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瑾》 01纰漏 周五下午,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假期的愉快的气息. 工位有三五个同事约着晚上去酒吧,转头问顾瑾萱要不要去。 顾瑾萱把进度备份,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同事打趣道:“小顾晚上肯定要和男朋友去约会,你们瞎叫她干什么?” 顾瑾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淡淡笑了一下。 四点四十突然通知要开个短会,一群收拾了东西打算到点就走的社畜纷纷哀嚎,不情不愿进了会议厅。 会确实是短会,大致内容是接了个京市的项目,明天就要派人去做对接信息,老总点了人,“小顾上次的项目做的不错,这样,老李你带着小顾去京市跑一趟,也就一天的事情,加班费照算全程费用报销。” 顾瑾萱:……也不是不行,就当公费回家了。 回家简单收拾了个小行李箱,顾瑾萱给备注名为【咨询小助理】的微信号发消息: “小助理,我和彭老师周六约的咨询能改到周日吗?我周六要出差。” 那边消息回的很快,“顾女士您好,请问您什么时间方便呢?” 顾瑾萱:“还是下午两点吧。” 顾瑾萱看见微信对面“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等了好几分钟,收到一条“可以的”消息。 公司赶时间又想节约钱,定的是红眼航班,顾瑾萱强行让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凌晨起来赶去机场。周六清晨一落地,就和老李忙了起来。 对接的流程不复杂,但是要联系的部门多,资料繁琐,两人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饭都没吃上。老李出面推掉了酒局,直呼狗公司压榨人,住进公司安排的酒店倒头就睡。 顾瑾萱打车回了家,她没提前给家里人说要回来,顾母听见开门声被吓了一跳:“怎么回来了?”手边的毛线团掉到地上,被家里的肥猫拖着到处跑。 顾瑾萱:“公司出差,刚好在京市。邹叔叔呢?” 顾母:“睡了,你邹叔每天睡得早。 顾瑾萱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盒子,“给邹叔叔的礼物。” 顾母:“那你明天不是又要回去,吃了午饭再走?” 顾瑾萱:“明天上午的飞机。” 顾母:“难得回来你也不多呆半天。” 顾母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织了大半的围巾:“哦对了,正好有个事儿。” 她拖开茶几抽屉,拿出来一个大红色的喜字请帖,“你庄楠哥要结婚了。喏,请帖送过来了。” 闻言,顾瑾萱脸色一沉:“不去,我们去干什么。” 庄楠是她母亲前夫的儿子,顾母带着她,庄父带着庄楠,一起生活了七八年。后来两人离婚,两个搭伙过日子似的家庭又变回原样了。 顾母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礼钱要给,人就不去了,不过你小时候和你庄楠哥关系不错,想着你还是可以去一趟的。” 顾瑾萱毫不犹豫把请帖扔进垃圾桶:“不去。”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顾瑾萱匆匆赶飞机回了沪市,突然发现自己这两天除了飞机上吃了点意面就没进过食。出航站楼已经快一点了,她约的两点的心理咨询,于是拖着行李箱直接往咨询室去了。 咨询室的助理认识她,和她打招呼:“顾女士您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吗?” “嗯。” “您先到101室稍作休息吧。” 助理给她倒了热水,坐回前台打开电脑里登记表上的信息,咦了一声。 好像不太对啊?周日下午两点的固定来访不是一位姓宴的先生吗,咨询师、首访日期甚至咨询领域都和顾女士一样,大概是哪个同事登记的时候名字写错了吧。 过了几分钟,门被敲响,助理以为是咨询老师到了,毕恭毕敬去开门,门外站的却是一位高大的男人。助理没见过这位男士,一时惊奇于自家咨询室怎么是来的都是颜值很能打的来访了,这是什么效应? 男人跨进门,“彭老师还没到吧。” 助理:“还没有……”不对啊,怎么又是彭老师? 助理试探到:“您是宴先生?” 男人颔首,很自然走到101,彭涵老师的专用咨询室。 助理一惊:“宴先生!请等一下……” 然而迟了,男人推开门,正正和里面坐着的人对视上了,一时错愕。 助理远远看见他的表情,连忙跑过来道歉:“非常抱歉宴先生,应该是我们助理的工作出了纰漏,把您和这位女士的咨询约到同一个时间了。” 姓宴的男人仿佛没听见,只是怔怔望着里面的人,捏着门把手用力有些紧绷。 助理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弥补方案,她才刚实习一个月,遇到这种事没有处理好,该不会直接被炒鱿鱼吧? 宴先生终于转过来对上助理纠结无措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位顾女士咨询结束,就是辛苦彭老师了。” 