脖颈上,连睡觉都不曾摘下。 霎时间,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男人眼尾猩红,托着言无月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用力拥进怀里,那种力度,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他贴着言无月的耳廓,啄吻她圆润的耳垂,轻喃道:“缙无。无月,我叫缙无……” …… 翌日。言无月一睁眼便是满面殷红,羞臊的躲进了被子底下。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也会做那种羞得人无地自容的春梦。 梦中,她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纠缠在一处,被他那炽热的唇吻遍全身,与之被翻红浪,颠鸾倒凤。 言无月在被中躲了许久,直到脸上的臊意消散的差不多,才扭着身子坐起来。 靠在软枕上,她下意识夹紧双腿。那濡湿的小裤贴着私处,又痒又难受……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21虫子咬的 言无月红着脸扯过被子盖在下身,两手伸进去将濡湿的小裤脱下后跑到衣柜前,将它团成一团藏进去,确保不会被人发现后才拿出一条干净的,躲回床幔后迅速换上。 一切搞定完,言无月舒了口气,摇响了床头的铃铛。 外面候着的雪芽听到铃声,带着丫鬟推门而入。 把手中的面盆放好,雪芽走到床边将床幔束起,忽然吓了一跳,“小姐!您!您这唇是怎么弄得呀!” “什么?”言无月闻声愣愣的摸上自己的唇瓣,顿时疼的惊呼一声。 她命雪芽将镜子拿过来。只见自己的那双唇瓣,红的异常,微微的发肿,仔细看去还有些细小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雪芽凑过来眯着眼观察。 言无月神色一怔,想到了昨夜那场羞人的春梦。 难道,是她自己咬的?梦中,她确实一直咬着唇,除了那人吻她的时候...... 面上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言无月推开雪芽的脸,避开她探究的眼神。 “难道是虫子咬的?”雪芽疑惑道。 自己代入的某虫——言无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应该......是吧。” 为了不让雪芽继续追问此事,言无月赶忙下床,轻咳一声,神态自若的转移话题:“晚些燃上驱虫香,再将卧房好好打扫一番,若是有些带毒的虫子就不好了。” 一听到有毒,雪芽吓得哎呀一声,赶忙命人将驱虫香拿了过来,服侍着言无月收拾妥帖,给人送到院子里晒太阳后,才带着人将屋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番,最后燃上了驱虫香。 待到屋内的一干丫鬟忙碌完,言无月便命他们回房去休息,连带着雪芽都被她支走。 趁着院儿里没人,言无月赶紧将衣柜里脏掉的小裤取出,悄悄去打了水,洗干净后晾了起来。 不久后,被支去府外买糕点的雪芽回来了。她放下胳膊上的小篮子,神秘兮兮的凑到言无月跟前儿,像是遇见了不得了的事,“小姐!您猜奴婢出去碰到了谁!” “恩?谁?” “是那黎状元啦!”雪芽大喘着气,一看便是跑回来的。 言无月取过小盏,倒上水递给她。挑起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总不能就看到黎状元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吧。 雪芽接过杯盏大口饮下,“您等......等等奴婢,喘喘气儿......” 言无月耐心的等了片刻。雪芽凑到她耳边,“奴婢看见黎状元抱着一女子进了庄子!瞧那女子的身型还是个有身孕的!”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黎状元的姐姐妹妹呢?”言无月呷了口茶。 “哎呀!那黎状元哪有什么姐姐妹妹,他是家里独子,况且,他那番神情举动,根本就是对情人才有的样子!” “恩......言无月沉吟一声,状作思考,“那可有意思了。以梦雨的心性,怕是对此事全然不知。”若不然,那女子不会有机会出现,更不会被雪芽凑巧儿碰见。 “这黎状元看上去一表人才,温文儒雅,背地里怎么是这种样子啊,未娶妻便养了外室,还怀有身孕,这......这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啊!”雪芽的语气中带着失望和嫌弃。 言无月也能理解雪芽的那份失望。这黎青相貌堂堂,待人态度温和,举止文雅,又是新科状元,将来前途无量,自然是许多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幻想的情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言无月拍了拍雪芽的头。 22质子 山峰连为一体,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环绕着昭国整个边境,成了天然的屏障。 山脚下,是两国的分界线——嫘河。 缙无将手中带着暗金纹路的黑色石头放入一堆玄色铁块中的精巧铁球中。 片刻后,堆迭的铁块发出类似齿轮转动般沉闷的声响,自发移动起来。 “嘡”的一声,铁块停止移动,沉静片刻,缓缓拔地而起。 “主子,这机关偶可真巧妙,真神奇!”浮吉围着同人差不多模样的机关偶绕了两圈,发出难以置信地感叹。 旋即,他抽出佩剑,一刀砍去。 刺耳的刀鸣过后,机关偶身上竟是连个轻微的刀痕都不曾留下。 “真不愧是玄铁,刀枪不入!不枉主子冒险,亲自去玄国一趟!不然这玄铁真就是一堆平平无奇的铁块了!”浮吉将剑收回剑鞘,又同缙无嘀咕道:“那道玄老头儿脾气真是古怪,主子给的条件那般丰厚,他竟不为所动。” “道玄祖上便是玄国人,他虽知你我是昭国来,却不知身份。若非如此,我们连黑金石都拿不到。”缙无弹了弹衣袖上细微的灰尘,将机关偶心口处的黑金石取下扔给浮吉,随后翻身上马,“命人将机关偶放到阵枢。” 浮吉攥着黑金石,拍拍胸脯,“就几块铁而已,属下自己就行。” 缙无在他身上淡淡扫了一眼,“你可以试试。”说完,便策马离开了此处。 而留在原地的浮吉,则摩拳擦掌,欲要从恢复原状的那堆铁块中搬起一块,竟是纹丝不动。 他尴尬的挠挠后脑勺,还是唤了人来。 ...... 几日后。 于嫘河驻扎多日的两国军队挥刀开战。 这场战事持续了数月,最终以玄国战败落幕。 可昭国兵力到底是不及玄国,虽因阵法机关取胜,却是惨胜。 一场战争下来,两国皆是损失惨重。为了调养生息,两国暂时签订了议和书。而作为战胜国的昭国,向玄国提出的条件便是两国交换质子。 为了挑选出合适的质子,玄皇愁的焦头烂额。最终,质子的人选落到了侯爵府中。 照理说,这质子人选落在侯爵府中,那皇上该直接指出这人选是两位小姐其中的哪一位,可这玄皇非是不定,反而将决定权交到了言宵雾手上。 一边是亲生女儿,一边是白清颜。夹在两方中间,言宵雾愣是几天不敢回府,直到言梦雨的丫鬟急匆匆跑去给他递信儿。 言宵雾沉着脸,眉间凝着怒气。他疾步走在一间客栈中,弯弯绕绕停在一间房门前,大力一推。 “哐当”一声,屋内正相缠在床上的两人具是吓了一跳。 黎青急忙扯过被子裹在言梦雨身上,自己囫囵套了个外衫。 言宵雾大步跨到床前,扬起手便一巴掌打在言梦雨脸上,怒喝道:“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我绑回去!” 言家祠堂中。 言无月缓步走到席地而跪的言梦雨旁,抬头冷眼望着那些牌位,“为了逃掉当质子的可能,竟然同那黎青无媒苟合,还叫叔父去抓你的奸。”她冷嗤一声,“我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 言梦雨未曾抬头,“梦雨不明白大姐姐在说什么,我只是因为喜欢黎公子,情难自禁,才......” “你知不知道,黎青在京城内有处庄子,里面住着他的外室。” 言梦雨身子一颤,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外室而已,赶走就行了。” 言无月哂笑。弯腰将言梦雨鬓边的碎发拢至耳后,语调冷淡,像冰刀子一样扎在言梦雨心上,“可那外室,快要临盆了。” 她的声音将言梦雨冻僵在原地。 许久后,言梦雨嘶哑的问,“大姐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我之间虽有龃龉,但到底是姐妹。我当初便提醒你,不要同黎青有过多瓜葛,你却疑我想跟你抢。” 言无月露出怅然的笑容,“如今你嫁过去,有那外室在,也算自作自受了......” 23离乡 渐变渐深的云层越来越低,仿佛一抬手就能捉住一块儿似的。 房门紧闭的卧房中,忽然传出瓷器摔在地上,崩碎的声音。 “要我女儿去昭国当质子,除非我死了!”白清颜怒目圆睁,盯着言宵雾的眼神满是怨恨,“言梦雨她自己做出那般不要脸的事,凭什么要我女儿来承担后果!” 言宵雾皱起眉头,上前捉住白清颜的手腕,又猛地被甩开。 他叹了口气,“清颜......梦雨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她和黎青的婚事已是定数。这质子,只能是无月。” 言宵雾话音刚落,白清颜便冲过去,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从始至终你的选择都是我的月儿!不管有没有这档子事,你要保下的人都是言梦雨,何必跟我假惺惺!” 白清颜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饶是言宵雾这种皮糙肉厚的男人,那脸上都宣红起来。 他深吸口气,忍下险些发作的震怒,依旧轻声轻语的说:“清颜,皇上的圣旨已下,封无月为明月郡主,不日前往昭国,更改不了了。” 圣旨已下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把大刀挥下,生生砍去了白清颜能为女儿找到的所有道路。她怔怔的站在那儿,旋即疯魔般笑了起来,“哈哈哈......” 忽然,她猛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噼里啪啦刺耳的声音响了半天,“贱人!言梦雨同她娘一样!都是蛇蝎心肠的贱人!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名声!当初污蔑我女儿随意打杀下人,让她名声受损,如今做出这种下作事,拖累整个侯府!就算这质子不落在我月儿头上,她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言宵雾何曾见过白清颜如此疯癫丧失理智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惊愕。 他上前一步,欲要将人揽进怀里,“清颜......” 手被用力拍开。 白清颜怒红着一双眼,冷喝道:“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言宵雾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动作。 这时,白清颜将旁边的小花瓶朝着他扔过去,“滚啊!” 花瓶砸在胸膛,咚的一声。 言宵雾吃痛闷哼,神色复杂的望着白清颜,张了张嘴,还是离开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祠堂外,雪芽跟在言无月身后,急的红了眼,可言无月却只是淡淡回了她几个字, “既来之,则安之。” 雪芽跺跺脚,追上言无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瞧见那张漠然的脸后,忽然顿在了原地,心揪作一团。 方才候在祠堂外,她将里面的对话全听了去。 同在这大宅子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斗来斗去,可她家小姐到底是念着那丝血缘亲情的。如今,约莫是对二房的人彻底失望了。 雪芽追上言无月的脚步,默默扶起她的手。 那只素白的柔荑在掌心颤了颤,而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雪芽喉咙一哽,眼眶鼻子发酸。 她家小姐,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五日后,言梦雨同黎青草草成了婚,被抬进了黎府。而言无月则带着几名侍卫和雪芽,远离故乡,以质子的身份踏上了前往昭国的路。 24圣殿大人 “圣殿大人!” 一声怒吼如同鞭子一般抽进了浮吉的耳朵。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浮吉手上的事。 他放下书卷,随后站起身,走向声音来源。 浮吉推开沉重的殿门,旋即被正午的阳光夺去了视觉。一瞬过后,壮丽肃严的司音塔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周围是云石和钢铁扭合在一起,林立高耸的宫殿楼阁,视线正对的远方便是神圣的祭坛。 浮吉站在殿门外台阶顶端,俯视着正在叫喊的人。 那是名年轻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上穿着甲胄,似是刚刚于战场上归乡的士兵。 周围的人群仿佛是忌讳他染了什么恶疾,纷纷站远,只留下他突兀立着。 “你们都被骗了!”那士兵兀自说道,“那圣殿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之人!” 浮吉瞥了一眼男子,未曾出声。 士兵抬头,透过浮吉望向他身后的宫殿深处,啐了一口:“什么司音塔,什么圣殿大人!不过是助纣为孽,用士兵们的血肉来滋养他们腐朽躯壳的无耻之徒罢了!” 这番大逆不道的发言钻进浮吉的耳朵。他摇摇头,正欲开口,人群中却是有人先生不满。 “胡说八道!” “你敢对圣殿大人不敬!” “你这样的人就该受到圣殿的惩罚!” 士兵嘴角扯起冷笑:“惩罚?司音塔蒙蔽百姓,控制思想,说到底不过是皇权的走狗!也只有你们这群蠢货还把他们奉为信仰!” 骚动开始扩散,周遭的百姓们或是怀疑的窃窃私语,或是怒目反驳。 士兵见状,唇角勾起得逞的笑,继续说道:“战争死了多少人!缙无未曾阻拦皇室,竟还......” “到此为止。” 浮吉猛地转过头,只听见长袍拖过石板的沙沙声逐渐靠近。 圣殿大人,也便是国师缙无从清寂的宫殿深处走来,迈过门槛,踱下台阶,庄严又持重。 “圣殿大人,在下还在想,您什么时候会出来。”士兵讽刺一笑。 “离开此地。”缙无的话音冷静且克制,却不留任何抗辩的余地。 士兵往地上一啐:“你让我走我便走?” 缙无脸色一暗,声音陡然放沉:“滚。立刻。” 士兵哈哈大笑,抽出腰间的佩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了缙无。 浮吉上前一步,挥剑挡住士兵的刀刃,旋起一脚将他踹下了台阶。 “你不是昭国人。”浮吉收起剑刃,朝地上哀吟的士兵说道,“你虽穿着昭国士兵的甲胄,学着昭国人的口音,但细枝末节中,还是能听出来,你非本国人。” 见那士兵身躯一僵,浮吉轻笑道:“你是被人收买,来找司音塔麻烦。” “就是!这人一看就是故意来寻圣殿大人麻烦的!绝不能轻饶!” “对!不能轻饶!我看他就是那敌国派来的奸细!” ...... 远离喧闹中心。一主一仆坐在茶楼中,望着不远处发生的闹剧。 “小姐,那便是你赞不绝口的国师大人吧!”雪芽扒在窗口,眼睛忽闪着亮光,瞧着高阶之上的人惊叹道。 言无月放下茶盏跟着望去。 高阶之上。那人身着金线缝制的余白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绣着浅淡的金莲。 一头乌发用玉冠束于头顶。 言无月觉得,他有着宛如神祇的容颜,却因那通身的气质而显得不是那般重要。 他站在那儿是温润如水,却也淡如寒松。像挺拔的孤松一样,傲然独立。像天山的雪莲,远看惊叹他的圣洁清贵,靠近后却会被他的寒气所伤。 只需一眼,言无月便清楚。她与那人,乃是天地极端。 甚至如同被蛊惑一般,觉得她该同那些百姓一样,匍匐在地,虔诚地奉上自己的信仰。 25雪貂 晚风拂过,带着凉爽的意味。有纯粹口音的清脆歌谣从内城湖上的船舫中送来。 船舫上挂着大红灯笼。湖水在夜色下泛着粼粼波光,透着红晕。 面容艳丽的女子于船头舞动着身姿。她头戴红纱,身穿同色纱衣,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红唇轻起,清脆的歌谣回荡。伴随着她每一次忘我地扭动,岸边传来百姓的欢呼喝彩。船舫上小厮陪着笑,眼疾手快地接过件件达官贵人的赏赐。 昭国与玄国大不相同。这里民风开放,百姓热情奔放。许是因为心中存着信仰,他们待人接物以诚相待,淳厚朴实。 言无月在岸边驻足,欣赏着异国风情。雪芽则在她身后不远的小贩摊位上,淘着新奇的玩意儿。 “小姐!小姐!您看这木鸢!好神奇!竟然自己会动!”雪芽捧着巴掌大小的木鸢跑到言无月面前。献宝似得展示给她。 扭动木鸢背部突出的木条儿,紧接着木鸢竟然如同活物一般扇动起翅膀。 从雪芽手上接过木鸢。巴掌大的木鸢,雕工精琢且内藏乾坤,言无月目露惊讶,“当真神奇。” “是呀是呀!那边还有好多没见过的玩意儿!小姐快跟奴婢过去看看!”雪芽兴冲冲的拽住言无月,在数个摊位间穿梭。 雪芽心满意足的抱着几个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买来的新奇东西。 “昭皇赐的宅子还在修葺,这几天只能委屈小姐跟奴婢先住去客栈了。” 言无月伸手扶了下险些从雪芽怀里掉出来的盒子,“无碍。” 主仆二人走在去往客栈的路上。言无月瞧着前路,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白色,紧接着便是肩上一沉。 言无月侧头看去。竟是只巴掌大的雪白貂儿。 “你这小家伙儿,是哪儿来的。”言无月将肩上的雪貂抱进手心,手指搔弄着它额前的一撮红色毛发。 貂儿仰头追着言无月的手指,毛茸茸的嘴巴一张,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接着伸出舌头,寻着她的手指舔舐。 这貂儿不怕人,还同她很是亲近。言无月一双清灵的眸子弯了起来。手指点过貂儿粉红的鼻子,“这般轻易的跟人亲近,被骗了怎么办?” “呀!好可爱的貂儿!”旁边的雪芽惊呼一声,努力从一堆盒子里伸长脖子,凑到貂儿面前却被小爪子一巴掌打在了脸上,顿时留下几条轻浅的抓痕。 “啊!小姐!这貂儿打奴婢!”雪芽红着眼,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 言无月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它怕生,许是你吓到它了。” 雪芽不甘的瞟向貂儿,见它傲娇的扭过头后,瘪起嘴,在那里嘀嘀咕咕:“那它为什么不打小姐......真是的......” 言无月失笑摇头,四周瞧了瞧,想找下看看有没有这貂儿的主人在,却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她面色趋于冷沉,知会雪芽赶紧离开此处。不远处的年轻男子却快走两步,将两人拦了下来。 “明月郡主,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言无月并不想与这人过多纠缠,“二皇子有何事。” 26乜梓游 面前这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 面相较好却眼底透着黑青,脚步虚浮,俨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便是昭国二皇子——乜梓游。 要说言无月为何见到这二皇子便心生厌恶,还得从言无月进宫面圣说起。 言无月一行,清晨刚到昭国京城就去了皇宫面见昭皇。 恰巧乜梓游也在。 这二皇子恶名在外。看见言无月,那眼睛就跟镶在了她身上一样,毫不掩饰他心底那令人作呕的欲望。 言无月被他的眼神盯得心生厌恶,恶心极了。好在宫中他也不敢做什么,没成想又在此地遇见。 乜梓游摩挲着自己的下颚,一副淫邪的模样,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她。 雪芽见状,忙扔下怀里的东西挡在言无月面前。即便怕得要死,也梗着脖子强撑着,“你要做什么!” 乜梓游唇角勾起阴险的笑,侧头对身边跟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上前,扣住雪芽的双手,朝她膝盖一踢,人便被按跪在了地上。 “啊!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雪芽急红了眼,扭着身子挣扎,却都是徒劳。 午后出来游玩,言无月并未带上侍卫。瞅着雪芽,她心中又急又悔,面上却只能强装着镇定。眼看着乜梓游越靠越近,立即后退一步,冷喝道:“二皇子!我是玄国的明月郡主!代表着玄国的脸面!” 两国既然互换了质子,那便是为了表达彼此的诚意。她代表着玄国的脸面,动她便是在打玄国的脸! 言无月本想用此来警醒威胁乜梓游,不成想他竟全然不在意,拽住她的手腕就将她甩到了墙上,“本皇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区区一个质子!本皇子要你做妾,做奴,你都得服从!”接着,他又不屑地嗤笑,“不过是个战败国罢了!我昭国还怕了不成!” 说完,乜梓游便将她抗到了肩上。 “放开我!你放我下来!乜梓游!!”挣扎间,一抹白色从言无月袖口中窜了出去,谁都不曾留意到。 而雪芽被挟制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家小姐被乜梓游带走,只能跪在原地无力地哭喊:“小姐!放开我家小姐!” 青楼的某间客房门口,老鸨摇着扇子,将手中的丝帕轻轻挥向乜梓游,谄媚笑道:“哎呦~公子放心!这药可是个好宝贝!吃了它呀~饶是贞洁烈女也得变成骚浪的荡妇!” 言无月手脚被绸缎束住,无力反抗,只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人的谈话坐以待毙。 外面乜梓游满意大笑,还非常大方的给了老鸨赏赐。 门吱呀一声开了。言无月猛地看向门口。一双眼睛通红,防备地瞪着乜梓游。 “你别过来!乜梓游,你这样做会将两国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打破!” 乜梓游笑的满面淫邪。他朝着床榻走去,用力捏住言无月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手中的药丸塞了进去,“落到本皇子手里,轮得到你说不要?” 药丸入口即化,言无月甚至做不了最后的反抗。不消片刻,她小腹处便燃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 如此药效,乜梓游满意极了。他单膝支在床边,伸出手。言无月则绝望地闭上眼,流出屈辱的眼泪。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公子!公子!” 乜梓游咒骂一声,“该死!坏本皇子好事!”他收回即将扯开言无月衣襟的手,愤怒的打开门,“说!什么事!” 那守门的侍卫神色惊慌,赶忙跪在地上,“是圣殿大人,圣殿大人来了!” “缙无?他怎么会来?” “不...不知道,圣殿大人...让您...让您将明月郡主,完好无损的送下去......” 侍卫话刚说完,乜梓游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喝道:“废物东西!谁报的信儿!” 27情牵 “梓游殿下。” 乜梓游正怒目叉腰,来回踱步,想着该怎么解决缙无这个麻烦,便听到了浮吉的声音。 寻声看去,乜梓游瞳孔剧缩,赶忙双臂交叉,掌心贴在胸前,朝着浮吉身后那穿着余白锦袍,身姿颀长的冷面男人揖礼。 “圣殿大人!” 乜梓游错愕万分。完全没料到缙无会踏进青楼。以他的身份,该是万万不会上来的! 缙无未曾出声,更未曾叫他免礼,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但在他越过乜梓游走进房间时,乜梓游却是浑身猛地一颤,从脚底升腾起一股逼人的寒气。 余光小心翼翼地瞟过缙无,乜梓游压下心中的畏惧与愤怒,不甘地咬牙忍着,不敢随意起身。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儿。当那躺在床上剧烈喘息的人儿撞进视线时,缙无脸色蓦地一沉,眉眼间似凝聚着风暴,语调冷的像块儿千年寒冰:“你用了情牵。” 乜梓游额头布满冷汗,“圣殿大人......我......唔!”辩解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双腿一麻,咚的一声,双膝着地。 不知何时到他身前的缙无手中拿着尚未出鞘的宝剑。一阵裂空的声音响起,直直抽在了乜梓游脸上,将他惯倒在地。 脸上是透骨的疼痛。乜梓游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哀嚎,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带着几颗牙齿的鲜血。 乜梓游疼的浑身蜷缩起来。他费力抬头,眼中怨毒肆虐,“缙...唔...你竟俺...” 缙无竟敢打他,他可是二皇子! 因为牙齿没了几颗,口腔里面也受了严重的创伤,乜梓游说话都是模模糊糊,口齿不清。 缙无森凉的黑眸扫过乜梓游,将宝剑扔给浮吉,回房将言无月抱下楼。 乜梓游淬毒的眼睛追着缙无的背影,在看见他背后挂着的那个白色小东西时,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当时从言无月身上闪过的白色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缙无养的那只赤云貂。 是这只赤云貂报的信儿! 缙无走后,浮吉将宝剑别回腰上,捂着唇角,嗤笑出来:“梓游殿下可真是色胆包天,玄国郡主都敢动。” 浮吉讽刺的话就跟打了乜梓游一耳光没什么区别。他死死盯着浮吉离开的背影,心中发誓,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回去! 简约宽敞的车厢中萦绕着宛如夜莺吟唱般的娇吟。 言无月软在缙无怀中,双眼迷离,红唇微微张开,吐着香气。露在衣裙外面白如凝脂的肌肤泛着情潮涌动时才会出现的嫣红。 缙无亲亲她的额头,右手托着她的后脑,与她滚烫的脸颊缓缓相贴,轻声唤着她:“无月...月儿...” 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的喘息。 言无月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被穿着白袍的男人抱了起来。那个人同国师很像,他的怀抱很舒服,也很凉爽。接着,她便深深陷入了陌生又来势汹汹的欲火中,失去了自我意识,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像是有一团火在她身体里面灼烧。 她下意识想要更贴近冷源。于是,她在缙无怀中闹腾着扯去了身上的衣裙,赤身裸体的抱住他,借以纾解身上的燥热难耐。 28强上了国师大人(h) “热…好热…” 言无月那魅人心弦的娇吟就在耳边。自她口中吐出的热气熨烫着缙无的耳廓。 他并没有穿白日那身繁复的国师服,却依旧是一身白衣,一双白色手套,一尘不染。 微微仰头。缙无闭眼靠住身后的车壁,企图压下已经抬头的欲望。可言无月并不给他机会。 她在他怀中放肆的扭动着赤裸白皙的身子。缠上来时,那对儿浑圆的双乳便挤压着衣衫整洁的胸口,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处的绵软。 缙无挫败得睁开泛红的双眼,黑色的瞳仁中氤氲着水汽,透着不易察觉的棕色。 他左手微微握住缠在颈上,如水蛇般的藕臂,右手扯过言无月脱去的外衫,迅速裹住那抹诱人的莹白。 缙无扣着言无月的腰,将她按进怀里,俯首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瓣。 那双清灵的眸子微微睁着,似是含着盈盈秋水,迷离惝恍。她承受迎合着他的拥吻,又懵懂渴求地望着他。 缙无的呼吸倏然错乱。忙用左手盖住那双勾的他心神震颤的眼眸。舌尖抵开檀口中的贝齿,急切闯入,与她主动迎上来的软舌纠缠在一处。 汲取着甘甜的津液。如今那些奇闻异志中记载的专门以色惑人的妖精,在缙无脑海里有了确切的模样。 啧啧的吮吸声在昏暗的车厢持续了许久。忽而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车板上。 这时,缙无松开唇,捉住自他松散的衣襟钻进去的小手,哑声吩咐外面:“浮吉,快马赶回司音塔。” “是,主子。” 车轮开始快速转动,本平稳的车厢晃动的幅度跟着增大。 言无月扭着手腕,想要挣开缙无的束缚,却因为力气悬殊,只徒留一圈的红印。 她委屈的瘪了瘪唇,眼眶盈着泪珠,“痛…” 手指轻柔地揩去言无月眼角的泪珠,水滴将他白色的手套打湿。 缙无放松手上的力度,轻轻揉着她泛红的手腕,温柔地啄吻着微微颤抖的唇瓣,“乖,再忍忍。” 怀中的人并不老实。她只迫切的寻求着能为她疏解身上燥热瘙痒的事物。 在她一次又一次扑上来的蹭弄下,缙无那处的东西被磨得更加热胀硬挺,隔着衣物抵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抖动。 言无月勾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软舌怯懦的寻到他的舌头纠缠,生涩又大胆。 有那么片刻,缙无的心神是恍惚的。而这片刻的恍惚却给了言无月机会。 “唔!”缙无猛的仰头闷哼一声,眼眸半阖,喘着急促的粗气。 也就是方才的恍惚,言无月便跨坐到他腿上,小手伸进他的衣袍内,握上那根滚烫的巨龙抵在湿漉漉的穴口便吃了进去。 “唔...好痛...” 半根粗壮的阴茎遽然挤入紧窄的软穴,疼痛使言无月身子猛地一颤,泪珠滚落,哆哆嗦嗦地痉挛。就连丢失的神智有那么一瞬间都清醒了过来。 言无月双手抵在缙无的腹部,轻抬屁股却发现体内的巨物仿佛嵌在里面一样,纹丝不动。一时间,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时,她的脑海中盘旋着一道声音,诱导着她,“坐下去,全部吃进去就不用再受折磨了,全部吃进去就可以纾解体内的瘙痒。” 穴内收缩的软肉绞的缙无额头布出青筋,滚下大颗的汗珠,就连扣着言无月腰肢的手都在轻颤。 他强忍着射意,凑过去吻住言无月的唇瓣,安抚她因为疼痛而带来的不安。可就在这时,言无月身子往下一沉,竟是将整根阴茎吃了进去。 29正在入你穴眼的是谁 粗壮滚热的阴茎如同一根烧红的热铁,全部插入了娇嫩的软穴,将里面撑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缝隙。 言无月猛然一坐的力气不小。当龟头死死抵在花心深处那块儿软肉时,两人皆是一声闷哼。 紧接着,怀中的人发出一声绵长又略显尖锐的呻吟,浑身抽颤着自软穴深处涌出一股淫水淋上龟头。缙无身躯一僵,甚至没来得及抽出阴茎便射在了深处。 接住瘫倒下来的娇躯,缙无抬起她的下颚,有些愠怒的咬住她的唇瓣。 津液自相缠的唇间滑向言无月的脖颈。缙无抬头,吮去尚还挂在她眼角的泪珠,扶着她的小屁股,缓缓抽出阴茎。 精液混着淫水淅淅沥沥的流出,其中夹杂着血丝。 恰巧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缙无为言无月穿好衣裳,又将自己的外袍褪下,把她从头到尾裹个严严实实才抱下马车。 庄严肃穆的宫殿中央有一扇巨大的黑色屏风,隔绝了内外两侧。 缙无灭掉整个殿内所有的光亮,将言无月放在大床上,紧跟着压下沉重的身躯。 他吻住言无月的唇瓣,右手褪去两人的衣裳,左手则护在她的头顶。 若是细心点去看,那只左手在微弱的月辉下闪过一抹冷光。 缙无掰开那双紧闭的双腿,扶着已然怒挺的巨物在泥泞的穴口滑蹭两下便沉腰挤了进去。 “唔…好胀…好舒服…” 低头堵住那张吟叫的嘴,缙无在紧致的软穴内挺动两下,抽出一些再猛然全部插入,顶在最深处。 言无月被这一下顶的弓起腰身,小腹酸软。 可缙无没有给她多少适应的时间。大手揉上她的绵乳,便摆胯快速耸动起来,捣得又深又重。 “唔唔……”娇媚的呻吟被堵在口中。言无月双手抓住锦被,指节绷的发白。剧烈的快感从小腹涌向四肢,她晃着脑袋,哭着发出闷闷的呻吟。 缙无压着她抽送了几十下,忽然拔出阴茎,抵在穴口慢慢捻磨,“无月,告诉我,正在入你穴眼的是谁。” 他的声音低哑又性感。 言无月身子颤颤,失去了止痒的东西,浑身上下奇痒难耐。她微微抬起上身,手臂缠上缙无的脖子,扭着腰身想将阴茎吞进去。 缙无扣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下颚,执拗地又问了一遍,“月儿,告诉我,我是谁?” 言无月努力睁开眸子,只能通过微弱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那张俊如神祇的面容。 意识似乎更加混乱了。她主动凑过去,伸出舌尖舔过缙无的鼻尖,娇娇糯糯的吐出几个字,“圣……殿大人……啊!” 抵在穴口的阴茎遽然插入。言无月发出高亢的呻吟,紧紧抱住缙无的脖颈,哆嗦着步上高潮。 缙无喘着粗气,舔去言无月唇角溢出的津液,又缠上她的唇舌吸吮的咋咋作响。 “乖,唤我缙无……” 顶在深处的巨物开始抽送。他的呼吸熨烫着言无月的耳廓。那种热度似乎从耳朵涌入皮肤,再打进她的心脏。 砰砰直跳。 “缙……缙无……嗯……好舒服……” 言无月双腿紧紧缠在缙无腰身,毫不扭捏的说着淫话,大声呻吟。 宫殿中回荡着拨人心弦的娇啼,以及交合时发出的黏腻水声和肌肤碰撞的啪嗒声。 30大人...慢些... 言无月已经高潮过叁四次,缙无却还分毫没有要射的意思。 体内因为药物引起的燥热瘙痒已经得到了缓解,言无月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清明。 她趴伏在床上,被身后的男人撞的往前荡去又被拽着腰肢拉回。 双手紧紧揪着身下触感极佳的锦被,言无月咬住唇瓣,喉中滚出闷哼。 她知道此时正掐着她的腰用力撞入深处的人是谁。那时春梦中的男人也有了面容。 缙无俯下身,自言无月凌乱的发丝中抽出玉簪。 霎时间,如墨的乌润长发散落开来,在月辉下映着淡淡的光泽。 骨节修长的手指将她后背的发丝拂开,缙无凑近她的背脊,落下几个轻吻,再一路吻到面颊,贴着她的耳朵,“清醒了?” 声音低哑,勾的人心颤。 “唔…啊!”言无月身子猛的向后弓起。没忍住男人用力撞进去时舒慰的呻吟。 她侧过头,急促的喘息。 那人隐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从后一手绕到前面轻轻握住她的胸乳,一手则按住她的肩膀,摆着腰胯迅速抽插。 身体两处的触感并不相同。胸上的那只手微凉,揉捏的力度很轻,肩膀上的那只却很是滚烫,力气也大。 她虽心中疑惑,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因为缙无揽着她坐到怀里,拔出阴茎,以女上的姿势重重的插进了进去。 “不要…好深…嗯…” 这个姿势缙无入的极深。又不给言无月缓冲机会,扣着她的腰便快速抽送起来。 言无月承受不住,小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哭着尖叫。 软穴中的汁水被粗壮的阴茎插得四溅,淅淅沥沥的顺着茎身流到锦被上,濡湿一片。 “圣…圣…殿大人…唔…慢…慢些…我…受不住了……”言无月环住缙无的脖颈,讨饶地亲吻他的耳垂。 她并没有得到缙无的回应。 耳边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言无月悄悄夹紧穴内极速捣弄的茎身,抽噎着认错:“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破了大人你的身子……” 缙无的动作停了下来。此时言无月哭得泪眼模糊,再加上黑黢黢的,完全看不清他此时什么表情,只能通过周身的气息感觉出他很不高兴。 言无月喉咙滚动,吞下几口唾沫,“圣殿…” “松开。”他哑着嗓子,声音听不出情绪。 “大人…唔!” 缙无失去耐心,直接将她按回床上,紧实的腰腹一个用力就将整根粗热的巨物顶入了最深处,撞在那块敏感的软肉上。 “自己疏解之后就要把工具丢了是吗?” 浓烈又强势的男性气息将言无月整个包裹了起来。灼热的鼻息撒在面上,缙无似是泄愤般咬住了她的唇瓣,用力绞紧她的舌头。 他很生气。 言无月内心自责愧疚。那般圣洁的人被她破了身子,生气都该是轻的吧。 因着心中的愧疚,她不再抗拒。双腿缠上缙无的腰身,主动迎合着他的抽送,放任自己深陷其中。 本以为缙无会像方才那般撞得又凶又狠,没想到这人反而温柔了起来。 他放缓了速度,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湿热的吻从额头到脸颊,再到鼻尖,最后轻轻含住她圆润的耳垂。 “无月,唤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很轻,又似乎带着些祈求的味道。 言无月收紧双臂,娇怯道:“缙缙无…” 缙无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自她口中叫出来。 他的呼吸由平缓变为粗重,身下温柔的抽送也换上了狂风聚雨。 龟头一次次顶到深处的软肉上,腰腹被撞到酥麻酸软,快感来势汹汹,如惊涛骇浪。她尖叫着抱住缙无的头,开始浑身痉挛抽颤。 本就紧窄的软穴开始收缩绞紧,缙无低头含住言无月的唇,又重又快的抽送了十几下后迅速拔出,抵着她的小腹射了出来。 大殿中充满了暧昧旖旎的气味。缙无松开唇,轻轻唤了一声才发觉人已经昏睡过去。 他抱起言无月来到侧殿的浴池。有了光亮,才看见那处泥泞的穴口有些红肿。 清洗好两人身上的痕迹回到床上时,弄脏的锦被已经换了新的。 缙无将药膏涂满阴茎,捞过言无月的身子,在她迷迷糊糊地轻吟中重新挤入软穴又安抚的吻了吻她的唇,才合上眼。 _________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31避子汤 浸沉在无风的恬静和温暖的阳光中。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穹顶似地笼罩着大地,树丛中坠着露珠的树叶闪着耀眼的亮光。 言无月眯起眼,用手遮在额头,挡去刺眼的白光。 她环顾四周,蓦地瞪大了双眼。 丛生的杂草树林,清澈的溪流,高耸的瀑布。 言无月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红。她迅速爬起来,提着裙子便朝一个方向跑去。 片刻后,她站在山洞前。嘴唇轻颤,在原地踌躇许久才深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走进洞中。 光线逐渐变得灰暗,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他一身繁复的白袍,黑发束于头顶。 言无月顿在了原地。 这时,那个男人似乎听见了响动,逐渐转过身来…… 浓密纤长的羽睫轻颤,言无月缓缓睁开双眼。 她最终也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可那身衣袍…… “郡主大人!您醒啦!” 耳边忽地传来孩子的声音。 言无月坐起身,轻轻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侧头看向床边。 那是个大约十二叁的女孩儿。 “你是?”言无月轻声问。 那孩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和脸颊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叫辛彤!是圣殿大人派我来照看您的!” 说完,辛彤似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拍脑袋,“郡主大人,您等我一下!” 言无月瞧着匆匆跑出去的辛彤,自己下了床。 双腿还很是酸软。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到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不知谁为她准备的新衣裳。 忽然,她猛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见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才松了口气。 待她穿好衣裳,辛彤也从外边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 “郡主大人,圣殿大人让您睡醒后就把药喝了!” 瞅着黑糊糊,泛着苦味儿的汤药,言无月有些愣神,许久后,她缓缓问道:“这是什么药?” 辛彤摇了摇头,“大人没说。” 这个时候让她喝的药,想来只有避子汤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和苦闷。 言无月怔怔的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而后自辛彤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辛彤却拿出一颗蜜饯放进了她嘴里,“大人说,汤药苦,吃了这个就没事了!” 舌头迟钝地卷着蜜饯,言无月不禁哑然失笑。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吗? 言无月轻轻拍了拍辛彤的头,“谢谢辛彤,我想自己呆一会儿,可以吗?” 辛彤亲昵的蹭了蹭言无月的手心,用力点头。 坐在床边,言无月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缙无对于被她破了身子这事儿很生气,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更没有惩罚。 言无月实在揣摩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又到底想拿她如何。 从这碗避子汤来看,缙无定是不喜她的。 “咯咯!” 一阵奶声奶气的兽叫打断了她的思考。手指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舔舐,言无月低头看去,竟是那只雪貂。 轻轻托住它的小肚子,言无月将它捧到眼前:“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吗?” 雪貂舔了舔她的脸颊,“咯咯”叫了两声。 言无月见它乖巧可爱,心中便生了逗弄之意。 食指抵在它的额头轻轻一推,雪貂便肚皮朝上躺了下去。 言无月趁机挠着它雪白柔软的小肚子,被它抱住手指舔舐时倏然想起了雪芽。 将雪貂抱在怀里,言无月疾步走出大殿。 32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推开沉重的殿门,便是白色的云石和玄色金属建造的长廊。 四周没设窗户,两侧墙壁上燃着烛灯,不显得黑暗,反而异常明亮。 沿着长廊走到尽头是层层向下的石阶。言无月顺着来到一层,正对着的是一间开着门的大殿。 走到门口朝里看去,正有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 不是缙无。 言无月叩门。 那人闻声转过来,待看见是她后,双手交叉抚于胸前揖礼,“明月郡主。” “缙……圣殿大人在哪?”她淡声问。 浮吉直起身,笑着指向另一头微开的大门,“大人在为百姓们诵经,郡主可以在门口悄悄看一看。” 言无月张了张嘴,放轻脚步走到门口。 缙无就站在门外的高阶上。穿着繁复隆重的国师服,手中拿着卷轴。 以她的角度无法看见缙无的正脸,但可以听到他诵经时温润如潺潺流水般的嗓音。 这时的缙无神圣又持重。他仿佛能接纳包容任何事物,安抚人的心灵,宽恕人的罪恶。 浮吉站在言无月身边,将她入迷的模样看进眼中。 他非常欣慰的点头,若是下颚有胡子,估计还要捋一捋。 言无月抽回视线,不禁蜷了蜷手指。 这样的缙无,同昨晚完全不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赤云貂很喜欢郡主。”浮吉笑道。 “赤云貂?”言无月看向怀中,将雪貂捧起来,“你说的可是它?” 浮吉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赤云貂早先因为它长相漂亮可爱,又通人性,是许多官家夫人小姐喜欢圈养的宠物,后来因为大肆捕杀,如今已经绝迹了。” 言无月惊讶的看向怀里的赤云貂。没想到这小家伙儿竟然这般珍贵。 “这是最后一只吗?”她问。 “是。大人无意中将它救回,自那之后就一直跟在大人身边,除了大人谁都不让碰。” 言无月神色一怔。这般灵气的貂儿,竟因为人类的捕杀,仅剩一只了…… 她咬了咬唇,“那它怎么会跑出去,还……” “这就只有大人清楚了。”浮吉笑着回答。 言无月哑然。回头去看缙无,忽然想起了在玄国救了她的那个黑衣男人。 同样裹得严严实实,连手都不曾露出来。 “圣殿大人为什么时常戴着手套?” 浮吉顿住,没有立刻回答。 未曾获得主子首肯,他不敢随意告知真相。于是思索片刻,“大人喜好干净,终日戴着手套便是因为不喜脏污。” “还真是一尘不染……”言无月喃喃一句,又问:“对了,你知道我的丫鬟雪芽在哪里吗?她可有事?” 脑中浮现出那个哭包的脸,浮吉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一下,回道:“郡主放心,雪芽姑娘只是受了些小伤,正在客栈修养。”说完怕言无月不放心,又补上一句:“那里有卫兵守着,不会出事。” 言无月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本来还欲问下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司音塔。估摸着他也做不了这个主,想想还是先回寝殿。 “去哪?” 身后响起缙无平淡的声音。 言无月回头瞧去,蓦地陷进了那双沉静的眼眸,竟一时忘了回话。 缙无将手中的卷轴递给浮吉,朝她走来。 “随我上去。” 言无月回过神,抿了抿唇,亦步亦趋的跟着缙无回到二楼的寝殿。 33圣殿大人…轻…轻些… 这次回到寝殿,言无月才细细打量起来。 外侧紧贴着屏风摆有两张并排的长椅,长椅之前是一张长形矮桌,上面放着一些卷轴书籍。 大殿两侧分别设有一扇雕窗,贴墙放着几个花瓶,以及盛着书卷的白瓷落地书筒。 “进来。”缙无的声音自里侧传出来,淡淡的。 她在殿门口停了一会儿,里面那人也不曾催她,似乎很有耐心。 言无月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迈开步。 缙无就坐在床边。脱去了一身繁复的白袍,只着一身白色的里衣。 他望着言无月,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接着,朝她伸出手。 “过来。” 声音温柔了许多。 言无月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像是被蛊惑一样,轻轻搭上那寒玉似的手掌,猛地被他握住扯进了怀里。 她的耳朵就贴在缙无结实宽厚的胸膛,能清晰的感受到砰砰的心跳。似乎有些快,却又不像,因为她的好像更快一些。 缙无圈着言无月的双臂非常用力,以至于她只能被迫仰着头。 