助理都快感动地哭出来了,这位宴先生真的太好沟通了,真是为人着想无私奉献的好人啊! 02前因 助理:“那宴先生这边坐,我先和彭老师沟通一下。” “沟通什么?”说话的却是另一道女声。 助理回头摆出一个委屈脸:“彭老师您可算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助理的预约工作出了问题,这两位来访……” 彭涵走过来看见门里门外一坐一站的两人,有些惊讶,倒也不慌:“没事,人都到了,时间再排一下就好了。不过婚恋领域,双人咨询也是可以的。” 彭涵也没看宴先生,对着坐在房间里的顾瑾萱说道:“如果顾女士愿意的话。” 助理茫然了一瞬,双人咨询是随便抓两个人就能做的吗?她是不是学错了什么? 顾瑾萱:“彭老师,我们已经分手了。”她顿了顿,“两个多月了。” 彭涵自然是知道的,这两人的问题一起沟通的效果最好,不过顾瑾萱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那就麻烦宴先生先等一等,我和顾女士沟通了再和您聊。” 宴先生点点头,坐到公共休息区去了。 彭涵关上门,在顾瑾萱对面坐下:“顾女士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瑾萱:“宴辰是什么时候来的?” 彭涵也不隐瞒:“就在您首访那天。” 顾瑾萱无意识捏紧了手,迟疑问道:“他来……是因为我吗?他知道我的问题吗?” 彭涵:“宴先生有自己的心理困扰。没有经过来访的同意,我不会和他人谈论有关来访的问题,除非是监护人陪着来的未成年人。” “宴先生也没有主动问过我。” 顾瑾萱稍微放下心来,和彭涵简单聊了聊这周近况。 “这周睡眠还行,但是出了差感觉很累……庄楠,就是我以前那个哥,要结婚了。” “你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是怎么样呢?” 顾瑾萱语气刻薄:“有点膈应,他家就该和我家老死不相往来。我妈心软,总觉得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那么多年,还是有情分在的。” “你对庄楠这个人本身的感受呢?” 顾瑾萱:“最开始有点愤怒吧,这种货色也配结婚?后面感觉,不是很在乎。怎么说呢,只是觉得他不配影响我的心情或是我的生活。” …… 咨询进行了半个小时,顾瑾萱换了宴辰进来,流程倒是和双人咨询类似。 顾瑾萱独自坐在休闲区的小沙发,思绪倒是很发散。宴辰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按彭涵话里的意思,宴辰是一直知道她在这里的,但是为什么没有找过她,也没有问她出了什么问题? 有自己的心理困扰?总不会是因为她,留下心理阴影……性无能了吧? 顾瑾萱和宴辰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两人感情很好各方面也很默契,但是最后分手,主要原因大概是性生活不和谐。 第一次是他们一周年纪念日约会,两人晚餐喝了红酒,回家路上还有些微醺。 顾瑾萱在宴辰把她送到家门口转身要走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衣袖,无声许可。 宴辰喉头一紧,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摁在怀里亲,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回房间,中途唇舌都没分开丝毫。 直到被压在床上,宴辰“啪”一声按开了卧室灯,顾瑾萱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鼓。 宴辰平常一副君子做派,这种时候也是极具侵略性的。她以为是自己难得看到宴辰这一面难免紧张,缓缓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忽略了心脏和腹部坠坠的不安感。 宴辰眼里满是情欲,俯身吻她,像拆礼物似的一件一件拨开她的衣服,一只手摸到她滑腻后背解开了内衣扣子。饱满的两只乳跳了出来,被宴辰急不可耐吃了进去。 乳尖被含进湿软温热的口腔,顾瑾萱猛的绷直了脊背,呻吟泄了出来,清楚的感受到滑腻的舌头不断拨弄那一点直到硬挺。另一只手像揉面团似的托着揉另一边,滚烫的手掌顺着她的腰、小腹一路向下,拨开已经湿了一块的内裤探了进去,沾了一手滑腻腻的水。 顾瑾萱夹紧腿,声音都在抖:“等一下……宴辰……阿辰……别摸了” 闻言,宴辰当真收了手,直起上半身。 顾瑾萱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他强硬挤开了她双腿架在两边,又深又暗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缓缓解开皮带,露出被顶出一个大包的内裤,然后扣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腰线上。 还是那把勾人嗓音:“你摸回来?” 那种坠坠的感觉更强烈了。 顾瑾萱红着脸去拉他的内裤,下一刻,勃发的性器跳了出来,宴辰的性器不像他外表那样温文尔雅,狰狞张扬,尺寸颇有点夸张。