蜜色的薄唇缓缓压下,轻轻贴上她嫣红的唇瓣。先是慢慢磨蹭,接着温柔的舔舐吮咬。 言无月沉浸在缙无的温柔当中,一双柔荑将他胸口的衣衫都抓的皱皱巴巴。 直到舌尖扫上她的贝齿,缙无才微微放开,贴着她的唇瓣,轻喃道:“张嘴。” 言无月听话松开紧闭的贝齿。大舌遽然闯入,寻到她的软舌便纠缠起来。 安静的大殿荡着啧啧的吮吸声,其中夹杂几声极轻的娇吟。 随着热烈又温柔的吻,言无月的娇躯逐渐酸软使不上力。 缙无右手护着她的后脑,一个转身将她压到床上。 两条颜色不一的腰带顺着锦被滑下床底,在地面缠做一团。 耳边的呼吸粗重,热烫。 言无月环住缙无的脖颈,微微侧头,露出漂亮完美的侧颈,期待着他的亲吻。 湿热的唇舌舔过她的耳廓,吮过她的耳垂,吻过她的白颈。她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双眼娇怯又渴求的望着缙无,红唇一开一合,娇声唤着他:“圣……圣殿大人……” 埋在颈窝的湿吻有那么一瞬的停顿。 她松散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拉开,露出里面泛着嫣红的凝脂玉肌。 缙无一手拖着她的后腰,一手拂开她的双腿置身其中。 紧接着便是阵阵灼热的触感自花穴处传来。言无月轻吟一声,绯红着脸,轻轻扭了扭身子。 “看着我。”他说。 她听话的看去,猝不及防的,男人那根热烫粗壮的巨龙便整根插了进来,满满当当,又热又胀。 那一瞬间,言无月失了声,只下意识弓起腰浑身哆嗦着抽颤。 缙无用自己沉重的身躯将言无月的腰身压下,同时与她十指相交压在枕旁。 他含住她的唇瓣,提胯将阴茎抽出一些,再用力插入,顶在最深处的软肉,将更多的淫水引出。 言无月的身子随着缙无每一次用力捣入而颤栗。仅仅几下,就将她的小腹撞得酸麻。 眼角涌出泪珠,言无月眨着泪眼朦胧得眸子,祈求地望着他。 缙无松开了唇,他哑声问:“你想我做什么。” “圣殿大人…轻…轻些…”她抽噎着回答。 自穴内用力抽送的阴茎不仅没有轻缓,反而撞的越加凶悍。 缙无喘着粗气,含住她的耳垂吮咬,“无月可以多求求我,那样会入的更重…” 35缙无,放我离开吧 “大…大人…啊!不要…”言无月哭着摇头祈求,缙无却是如他所说更加用力。 龟头一次次凿在花心,言无月再也承受不住,小腹猛烈抽颤达到了高潮。 缙无在收缩绞紧的软穴中停下来,用右手食指抵开言无月的贝齿,探进去勾缠她的软舌。 口中的触感并不是温热的皮肤,而是丝滑的布料。 “大人喜好干净,终日戴着手套便是因为不喜脏污。” 蓦地,那个男子的话回响起来。 霎时间,言无月面色一白,浑身僵住。像是兜头泼下来一盆冰水,冷的人压根打颤。 汹涌的情潮遽然退去,湿滑的软穴都逐渐变得干涩起来。 抽送开始变得艰难。缙无自她的胸乳上抬头,入眼的便是言无月无神的一双眸子。 他眉头狠狠蹙起,轻轻吻过她的唇,“怎么了?” 言无月沉默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想回客栈。” “理由?”他问。 她侧头闭上眼,漠然说道:“我想雪芽了。” “我命浮吉去接她。” 言无月摇了摇头,忽然哽咽着抽泣起来,“缙无,放我离开吧。” 见她如此,缙无眉眼陡地一沉,没了继续的兴致。他缓缓抽出阴茎,敞着衣襟坐到床边。 喉结滚动,结实有力的腹部肌肉随着缙无呼吸的频率缓缓起伏。他扯过锦被盖住言无月赤裸的娇躯,“无月,你犯的错还没赎清。” 床上传来的抽泣声似乎更大了些。 “那…就给我寻个其他住处,我不想在这儿了。” 她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霎时间,殿中陷入了沉寂。许久后,缙无沉默着起身,穿好外袍出了大殿。 也只有自己时,言无月才能放任自己痛快的哭出来。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哭到浑身都在打着冷颤。 从小养成的性格,让言无月做不到去质问。更怕得到的答案会让她愈加觉得羞辱。 殿中的抽泣声缓缓平静。有人叩响了殿门。 “郡主大人!是辛彤!” 言无月坐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裳后才哑声回道:“进来吧。” 殿门打开,一道白影闪过,言无月肩上便多了只白色的貂儿。 辛彤站在门外,“郡主大人,圣殿大人让我带您去其他住处。” 正顺着赤云貂毛发的手指一顿,言无月淡淡嗯了一声,抱起貂儿跟着辛彤穿过长廊,出了一楼大殿的门,来到一处设有牌匾的独立阁楼——望月楼。 言无月扫过一眼,并没有多想。 辛彤领着她到二楼房间的门口,并没有进去,“郡主大人,你安心休息吧!辛彤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她蓦地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又垫脚凑到言无月耳边,小声提醒:“郡主大人,叁楼尽头的房间不可以去,您一定要记住了!圣殿大人不让任何人进去的!” 言无月点点头,“知道了,我不去。” 她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癖好,只想好好理一理思绪,她该如何离开这里。 寂静的深夜中,言无月正辗转难眠,楼外却起了乱子。 数名穿着甲胄的士兵手中提着剑,口中喊着:“抓刺客!” 言无月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缙无如何。可眼下,她根本无从得知外面的情况。 忽然,门外传来略显凌乱的脚步。旋即哐嘡一声,有人破门而入。 言无月猛的回头看去,立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是你……” 35无爻 破门而入的,赫然就是当初于玄国将她救下的那个男人。 他依旧是那身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衣,戴着银色面具。看见言无月时,似乎也有些意外。 楼下的卫兵已经追了上来。容不得多想,言无月将他拽到床上躺下,自己则坐起来靠着墙,同时扯过被子盖过他的头顶。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门扉。 “郡主大人!” 言无月将衣襟弄得稍显凌乱,清清嗓子,声音趋于平淡:“何事?” “司音塔进了刺客,有士兵看见他逃到了望月楼,不知郡主大人如何?” “无碍。本郡主未曾看见刺客,你们到别处搜搜吧。” 门外静了片刻,正当言无月疑惑他们这般轻易就离开时,房门猝然被踹开。 言无月忙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面露惊色,冷喝一声:“放肆!” 那领头的士兵忙单膝跪地,将头低的不能再低,“郡主恕罪,属下只是担心郡主大人的安危,既然郡主无事,属下这就退去。” 言无月佯装怒气,抓过枕头扔到士兵身上,“滚!” 一众士兵离开,房间回到他们来前的寂静。 “为何帮我。” 言无月拢好衣襟下床,寻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扯平了。” 男人拂开被子坐起,令言无月感到意外的是,赤云貂竟然趴在他的肩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两杯茶水下肚,那人才迟迟有了回应,“无爻。” “我们做个交易吧。”无爻看了过来,言无月讲出自己的目的:“你可以拿我当人质,离开这里。” 无爻下床。高大颀长的身躯站在那儿,银色的面具闪过寒光,如他的声音一般冷硬,“条件。” “带我离开。” 既然她是被绑架的,那么缙无就不会为难雪芽,她也可以趁此离开司音塔。 言无月还在等无爻的回答,人便被拽了过去。 猛然撞上宽厚的胸膛,雄厚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一时竟有些恍惚。 言无月总觉哪里不对,可不待她抓住脑中一闪即逝的东西,无爻便环住了她的腰身。 寒芒闪过,一柄泛着森然寒气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 无爻带着她从窗口翻出,不出意料,早就守在楼下的士兵们纷纷举起了弓箭。 “放开郡主!”还是那个领头的士兵。 “退下,不然我杀了她。”话落,颈间的匕首便靠近一分,微微留下一道红痕。 言无月配合着摆出惊恐的表情,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哭求:“不要!我不想死!” 楼下的士兵在犹豫,他们不敢放无爻离开,却也不敢放箭。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放他走。” 言无月寻声看去。是浮吉。 此时他眉头紧锁,面上稍显疲惫。言无月这才发现,出了这等大事,却始终不曾看见缙无的身影。 难道他受伤了...... 心中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可一想到缙无对她无形之中的羞辱,那点犹豫也被掐的半分不剩。 她攥了攥无爻的胳膊,小声催促,“快走。” 众人望着挟持言无月离开的无爻,那领头的士兵面露担忧,不禁问道:“浮吉大人,若是圣殿大人知晓您放走了刺客......” 浮吉瞥了他一眼,吩咐身后一众卫兵,“都回去自己的岗位!”回过头又对领头说:“大人自有安排。” 领头恍然大悟。原来圣殿大人早就有所准备! 36几间房 夜阑人静,整个京城都进入了梦乡。 无爻抱着言无月穿梭在黑夜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轻功极好,可架不住有人怕高。 脚下不知是谁家的围墙。两人落在上面时,言无月惊吓之中下意识抓住了腰间的手。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却被这人先行甩开。 就在不久前,于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逐渐清明。 瞥过无爻精琢的下颚,言无月垂下眸子,搓了搓刚刚碰过他的手指。 熟悉的微凉,熟悉的轮廓。 “我们去哪?”她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无爻侧头瞧过来。面具遮掩下的是什么表情无从知晓。她大方的与之对视,“嗯?怎么了?” “无事。”他收回视线,重新扣上言无月的腰带到地面,“先去客栈。” 无爻选的客栈并不怎么起眼。两人来时,掌柜正趴在账台打着瞌睡。 他叩了两下桌面,掌柜哼哼两声,打了个哈欠,微微掀开眼皮瞥了二人一眼,懒散问道:“两位几间房?” “两……” “一间。”她打断无爻。 见男人看过来,便朝他勾起唇角,“两个人一起安全些,你觉得呢?” “……” 最终还是听了言无月的,两个人只要了一间房。 掌柜领着他们上了叁楼,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一句:“小店陈设老旧,隔音不好。两位客官动静小些,不要惊扰了其他客官休息。” 望着掌柜的背影,言无月涨红着脸,无声地张了张嘴。 算了……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榻,一张圆桌,两张椅子。 言无月坐到床上,双手撑在大腿两侧,瞅着杵在门口的无爻,“愣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啊。” 那人动动脚,迈了一步。 “门关上!” 他又回去关门。 恍然间,言无月竟觉得这人有些傻气。她垂下头,小声嘀咕一句,“呆子……”又指了指椅子,淡声说:“坐那儿吧。” 待无爻坐下,她沉默了片刻,问:“你去司音塔做什么?” 言无月等了许久。 “取东西。” “那你去玄国又是做什么?” 无爻顿了顿,给了相同的答案。 言无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去玄国取东西,又来司音塔取东西,你是什么江洋大盗不成。” “……” 余光瞥了男人一眼,言无月朝着他的方向招招手。 无爻以为是在叫他过去。喉结滚动,刚站起身,便听她笑着说:“貂儿,过来。” 脚步蓦地顿住。他望过去,竟觉得言无月眼中带着揶揄。 嗯,可能是他看错了。 本扒在男人后背的赤云貂倏然钻进了言无月怀中,咯咯叫着舔她的下颚。 她轻笑着按下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对无爻说道:“你晚上在床边打地铺吧,我没安全感。” 依旧是安静许久过后,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本就没指望这个人能多说两个字。言无月唤掌柜多拿了床被子,为他铺在地上。 收拾妥当后便不再理会他,放下床幔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房间中黑漆漆的,静悄悄的。 无爻躺在床下地铺上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确认言无月完全睡着后才坐起来。 轻轻撩开床幔爬上床,点了她的睡穴后将人捞进怀里,含着红润的唇瓣吻了个够才抱着人心满意足地睡去。 37你竟是个热心肠「Рo1⒏run」 翌日。言无月醒来时,无爻已经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好鞋子站到男人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眼下京城起了大乱子。 司音塔前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百姓,他们嚷嚷着,要圣殿大人给他们个解释。 眼前的场景令言无月睡意全消。她蹙起娥眉,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昭国有些学堂归司音塔管辖,里面收留的都是一些上不起私塾的孩子。有人在孩子们所用的书籍中发现了夹层,里面藏着宣扬邪教言论的纸张。”他的语气平静,可见此事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圣殿大人一直不曾出来给百姓解释吗?” 言无月故意这样问,旁边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接着便听他慢吞吞道:“据说受了重伤。” 娥眉微挑。她的眼中染了笑意又迅速掩去,同时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伤了他?” 无爻先是沉默,未先行回答却返过来问她,“你担心?” 她点头嗯了一声。 “我的目的只是取东西。”无爻周身的冷气似乎淡了很多,“你既在乎他,为何还要离开。” 言无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瞧你是个寡言的,没成想看岔了。” “……” 这是在嫌他话多了? 桌上摆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言无月坐过去,挖一勺进嘴。 软糯香甜。 “他不想我孕育他的子嗣,给我喝避子汤。还非要缠着我做那档子事。”她眼皮轻掀,瞅了瞅无爻的手,故作神伤,继续抱怨:“他讨厌脏污,碰我时都要隔着一双手套。” 窗口的人默了少许,“……你怎么确定是避子汤。” “事后端给我,不是避子汤是什么?” 无爻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过来将桌上放着的小盅推到她面前,打开盖子。 是芙蓉羹。 “也许是补药。”他轻轻地说。 言无月又挖了一勺芙蓉羹。她叼着勺子,歪着头,眨着一双清灵的大眼,“你怎么知道?” 那副清澈天真的模样才该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而不是平日那样清冷老成。这时的她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无爻克制住险些伸过去的手,嗓子发紧,“猜的。” “唔那你再帮我猜猜,他为什么碰我都要戴着手套,可是嫌我脏?”言无月挖上一勺芙蓉羹递向男人,“吃吗?” 面具下的剑眉狠狠皱起。无爻声音陡地一沉:“你对别人都这般没有防备吗?” 面前的勺子一顿,“看来是不想吃了。” 言无月失落地叹了口气,欲要收回,男人却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凑过来将那勺芙蓉羹吃进口中。 喉结滚动,舌尖舔过蜜唇。无爻并没忘了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只是语气稍稍带上了点怨气,“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他有难言之隐。” 真是别扭。言无月心中嘀咕,嘴上也揶揄着他:“看不出你竟是个热心肠,还帮别人解决情感问题。” “……” 言无月起床的时辰已经不早,待她慢慢悠悠的用完膳,已经临近午时。 吩咐店小二将碗筷收走,她抱过赤云貂坐回床上,“我们不离开吗?” 无爻微微低着头站在门口,理了理整齐的衣襟,“封城了。司音塔在抓刺客,我们现在走不了。” “这样啊。” 他带好黑色的兜帽,将脸遮去大半,只露出精致的下颚,“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客栈等我,不要乱跑。” 言无月盯了他一瞬,旋即转回头,顺着赤云貂的毛发,淡淡地回了个“好。”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38木签 庄严肃穆的大殿中。安静的仿佛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与往日的沉稳持重不同。这时的缙无只穿了一袭白色锦袍。衣襟松松垮垮的,露出半边绑着纱布,肌肉微微隆起的胸膛。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奇怪的是,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在他身上反而清雅至极,全无半分散漫。 他席地而坐。身下铺着地毯,身前摆着一张矮脚书案。 微风拂过,微微吹动他的乌发及其衣袂,何等的美景。 可将这种美景破坏的,却是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叁个年纪不一的男人。 缙无合上眼皮,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是疲惫,“都想好了吗?” 叁人皆是一个哆嗦,头磕的咚咚响,大声喊着冤枉,“圣殿大人!冤枉啊!下官真的不知!” “不知?” 这两个字很轻,却让喊冤声猛地停滞。 睁开眼,缙无面无表情的看过去,那叁人顿时觉得后背正悬着一柄利剑。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还不等叁人松口气,便听他说:“浮吉,将木签递给他们。” “是。” 白色的鞋面映入眼帘,叁人抬起头,对上浮吉含笑的眼。 “叁位大人将木签握在手中吧。” 叁人迟疑过后各自拿了一根握在手中,浮吉贴心地为他们解释:“这木签被圣殿大人加了阵法,撒谎之人手中的会断裂。” 解释完,浮吉站回原地,缙无则用右手支着头,微眯着眼看着那叁根木签。 心中无鬼自然无需紧张。叁人中有两人镇定自若,唯独中间那个年约半百的男人,双手颤抖,紧紧攥着木签,额头的冷汗就没停过。 短暂的安静过后,木签折断时的“咔嚓”声倏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那人神色惊恐不定,仿佛手上断裂的木签是两条吐着毒信的毒蛇一般。 “魏昇!是你干的!”另外两人扔下手中完整的木签,朝着不敢抬头的魏昇怒喝道:“糊涂!那可都是些孩子!” 魏昇始终不曾说话。可一直颤栗的身躯却出卖了他的恐惧不安。 缙无依旧支着头坐在那儿,不气不怒,更不曾拍案而起让人将魏昇拖下去处置。 众人等圣殿大人下令等了许久。 “圣殿大人……”最终,魏昇出了声。 而缙无等的便是他沉不住气的时候。 他缓慢踱到魏昇身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声音却是非常温和,“魏大人家中妻女可还安好?” 这话一出,魏昇身躯猛地一震,抬头便撞进了缙无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 他楞在那儿许久。 这时,浮吉从怀中掏出一支金蝶簪,递到他面前,“魏大人知道该怎么做。” 魏昇抬起僵硬的手臂,从浮吉手中接过那支金蝶簪。 须臾。他趴跪在地,双手扶住缙无的鞋面,嘶哑哽咽地恳求:“我招……圣殿大人,我全都招,还请您不要为难在下的妻女……” 缙无不动声色的收脚坐回书案后,“那就看魏大人招出什么了。”话落,他挥挥手,命浮吉将魏昇带下去。 “圣殿大人,这木签当真这般玄妙?”剩下两人中一人好奇问道。 缙无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便离开了大殿,徒留二人面面相觑。 39三十年之约 望月楼叁层尽头的房间中,缙无站在一副挂在墙上的少女画像前。 画中女孩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色衣裙,手中举着尖锐的树枝,正瞪着一双清灵的大眼紧紧盯着溪水里吐着泡泡的鱼儿,而她的身后,则蹲着一团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也不知是作画的人故意为之,还是未来得及完成。 忽然,浮吉敲响了门扉,“主子,魏昇已经招了。” 缙无从画中女孩身上抽回视线,整理好心绪。 出了房间后,房门被迅速带上,内里的东西浮吉半分都未曾瞧见。 “魏昇当初是皇上引荐过来的。供词所说,命他在孩子所用书籍中做手脚的是二皇子。”浮吉亦步亦趋的跟着缙无,同时将手中的一沓供词递过去。 缙无随意翻了翻又递回浮吉,“对他下令的是乜梓游没错。”紧接着他又嗤笑一声,“可乜梓游没这个脑子。精明的是那位。” 浮吉顿在原地,不确定地问:“主子是说,宫里那位?” 缙无淡淡扫了他一眼,“备车,本座要进宫面圣。” 浮吉赶忙应道:“是!”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中,缙无坐在一侧,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若是言无月在这里,定然认得出那就是她当初交给无爻的信物。 昭皇年过六旬,冕冠下的发丝中掺杂着白发,面上生着繁杂的皱纹,小而狭长的眼睛透着锐利精明,脸色却是一片祥和。 他坐在书案后,瞅瞅地上跪着的两人,又瞅瞅神态自若,百无聊赖的缙无。 摇摇头,无奈问道:“国师给朕解释解释,这两人是怎么个回事啊?” 地上跪着的两人,一个是魏昇,另一个赫然是前两日在司音塔前大放厥词的士兵。 缙无掀了掀眼皮。将手边的一沓子供词交给太监递到昭皇面前。 昭皇疑惑的翻了几下,旋即拍案而起,怒喝一声,“来人!把二皇子那个逆子给朕绑过来!” 也不知乜梓游正在哪个温柔乡,被绑来时只囫囵套了个外衫,连裤子都没穿。 “父皇!这是做什么?” 昭皇将供词摔到乜梓游脸上,“做什么?你看看这两人!再看看你做的好事!” 乜梓游这才发现身边跪着不敢抬头的两人。寒气从脚底窜起,他抖着手,捡起地上散落得供词翻看,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昭皇气的呼哧乱喘,抓过桌上的砚台便砸到了乜梓游额头,“你不思进取,整日流连花楼就罢了,竟然胆敢陷害国师!” 乜梓游呆愣的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满手的血令他猛地一抖,“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派了刺客,不曾......”恍然间,乜梓游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望向昭皇,“父皇……明明是您……” “住口!”昭皇怒喝打断他,“来人!将这个逆子压下去!即日起,二皇子乜梓游贬为庶民!不日流放边疆!” 乜梓游惊慌失措,他在侍卫手中奋力挣扎,“父皇!父皇!儿臣是您的孩子!您不能!不能这样!” 直到乜梓游被拖下去,御书房外还回荡了许久他的哭嚎声。 魏昇和那个士兵也被压了下去,现下御书房中只剩昭皇和缙无。 昭皇收起面上的怒容,慈祥的看着他,“国师觉得这样如何?” 空间陷入了沉静。许久后,缙无缓缓起身,一双黑眸沉得可怕,“昭皇要清楚一件事。同你做了叁十年之约的是旭炎风,我之所以愿意继续这场交易也只是看在他的面子。” 他走到书案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凑近昭皇,淡声道:“司音塔不牵扯皇权争斗,皇室亦不可图谋干涉司音塔中的一切,俩者不存在君臣,只是利益关系。若是昭皇先行打破约定……” 昭皇微微后移身子,依旧是那副慈祥的面孔,“国师说笑了。只要还在约定之期,司音塔与皇室的关系便牢不可破。” 站直身子,缙无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希望今后却如昭皇所言。” ……… 缙无走后,大门紧闭的御书房中那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响了许久。侍卫太监们跪在门外,战战兢兢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40似曾相识 “最是无情帝王家。”大殿中,浮吉放下手中的墨条,不禁感叹:“乜梓游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亲骨肉,到头来罪责全甩在了他头上。” 他摇头叹了口气,“哎,当真舍得。”接着,他看向拿着毫笔正在写着什么的缙无,“主子,当初国师大人同您说过,若是想离开完全不用顾及什么约定,您为何不离开这里。” 缙无手中的毫笔微顿,继续尚未完成的事,不曾理会。 浮吉见状神色一僵,忙跪到书案旁边,“主子恕罪,浮吉逾越了。” 本以为他这主子会依旧默不作声,甚至罚他跪个好一会儿,没成想竟反常的给他解了惑,“郡主还在昭国。” 只要她还在昭国一天,他手中的权力便不能丢。 提到言无月,缙无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侧身看向浮吉,“郡主是否同你问过本座的手。” 浮吉直起身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郡主大人是问过。” 缙无揉了揉眉心,“你如何说的。” “主子放心!”浮吉拍了拍胸脯,仰着脖子信誓旦旦的说:“属下没将您的秘密告诉郡主!只说了您喜爱干净!” 说完他还眨了眨眼,仿佛在跟缙无说:“属下聪明吧!您快夸夸属下!” 缙无实在不想看浮吉的那张脸。从书案上抽出一本书,展开扔过去恰巧盖在他脸上,“去接郡主回来。” 浮吉抓下脸上的书,站起来方方正正地放回缙无手边,“是!” 眼见浮吉快要跨出殿门,他眯了眯眼,不放心的叮嘱道:“切勿多话!” “是是是!属下晓的!” ……… 正午时分,太阳高挂于头顶。 言无月站在窗边,扶着窗框的纤细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微微突出泛着透明的白色。 太阳光线直直射入眼底,但比它更刺眼的却是远处的那抹白色。 司音塔前依旧人山人海。与前两日不同的是,那紧闭的殿门外站了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他穿着简洁的余白锦袍,身上不着半分点缀,一头乌发披散在后背。 此时,他双手附在胸前,向着一众百姓弯下了挺拔的背脊。 他在向百姓们为自己的失职而道歉。 心脏猛的一阵揪痛。言无月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从男人身上抽回视线。 她知道,无爻离开便是去解决司音塔的麻烦。虽然只短短相处过一段时日,但她相信缙无绝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如今真相已经昭告百姓,而缙无作为司音塔的掌权者,在他管辖范围内出的事,即便不是他做的,也要为自己的失职不察承担责任。 手掌轻轻抚上胸口。言无月眉心紧蹙。 她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像是心酸,像是心疼,复杂万分,不受自己控制。 也不想看见缙无素衣着身,对别人弯下脊背的模样。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多年以前那个孩子为了护她而被黄蟒咬伤的时候。 缙无……在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不轻的重量。 言无月不解。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有了亲密的身体接触吗?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她快步过去开门。 “郡主大人!”浮吉站在门口,朝她行了礼,“圣殿大人命属下来接您回司音塔。” 言无月微微垂头,“无爻呢?” 浮吉本以为她会直接跟着离开,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想起缙无不放心的叮嘱,他挠了挠头,“郡主大人跟属下回去就知道了!” 言无月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稍等片刻。”折回去抱起床上呼呼大睡的赤云貂,才跟在浮吉身后出了客栈。 41左手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将男人本就稍显苍白的俊颜照的更加白透。 他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墨色锦被盖至腰部,精着上身,肩膀披了一件白色外袍,露出宽厚结实,肌肉微微隆起的胸膛。 言无月进来时,那骨节修长的手指正缓慢的翻动着书页。 某人的脚步刚刚出现在殿外,缙无便已经知晓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望着从屏风外走进的言无月轻轻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嗓音很温柔,“坐过来。”说完,他右手抵在唇上咳嗽两声。 扫过裹在男人腰腹的纱布,言无月神色一暗,并没有听话过去,“你受伤了?” 缙无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又很快消失,“无碍。” 他掀开被子下床,肩上的外袍随着动作滑落。 这人竟只穿了一条里裤。 言无月一直都知道,缙无的身材,不论是手感还是观感都是无可挑剔的。 他身姿颀长背脊挺拔,双腿笔直修长。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几块腹部肌肉即便有着纱布的遮掩依旧能感觉出它的蓬勃有力。 可让言无月看入迷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缙无没有戴着手套的左手。 那只手不知为何,即便接近人体肤色却也能一眼看出与正常肤色的不同。 言无月不禁靠过去,轻轻执起那只手。 没有人体的柔软,没有人体的温暖。 她仔细观察着,忽然发现手腕处有一圈极淡的红线。身子猛地一僵。 这时,缙无抬起她的下颚,望着她眼中的懵然,凑过来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吓到了?” 男人打横抱起她坐到床边,温声解释道:“幼时因为意外失去了左手。后来师傅不知从哪儿寻到的办法,给我做了这只机关手。” “师傅?”言无月抬头看他。 缙无点点头,将她的发丝拢至耳后,“上任国师,旭炎风。” “你……”想问的话憋了回去。 言无月打消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说他们眸色不同,就连身上的伤疤都没有。若是有奇药能将那般严重的伤疤祛除,那眸色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吧。 “怎么了?你想问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有。” 缙无抬起她的下颚,凑到唇前轻轻吻了一会儿,“可还想着离开?” 言无月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令他极其扫兴的问题:“无爻呢?” “他绑了你,找他作甚!” 她皱着眉,不满地反驳道:“你别这么说,他救过我,也帮过我。” 见言无月这般维护,缙无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他翻身将人压到床上,恶狠狠的在那双唇瓣上咬了一口。 “啊!你做什么!”言无月惊呼一声,捂住发痛的嘴唇。 口腔中有淡淡的腥味,定然是被咬出血了。 她面带愠怒,挣扎着用力推着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没想到男人却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半分都推不动了。 心头一紧,言无月不敢再挣扎。难道真的受伤了? “你……” 缙无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侧头伏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 “别动……” 感受到抵在小腹的硬挺,言无月面颊泛红。她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你身上有伤!快起来!” 她侧着脑袋躲着男人灼烫的呼吸,身子在他强烈气息的包裹下微微发颤。 42唔……痛……(H) “缙无……别……别这样……” 男人湿热的唇舌裹挟着敏感小巧的耳垂。因着耳朵处传来的酥麻之感,言无月羞的面色涨红,眼睛也含上了盈盈春水。 她挥着白皙的柔荑,贴在男人血脉偾张的手臂。指尖如羽毛一般,轻轻搔过,无意地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炽热的湿吻从耳廓游离到优美的脖颈。每过一处,便要在那儿留下深红色的吻痕。 在缙无灼烫的呼吸以及亲吻下,言无月的意识逐渐迷离。她在那具沉重的身躯下缓缓扭着身子,每一次都将那抹硬挺蹭弄的更加粗硬。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白日里如此坦诚,没有任何遮掩的相见。 她不禁侧头去亲吻男人肌肉鼓起的肩头,手心贴着他的背脊缓缓摩挲。 身上的衣裳早就不知被扔到了何处。缙无此时就趴在她的胸口,用那只微凉的左手轻轻握上一侧浑圆的乳肉。 他顿了一下。又换上右手来揉捏着绵软的浑圆,挑逗着冒头的茱萸,接着,他凑上来吻住言无月的唇,置身在那双白皙修长的腿间,沉下腰腹,尽根没入。 “唔……痛……” 男人的挺入可以说是猝不及防。她那处未经过几次人事,再加上缙无本就天赋异禀,那根大东西就这样尽根插入,言无月定然要受些疼痛。 那微皱的眉头,颤抖的身子无不在昭示着他的鲁莽。 缙无松开言无月的唇瓣,忍着被温热湿软的穴肉紧紧包裹所带来的快感,温柔的亲亲她浸出细汗的额角,“为什么不是初次也会痛?” 很早便跟着旭炎风生活在司音塔,过着僧侣一般的日子,缙无对于这方面自然是一窍不通。 而言无月大家闺秀,遇见缙无前更是从未想过这些事,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动……可能缓缓……就好了……”眨动眼睛时,眼角掉下大颗泪珠。她环住缙无的脖颈,娇声说道。 软软的,弱弱的,让他心生怜惜,却也想狠狠占有。 重新含上言无月的唇瓣,探入大舌扫过她的贝齿,汲取甘甜的津液。 热烫的大手握着一侧绵软的乳肉缓缓揉捏,时重时轻。每当男人的呼吸加重时,那白皙的乳肉上便会留下清晰的指印。 花穴中绞紧的软肉渐渐放松,自深处涌出一缕缕淫液。 男人尝试着抽出一些,再轻轻插入,“可疼?” 身下的娇躯泛着桃红。言无月摇了摇头,“不疼……” 即便她说了不疼,缙无还是稍显不放心。他抬起上身,扶着言无月白皙的长腿抬高压在她的胸上,低头看向两人交合的地方。 这是缙无第一次看到她的花穴。只一眼,便被扯住心神,搅了个七零八碎。 “别……不要看……”言无月羞臊地用手遮在自己腿心,扭着身子要起来。 缙无微阖着眼,握上她的小手,轻轻拿开,又拉到唇前落下几个细碎的吻,从喉咙滚出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动人的温柔,“别怕,让我看看……很美……” 言无月那处,生的极美。 漂亮的阴唇泛着粉色,干净饱满,毫无毛发。就如那白面馒头顶部让人染了可爱漂亮的粉色一般。 两片阴唇中间是一道粉色的细缝,顶部藏着微微冒头的肉核。 下面便是紧窄的肉缝,此时浸着透明滑腻的淫水,可怜兮兮的被缙无那根粗硕的东西撑成了圆形,将穴口绷的透着淡淡的白色。 43我受不住了……(H) 缙无盯着那处漂亮的软穴,移动腰臀将阴茎浅浅送入一些,停顿片刻又缓缓地全部抽出。 他俯下上身,埋头在言无月的腿心,虔诚的吻上去。 唇下的娇躯猛的一抖,发出带着颤音的娇啼。 “可是舒服?喜欢这样?”他轻声问。 言无月羞的捂住脸,红唇紧紧抿着,实在是羞于回答男人的话。 可她的身子却是会说话的。 缙无张开嘴,将那处娇小的花心含入口中,探出舌头缓缓舔舐。 舌尖扫过敏感冒头的肉核时,唇下的娇躯便是一阵颤栗,旋即吟出抑制不住的娇啼,似是喟叹,似是承受不住的抽泣求饶。 湿热的大舌将漂亮的花心染的淫靡湿亮。整个大殿中都是带着哭腔的呻吟以及黏腻啧啧的吮吸声。 蓦地,粗热的大舌挤入了紧窄的肉穴。言无月尖叫一声,弓起身竟然直接到达了高潮。 汹涌的淫水涌出,打湿缙无高挺的鼻梁。 他将大部分淫水吮到口中。性感的喉结滚动,缙无从言无月的腿心起身,扶着胀痛的阴茎对准翕动的穴口一插而入,直直顶在最深处的软肉上。 言无月娇躯震颤,哆嗦着抱住男人,摇晃着脑袋抽泣,“不要……缙无……我受不住了……出去……快出去……呜呜……” 吻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缙无一手扣住柔软的腰肢缓缓抽送起来。 交合处响起泥泞黏腻的水声。言无月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脸藏了进去,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在男人的肏弄下痉挛颤栗。 缙无竟然为她做了这种事。那般圣洁的人,脱下一身庄重的国师服,褪下高高在上的姿态,匍匐在她腿间,取悦她。 想到这些,她的身子仿佛更加敏感。灼烫的阴茎每一次抽送,她的身子都会抽颤着吐出淫水。 很快,淫水浸透了臀下的锦被。 缙无掀开被子,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低头含住红润的唇瓣。 细碎的娇吟被截在了口中。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 咚咚咚。是缙无心脏为她跳动的声音,急促,有力,每下都像跳动在她的心头一般。 “唔啊……轻……轻点……缙无……嗯……” 忽然,男人松开唇,摆着腰胯用力撞入了深处。言无月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抚摸着缙无滚烫的胸膛,抬头凑上去轻柔的吻了下他性感的喉结。 她在向他求饶。 缙无呼吸一重,喉间滚出低低的呻吟,摆胯再一次用力撞入深处。 环住言无月柔软的腰肢翻过身重重压下。他从后向前拖住她平坦的小腹,一下下,又重又快的撞击。 小腹被撞到酸软酥麻,淫水被极速抽送的阴茎插的四溅。 言无月用力揪住锦被,快感层层累积,濒临爆发。她大声呻吟着,下意识提臀迎合身后男人的撞击。 “月儿……月儿……”缙无的吻从她的后脖颈一路游移到优美的背脊,他极速耸动着腰胯,近乎痴迷的呢喃着言无月的名字。 忽然,缙无将人翻了回来。他含住她的唇,压着她的腿用力顶入深处。 “啪”的一声,耻骨相撞。言无月瞳孔剧缩,弓起腰无声地尖叫,抽颤痉挛着再次被送上高潮。 穴内粗热跳动的阴茎被软肉绞紧,顶在花穴深处停顿片刻,又猛地抽出抵在白皙平坦地小腹射了出来。 缙无仰头发出喟叹。舒缓片刻,他坐起身将言无月横抱进怀中。大手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蜜唇啄吻着她红润的面颊。 耳边回荡着男人粗重的喘息。言无月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缓缓抚上那张俊颜,“无爻……” 陡地,缙无眉头拧紧,眸中的欲火被怒火取代。 “言!无!月!” 44慢……轻点……(H) 缙无托着言无月的腰身翻趴在大腿上,眸子中怒气燃烧,扬起手朝着她白嫩的小屁股就挥了下去。 “啪!”缙无蓦地顿住。着眼一看,那白皙的小屁股上赫然是一道鲜艳的红痕。他下意识揉上去,“可疼?” 其实不怎么疼。缙无根本没忍心下重手。 言无月尚还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中闪过狡黠。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串泪珠子。 “你打我……”通红的眼睛满含控诉。她委屈地瘪着唇,“好疼……呜呜……” “别哭。”缙无轻轻揉着她的臀部,“若非你惹我生气,怎会受这个痛。” 闻言,言无月哭的更凶了。 她拍开缙无的手,挣扎着坐起来,“明明就是你的不对!” 那白皙的肚皮上还粘着白色的精液。许是言无月一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可缙无就不一样了。 漆黑的眸子愈加幽深,他握住言无月细白的皓腕扯进怀中。 拂开她的双腿,扶着已然硬挺的阴茎在滑腻的穴口磨蹭两下便倏然挤入。 “呜啊!”言无月仰头惊呼,“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缙无环住她的腰肢,低头含住敏感的茱萸吸吮舔咬的咋咋作响。 “我如何?”他抽空说:“月儿犯了错不该受罚吗?” 言无月哑口无言。本想趁着窗户纸没戳破好好逗弄他一番,没成想把这样的人惹毛了最终吃苦的还是自己。 那于花穴中抽送的东西不可谓不快。次次顶入深处,狠狠捣在酸软的花心上。 没个一时半会儿,言无月便受不住了,“慢……轻点……太快了……嗯……” 红艳艳的乳头经过吸吮微微肿胀。缙无张开齿关不轻不重地咬住,接着托住言无月的臀瓣抬高至阴茎脱离花穴只留一个龟头,再用力压下,同时挺动腰腹迎去狠狠一撞。 “啊!!”言无月瞳孔剧缩,尖叫一声。 经此一下,穴肉将体内的阴茎狠狠绞紧。缙无仰头发出低吟,紧紧抱住剧烈颤抖的娇躯。 淫水淅淅沥沥地自交合处淌下,将锦被浸的更加湿透。 “缙无的阳根在入月儿的穴眼。”他将言无月压回床上,抓着她的两腿挂在腰间,摆胯撞击两下,“月儿,是缙无。” “说,是缙无。”他轻轻掐住言无月的双腮,执拗的要她重复。 言无月双目迷离,红着脸蛋娇啼:“唔……嗯……缙……缙无……是缙无……” “只有缙无能抱月儿。”他环住她的后背摆动紧实的腰腹用力一撞,又咬了下她的唇,“只有缙无可以亲月儿的唇。” 话落,缙无扣住言无月的腰,将阴茎缓慢抽出,再迅速插入,“只有缙无可以入月儿的小穴儿。” 阴茎插入深处,龟头顶在骚软的花心,却不再动弹。 层层瘙痒酸麻累积,言无月难耐的轻轻扭动腰身,“嗯……难受……” “可要动?”缙无轻轻抽送两下再次停住,“可要缙无满足月儿?” 言无月面上布满红潮。她抱住缙无的脖颈,自发的扭腰摆臀,可就是说不出那些话。 某人有心惩罚,定要她说出口才罢休。 缙无用力扣住言无月的腰,后退抽出阴茎顶在穴口,“不说就不给你。” “你……你太过分了……”言无月抽泣着抿住唇瓣,又抬头看向男人,即便红唇开合欲言又止,那迷蒙双眼中的渴求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缙无~” 45……不要再撞了!(H) 素日的端庄冷艳已不复存在。言无月羞赧地咬住唇瓣,自欺欺人的以为男人无所觉,悄悄扭着臀将猩红的龟头吞入半个。 缙无眸色幽深,扣住她的腰猛地撞入深处。 只听“啪”的一声,两人耻骨相撞,紧紧相贴。 “不……”言无月挺起腰身弓成凄美的弧度,用力抓向身侧的锦被。 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透明的粉白,上好的锦缎折出繁复的褶皱,险些被揪破。 还未待言无月缓过神,缙无便俯身吻住她的红唇,极速抽送起来。 空气中荡着“啪啪啪”的声响,惹得人面红耳赤,呼吸混乱。 粗软的大舌搅弄着檀口。涎水顺着言无月的唇角滑向颈后,喉咙中滚着闷闷的娇吟。 直到言无月无法呼吸,缙无松开唇,边抽送着阴茎边探出舌尖将她面颊上的涎水舐去。 他抓住言无月的双腿按在满是指痕的胸乳上,直起遒劲有力的身躯,眯眼看着猩红的阴茎极速抽送在樱粉的美穴之中。 汹涌的淫水将两人的性器都染的湿亮,被抽送的阴茎带出软穴,自茎身上拉成长丝坠落在白嫩的臀瓣下。 蓦地,缙无闭上了双眼。他的呼吸粗重如牛,双手抓住言无月的小屁股又重又快地向着阴茎压下。 紧实有力的腰腹大力撞击着言无月花穴,力气之大,把本来粉嫩白皙的阴唇都撞的发红。 淫水四溅。不过是十几下,言无月便摇头尖叫着攀上了顶峰。 缙无被那处紧致的肉穴用力夹紧,硬挺的阴茎剧烈跳动,又胀大了一圈儿。 “啊……不要……不要再撞了!缙无!”言无月摇头哭求。 高潮中还在被缙无不要命般的捣着穴儿,她挥着小手慌乱地打在男人的腿上,身子的抽颤就没停下过。 体内冲荡着蚀骨销魂的快感。缙无被欲望熏红了眼。口中性感的呻吟粗喘,摆着腰腹用力抽送。 几十下后,他俯身含住言无月的唇瓣,低吼一声大力撞入深处又猛地拔出,用滚烫的白精射满了嫣红的花穴。 激情过后,缙无仍意犹未尽地吻着言无月的红唇,不消片刻,那半软的阴茎又抬了头。 他用左手盖住言无月勾人的双眸,在她如奶猫一般的轻吟中再次挤入温热濡湿的软穴。 龟头用力冲击着娇嫩的软穴。言无月意识模糊,眼神迷离。 缙无的速度越来越快,软穴中的淫水也越来越多。 言无月的双腿下意识盘在缙无的腰上,使的他能更加深入的捣在骚软的花心。 狠狠地抽插了一会儿,缙无渐渐放慢了动作。 言无月也有所感觉,半睁着双眼,微微起唇迎接缙无含过来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慢慢地,阴茎在她的身体里进去出来,然后再进去出来,如此反复。忽的,软穴一紧,热浪汹涌的拍向龟头。 缙无知道,她又高潮了。 “月儿……好舒服……”他吻住言无月的唇瓣,狠狠撞入深处,“很暖……很软……” 混沌中,言无月已经记不清楚被压在床上入了多久。 她只记得,自窗棂洒进殿内的光线由温暖的阳光逐渐变成清冷的月光…… 46我家夫君对我还是不错的! 翌日时近正午。街市之中大大小小的店堂酒楼里飘满各种食物的香气,食客们或大快朵颐,或慢嚼细咽。 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前,雪芽抱着鼓囊囊的油纸袋,吃掉手中最后一点桂花糕,再探进油纸袋中重新拿出两个,腮帮子都撑得滚圆。 “你慢点吃!”浮吉从她怀中抢过袋子,“又没人跟你抢!” “唔!”雪芽眼睛顿时瞪的溜圆,忙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朝浮吉扑过去,“你还给我!” 浮吉举高手中的油纸袋,“不行!” “这是我给小姐买的!”雪芽打了个饱嗝,跺跺脚,眼巴巴地,恋恋不舍地瞅着浮吉手中的油纸袋,仿佛能透过它看见里面美味的桂花糕一般。 “少来!”浮吉举着袋子朝前走,“给郡主大人的你还敢吃!” 雪芽嘟着嘴唇追上去,“小姐才不会介意!” “那也不行!”说着,浮吉斜眼扫过雪芽肉乎乎的小手,“当心吃成小胖猪!” “浮吉!”雪芽拽住浮吉的腰带,呲了呲牙,“你才是小猪!” 拍开雪芽的手,浮吉紧了紧险些被拽掉的腰带,“行了行了,都几时了!还要不要去见郡主大人了!” “哼!等我见到小姐,一定让她狠狠罚你!” 浮吉撇撇嘴,“罚我什么?用什么罪名?不给你桂花糕吃?” “你!”雪芽顿在原地,忽的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你个负心汉!你养外室就算了,什么好的贵的都给她送过去,如今我吃个桂花糕你都不肯给!我不活了!呜呜!我不活啦!” 周遭的过路人见状赶紧将两人围了起来,一脸八卦的表情。 浮吉面上腾地一红。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抓住雪芽的胳膊,小声道:“你!你快起来!跟个泼妇一样!成何体统!” 雪芽一把推开他,“我就是泼妇怎么啦!有你这样的夫君!我还不如死了!” 周遭看戏的百姓也开始指着浮吉嘀嘀咕咕,“你家娘子不就是想吃个桂花糕吗?你给她不就行了!” “就是!何必呢!” “哎呦,真不是人,自家婆娘想吃个桂花糕都不给……” 眼下浮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他用油纸袋遮住脸,蹲到雪芽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给你!给你还不行吗!快起来!” 雪芽打着哭嗝,“真的?” “真的!” “哼!”雪芽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量你也不敢诓我!” “快!给我!”她朝浮吉伸出手。 浮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油纸袋放到雪芽手上,头也不回的闪出人群。 “姑娘啊!你还这样年轻,要我说,跟你这夫君和离吧!”一大娘喊住雪芽,劝道。 几名路人闻言也跟着附和。 “额……”雪芽挠了挠头,腮帮子被桂花糕撑得鼓鼓的,还打了个哭嗝,“嗝,大娘,谢谢您的好意,我家,我家夫君对我还是不错的!” 话落,雪芽垂着头,避开一众百姓的目光,逃也似的朝着浮吉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47你觉得,圣殿大人如何? 司音塔,缙无寝殿。 “呜呜!小姐!奴婢想死您了!”雪芽抱着言无月的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了好了,这不是见到了。”言无月嫌弃地推开她的脸。 “您不知道!浮吉将奴婢拘在客栈,哪儿都不准去!”雪芽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他还说奴婢是小胖猪!抢奴婢桂花糕!” 闻言,言无月禁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呀!”她点了点雪芽的额头,“我还不了解你,贪嘴得很,定是你吃多了浮吉才不给你。” “小姐!”雪芽爬起来嘟着嘴,“您是雪芽的主子!怎么还帮着浮吉说话呀!” “好啦!”言无月握住雪芽的手,温声道:“这些天起的乱子多,让你呆在客栈也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 雪芽瘪瘪嘴。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浮吉计较! 司音塔中有一处碧竹园,据浮吉所言,是为孩子们所设的书塾。缙无外出时偶尔便带回一两个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孩子,养在司音塔,亲自教他们读书识字。 清风扫过,书塾两侧的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其中夹杂着孩子们的窃窃私语。缙无从书册中抬头,眉头微微皱起,“何事喧哗?” 孩子们立刻禁声,全都缩了缩脖子将小脑袋藏到书本后,唯独坐在首排的辛彤眼眸晶亮,兴奋地指着书塾后方的凉亭,“大人!是郡主大人!” 缙无闻言望过去。丰姿绰约的倩影正由雪芽扶着坐下,侧头对他嫣然一笑。 心头蓦地一跳。心虚地扫过言无月臀下柔软的坐垫,他忽然想起清晨被踹下床时,落在腰间的一脚。还真有些疼。 “小姐,您快瞧!”雪芽从食盒中拿出糕点摆在石桌上,朝缙无的方向努努嘴,“圣殿自您来了就一直在看呢!” 赏着茂林修竹,嗅着被微风带来的竹叶香,言无月目不斜视,淡淡嗯了一声。 眼角余光瞥过时不时看向她,又端着圣殿架子不敢放肆盯着的某人,言无月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用帕子捏了小块儿桃酥放进嘴里。 雪腮缓缓鼓动。言无月稍稍侧头,眼眸半合,探出舌尖缓缓舔过唇瓣。 在缙无的视线里,言无月那双清灵的眸子水遮雾绕地荡漾着撩人的媚意。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似是在引人一亲芳泽。 这是在故意勾引他! 缙无面上腾的一红,逃也似地移开视线。 懊恼地扫过身下那处明显的鼓包,他不动声色的用书册盖住。 “噗!哈哈哈哈!”言无月用帕子遮在唇前,竟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听着凉亭传来的笑声,缙无眉头突突直跳。面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燥热又轰地烧了上来。 如风铃般的笑声逐渐停歇。言无月擦去眼角的泪珠,仍旧带笑地看向雪芽,“嗯?为何这样看我?” 雪芽呆呆的抽回神,不禁感叹,“奴婢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小姐笑的这般开怀!” “是吗...…”言无月神色一怔,“雪芽。” “奴婢在!” 言无月压低声音,“你觉得,圣殿大人如何?” “唔……”雪芽歪着头,认真思考,“奴婢不了解圣殿大人。但圣殿不仅救了小姐,还保护在司音塔,想来是不错的!” 她挠挠头,笑的憨态可掬,“在奴婢心里,对小姐好的,都是好人!” “傻丫头。”言无月唇角勾起,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胖手。 48这么说,圣殿便是无爻? 时近书塾放课,浮吉似是有事来寻缙无。 言无月和辛彤说了会儿话,待孩子们走光,她才招呼浮吉到凉亭,目光如炬地看向他,“浮吉,有件事一直想问问你。” 正与雪芽挤眉弄眼就差打作一团的浮吉微微弯腰,“郡主大人请讲。” 言无月余光瞥向从座位起身的缙无,“你是如何知晓我在那间客栈的?” “是主子所说。” “嗯?圣殿又是如何知晓的?” “郡主是主子带过去的,他当然知道了!”浮吉实话实说,全然未曾注意在他身后不远处倏然顿住的缙无。 “哦?”言无月眼眸含笑,看向缙无,“这么说,圣殿便是无爻了?” 浮吉一愣,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森然的寒气。他猛地转过头,看见缙无黑沉的脸,吓得登时躲到了言无月身后,这才反应过来哭丧起脸,“郡主大人!您套属下的话!” 雪芽撇撇嘴,幸灾乐祸道:“活该……” “月儿……”缙无硬着头皮,顶着言无月意味深长的笑走进凉亭,“我并非故意……” “雪芽,我们走吧。”言无月起身,搭上雪芽的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离开了凉亭。 手抬起又落下。 缙无叹口气,转身看向浮吉。 “主子啊!”浮吉扑通跪在地上,抱住缙无的腿声泪俱下,“属下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您原谅属下这一回吧!” 缙无眉心狠狠一跳,“最近边关不怎么太平,你替本座去看看。” “主子啊!”浮吉死死抱住缙无的腿不撒手。 大战才结束没多久,边关怎么可能生事,这是在罚他去受苦啊! “你若再不撒手,便去个一年两载再回来吧。” “这就撒!这就撒!”浮吉猛得松开手,“主子……” 缙无面无表情的理好浮吉弄乱的袍子,“既然人是你气走的,那就由你去哄回来。” 浮吉呆愣的看着缙无离开的背影。 是他理解错了吗?郡主不是因为主子隐瞒才生气吗?怎么经主子一说成他惹郡主生气了。 “主子……”浮吉赶忙爬起来,大声喊道:“主子啊!” 闻声,缙无的脚步明显快了几分,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昨日才把人折腾够呛,今日浮吉又说漏了嘴,缙无说什么都不敢这时候去撞言无月的枪口。 京城的深夜,街市之中依然灯火通明。浮吉任劳任怨地跟在言无月和雪芽身后,两手提满了东西。 主仆二人停了下来。 “望……春楼?!”浮吉惊悚地瞪大双眼,冲过去挡在言无月身前,“郡主大人!不可呀!” 望春楼可是京城有名的小倌馆,这种腌臜地方郡主要是进去了!主子不得提剑砍了他! 言无月挑了挑眉。难得有一次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你让开。”言无月拨开浮吉,“本郡主去哪儿还要经你同意不成。” “郡主啊!”浮吉悄悄抖了抖袖口,侧身挡住一闪而过的白影,“您进去主子会砍了属下的!” “你不说,我不说,他如何知道?”言无月拉着雪芽迈进门槛。 眼瞅着言无月踏进望春楼,浮吉生无可恋的追上去,“郡主!您等等属下!” 要不,他直接提剑自我了结得了。浮吉心想。 49望春楼 望春楼红灯高悬,热闹非常。言无月等人随着龟公到了叁楼雅座。 这里视野极佳。向下看去能将整个望春楼尽收眼底。 听那龟公所言,他们今日来的正巧。前两天望春楼刚刚收了新人,今日正要拍卖初夜。 言无月虽是头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心中好奇也端着架子没表现出来。 雪芽就不一样了,她向来是个跳脱的。 “哎呀!小姐!您看那人!”雪芽扒住护栏,惊奇地探出脑袋,“他竟然只穿了一层薄纱耶!” 言无月堪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本以为这望春楼尽是些男子,该是比青楼那袒胸露乳的做派收敛些,没成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都看!也不怕灼了眼!”浮吉抓住雪芽的后衣领扯回去。 他就说不能进来!这种地方哪里是她们这种官家女子该来的地方! 雪芽被浮吉提在手中,双脚挨不着地面,“你放开我!” 这人太过分了!雪芽心中愤懑,抬腿就踢到了浮吉腰间。 浮吉发出痛呼,手上力道一松,便听雪芽尖叫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揉着仿佛摔成两半的屁股,雪芽心中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言无月吃着葡萄,老神在在地瞅着雪芽怒气冲冲地扑到浮吉身上,嗷呜一口就咬在了他脸上。 “撒开!撒开!快撒开!”浮吉痛的呲牙咧嘴,两相拉扯不小心拽到了雪芽的头发。 “嘶!”头皮丝丝拉拉的疼。雪芽往头发上抓去竟捋下了数根发丝,“你竟然扯我头发!你是不是男人!” 浮吉惊悚地捂住脸后跨一大步。雪芽连个解释的空挡都不给,蹦上来就抓住他的头发不撒手,“我让你扯我头发!” 这边两人揪作一团,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好在叁楼没有多少人,言无月给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一一赔了不是,正要拉开两人,楼下遽然响起的哐当声倒是先叫停了两人。 言无月着眼看去。一楼高台中央放了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躺个只穿红色薄纱的少年。 他的四肢被漆黑的铁链锁在铁笼上,似乎昏迷已久。 这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言无月眉头不禁蹙起。瞧着他的模样,不像是自愿的。 浮吉自然看到了一楼的情况。同言无月一样,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望春楼既是小倌馆,那定然少不了这等年岁的少年,某些达官贵人惯是好这一口。 可在京城,花街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青楼和小倌馆所收的新人必需出于本人自愿。这里不允许出现强抢强卖的现象。 定下这个规矩的,是圣殿大人。 浮吉低声复述了这条规矩。言无月沉下眸子,冷声道:“缙无身为司音塔的圣殿。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踏足这种烟花之地,自然便有人去钻空子。” 言无月沉吟片刻,“切勿声张,先看看情况如何。” “是。” 雪芽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两人神色凝重就顶着鸡窝头,乖乖坐到一边吃起桌上的糕点。 叁人没等多久,老鸨就上了台子。她命龟公打开铁笼,将少年抱出来。 老鸨清清嗓子,“诸位大爷!奴家也不跟诸位卖关子,就长话短说。” 50月儿......心肝...... 老鸨扭着肥臀抬起少年的脸,“这等姿色想必诸位也都看见了。” 少年的容貌映入眼球,台下抽气声一片,就连言无月都不禁想感叹一句,“当真是个面如冠玉,朱唇皓齿的俊俏少年。” “奴家在此感谢诸位大爷捧场。此次竞拍底价为一千两,加价最低五十两,价高者得!” 顿时,台下又是一片唏嘘。 “一千两?” “张婆子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加价的五十两都够老子在含香院快活一个月了!” 老鸨一甩手帕,轻蔑地睨过那些穷酸男人,命龟公抱少年回去,笑道:“诸位大爷静一静!竞价马上开始!” 叁楼。 雪芽咽下口中的食物,嘴角还粘着残渣。她神色恹恹的叹气,“活生生一个人,竟然被当成货物来拍卖……” “雪芽想救他吗?”言无月问。 “当然想!” 闻言,她看了浮吉一眼。浮吉心领神会,掏出银票塞给雪芽。 “去吧。”言无月看着雪芽,“不够再喊浮吉要。” 司音塔总该是不缺这点钱财的吧。言无月心想。 几次加价后,成交价已经从一千两纹银加到了两千纹银。 雪芽举起牌子,“两千一百两!” 少年的姿色虽难得一见,但顶了天也就是两千纹银的身价。 楼下陷入了沉静,一时无人再跟雪芽叫价。 老鸨手中的小锤子落下两次,马上便要成交。 “两千叁百两。”一道冷沉的男声响彻望春楼。 言无月剥葡萄的葱指一顿,略有些僵硬地回头看向身后,“你……” 男人一身黑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不是缙无是谁! 他周身的气息冷如寒冰。每迈近一步,言无月的心肝都跟着一颤。 视线被黑色遮掩。言无月仰头看向居高临下瞅着她的缙无。忽地,那冻得人牙齿打颤的寒气消散。 他规规矩矩的坐到言无月旁边,抓过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怕她跑了似得,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月儿……我错了……跟我回去好吗?” 言无月顿时吸了口气。这人,吃错药了不成? 缙无淡淡瞥了眼顶着鸡窝头的两人。浮吉立刻心领神会的拽着雪芽逃离此处,去寻那老鸨。 “只要你肯原谅我,随我回去......”缙无抿了抿唇,一咬牙,“我给你当马骑都行。” “嘶!”言无月惊悚的盯着缙无,抬手贴在他的额头,“没烧啊......” 缙无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吗?显然不是。 言无月狐疑地凑过去,“你是缙无?” 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月儿......”缙无张张嘴,接着死缠烂磨,“心肝......” 言无月脸蛋蓦地一红,赶忙捂住缙无的嘴,敬谢不敏地压低声音,“我的圣殿大人,您可别再说了!” 见言无月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有所抵触,缙无皱起眉头。看来书本所教的东西,也不见得都是有用的。 “月儿......” 对上缙无幽怨的眼神,言无月呼吸一窒,忙不迭地缴械投降:“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你别说话了......” 她是真怕了缙无顶着那张神圣的面孔说出这样的话。挠的人心痒痒,简直臊得人想钻进地下去。 51凌遥 要是言无月还坚持,缙无已经开始考虑强行把人带回去了。 “你做什么要跟雪芽抬那次价。” “雪芽代表着你。”缙无起身,朝言无月伸出手,“我不同意你拍下他。” “啪嗒”一声。 言无月低头看去,是本书册。 “丞相大人追妻日常......?”她看向缙无,“你......喜欢看这种书?” 要是没看错,这书是从缙无身上掉下来的吧。 缙无眉尾肉眼可见的跳了一下。他轻咳一声,淡定的捡起那本《丞相大人追妻日常》塞进袖子。 “浮吉求我找来的,还未来得及给他。” “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缙无牵过言无月的手,“过会儿见到他,你一问便知。” 说话间,浮吉回来了。 言无月张张嘴,看了眼缙无,从他袖口中扒出那本书,“浮吉......” “下次莫叫本座帮你寻这种书。”缙无立刻出声打断。 话落,两人皆看向他。还得是浮吉反应快,一把将书抢了过去,“是是,浮吉不敢了!” 言无月半信半疑的看着两人。要是她还没怎么了解过缙无,定会信了两人。 她看向缙无。 现在的话,说他喜欢看这种书籍,也不是没可能的。 “为何就你一人,雪芽去哪了?”缙无问。 “那人醒了。”浮吉皱眉,“雪芽同他说是郡主所救,眼下非要求见郡主。” 说来也是有些一言难尽。明明同那少年说了主子只是举手之劳,无需答谢,哪知那人非要求见,怎么劝都不听。 “可说了身份?”言无月问。 浮吉摇摇头,“没有。” “去见见吧。”言无月看向神色不渝的缙无,捏了捏他的手,“你可要一起?” “走。”他冷声道,显然不怎么高兴。 叁人一直走到叁楼尽头。浮吉推开门,领着两人进去。 望春楼的房间都是供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室内装饰自然就旖旎万分。 缙无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意踏进去。 “要不你在门外等我们?”言无月察觉到缙无的不适,“应该用不了多久。” “无碍,进去吧。” 缙无已经进去,言无月自然不再劝,跟着迈进去。 那少年已经脱下红色薄纱,换上了寻常的衣袍,自他们进门便跪到言无月面前磕了个响头。 “凌遥多谢恩人相救!” “你这是做什么?”言无月后退一步,朝浮吉使了个眼色。 凌遥躲开想要搀起他的浮吉,看向言无月,眼中蓄泪,“凌遥自幼无父无母,养育我长大的阿婆前些日子也去了,本想卖身进府做个杂役,好给她老人家下葬,没成想被人卖到了望春楼。” “若非恩人所救......”凌遥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抖着手拽住言无月裙角,“恩人大恩大德,凌遥无以为报,只求跟在恩人身边伺候。” “她身边不缺人伺候。”一直沉默不言的缙无冷声说道。 凌遥这才把视线放到缙无身上。 瞧着男人身上简便的衣着和周遭的寒气,凌遥以为他是言无月的贴身侍卫或者暗卫什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的急,缙无这时并没有戴着手套。 凌遥自然将异样看的清楚,他垂下头,眼球一转,重新看向言无月,意有所指道:“凌遥也会些小功夫,且四肢健......” “住嘴!”言无月厉声打断,“我不需要你报恩!”她看向浮吉,“送他离开。” “是!” 52你可心悦我? “恩人!恩人!”凌遥挣开浮吉,扑到言无月脚边,哭道:“恩人!你就留下凌遥吧!” 他自幼过惯了苦日子,阿婆去后,本想凭着姿色寻个有钱人家当个男宠也好,总比整日为如何活下去发愁强。 能从望春楼里帮他脱身的人,自然非富即贵,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不曾救你。”言无月根本不吃凌遥这套,从他手中扯出裙角,已经不想再装着面上的端庄大度,满目厌恶,冷冷的说:“若非我丫鬟想救你,你以为有机会同我在这儿蛮缠?” 说完,她拉住缙无的手,冷着脸出了房间。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浮吉提起剑鞘挡住想要追上去凌遥,掏出钱袋子扔到他面前,“这些钱够你花很长一段时间,莫再蛮缠,离开吧。” 自凌遥坚持要见郡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心思不纯,眼下更是让人生厌。 “雪芽。”浮吉喊过一直低着头,安静站在边上的雪芽,“走了,别让小姐久等。” 门外,浮吉侧身挡住捡起钱袋的凌遥,带着雪芽离开。 望春楼外,雪芽停下脚。 “我是不是不该救他......” “不是。”浮吉皱眉,“你做的对。” “可......”雪芽眼睛红彤彤的。 浮吉不是头一次见雪芽哭,却从没见她哭的如此伤心过。 “你救他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浮吉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不要怀疑自己,善良没错。” 想必郡主也是因为知晓雪芽善良心软才让她去救下凌遥。 雪芽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轻轻拍开浮吉的手,说话间还带着哭腔,“你别拍我头,会长不高......” 浮吉扑哧一笑,“傻丫头。” “只有小姐能这样叫我!”雪芽扑到浮吉背上揪住他的耳朵,“你不许叫!” “好好好!你快撒手!”浮吉缩着脖子躲闪,手却时刻稳着雪芽的身子。 夜阑人静。 缙无自望春楼回来便开始盯着自己的手愣神。 言无月坐到他身边,轻柔地取下面具放到矮桌上,捧起他的脸,“缙无......” 男人看过来的眼睛茫然空洞。 言无月心脏猛地一痛。凌遥的话,还是影响到了缙无。 她抱住缙无的头拉进怀里,“缙无...” “月儿......”缙无轻轻挣开她的怀抱,缓缓抬高左手抚上她的脸颊,“这只手感觉不到你。” “每次,它明明在触碰你,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月儿,我过去从未像此刻一样,这般渴望拥有完整的身体。” 眼睛陡然一酸。 “不会的!”言无月捧住缙无的左手贴上自己的脸,“我在这儿!”她环住缙无的胸膛,“你看,我就在儿,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月儿。”缙无揩去她眼角的泪珠,“你可心悦我?” 言无月怔了怔,握紧他的手,“恩。” 事到如今,言无月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自然没什么不可承认的。 “当初那盏花灯是为谁所燃?”说完,缙无挑出她衣襟内的玉珏,“这枚玉珏的主人对你有多重要?” 53忘了他可以吗?「Рo1⒏аrt」 时隔多年,第一次有人问起这枚玉珏。 言无月掌心托着玉珏,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怎么开口,去讲述那个男孩儿的故事。 “八岁时,我被匪徒绑走,逃到了山林。”她握紧玉珏,“遇到了一个……一个从小生活在山林中的孩子。” “在山林中,我们共同度过了一段时日。”言无月看向缙无,“他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形同家人。” 关于男孩儿的事,她说的模棱两可。 言无月轻叹,“后来我被家中寻回,同他失去了联系……花灯,也是为他所燃。” 缙无一直沉默不言,言无月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缙无,关于那个孩子,我不想说更多。”她轻轻握上缙无的手,“希望你能理解。他不像其他孩子。他过得并不好。” “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最难过的那段时期被当成故事说给人听。” 缙无低头靠住她的肩头,“若是有朝一日,你寻到了他会怎么做?” 关于这个问题,言无月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很久才,“若是他需要,我会接他回府,若是不需要,我会等他需要的那天,一直等……” 缙无环住她的腰,用力收紧,“忘了他可以吗?” “不行。”想起缙无别扭又爱吃醋的性子,言无月皱眉,“缙无,不要让我在你们之间做出取舍,目前的我还做不到。” “你们是不同的,那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是家人是彼时性命相托的同伴。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心悦的人,日后是要……”话音戛然而止。 缙无凑过来与她面对面,两人的鼻尖只相距不到一个指肚的距离,“嗯?要什么?” 想起未说完的话,言无月突然红了脸。她羞臊的别过头,“没……没什么……” “你羞于说,那便我来说。”缙无打横抱她到床上,欺身压下,“日后,我们要成为夫妻,日日同枕而眠、朝夕相伴、生死相依。这些,都是同我才能做的。” 言无月羞臊地捂住他的嘴,“谁…谁要同你做夫妻了啊!” “你强要了我,还不想负责?”缙无说话时,呼吸熨烫着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 “明明是你…”言无月懊恼的咬了他鼻尖一口,“明明是你趁人之危才对!” “月儿,那日可是你自己坐上来的。”缙无拿开她的手搂在脖颈上,“情牵虽然难解,但并非无药可解,我本打算带你回司音塔解毒。” “那碗汤药也是为了解去体内的余毒才让你喝。”他想起初次事后发生的那次不愉快,亲了亲言无月的额头,“你若想要我的孩子,选个日子,我们成婚。” “谁要跟你成婚了!” 缙无扯去两人的衣裳扔到床下,置身在言无月腿间,“不嫁我,你想嫁谁?” “我……唔!”滚烫的粗壮挤开紧窄的穴口,穿过层层肉壁褶皱,一下子戳到了花穴深处。言无月眉头狠狠一蹙,下意识弓起腰,“你怎么……又这样就进来了……” “我忍不住了。”缙无抬起她的双腿挂在腰间,喘着粗气将阴茎拔出一些再用力撞入,“这次你先忍忍,过会儿就不疼了。” 软穴被粗烫的阴茎撑得满满当当。言无月忍着丝丝拉拉的疼痛,尽量放松收紧的穴道,接纳缙无的闯入。 “明日我便给你阿娘去信。” 缙无封住她的唇不给拒绝的机会。他调整好姿势,开始缓缓抽送起来。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54放松点,太紧了(H) 阴茎来回抽送,试探戳刺着花穴中的每一寸软肉,让言无月本就微乎其微的疼痛淡化的不复存在,只余阴茎在软穴中来回穿刺的强烈快感。 “唔嗯……慢点……太快了……” 言无月感觉穿梭在软穴中的东西像根滚烫的铁棒,又硬又烫,仿佛花穴都要被它烤化了。 她有些受不住这种强烈的刺激,挣扎着想脱离那根东西,却被缙无强劲的手臂一拉,“啪”的一声,花穴重重撞在阴茎根部,龟头死死顶在最深处的软肉上。 这一下将言无月眼泪都撞了出来。她哭着摇头,“不……太深了……要坏了……呜……出去……快出去……” “忍忍,我快些弄出来。”缙无的眸子黑的深不见底。他把言无月的双腿按到上下晃动的胸乳上,将阴茎抽出一些再一贯到底,如此反复,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 淫水四溅。粗长的阴茎狠狠捣弄着湿漉漉的嫩穴,把两片粉嫩肥厚的阴唇撑得大开。 言无月早已陷入了汹涌的快感中。她意乱情迷,只觉花穴越来越烫,无法自控地大声呻吟。 “缙无!嗯……缙无!不行了……要不行了!” 临近高潮,花穴的软肉开始剧烈收缩,缙无欣赏着她绯红的脸蛋,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吸吮两下。 “放松点,太紧了。” 夹得太紧,会让他忍不住想入的更凶。 言无月深呼吸放松,可收缩的穴肉依旧夹得很紧。 缙无咬紧牙关,狠狠吻上她的唇,以更凶更重的力度破开收紧的穴道,顶入深处,将花穴捣得汁水乱飞。 几十下后,言无月尖叫着抱紧缙无的脖颈,小腹猛颤,喷出一大股淫水。 抽送的阴茎停了下来。缙无耐心等着言无月舒缓一些,就着阴茎还插在花穴深处,拖住她的后腰翻了个身。 粗壮的阴茎顶着软肉转了整整一圈儿,言无月顿时尖叫起来。 太刺激了,导致她承受不住竟然又高潮一次。 温热的淫水拍打在龟头上,缙无仰头,汗珠顺着鬓角滑过脸庞、脖颈、宽厚的胸膛,最后顺着紧实的腹部肌肉卷进两人连在一起的性器。 喉结滚动,他情难自禁地发出喟叹。 “月儿,舒服吗?”缙无低头吻上她的后背,用力撞去,“喜欢这样吗?” “舒……嗯…服……” 缙无没成想能得到言无月的回应。 欲望越加高涨。他掐住盈盈一握的柳腰,将阴茎全根没入,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沉重的囊袋快的甩出影儿来,“啪啪啪”将粉穴拍打的又红又肿。 “啊……太快了……太快了……不要……” 言无月承受不住地往前爬,想逃离身后男人凶悍的撞击,却被按住臀瓣,狠狠捣了几十下。 他俯身含住言无月的耳垂,“不要逃离我。” 缙无明显与平日不同,往常他有所顾忌有所收敛,可这次他似乎将隐藏的兽性尽数释放了出来。 “缙无……轻些……求你……” 言无月双膝跪在床上,雪臀高高翘起,主动迎合着缙无强而有力的顶撞。高度敏感的花穴无意识的收缩,裹着进出的阴茎,夹的男人腰眼一阵酥麻,低吼着更加快速地捣弄起来。 55唔啊……好舒服(H) 如高岭之花一般的男人,这时正不着片缕,掐着她的雪臀拼命的耸胯捣着嫩穴。 言无月忽然有种异样的兴奋。高高在上的圣殿大人心甘情愿为她脱下圣洁的白袍,步下高阶,臣服于她的肉体之中,被她染指,拉下神坛。 红艳艳湿淋淋的花穴汁水更加丰沛。咕叽咕叽的声响只让缙无捣地越加凶狠。 “唔啊……好舒服……缙无……嗯……” 数百下有力的抽插后,言无月微微翻起白眼,花穴淫水四溅,剧烈收缩着到达高潮。 缙无猛地抽出阴茎搂着她翻过来,俯下身张嘴含住湿漉漉正在喷水的嫩穴。 淫靡不堪的嫩穴映入眼球,缙无几乎立刻就想把炽热如铁的阴茎重新埋进这淫靡漂亮的嫩穴中。 他定定神,强压下插入的冲动,轻柔地舔吮着言无月粉嫩的花穴,吮去涌出的淫水,伸出舌尖用力挤入仍在收缩的软肉。 “啊……”言无月全身抽颤,一声销魂甜腻的娇吟溢出喉咙。 快感如惊涛骇浪,冲向四肢百骸。 舌头在嫩穴中不停翻搅,每一下,都能感觉到她的剧颤。 言无月把手伸入缙无的发间,揪紧。 被男人用舌头插穴,舔吮的快感,让她陷入迷醉中,像饮多了醇酒一样,神志昏沉。 “舒服吗?”缙无从她腿间抬头。 言无月舒爽的想要尖叫,神智都已经模糊。她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眸,无需言语,缙无便知道了答案。 他附下沉重的身躯,“我要进去了。” 话音刚落,粗壮的阴茎猛然挤入,直达花穴深处。 他拖住言无月弓起的腰身,在白玉般的肌肤上落下一个个深吻。 滚烫的大手揉上一侧浑圆的椒乳,并以口含住另一只,温柔地舔吮起来。 “嗯啊……缙无啊……”双重刺激下,声声魅人心弦的娇吟止不住地从红唇中溢出。 缙无用力嘬住嫣红的乳头,阴茎抽插的频率突然加快。 “噗嗤噗嗤”的水声听的让人脸红。 “月儿…”缙无忽然凑过来舔着她的唇瓣。言无月知晓他是快要爆发,于是抬起双腿主动缠上他的腰身,抱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瓣。 缙无起唇含住她的,绞紧丁香软舌,喉咙滚出低吼,猛力抽送了几十下顶入深处又迅速抽出,抵在湿淋淋的软穴上射出滚烫的精液。 言无月已经软成了一汪春水。神智模糊,扔在高潮的余韵下低低地呻吟。 吻住她的唇瓣,缙无抱她来到殿后的浴池。 水雾缭绕。乌润的发丝在粼粼池水中纠缠在一起,就像它们的主人一般。 言无月背对着靠坐在男人腿上,两只浑圆白皙的双乳上附着一双温度不一的大手。 绵软的乳肉自指缝中溢出,亮晶晶红艳艳的乳头被捏在指尖把玩。 两手的力度明显是不同的。左手很轻,也不如右手灵敏。 言无月模糊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她向后窝进男人怀里,右手伸入温热的水中,握住仍旧硬挺的阴茎抬起臀瓣,对准穴口主动坐下。 有着池水和淫水的双重润滑,毫不费力那粗壮的阴茎便插入了最深处。 剧烈的快感让两人齐齐发出舒爽的喟叹。 缙无用力拥紧双臂,撩开她的发丝,从后吻上纤细修长的脖颈,带着她开始上下起伏……——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56你来动,我把剩下的写完(H) 枯黄的枝条在风里晃悠着,“哗哗”地响。 “你叫什么名字?” 乌面鹄形的男孩衣衫褴褛。他蜷缩在枯树下,木讷的看向搁在面前的大手。 “无…月…”他微微起身,踌躇后胆怯地把手放入那只宽大的掌心,“无月!” 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抱起他,用斗篷罩住他的头,“月字略显女气,就取一‘无’字。日后,你便叫缙无。” 天将将泛起鱼肚白,除了巡逻的卫兵,人们基本都还沉在梦乡里。 缙无侧过身,看着熟睡的言无月,用手指眷恋地描摹着她面上的轮廓。 “月儿……我舍弃过去的一切,却唯独将你留了下来。” 他已经很少梦到幼时的事。也许是受了昨夜的影响,才再次见到了那段时期的自己。 抬起言无月的下颚,缙无凑过去啄吻几下,随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亵裤,披上白色的外袍去了外间。 矮桌上的信纸用镇纸压平,棕色的毛笔尖沾上墨汁,落下龙飞凤舞的大字。笔锋刀头燕尾、跌宕遒丽。 “还不够卯时。” 笔势一顿,缙无循声看去。 言无月只随意的套了里衣,腰带都忘了系。正揉着惺忪的睡眼靠在屏风上。 方才沉在思绪中,竟然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缙无将毛笔放到笔山上,朝她伸出手,“过来。” 言无月缓缓挪过去,由着他拽进怀里。 缙无亲亲她的额头,“怎么醒了?” “唔……”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男人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松香,“被子里没有你的温度了。” 言无月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说的话,让某人的心软地一塌糊涂。 她侧眸看向矮桌,“你在写什么?” 缙无拂开镇纸,将才写了几个字的信递到她面前,“昨夜说了要给你阿娘去信。” 言无月面上泛起桃红,“你就这么急?” “急。”缙无撩开她的里衣,寻到湿润的软穴扶着硬挺的阴茎挤入,“恨不得现在就成婚,做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言无月身子轻颤,“嗯……你……出去……” 灼烫的阴茎进入的非常顺利。龟头顶在深处的软肉上,阵阵酥麻瘙痒自那里涌遍全身。 缙无抱着她调整姿势,面对面坐在怀里。 “抱住我。”他左手揽着言无月的腰肢,右手执起毛笔,“你来动,我把剩下的写完。” “什……么?”言无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缙无皱眉,“或者我来动,信事后再写。但要我动你多少会受些罪。” 滚烫的阴茎在穴道里跳动,言无月下意识夹紧它,“你的脑袋里就只想着这些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想不了其他。”缙无扣住她的后脑按进颈窝,托着她的臀瓣快速抽送几下,“快点,我要忍不住了。” 缙无拍了拍她的臀瓣,虚虚揽着她的腰,真的继续去写未完成的信。 言无月面色涨红,双眸氤氲。她环住缙无的脖颈,尝试着抬起臀瓣,使阴茎缓缓抽离紧窄的软穴,再“啪”地用力坐下。 龟头用力戳在软肉上,刺激的她浑身打着哆嗦,“啊嗯!” 缙无抽空亲亲她的耳垂,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慢慢来,别这样用力。” 57你亲亲我……(H) 粗硕的阴茎将粉嫩的穴口绷得透明泛白。黏腻湿滑的淫水自穴口溢出,打湿嵌在一起的性器。 言无月觉得自己的小腹燃着一团烈火,与体内那根热烫互相呼应着,几乎要将她的身体融化。 “好……烫……”她凑到缙无的耳边,伸出舌尖舔过他的耳廓。 男人身躯一震,揽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心中起了念头,言无月直起身子,捧住缙无的脸挡住他的视线,娇声道:“你亲亲我……” 她看见男人猛地闭上眼,发出“嗬嗬”的喘息。 旋即,她就被按在了长椅上。 滚烫的手掌握着她绵软的乳肉用力揉捏,留下清晰的指印。 缙无俯首叼住嫣红的乳头,舌尖在乳晕上打着圈儿的吸吮,同时扣住她的腰肢,一下下,又快又重地撞着花穴深处的软肉。 “慢点……轻……嗯……缙……无…”言无月腰肢弓成美丽的弧度,手指插进男人的发丝。 空气中荡着“咕叽咕叽”黏腻的水声。阴茎插入时将淫水挤出,在经过高速地摩擦成细腻的白色泡沫黏在淫靡的穴口。 即便已经有过很多次,言无月依然承受不住缙无这般又快又重地戳刺。 她哭着摇头,“缙无……轻点……嗯……求你……缙无……” 可她越哭,越求,男人撞的便越加凶狠。 龟头一次次用力撞在最深处的宫口,言无月觉得小穴仿佛要被戳烂戳穿了一般。 强烈的快感层层累积。阴茎抽出再插入,如此反复,十几下后,言无月尖叫着抱住男人的头,腰腹猛颤,哆嗦着抵达高潮。 本就紧致异常的软穴在高潮中剧烈收缩,绞的缙无险些缴械。他用力破开紧缩的肉壁,摆着腰胯撞得言无月身子直往前冲去,又被他拽着拉回。 短短几下后,软穴又是一阵收缩,竟是捣得言无月连续进入高潮。 肉壁收缩绞紧的力度几乎夹断那根粗硕的阴茎。缙无加快抽送速度,几十下后,低吼着用力一撞,竟将深处的宫口微微顶开了一道缝隙。 这一下,言无月觉得那根东西已经深到触及到了心脏。 她眼睛翻白,无声的尖叫。雪白的双腿朝左右大大张开,架在男人血脉偾张的手臂上。 弓起的腰身止不住的痉挛抽颤,她就像一朵柔弱无助、娇羞无双的花儿,任缙无看了,只会更加凶狠地肏弄她。 男人撞的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猛,他寻找着角度,想再次闯入那更加紧致的地方。 他舔吮着雪白的绵乳,嘬吸着晶亮嫣红的乳头,坚硬的阴茎“啪啪”地用力戳着紧闭的宫口。 言无月大脑嗡嗡作响,意识混沌。她深陷在无穷无尽的情欲之中,本能的追逐着快感。 她主动抬起花穴迎接撞过来的阴茎。忽的,硕大的龟头再次顶开了神秘的细缝,两人的身子皆是猛烈一颤。 言无月瞳孔剧缩,高亢的尖叫出来。同时,缙无也是重重地一声低吼,即便很快反应过来,还是将许多的精液射进了那条细缝之中。 这场情事的余韵比以往每次都要绵长。缙无吮吻着言无月的红唇,待两人呼吸渐渐平缓才抱起她到后面的浴池。 他私心的没有将留在穴内的精液引出。 洗干净两人身上的痕迹,缙无又将她抱回床上。 他坐在床边为她掖紧被角,“再睡会儿。” 言无月眨着疲累的眼皮蹭了蹭他的手背,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58无月病倒 “......郡主突发高热,许是过度劳累所致。” 约莫巳时叁刻,缙无急忙招了太医来给言无月看病。 太医收好药箱,“圣殿大人,郡主从前可是受过重伤?” 雪芽见状,欲要给太医解惑。在那之前,缙无先张了嘴,“幼时受过剑伤。” 圣殿大人怎么会知道小姐幼时受过剑伤?连她都是后来给小姐上药才知晓的。雪芽挠挠头,疑惑地站回旁边。 “那就说得通了。郡主因为幼时受伤未能好好调养,本就体弱,再加上思虑过重和......”太医虎口抵在唇前轻咳一声,“圣殿大人,床笫之事虽然妙哉,但也要节制才行啊......” 太医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安静的有些诡异。 “咳咳,日后郡主按时服药,便可调养过来。那......”太医悄悄瞥了眼黑着脸的缙无,“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完,太医逃也似的跑了,活像屁股后有只猛兽在追一样。雪芽自从听见刚才的一番话也是面红耳赤,忙遮着脸跑了出去,眼下殿中只剩昏睡的言无月和缙无。 “那时月儿说我是个傻的。”缙无换下言无月额头的湿布,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那你又如何?” 他是个身体残缺的人。玄国一见,误以为她心有所属,本想就此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成想天意弄人,老天又将人送了回来。 “咚咚!”有人叩响殿门。 缙无擦去言无月面上的细汗,“进。” “主子,有妇人殿门求见。”浮吉说。 “何事。” “妇人称自己的银镯被个乞丐偷了,眼下两人正在殿门争执。” 缙无面上有些不耐,“断案去找衙门,来司音塔做什么?” “主子......”浮吉有些为难。 往日也有百姓来司音塔诉冤,但没见主子表现的这般不耐过。 因为言无月生病,心中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住。缙无轻叹,“罢了,本座这就过去。” 缙无换上隆重的国师服才去了前殿门前。 这时,正在争执的两人立刻停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所来何事?”缙无问。 “圣殿大人!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妇人扑通跪地,边抹着眼泪边指向乞丐,“方才,民妇正在河边洗衣裳,为了方便就将两只银镯放到了岸边的石头上,没成想竟被这小贼偷了去!” 乞丐猛地从地上跳起,恼羞成怒道:“你信口雌黄!那银镯明明是我死去的老娘留给我的!” “你!”妇人指着乞丐的手指抖个不停,她转而看向缙无,“大人!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此时可有旁人所见?”缙无淡声问。 妇人和乞丐一怔,皆摇头。 “既没有旁证,不如你们一人拿走一只了事吧。” 浮吉错愕,但也没有吭声。 乞丐喜出望外,“谢圣殿大人!” “圣殿大人!不行!民妇不同意啊!”妇人哭道。 缙无自高处睨着乞丐,声音威严又低沉,“现下事情已经清楚,银镯是这妇人的。” 乞丐顿时瞪大了眼,“圣殿大人?” “银镯非你所有,你自然爽快地答应。”缙无一扫衣袖,“将镯子还给妇人,离开吧。” 妇人望着缙无离开的背影热泪盈眶,她感恩戴德地叩首,“民妇谢过圣殿大人!” 59缙无没有无月就不再是缙无 圣殿大人说郡主跟前儿片刻都不能离人,于是雪芽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一眼不眨的看着。 言无月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醒过来,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缙无那张阴沉的死人脸了。 “主子......主子?” 缙无抽回思绪,看向旁边的浮吉,“何事?” 浮吉不着痕迹的扫过他手中那本拿反的书,“郡主大人醒了!” 话落,面前倏然闪过一道白影。 浮吉拂好被突起的一阵风刮乱的袍子,笑着对一众目瞪口呆的孩子说,“圣殿大人有要事处理,今日课程便先到这里。” 寝殿中。 雪芽把冒着热气的药碗端到言无月跟前儿,“小姐,先把药喝了吧。” 高热已经消退,言无月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瞅着黑漆漆的药汤,她嫌弃地别过头,挥手扇了扇浓重的苦药味儿,“你先放下。” “小姐~”雪芽仍旧端着碗,“你若是不好好喝药,一会儿圣殿大人回来,会责骂奴婢的!” 言无月拍拍她的头,“放心,有我在。” “谁在都不行。” 屏风后传来缙无冷沉的声音。接着,言无月便被捞进了温暖宽厚的怀中。 圣殿大人回来就没她什么事了。雪芽放下药碗,悄悄出了寝殿。 缙无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举到言无月唇边,“乖。” “苦~”言无月瘪瘪嘴,撒娇的蹭着男人胸口。 胸腔中,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缙无将勺中的苦药喝进嘴里,再吻上言无月的唇,撬开贝齿将药汤渡过去。 喉咙滚动,言无月被迫吞下药汤还要被缙无缠着吻到气喘吁吁。 “你是想自己喝还是我用这种方法喂你。” 言无月面颊红若晚霞。她轻轻敲了下男人结实的胸膛,“我自己喝......” 缙无挑眉,重新端起碗递给她。 言无月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脸都皱成了一团,好在缙无及时塞了块儿蜜饯给她。 “我怎么突发高热了。”言无月问。 缙无模棱两可地回答,“太医说是思虑过重,劳累过多。” 以他的了解,若是原话复述,得有段日子碰不到她。 言无月没去怀疑缙无。 自从知晓成为质子的那天开始,她就绷着根弦,时时刻刻不敢松懈。她这身子又是自小体弱,突来一场病也实属正常。 “等你病好了,我便寻人来给你量身缝制嫁衣。” 言无月张张嘴,有些艰难道:“这......会不会太急了......” 缙无面色一沉,“你后悔了?” “自然不是!”言无月拽住他的衣襟,羞臊的别过脸去,“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信已经差人送出,等回信还要一段时日,你可趁这段时间准备。” “你怎么就确定我阿娘会同意?”言无月小声嘀咕。 “若是你阿娘不同意。”缙无低头在她唇瓣上轻啄两下,“我便带你私奔。” 言无月惊愕,“你可是昭国国师,堂堂圣殿大人,你带我私奔,百姓怎么办?” “百姓没有司音塔还有皇室,缙无没有无月就不再是缙无,只是司音塔的圣殿。” 60幼时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言无月看着面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有些恍然。没成想在他心中,她竟然重要到这种地步。 他们因意外相识,也因意外结合。缙无对她的感情,言无月本以为是因第一次的肌肤之亲所生。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的感情仿佛沉淀了许多年,深厚又沉重。 “缙无,你对我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言无月突然问。 她靠在男人怀中,执起他的手掌十指相握。 缙无回握住她的:“许是初见。” “上元灯节?” 他嘴唇张了张,“恩。” 指尖不经意扫过一抹微凉的触感,言无月看过去,是缙无的左手。 立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什么。 缺失的左手,不该如此深厚的感情,以及对玉珏的过分在意。