只一眼,顾瑾萱猛地推开宴辰飞奔去了洗手间,因为太急肩膀猛撞上了卧室门都没顾上。 宴辰一愣,就听到呕吐的声音,匆匆扣上裤子追了出来。 顾瑾萱呕吐反应严重,快喘不上气,生理眼泪都逼出来了,吐得只剩酸水了才缓过劲儿来。 宴辰蹲下来给她擦嘴让她漱口,又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好点了吗?还想吐吗?” 顾瑾萱摇摇头:“就是感觉胃不舒服。” 宴辰把她抱到沙发上,倒了热水,拿了颗胃药喂她吃下。又转身去厨房抓一把米煮了点养胃粥。这么折腾一番,情欲都消了。 回客厅就看见顾瑾萱可怜巴巴的:“对不起呀……”她说的是做到一半被打断的事情。 他们在一起一年,很多次亲着亲着就发现宴辰起了反应,宴辰尊重她的意愿,甚至没有主动提过想要,都是自己解决,顾瑾萱都怕他迟早憋出毛病。 宴辰就是有点欲求不满都被她讨好的眼神抚平了。 宴辰:“是今天晚上的菜不合胃口?菜不新鲜?” 顾瑾萱:“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吃的一样,你没有问题呀。”晚上的餐厅他们去过很多次,菜也是点的常吃的,应该不是食物中毒或者过敏之类的原因。 宴辰还是皱眉:“这段时间有吐过吗?” 顾瑾萱摇摇头:“我感觉我上次呕吐得是去年了。” 没有讨论出结果,宴辰观察了几天,顾瑾萱也没有再出现不适。 03应激 半个月后的周末,顾瑾萱在家做了饭邀宴辰来吃。 饭后两人去看了电影,逛夜市,确定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和宴辰回家,她有心补偿,催他去洗澡。 等宴辰出了浴室,就看到顾瑾萱在床上撒了些玫瑰花瓣,点了香薰,音箱里放着缠绵的法语歌,床头柜上放着避孕套,一整盒。 宴辰嘴角笑意更深,顾瑾萱很有仪式感,又有点浪漫情调,但把卧室布置得像酒店的情趣套间什么的……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看到宴辰出来,顾瑾萱耳根腾的红了,不敢和他对视,摔下一句“我也去洗澡”。 等到顾瑾萱磨磨蹭蹭洗完澡,刚推开浴室门,就被捉住扔床上去了。 周围都是好闻的气息,顾瑾萱刚觉得放松了一点就被宴辰的强势作风吓回去了,亲得太凶了,根本喘不上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腿心抵住了个又烫又硬的东西。 她更僵硬了,胃里像是塞了石头的感觉又出现了,她闭上眼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但很快感觉自己喉咙好像堵上了。 她试着推了一下宴辰,没推动,宴辰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浅浅抽插着。 但顾瑾萱的不安感已经把情欲压了下去,她忍住喉咙的生理反应又推了他一下:“宴辰,我不行。” 等宴辰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顾瑾萱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没出来。她刚才在洗手池干呕了很久,没吐什么,但不适感久久不散。 “你怎么样了?” “你先回去吧。” 两人同时开口,宴辰抿唇,走到床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瑾萱别过头:“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呆着。” 宴辰兀自站了几分钟,想说的话堆在嘴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脱了睡袍换上自己的衣服。 宴辰:“你早点休息。” 带上门,走到电梯口,他也没按向下的电梯,在楼道窗边点了根烟。 顾瑾萱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起身,走到浴室,里面竟没有一丝热气。浴霸的把手朝着右边,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最高气温也就十多度,宴辰竟然洗了半个小时冷水澡,然后在凌晨被自己赶走。 浴室里是她常用的花香沐浴露的味道,大概是想掩盖味道,免得她闻了不舒服。 顾瑾萱的愧疚达到了顶峰,她反应在宴辰眼里……他爱的人对着他恶心想吐,会多伤人…… 她又扶着水池干呕良久,抬头却看见茶几上的热水还冒着热气,眼眶突然就湿了,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却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后一周,两人都没有再联系,顾瑾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编辑了消息又一字一字删掉,手指停在拨打号码页面良久都没打出去。 宴辰一向和她默契,知道她需要时间调整心情,也没有找她。 