现在将这些串联起来竟让不久前她认为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若是那样,一切便说的通了。 为什么在乜梓游手中救下她? 以缙无表象下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在意两国的协议,不可能去理会区区玄国质子,更何谈不顾身份,踏进青楼去救她。 缙无也说,情牵并非不可解。司音塔有解药,若不想,他完全可以将她推开,但他没有,并且放任她那样做。 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玄国的一面之缘,她是如何都不会信的。可若是真的,他又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又为什么想让她忘记。 “月儿?怎么了?可是身体还不舒服?”缙无担忧的问。 言无月的身子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发颤。 她压下心头剧烈翻涌的情绪,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襟,“缙无,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缙无一愣,微微垂下眸子避开言无月犀利灼人的视线,“没有。” 殿中是寂静的。 言无月缓缓松手,轻轻抚平白袍上的褶皱,“好,我信你。” 他不想说,她便不问。她会自己去寻找真相。 “月儿”缙无欲言又止,收紧了揽着她的双臂,“我” 男人面上细微的变化逃不过言无月的眼睛。她话锋一转,勾起唇角,“你不是想叫绣娘来给我量身吗?我的病已经没事了,明日就叫她来吧。” 缙无沉默许久才应了一声。 言无月勾住他的脖颈挂在他上身,“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小时候的事?” 男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幼时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他轻轻抓下言无月的手腕把她塞回被中,淡淡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安心休息。” 她停顿之后点了点头,没有阻拦。 幼时的事他定然记得。望着滑过的白色衣袂,言无月陷入了沉思。 他不想提及幼时的事不想与她相认,也许,是有什么痛苦的回忆,让他抵触、甚至害怕去想起来。 遇到幼年的缙无时,他还只是个不通人性的野孩子。虽然相处的那段日子他们过的很艰苦,但也让人难以忘怀。能让他这般抵触的,只能是后来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他是如何来到昭国,又是如何成了权力滔天的圣殿大人,这过程定然是极其痛苦的,不然,强大如他,怎会心生逃避。 言无月望向窗外,低声呢喃:“缙无,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61侯府来信 第二天清晨,缙无照常去为百姓们的诵经。 “郡主大人,请您抬下手臂。”绣娘拿着尺子在言无月腰间丈量。 闻言她抬起手臂,恰巧这时雪芽端着汤药进来。 她将食案放在桌上,坐下来捧脸望着言无月。 “不久前夫人还在为小姐的婚事忧心呢。”她感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绣娘瞧了雪芽一眼,笑道:“郡主对下人可真是十分宽厚。” 她还是头次见丫鬟不经主子同意,随意落座,讲话如此没大没小的。 言无月闻声笑了笑了,“雪芽不同。” 雪芽小她叁岁,六岁就跟在身边了。 还记得初次见到雪芽时,是在冬月。那天格外的冷,厚厚的冰雪盖到了小腿,风也格外的大,吹在脸上,像一把冰刀子刮过去似的。她一推开侯府的大门,就见雪芽缩在不远处的墙根下,小小一团,跟白面团子似的。 她见她可怜,便带回府做了丫鬟。没几日,冰雪融化,树枝上冒了嫩芽,又因为人是在雪日带回来的,就给她起名叫雪芽。 后来才知晓,雪芽本也是个富家小姐,可惜举家搬迁到京城时遭了山匪,一大家子全都遭了难,雪芽是她爹爹拼死送出来的。 言无月怜惜雪芽,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从不拘着她的性子。 雪芽调皮地吐吐舌头,跑过来帮绣娘打着下手,“小姐最宠奴婢了!” 言无月瞟她一眼,“你这丫头没多久也及笄了,到时给你好好物色个夫郎,早日嫁出去,也省的整日在我身边聒噪。” “我不要!”雪芽抱住她的胳膊,瘪起嘴,“我要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那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生怕言无月现在就把她嫁出去似的。 言无月是真怕雪芽下一秒就嚎啕大哭起来,忙说:“好了好了,逗你的!” 经过再叁确认,雪芽才乖乖坐回桌边。看见食案上一直放着的汤药,又忙给言无月端过去。 见她皱着眉头大口喝下苦药汤,雪芽忽然说:“小姐定是喜欢极了圣殿大人,连幼时的” “郡主!不好了!” 雪芽的话被打断,叁人齐齐看向门外。 浮吉该是急忙赶过来,气喘吁吁的,神色焦急万分。 绣娘见状停下来,出了寝殿暂时回避。 言无月皱眉,“发生什么事?” “玄国来信”浮吉将手中的信递过去,嘴皮子掀了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信中提及的事。 昨日主子才把求娶郡主的信送出去,眼下信还没送到,倒是先收到了那边的来信。 言无月心中咯噔一下,“可是侯府的?” 浮吉艰难点头。 见他面上这副表情,言无月心里就已经清楚,定是侯府发生了大事,并且事关阿娘。 她努力平复呼吸,展开手中的信 不一会儿,几乎是同时,雪芽和浮吉齐声惊呼: “小姐!” “郡主!” 缙无赶回寝殿时,正看见言无月身子一晃,向后倒去。 他目眦欲裂地冲过去接住她,“月儿!” 62寒玉珠 “你去祭坛将寒玉珠取出,装进冰盒。”缙无坐在床边,紧紧搂着陷入梦魇的言无月。 话音落下,浮吉并没有动。 他眉头皱着,嘴唇张张合合,话语间处处透着不赞同,“主子,寒玉珠是祭坛的阵枢,若是取了……” 空气里飘来缙无寒凉的警告,“浮吉,本座是不是平日太放纵你了,本座让你去取!” “主子!没了寒玉珠,司音塔的大阵就破了!”浮吉眼眶猩红,“寒玉珠是先国师拼了命寻回来的,是为了保护司音塔,保护您……” “够了!”缙无冷喝。 “主子。若您是为了郡主,属下不会拦你,可……” 浮吉话音未落,便对上了缙无森寒的视线,他抿唇垂下头,“主子恕罪,属下这就去。” 昭国疆土辽阔,民康物阜,却将寡兵微。在玄国眼中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就连边缘小族都想来撕下一口肉去,这就导致昭国一直处在战争之中,民不聊生。 直到二十年前,一个名叫旭炎风的神秘男人带着一身的奇关异阵出现,同昭皇做了场交易。自此昭国设立司音塔,有司音塔的阵法机关所助,昭国终于脱离了连年的战争,百姓们也逐渐恢复了安居乐业的日子。 经年累积,司音塔的势力越来越大,深受百姓拥戴,甚至超越了皇室,因此招来昭皇忌惮。 缙无接手司音塔后,旭炎风时常外出游历,昭皇心中轻蔑,觉得缙无年轻远不如旭炎风,便数次暗中派遣死侍来窃取司音塔的秘术刺杀缙无。 为了保护缙无和司音塔。一次外出,旭炎风带回了寒玉珠。 大阵完成,他却重伤惨死。 浮吉来到祭坛,神色复杂的盯着阵枢中的寒玉珠。 寒玉珠能做这大阵的阵枢,自然有它的特别之处。 据说,若是将它放入将死之人的口中含着,便始终能吊着一口气。 侯府来信,白清颜突然身重剧毒,寻遍了宫中太医和民间大夫,皆摇头让准备后事。这封信,只是为了通知言无月一声而已。 想到缙无要把寒玉珠用给言无月她娘,浮吉便叹了口气。 不说郡主她娘中了什么剧毒,就算一直用寒玉珠吊着,若是寻不到解药该怎么办? 浮吉取出寒玉珠后,脚踩的地面发出一阵明显的轰隆声。 缙无命他快马加鞭,连夜赶去玄国侯府。 时近傍晚,言无月才醒过来。一睁眼便喃喃着要回侯府。 “月儿!”缙无按住言无月的肩膀,拔高声音让她冷静下来,“我已经命浮吉快马送去缓解的药物。” 她神情木讷空洞,但也有了片刻安静,缙无扣着她的后脑按进怀里,“别担心,阿娘不会有事。” 言无月呆愣着安静许久,忽然抱住缙无的腰,痛哭起来,“阿娘……阿娘怎么会中毒……” “是她!”言无月神经兮兮地揪住缙无的白袍,“一定是她!是李氏!” “对,除了她没有人会害我阿娘,一定是她!” 阿娘性子柔弱,从不与人交恶。一个死了夫君的寡妇罢了,没有人会去在意甚至下毒杀害,除了李氏! “月儿,你看着我。”缙无捧住言无月满是泪痕的脸,“别怕,一切都有我在。相信我,好吗?” 63一切有我。 殿中除了他跟言无月,没有别人。 缙无抬起言无月的下颚,吻住她的唇瓣。不带半分情欲,轻轻地,温柔地吸吮,只为了消除她内心的惶恐,让她安定下来。 鼻前飘过熟悉的松香,不浓,淡得像一条若有若无得丝线,安抚着言无月的心绪。 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逐渐放松,不再紧绷,缙无松开唇,轻声道:“可好些了?” 言无月放松身体,缩在男人怀中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缙无便抱起她塞回被中。掖紧被角,大手轻轻拍着,“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我……”言无月伸手握住缙无的,“我可以随意离开昭国吗?”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质子。 “不用在意。一切有我。”缙无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一下。” 寒玉珠没了,缙无只能用其他的宝物来代替。黑金石虽然不及寒玉珠作用大,但将大阵支撑到他们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将黑金石放入阵枢,脚下立时轰隆的作响,接着挂起一阵飓风,随后归于平静。 缙无寻了一个同言无月身形相似的女子来扮演她的角色,同时命雪芽留下来,时常便要陪着“言无月”出去逛一逛。 雪芽本想随着他们一起回玄国,毕竟她也担心着白清颜的安危,但为了不被人发现言无月离开,只能无奈留下来。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缙无就对外宣称闭关,悄悄带着言无月离开了司音塔。 事态紧急,缙无没有走官路,而是抄了近路。 小路颠簸,马车不怎么平稳。 车厢内。 言无月放下车帘,看向手肘支在矮桌上闭目养神的缙无张了张嘴。 她本想说自己可以骑马,这样快些,可一看男人眉间凝聚的疲惫就打消了念头。 这些天,缙无一直顾着她,自己都没怎么休息。从眉间的疲惫就能看出他有多劳累。 为了方便,他们选的马车比较简陋窄小,车厢里只有一张窄窄的矮塌和一张矮桌,以缙无的身躯,伸伸腿都比较艰难。 言无月跪坐到车板上,拽了拽缙无的衣袍。 男人缓缓睁眼,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大脑的昏沉,“怎么了?” 她心疼地抿唇,拍拍自己并在一起的大腿,“枕在这儿睡一会儿吧。” 缙无看了她一瞬,唇角微勾,凑过来含住她的唇吮吻了好一会儿。 许久,言无月红着脸微喘着推开他,将矮桌搬到角落空出中间的位置后重新坐下,拽着缙无枕到自己腿上。 她摘下男人的玉冠,将一头松散的墨发拢在他的后背,学着他安抚自己时的模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缙无伸过手臂搂住她的腰肢,把脸埋进她的小腹处轻蹭,“月儿当我是小孩子吗?” 言无月面上又是一红,嗫喏道:“可你就是这样哄我的……” 闻言,缙无停顿,叹道:“月儿想如何,便如何。” 不说当做孩子,就算是尨,他都不介意。 言无月眉眼一弯,面上的愁容终于消散一些,“这几日都没见你怎么休息,快闭眼,睡一会儿。” 缙无微微睁眼,点点自己的唇,“月儿吻我一下。” “答应你就好好休息吗?” 男人喉中滚出闷笑,“嗯。” 言无月面颊嫣红,柔软的掌心盖住他的眼睛,俯身缓缓贴上他的唇瓣。 64怎么亲一亲就跟要哭似的? 几乎是将将贴住男人的唇瓣,他的呼吸就猛地一重。 缙无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向下一拉,迅速凑上去含住她的红唇就用力吮吻起来。 舌尖扫过唇缝,言无月身子微颤,轻轻呜咽一声。听进男人耳中,诱使的他呼吸越加急促。热烫的鼻息喷洒在面部,灼得她皮肤都变得发热泛红。 手掌由扣住后脑改为脖颈,骨节修长的手指搔刮着她敏感的颈后肌肤,言无月禁不住那处传来的麻痒缩了缩脖子。 “嗯……” 她低吟一声。很想说痒,让他不要再弄了。可唇瓣才微微张开,便被男人抓住机会,立刻将舌尖挤了进来,舔过她的齿根,绞住她的软舌。 “唔唔……”言无月闭了闭眼。因为男人唇舌的搅弄,她的口腔分泌出大量的津液,或被他吮去,或因为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滑进缙无的衣领中。 呼吸被大肆掠夺,言无月蹙起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食指扫过她微红的眼眶,缙无本就低醇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怎么亲一亲就跟要哭似的?” 言无月抿了抿发痛的唇瓣,“你说就亲一下的。” 他轻笑,接着便扣住她的腰和后颈拉进怀里,使她趴在他的胸膛上。 手掌自上而下抚摸着她的发丝,“情不自禁,就想着多亲亲你。” 缙无捏住她的下颚轻轻抬起,“再亲一会儿,可以吗?” 这厮根本不给反驳的机会,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用力向上一提就再次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势头又凶又急,不仅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还席卷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土地。 本就窄小的车厢中充斥着吮吸的咋咋水声。 言无月的身子渐渐瘫软,眼眸带着水汽。她的一双小手撑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微微抬起上身,主动迎合着他的吮吻。 许久后,缙无停下来拥着急促喘息的言无月。 他也不想停,可若是继续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眼下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 缙无吮去她唇瓣上残留的痕迹,“要不要吃些东西?肚子饿吗?” 言无月趴在他的胸口,摇摇头,“不饿……” “我们走的这条路目前没有休息的地方,大约十多日,都只能在马车上度过。” “我可以骑马的。”言无月抬头望着他,“等你不再这般疲累,我们就……” “不行,你的身子受不了。”缙无沉声打断她,又将声音放柔,“况且,若是半路上你又病倒了,反而更耽误时间,你觉得呢?” 言无月抿唇,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非要逞强去骑马赶路,反而会徒增许多麻烦。 “我们大约多久可以到玄国?” “最迟半月。”缙无抱了抱她,“别担心,阿娘不会有事,我保证。” 她自然是相信缙无的。 “那是我阿娘!你不能叫!”她红着脸纠正。 “为何不能?你是我的妻,跟着你叫阿娘,有什么不对?” “我!我还没过门呢!” 缙无捏捏她腰间的软肉,“那些只是个仪式罢了。不管有没有,你都是我的妻,更改不了。” 她撇过头,小声嘀咕道:“你惯会拿捏我……” 缙无无奈轻叹,“你我之间,被拿捏的恐怕永远都是我。”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65不要害怕,去做你想做的 风和日丽,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洒落在疾驰而过的马车,参差不齐地映在两扇格子门上,如着笔描画上去一般清晰。 是言无月他们的马车,正路过棵棵嵯峨老树,穿过密密匝匝的栖霞林。 缙无坐在窗边,树影飞跃而过,似乎刺痛了他的眼睛。放下布帘,他端坐在矮榻上,继续专心致志地阅着手上的书卷。 言无月坐在脚下,正伏在他的膝盖上望着他。 她将缙无手中所捧的书卷按下,食指轻轻点在男人紧皱而不自知的眉头,“作何皱着眉?” 眉间一松,缙无搂着她的腰捞坐在腿上,“有吗?” 答非所问言无月撇撇嘴。 其实她知晓缙无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面色难看,他们正穿过的便是当初相遇的栖霞林,自他们分离后,也许这里给他留下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大约还有半日就到京城了。”缙无说。 言无月越过他撩起布帘的一角,点了点头,“是啊。” 自她离家到如今,已有半载。短短数月,发生了许多事 她突然叹道:“浮吉多日不曾递来书信了。” 大概五天前,途中收到了浮吉的来信。 信中说,白清颜的状况已经稳住,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更多的信中并没有言明,待他们到了侯府再行商讨。 缙无柔声安慰她,“日暮就能见到阿娘了。” 眼下已经入秋。秋风吹起布帘,卷进几片叶尖泛黄的树叶。言无月捏起它们放在缙无手中的书卷上,遮去瘦劲清峻的字迹。 淡淡的松香飘进鼻腔,白皙的脸蛋上多了缙无的手指,他轻轻捏了两下,“几次叁番扰我看书,可是想同我做些别的?” 言无月羞赧地躲开他的手指,从他身上端端正正地坐到矮榻上,“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月儿。” 闻声,她侧头疑惑地看向缙无,“怎么了?” 男人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沉默良久才抱她入怀,“你要时刻记得,不论你想做什么,身后都有我。所以不要害怕,去做你想做的。” 话音落下,言无月的眼眶瞬间泛上了红色。她本来只是想缠着缙无多说说话,缓解一下心底的焦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清楚她在担忧什么。 若毒真的是李氏所下,她该如何从言宵雾手中将人要过来处置,若是言宵雾不放人,她又该怎么办。自从回到玄国,她一直都在忧心这些问题。 男人的胸膛温热,言无月窝在里面,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什么忧心,什么害怕,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因为缙无同她说,不要怕,有他在。 日暮时分,马车驶进京城,穿过繁华的街道,停在了侯爵府门前。 浮吉一早便掐好时间等在那儿。令言无月意外的是,与他一起的,竟然还有言宵雾。 他变了很多,险些认不出来。 半年前,他还是那样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如今竟是鬓生白发,脊背微驼,眼窝深陷全无半分精神,下颚的胡须更是不知多久没去修剪。 若说心中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他变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因为她阿娘的事?言无月心生疑惑。 66阿娘不是中毒 秋风吹拂,香樟的枝条“哗哗”地响。 言无月看向言宵雾,沉默良久,“你……” “先去看你阿娘吧。”他低声打断,声音嘶哑的像是许久不曾饮水一般。 言无月皱眉不再言语,牵着缙无的手朝里走。 清颜院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神情呆滞,独自坐在门槛上。 “巧玲。” 名叫巧玲的女子闻声转头看来,眼眶忽的一红。 始终悬着的心忽然有了着落。巧玲跑到言无月身前,缓缓跪在地上,颤着手握上她的,痛哭起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言无月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她吸了吸,用力扶起巧玲,“快起来,随我去看看阿娘。” 天色渐黑,桌上的油灯已经燃了起来,摇晃着昏暗的光线,给房间徒增了一层阴郁。 “巧玲。”言无月踏进门槛,看向桌上的油灯,“再燃两盏灯吧。” “是,小姐。” 言无月抬起双眼,凝视着里头落着帷幔的床榻。 手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度,言无月回过神,对上缙无深邃的眼眸。她吁了口气,快走两步到床榻前,停顿一下缓缓拉开帷幔。 床榻上昏睡的女人气息微弱,脸色青白。因为日渐消瘦而面部凹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泛着青紫的颜色。 言无月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拽着帷幔的手,指节发白。她闭了闭眼,坐到床边。 “阿娘”她握上白清颜几乎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手贴在脸颊上,“阿娘,是月儿,月儿回来了。您睁开眼,看看月儿好不好?” 床上的人毫无回应。 眼泪滑下,言无月捧着白清颜的手趴在床边无声抽泣。 缙无俯下身,用宽厚的臂膀将浑身颤抖的言无月拥紧。没有任何话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抱着她。 许久,言无月收整好情绪,拍了拍腰间的大手,放下帷幔坐到桌边。 她看向言宵雾,冷声问:“我阿娘的毒,是谁下的。” 言宵雾坐在对面,闻言闭上眼,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李氏。” 果然。 言无月冷笑,“她人在哪?” “关着。” “你倒是舍得。”言无月冷嗤一声,“解药呢?” “她说没有解药。” “李氏为什么下毒。” 言宵雾嘴唇掀了掀,沉默了。 “阿娘不是中毒。”缙无放下帷幔,走到言无月身边。 闻言,言无月和言宵雾皆看向他,“不是中毒?” 言宵雾噌的站起来,“国师大人懂医术?” “不懂。”缙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向言无月,“只是对蛊略懂一二。” 言无月握住他的手,“你是说,阿娘不是中毒,是中了蛊?” 缙无点头,“嗯。” “你可有办法?” 既然缙无一眼就能看出是中了蛊,那说不定有解决办法。她这般喜出望外地想着,男人却摇了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蛊。” “那……那怎么办……” 这时,言宵雾喃喃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办法” 67雾隐族 “雾隐族。” “国师大人所言正是。”言宵雾抬头看向缙无,面色惨然,“可这世上,除了本族人,没有人清楚雾隐族所在。” 雾隐族。算得上是传说中的部族,它不属于任何一国。甚至神秘到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传说,雾隐族具有其他各国不曾见过的精巧机关和阵法,掌握绝顶医术,善用蛊毒。 人心是贪婪的。为了不让本族因他国的掠夺陷入连绵不断的征战,他们用大阵将之与外界隔绝,除了族人引导,外族人皆不可入。 言无月是今日才知晓这世上竟然还有雾隐族的存在。她看向缙无,忽然想起了司音塔以及他那个神秘的师傅——旭炎风。 她吸口气,对言宵雾说道:“二叔父先回去吧。” 言无月赶人的意图明显。言宵雾看了看帷幔遮住的床榻,掩去眸中的担忧不舍,“那本侯就先回去,你们这些日子赶路也辛苦,早点歇下。” 言宵雾走后,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片刻的安静后,言无月欲言又止,“缙无” “恩。”缙无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雾隐族在哪儿。” “你师傅,可是雾隐族的人?” 缙无摇头,“不确定。但他提过雾隐族,也确实知晓雾隐族所在。” “那我们” “不是我们。”缙无否认。 言无月错愕,“什么意思?” “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同浮吉去一趟。” “不行!”言无月噌的站起来,椅子都因她的动作“哐当”一声倒地,她眉头紧锁,“我不同意!此去凶险未知,我如何放心你同浮吉过去!更何况,是为了我阿娘,才要去那什么雾隐族!” “月儿,你不会武,若是……” “我不会拖累你们!”言无月生气背过身去,“你们无需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若是生了意外,我会自行了断绝不拖累。” 言无月话音未落,缙无面色就是陡地一沉,“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捉住言无月的肩膀强硬地扭过来,本欲好好训斥一番,竟见她眼眶通红,眸中蓄泪。心头顿时一软。 揩去她眼角的眼泪,缙无想再好好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可她却垫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哽咽着求他:“带上我,求你。我不想看着你自己去冒险。” 更不想再看着他再因她而伤。 男人沉默良久,随后轻叹着拥住她的腰身,“好” “有寒玉珠在,阿娘无性命之忧。既然你打算跟我同去,便好好休息几日,到时,不仅要走陆路,还要走水路。” “水路?” 缙无点头,“我们需要回到昭国,再穿过无名之海。” 因无人知晓海的尽头连接到哪里,所以人们便给它起名叫无名之海。据说那里海上风暴频发,言无月心知,此一去必定凶险万分。 68阿娘是他大嫂「Рo1⒏аrt」 层层乌云沉沉压下,不见星月。一阵风卷过,微微飘起了细雨,使秋夜的寒意倍增。 巧玲灭去两盏油灯,看向言无月,“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在。” “恩,这就去。” 言无月拿根筷子,从碗里沾上水贴在白清颜的嘴唇上,反复多次,直到那双唇瓣不再过分干裂。 巧玲走过来,安慰她,“多亏浮吉大人赶来的及时,夫人比起初已经好了许多。” 言无月点点头,沉声问:“李氏被关在哪里?” “关在祠堂了。”巧玲接过她手上的碗,“一直都是浮吉大人看守的,说是要等小姐回来再做处置。” “您不知道,那李氏现在”巧玲忽然叹气,顿了顿摇头唏嘘:“前些日子奴婢去送饭,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跟疯了没什么两样了。” 言无月并不相信好端端一个人,会说疯就疯。 她皱眉问道:“言梦雨可回来过?” 巧玲闻言怔了怔,旋即一拍大腿,“哎呀!经小姐这么一说,奴婢到想起来了!李氏染上疯病之前,梦雨小姐回来看望过!人走了没两日这李氏就莫名其妙染上了疯病!” 言无月唇角勾起冷笑。她就说以李氏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染上疯病,果不其然,是有她那宝贝女儿在背后出招呢。 “眼下最紧要的是阿娘,那李氏先放着。我们离开这些日子,你让人时刻注意着祠堂那边,任何人不得去探望李氏。”言无月看向巧玲,严肃万分,“记住,是任何人。” 巧玲赶忙应道:“是!奴婢一定将祠堂看的紧紧的,苍蝇都不让它飞进去!” “李氏可招了为何下此毒手?”言无月起身,忽然想起言宵雾那副模样又问:“近来二叔父可有奇怪的地方?” 巧玲先是摇摇头,“李氏没招。”又经过细细回想才继续道:“至于侯爷,想必小姐也看见了,自从夫人出了事,侯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求遍了玄国有名的大夫不说,得知无药可解后,那模样就跟要随着夫人去了一样。” 闻言,她身子微晃倒抽一口凉气,紧紧抓住巧玲的胳膊,“这件事切勿声张!府里的下人都细细敲打一番,万不能传些闲言碎语出去!” “是!” 也许,她知道李氏为何想要害死阿娘了。 屋外绵绵细雨还在下,言无月一出门,就见到了打着伞立在雨中的颀长身影。 她快走两步,皱眉道:“怎么站在这里等?” 言无月一早就将缙无赶去她的小院子休息,哪知这人这样不听话。 “丑时了。”缙无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搂上她的腰,嗓音哑哑的,“没有你我睡不着。” 已经习惯了两人同枕而眠,突然没了对方,自然不适应。 言无月面上泛起微微的红色,轻轻在缙无腰间的硬肉上拧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情话了。” “这不是情话。”缙无俯身在她鼻尖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是事实。” 两人携手走在回去的路上,言无月忽然说道:“缙无,言宵雾对我娘似乎存了男女之情” 缙无淡声回答:“恩,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同为男人,他看着阿娘的眼神,我看得出来。” 言无月不禁哑然。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道:“可阿娘是他大嫂” 缙无没再回答,只是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69无名之海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言无月和缙无决定启程。马车行了半月,终于抵达昭国,再驶到离无名之海较近的达州又用去叁日。 在达州码头停留了一日,采买好船上所需的食水等物。 考虑到安全问题,叁人一致认为选用一艘小型楼船比较好,虽然慢些,但好在坚固。 言无月正在同船夫交谈之中,旁边有个中年男子听见他们要去的地方,忙抢上来,“姑娘,近日无名之海海上风暴频繁,比较危险,我劝你们再考虑一下。” 缙无眉头微皱,“事出紧急,我们等不了。”他看向言无月,“月儿,不如你同浮吉留在达州,我尽快赶回。” 闻言,言无月和浮吉齐声拒绝,“不行!” 缙无欲再开口,言无月鲜少的在他面前冷下脸,“你莫再多说什么,我和浮吉都不会留在这儿让你独身前往。” 浮吉立刻点头附和。 见言无月态度如此坚决,缙无只得无奈作罢。 整备完毕已是夜间,叁人在达州休息一夜,次日天一亮便踏上了楼船。 船只驶出达州码头,行过一日转入无名之海的范围。 四面全是蔚蓝的海水,不见青山,不见城池,远眺过去只余一望无际的天边。 月光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微凉的秋风将似有似无的咸湿味儿吹进鼻腔,言无月打了个哆嗦,一件白色的斗篷便披到了她肩上。 缙无从后将她拥进温暖的胸膛,轻柔的吻过她的侧脸,“海风凉。” “我第一次见到海的样子。”她侧头回吻上缙无的唇瓣,一触即分,又看向散发着闪闪银光的海面,“很美。” 缙无并没有去欣赏言无月口中的美景,对他来说,景中人才是最美的。 他捏住言无月的下颚转向自己,俯首缓缓贴上红润的唇瓣。 微凉的薄唇一贴上来,言无月身子就轻颤一下,不禁向后缩去。 大手由捏住她的下颚改为扣住她的后脑,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使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不容她后退半分。 男人炽热的呼吸洒在鼻尖,他的吻温柔又缱绻…… 日夜兼程,楼船行的顺风顺水。 浮吉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舒了口气,“若是一路都能这样顺风顺水就好了。” 言无月抽出缙无手中的书册卷起,敲在浮吉头顶,淡声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缙无捻了捻手指,唇角微勾,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海风。 随行的船夫面色不怎么好看,他看了看平静的海面,皱眉沉声道:“公子,恐怕有异。” 缙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海面,“为何?” “小的做了数十年舟子,对无名之海的天气还算了解。这种时候不该刮起这样的风。” 话音落下,浮吉就猛咽下几口唾沫,艰难道:“可当真?” 船夫盯着平静的海面,“按着以往的经验来说,该是真的,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浮吉倒抽口凉气,后背立时汗津津的。 难道他真的乌鸦嘴? 70海上风暴 言无月微微蹙眉,“船家说的没错,小心一些吧” “你回船舱吃些东西,顺便休息一会儿。”缙无说。 她摇了摇头。 自上了船便一直担心着海上风暴的问题,眼下听船夫一说更是心忧。 楼船风平浪静地顺着风向行了半日,言无月也微微放下心,听缙无的话回了船舱休息。 临近日暮时分,平稳行驶的楼船摇晃的幅度逐渐增大,海上吹拂的微风也开始变得密集。 掌舵的船家忽然喊道:“公子,怕是不妙了!” 听到喊声,船舱中休息的言无月立刻赶来甲板。 “怎么回事?”她问。 船家仰头望着仿佛蕴藏着风暴的天空,沉声回答:“海上风暴要来了。” 船家话音刚落,几人心中皆是猛地一紧。 缙无沉默地看着海面,沉声吩咐:“加快速度,迅速离开这片水域。” 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言无月看向缙无,抿住唇用力抓住他的大手。 说时迟,那时快。天际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海风微微吹拂,转瞬间就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狂风呼啸,飓风遽然卷起海浪把楼船打的东摇西晃,船帆“哗啦哗啦”地响。 陡地,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刺眼的白光闪过,整片天地瞬间亮如白昼又以极快的速度归于黑暗。 乌压压黑黢黢的乌云中轰隆隆的滚出震耳欲聋的惊雷,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呼呼地咆哮。大雨倾盆而下,打在人的皮肤上如石子一般坚硬疼痛。 缙无迅速将言无月拉进怀里,抽出佩剑一把插进甲板,严肃喊道:“浮吉!顾好船家和自身安危!” 怒嚎的狂风将他的声音卷的破碎。 漆黑的天色中伸手不见五指。浮吉一手抓着船夫,一手死死抓着剑柄。 他咬紧牙根,扯着嗓子大声喊:“主子!顾好自己和郡主!无需担心浮吉!” 此时此刻,卷进耳中的是狂风呼啸,映入眼帘的是令人恐惧的一望无际的黑暗。雷声、雨声、浪声,混成一片,猛烈地震撼着天地。 缙无换上右手握住剑柄,“月儿,抱紧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 闻声,言无月一颤,将抱着男人腰身的双臂收的更紧,她点头嗯了一声。 小小楼船在惊涛骇浪中就如一片小小的浮萍。狂风卷起海浪,忽的一阵更为强劲的飓风,把海浪卷到百米之高,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拍下。 “咔嚓咔嚓”的,是楼船崩坏、木梁断裂的声响,整个楼船被巨浪拍进海里,冰凉的海水淹没船身。 言无月只觉身上一阵透骨的寒凉,她浑身哆嗦着紧紧抱住男人,“缙无!” 漆黑的海水中,她看不见缙无,只能感觉到腰间环上了温热的手臂……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71梦或现实? 冷,透骨的冷。 意识渐渐回笼,言无月猛地睁眼。白色的衣裙湿哒哒的贴着皮肤,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将呛进肺部的海水全部咳出后,言无月脱力躺回去,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朝上望去,蔚蓝的天空晴朗无云,她抬手挡在额前,遮住刺眼的阳光。 待到身上有了力气,言无月立刻撑起每处都叫嚣着酸痛的身体朝四周看去。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岸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掩埋在沙砾下,只露出锋利尖锐的一角。若是有人徒脚踩上去,定然会划伤脚底,鲜血直流。 浮吉昏倒在岸边。言无月靠近仔细观察,确定他没事才回头看去。 入眼的是遮天蔽日的山林,左侧立着一块儿高耸的石碑,右侧是一条幽深的、弥漫着浓雾的小径。 这片山林处处透着诡异。仿佛一头满嘴獠牙的凶恶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猎物踏入便一口吞掉,渣滓都不剩,让人不寒而栗。 言无月仰头望着将天都遮去的山林。太阳炙烤着,却觉得骨头里透出一股一股的寒气。 她抱紧肩膀,踉跄着朝高耸的石碑挪去。缙无就躺在那儿。 他们是如何到这里的言无月并不清楚,直到现在她都昏头搭脑的。 落海时非常混乱。缙无一直紧紧抱着她,她只模模糊糊记得他们随波漂流了许久,直到后来她陷入昏迷,再睁眼便到了此地。 越走越近,石碑上所刻的赫然是叁个大字——雾隐族。 误打误撞,他们竟然被海浪送到了雾隐族的领地。 缙无身上的黑袍子被巨浪拍断的船木刮出无数裂口,此时眉头紧皱,面色惨白的躺在石碑下。 言无月加快脚步,前脚将将踏进石碑的范围,大脑就是猛然一阵晕眩。耳蜗响起轰鸣声,视线闪过白光,待恢复过来,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海、石碑、遮天蔽日的山林以及缙无,全都不见了踪影。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 是个妇人的声音。 言无月转头看去,瞬间僵在了原地。她震惊地看向四周。 这里是栖霞林的入口! 她不是在雾隐族入口处吗?为什么会突然间回到了栖霞林? 言无月看向前面的妇人。她衣着华贵,身边跟着两名丫鬟和小厮。俨然一副富贵人家才有的模样。 妇人蹲下身,怜惜地抱起树根下一个脏兮兮、浑身是血的孩子。 言无月靠近一些,微微侧头就看清了那孩子的脸。 是幼时的缙无。 她浑身一震,立刻跑到妇人身边,“缙无!缙无!” 没有人理会她。 幼时的缙无处在昏迷状态无法回应,可为什么其他人也没有反应。 就好像……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 言无月试探着朝缙无伸出手,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碰不到,听不见、看不见,她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绝在外一般。 从缙无的伤势来看,现在应该是他们刚刚分开、寒松刺伤他的那日。 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她身在梦里? 72小怪物「Рo1⒏аrt」 秋日,正午时分。玄国沛城陆府的一处小院子中,言无月正靠在一棵老柏树下发呆。自陆家夫人将缙无带回陆府已过去叁日。 由于身体原因,陆夫人一直遗憾未能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也致使她格外喜爱孩子。 这些日子,陆夫人对缙无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事事亲为。例如包扎、擦身、喂药。 在如此细心照料下,缙无终于在第五日醒了。可他一睁眼,看到陌生的人和物时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以及防备警惕的本能,藏进了床底,任陆夫人如何哄都只换来他如受惊小兽一般的低吼。 那时言无月就站在床榻边上,看着陆夫人耐心地温声细语的哄着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离开。 时近傍晚,有小厮送来膳食。他将食案放在地上抬脚踢了踢弄出动静,“喂!出来!” 床底的人半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小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趴下望向床底,准备叫缙无出来用膳。 里面黑黢黢的,只有一双淡棕色的眼睛泛着凶光。 他撇撇嘴,预备张口,缙无却龇出森白的牙齿,低吼着猛地朝他扑过来。 “啊!” 小厮惊叫,吓得一个后仰坐到了地上。他浑身哆哆嗦嗦,冷汗顺着后背如水流一般往下淌。 他呆愣地捂着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的胸口。打个冷颤回过神,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小孩儿吓得屁滚尿流,顿时恼羞成怒地爬起来踢翻了食案,咒骂一句:“小怪物!” 小厮骂骂咧咧地走了。 青瓷的小碗侧翻,药粥洒在地上,一片狼藉。碗中还剩了个粥底,言无月尝试了很多次扶起来,结果都是一样,触碰不到。 她气得胸口发疼,呼吸粗重急促。忍下不断涌上鼻腔的酸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趴在地上看向床底。 缙无身上的兽皮已经换成了缎面的白色里衣。床底藏污纳垢,里衣蹭上了不少灰尘,胸口处也渗出了血迹。 是伤口崩裂了。 眼眶瞬间通红,言无月张了张嘴,“缙无” 她轻柔地唤着,期盼自己的声音能被他听到。可希望落空了,缙无依旧听不见。 看了看缙无渗血的里衣,又看了看踢翻的药粥,言无月唇角抿紧又下垂,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若是我当初教会你该如何跟人类相处、如何融入外面的世界就好了也许那样你就不会如此防备这些人” 少顷。房门“吱呀”一声。言无月望去,是那个小厮。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锁着小厮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森凉阴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那小厮竟然打了个哆嗦,神色惊慌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房间怎么变得这么邪乎了……”小厮看向床底,啐了口唾沫,“真是晦气!” 他没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捋了捋肩膀,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食案和碗筷,又迅速打扫干净才悄悄离开。 这是怕一会儿陆夫人来了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似指甲抓痕般的一弯新月淡淡升起时丫鬟陪同陆夫人来了缙无房间。 见他依旧躲在床底,陆夫人命丫鬟看看情况。 言无月急得眼尾猩红。她很想大吼一声‘别看了!快去叫大夫!’可她只能站在那儿干着急。 丫鬟趴在地上,眯着眼看过去,忽的“哎呀”一声,惊道:“夫人!他衣裳都是血!昏过去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73不要碰! 缙无的伤已经痊愈。 这天清晨,陆夫人跟小厮说:“双寿,日后由你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 双寿谄媚地点头哈腰:“夫人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公子!” 缙无缩在床榻上的角落里,防备的看着所有人。陆夫人捏着绣帕想去擦掉他额头的细汗,见他躲闪后动作顿了顿,失落的收了回去。 陆夫人走后,双寿便原形毕露。 他翘着二郎腿坐到桌旁,手指在桌上摆放的糕点盘中拨来拨去,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小怪物,以后这个院子我说了算,懂不懂?若是惹我不高兴了”他哼哼两声,唇角勾起阴恻恻的笑,“以后有你受的!” 缙无缩在角落,一直警惕地盯着双寿。他说话时,糕点的碎渣都从嘴里喷了出来。 言无月嫌恶地撇过头,又恨不得抄起棍子打他出去。 这些美味的糕点是他们做小厮平日根本尝不到的。双寿一连将整盘糕点都吃进了肚子。 他瘫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接着用塞着泥污的指甲去抠黏在牙齿上残留的糕点。 言无月捂住嘴,险些吐出来。她转身坐到缙无旁边,即使碰不到也揽着他瘦小的肩膀。 片刻后,双寿在房间四处溜达起来。拍拍上好檀木做成的柜子,绕了一圈眼神又回到缙无这边。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努努嘴,轻蔑地睨着缙无,“小怪物!快起来!本大爷要休息了!” 缙无不为所动,依旧坚守着自己那一块儿小小的领地。 双寿见状眉毛一竖,探过来就要拽缙无下去。 言无月早就将碰不到任何事物的事抛在了脑后,只一心想着保护缙无。 她挡在他身前。陡地,缙无喉咙滚出低吼,紧接着便扑了出去。 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响起。 言无月怔了怔,回头一看,双寿正捧着自己的右手疼的满地打滚。 再看向缙无,他的唇瓣染着鲜血,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眸中是从未见过的令人胆寒的凶狠。 双寿怨毒地盯着缙无,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他爬起来抓着血淋淋的右手,咬牙切齿道:“小怪物!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言无月根本拦不住狼狈跑出去的双寿,她神色担忧的看向缙无。若是双寿来报复,小小的他能不能应付的来。 咬伤事件后,双寿摸准了缙无不会说话,更不可能告状,于是过分的连续叁天都没给缙无送来吃的。 为了避免陆夫人生了疑心,双寿会在陆夫人过来看望缙无的时候出现,待陆夫人走后他也会跟着消失。 直到第四日,怕真的给缙无饿死,双寿端来一碗冒着馊味的残羹剩饭扔到桌子上,又啐了口唾沫上去,“怪物就只配吃怪物吃的东西!” 他看向多日不曾进食,已经有些虚弱的缙无,眼珠子贼兮兮的转了几圈,随后出了房间。 言无月不知道双寿又盘算着什么坏心眼儿。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缙无的身体。 