顾瑾萱以前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可以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也各自独立有边界。但这次不一样,她患得患失又疑心宴辰是不是被伤到了不愿找她。 于是她周六早上去了宴辰公寓,在楼下买了好几份宴辰喜欢的早点。一边思考着要怎么撒娇才会不显得太做作。 出了十二楼电梯,楼道走廊左边走出来一个丰腴性感的女人,一边走一边打理头发,眼波妩媚极了,和她错身进了电梯。 顾瑾萱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走向女人出来的方向,看着那道门,如坠冰窟。 她来过很多次,不会记错,左边只有宴辰一户人。 她在那到门前站了很久,隐约听到楼上有人开门的动静才如梦惊醒,没有等电梯,走进光线昏暗的楼道口下了楼梯。 脑子闪过很多念头,是误会吗?还是……其实很早就有这样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端倪?宴辰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真的能忍这么久? 宴辰对她有欲望,以前因为他爱她尊重她能忍住而感到甜蜜的瞬间,现在都显得十分可笑。她的心抽痛,几欲崩溃,面前景象模糊一片,她摸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回到家,她已经冷静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对宴辰的信任感摇摇欲坠。 即使这次是误会,那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宴辰真的没有过一次不忠吗?她对他的爱和依赖竟然如此脆弱,禁不起一点试探? 她不仅怀疑宴辰,更怀疑自己出了问题。 —————————————— 其实宴辰用顾瑾萱的沐浴露其实只是因为自己解决不出来,需要一些熟悉的味道。 04咨询 顾瑾萱在手机上找了一家专业水平和隐私性都做的极好的心理咨询室,预约了一位擅长婚恋关系和性心理领域的咨询师。 突然听到了门铃声。 她父母不在沪市,朋友拜访也会提前告知她,只会是宴辰。他们俩在这方面总是很默契,连冷静期都一样。 她没有起身,任凭门铃响了几分钟,然后接到了宴辰的电话。她挂断,又打了过来。反复几次,她抿嘴,还是接了起来。 “瑾萱。” “嗯。” “你在家吗?” “不在。”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那你这两天有空吗?我们……” “没空。” 宴辰很轻的叹了口气,语气更温柔了,像在哄小朋友:“宝宝……什么时候有空呢?” 顾瑾萱鼻子一酸,听到他的声音又想掉眼泪,“最近都没有空。”又补上一句,“我最近都不想和你见面,暂时不要来找我好不好。” 不等宴辰回话,她就挂了电话。 她需要时间,需要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以及出了什么问题的时间。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宴辰发来的:“门把手我挂了东西,记得取,最近气温低,照顾好自己。” 顾瑾萱磨蹭了十分钟,才开了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袋子,打开一看,是卫生巾红糖姜茶和暖宝宝,她算了算日子,她的例假应该也就是明后天了。 她走到到电梯口,也没有看到人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转身回了屋。 和心理咨询师预约的时间是下午,她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咨询室。 这里倒是安静,隐蔽性好,路过几个房间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助理引她进了房间,拿了好几份纸质文件过来,保密协议书、自测量表、咨询师的资料。 填着信息她逐渐静下心来,慢慢梳理自己的思路。 两点,房间的门准时被敲响,走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面相看起来很和蔼。 “顾女士,你好,我是彭涵,您的咨询师。” “你好。” 两人面对面坐着,彭涵很有亲和力,和她闲聊了几句日常,才切入正题。 “你今天心情怎么样呢?” 顾瑾萱组织着语言:“不怎么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男朋友,谈了一年多了。但是最近我们两人之间出了一点问题,我感觉主要的问题在我,但也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起了个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彭涵安静地听着,姿态很放松,不时重复一两句话或者提出一个问题,引导顾瑾萱说下去。 顾瑾萱:“我好像对性行为有很严重的抵触。” 彭涵:“你产生应激反应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呢?有什么感受?” 顾瑾萱:“大概是露出和接触……唔,性器官的时候。我对他有反应,也有欲望,但是紧张不安、想呕吐的反应不受控制。” 彭涵:“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顾瑾萱:“我和他是因为工作认识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绅士。第一次见面是去谈合作,我是设计师,需要和他们对接需求,我男朋友是甲方公司的部门负责人。初步沟通完他们那边的人提议去吃个饭,我不太擅长应付饭局,就借口说身体不舒服。” “结果他也推了,硬是要带我去医院做检查,跟我说因为他不喜欢参加饭局所以正好借我的名义逃了。” 她那天刚好来了月经,很虚弱,脸都惨白。不喜欢参加饭局大概是宴辰不放心找的托词,顾瑾萱推脱不过,真的就和宴辰去医院做检查了。 出结果很快,无非是内分泌失调方面的问题。医生开了中药,让她回去调理,临走时对宴辰叮嘱了一句,回去多注意你女朋友的饮食和作息。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宴辰第一次陪女生看这方面的问题,也是不太自然,又发现医生只是随口嘱咐,否认的话没说出口。 没想到在取药的窗口,老中医看了看一身黑长裙一身黑风衣的两人,又说出同样的话。这下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比饭局上破冰还来的轻松自然。 宴辰把她送回家,言辞非常官方客气,希望和她合作愉快,没半点暧昧。顾瑾萱当时就觉得这个人为人处世很是周到,合作起来会很舒服。 05症结 “后来才知道他倒不是因为什么合作关系才对我照顾,就是见色起意。” 顾瑾萱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父母很严格吧。他有学识,谦逊,有责任心。教养很好,对任何人都很客气礼貌。但同时他心里能装下、很在乎的人其实很少,不是那种不懂拒绝,对所有人都没底线的烂好人,不会和别人暧昧不清。” “......可能有点美化他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他真的是我的理想型。他对我所有的事情、情绪、爱好都很上心,不是装的,是真的很体贴包容。可以说不喜欢他才是很难的事情。” 彭涵感觉自己吃了一堆狗粮,不动声色:“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顾瑾萱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我有时候挺娇气的,特别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有时候会没有安全感,还可能发没有任何缘由的脾气。但有时候又会刻意建立边界感,非常矛盾。” 彭涵:“没有安全感?” 顾瑾萱:“嗯,就是感觉患得患失。就比如说我男朋友,他们公司美女姐姐真的很多,但他说对我一见钟情,很没有诚意欸。他对我很好,但我有些时候会觉得这份好是有时限的,很难相信他不会变心。如果他以后遇到有更好的,更适合的人,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说完这段话顾瑾萱自己都愣住了,她反思自己的时候似乎总是负面评价比较多。 “也不是说我自己一无是处,我当然知道自己有价值。只是在爱情这方面我骨子里好像是有些自卑的,对爱情挺悲观的。” 彭涵:“一直都对爱情悲观还是最近才有的感觉?” 顾瑾萱:“我母亲婚姻就比较不幸,我刚出生她就和我生父离婚了,然后改嫁第二任,但是没过多久那个人又出轨了,我母亲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他没有改,最后还是离婚了。” “感觉男人都这样,所以我以前一直对婚姻和爱情很排斥,在宴辰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我母亲和我相反,她很需要婚姻支撑生活,所以后来又有了第三任丈夫。这是她的自由,我也没什么支持反对的意见,只是我挺难融入新家的。我第二任父亲有个儿子,比我大五岁……” 她突然顿住,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些过了许多年,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那种窒息恶心的感觉再次随之出现…… 彭涵看见她煞白的脸色,和无意识的颤抖,意识到什么,柔声唤她:“顾女士,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你看着我。” 顾瑾萱被引着和她对视,彭涵依旧平和温柔,“都过去了,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 常规来说一次心理咨询是五十分钟,但顾瑾萱有应激反应,不加干预情况可能会更糟,于是首次咨询延长到了一个半小时。彭涵和逐渐平静下来的顾瑾萱约了下周同一时间,建议她做长程咨询。 