看了看那碗令人作呕的饭菜,她有些崩溃,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言无月呆愣时,床上的缙无忽然动了,下床朝着圆桌走过去。 言无月瞳孔剧缩,抓向缙无的手一次次穿过,她崩溃地摇头大喊,“不要碰!缙无!” 74缙无的记忆1(900珠) 秋日,正午时分。玄国沛城陆府的一处小院子中,言无月正靠在一棵老柏树下发呆。自陆家夫人将缙无带回陆府已过去叁日。 由于身体原因,陆夫人一直遗憾未能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也致使她格外喜爱孩子。 这些日子,陆夫人对缙无可以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事事亲为。例如包扎、擦身、喂药。 在如此细心照料下,缙无终于在第五日醒了。可他一睁眼,看到陌生的人和物时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以及防备警惕的本能,藏进了床底,任陆夫人如何哄都只换来他如受惊小兽一般的低吼。 那时言无月就站在床榻边上,看着陆夫人耐心地温声细语的哄着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离开。 时近傍晚,有小厮送来膳食。他将食案放在地上抬脚踢了踢弄出动静,“喂!出来!” 床底的人半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小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趴下望向床底,准备叫缙无出来用膳。 里面黑黢黢的,只有一双淡棕色的眼睛泛着凶光。 他撇撇嘴,预备张口,缙无却龇出森白的牙齿,低吼着猛地朝他扑过来。 “啊!” 小厮惊叫,吓得一个后仰坐到了地上。他浑身哆哆嗦嗦,冷汗顺着后背如水流一般往下淌。 他呆愣地捂着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的胸口。打个冷颤回过神,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小孩儿吓得屁滚尿流,顿时恼羞成怒地爬起来踢翻了食案,咒骂一句:“小怪物!” 小厮骂骂咧咧地走了。 青瓷的小碗侧翻,药粥洒在地上,一片狼藉。碗中还剩了个粥底,言无月尝试了很多次扶起来,结果都是一样,触碰不到。 她气得胸口发疼,呼吸粗重急促。忍下不断涌上鼻腔的酸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趴在地上看向床底。 缙无身上的兽皮已经换成了缎面的白色里衣。床底藏污纳垢,里衣蹭上了不少灰尘,胸口处也渗出了血迹。 是伤口崩裂了。 眼眶瞬间通红,言无月张了张嘴,“缙无......” 她轻柔地唤着,期盼自己的声音能被他听到。可希望落空了,缙无依旧听不见。 看了看缙无渗血的里衣,又看了看踢翻的药粥,言无月唇角抿紧又下垂,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若是我当初教会你该如何跟人类相处、如何融入外面的世界就好了......也许那样你就不会如此防备这些人......” 少顷。房门“吱呀”一声。言无月望去,是那个小厮。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锁着小厮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森凉阴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那小厮竟然打了个哆嗦,神色惊慌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房间怎么变得这么邪乎了……”小厮看向床底,啐了口唾沫,“真是晦气!” 他没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捋了捋肩膀,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食案和碗筷,又迅速打扫干净才悄悄离开。 这是怕一会儿陆夫人来了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似指甲抓痕般的一弯新月淡淡升起时丫鬟陪同陆夫人来了缙无房间。 见他依旧躲在床底,陆夫人命丫鬟看看情况。 言无月急得眼尾猩红。她很想大吼一声‘别看了!快去叫大夫!’可她只能站在那儿干着急。 丫鬟趴在地上,眯着眼看过去,忽的“哎呀”一声,惊道:“夫人!他衣裳都是血!昏过去了!” 75缙无的记忆2 缙无的伤已经痊愈。 这天清晨,陆夫人跟小厮说:“双寿,日后由你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 双寿谄媚地点头哈腰:“夫人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公子!” 缙无缩在床榻上的角落里,防备的看着所有人。陆夫人捏着绣帕想去擦掉他额头的细汗,见他躲闪后动作顿了顿,失落的收了回去。 陆夫人走后,双寿便原形毕露。 他翘着二郎腿坐到桌旁,手指在桌上摆放的糕点盘中拨来拨去,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小怪物,以后这个院子我说了算,懂不懂?若是惹我不高兴了......”他哼哼两声,唇角勾起阴恻恻的笑,“以后有你受的!” 缙无缩在角落,一直警惕地盯着双寿。他说话时,糕点的碎渣都从嘴里喷了出来。 言无月嫌恶地撇过头,又恨不得抄起棍子打他出去。 这些美味的糕点是他们做小厮平日根本尝不到的。双寿一连将整盘糕点都吃进了肚子。 他瘫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接着用塞着泥污的指甲去抠黏在牙齿上残留的糕点。 言无月捂住嘴,险些吐出来。她转身坐到缙无旁边,即使碰不到也揽着他瘦小的肩膀。 片刻后,双寿在房间四处溜达起来。拍拍上好檀木做成的柜子,绕了一圈眼神又回到缙无这边。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努努嘴,轻蔑地睨着缙无,“小怪物!快起来!本大爷要休息了!” 缙无不为所动,依旧坚守着自己那一块儿小小的领地。 双寿见状眉毛一竖,探过来就要拽缙无下去。 言无月早就将碰不到任何事物的事抛在了脑后,只一心想着保护缙无。 她挡在他身前。陡地,缙无喉咙滚出低吼,紧接着便扑了出去。 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响起。 言无月怔了怔,回头一看,双寿正捧着自己的右手疼的满地打滚。 再看向缙无,他的唇瓣染着鲜血,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眸中是从未见过的令人胆寒的凶狠。 双寿怨毒地盯着缙无,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他爬起来抓着血淋淋的右手,咬牙切齿道:“小怪物!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言无月根本拦不住狼狈跑出去的双寿,她神色担忧的看向缙无。若是双寿来报复,小小的他能不能应付的来。 咬伤事件后,双寿摸准了缙无不会说话,更不可能告状,于是过分的连续叁天都没给缙无送来吃的。 为了避免陆夫人生了疑心,双寿会在陆夫人过来看望缙无的时候出现,待陆夫人走后他也会跟着消失。 直到第四日,怕真的给缙无饿死,双寿端来一碗冒着馊味的残羹剩饭扔到桌子上,又啐了口唾沫上去,“怪物就只配吃怪物吃的东西!” 他看向多日不曾进食,已经有些虚弱的缙无,眼珠子贼兮兮的转了几圈,随后出了房间。 言无月不知道双寿又盘算着什么坏心眼儿。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缙无的身体。 看了看那碗令人作呕的饭菜,她有些崩溃,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言无月呆愣时,床上的缙无忽然动了,下床朝着圆桌走过去。 言无月瞳孔剧缩,抓向缙无的手一次次穿过,她崩溃地摇头大喊,“不要碰!缙无!” 76缙无的记忆3 夜幕沉沉压下。言无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陆夫人房前。声音不能传进陆夫人的耳朵,也没办法告知双寿的所作所为,更没办法用什么东西来做出提示,如今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根本帮不到缙无。 言无月抱住肩膀坐在石阶上,把脸埋进双膝间。那碗饭,缙无还是吃了,并且吃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在饿极的状态下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要能填饱肚子不被饿死。 心中无限徜徉。她到底为什么身陷此处,只是为了让她了解缙无的过去?可她不想知道了,更无法继续面对眼下发生的一切。 “已经过去月余,那孩子还是不跟本夫人亲近。” 陆夫人的声音透过门扉传进言无月耳朵。 “老奴觉得,夫人还是将他送走吧。”略显苍老的声音接着说,“他太危险了。老奴在那孩子身上看不到人性,并不适合做您和陆府的孩子。” 陆夫人叹气:“……也许是时间还不够,再等等……”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言无月没有实体,却觉得从头到脚都冷的发颤。 她强迫自己不去深究陆夫人话中的深意,专心琢磨着该如何离开这里。 想起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情况。她刚刚踏进石碑范围时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紧接着就来到了这里。 她可能是昏迷后陷入了梦境。若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展现的如此清晰只能是缙无自己的记忆,恰巧他也晕倒在石碑下。 言无月起身朝缙无的小院走去。 石碑有问题。也许那里存在某种特殊的阵法机关,才让他们二人一起陷入了梦境。 那他们该怎么醒过来。是要等这场梦做完缙无自己苏醒,还是存在什么契机。 言无月垂头走路,时不时踢两下小路上的石子。 忽然一声凄厉地惨叫打断了她的沉思。 循声望去,是缙无的小院。 心陡地一沉,趁着其他人还没闻声赶来,言无月抬脚跑回小院儿。 房间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双寿捂着脖子躺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了满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 床上已经没有了缙无的身影。他这时正四肢着地趴在高处的柜子上,龇着森白的牙齿嘶吼。 言无月不清楚她离开的短短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双寿又对缙无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下如此重口。 不起眼的角落扔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上面插满了染血的细针,泛着幽幽的冷光。 言无月第一反应就是,双寿用这根棍子打了缙无。再一看那白色里衣上的血点,她更加笃定。 房门“哐当”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 是个老嬷嬷。她扶着陆夫人踏进门槛,看见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双寿,吓得脚下趔趄。 “夫人!我就说这孩子不能留啊!”老嬷嬷唉声叹气地跺跺脚,赶紧走到双寿边上探了探鼻息。 好在人还有气。老嬷嬷紧忙派人去请了大夫。 陆夫人金尊玉贵的,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当即就昏了过去。 霎时,整个小院子乱作一团。又是喊着救陆夫人,又是喊着救双寿。 等到两人都被抬走了,小院子才算安静下来。 言无月走到柜子前,伸出的手臂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她只是想抱抱他。 77缙无的记忆4(1000珠) 经此一事,缙无该是无法留在陆府了。 他警惕地盯着房门,缩在柜子顶部阴影处呆了一整夜,言无月也站在那儿陪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将明, 陆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带着两个魁梧的家丁,绑了缙无关到柴房。 “你就在此处安分呆着,等夫人醒了再做发落!”说完,老嬷嬷对上缙无狰狞凶狠的双眼,面上冗杂深刻的皱纹一抖,指着缙无,“把他嘴堵上!免得再发起疯来胡乱咬人!” 说完,老嬷嬷离开了柴房。隔着门扉,言无月听见她小声地嘟囔,“也不知夫人怎么就带了个怪物回来......” 言无月闭上眼,许久后缓缓从口中挤出一句话,“他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带他离开!” 缙无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即便他还不会说话,甚至很多人语都听不懂,但分得清善恶好坏。他感觉得出陆夫人待他好,所以即使防备,也从未从对她做出过激的行为。可双寿不同,他遭此难是罪有应得!他们凭什么绑了缙无,又凭什么对他用‘发落’一词! 时近正午,缙无被带到了陆夫人的院子里。 两个家丁用力压着他瘦弱的肩膀,唯恐他挣开绳子发疯咬人。 缙无奋力扭着身子不断挣扎。陆夫人面上还有些苍白,眸中闪过不忍。 “孩子,你不能继续留在陆府了。”陆夫人张了张嘴,没让家丁松手,反而对他们吩咐道:“你们送他离开吧。” 送去哪儿?言无月嗤笑一声。瞧着陆夫人将手中的绣帕绞出褶皱,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向缙无竟觉得十分可笑。 她害怕缙无。甚至不愿意去查明事情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就急匆匆地赶他出府。 陆夫人是喜爱小孩子,并且有心将缙无养在自己名下,做陆府的小公子。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缙无必须是个正常的孩子。 陆府在沛城也是颇有名号的商贾之家,如何能让一个怪物成为公子,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言无月感恩陆夫人救了缙无一命,也憎恶她的伤害。 若是长大的缙无,他定然宁愿死在栖霞林,都不愿被陆夫人带走受此侮辱。 由于陆夫人并没有言明要把缙无送到哪里,所以家丁自作主张,带他出了陆府后就扔进了乞丐窝。 这里脏乱不堪,臭气熏天,零零散散歪七扭八地堆着几个茅草垛。 有个老乞丐正靠着草垛假寐。他皮肤蜡黄,邋遢憔悴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陷进去,形成一个深窝;身上穿着的衣裳撕了好几道口子,膝盖处的布都磨破了,许是乞讨时跪的。 家丁解开绳子扔下缙无离开,并没有引起老乞丐的注意。 他已经麻木了。乞丐窝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年岁的孩子。自己过来的、亲人抛弃的、主家驱逐的,缙无只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地上都是干枯的茅草,缙无起来时难免会弄出些动静。 老乞丐掀起眼皮子,浑浊的双眸轻飘飘地扫了缙无一眼,“小子,找个角落窝着,不要打扰老子休息。” 话音落下,他伸个懒腰,转身枕着胳膊,没一会儿就起了鼾声。 动物受惊时都会掩藏气息,将自己藏起来。缙无寻了一处远离老乞丐、最不起眼的角落。 78缙无的记忆5 日暮时,通向乞丐窝、不起眼的小巷子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吵闹声。 言无月看去。五个八九岁、皮肤黝黑、邋里邋遢穿着灰色破洞衣裳的孩子打闹着走来。 他们的声音显然惊到了缩在角落的缙无。他猛地爬起来盯着巷子口。 几个孩子推搡着越走越近,其中一个眼尖的发现了角落的缙无,他推了推身前的高个子男孩儿,指向缙无,“阿虎!快看!来新人了!” 高个子男孩儿显然是这几个孩子的小头目。阿虎顺着看过去,浓黑的眉毛一挑,朝缙无走去。 “臭崽子们,讨回来的吃食呢?给老子拿过来!” 是那个老乞丐。他打着哈切坐起,耸拉的眼皮微掀,扫过极度防备的缙无,朝孩子们招招手。 阿虎挠挠头,走过去掏出怀里硬的可以称为石子的馍馍递给老乞丐,“老头儿,今天就讨到这一个!” 老乞丐抓着馍馍捏了捏,撇撇嘴一脸嫌弃地扔回阿虎手中,“这么硬,想崩掉老子牙不成。快滚开滚开,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阿虎脏兮兮的脸蛋儿一下就红了。他把馍馍包进看不出原色的麻布里,走到最里面藏起来。 言无月眉间紧蹙。这老乞丐脾气秉性这般恶劣。竟然还让孩子出去给他讨食。 “喂!老头,那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阿虎问。 老乞丐伸出皮包骨的手抓住旁边的木棍撑着身子站起来。 “午时。”他瞥了眼一直看向缙无的孩子们,“别说老子没提醒。你们现在最好别靠近他。” “为什么啊?”阿虎问。其他孩子也跟着一起,“对啊,为什么啊?” 老乞丐余光看了眼安定些许的缙无。这孩子就像未经驯化的幼兽,贸然靠近就会被他所伤。 “哪儿那么多问题?”老乞丐挥开围着他的孩子,杵着棍子晃晃悠悠地朝巷子走。 言无月不知道老乞丐去做什么,那种人她也不想放进眼里。 几个孩子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时不时看一眼缙无。不久后,他们把其中一个身形瘦弱,长相清秀的孩子推了出来。 那孩子看看缙无,再看看几个同伴,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朝缙无走过去。 他停在离缙无两步距离的地方,嗫喏道:“我……我叫红袖,你叫什么名字?” 红袖等了许久不见缙无说话,倒是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回头向同伴们投去求助的目光。阿虎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大步跨到红袖身边,昂着头对缙无说道:“除了老头儿,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既然到了这里,以后就得听我的!懂了没?” 缙无看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躺下。 阿虎见自己被无视个彻底,面上不禁一红,昂着的脖子缩了回来。他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捂嘴偷笑几个孩子,尴尬地揪揪头发,懊恼地拽住缙无的衣裳。 孩子大都纯真,缙无对他们不像对大人那般防备,等阿虎已经拽住袖子他才猛地爬起来跳到一边。 只听“刺啦”一声,缙无左臂的衣袖就被拽了下去。 没了手掌的细瘦左臂露出,孩子们顿时发出惊呼,阿虎也抓着扯下来的袖子愣在那儿。 79缙无的记忆6 阿虎从错愕中缓过神,捏捏手中触感极佳的袖子,窘迫地看着缙无,说话的语速极快,“我...我不是故...咳咳咳!” 话音未落,阿虎忽然哽住,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言无月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生了病。这时红袖无奈地叹口气,摇着头拍他的后背,“提醒你好多次啦,说话不要急,你看又呛到了!” 言无月顿住,继而轻笑起来。她倒是没想到阿虎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这个......咳......”阿虎咳得面红耳赤,大口喘着气把袖子举到缙无面前,“这个......还给你......” 红袖哎呀一声,“你都拽下来了,还给人家还有什么用呀!” 阿虎被红袖说的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他咬咬唇,一把将袖子塞进红袖手里,逃到了另一处。 缙无虽然没做过什么过激地举动,但剩下叁个孩子年级稍小,看着他略带凶光的眼睛多少有些害怕,就都随着阿虎过去,眼下只剩红袖。 “阿虎脾气急,但人很好的,你可以不要怪他吗?”红袖抬脚靠近一些又停下,“……我可以坐下吗?” 缙无瞅瞅他,没吭声。红袖也摸不准他的意思,便试探着再靠近一些,见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抵触就放心地坐到他对面。 空气陷入了静寂。红袖干巴巴地坐在那儿同缙无大眼瞪小眼,觉得有些尴尬,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率先打破沉默,“这块料子摸着可真舒服……”他摸了摸顺滑的布料,迭的整整齐齐放到缙无旁边,喃喃道:“我还是头一次接触这样好的料子……” 红袖看着那块儿料子,眼中是明晃晃地向往。缙无歪头看了他一眼,将料子推给他。 “你……是给我吗?”红袖错愕地问。 话音落下,缙无明显有些失神。不久之前,他似乎听过同样的话。 忽的,缙无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喃喃着:“无……月……” 言无月当即眼眶一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缙无……我在你身边……” 她一直都在,只是他感觉不到…… 红袖起初没有听清,他凑过去一些才听出了缙无说的是什么。 “你叫无月吗?”红袖非常高兴缙无能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儿布藏进胸口,“我叫红袖!红色的红!衣袖的袖!” 每有开心的事,红袖都会同阿虎分享,这次也不例外,他转过头去,“阿虎!他叫无月!” 阿虎先是嘁了一声,接着嫌弃地撇撇嘴,“跟个女娃儿的名字似的。” “阿虎!” “哎呀哎呀!知道啦!” 红袖怕缙无在意阿虎的话,于是回头安慰他,“别听阿虎乱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看着红袖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同缙无说着话,言无月阴沉的心稍微明朗起来,不由得也被他欢快的样子带动,眉眼染上了笑意。 她看着始终沉默的缙无,蹲下身轻轻地揽住他,柔声道:“缙无,很高兴你认识了新朋友。” 80缙无的记忆7 秋夜凉风吹拂,有些冷。 孩子们紧贴着彼此蜷缩在最里面、黑色的破布上。 视线重新回到缙无身上,言无月指尖抚过他裸露的左臂,眉眼间罩上一层浓重的愁云。 “老头儿怎么还不回来啊……”阿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盏油灯点燃,神色恹恹地揉着饥饿的肚子。 言无月不解,那种人阿虎还关心他回不回来作甚。 巷子中传来“哒哒”的、缓慢的、棍子敲击地面的声响,在深夜里显得尤为惊悚诡异。 这时,阿虎噌的窜起来,“是老头儿回来了!” 他紧忙摇醒红袖等几个孩子,自己跑进巷子。 “老头儿,夜黑,我扶你走!” “去去去,老子还没瞎。”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言无月看向巷子口,老乞丐的背似乎更驼了点,裤子膝盖部位的洞也大了一些。 老乞丐扫视一圈,视线在缙无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言无月注意到这点不同,当即皱起眉,警惕着老乞丐的一言一行。 老乞丐并没有做什么。他挪到白日躺的草垛边坐下,喘出几口粗气,从怀中摸出一个用黑布紧紧包裹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扔到阿虎手中。 阿虎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的东西逐渐露出来。是叁个白面馒头。 “老头儿,怎么叁个?平时醉华楼老板不是只给两个吗?” “话怎么这么多?”老乞丐瞪他一眼,“多张嘴多口饭。” 闻言,阿虎看向缙无。视线没有多留,他将两个馒头掰成等份的大小,自己留一份,剩下的分给红袖和其余叁个孩子。接着,他又将另一个馒头对半分,递给老头儿一块。 老乞丐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闭眼假寐起来,“老子早就吃过了,你们几个兔崽子分了吧。” 话音落下,言无月诧异的望过去。他的嘴唇干裂发白,面容疲倦,眉间蹙着深深的‘川’字,根本不像是饱腹的状态。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老乞丐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真实的他非常关心这些孩子,甚至愿意拖着年迈的身体去为他们讨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难怪能得这些孩子如此亲近敬重。 阿虎性子倔,他抿抿唇,把半块馒头强行塞进老乞丐手里,又快跑到缙无那儿,给他另一半,“呐!给你,快吃吧!” 缙无没有立刻去接,他先是凑过去闻了闻,然后看向背对着他的老乞丐盯了一会儿,才一口将阿虎手中的馒头咬进嘴里。 阿虎险些被咬到了指头,他嫌弃地看向狼吞虎咽的缙无,“又没人和你抢!瞅你急得!” 话音落下,几个孩子都笑了起来,阿虎也不禁勾起唇角。 孩子们不清楚,言无月却是清楚的很。这五日以来,缙无吃到的东西也就只有那碗馊饭和这块馒头。 “笑什么笑!打扰老子睡觉,小心老子抽你们!” 老乞丐吼完,孩子们噤了声,阿虎也缩缩脖子,乖乖回到睡觉的地方躺下。 红袖吃掉馒头,忽的想起什么。 “无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睡!”他看向缙无,拍拍身下的黑布,“这下面铺了干草,比地面软和多啦!” 言无月不禁哑然失笑。每次红袖喊缙无的时候,都以为是在叫她。 老乞丐打断红袖,“别管他,睡你们的。” 那小子防备心重的很,叫也是白叫。 不再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言无月竟也能理解老乞丐话中的意思了。 她看着睡在腿边的缙无启颜一笑,顷身在他额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也许他们能让你敞开心扉……” 红唇一触即离,缙无眉头轻轻抖了一瞬,快的言无月完全没有发现。 81缙无的记忆8 自进入梦境已过去两月。言无月始终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她一边走在回乞丐窝的小巷中,一边担忧着梦外的情况和阿娘的身体。也不知梦中两月,梦外又过去了多久。 寒风从外钻进乞丐窝不久前支起的破布棚子中,里头响起清晰地咳嗽声。 “红…袖?” 红袖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靠在裹着破布的草垛上,他拍拍胸口把欲要脱口的咳嗽咽下,扬起笑脸看向缙无,“我没事,老毛病了。” 他自幼身体就不好,时不时就要病一场,已经习惯了。 言无月从外进来,就听见了这句话。她的眉狠狠皱起,看向红袖发现这孩子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染了风寒。心陡地一沉,在这种地方,最要命的就是生病。 “无月,你要多出去走走,学着怎么和我们一样奉承外面那些贵人,只有这样才有的吃,不会饿肚子。”红袖垂头攥了攥手里的被保存的很好的书册,“若是有一日我们不在你身边了,你得好好活下去才行。” 一如往日,红袖没有得到缙无的回答。他叹口气,万分珍惜地抚平书册翘起的一角,没忍住咳嗽几声,“真希望以后像我们这样的孩子也能上得起书塾,吃得饱饭,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 空气中荡着几声压抑的咳嗽。言无月忽然想起了司音塔中的那些孩子。想来,都是些同红袖阿虎他们一样身世可怜的孩子。缙无不曾回应,却将这些全部深深记在了心里,并实现了红袖的愿望。 “红袖!无月!我回来啦!” 是阿虎的声音。 棚帘掀起,寒风袭入。 阿虎窜进来赶紧放下帘子跳到缙无面前,献宝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团灰色的布展开,“快看!我捡到的衣裳!虽然破了点,但是比你现在穿的厚实!夜里不会冷的哆嗦了!” 那是一件灰色的小袍子。言无月一眼就看得出那面料极差,但总比临近入冬,还穿着那身缺了一只袖子的里衣强。 缙无伸手接过衣裳,翻翻看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哎呀!忘了你不会了!”阿虎一拍脑门,蹲到缙无面前叁两下给他早就看不出原色的里衣扒了下来,“来来,我帮你!” 阿虎个子高长得壮,给缙无遮的严严实实,言无月从后也看不见缙无什么样,等阿虎让开,衣裳已经穿好了。 “怎么样!怎么样!”阿虎拍着缙无的肩膀看向红袖,这才发现他的面色很不正常。 “你是不是又发热了?”阿虎洋溢的笑脸倏然变的严肃,他抬手贴在红袖额头,“好烫!” 阿虎拽住红袖的胳膊,架着他起身,“快起来!我带你去看病!” “阿虎……”红袖抓住他的手腕,“我没事,过两日就好了。” 他们哪有银子去看病,以往都是过个两叁日就好了,这次肯定也是。 “可是……” “往常不也是吗?你看我哪次不是过个两叁日就活蹦乱跳的?” 阿虎想起往常确如红袖所说,犹豫片刻扶着他躺回去,“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红袖连忙答应,“好好好。” 缙无看着红袖,唇角抿的很紧,言无月也是心揪作一团。风寒若是得不到治疗,是有可能要命的! ------- 关于缙无幼时的记忆马上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的珠珠和留言似乎停滞不动了,求珠珠,求留言,给孩子点动力吧~ 82缙无的记忆9 秋日晴朗,天却反常地飘起了皑皑白雪。 红袖的风寒没有如往常一样两叁日就退去,反而越发严重。 他强忍着挺过两日。这天清晨,老乞丐带着阿虎几个孩子出去,棚子里又剩下了缙无和红袖。 高热之下,红袖只觉得头昏脑涨,喉咙中像被火烧过似的,又痛又渴。他想去端碗水来喝,奈何身体酸软完全提不上力气。 红袖摇摇昏沉的脑袋,撑着草垛慢慢起身,还未等站直,眼前就猛地陷入了黑暗。 他惊慌失措地乱抓,脚下不小心绊到了东西。“哐当”一声后,由于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言无月一都在。眼看红袖摔倒下意识就跑过去欲接住他,一道灰色的影子却快她一步。 缙无接住红袖倒下的身体,“红…袖!” 红袖的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恐惧涌上心头,他摸摸索索终于抓到缙无的衣袂。 他是不是快死了……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在痛,听不见也看不见…… “无月……无月……”红袖惶惶不安地揪住缙无的衣领,毫无神光的眼睛溢出泪水,“我好怕……我……是不是快死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无月……” 言无月在旁边看着,急的来回踱步。红袖现在必须看大夫,只有去看病才有救…… “缙无!缙无!” 他听不见,不论言无月喊多大声,都没能传进缙无的耳朵。 方才红袖倒下的模样似乎跟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缙无愣愣地托住红袖的身体,喉咙中发出动物似的悲鸣。 “缙无!带红袖去医馆呐!他会死的!” 不知缙无是不是听到了言无月的声音。他竟用两脚站了起来,即使膝盖一直都处于弯曲站不直的状况,缙无仍旧背起红袖朝外走去。 起初的一步一顿,到后来的顺畅,再到磕磕绊绊地跑起来。 赤裸瘦小的脚掌踩在厚实的雪地,带起一片片寒凉刺骨的冰雪。 “无月……”红袖在颠簸中,眼前的黑暗逐渐退散了些许,但依旧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的脑袋无力地耸拉在缙无的肩头,忽然勾起了唇角,“你会走路了……太好了……” 红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感觉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无月……放我下来吧……” 缙无没有听从红袖的话,他像只陷入迷途的困兽,在了无人烟的街道上奔跑。 “不……”缙无收紧抱着红袖的双臂,慌乱的眼中竟然溢出了眼泪,“不要……离开……不要和无月……一样……” 红袖听不见缙无的话。眼皮仿佛重若千斤,他不想闭上眼,他还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忽的,有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滚开!快滚开!不要挡小爷的路!” 言无月看去,瞳孔遽然收缩。街口竟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在满是冰雪的大街上纵马而来。 那马好像受了惊,直直地朝缙无他们跑过去。言无月惊声大喊:“缙无!快躲开!” 缙无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红袖身上,连危险靠近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看那双抬起的马蹄就要踩在缙无身上,一直趴在后背的红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双手用力,一把推开缙无…… 83缙无的记忆10(贴个小缙无~) 猩红浸染了白雪。红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任别人怎么抓都抓不回来。 “无月!红袖!”是阿虎的声音。 言无月回过神,见他踉跄地奔到红袖身边。 鲜血仿如泉涌,从红袖的口中涌出。阿虎手足无措,想碰又不敢碰他的身体,“红袖……红袖……不要……不要死……呜呜……不要死……” “阿……虎……”弥留之际,红袖依然努力扬起笑脸,“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声音戛然而止。阿虎抹掉眼泪,轻轻晃动他的肩膀,“红袖……红袖?” 红袖死了。阿虎迫不得已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趴在红袖身边抱头大哭。 这时,尖锐刺耳地嘶鸣声响起,其中夹杂着少年的惨叫。 言无月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去。缙无手中拿着一根染血的木棍,应该是从旁边的烂木堆中捡来的。 那只棕色宝马的脖子处有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现下正躺在地上四肢抽搐,没个几下便无了生息。 “本……本公子……是陆府少爷……陆府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陆府少爷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看着缙无惊恐地后退。 “阿虎!把红袖带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老乞丐喊醒阿虎,杵着拐杖快步挪到缙无面前抓住他的手,厉声道:“快跟我走!” 不能留在此处。这孩子伤了陆府刚刚收养的小少爷,那些人不会放过他! 孩子们帮着阿虎将红袖抬了回去。老乞丐拽着缙无站在棚子门口。 里面是孩子们撕心裂地哭嚎,外面是寒风的呼啸。 “你不能留在这儿了。”老乞丐松开拐杖,曲下僵硬的膝盖蹲在缙无面前。 干瘪枯瘦、满是皱纹的手掌落在缙无的肩膀,老乞丐的眼眶泛着水光,“我们乞丐的命在那些贵人眼里从来都不算命。陆府的人不会放过你。” “你不是在人群中长大的孩子。我送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缙无空洞无神的眼睛透过老乞丐盯着帘子。他抹去溅在脸上的血迹,扭头指向远处覆盖着白雪的山林。 “栖霞林?你要去那儿?” 缙无不知道什么栖霞林,他只记得自己来自那样的山林。 老乞丐重新捡起拐杖,牵住缙无冰凉的、染着血的小手,“我带你回去。” 一老一幼顶着风雪艰难前行。言无月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她好像能像他们一样感受到风雪刮过皮肤,像刀刮一样疼的牙齿打颤。可这一切都不及心中的痛。 蓦地,言无月停在原地,望着前方互相搀扶着被风雪打的东倒西歪的两道背影,哽咽难鸣。 “缙无!” 身后传来的悲呼令人揪心。 霎时间,周围所有的人和物全都不见了踪影,只余下白茫茫一片。缙无缓缓转身,看向喊住他的言无月。 他不想看见她哭。于是朝她伸手,想抹去令人看了心疼的眼泪,“别……哭……” 言无月屈身跪在地上,一把将缙无拥进怀里,哭道:“缙无,这是梦。该醒了,无月在等你,你的月儿还在等你……” -------- 我随便画画,你们随便看看~(技术有限) ?? ? 84雾隐族(贴一张小无月) ”夫人怎么还不醒呀,都过去两日了。” 圣子大人说夫人身体虚弱,会多睡两天。 什么,圣子大人什么时候说的?! 当然是你盯着夫人的脸看入迷的时候。” …… 耳边是陌生的声音。是谁…是谁在说话…… 言无月缓缓睁眼,被面前一张放大的包子脸惊地倒抽一口凉气,还有些昏沉的大脑立刻清明了。 “呀!醒了!夫人醒了!” 包子脸少女兴奋地拽住旁边姑娘的手用力摇晃。 这两个姑娘身上是言无月不曾见过的穿着打扮。她们穿着白红蓝叁色相间的麻布衣裙,头发用红色的绳子绑成数条小辫子,头上戴着白色羽环,腰间挂着兽牙坠饰。 言无月环顾四周,发现卧房的装饰同司音塔极其相似。 她看向两人,“这里,是雾隐族?” “嗯嗯!”包子脸的少女使劲点头,“夫人,我叫卓蓝雅,她叫卓篮姝!是圣子命我们来服侍您的!” “圣子?”言无月起身,“等下,你们为什么唤我夫人?” 卓蓝雅瞧着言无月,陶醉地捧着脸,“夫人就是夫人呀!”她从小到大,头次见夫人这样好看的女子呢。 言无月觉得从眼前这姑娘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些。 她侧脸避开卓蓝雅灼灼地目光,看向卓蓝姝,“与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你们可有见到?” 卓篮姝上前把卓蓝雅推到一边,“夫人说的是圣子大人吧?” 言无月怔住,当即从床上下来,“缙无?你们的圣子大人是缙无?” 卓篮姝答:“是。” 为什么她醒来后,缙无突然成了雾隐族的圣子?他们又是怎么来的雾隐族? “他在哪?”言无月抓住卓篮姝的胳膊,“我要去找他!” “夫人别急,圣子大人在万书阁,蓝姝这就带您过去。” 言无月跟着卓篮姝朝万书阁走。面前是一座同司音塔望月楼差不多样式的阁楼。 卓篮姝推开门,双手交叉附在胸前朝她行礼,“夫人,圣子大人就在里面。蓝姝就不陪您进去了。” 言无月点点头,迈进门槛。 入眼的是一排又一排摆满了书册的架子。她沿着中间的小路朝前走,再走上二楼。 木制的楼梯踩上去时会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二楼的陈列摆放和一楼相差无几。 言无月站在二楼梯口,朝里面试探着小声喊道:“缙无?” 话音落下,没有人回应。 缙无?言无月又轻唤了一句,依旧没有反应。 她皱眉,朝着前方的书柜望过去。 书柜里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柜旁边还放了一张小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难道不在这里? 言无月低头沉思。随后回身准备去叁楼看看。 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沉稳地脚步声,越来越近。言无月猛地回头,转瞬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月儿……”缙无紧紧地搂着言无月的腰肢,轻声叫道。 窝在温暖宽阔的怀中,她的脑海里全是梦中受尽磨难的幼时的缙无。 缙无......缙无......缙无...... 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抓在了手里。 缙无,缙无......言无月轻柔地叫唤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我在。 “要是我当初没有放弃,坚持把你找回来……”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些罪,红袖是不是就不会死…… 缙无揩去她眼角的泪水,突然吻住她的嘴唇。大舌撬开她的牙关,滑入口腔之内。 ------- 贴上小无月,依旧是,我随便画画,你们随便看看~ 85揉乳(微h) 空气中飘着墨香味儿,夹带着缙无身上独有的松香一缕缕飘进鼻腔。 言无月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强势地亲吻。霎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腰上的手臂施力,缙无托着她的臀瓣放到桌案上。 “也许我们该做些什么来让你忘记那场梦。” 缙无话声刚落,绯红的色彩就从言无月的脸颊蔓延到了脖颈、以及娇小的耳朵。眸光流转,他的眸色幽深,在言无月的耳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言无月吃痛,捧住缙无的脸抬到面前。他的瞳孔已经恢复到幼时的那种浅棕,“你的双眼?” 撑在桌案上的大手扯开她的腰带,从松散的衣襟探了进去。 言无月抓住他的胳膊,娇声制止:“……缙无……” 女子的面颊嫣红,眸中似是盈着一汪春水,带着浅浅的情欲,无意识地勾引着身前的男人。 “以前一直都用药物来掩盖眸色。”大手基本上没用什么力气就挣开了言无月的束缚。拨开层层衣裳,一路往里,揉上触感滑嫩的腰肢,“这些日子没用,自然就恢复了。” 大手用力,言无月闷哼一声,再次按住腰间的手,“等下……这里不行……” 她的嗓音带着情欲,像钩子一样挑动缙无的心弦。喉结滚动,他吞下几口唾沫,一手扶住言无月的后脖颈,顷身将她压躺到桌案上,一手从腰间摩挲着握上绵软的乳肉,时重时轻的揉捏起来。 “别……别在这儿……缙无……唔……” 缙无凑过去堵上了她的红唇,将舌头插入她的口中搅碎她的拒绝。这时的缙无称得上野蛮粗暴。大手用力抓揉着胸乳,乳肉在骨感的指缝间溢出,印着根根明晰的指印。 男人的鼻息滚烫,熨帖着言无月的肌肤。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热酥软,呼吸急促。她伸手环住缙无的脖颈,仰头迎合着袭来的吻。 言无月沉醉于他的亲吻中,两眼迷离,身体发烫。不知何时,衣襟被褪至腰间,露出白嫩光滑的香肩和整片泛着淡淡粉色的肌肤,在窗棂透进的日光下散发出莹润诱人的光泽。 指尖扫过硬挺的乳头,身下的娇躯猛地一颤,发出呜呜声。 缙无食指和中指故意夹住乳头,用力夹捻,让言无月发出更高亢的娇吟。 身下昂扬的巨物胀疼难忍,缙无使劲咬住言无月的唇瓣吮了两口,“舒服?” 话声落下,他手指又用力夹捻了几下。 “唔……啊!” 言无月的腰身忽的弓了起来,哆里哆嗦地打着颤。 缙无怔了怔,“泄了?” 言无月羞臊地捂住脸,抽抽搭搭地一句话都说不了。缙无眸色愈深,他扯掉言无月的底裤,抓住骨感纤瘦的脚踝曲起她的两腿压到那对绵软的双乳上。 双腿被男人桎梏着动不得分毫。 “别……别看……”言无月紧忙伸手挡在腿心。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拧得过缙无。他改用一手紧握两只脚踝,一手拿开她的手后探向湿漉漉的花穴,轻轻一刮就是满手的淫水。 86吃乳(H) “月儿的身子很敏感,出了很多水。” 低醇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言无月听进耳中,只觉得身子被撩拨的更加燥热。 两对乳儿在空气中颤了颤。缙无松开她的脚踝,置身在她的腿间。一手握上一边,同时顷身吮住另一边的粉嫩乳头。 湿热的唇舌裹着敏感硬挺的乳头又吸又咬。强烈的快感激得言无月身子一个痉挛,呻吟着挺起胸只想再往他口中送一点。 缙无的手贴在湿漉漉的细缝上,明显感到自里面涌出了大量的、热乎乎的淫水。舌头卷住已经被玩弄到红肿的乳头使劲儿一吸。言无月猛地抓住桌沿,尖叫出声又是一阵强烈的痉挛。 “轻点……缙无……嗯啊……轻点……” “月儿。”缙无松开被吸吮到红肿晶亮的乳头,换上温热的大手使劲儿一抓,“你这样淫叫,只会让我更想弄疼你。” “别……疼……嗯……疼……” 拇指拨弄搓捻着乳头。缙无看向另一只尚未得到爱怜的,低头用牙齿轻轻叼住,“我向来公正。” 这话说完,言无月起初还有些懵,等男人的唇舌再次卷住乳头狠狠嘬吸时,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一边缙无吃的津津有味,一边被手指用力抓揉搓捻着。酥酥麻麻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腿心细缝温热的淫水更是流个不停。她能感受到身下垫着的衣裙已经被自己流出来的水打湿贴在臀瓣上,又黏又滑。 “不要……缙无……嗯嗯……快停下……” 缙无嘬住乳头,用舌头使劲儿弹打了一下,“往往月儿说不想要的时候,心里都想着要更多。” “我……我没有……” “月儿骗不了我。”话音刚落,手掌贴住湿漉漉的细缝用力一揉,再伸到言无月面前,“你自己看。流了多少水?” 他分开五指,透亮黏腻的淫水就拉成了一条条细细的银丝。言无月看了,只觉得小腹深处更痒了。她躁动不安地扭着腰臀,粉嫩湿透的穴口无意识地收缩,就连缙无扒开她腿间的细缝都没有害羞地拒绝。 水润的阴唇粉粉嫩嫩,就像乘着雨露的花朵。那个穴儿依旧小的还没他手指肚大,一收一缩的往外吐着水。他捧住言无月的臀瓣将穴眼抬高,低头整个含住使劲儿一嘬,将淫水全吸了个干净。 言无月的身子当即剧烈弹跳了一下,尖叫着将一大股淫水喷进男人口中。 抓在桌沿的手指用足了力气。言无月急促地喘着,“不要……嗯嗯……缙无……太刺激了……嗯……” “月儿流的水都把我喂饱了。”缙无稍稍离开花穴,声音含混不清。 说完,他低头重新含住,大舌在穴口戳刺着往里挤。言无月脖颈后仰,连脚趾都蜷缩着、胡乱蹬着桌面。她能感觉到,缙无的舌头已经挤开穴口,插进了里面。 87舔穴(H) “唔唔……进……进来了……” 缙无抓着她的大腿按在两只随着身体颤抖的、白嫩嫩的胸乳上。驱动舌头戳刺着往里钻,一抽一插模仿着阴茎入穴的动作。 舌头插穴时,他的嘴唇和牙齿时不时会摩擦过敏感的肉核。不消片刻,言无月脑中就是轰的一下,抽颤着高潮了。 汹涌喷出的淫水顺着缙无的下颚滴在地面,他抬起头,“可舒服?” 言无月急促喘息,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又麻又软双腿都还在打着颤,哪里回答的了缙无的话。 他脱去身上干净的白袍,褪下亵裤,腿间那根挺得笔直、肉色的粗硕就明晃晃的露了出来。茎身上鼓起的青筋冗杂,胀红的龟头微微上翘,吐着前精。 缙无贴近言无月的腿心,握着粗长的阴茎抵在滑腻的穴口用力挤入一点,再迅速抽出顺着擦过敏感的肉核。言无月根本受不住男人这样挑逗,抓着他的胳膊就哭起来,“不要这样……不要……” “不要怎样?”他挣开她的手,握着阴茎继续蹭着敏感的肉核。滑腻的穴口嘬吸着滑过的茎身,那种舒爽的劲头直叫缙无想立刻插进去。 巨物又硬又烫,占据着整个腿心,将花穴盖的严严实实。令人难以忽视的灼热使她的身子越加酥麻,花穴深处瘙痒难忍,渴望着被什么东西深深的捣进去。 淫水止不住的流。缙无扶着龟头堵在流水的穴口戳刺着将它撑开。 言无月发出了叹息声,因为时不时挤入的龟头所产生的快感。湿滑的穴口被撑得越来越大,龟头刺入的越来越深,直到将半个硕大的龟头戳进去,穴内的软肉立刻蜂拥而上,将它用力咬住。 两只修长纤细的腿抬起,紧紧地夹住了缙无的腰身,做出一副准备承受雨露的模样。娇躯紧紧贴在缙无的身上,两团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惹得他全身血液沸腾,挺腰猛力一顶,将半根阴茎都送入了紧致的穴内。 “唔啊!” 言无月拱起腰,尖叫都带着颤音。她觉得体内的那根东西好烫,好大,撑的她好胀。 缙无扣住她的腿拿下腰间,紧压在她的胸上。紧致的软穴箍的他头皮发麻,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垂头看着被粗硕的阴茎撑到发白的穴口,呼吸更加粗重。 “月儿的穴儿很能吃。”那么小的地方能将大了不止数倍的肉根吞进去,还不被撑破。 他抓紧言无月的腿根,将阴茎微微抽出再猛然一顶全根没入。紧窄的肉穴被粗硕的阴茎狠狠贯穿。言无月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插失了神,“天……啊……” “要动了。”缙无亲亲她的唇瓣,将插在深处的阴茎抽出一半再大力顶进,“月儿的穴儿好舒服……” 他仰头发出喟叹,摆动腰胯开始铆足了劲儿的抽送,闭眼享受着又热又软的小穴给他带来的快感。 88插穴(H) 紧窄的软穴被阴茎撑到极致,又胀又麻,被缙无插得“噗噗”地喷水。 言无月的身体被一波又一波的抽送插的搐搦,抽咽着咬住下唇,只用那双水气氤氲的双眸娇怯地看着男人。 粗大的阴茎每次顶到深处,或是戳到里面那块敏感的软肉时,穴肉都会吸得很用力,牢牢裹住抽送的阴茎混着淫水一起被带出,再“噗哧”地被大力插回。 缙无双眸锁着淫靡的花穴,摆胯插得越来越使劲儿,次次挺到最深处,狠狠碾过敏感的软肉,捣得言无月哆嗦尖叫。 酸爽酥麻的快感涌遍全身,她的身子越来越软,被顶的一下一下朝上耸去,连抓在桌沿的手指都已经用不上力气。随着巨物抽送加快,穴肉也跟着加快了收缩嘬吸的频率。 “舒服?”缙无停顿一下,使劲儿顶入、凿在深处。感受着强烈收缩挟裹的穴肉,揩去她眼眶的泪水,“是不是要泄了?穴儿比方才夹得更紧了。” 言无月微抬上身,用柔若无骨的小手抵在男人硬实的腹部,“出去……拔出去……” 她这么说着,穴肉却紧咬着粗硕不放。 缙无轻问,“拔出来?” 言无月迟疑一瞬,点头。 “好,我拔出来。”说完缙无真的就慢慢向外抽出半截阴茎。 余光瞥过言无月掩藏着不舍的眼睛,眸中一闪而过笑意。趁她不察缙无挺胯猛地插回去。 “啊嗯…!”言无月被顶的身子一弹,“你……你骗我……” “我不骗你。”缙无抽出半截阴茎,望着那明明很想又总是费力隐瞒的双眼微微笑出声,再次使劲儿挺进去。 “唔…!” 缙无低头咬住言无月颈侧的嫩肉,含含糊糊道:“你咬的这么紧,让我怎么拔得出来?嗯?” 边说边将龟头重重戳到她的敏感处。拽着穴肉抽出再狠狠插入戳在上面。小腹被这个大东西插得又酸又麻,言无月拱腰抖嗦,淫水不停的流。 抵在男人腹部的小手改为抓着他青筋隆起的胳膊,摇头哭求,“不要……缙无……嗯哈……不要顶那里……不要……” “为什么不要?”龟头再次狠狠凿在敏感处,“月儿明明很喜欢。” “啊嗯…!别……别顶了……缙无……我……嗯……受不住了…!” 肉穴被巨物插得越收越紧,嘬吸的缙无额头都鼓起了青筋。他咬牙忍住射意,加快速度戳刺着她敏感的地方。 小穴的淫水“噗噗”地流,被阴茎插的四处飞溅,言无月尖叫着抓紧他的手臂,略尖的指甲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月牙红痕。 她哭叫着晃动脑袋,“不要……!不要……!嗯啊…!要……要不行……了…!” “那就泄出来。”缙无狠狠抓住她弹软的臀肉,用的力气连手指都深深陷了进去。插出来的淫水喷在他的小腹,流向两人紧紧连起来的性器,被极快的速度打成黏腻的白色泡沫。 89这姿势,叫做'琴瑟和鸣'(H) “不行……!缙无……嗯!慢……慢点……!”言无月哭叫着,身子拱起搐搦就没停下过。眼角滑落的泪水打湿鬓边的乌发,脸颊异常嫣红。 缙无扣住她的腰操着阴茎往小穴深处狠狠一顶,将她脆亮的呻吟生生砸出几道弯来。 抬在半空的嫩腰瘫软下去,高潮后加倍紧致的小穴抽缩着,将插在里面的巨物挟裹的愈发硬挺胀大。 湿漉漉暖烘烘的软穴就像张无意识的小嘴儿,嘬吸着将它撑开的阴茎。 缙无被那温软的穴肉夹的发出舒慰的嗟叹。他停下抽送,吻住言无月微张的唇瓣。她的身体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中,时不时痉挛。乌润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桌上,脸上布着细汗、粘着几根发丝;双眸迷离,眼角挂着泪珠。这副模样落在缙无眼里,只想将她欺负的更惨一些。 他浅浅抽送两下,舌头舔过她的耳廓,“还要吗?” 言无月喘息着轻轻点头。缙无还没尽兴,不管她要不要继续,男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她深知这一点。 “这万书阁奇书无数。”缙无说着,没有抽出阴茎就抱起她用脚推开扔在地上的衣袍铺展开,“我这两日也看到一些有趣儿的书籍……” “你听我细细的讲。”他抱着言无月面对面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掌扣住她的臀肉抬高,露出湿亮的茎身,再猛力压下,同时自己也挺身迎上去。 这个姿势入的很深,硕大的龟头毫不费力就顶上了深处最神秘的那道防线。言无月被插的眼前一白,身体后仰一耸一耸的发出细碎的尖叫。 “这姿势,叫做‘琴瑟和鸣’”缙无抱住她的臀,使花穴紧紧贴在阴茎根部,“可使阴茎顶到最深处,同时还能照顾到外面敏感的小肉核。”说完,缙无按着她的臀瓣贴着他前后摩擦起来,“就像这样。” 阴茎根部摩擦着肉核,龟头来回碾磨着穴里脆弱敏感的宫口。里外的快感拧在一起,冲击的她头皮发麻,眼泪流个不停。她摇着头,可怜楚楚的看着男人,“啊哈…!不要……不要这样……啊嗯…!” 话声未落,她就痉挛着泄了。 温热的淫水冲刷着穴内的龟头。缙无低笑一声,吮去她脸上的眼泪,扶着她抽送起来。龟头冲破抽缩夹紧的穴肉,次次用劲儿顶在紧闭的宫口。言无月受不住,身子酸软要躺下过去,又被扣着腰拉回。 “缙无……别……好深……!别顶了…!” 言无月哭喊着拍打他的肩膀,缙无却不为所动,扔抓着她的臀奋力往里顶,凿在宫口时还用劲儿碾磨。 “书中说,这个姿势能让女性体验到别的姿势所没有的美妙之处。”他停下来,低头含住她的乳头,含糊道,“看来所言不假,月儿的身体确实比往日敏感了许多。” 说着,他的大手刮过两人交合的地方,举到言无月面前,“瞧,不过数下而已,又泄了。” “短短的时间,月儿泄了叁次。”缙无托着她的臀肉,重新开始抽送。 “呜呜……不……” 体内的那根东西来势汹汹,又快又重,每每顶在那里的时候都让她觉得自己快被插穿了。 阴颈根部快速摩擦着肉核,澎湃的酸麻快感搅碎了言无月的神智,她一会儿摇头尖叫,一会儿淫荡呻吟。 90失禁(H) 缙无吻住她的唇,劲腰霍地一挺,硕大的龟头狠狠冲破软穴深处的花心,插得言无月耳中嗡鸣阵阵,眼前漫上白光。呜咽被口中的舌头搅碎,淫水像是失禁般喷出。 男人的唇舌蛮缠着她的,贴在腰间的大掌摩挲着揉上绵软的乳肉,搓捻起硬红的乳头。 前所未有的、如惊涛骇浪般的快感侵袭着她的身体、摧毁着她的神智。她既害怕如此强烈又渴求想要更多。 这种纠结的状态之下,就是她一边推拒着男人的索求,一边将抽缩的穴肉绞紧,把体内的巨物往深处吸。 软穴中强烈地嘬吸险些将缙无的魂儿给吸出来。他低吟出声,左手护住她的后脑一把将她压在地上,再摆胯抽出半截阴茎猛力插入,狠狠顶开花心。 言无月被插的一个哆嗦。身体好像被捅开个窟窿,淫水哗哗地流。 缙无的身躯紧紧压在身上,硬如红果的乳头随着他插穴的力度上下摆动、摩擦着他的胸膛。下体被撞得又麻又痒,她觉得在体内冲撞的东西已经深到触及了心脏。 “我们现在所用的姿势,叫做‘曲意逢迎’。”男人炽热的鼻息扫过耳廓。他曲起她的双腿按至遍布指印的胸乳,一手向下,揉上敏感的肉核。 言无月立时拱起腰,觉得有什么让人感到羞耻的东西要从体内喷涌出来,“啊…!停……快停下……!缙无……!” 她摇头哀叫,匆遽地抓向身下的大手,“不行……呜呜……要出来了……!快停下…!” “停不下来。”缙无反手扣住她的一双手腕压在头顶,摆胯用劲,次次撞开花心、顶到最深处。 “不……”言无月被撞得身子不断向上滑去。在猛烈到令人心惊的快感的侵蚀下,她下意识左右摇摆身体去躲避男人威猛地进攻。没有躲掉就罢了,反而促使他跟着一起晃动身躯,导致龟头在穴肉上左戳又刺,将粗大的阴茎吞的更深。 肉根极速驰骋在九曲回廊的穴道中,缙无噫嘻这销魂穴儿的美妙。他操动腰胯,快的晃出虚影。 “出来了……要出来了……!呜呜……!缙无……不行……” 言无月哭的差点背过气去。缙无怕她真的受不住,便不打算再忍着。他低头嘬住她的乳头,大手扣住她的柳腰,咬牙铆足劲地撞,次次顶破花心,插入深处。 “不行!不行!呀…!”言无月正哭叫着,眨眼身子就激剧地弹跳一下。穴道痉挛,热呼呼的淫水淋上抽送的龟头,与此同时,一股黄色的液体喷在男人精壮的腰腹。 缙无认出那股液体是什么后心脏猛跳。他双眸紧锁着被他插到红肿外翻的花穴,看着绯红的软肉被阴茎拖拽着拉出又被狠狠地插入时,仍在抽缩嘬吸着侵凌它的巨物。 强烈的感官刺激下,他舒爽地闷哼出来,摆胯狠狠插了十几下后顶进花心深处。阴茎搏动,“噗噗”地喷出大量浓稠灼热的精液,灌满整个花心。 他伏在言无月耳畔喘着粗气,“月儿失禁了。” “你……你别再说了……”言无月羞臊地盖住双眼,咬紧下唇,“都……都怪你……” 她竟然……竟然被缙无弄到失禁…… 91我不会再弄丢你了……(H) 整个万书阁二层,旖旎暧昧的香味儿飘溢地引诱着人。 银白的缎袍上,劲健有力、白嫩笔直的长腿缠磨在一起。 缙无抱着言无月卧在自己胸膛,扯过她的外袍盖住她的身子,遮去两人依旧紧密相连的地方。 “我喜欢月儿这样。”他轻巧地抵开她咬紧的贝齿,将拇指探入她的口中,搅弄起她的软舌,“这场前所未有的极致欢愉是我给予你。我想拥有你所有的初次。” 男人的话语,深深触动了言无月。她侧仰起头,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砰砰”的心跳声,用柔软的指腹描摹他的脸庞。 “缙无,可以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从红袖身死、老乞丐带他回到栖霞林之后……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缙无笑说,“红袖死后,老乞丐也死在了雪路上。我沿着他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回栖霞林……” 他停下了。 言无月看过去,险些溺毙在那双温柔的眼眸。她的鼻腔有点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烫。 “回到栖霞林,我每日都去我们离别的地方等着、盼着。直到来年大雪消融,青枝露出新芽,我随师父回了司音塔。” “不要笑了。”言无月指尖轻轻按住男人略微上扬的唇角,哀咽道:“在我面前不要这样……” “我不会再弄丢你了……”她用力环抱住缙无的腰身,“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我发誓……绝对不会……” “缙无……缙无……” 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到男人胸膛。言无月呜咽的很压抑。 “别哭。”缙无抬起她的下颌,揩去她眼眶的泪花,柔声低语:“我相信你。我的月儿从未忘了当初的那个小怪物。” 言无月抹去眼泪,“你不是小怪物!”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严肃地看着他,“你不是小怪物!”她又重复一遍,随后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哽噎开口:“你是我的宝贝,最珍贵的宝贝,才不是什么小怪物!” “好。”缙无低低地应了一声,按住她的肩膀推坐而起。 体内火热的巨物已经重整旗鼓,本是有一半露在外面,可因为她的身子被缙无推坐起来,湿滑的小穴毫不费力就将粗大的巨物尽根吞了进去,搏动的肉根戳弄着骚软的花心。 “唔嗯......”言无月不禁仰头轻吟。 缙无托着她的臀慢慢抽插几下,堵在里头的淫水裹着精液被带出体外。清晰的、黏腻的水声回荡。言无月呜咽着瘫软在男人怀中,“唔嗯……缙无……” 男人亲吻她的发顶,将阴茎抽出只留一个龟头堵在穴口,再慢吞吞地顶入深处,“我在。” 龟头缓慢撵过穴道中每一寸角落,最后戳在敏感的花心。言无月打了个哆嗦。这个坐姿入的好深!缙无每次深深地插进来的时候,她就浑身酥软,希望他可以顶的更深一点…… 她面上布着红潮。扭摆腰臀,主动环抱住男人的脖颈,娇怯地附耳细语:“缙无……不……不用顾虑我……你可以……可以再用力一点……” 缙无甚至诧异。他喟叹出声,深深地顶进去…… “月儿……既然你这样要求……”缙无将她压回地上,握住她的腿分开搭在肩膀,调整角度霍然插入。 “啊……嗯……!” 言无月被插得拱起腰,在他的身下抽搦痉挛。 --------- 1100珠晚点更,不要等。 92若是等下受不住,就推倒它,我会停下来。 缙无拾起不久前随手挥到地上的木质笔架,搁在她抬手就能触摸的位置,“若是等下受不住,就推倒它,我会停下来。” 男人话音刚落,言无月心尖就猛地一颤。她对上缙无深邃的双眸,吞下几口唾沫。有些畏怯地勾住他的脖子,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来迎承他的鞭挞。 “别怕。”缙无捏住她的下颌抬起,起唇含住她的搅在一处。 大舌掠过口腔,裹住她的软舌使劲儿吮咂。“啧啧”地吮吸声只叫人听的面红耳赤。 言无月沉浸在男人强势地热吻中。身子慢慢放松,淡忘了方才涌上心头的害怕。 男人始终留意着她的状态。感知到暖烘烘的软穴已经放松,他便不再忍耐,一手揉上她的乳肉,一手扣住她的楚腰,摆胯抽送起来。 粗大的阴茎劈开穴道,狠狠撞进花心。他插得又深又重,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虎劲,恨不得要将那穴儿捅破、捅穿。 言无月经受不住如此悍勇地插弄,当即哭喊起来,“啊嗯……!好深……!太、太重了……!……呜呜……!” 不过插了十来下就这副模样了,那后面她要如何承受。缙无叹口气。即便身下的人把嗓子都喊的沙哑,他都没停下。只要笔架不倒,他就不会停。 缙无甚至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也加重了劲道。粗大的龟头凶悍地破开花心,碾磨着深处加倍敏感的软肉。 言无月让他插得尖叫着拱身,手指使劲绞紧身下的缎袍,淫水“噗哧噗哧”地喷出来。 她眼前发白,觉得下面好像被男人插烂了。麻麻的,只能感受到凶横进出的巨物以及它带来的尖锐快感。 她的身体趋于高度敏感状态。龟头每戳在敏感处,言无月的身体就痉挛一下,颤巍巍地喷出两股颜色不一的液体。 缙无看向不断吐水的花穴,停下抽送,揉上肉核。 言无月身子霍地弹跳一下,旋即尖叫起来,“啊啊……!不要!不要揉那里……!求求你!缙无!不要!” 缙无听若未闻,仍疾速地揉搓着肉核。她高潮了叁四次,自花穴中喷出的水就没停过。两人身下的缎袍早已湿透,扯起来都能拧出水。 他望见几乎晕厥的言无月,停下对肉核的蹂躏,“为什么不喊停。” 言无月眼睛都快睁不开。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哑着嗓子回答他,“我想满足你……” “你永远满足不了我。”缙无抽出阴茎,将她翻趴在地,又托住她的小腹抬高她的腰臀,扶着湿泞的阴茎挤开外翻的穴口深深插入。 “对你,我只有贪婪。要更多、更多……永无止尽!”男人每吐出几个字,都会用劲撞开花心,插进深处。 “唔……嗯……!深……好深……舒……服……” 几息下来,身体里的巨物搅碎了言无月的神智。她媚浪地呻吟听的缙无眸色越发幽邃。他贴着她漂亮的背脊、张口咬住她白嫩的颈肉,在剧烈绞紧的软穴中不遗余力地抽插十几下,闷哼着在深处射出浓精。 93缙无身世 言无月晕晕乎乎之中,感觉自己好似包裹在柔软的棉团里。面上吹过温暾的风,有些痒。她下意识去挠,触到的并非自己的脸。 “唔......”她咕哝着慢腾腾地睁眼,袭入眼帘的是缙无那张俊脸。 看见缙无,言无月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在万书阁纵情恣欲的一日。脸颊染上绯红,她扭动手腕,小声嗫喏:“你放开我......” 昨日两人的外袍都湿透了,只能穿着里衣回去......她懊恼地想,倘若在缙无抱她走回住处的路上就晕厥过去,就看不见雾隐族人挤眉弄眼、暧昧的表情了。 缙无以右手支头侧躺的姿势看着她。他用拇指和食指悠缓地搔刮着她的腕骨,酥酥麻麻的感觉激的她抖个机灵。 “痒......”她的脸更红了,“都怪你......这下他们都知道我们在万书阁做了什么......” 缙无亲亲她的腕骨,“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这种事怎么会想别人知道呀......”手腕传来的痒意令她缩了缩脖子,“怪羞人的......” 他皱眉,“那我让他们忘了昨日看见的事。” “你怎么这样霸道......”言无月抬手打在他光裸的肩膀,又问,“对了,你为何成雾隐族圣子了?” “我不是圣子。” 言无月不解地看过去,又听他继续道:“应该说,我还没答应他。” “他?” 缙无点头,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晚些,等你身子爽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对缙无来说似乎很特殊。她能在他的言行中感知到欣喜,可也夹杂迷惘。 言无月下颌搁在他的肩窝轻蹭,手掌拍抚他精壮的后背,“好,我同你去见。” 也许,缙无的身世同雾隐族有关也说不定。她对当初旭炎风带走缙无的事,一直心存疑惑。堂堂昭国国师,怎么会如此凑巧儿出现在敌国的栖霞林,又凑巧儿带走了伶仃的缙无。 心中思虑着,她下意识去抓挂在脖间的玉珏,却抓了个空。她倏地看去。 脖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明明进入梦境之前还在...... 她慌张坐起,“缙无,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缙无紧忙抱着她安抚,见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这才明白过来。 “别急,玉珏在我这儿。”他从软枕下摸出玉珏重新给她戴好,“它是进入雾隐族的钥匙。” 话落,缙无摩挲着玉珏上精雕细琢的纹路,“也是爹娘留给我的遗物。” 言无月轻轻握住他的大手,静静地听他接着讲:“在雾隐族,诞下双子会被视为不祥,因我是次子,所以刚落地,就被长老院判了死刑。父亲母亲心中不忍,便命身旁的两名亲卫护送我离开雾隐族。他们带着我逃了许久,却在踏入栖霞林时被长老院派来的人追上。为了护我,他们全死在了那里。” 缙无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哑声道:“月儿。我要带你去见的人,是我的兄长——缙孤灼。” 94你回来了...... 密集的树冠遮天蔽日。黑糊糊一片连阳光都透不过那层层迭迭的树叶,使人感到阴森、寒凉。 浓雾弥漫,目力所及,仅仅是眼前隐隐约约的黝黑的树影,和湿漉漉的尚未返青的衰草。 “主子,我们要进去吗?”浮吉低声问道。 嗯。缙无点头,抱起言无月转身走向迷雾。 浮吉咽咽口水,连忙跟上。 迷雾中。 主子!浮吉高声叫嚷,待缙无走过来,指向前方不远处、在迷雾中时隐时现的石门,“您看,那会不会是雾隐族入口?” 过去瞧瞧。缙无淡声吩咐。 两人站在高耸入云的石门前仿如渺小的蝼蚁。浮吉四处搜探,寻找开门的方法。缙无则皱眉看着石门上奇特的纹路。 这种花纹,他似乎在哪儿见过。灵光一闪而过,缙无看向言无月的脖颈。他用手指勾出藏在她衣襟内的玉珏,一经对比,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浮吉,在门上寻找能放入圆形物件的缺口。”他从言无月脖颈上取下玉珏,沉声吩咐浮吉。 是!浮吉领命。 林中不知时日。两人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处圆形的缺口。缙无将玉珏放上去,起先还没有动静,转瞬石门就“轰隆”地动起来。 沉重的石门迂缓地打开。沙石飒飒地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门顶,如细瀑般倒灌而下。 缙无立即沉声大喊,“快退后!” 一股刺鼻的烟气扑面而来。 咳咳......好呛。浮吉捂住鼻子,连忙提醒缙无,“主子,您快闭上眼睛!” 缙无眯着眼跳到远处,扯过斗篷罩住怀中昏睡的言无月,用手扇了扇空气中的尘土。 烟尘散尽、石门大开。两个壮硕的男人站在门后,戒备地盯着缙无两人。他们身穿黑色衣袍、露出魁梧的肩臂,举着银刃。 其中一人抬高剑刃叱问:“你们是谁!为何踏入雾隐族!” “圣子大人?”另一人在看清浮吉身后、缙无的容貌后,目露惊愕。忙叫同伴收起剑刃,“不……不是,你不是圣子大人……您、您是小公子!” 你认识本座?缙无淡声问道。 那人喜不可言地靠近缙无,见他皱眉后退,尴尬地停在原地,当然!当然认识了!前些年,旭大人时常就会将您的画像带回来……”他一拍脑门,“瞧我,快、小公子快随我们进去。圣子大人知晓您回来,一定高兴极了,他日日都念着您的!” 缙无和浮吉相视一眼,跟上两人的脚步。一路上,但凡看见缙无的雾隐族人,莫不惊诧万分。 他们随着两人来到一座同司音塔主殿相似的建筑前。 殿门打开,“小公子,圣子大人就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你在这等本座。”缙无瞥过浮吉,抱着言无月迈进大殿。 越往里走,就开始弥漫出浓郁刺鼻的药味儿。缙无皱眉,推开面前的大门。 “啪嗒”一声,是瓷器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你......你回来了......” 95你可有力气走路? “你我乃孪生兄弟。时隔二十年,却是头次相见......”他拿出帕子擦干方才不小心泼到手上的药汤,“真是久别重逢。”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内室,“也许,你可以先把弟媳抱到里面去休息。然后我们再来谈一谈。” …… “他竟然是你孪生的兄长……” 缙无轻轻点头。 “他病势沉重,所以想让你来做雾隐族的圣子?”言无月看向他,“你如何打算?” 雾隐族长久以来都与世隔绝。外人进不来,内人不让出。空有神秘伟力的名头、雄踞一方领土,却也是个巨大的牢笼,将所有雾隐族人锁在了里头。 若缙无应了缙孤灼,他岂不是要终生…… 缙无拍拍她的手背,道:“外面才是我们的家。” 有了这个答复,言无月松了口气。她不想同缙无分开,也不想两个人一同被锁在这个笼子里。 “解蛊的方法如何了?” 缙无摇摇头,“阿娘的蛊毒有些复杂,再加上她人不在这里,找起来有点麻烦。但也无需忧心,缙孤灼答应帮我们一起找,现下已经有了眉目,想必用不了多久。” “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言无月动动四肢,“我感觉好多了。” 缙无挑眉,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有力气走路?” “怎么没有?!”言无月面上爆红,眉眼含羞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缙无就凑了过来。呼吸交缠在一起,两人的唇瓣相距仅仅不到一寸的距离。她睫毛轻颤,闭上眼等待男人的吻上来,然而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言无月欲要睁眼,却听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耳廓传来的一阵湿热。缙无含住她的耳垂吸吮舔咬,等他松开唇舌时,小巧而带着粉色的耳垂已经红的滴血。 “既然如此,我以后可以再多要一些。” “你怎么满脑袋全是这些......这些没羞没臊的事儿……”言无月推开他捂住耳垂,羞赧地张了张嘴,极小声地嗔怪:“我都那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言无月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缙无看了只想把她捉到床上狠狠地欺负。他瞟过跨间略微支起的鼓包,再次凑过来。 炽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面上,缙无哑声问:“哪样?” 浓烈又强悍的男性气息笼罩过来。一瞬间,她的心跳加速,腿心涌出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她夹紧腿,生怕又被男人压在床上度过一天,于是后仰脖颈,赶忙掀开被子下床,逃离男人笼罩的范围。 她摘下衣架上、同雾隐族姑娘所穿差不多模样的衣裙,穿好后拍拍胸口,回头就见男人支着头侧卧在床榻上。 白色的亵裤裹着紧实有力的长腿,精壮的腹部以及肌肉饱满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缓缓起伏,跨间隆起的一团更为可观。 就是这具强健的身躯一次次将她囚在身下,捣弄得她哀叫连连、魂飞天外……她咽咽口水,撇开眼不去看那道撩人的风景,娇媚含羞地催促,“快点……我们去见你兄长!” 缙无唇角微勾,长腿一伸坐到床边,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劳烦月儿帮我取来外袍。” 言无月强逼自己把视线从他的腰腹移开,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取下袍子递给他。 96不要顶那里……好重……(H) 缙无接过衣袍穿好,然后捏了捏她的脸颊,“走吧。” 言无月回过神儿,转身去开门。才走到门前,长臂就从身后伸来一把将她按在了门上。 男人颀长的身躯随之压下,大手将她捞进怀里。强烈又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笼罩,她的身子一抖,几乎喘不过气来,“缙、缙无……” 缙无扭过她的下颌,附下唇重重的吻上来,使劲儿吸吮的同时舌尖撬开她的牙关,一点点的往里探索,勾着她的舌头蛮缠。 身前是门板,身后是男人强劲又炽热的身躯,言无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野兽叼住脖颈的猎物,只能在这霸道的气息下任他肆无忌惮地予取予求。 “唔嗯……”言无月吞了吞口水,喉咙发出娇柔地呻吟,贴在门板上的手指蜷缩又展开。 她的娇吟就像羽毛搔在了心上,勾的缙无胯下那根东西愈加亢奋。他撩开言无月的裙摆,直接扯下她的里裤揉上花穴,满手的淫水。 缙无松开她的唇,声线低哑:“湿了,很多水。” 被吻到浑身酥软的言无月靠在他的怀里喘息,脸上一片绯红。还没等她这口气儿喘匀,男人就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小腹向下压去。 腰被压的很低,臀部被迫高举。灼烫的阴茎登时重重地顶了上来,前后摩擦起湿漉漉的花穴。 阴茎持续碾磨着敏感的肉核。快感翻涌而至,言无月被磨得两腿发抖,淫水淅淅沥沥地流出,落到卡在脚踝的里裤上。 “唔唔……嗯……太刺激了……不行……嗯……” 缙无吮住她的耳垂,扶着阴茎加快动作。很快,言无月的身子就紧绷起来,随后痉挛着喷出热呼呼的淫水将阴茎淋了个彻底。 男人舒爽地喟叹出声,掐住她的腰扶着阴茎就着力插进了软穴。 “唔啊!”言无月的身体还沉浸在高潮中,被男人这一下插得当即拱腰叫了出来。 粗大的阴茎把紧窄的软穴撑的满满登登,又烫又胀。言无月的手本能地向后抵在他的腹部,他却一摆腰胯猛力地把阴茎送入了深处。 硕大的龟头重重地戳在敏感处,将她眼泪都插了出来,“不……不要顶那里……好重……” “哪里?”缙无边说着边扣住她的腰,故意朝着那块儿敏感地奋力顶去,“是这里吗?” 言无月压抑不住哀叫,眼泪流的更多,身体失控地颤抖,“不要……不要顶……不要顶了……呜呜……” 湿热的软肉紧紧咬着阴茎,那种舒爽的感觉激的缙无越发兴奋。他按住她的肩膀将阴茎抽出一些再用力一顶,龟头重重戳在最深处的花心,插得言无月后仰脖颈,整个身体抖似筛糠,“不……好、好深……” 紧窄的软穴夹得缙无头皮发麻。他深吸口气,按着言无月的肩膀开始摆胯、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缙无的动作粗鲁,粗大的阴茎插的又重又快,次次顶在深处的花心。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 97不要这么深……!(H) “啊嗯……!轻、轻点……太重了……!”男人从后掐着她的腰,撞的门都在“哐哐”地响。插进深处的阴茎就像根烧的炙热的硬铁,凶残地碾过穴内每寸软肉。言无月被他野蛮粗暴地抽插顶的两腿颤颤、不得不用脚尖踮地,整个身体的支撑全靠掐在腰间的那双手臂。 缙无垂眼看着嫣红的穴肉使劲儿咬着粗大的阴茎被带翻出来,又被他一个用力捅进去,把整个花穴都插的深陷,淫水“噗叽噗叽”地喷出,打湿他的小腹、大腿以及两人的衣袍。 “月儿是水做的吗?”说着,他抽出阴茎只留龟头在里面,又电火行空地使劲插入,直将深处的花心顶开道缝儿。 “唔…啊…!”言无月被插得眼泪都出来了,眼前泛白,整个人都七荤八素的。硕大的龟头狠狠撞开了花心,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根大东西插穿了,又疼又痒。 男人那东西太大,进来的又十分突然,她难免会感到胀痛。伴随着胀痛的还有龟头一次次狠狠凿在深处所引发的酸胀麻痒,搔的她下意识去夹吸体内的巨根来缓解折磨人的瘙痒。 缙无感觉到热穴的吸力,舒爽的腰眼酥麻,直按着她的肩膀不要命地顶。他摆胯奋力捅进花心,将言无月整个身子都插得向上弹去,在她的身子回退时又迎上竭力撞去。 “不要……好深……!好深……!不要这么深……!缙无……!呜呜……!太深、太重了……!” 男人所用力度恨不得将她捅穿似的。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撞碎了,淫水跟发大水似的往外泄。 力度越大,阴茎捅的越深,软穴夹的就越紧。缙无被那韧性十足的热肉吸得颈项都鼓起了青筋,红着眼抓着她的臀“啪啪”地撞。结实的小腹直把她细嫩的臀瓣撞到宣红,插的花穴外翻。言无月被他插的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霸道地热力一波波凶残又野蛮地冲进体内,把她呼吸都绞的破碎。 他稳住她的身子,抽出整个阴茎,用龟头抵在穴口重重地戳,插得淫水哗哗地流出来才挤开外翻翕动的穴口霍地尽根插入,直抵花心深处,“月儿的穴儿夹得很紧,定是喜欢我这样用力,插得这样深。” 言无月的身体在男人竭力捅进时绷紧,抽出时放松,小穴被他插得从深处翻腾着酸酸胀胀的痒意,浑身酥麻,双腿抖似筛糠。要不是有他支着,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体内的酸胀感折磨着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让她本能的摆动屁股去吞吃吸吮粗大的阴茎,以满足自己澎湃的性欲。 缙无诧异地看着言无月骚浪地去主动吞吃肉根,他兴奋地长吟出声,插在软穴中的阴茎激烈跳动,像是要爆开一样疼。 他迅速抽出险些怒射的阴茎,抓住她的两条嫩腿以小儿把尿的姿势压在门上,猛挺腰胯,“噗”地重重插回湿热的软穴,顶开花心,直闯深处。 言无月尖叫出声,身子也被插得抽搦着向上弹去。热乎乎的淫水从抽缩痉挛的软穴流到股间、再顺着男人的大腿淌了一路。卡在他脚踝的亵裤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全是她流出来的水。 98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下衣裳。 一对儿绵软的乳肉挤压着门板,硬硬的乳头被身后男人顶的在门上来回摩擦,又痒又疼。 极致的快感将她淹没。她仰着脖子,哭得汹涌,临近高潮的那种尖锐的快感如浪涛一波波席卷上来,她抽搦着几乎崩溃,“唔唔!不、不行了,要不行了!” 身体剧烈地痉挛,言无月发出哀叫,抽缩中的软穴淫水哗哗地淋上龟头。缙无被热乎乎的淫水淋的太阳穴狠狠一跳,在她缩紧的软穴中用力插了几下,捅进深处射了出来。 极致的欢爱过后,两人的呼吸都又急又重。腿间存在感极强的巨物缓缓抽离身体,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热烫的淫水裹着精液被抽缩的穴肉挤出,“啪叽”掉在地上。 缙无蹬掉腿上湿乎乎的里裤,抱言无月回床,取过湿帕拭去两人身上黏腻的情液后拥着她缓解余韵。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后,言无月觉得本就酸软的身子更加酥麻,“别” 她清冷的嗓音还带着情欲,光听声音,缙无就觉得腹下一紧,胯间那根东西又抬头了几分。硬挺的阴茎抵在腰上,言无月耳根子红透了,“还要去见你兄长你可别再得寸进尺。” 他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腰微微动了几下,低沉隐忍的声音发出,“呼,这样,你要我如何过去。” 言无月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还是太过纵容缙无。如果继续放纵他的话,今日不知何时才能去见缙孤灼。她揉揉酸软的腰肢,率先坐起推着缙无的肩膀,催促道:“快些起来,穿好衣服我们去见他。” 缙无看着言无月无奈又羞恼的样子,心里甚是喜爱,打趣人的心思再次战胜了理智,“被你勾得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事上去了,双手无力,怎么办?” 言无月看看一旁的柜子,再看看缙无,无奈地摇摇头。 她推开腰间的手臂下床,“我帮你。” 缙无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站到床边将双手打开。 言无月瞟过缙无齐平的双手。 这不是有力气嘛。 他们的里裤都湿了。言无月从柜子中取出新的自己先换上,再去帮缙无。穿衣服的过程中,缙无是一点也不配合,两人的身高差距硬生生的让穿衣服这件很简单的事情变成了一件苦力活。 穿好之后,言无月的额头微微冒汗,她随意擦拭了一下,准备喊缙无一同出门,胸前就感觉到了别样的触感。 “啪。”言无月一把拍开缙无的手,“又想做些什么?” 半响没有回应,言无月抬头看去,发现缙无正握着被打红的手委屈地望着她。额前搭落着一丝碎发,像是受极了委屈。 言无月有些错愕,“你怎么了?” 闻言,缙无举着自己的手,“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下衣裳。” 言无月立马低头查看,刚才一番折腾,在不知何时自己穿好的衣裳也颇有些凌乱。她愧疚地说道:“是我不好,你可以告诉我的。我只是怕你又” “逗你的。”缙无捞住她的腰,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走吧。” 没了缙无的捣乱,言无月叁两就将衣裳收拾好。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卧房。 99解蛊方法 “咳咳咳——”急促地咳嗽声传来。 “来了。”缙孤灼虽然病弱,但洞察能力十分强,他光看两人面上的神情,就知二人定是没有休息,反而闹腾了不少。 缙无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点点头,牵着言无月坐下。 言无月打量着缙孤灼的五官,只觉得这人的容貌同缙无当真相像…… “圣子大人,不知这解蛊毒的法子可有下落了?” 缙孤灼的眼神从言无月身上飘过,“还未找到。” 言无月有些着急。现如今,擅长巫蛊之术的雾隐族也没有办法,那还有哪里可以呢? “那,请问圣子大人,雾隐族有没有相关此蛊的典籍之类?”言无月想自己去查查看,来到这里,就算没有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也不能一无所获的离开。总能从那些典籍当中找到一些相关的资料。 缙孤灼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既然有毒,就一定有药。你先别急,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缙无安抚着,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不停地摩梭。 言无月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回握了一下缙无。 “典籍是有,但你应该用不到。”缙孤灼故弄玄虚。 “为何?”言无月问。 “缙无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弟媳说说。” 缙无皱着眉头,有些不放心,没有离开。缙孤灼有什么话是要背着他同言无月说的。 “你放心,我的情况,不会把弟媳怎么样,你到时候实在想知道,弟媳转告给你也是一样的。” 说着缙孤灼还牵出一丝笑容,温润无害,加上苍白的脸色,仿佛谁不相信他,便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缙无皱着眉看着缙孤灼,转眼看向言无月,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言无月眨眨眼,在告诉他,放心,不会有事。 缙无虽不怎么愿意,但也尊重言无月,起身出去。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看着两人刚才互相信任的模样,缙孤灼心中生出一丝羡慕来。若非自己体弱多病,若非他是这雾隐族圣子,也是可以如同他们那般,与人交心,共同体验这世界吧…… 缙孤灼自嘲地笑了一下。已是朽木,将死之人,竟还生出了这遥不可及地妄念。 若缙无日后接手雾隐族,那他便身担重任。从刚才的举动来看,缙无定是身心全全交给言无月了。但言无月是否真情实意,他看不出来。 “不知圣子大人单独留我可是有什么要事?”言无月出声打断了缙孤灼的沉思。 缙孤灼闻声看过去。他尚身为雾隐族的圣子、缙无的兄长,有必要替幼弟好好考验一番。 “你想解你娘的毒,有一个办法,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何办法?” 缙孤灼盯着言无月的眼睛,“缙无的血。他的血可以解你娘的毒,但需要的血量极大,且一日叁次,持续十天。” “我不同意。”缙孤灼话音刚落,言无月就立刻给出了答案。 缙孤灼惊讶地看着她,发现她面上带着一丝愠怒,“你?” 她不知道缙孤灼身为缙无的兄长到底在想什么,虽说是一片好心,也是成效最快的办法,但她不愿意为了亲人去伤害另外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事在人为。天下至宝众多,我不相信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她的语气坚定且掷地有声。 100所谓不详 言无月的反应出乎意料。缙孤灼想,就算是没有立时拒绝也会犹豫一会儿。而眼前女子却当即给出了答复。 缙孤灼拿着帕子闷声咳嗽,他不打算就此罢休。 “雾隐族每任圣子还在母亲腹中时就会将特殊的蛊虫引入体内,改变孩子的体制。” 言无月狐疑地看着缙孤灼。这话题跳跃的速度未免有些快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说他是缙无的兄长,但这番言行下来不免让人心生疑窦。 她没有开口,等着缙孤灼的后文。 “改造成功的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控制万蛊、自身血液可解任何蛊毒,受伤后恢复极快。” 那缙孤灼是,没有改造成功,所以导致现在如此体弱多病,病症缠身…… 她忽然想起了缙无身上那些本该留下的伤疤。 缙孤灼看言无月的表情,便了然她已经知晓原由。 “我和缙无是双生子,因在母亲腹中时蛊王选择了缙无,所以我身为长子虽成了雾隐族圣子却没有应该具备的能力。” “既然蛊王选了缙无,为何,还会被长老院要求”言无月顿了顿,“只是因为所谓的不详?” “起初确实如此。”缙孤灼回想着,“缙无出生没多久就被父亲送了出去。长老院本打算取回蛊王引到我身上。” 言无月嗓子发紧,“若是取出了,他会如何” 她想了解缙无的过去,了解的更多一点。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总是令她心碎,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幼时缙无被长老院带回,会面对什么。 “死。” 冰冷的字像柄泛着森然寒气的利剑无情地刺进了心脏。她突然觉得有些窒息,不禁抓紧绞痛的胸口,大口喘气。 “你不用担心。如今已经没有长老院的存在。父亲生前为缙无铺好了路。”缙孤灼倒盏茶水递过来,“关于解蛊,你考虑的怎么样?” 她看着茶水中竖立的一根茶叶,态度依旧坚定不移:“我不会伤害缙无来救阿娘。” 缙孤灼眼底带着些微不可查地赞赏,“你心里清楚,若真有法子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办法。” 说着,嘴角突然流出鲜血来,他伸出手指擦去嘴角的血,腥甜的气味弥漫在口腔,不由得让人心生烦躁,但却无可奈何。 事实上,并没有缙孤灼说的那么严重。要解蛊,需要的血量并不多,只需几滴即可。一日一次,持续五日。 言无月摇摇头,语气清冷却又温柔至极,“他不是解药,亦不会成为解药。”说着,她有些担忧地看过去,“你的病” “无碍。”缙孤灼无所谓地摆摆手,“既如此,那雾隐族便没有办法了。” 这时,窗外风动,意外地吹来了沁人心脾的清风,舒适而又坚韧。 她侧头看向门口,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总会有办法的。” 101这多年间,你可有去寻过缙无? 缙孤灼望着言无月的侧脸,不再纠缠劝说。他已经看清言无月对缙无的感情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爱,不掺杂任何杂质。 “圣子大人,这多年间,你可有去寻过缙无?”她定定地看着缙孤灼,眼中划过痛楚。 这时,侍从在外敲门,“圣子,该用药了。” “进来。” 侍从向两人行礼,将药放在床边上便离开了。 缙孤灼看着碗里泛着苦味的黑色药汁,一饮而尽,“没有。” 干脆利索的两个字,令人觉得寒心。她本在置疑缙无到底该不该认缙孤灼这个兄长,就见他从床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同缙无身上那块儿一模一样的玉珏,明显是一对儿。 “这是幼时父亲给我的,缙无也有块儿相同的。”缙孤灼说着话的时候,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哀戚。 “不是我不想去寻,而是不能去寻。” “圣子大人这话何意?” “寻他回来,是代替体弱多病的我担任圣子,担任雾隐族的领袖。雾隐族与外界隔绝,想必你们来的那天就知道了。”说着,他仰起头,似在透过屋顶看着辽阔的天空,“我不想缙无走上同样的路,一辈子锁在这个偌大的牢笼中不得出。所以,我从不允许族人出去寻找更不让旭炎风告诉他的身世,除非机缘巧合下,他自己回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她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么多年来,缙无并非没有亲人念着想着的。 “用血解毒,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了?”缙孤灼看言无月如此关心缙无,又想再试探一番。 这时,门被推动了。缙无走进来,脸上有些阴沉地问她,“什么用血解毒?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缙孤灼无奈地笑了笑,“我和她说,你的血,能解她阿娘的蛊毒。” 闻声,言无月皱眉看过去。这人是个好兄长,只是那举措,怎么有些阴晴不定的让人捉摸不透?她本不打算告诉缙无这个方法,危险不说,若他知道定会义无反顾的去用自己的血。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的血,能解毒,但是绝对不行。”她用力抓住缙无的手,“不用多说,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缙无知道言无月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选择不再谈及此事。事后他们可以先找找其他办法,如果能够解决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行再用他的血。 “你们刚才都谈了什么,要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着,缙无扫了眼缙孤灼。 缙孤灼对上缙无的眼睛,轻笑出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了我们雾隐族圣子的由来。” 缙无皱眉,和言无月说这些作甚? “我们只是说了些解毒的事以及你幼时的事而已。”她轻轻拍了拍缙无的手臂。 102你不用找了 缙孤灼唇角带笑地移开视线。这一幕,正好被站在不远处的言无月看到,她安抚好缙无,顺着看过去,发现缙孤灼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柜上。 里头放着许多陈旧的书简以及封面多少都有些破损、一看就知道年份悠久的典籍。 也许可以试试在这些旧书简中寻找一下解蛊的方法。 她忽然出声,“我可以看看这里的书吗?” 缙孤灼回过神儿,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虚弱地咳了咳,“可以,如果你想看就看吧。” 闻声,她走到书柜前。这些古简和书籍上多少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旁边那些新书却是一尘不染。她并不认为是主人家的不重视,反而是过于重视才不敢打扫的太过频繁,以至于不小心弄坏这些本就年份悠久的珍贵古籍。 她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古籍上。因为那些看起来崭新的书一定是经常被翻阅的,那么缙孤灼当然也知道里面都记载了什么内容。若是其中有关于阿娘症状的蛊毒缙孤灼该不会闭口不言。 她这么想着极度小心翼翼地翻开书简,生怕弄坏这些珍藏,轻轻查阅起来。 缙孤灼看着言无月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两日时间,言无月始终泡在这些书简中一遍遍翻阅。白日她搬张椅子坐在书柜前,夜里就寻个托盘端回自己房中。缙无陪着,两人没日没夜的翻找,别说是这些古书,就连那些新的,他们都全部看了一遍,但仍然没有任何类似的蛊毒资料。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言无月一个人坐在屋子外面,看着天上厚厚的云遮去了月亮,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由得有些惆怅。 她感到很茫然,同时又觉得很愧疚,茫然的是他们已经到了雾隐族却始终寻不到关于那种蛊毒的解除办法,愧疚的是,阿娘还在家中病着,她却无法在旁侍疾。想到此处,鼻腔发酸,眼泪就便不自觉地掉了出来,一滴一滴,怎么也止不住。 沉寂的夜里时而响起细微的抽泣声。这时,身后传来虚浮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了缙孤灼那张温润如玉,但又孰弱到惨白的脸。 她赶紧擦了一下眼泪,声音还带着些哭腔,“圣子大人,你怎么来了?” 缙孤灼垂下了眼睑,看不清楚眼睛里的情绪。 “言无月,你不用找了。” 她怔了怔,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其实我知道如何解蛊。” 缙孤灼声音温温柔柔的,传入言无月的耳里却是平地一声惊雷。 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真的?” “你娘中的蛊叫百日魂消。这种蛊就如它的名字,会在百日内慢慢将中蛊者的身体蚕食殆尽,过程极其痛苦。” 缙孤灼没有挣开她紧攥的手,继续说道:“要想解去此蛊,只需要两种药材,一种叫蓟叶;一种,叫做骸生草。” 103禁地 “蓟叶是比较常见的草药,雾隐族有处药田,那里就有。”说到这里缙孤灼顿了顿,接着说:“难得的是骸生草。你需要前往雾隐族禁地寻找。” 缙孤灼抬手指向远处遮藏在黑夜中的山林,咳了两声,声音更显衰弱,他说:“禁地是炼蛊之地,里面毒草毒虫繁多,危险重重。若是你要去的话,缙无的玉珏就是进去的钥匙。” “可以劳烦圣子大人拿些驱虫解毒的药吗?”言无月松开手,看着眼前的脸色苍白的男人,“还请不要将此事告知缙无。” “你打算自己前去?”缙孤灼惊诧不已,“你一个女子,如何自保?” “你也说了,禁地危险重重。此事因我阿娘,我不想缙无跟我去冒险。” 缙孤灼甚至怔住。他笑笑,说:“你莫非忘了,缙无体内有蛊王,百毒不侵。况且……”话音未落,他侧身露出不知在转角处站了多久男人,“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言无月没想到缙无会来这里,她看着缙无沉着的脸张张嘴唇,随后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站在原地绞着手指。 熟悉的、淡淡的松香扑鼻而来,男人慢慢靠近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她的心尖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紧促起来。 银白的缎袍映入眼帘,强烈的气息覆盖在头顶。她松开绞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拽上他的衣角,不敢抬头看他,“缙、缙无……” 蓦地,她跌入了温暖又宽阔的怀抱。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大手捧着,暖暖的,很舒服。 缙无扣着她的后脑按进怀里,“月儿,你应该站在我身后。” 她心尖一颤,“我……” “你说过,不会再弄丢我。”缙无打断她,说话的语气略有些委屈,“你不顾自己安危,自己前去,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言无月愣住。她一心想着不拖累缙无,不让他共同陷入险境,确实忘了去留意他会如何想,也没想过,若是她出了事,缙无会怎么样…… 想着,满满的愧疚就占据了内心,她回抱住男人的腰,抱歉道:“对不起。” 缙无亲亲她的额头,“现在我们犯过同样错误,所以,扯平了。” 同样的错?她不解地看过去,想起了他们来雾隐族前,缙无企图留浮吉同她在达州的事。 想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了遗忘很久的某个人,“浮吉,浮吉哪去了?这几日我怎么都没见到?” 缙无装作无奈叹气,“我还以为月儿将他忘了。” 这话说的她脸上一红。她摸摸鼻尖,小声嘀咕道:“这些天事有些多……一时……没想起来……” “你呀……”缙无点点她的额头,“我让他回昭国了。这边不需要他,司音塔总要人坐镇……” “咳咳——!” 这时,被晾了许久的缙孤灼用力咳嗽两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他身姿站的笔直,瞥了相拥的两人一眼,“不早了,要打情骂俏回房去,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 102禁地2 言无月撇了撇嘴,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她哪有那么胆小。 “蚀骨虫以血肉为食,但凡出现就是数不尽的数量。一头壮牛若是被它们缠上,只需一息就会被啃食殆尽。但这种东西怕光,只有在夜晚才具备攻击力。”缙无看着言无月,“夜晚,这种虫子的数量会比白天多上数倍。” 言无月听完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是吧?”这种恐怖的虫子刚才就在她的脚下。 “别怕。”缙无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男人抱着她远离那块危险瘆人的地方放她下来,又迅速将她拉进怀里。 言无月疑惑地看着他。 “你小心,别离这些草太近。” 缙无一手护住她的后腰,指着地上的一种长条状的草。那草看起来就像是平平无奇野草,但叶边是种锯齿形的,且叶面上染着不知是哪种动物的血迹。 言无月不禁感叹,“真是处处都存在危险……” 若是她自己来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两人继续朝深处走,周围的植被由稀少变的一颗都看不见。 “应该就在前面了。”缙无看着前方一具森白的兽骨沉声说道。 “兄长说,骸生草长在骸骨上。”她点点头,指着向前方光秃秃的黑色土地上的那具兽骨,“那边似乎是悬崖?” “看着像是。”缙无打横抱起她走过去。 随着两人靠近,崖边的东西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言无月兴奋的直起上身,“缙无!快看!”她指向兽骨头部一株红的滴血的花朵,“那是不是骸生草!” 缙无朝着言无月手指的地方看去。跟脑海中所记的图纸一经对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他把她放下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 “等等!”言无月拽住他的手,严肃道:“一定要小心!” “放心,有蛊王在,我不会有事。”缙无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小心翼翼的朝兽骨靠近。 她站在原地心揪作一团。虽然有蛊王缙无是百毒不侵,可万一…… 呸呸呸!不能乱想! 言无月紧紧盯着缙无的背影。他已经站在了兽骨边上,并没有想象中毒物冒出来。 缙无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骸生草周边的情况,见没有异常就朝着骸生草伸出手。 这时,一条红色的细线极快的闪过,紧接着指尖就传来刺痛感。 缙无皱眉看向指尖。一条通体鲜红的小蛇正咬在上面。 “缙无!”言无月自然看到了那边的情况,顾不得那么多,忙跑过去。 “别过来。”缙无喝住她,见她眼眶发红,又放软语气,“我没事,你呆在那儿,我这就过去。” 回头掐上红蛇的七寸,略微施力它就松口软趴趴的耸拉下了脑袋。缙无扔掉手中断气的小蛇,摘下骸生草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盒子中。 言无月跑过来捧起他的手,发现指肚上两个细小的伤口并没有泛起黑紫,她略微松了口气,焦急的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缙无抽回手,重新抱起她,“东西拿到了,我们回去吧。” 103引蛊 从禁地出来已近正午。石门外早早就站着一个神色的焦急的姑娘。 “卓蓝姝?”言无月唤道。 “夫人!”卓篮姝有急事禀报,行礼都行的很是仓促,她跑到缙无面前,“圣子大人,不好了!大公子他……” 门“哐当”地被推开。缙无跨步走进房内,缙孤灼昏迷在床上,已经气若游丝。 言无月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站到缙无身边,担忧地看着缙孤灼惨白的脸,“他怎么样?” 缙无摇了摇头,眉眼间黑沉如墨,“我以为他还能坚持几日。”说着回头看向她,“月儿,你去外面等我吧。” 言无月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好,我去外面等你。” 她知道缙无想做什么。带上房门时,她看见缙无用匕首划破了自己和缙孤灼的掌心。 言无月坐在房门前,从正午等到日暮,又从日暮等到了深夜。 “夫人,您去用些吃食吧。” 这是卓蓝姝第四次前来劝她。言无月望着笼罩在灰云中的月亮,再次拒绝,“我要等缙无。” “夫人,要想把蛊虫引出来有时用个一两日都是可能的,您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等啊!身子怎么熬得住?” 卓蓝姝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言无月立刻起身,扑进门口那人的怀中,“你终于出来了……” 缙无竟然被撞得脚下趔趄。他赶忙拥住言无月站稳,“等久了吧。” “你觉得怎么样?”言无月眼眶滚着热泪,小手在男人身上检查摸索着,“可有大碍?” “我本来没事。”缙无抓住身上做乱的小手,“但你这样摸下去,可能就有事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言无月气恼地拍在他的胸口。 她虽然气恼,心里却十分清楚,缙无是故意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过分担心。 “兄长他如何了?” 缙无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拥着言无月进房来到床前。 房间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缙孤灼的脸色依旧难看,却比午时看上去好了许多,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她紧紧握着缙无的手,“蛊王从你身上引出去,真的没有大碍吗?” 引出蛊虫,过程确实比较难熬,但他定是不会告诉言无月的。 “只是身体很虚弱,其他的没有大碍。” 即使缙无再叁强调自己没事,言无月依旧不相信。蛊王在他体内呆了二十年,突然引出,怎么可能只是身体虚弱而已。但她没有戳破缙无。 “兄长没事了吗?” “活下去不成问题,只是……”缙无瞧着他的兄长,神色有些复杂。 有这蛊王,对缙孤灼来说,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命是救下来了,可以后他的孩子,却会步上同他一样的道路。 雾隐族圣子的体内都存在蛊王。若是他们想要子嗣,就必须由选定的妻子服下特殊的药物再与之结合,才能成功孕育孩子。 那种药物对女子伤害极大,生产之后,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听完缙无的解释,言无月不禁抚上自己的肚子,“所以这么久我才没有怀上你的孩子……” 104返回 两日后,缙孤灼终于醒了,只是身体虚弱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言无月两人见他已没有大碍,也收拾好行囊,打算在这日返回玄国。 “无月阿娘还在等着。”缙孤灼靠在床榻上,虽神色难掩失落也没有留他们,“你们回去吧。” 瞧着缙孤灼的神色,言无月忽然萌生了想让缙无留在这儿陪他一段时日的想法。 缙无沉默不言地拉起她朝外走,临到门口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我答应你做雾隐族圣子。” 这话一出,不光是缙孤灼,就连言无月都有些错愕。只听缙无吩咐候在一旁的侍从:“传圣子令。” 侍从紧忙双手交叉贴在胸前,恭敬跪地。 “日后,雾隐族门不再禁闭。族人无需再受拘这一隅之地,想出即出。但!在外不得暴露身份,不得私领外族人入内。违者逐入禁地!”缙无垂眸看向侍从,“去吧。” 侍从跪伏在地上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激动地高声应道:“是!” 待侍从出去传令,缙无回身看着怔在那儿的缙孤灼,将语调放轻:“不会太久。待外面事了,我会回来。趁此期间兄长安心养好身体,届时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缙孤灼回过神,仰头又迅速侧过脸去,“难怪旭炎风要将你夸到天上去,阿父他也没白疼你。” 他的声音沉闷,言无月从中听出细微的哽咽。 “快走吧!”缙孤灼转回头,不耐烦地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快走快走!” 两人对望一眼,相携着走出卧房。 缙孤灼的目光追随着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唇角弯起,眼眶却越来越红...... 返回玄国已经不用再走凶险万分的无名之海。雾隐族有条直通玄国的长河,两人坐船到达玄国垣城只花了不到两日。 船在码头靠岸,缙无率先下去,言无月搭上他伸过来的大手,由他搂着抱下船去。 一艘艘船只缓缓驶向码头,有的满载着货物,有的满载着行人;有的在海上航行,有的在岸上等待,一片繁忙景象。 上了码头就是热闹的集市,这里人浪翻涌。为了避免被人流冲散,缙无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急切的叫喊。 “抓贼啊!有人偷了我的钱袋!快帮我抓住他!” 四周的行人纷纷侧目,竟然将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那小贼抓住机会,在街上跑的速度极快。 小贼的身影从言无月身旁窜过,而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深色的鼓囊囊的钱袋子。几息后,一个青年也在她面前停下,喘着粗气,指着那眼瞅着越跑越远的小贼。 “抓......抓贼!” 言无月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个青年非常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像谁。 “缙无,你去帮帮他吧,把那个小贼抓回来。” 她刚说完,缙无眉头就狠狠皱起,他沉默片刻,说:“就在这儿等我,哪儿都别去。” 言无月笑着捏捏他的掌心,“好。我就在这等你。” 缙无不放心地看她一眼,转头朝着那个飞快逃窜的身影追了上去。 105小姑姑 不过几十米远的距离,缙无就抓到了那个小贼。 “你你……你是谁?干嘛要多管闲事?” 缙无并不说话,抓住小贼的衣领就拎起来往回头,还时刻注意着不让他碰到自己银白的袍子。 回到言无月面前,缙无把小贼扔在地上,随之落地的还有他一直抱着的那个钱袋子。 “是我的钱袋!” 青年赶紧上前捡起钱袋子,查了查里面的东西,发现分文没有少后松了口大气。 他抬头看着言无月和缙无,脸上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多谢两位相助,若是盘缠没了,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无月回以淡笑,“日后还是小心为上。” 这个青年十分的自来熟,咧开嘴笑了一下,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苦难之旅。 他名叫白奕萧,是盐城白家人,也是盐城第一商贾之家。 之所以出来这一趟是因为家中祖母得了重病,心心念念都想要寻找她的小女儿。为了圆祖母这个心愿,家中长辈就派他这个唯一清闲的人出来寻找小姑姑的消息。在船上受尽折磨,吐的昏天黑地不说,刚到垣城准备吃个饭就被偷去了盘缠。 说完,白奕箫抱拳给两人鞠了一躬,“奕箫再次谢过二位!” 从方才开始,言无月就一直盯着白奕箫的脸。缙无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扭过她的脸面朝自己。 言无月看着面前银白的衣襟,不禁失笑摇头,倒是想起了白奕箫像谁。她捏捏缙无腰间的硬肉,瞧向白奕箫,“冒昧一问,你小姑姑姓甚名谁?” “小姑姑名唤白清颜。”白奕萧答。随后在腰间的布包里面翻翻找找,掏出一张画像在两人面前展开,“我出生前小姑姑就离家了,所以并没有见过她。这是她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娴静雅致,体态优雅,无论是谁看上一眼都会夸赞画中的是个美人。 “我小姑姑是不是很美!”白奕箫炫耀道。 言无月点头表示赞同。画像上不是别人,正是她阿娘。 看来她没有猜错。听了白奕箫所说的家事再加上他那张脸,不难联想到他和阿娘的关系。 “你口中的小姑姑是我阿娘。”她面色一沉,接着说:“不过,阿娘如今身重蛊毒,昏迷不醒,你若是要去寻她,可随我们一道回去。” 白奕萧惊诧不已。没想到路边偶遇的侠义之士,居然就是小姑姑的女儿,更没想到有了消息,人却身重蛊毒,昏迷不醒。 他急切地问:“可有解蛊的法子?” “已经寻到了法子。”言无月点头,牵上缙无的手,“这是我......”她忽然顿住,看了看缙无有些难看的脸色,笑道:“这是我夫君。” “你已经成婚了?”白奕箫惊讶地张大嘴,觉得失礼又赶忙收好表情,对她说:“瞧着我比你年龄大些,那这位......”他极快地扫了眼缙无,有些不敢与之对视。他挠挠头,“妹......妹夫?” 因为言无月的话,唇角明显勾起的缙无:“......” 106方才月儿唤我夫君(H) 垣城离京城不远。言无月本想叁人坐一辆马车算了,白奕箫却不想打扰这对儿小夫妻,自己单独选了辆。缙无想跟言无月独处,自然不会说什么,揽着她就上了马车。白奕箫见状,尴尬地摸摸鼻子,跨上了自己的。 车门刚一关上,言无月就被一股大力从后按了下去。松香袭来,男人的身躯紧跟着压到背上。灵活的手指挑开她的腰带,探进她的衣服里,轻轻抚上她的胸部。 “别......做什么呀......”言无月脸颊猛地一红,被男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温热的大掌揉捏着绵软的乳肉,缙无贴得很近,滚烫的鼻息熨烫在耳后,她的身子习惯性轻颤,下面立时涌出一股热流。 缙无挺了挺身,撩起裙子堆在她后腰,褪下彼此的裤子,使胯间那根存在感极强的硬物抵在她弹软的臀股间,低声道:“方才在外面我就想这样做了。” 又硬又烫的阴茎吐着前液,在她股间毫无章法的顶弄,有许多次硕大的龟头都戳在湿漉漉的穴口,将它顶的凹陷。一阵阵快感袭来,言无月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别,外面有人,别在这......” 可是,她的意识却被那股强烈的快感占据了。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男人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直到她全身瘫软在他怀里,他将她抱得更紧,手掌探到她的花穴,柔上敏感的肉核,缓缓地揉捏。 “唔嗯......不要......” 言无月挣扎着,却无法抵抗缙无的动作。他一边吮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加快速度揉弄。在他强烈的攻势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颤抖,酸爽的快感层层堆迭,她捂住嘴拼命忍住哀吟,没个一会儿,她就忍不住闷哼出声,浑身痉挛着泄出一大股淫水来。 热乎乎的淫水淋了一手,缙无将手心的淫水均匀地涂抹到胀痛的阴茎上,按住言无月的肩膀,扶着湿亮的龟头抵上穴口,将之越撑越开。温热的穴口翕动嘬吸着龟头,爽的缙无低吟出声。他一手撑在言无月耳边,一手扶着阴茎用力往里挤。 男人的动作粗鲁。穴口润滑,硕大的龟头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穴口撑的得大开,一股脑闯进穴道深处,顶上了花心。 言无月被插地眼前一白,身子抽颤着夹紧穴中硬挺的巨物,收缩着还要将它往深处吞。 缙无被肉穴吸吮的力道爽头皮发麻。他闭上眼,浅浅抽送两下。这样的动作,让他的快感更加强烈,“好舒服。”伴随着粘腻的水声,男人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沙哑,“方才,月儿唤我夫君。” 这话一出口,她的心跳加速,呼吸越加急促,“你......不是吗?” 107我不要做了……(H) 霍然闯入的阴茎将花穴撑得满满登登。很烫,戳在花心上又很痒。她不由的稍微扭动腰肢,就感觉穴内的粗物像根灼烫的铁棒,将她戳的小腹闷痛。 言无月气喘连连。男人的身躯以及始终熨帖在耳后的炽热熏得她全身燥热,泛起了细汗。 “呵……”缙无喉中滚出的这声沙哑轻笑回旋在耳蜗里,她感觉到腰部扣上了一只大手,接着,埋在身体里不动的巨物忽然抽出,又着力抵开穴口,迅猛得劈开紧窄的穴道,恶狠狠地顶上花心。 身体被缙无从后撞的朝前猛地一滑。她无声张嘴,眼前闪着金星,身体抖似筛糠。她只感觉男人吮咬着她的耳朵,将含糊不清的声音送入她的耳蜗,“是。我为夫,你为妻;我融入,你接纳。”说着,他摆胯在抽缩的肉穴中大力抽插起来,“就像这样。” 缙无的呼吸粗重,和插她的力度是成正比的。言无月下意识寻找着力点,小手抓紧耳边的银白衣袖。 她微微侧过的面颊羞红,氤氲的双眼中翻腾着情浪。眼睫的每次轻眨都像似妖魅,轻而易举地勾去缙无的心神,撕碎他的冷静。 男人避过她的脸,言无月看不见身后缙无的表情。但他拖起了她的腰,让她以跪趴的姿势匍匐在他胯前。 嵌在穴肉中的阴茎正在慢慢抽出,往日被缙无以这种姿势用力捣入花心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她身子反射性地颤动起来,穴道猛地一缩将正在抽出的巨物夹紧。 缙无被突然紧缩的穴肉夹的闷哼。“啪”地打在她的臀肉上,“松开。” 明晰的红掌印上白皙的臀肉。男人冷沉低哑的嗓音让她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就放松了夹吸阴茎的力道。 缙无抓住她放松的时机,掐住她的臀肉使劲插入,撞上深处的花心。 为了忍住这一下撞击所带来的冲击感,她险些将唇瓣咬破。缙无捏住她的下颌扭过,含住她的唇瓣将舌尖塞进她的口腔。 他不光要下面侵占她,就连上面都能不放过。 阴茎一下下,又重又快的捣在花心,她不由得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被男人插到麻木,好似被插烂了一样。 “叫出来,我喜欢听你这时候的声音。”缙无松开唇,快速抽插着她湿漉漉、暖烘烘的软穴。 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溢出了泪花,她羞怯地摇头,下一刻却被男人凶狠地插入。 她忍不住,大声哀吟出来。平稳行驶的马车不知是轧到了石子还是怎样,抖了一瞬。 想到自己的呻吟被那外面的马夫听的一清二楚,言无月羞愤地抽噎,“你、你太过分了……出、出去,我不要做了……” 缙无一见她的眼泪心都化了。他知自己失控所为过分了些,但并没有打算停下来。 他拥着言无月翻过身,将她的双腿抗到肩头,再顷身压下吻上她的唇开始快速抽送。 细碎的哀吟被堵去,湿漉漉的花穴在粗大地阴茎插入时凹陷,抽出时因为穴肉的夹吸被拖拽着鼓起。淫水“噗噗”地、泄洪似的流出。 阴茎又重又快的摩擦着肉壁,燥热的快感从小腹升腾而起,蔓延到四肢。言无月被压抑的哀吟声越来越大,穴肉抽缩夹吸的频率开始加速,爽的缙无闷哼,腰眼酥麻。他操着精腰迅猛地插了几十下,次次尽根没入,将她插到高潮喷水后用劲儿插进花心里面又快速拔出,抵在她痉挛的小腹射了出来。 108下次不会了 言无月的身子软成了一汪春水。她就窝在缙无圈禁的区域内,身上的衣裙全都堆迭在腰间,雪白的乳肉上指痕清晰可见。她委屈地扫了男人一眼,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袂,“你明明知道马夫会听到的……” “别哭。”缙无揩去她脸上的泪水目露心疼。 她面色羞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身体尚处在高潮的余韵中有些颤抖,“我生气了!” “我错了月儿……”缙无轻柔地抱她坐在怀中,歉意地亲亲她的唇再抽出干净的帕子擦去她身上的痕迹,“下次不会了。” 言无月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抢过帕子转身边擦边嘟囔:“骗子!” “月儿……”缙无从后贴上来环住她的腰,坚硬的下颌搁在她的肩窝轻蹭,“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嗯?” 男人话中最后一个音节带着浓浓的鼻音,性感动听。言无月心头一跳,耳朵泛红有些手忙脚乱地推开男人的头,“你别靠这么近。” 言无月将男人推开后擦起身上的痕迹,许久后面的人都没有动静。她心中觉得不对劲,悄悄回头就见缙无神色落寞地靠在车壁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整理,乱糟糟的。 心好像被猫抓了一下。言无月回头不再看,将手中上好的缎帕都揪到抽丝还不自知,这一切都被某个人看在眼里。 唇瓣抿紧又松开,反复数次后她叹口气转回身去面向缙无,无奈道:“好啦,我不气了。” 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刻,缙无的唇角就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他顺势凑到言无月面前揽住她的腰,“我刚才很难过。” 他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说:“你不理我,这里很痛。” 男人的手掌很烫,烫的她心脏怦怦跳。这人,是在同她撒娇吗?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按揉着他的胸口。 “月儿亲亲我吧,也许它就不疼了。” 缙无低沉的话音落下,她就像受了蛊惑一般吻上他的薄唇。唇瓣相贴的瞬间,男人反客为主,伸过舌尖撬开贝齿,勾缠起她的软舌。他的吻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她无从招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体被他占据,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吻。 不大的车厢荡着接吻时暧昧的水声。在缙无凶悍的亲吻下,她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喉咙滚动,她吞下几口唾沫,拍拍男人的胸膛。 瞧着言无月憋红的脸颊,缙无意犹未尽地缠着吻了几息才放过她。唇瓣分离,附在彼此唇上津液拉成了细细的银丝,又被男人低下头来吮去。 言无月张嘴大口喘着,抬眸撞见缙无深邃的眼睛又逃似的避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再次陷入男人给她编织的欲望巨网中,无法自拔。 109回府 和煦的阳光透过车帘照在缙无的脸上,从她的角度看去有些朦胧。 缙无拢好他们的衣裳,抱着她时重时缓的揉起她有些酸软的腰,“阿娘可有提过白家?” 腰间大手按摩的很舒服,她眯起眼全身放松的靠进男人怀中,仔细回忆后摇摇头,“没有。现在想来,阿娘似乎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 “想来阿娘有什么难言之隐。”缙无安慰道。 她点头,“阿娘虽然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但偶尔说起未出嫁前时都是十分开心的,应该十分怀念珍视。” “待阿娘醒来见过白家那小子应该会很高兴。” “唔......但愿如此吧!”说着,她转过身趴在缙无腿上指了指自己的后腰努努嘴,“这里,这里也要。” 缙无轻笑着点头,揉上去宠溺道:“好。” 次日清晨,冷清的侯爵府门前停了两辆风尘仆仆的马车。 言无月搭着缙无的手走下马车,轻轻叩响大门。“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两名家仆出现在门口,见到来人后立马将他们迎进去。 家仆看到缙无并不觉得意外,令他们好奇的是白奕萧这个陌生的青年。 迈进府门,叁人就急匆匆地朝着清颜院去。 卧房中,许久不见的阿娘依然缠绵病榻,昏迷不醒。言无月心中一阵酸楚,红了眼眶。 她坐到床边握住白清颜的手,感觉温度有些不大对劲儿。她蹙眉,仔细看了看白清颜的脸色,发现比以前苍白的更甚。 “怎么回事?”她看向巧玲。 巧玲扯着衣袖擦掉眼泪,“小姐回来前夫人突然发了高热,大夫已经开了药方,现下正在厨房熬着。” 闻言,她眉头皱的更深。这时,缙无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别急,先等阿娘退了热,我们再进行治疗。” 言无月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伸手试了试床边水盆中温度,她吩咐道:“巧玲,去换盆水来。” “是。” 这里也没有缙无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他站在言无月身边陪了一会儿,说:“月儿,我去准备解蛊的东西。” 言无月回头看向缙无,点点头。 临踏出房门,缙无扫了眼站在桌边举足无措的白奕萧。 “那个,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感觉到缙无的目光,白奕萧看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留在这里没用,随我走吧。”缙无淡声说。 缙无带着白奕箫走后不久后,汤药就熬好了。 言无月端起碗,经巧玲搭手,扶着她阿娘靠在自己怀里将汤药喂进去。 她将见底的碗递给巧玲,扶着白清颜躺回去又取过帕子擦干白清颜唇角。 为了让高热快点退下,她反复用湿帕帮白清颜降温。折腾到晚上,高热总算退了下来,只是白清颜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一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不堪。看着她的样子,言无月心疼不已,赶紧给她脱下衣物,换了身新的里衣上去。 110 夜色浓重,摇曳的烛光将曼妙倩影映上门扉。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缙无迈进屋内见言无月支着头坐在桌子边,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是睡着了。 缙无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瞥到尚还开着缝隙的窗户,眉间就笼上了黑色。 窗户合上,“啪嗒”一声。响动不轻,言无月抖个机灵就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双眼看过去,“唔?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站在窗边不说话,直直地、盯的她有些发毛。言无月给自己倒杯茶水呷了一口,瞅着他试探性问道:“怎么啦?” 缙无盯着她手中的茶杯,忽的动了。他迈开步子走来,骨感修长的手指挨了挨茶杯。 不出他所料,茶水是凉的。 “茶是凉的。”缙无的声音平淡,令人听不出情绪。 “是、是啊……”言无月下意识回道,见男人眉间陡地一沉恍然明白过来,“我忘了……” “阿娘高热已经退了。”缙无陈述道。 她点点头,“是……” 话还未说完,缙无就打断了她,“所以你想做下一个病倒的。” 缙无的声音冷沉冷沉的,她怔愣中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男人转身头也不回的朝房外走。 言无月心中咯噔一下。这回缙无是真生气了。她忙追上去拽住他的手,低头抿了抿唇想好该怎么给他顺毛后才重新抬头,娇声道:“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有些累,坐在那儿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没注意那么多……” 见男人目不斜视的站着也不看她,言无月咬咬牙,转到他面前主动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那双抿紧的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我错了嘛……以后我一定检查好门窗!多多注意!” “缙无~”她抱住缙无的脖子,像只撒娇的猫儿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你理理我,好不好?” 缙无面上的黑沉被蹭的有些崩裂。他伸过大掌扣住言无月乱动的小腰,故作严肃道:“你知道我是在关心你。”说着,他叹口气,语调软了下来,“府中有丫鬟,有巧玲,他们的职责就是侍奉好主子。我懂你待下人宽厚,但我不想看见你因此生病。” “若是再有下次……” 言无月紧忙捂住他的嘴,将后边的话堵去,“没有下次!” 瞅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缙无沉默片刻,抓下她的手握住,“唤巧玲来,你随我回去休息。” 话都说到这了,她不回去也不行了。 言无月着人唤了巧玲来替她看着阿娘,随后乖乖跟着缙无回她的小院儿。 两人走在花园的小路上,言无月看着男人映在脚下的影子,突然起了孩子心性,抬脚追逐着去踩。 缙无没有打搅,胳膊却护在她身后,时刻注意着不要让她绊倒。 许久后,言无月收回脚,面上还带着嫣然的笑,她抱住缙无的胳膊,问道:“你准备的如何了?” “明天一早就可以给阿娘解蛊。”缙无边说边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轻声道:“解了蛊阿娘就醒能过来了。” 言无月定定地看着缙无,随后窝进他怀中,声音很轻,也有些模糊。 “你说什么?”缙无垂下头凑近去听。 “我说!谢谢你!”言无月一字一顿的说完,松开他率先走在前面。 缙无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个。 111引蛊 翌日时近正午,言无月才悠悠转醒。她习惯性朝旁边摸去却抓了一空。 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就不见了,“缙无?” 言无月朝床幔外喊了一声,许久无人答应。她疑惑的撩开床幔,外头程亮的阳光立时摄入眼帘,她抬手挡在眼前,这才发觉竟然已经这个时间了。 缙无怎么没有叫醒她,这都什么时辰了! 她心中抱怨着,紧忙下床穿整好衣裳,正要出门赶去清颜院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书案上放了一封信。 言无月以为是缙无留给她的,就拆开看了起来。 阅着书信,她面色陡然沉下,指尖不禁将信纸抓的褶皱。一目十行,言无月很快将信中的内容看完。 信是浮吉从昭国送来的。大体内容说的是皇室有动,司音塔生变,让缙无速归。 言无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翻涌的情绪。她今天才知道,当初缙无命浮吉给阿娘送来的救命的东西竟然对司音塔如此重要。 这信应该是昨日送来的,既然放在这里,说明缙无已经看过了。 她抹去欲要滑出眼眶的泪水,吸吸鼻子提起裙子朝清颜院跑去。 到了门口,她远远就看见白清颜房门紧闭,外面站着神色焦急的白奕萧和来回踱步的言宵雾。 “无月?”正巧言宵雾转头,看见她唤了一声。 白奕萧闻声也回头看过来。言无月走过去,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样了?为什么都在外面?” “国师在里面。”言宵雾拦住想要推门进去的她,“他让你随我们外面等着。” “为什么?”她不自在的挣开言宵雾抓住她胳膊的手,不解的问。 白奕萧见两人气氛不大对劲,忙帮腔说道:“解蛊过程有些……” 后边的话他没说,丢过来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这时,巧玲端着一个小碗过来。叁人都望了过去。 “这是……生肉?!”白奕萧惊诧道。 言无月和言宵雾见了也询问的看向巧玲。 “这是国师大人命奴婢去准备的,说是解蛊需要用新鲜生肉。”巧玲说道。 白奕萧看到血淋淋的生肉就反胃起来,但是看巧玲一副认真的模样,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把这份恶心咽回肚中。 “白公子,您没事吧?”巧玲担心问道。 “他没事,”说着,言无月从她手中接过碗,“我送进去,你们在这儿等吧。” 不容他们阻拦,言无月推门就进了屋。 房内,缙无站在床边,背对着门口头也没回道:“拿过来。” 言无月听话过去,将碗放到缙无的手上。 “站远点。”缙无依旧没有回头,只冷声丢下叁个字。 她安静的站远一些,看着缙无取过旁边托盘上的匕首,在白清颜手心划了一刀后立刻用盛着生肉的碗接住。 从白清颜伤口中流出来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漆黑的,汇聚到生肉上倏然变成了一只只蠕动的黑色虫子。 直到引出来的蛊虫将生肉全部蚕食殆尽,缙无迅速将碗扔进沸腾的水盆中。一阵“滋啦滋啦”的声响,言无月眼见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在沸水中化成黑烟。 112你要离开了是吗? 饶是她平日里再镇定,亲眼见到这些恐怖的虫子从自己阿娘身体中引出都觉得寒气蹿上了脊梁骨,不禁惊呼出声。 缙无最是熟悉她的声音,当即转过身来。看见她难看的脸色,男人长臂一伸遮住她的眼睛揽进怀里,“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 里面躺的是阿娘,她怎么可能在外面呆得住。 大手遮去了诡异的青烟,面前是漆黑的,她却能更加深刻地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以及带给她的安全感。言无月深呼吸,将那些吓人的东西赶出大脑,心中却暗暗将李氏的所作所为记得更深。 “我没事了,放开吧,我想看看阿娘。”她轻柔道。 缙无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等黑烟全部消散,沸水中再无半分异样的东西才挪开手,低声说:“蛊毒已经用骸生草逼了出来。但这种草药带着毒性,要想解除余毒,还得等阿娘清醒了让她付下蓟叶才行。” 白清颜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带上了些微的红润。言无月心中如释重负,鼻腔登时涌上酸意,还没等反应,眼泪就掉了出来。她点点头,坐到床边擦去白清颜额头浸出的汗珠,又回过头看着缙无。 “缙无......”言无月嗓音颤抖,本想向他道句谢,却只是哽咽地唤了他一声就没了下文。 “别哭。”缙无抱住她,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时候应该高兴。” 男人话声刚落,她那眼泪流的更凶。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哪里是她一句“谢谢”就能轻易了事的。 缙无按住她的肩膀从怀中微微推开,轻声道:“好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嘱咐你。”男人揩去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蛊毒虽然解了,但阿娘的身子早在浮吉送来寒玉珠之前就遭到了破坏。她身子孱弱,要想恢复,需要度过一段非常痛苦的危险时期。待这段时间过了,日后好好用药调理,阿娘就会慢慢康复。所以你在这段特殊时期内,可要将阿娘看顾好了。” 言无月静静地听男人嘱咐完,沉默了良久,她才缓缓说道:“你要离开了是吗?” 她这陡然一问,缙无愣住了,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看过信了。”说着,他又释然道:“罢了,总会告诉你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言无月用力握住他的大手。男人早就打算好一切也做好了决定。她很想跟着缙无一道回去,可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 阿娘需要她照顾,侯爵府的隐患也尚未解决。而且,此次回去昭国,昭皇定是做了充足的埋伏,她跟着,只会拖累缙无罢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一早。” 言无月坐在床边,她微垂着头,床幔的阴影将她的脸遮去了一半。她张张唇,朝缙无温柔地勾起唇角,“累了两日,明天又要赶路,你先去歇着吧,阿娘这里有我。” 缙无刚要张嘴,言无月就知道要说什么,她立刻捂住,压下面上的柔色,嗔道:“你是我男人就得听我的,我让去,你就赶快去!” 男人被她凶的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言无月拉着他起来,推着往屋外走。 “月儿,我没事......”他被推着转头说。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不要废话!” 第一次见到言无月这幅霸道模样的缙无沉默了,被动地由她推出去,然后屋门“哐”地一声在面前关上。 113您要去哪? “国师,清颜如何了?” “小姑姑怎么样?” 几乎是缙无被推出来的一瞬间,言宵雾同白奕箫就迎了上去。 “蛊毒已经解了。” 有了缙无这话,两人心刚落地,又因他接下来的话重新悬了起来。 “但还有一段危险期要度过。” 话落,缙无扫了眼两人,止住他们急迫的想要进去的想法,“白夫人需要静养,二位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言霄雾皱眉,“可是......” “侯爷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去为白夫人做些有意义的事。” 缙无这话说得白奕箫云里雾里,某人却明白话里的个中意思。 言霄雾复杂的瞅着缙无,神色很是难看。许久,他低下头去,微弯的背脊似乎更驼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嘶哑的万分难听,“本候......知道了。” “我明日会离开这一段时间。” 言霄雾已经走了,白奕箫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缙无是在跟他说话。方才在外面等候时,他从言霄雾口中得知了这位妹夫的身份。昭国国师那响当当的名头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的,他虽出身商贾,心中却对他充满了憧憬。没成想,有生之间见到了真人不说,竟然还成了他妹夫!但同时,他也知道了言无月被送去昭国做质子的事。 “您要去哪?” “昭国有事需要处理。”缙无本不想解释,但白奕箫是言无月堂哥,他总得给些面子,“我离开这段时间,我希望你护好月儿和白夫人。”说完,他瞥了眼矮他半个头白奕箫,有些不以为意,“虽然你肯定没有我保护的好,但我要你尽全力。” 白家根不在京城,也不是官臣,却是盐城第一商贾世家,握着玄国的粮脉,有他这身份护着,没人敢轻易动他。 白奕箫立刻拍着胸脯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国师大人放心!这是我该做的!您就算不说,我都拼了命去护住她们!” 尽管白奕箫态度非常诚恳,但缙无始终不怎么放心。 他查过李氏。娘家虽不及侯爵府,却也是个伯爵。言霄雾有私情,但谁也无法保证在利益权力面前,他会不会还顾念着那点摆不上台面的感情。可司音塔事出紧急,他又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 午时,言无月正在白清颜房中用膳,屋外却传来吵闹声。 她放下筷子,声音淡淡的,“巧玲,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是。” 巧玲得令出去,很快就打探到消息回来,“小姐,好像是侯爷提了李氏过去,要做处罚。” 闻言,言无月眉头一挑。言霄雾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要处罚李氏。 一得知这个消息,这饭她是吃不下去了。言无月放下筷子起身,“随我去看看。” 厅堂中,言霄雾坐在主位上,怒气冲冲的,脚下还散乱着瓷器残渣。而李氏则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全然没有了侯爷夫人的端庄仪态。 言无月顶着众人的目光找了个角落坐下,一声不吭地端起茶杯,就等着看言霄雾最终会给李氏什么样的处罚。 114惩处李氏 言霄雾看她一眼,视线回到李氏身上,“李氏为了管家的权力,做出给兄嫂下毒之事,可谓是心肠歹毒。好在兄嫂剧毒已解,本候也是时候正正家风,休了这等毒妇。” 言无月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若非有所奇遇,这李氏怕是已经得了逞,到头来言霄雾却压根没有要让她以命抵命的意思。她皱眉瞅向言霄雾,发现他看着李氏的眼神里只有厌恶,连一丝余情都没有,就像是仇人一般。再看看呆傻的李氏,她忽然止住了出声打断的念头。 “侯爷当真要这般无情?我嫁给侯爷这么多年,本本分分的操持着侯府一切事务,到头来还是得不到你一丝一毫的在乎!” 李氏眼睛通红的仰头望着言霄雾,眼里的爱恨揉在一起,还带着几分讽刺。 “这么多年,你的眼里可曾有过我?”忽的,李氏的神情变得疯癫起来,她尖声嚷嚷道:“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个贱人!” 她如同泼妇一般的行径,让言霄雾脸色一沉,“把人拖下去,别让她在这里发疯。”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李氏,仿若他们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都不存在一样。 李氏被他的冷漠彻底伤透了,自己身为他的结发之妻,他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肯给自己。 不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休妻,还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恐怕连丝毫体面都没有。 “言霄雾,说到底你不过只是个虚伪恶心的人,跟自己的兄嫂勾结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这句话一出,整个厅堂鸦雀无声,视线在两个当事人和言无月之间来回穿梭。 这话实在是骇人听闻。堂堂侯爷竟然跟自己的嫂子勾结在一起,这让人不禁浮想联翩,甚至怀疑起了言无月的身世。 眼见众人异样的眼神纷纷投在了自己的身上,言无月眉心一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言霄雾暴喝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案几。他看向李氏的眼神几乎能杀人。 李氏却疯疯癫癫地指着他大笑,“言霄雾,原来你也怕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有多肮脏不耻是吗?” 言霄雾碍于昔日的夫妻情分,一直有所忍让,可眼下是半分都忍不下了。 “你们还不赶紧动手!一个两个的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一群废物!”他大发怒火,甚至迁怒到府里无辜的仆人身上。下人们不敢再愣着,忙朝着李氏靠近,想把她拉出去。 李氏不停挣扎,尖锐的指甲将两名仆人脸上挠出数条血红的道子,“放肆!放开本夫人!我是侯夫人!你们没资格碰我!滚开!都给本夫人滚开!” 她做惯了侯夫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里受得了眼下这般任人宰割的处境。 仆人们碍于侯爷的命令,根本不敢松手,只能硬着头皮忍着痛,拖着李氏朝外走。 李氏被拖行了几米远,狼狈到了极点。 眼看着她已经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可言霄雾仍然不动如山,眼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心中的恨意彻底爆发,李氏用尽浑身力气挣脱控制冲到言霄雾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言霄雾,你不得好死!既然你如此绝情,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哈哈哈哈!” 115 言霄雾虽不会武,也是个男人,竟然让李氏掐的脸色胀紫。言无月冷眼看着那边的闹剧,给巧玲使了个眼色。 巧玲点头,转而朝着一众呆愣的仆从大喊:“哎呀!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拉开!” 仆人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拉开李氏。得救的言霄雾捂着胸口大口喘息,阴沉的眼睛看向披头散发,疯婆子一般的李氏,“你、你这个......毒妇!” 可能是方才那一下伤了嗓子,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到言无月都皱起了眉。 李氏正被仆人拽着往门外拖,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怨毒的盯着言霄雾,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吧,当初白清颜根本没有背叛你!”瞅着言霄雾明显怔住的模样,她哈哈大笑,“是我给那个贱人下了媚药!哈哈——” 这番话镇住了所有人,连同言霄雾。他叫住仆人,大步跨到李氏面前,抓住她的双颊将她上身提起,目眦欲裂道:“你再说一遍!” 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他因为那件事怨恨白清颜到现在,甚至几十年过去了都无法释怀,可如今李氏竟然说是她一手策划的。 在言霄雾骇人的注视下,李氏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声音模糊不清,“再说几遍也是如此,我当初就该听我娘的,毒死那个贱人才对!”她费力扬起讽刺的笑,眼中滑过快意,“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有多爱白清颜那个贱人?别自以为是了!” 说完,李氏凄然一笑。她这辈子把所有精力都花费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可惜终是空做一场梦。 这时,言霄雾放开了李氏,他挥挥手让仆人将她带下去。 李氏说完那一席话后就彻底失去了力气,她软在地上被几个下人拖出去,没再挣扎。 厅堂里静的吓人。 言霄雾下令让所有人都退下,自己瘫坐在椅子上像个耄耋老人。他神色凄苦,忽的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李氏的那些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合上眼,对着空气吩咐一声:“把人秘密解决了,对外就说染了重病。” 言无月知道言霄雾是在吩咐暗卫。 厅堂安静了许久,直到言无月轻轻放下茶盏。她缓缓起身,面上看不出神色声音也很轻,“李氏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话声落下,言霄雾的身体就猛地一颤,他睁眼欲要解释,却只见言无月离去的背影。 李氏一事解决,太阳都快落下了。缙无找到言无月的时候,她正心事重重的坐在亭子里。 “我听说了那事。”缙无抱起她坐到腿上,嗓音温柔,“还在为言霄雾和阿娘的事烦扰吗?” 言无月的眉间笼罩着愁云,她点了点头,“我竟不知道阿娘同那人还有这样一段孽缘。难怪,言霄雾会对阿娘的事那样上心。” 夕阳照在言无月的雪腮上,为其添上了一层朦胧的红晕,她靠在缙无的肩头,红唇开合,“李氏应该是见到了言霄雾同阿娘做了什么,才会如此。你说,阿娘她......” “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等阿娘醒了亲自问她。” 缙无的话让言无月豁然开朗。确实,她与其自己胡乱猜测,不如去问问阿娘自己的想法。 116月儿想要了(H) “明日阿娘就该醒了。” 言无月一顿,抬头看着缙无,“你是算好时间明日离开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缙无唇角微勾,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瓣。 起初他的吻是轻柔的浅尝辄止,慢慢地就变成了狂风聚雨。言无月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发软向后倒去。 缙无揽住她的腰按进怀里,使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言无月能清晰地感受到硌在臀下的硬物,她下意识动了动屁股,却听见男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她的舌头就被他用力吸吮绞紧,手掌穿过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的衣襟钻了进来。 滚烫的大手贴在细腻的肌肤上,灼的言无月身子猛地一颤。她按住在身上游走的大手,想开口说话男人却根本不给机会。 她承受着男人霸道的亲吻,感觉到身上游走揉捏的手掌逐渐向下滑去。当他探入里裤,抚上敏感的花心时她的身体一下子绷紧。 言无月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这时,男人松开唇,将手掌抽出放到她面前。 缙无修长的手指很漂亮,让人看上去就很想握着把玩。可此时,那漂亮的指节上却湿湿凉凉的沾满了她的淫水。 “月儿想要了。” 他的声音低哑,饱含情欲。言无月听的心尖一跳,面上炸红,掩耳盗铃地抓住他的手藏进怀里,“没、没有!” 言无月的反驳可以说是毫无力度,缙无轻笑一声,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若是月儿等不及,我们就在这……” “不行!”还没带缙无说完,言无月便红着脸娇声拒绝了。 吸吮着她耳垂的男人停下来,“那我们回去。” 说完,缙无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为了快点赶回去,他甚至用了轻功。 等言无月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缙无剥光衣服按在了门板上。 男人甚至等不及回床,抬起她的一条腿,扶着粗硕的阴茎在湿漉漉的穴口前后滑蹭两下便一挺腰,将整根粗硕送进了湿热的花穴。 龟头碾过穴肉中的层层褶皱,重重地戳上花心,将穴口撑得发透发白。言无月被这一下遽然闯入插的眼前闪过白光,还不待她发出声音就被男人用唇舌堵住。 进去的时候有一插到底爽快,想出来时却是千难万难。缙无感受着穴道的吸力,不用看都知道他硬拔出阴茎时,定是连带着言无月死死咬住的嫩肉被一点点带出来。 想象着两人交合处的景象,缙无呼吸更加粗重。他就着性器相连的姿势,一把抱起言无月来到桌边,让她撑住桌子,自己调整好角度,拔出阴茎只留一个龟头,在清楚的看见殷红的软肉被带出时再猛力插入,使茎根撞上湿漉漉的穴口,一点缝隙都不留。 “啊!唔……!” 言无月被撞的哀叫。她的手指紧抓着桌沿,脚尖由于男人高大的身躯和撞击的力度而勉励踮起。 “啪啪啪”的声音回荡在房间,缙无挺着腰,看着粗长的阴茎出没在白里透着点红的美穴中,爽的阴茎又胀大了的一些。 他俯身握住言无月胸前两对摇晃的白乳用力揉捏挤压,不消片刻就在上面留下几道清晰的手指印。 117要被插坏了……(H) 缙无大力用硬实的小腹撞击着言无月的屁股,力气之大,把本来如雪般白皙的花穴都撞的发红,连她身下的桌子都发出惨叫,朝前挪去。 淫水飞溅,泄洪似的涌出,光是顺着流下来的就把两人的下身完全打湿了。 言无月扭动着屁股,小腹被男人捣得酸麻,浑身都热的冒出了细汗。不过几十下,她就被插得快感高迭,痉挛着夹紧体内闯荡的巨物,喷出淫水。 热乎乎的淫水淋上龟头,加上穴内要命的吸力,缙无爽的险些缴械,他深呼吸忍住,等着言无月高潮的劲头过去,再继续动了起来。 阴茎在穴道中穿梭,戳刺着肉壁中的每一处敏感的角落,更加放大了阴茎在穴道中来回贯穿的激烈快感。 “嗯嗯……慢、慢点……太快了……” 刚刚经历高潮的言无月感觉穴内穿刺的阴茎有种要把她花穴戳烂的劲头,她挣扎着想躲开,却反而将那东西吞的更深。 “不、不要……要坏了……快出去……出去……” 缙无俯身凑到她的耳边,稍稍地把阴茎往外抽出一些,而后又重重的一插到底。 言无月被插得尖叫一声,一双小腿哆哆嗦嗦的,险些站不住。缙无拖住她的小腹,亲亲她的侧脸,低声求道:“明日我便离开了,月儿今日就满足我可好?” 说完,不等她答复,缙无就起身掐住她的臀瓣插了起来。一下一下,又重又快,像是真的要将她的花穴插烂一样。 许是听了缙无的话,言无月没有再躲,而是放任自己意乱情迷地沉浸在这场情事中。 她的下身被插的越来越涨,越来越热,快感累积,让她无法自拔地浪声淫叫。 “啊……嗯……!好快……要被插坏了……” 缙无听的深深吸口气,“啪”的一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放松点,太紧了。” 男人让她放松,可她却夹得更紧。缙无用力按住她的后背,蹂躏起晃动的绵乳,狠狠地插透花穴。 言无月无法抑制地淫叫,下身更是再一次直接高潮,花穴里温热的淫水仿佛打开了水闸一般,奔涌而出,浇灌在男人插入的龟头上,爽的他低吟出声,更加快速的插了起来。 数百下强有力的抽插,让言无月连续高潮,花穴里淫水四溅,甚至扭动身子,主动去迎合男人的动作。 她的行为换来了男人发疯似的狠厉,他按着她的屁股,用粗长的阴茎疯狂地抽插,“噗嗤噗嗤”的水声几乎听的让人脸红。 这时,缙无抱住她转过来放到桌子上,再顷身压下,“月儿,抱住我。” 言无月迷蒙的双眼微睁,听话的抱住他的脖子,声音软糯糯的,“嗯……给我……” 缙无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冲刺了数百下,临到紧要关头刚想从被插到烂熟红艳的花穴里抽出来,就被言无月用力收缩夹紧的穴道绞的将一股股浓白的精液射进了花穴深处。 源源不断,炽热的温度浇灌着柔软嫩滑的花穴内壁,把言无月烫的直抽搐淫叫,“啊……好多……好烫……” 118好胀……(H) 一股又一股,连续射进的精液把言无月的肚子撑的泛起细微的胀痛,她感到有些恐惧,也有些后悔刚刚阻止男人拔出去。花穴不自觉地一收一缩,紧咬着阴茎,她被射的哭喊着男人停下来。 “唔……不、不要再弄进去了……好胀……要、要撑坏了……” 缙无面色深沉不为所动,手穿过她的腋下,准确无误地捏住两只浑圆的绵乳,肆意地蹂躏起来,而埋在软穴中的阴茎,终于停止射精,灌满了里面每一寸角落。 “舒服吗?” 说着,缙无恶劣地揉捏已经布满指印的乳肉,夹捻着艳红的、硬如石子的乳头,时不时挺动尚还埋在花穴中的阴茎。 “舒、舒服……嗯……轻点……” 小腹里被射满了精液,男人那根可观的大家伙还在里面闯荡,言无月觉得小腹又胀又麻,已经失去了知觉似的,可一对胸乳却被揉的酸软异常,将刚刚平歇的痒意又揉了出来。 感受到一收一缩,规律地嘬咬阴茎的花穴,缙无后退一步抽出阴茎。浓白的精液争先恐后地从一片泥泞的花穴中流了出来,像极了她的一次高潮,更让缙无难以忍受的是,言无月正踮着脚尖趴在桌子上,高翘的花穴里灌满的精液全是他刚刚的杰作。 言无月下意识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嗯……好多……流出来了……” 缙无看着她放浪的模样,疲软状态的阴茎瞬间立起,明晃晃地翘在跨间。 他一把捞起言无月的身子,让她面对着坐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屁股,对准高翘的阴茎直接让被插的烂熟的花穴全部吞进去。 阴茎插入,“唧”的一声,将许多堵在里面的精液挤了出来,他就着这些精液和淫水开始畅快地用力抽插。 感觉被插到烂熟的花穴又一次吞进巨物,言无月有些慌张地哭了,“呜呜……不要了缙无……好胀……会坏的……” 可体内用力戳刺的阴茎却完全不停下,依旧蛮横地我行我素地在里面从横驰骋。这个姿势让花穴把阴茎吞的更深,言无月直觉的自己像是被固定在阴茎上,只能一上一下被动地吞吐。 被插的酸软的身子无力地摇晃、起起伏伏,两只雪白的胸乳也随着插穴的动作一上一下快速跳动,乳波几乎要晃到缙无的脸上。 这让男人的欲望更加高涨,穿梭的阴茎瞬间胀大了一圈,把窄小艳红的花穴撑得更开。 “月儿的穴儿好舒服……” 缙无低吟感叹着,操动粗大的阴茎破开花穴里的层层褶皱,直接顶到了深处的花心上。狭小的花心不由自主地收缩轻颤,将顶上来的龟头取悦地更加舒服。 龟头一下子顶到了花心,言无月却被插得整个人无法抑制地摇头淫叫出来,“不、不要!好深!那里不行!” 缙无看着她被插到失神的样子,呼吸加重,插的更加狠厉。 意识到男人的想法,言无月身体颤抖,花穴早已不堪承受,淫水像是流不完似的往外泄,粗大的阴茎却还在不停地朝深处捣。 花穴中最敏感的一点软肉被不停地撞击,奶子也被男人抓在手里搓揉吸吮,她的身子都抖成了筛糠。 “啊嗯……要进去了……不要顶进去……不要……” 119夜还长,我们慢慢来。(H) 缙无一个用力,强壮威猛的巨物直接冲破狭小的花心口,硕大的龟头直接塞满了狭小的花心,撑得言无月眼前花白,快感直接将她送上了高潮。 强烈的高潮下,她被迫双腿缠住男人的劲腰,阴茎插的更深,“不、不……太、太深……了……” 缙无咬紧牙根,阴茎在高潮收缩的小穴中肆意抽插,把花穴顶弄地更加淫乱,紧紧地用嫩肉缠着茎身,不松口。 狂乱的抽插,让言无月被插的身子绵软,无力地朝后倒,却猛地被男人向上一顶,小穴又把男人的东西吞到花心里头,“啊嗯……轻……嗯……轻……啊……” 缙无双手托着她的屁股,情欲越发高涨,阴茎硬如铁石,“重吗?可我觉得月儿很喜欢。” 抽插的间隙,男人引着她的手摸向两人结合地地方。入手一片湿滑黏腻,水多的顺着大腿根流淌。 她的脸刷的红的更深,让男人更加想用力弄她。 “放松点。” 缙无啪地打在她的屁股,让她羞耻地直哭出来,呜呜地又哭又委屈,“呜……我、我放松不了……太、太大了……你那里……太大了……” 缙无满意地听着,她语无伦次地对体内那根东西的控诉被他自发地理解为想要他更加猛烈地插她。许是,他抽插的更加狂暴。 “啪嗒啪嗒”的皮肉拍打声,阴茎连连尽根没入只留两个鼓囊囊的阴囊,在穴外拍打着两片可怜的唇瓣,弄的更加红肿淫靡,浪荡不堪。 男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狠狠地贯穿着花穴,淫水被插的四溅。 言无月被男人疯狂的抽插吓坏了,双腿只能将男人的腰夹的更紧,以免被那种力度插飞出去,却只会让阴茎进的更深,搅弄着窄小的花心,,插的她受不了地尖叫。 她受不了男人这种狂暴的抽插,尖叫着到了高潮,淫水泛滥,从两人的结合处喷射出来,弄的地面上都是一片水渍。 “月儿的水都流到地上去了。” 缙无故意插的更猛,在高潮的穴道中不断抽插,抽搦的穴肉,被迫含着巨物,被顶的高潮不断。 “不要……不要……快停下……停……” 她身子直扭,想躲避男人的抽插,却被更加用力的按住,阴茎的龟头狠狠贯穿进狭窄的花心。她感觉肚子都要被男人插坏了,嫣红的脸蛋上,情欲的泪水直流,却让引来男人又猛烈地插了百来下,才终于在花心里射出满满的精液。浓白的精液灌满了花心,她尖叫着喷出一波又一波淫水,直接把精液冲出来,花穴和大腿根一片白灼的精斑,狼藉异常。 言无月已经被插的神智不清,她夹着男人的腰用力水汽氤氲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缙无包含情欲的俊脸,“够、够了吧……” 缙无的眸子是熊熊的欲火,他咬着她小巧地耳垂。“不够,远远不够,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说着,缙无就着阴茎插入的姿势,让她双腿紧缠他的腰,抱着边走边插走向了床榻。 言无月被插到昏厥前,模模糊糊地有一个想法,她的小穴,估计一整夜都不用休息了。 夜才刚刚开始,而言无月的淫叫响彻了整个夜晚。 120白清颜的往事1 “小姐,小姐?” 靠窗的矮榻上,言无月就坐在那儿。一缕轻烟从她身前小桌上的香炉中飘出。她回过神来,朝巧玲“嗯”了一声,“怎么了?” 自缙无走后,言无月就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就愣了神,连别人叫都听不见。巧玲无奈叹气,朝着床榻那边努了努嘴,“夫人叫您呢。” 阿娘在叁日前就醒了。缙无,也离开了叁日。 她愣了一下,随即看过去。白奕箫已经站了起来,而阿娘正靠在软枕上朝她招手。 “要出去?”她问白奕箫,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白奕箫微笑着点了点头,“外头有些事。” “快去吧。这里有月儿陪着姑姑,你安心去忙自己的事。”白清颜轻柔地拍拍他的手背,说道。 言无月也微微颔首。 李氏死了。那伯府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声称李氏是白清颜害死的,这两天不断向侯府施压,要他们交出阿娘。言霄雾自从得知真相后就备受打击,大病在床,眼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都是白奕箫在前面处理。 望着白奕箫的背影,言无月不禁唏嘘。初次见到她这个堂哥,本以为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却没想到表面之下也颇有手腕,愣是没让伯府占到一点好处。 “还在怨缙无呢?”白清颜揉揉她的头发,将声音放轻,“阿娘知道你是在担心他。” 白清颜已经知道缙无的存在,也知道了他的付出。在看过那封求娶的信后,心中对这个准女婿更是十分满意。 言无月抿了抿唇。她确实还在怨缙无的不告而别。上一刻还对她索求无度,把她弄到昏厥,下一秒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甚至都不让她送行。 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和心中泛滥的思念。 她笑了笑,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阿娘,你跟言霄雾之间......” 白清颜面色一变,紧张地问:“怎么突然这么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言无月沉吟片刻,还是将李氏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挑挑拣拣地告诉了她。 “李氏,她死了......”在得知李氏的最终结局之后,白清颜仿佛陷入了往事之中。许久,她才叹息道,“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阿娘也就不瞒你了。” 反正这些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与其让女儿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还不如自己把事情的原委明明白白告诉她。 白清颜拉着她的手,“当初,我为了反抗订下婚约,同家里闹得很僵,甚至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随后,我私自离家,路上遇到流氓被言霄雾救了下来。从那之后,我便一直在侯府居住,言霄雾对我照顾有加,一来二去,我们互生情愫,并立下了终生的誓言。” 白清颜说着,嘴角流出了一丝笑意,想必那段回忆对她而言,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不过,正当他准备向家里提出娶我时,却发现,婆婆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门亲事。” “未婚妻就是李氏吗?” 121白清颜的往事2 白清颜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不肯同意这桩亲事,但李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白清颜说起李氏,眼里隐隐有一丝恨意。言无月很少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可见李氏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李氏在得知他拒绝这桩婚事是因为我以后,便偷偷给我下了药。” 言无月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将白清颜的手攥得更紧,如此安抚着她的情绪。 白清颜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当时你爹恰好在府里遇到了身中媚药的我,我们就……”白清颜说到这里,顿了很长时间。 言无月眼中漫上心疼,甚至不忍心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件事一出,我跟他便彻底没了可能,他认为是我背叛了他,让我离开。”白清颜一脸的无奈,“他一气之下,同意了李家的亲事,跟李氏成了亲。” “他为什么不问问清楚?!” 言无月无法理解言霄雾的行为。 “我当时就打算离开,但你父亲阻止了我。他说要娶我过门。霄云是个很好的人。以前我和言霄雾之间的事情,他都没有计较,对我很好,我们相处得也不错。” 但这一切,在他为皇帝而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你父亲死后,言霄雾继承爵位,我们才重新有了交集。” 可这种交集并不是白清颜想要的,她只想远离言霄雾,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们本来也相安无事过一段时间,但你小时候被匪徒绑走,为了找你,他就威胁我......”白清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威胁我委身于他。” 白清颜被他这么一威胁,不得不同意。毕竟事关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根本无法保持平静理智。 “后来,他发现了我的软肋,叁番五次地拿那件事来要挟,我也曾考虑过带你离开,另寻一处远离这些是非的地方安顿下来。可每当我有这个念头,言霄雾都会察觉到。” 然后他就会再次用那件事来威胁,如果她敢逃,就将他们之间的事公之于众。 言无月闻言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声音沉沉的,“我以为正直是他唯一的优点。” 从小到大,他虽放任妻女对她们母女二人的刁难,但若是放到明面上,事情捅到他面前,倒也是个公平公正的,不会让她们蒙冤。原来这样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阿娘,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白清颜一怔,像是在想什么,不过她很快就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许是命中注定。虽然我跟你爹成亲之后,他一直待我不错,日子也算过得幸福。可是心底对言霄雾总是存着一丝虚妄的幻想,留有一丝遗憾。” 说到这里,她苦笑道,“当他利用你威胁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他一点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正直和诚实。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都消失了,只剩下逼迫与交易。但为了你,娘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白清颜宠溺地看着她。 122离开侯府 言无月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泪水,冷冷道:“还好当年阿娘嫁给了我爹。”她拉着白清颜的手,心痛又愧疚,“阿娘,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我,阿娘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 “跟你没关系,这都是娘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哭。”白清颜连忙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很轻,就像是怕伤到了她。 “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你要是有个叁长两短,我还怎么活?这些都是娘心甘情愿的。和失去你的痛苦相比,这一切都是浮云。” 言无月听得心中一痛,将白清颜搂在怀里,由衷地说道:“阿娘,你放心,以后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白清颜听着女儿呵护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片刻后,言无月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松开白清颜,正色道:“过去你受言霄雾的逼迫是为了找我,现在是仗着你们之间的秘密。可这件事情一旦传了出去,他的爵位就保不住了,名声也会一落千丈。所以娘不必怕他,他其实比我们更怕。” 白清颜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娘只顾着自己的名声,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豁然开朗。” 言无月抬眼望了一眼四周,继续道:“这侯府我已经待不下去了,阿娘也不应该再呆在这儿。我们搬到外面,独自生活,眼不见为净。” “好。”白清颜点头。 …… 白奕箫得知两人想搬出府时,先找了一家名为“喜满楼”的客栈。 客栈很整洁,客人不是很多;处在闹市的边缘,相对来说,这里比较安静,也是最好的休养生息之地。 五日之后,他们才真正搬出了侯府,白清颜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客栈内,言无月服侍她躺下,“阿娘身上的毒刚解,还需好好调养身子,等阿娘身子调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送娘亲回白家。” 白清颜一听“白家”两个字,神情有些黯然,声音也小了许多,“当初娘违背了你外祖父的意愿,逃婚之后,误打误撞地嫁到了侯府,结果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娘家才是家。” 言无月端过水递给她,轻声问道:“阿娘......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白清颜淡淡一笑,“如果当年我没有逃婚,又怎么会有你。” 言无月情不自禁地将白清颜搂在怀里,“阿娘对我真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 言无月若有所思着,白奕箫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只见言霄雾惨白着一张脸勉强撑在门框上,身边跟着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虚虚地扶着他。 白奕箫眼睛一转,侧身挡住言霄雾关上身后的房门,压低声音“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言霄雾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让我......见见清颜,我想......” “侯爷请回吧,小姑姑不会见您。” 123再无瓜葛 白奕萧堵住了大门,看他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让他看到白清颜的。 可言宵雾等不及跟他周旋。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一次不能见到白清颜,那么他将再无任何机会。 “是我的错。”言潇潇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然后,他从白奕萧的身边走过,对着门口喊道:“清颜!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求能……咳咳……” 话音未落,言宵雾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厮见状,赶忙从怀中掏出药丸喂进他嘴里,同时给他顺着气。 咳嗽了几声,言宵雾的声音已经嘶哑,“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你一面?” 这边的状况引来了许多客人的侧目,有的甚至打开门,探出个脑袋来看。 就在此时,白清颜淡漠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你回去吧,我白清颜今后与你再无瓜葛了。” 言宵雾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刚要开口,白奕萧就拦住了他,“言侯爷听到了,请回吧。” 同为白家人,白奕萧此次出来是带着任务的,万不能在得知了小姑姑的遭遇之后还放言宵雾进去扰了她的静休。更何况,他答应了那个男人要护好堂妹和小姑姑。 “听无月妹妹说,侯爷最注重家族颜面,我想你也不想闹得太大,弄得人尽皆知吧。”说完,白奕萧指了指其他客房探出来的八卦脑袋,咧嘴一笑,“那多难看啊。” 听白奕萧这么一说,言宵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面上果然沉了起来。 见言宵雾有所动摇,白奕萧又趁势继续说道:,“侯爷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于我姑姑这棵树揪叶子,要是今日侯爷这番行为被有心人听了,再添油加醋地递到上面那位的耳朵里……” 话点到为止,后面话不用多说,言宵雾自然懂其中的意思。 白奕萧就是抓住了他看重家族名声和权力的这种心理。果不其然,言宵雾明显生了退意。 他侧身借由小厮挡住自己的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咬咬牙,还是走了。 瞅着言宵雾匆匆的背影,白奕萧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奕萧,快进来。” 听见屋内在唤他,白奕萧迅速收回表情,换上平常人畜无害的笑脸扬声回道:“知道了!小姑姑!” “他走了?”白清颜问。 白奕萧点了点头,寻到桌边的椅子坐下,“嗯,走了。” “哦,这样啊。”白清颜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又道:“我听他咳得厉害,是身体不大好?” 这话一问出来,言无月立刻望了过去。看到白清颜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就知道阿娘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对言宵雾没了半分感情,又或许,她心中还有一丝情愫,只不过她不想承认而已。 白奕萧和言无月相视一眼同样心下了然,他看向白清颜,笑道:“侯爷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 124 白清颜点点头,抽出身后的靠枕躺下,然后闭上眼睛,“我乏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言无月眼睑微垂,没有多说什么。她给白清颜掖好被角,起身看了白奕箫一眼,示意他跟着一起出去。 “外祖母情况怎么样?”言无月带上房门,低声关心道。 “我前些日子将小姑姑的消息递了回去。昨日收到回信,父亲说祖母的病已经稳住了,应该是听到小姑姑的消息,心里头高兴,这才有所好转。”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过两日等阿娘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白奕箫是这么想的。言霄雾虽然回去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做什么,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妥当,以免夜长梦多,“好,我这就去准备。” 回到自己的房间,言无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后,就坐在桌边愣起了神。她既牵挂着缙无,又忧心着白清颜,心头乱糟糟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一点也不安宁。 而远在昭国的男人,正抄了近路,策马疾驰在山林之中。 缙无挥动马鞭,忽的,空中传来嗤嗤几声箭响,他面色一沉,迅速矮下上身,在他身前一步之处,一支箭矢斜插在地上,箭杆上绑着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字——昭。 他将马赶到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回头就见身后不远处已围了几名黑衣人,通过他们所穿衣物上的标志,缙无心下了然,这是昭皇的暗卫。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强弓,每一张弓都拉满了弦,箭矢已经搭在了弦上,准备射向他。 缙无运起轻功,动作非常迅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闪到树后,借着树干躲去射过来的数只箭矢。身形如电,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昭皇必然会在他赶回的路上设下埋伏,一举歼灭他。而这条路是回来最快的一条,所以对这些暗卫的出现,缙无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拔剑出鞘,手起刀落,一个漂亮的斩杀,直接将扑过来的暗卫斩杀在地。 刀光剑影之后,就是一片狼藉。最后一声惨叫落下,缙无甩去剑刃上的鲜血收回剑鞘,捂着肩膀靠在树干上喘息,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随着他的呼吸,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却连个痛哼都没有。 这些保护皇帝的暗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了得,绝非一般人可比。同时对付这么多人缙无很是吃力,受伤也在所难免的。 他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将自己的伤势随便裹好,也不休息,牵过马就开始继续赶路。 赶回京城后,缙无避过城内的卫兵,直接进入司音塔。 浮吉正照顾昏睡在床的雪芽,一边喂水,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回头就见浑身是血的缙无,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主子!”浮吉惊呼出声,忙去拿药箱。 125缙无的决定 “别去了。”缙无沉声制止,皱眉看向他身后昏睡的雪芽,皱眉问道:“雪芽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闪过,缙无肩上就蹲了一只白色的貂儿,正贴着他的脖颈撒娇蹭弄。 瞧着赤云貂欢快的样子,浮吉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有些缓和,不过想到雪芽的情况,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叹息道,“雪芽有身子了。” “是我的!”浮吉急忙喊道。见缙无射过来的眼神,他无奈解释,“自从有孕后,她的身子就不爽利,最近一直提心吊胆,就病倒了。” 缙无瞥了他一眼,按住肩头的赤云貂,沉声吩咐,“司音塔中的人都撤离了吗?” “主子放心,他们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好。”缙无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说道:“你也离开,带着雪芽离开这里。” 浮吉几乎想都不想就拒绝喊道:“不行!” “这是本座的命令!速速带着雪芽离开这里!” 说着,缙无转身就往外走,“你们就在这里也是累赘,赶紧离开,我稍后会跟上你们。” “主子!”浮吉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缙无停下了脚步。 浮吉慌忙跟上,对上缙无冰冷的眼神,整个人都呆住了。 昭皇已经命亲卫将司音塔围了起来,阵眼也摇摇欲坠,说不定下一秒,阵法就会失去作用,到时这些士兵闯进来,雪芽留在这里,非常危险。 浮吉垂下头,眼下这种情况,确实应该赶紧把雪芽送出去。他双拳一握,“咚”地一下跪在了缙无的身后,“属下遵命!但求主子让属下给您处理下身上的伤……” “无碍。”缙无转身,悄无声息地咽下喉咙中的腥甜,声音有些沙哑,“赶紧带着雪芽离开。” 望着缙无高大的背影,浮吉双目通红,他抿了抿嘴唇,半晌才站起来,快步朝雪芽的屋子走去。 在接到缙无一连串的命令后,浮吉就知晓了他的决定。 他按着命令销毁了所有阵法机关的资料,然后在皇家亲卫包围司音塔前将人全部撤离。 浮吉抱起雪芽,朝着祭坛走去。 在那里,有一条通往皇城外部的密道。早在几年前,为了以防万一,缙无就命人修了这条暗道,没承想真的派上了用场。 站在密道入口处,浮吉最后看了一眼司音塔。他相信缙无,一定会平安追上来。 出了密道就是城外的树林。趁着夜幕,浮吉带着雪芽避过行人和巡逻的士兵,往城外的一家小客栈里躲藏。 他将雪芽放到床上,从窗户往外看。远远望去,视线所及就是高耸的司音塔。 “我这是在哪儿?” 浮吉回过头,原来是雪芽醒了。 他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儿?”雪芽迷茫地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疑惑道。 “城外。”浮吉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主子回来了,他让我们先行离开,他很快就会追上来。” 正在饮水的雪芽,听到这个消息,吓地一口水都噎住了,“什么?!咳咳——” “你小心些!”浮吉没好气地拍着她的后背。 雪芽挥开浮吉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圣殿让你走你就走了!司音塔外边那么多士兵,万一……”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哽咽起来,“若是圣殿出了什么事,小姐怎么办!” 126火 雪芽挥开浮吉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圣殿让你走你就走了!司音塔外边那么多士兵,万一……”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哽咽起来,“若是圣殿出了什么事,小姐怎么办!” 浮吉沉默了许久,沙哑着声音道:“你怀着身子,不适合留在那儿。主子不会有事。他那么强大,我相信他。” 雪芽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背对着浮吉躺下。她不是责怪他,而是责怪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有她这个拖油瓶在,圣殿也不会让浮吉把她带走,自己留下面对皇室。 “你不要胡思乱想。”浮吉在她身后轻声劝慰,“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要不是他当初醉酒,也不会稀里糊涂地就要了她的身子,还让她怀上了孩子。 “怪你!都怪你!”雪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起枕头扔到浮吉身上,“你是个混蛋!你的崽子也是!要不是你!” 说到这里,雪芽突然嚎啕大哭,“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还没嫁人就大了肚子,怎么会害得圣殿独自留在司音塔!我对不起小姐!呜呜——”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浮吉揽了她入怀,伸手在她背上轻拍,“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主子,他会追上来的。” 浮吉两人心急如焚地等了四日。几乎每天,他都乔装出去,却没有探到半点消息,直到第五日夜晚。 京城的天空罩着厚厚的乌云,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地,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风,搅得各家房梁上挂的东西发出沙沙的响声,打破了夜间那种抑郁的沉静。 各家各户大门紧闭,昔日热闹繁华、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片漆黑,杳无人烟。 忽然,远处的天空亮起刺目的红光。浮吉望去,一眼认出,那正是司音塔的方向。 “是司音塔!”雪芽站在一旁,惊呼道:“司音塔着火了!” 浮吉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缙无想毁了司音塔,可这边大火,到底是他自己放的,还是昭皇的手笔。 “我去看看,你留这儿,不要乱跑!”嘱咐着,他换上夜行衣,从窗口翻了出去。 而雪芽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走来走去。 火势迅速将司音塔吞没。白色的属于司音塔的旗帜,被热浪卷得向上飘。红红的火焰与蒙蒙的白烟,瞬间席卷主殿和望月楼。漫天的火花,从两边喷涌而出,冲天而起,宛如烈日坠落,天火喷涌。 火星仿佛被风吹到了脸上,就像浮吉此时的心一样,剧痛无比。他远远地站在屋顶上,只能茫然望着,呆呆看着。 昭皇就在司音塔前,骑在马背上,被士兵保护在中间。 浮吉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他大概永远忘不了昭皇此时的表情。 他磕磕绊绊翻身下马,一脚将身边的护卫踢倒,喝令他们去救火。 火势越来越大,望月楼的木质横梁应声而断,轰然倒塌。 昭皇静了下来。目眦欲裂地盯着燃烧的大火。在明亮的火光下,他的皱纹、他的胡子,全都清晰可见。昭皇瞪大的眼睛、扭曲的嘴唇,不断抽搐的脸,都鲜活地显现出昭皇的愤怒、懊悔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