临走之时,彭涵温声道:“顾女生,我建议您这段时间先独自冷静一下,不要做冲动的决定。” 但顾瑾萱精神恍惚,她把自己剥开太彻底,就像丢了壳的乌龟,无所遁形。隐隐有能被所有人看透的不安恐惧,到底没听进去。 第二天早上又听到敲门声和手机铃声。 她想,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于是接起电话直截了当到:“宴辰,我们分手吧。” 宴辰一愣:“我做什么事让你伤心了吗?我们能见面好好谈一谈吗?” 顾瑾萱的泪腺开关好像总是掌握在这个人手里,死死咬住唇才没有让自己掉眼泪:“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喜欢你了。” 宴辰僵在门外:“是因为我来找你了吗?对不起,我错了。我担心你来例假了没胃口,给你带了一些鸭汤,你开门好不好?” 顾瑾萱想,她这个人好坏啊,明明是自己不好,却要把错推到把人身上。 带着哭腔吼他:“我不要,我不想见你,我说了要和你分手你听不懂吗?” 宴辰红了眼眶,固执道:“你开开门好不好?求你了。” 顾瑾萱挂了电话手机关机,一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说完分手两个字她就品到一丝后悔的滋味了,后悔什么呢?哦,可能是因为吃不到她最喜欢的鸭汤了。 几乎哭到脱力睡了过去,到傍晚又被冻醒。她洗了个热水澡,思绪太多太杂了,她躺在床上几乎是醒着到了天亮。 周一,还是要照常上班,顾瑾萱正打算点杯冰美送到公司,就感觉小腹隐隐疼起来了。匆匆泡了红糖姜茶水,贴了好几个暖宝宝,把自己裹成粽子才出门。 之后的两个月,宴辰没再找过她,顾瑾萱知道宴辰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现在这个局面确实是最体面的情况了,一时庆幸又感到无比失落。 主动来找她能有多难呢?她心软,又不是真的讨厌他了,但她一条消息都没收到过,就这么和宴辰断了联系。 她委屈又伤心,以为宴辰是真的生气了伤心了又或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所以不愿再联系她。 原来也不是的,他在等她准备好,等她花时间自愈。 宴辰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似是而非的事情,真的有发生过吗? 06如故 101室内。 彭涵和宴辰的咨询也接近尾声。 “脱敏训练一定要注意循序渐进,让她感到安全。她心理阻抗力量已经小很多了,但对这方面还是会不适应。” 彭涵推了推眼镜:“她愿意克服不安感对你主动,是因为很在乎你。” 宴辰笑了笑:“我知道。” 彭涵沉默了一下,想起第一次见宴辰,是刚面见完顾瑾萱之后。 “彭老师,您好,我叫宴辰。”他开门见山,“是顾瑾萱的男朋友。” 彭涵挑眉:“每个来访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不能……” 宴辰:“嗯我知道,我来就是想问问,她的情况严重吗?需要转入医院做专门的心理诊断治疗吗?” 彭涵倒是有些意外了。她翻开公文夹,拿出顾瑾萱做的心理测量量表:“您作为家属可以看看这个,顾女士有一些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但不代表她有临床意义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没有很严重的躯体化症状。并且顾女士很坦诚能自洽,和我建立咨询关系不难,只是有些问题埋藏多年突然爆发,可能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 宴辰没有问是什么创伤,倒是主动和彭涵约了长程的心理咨询,固定约在周日,和顾瑾萱错开。 彭涵:这么主动的来访真的蛮少见的。 她了然,宴辰对心理咨询的流程规则都很熟悉,想来是以前做过长程的咨询。 彭涵:“宴先生,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方面有困扰?” 宴辰想了想:“我控制欲和占有欲过强,性欲也是。” 彭涵:“您是根据什么行为和心理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宴辰:“比如今天我是跟踪她过来的。她边界感太强,来做心理咨询不会主动告诉我,遇到短时间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能会有意疏远我。” 彭涵:“跟踪是第一次吗?对其他人有过吗?” 宴辰:“第一次,正常情况下她去哪里我会全程接送。”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想和她做爱。” “她的事我都想经手。只是她很独立,也不怎么依赖我。我每天都很想她,但她不喜欢太黏人,所以我只能忍着不见面,我经常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彭涵:……怎么好像又吃到了狗粮。 彭涵:这两个人,一个不行一个太行。 于是彭涵听了两个多月宴辰的恋爱心路历程和对顾瑾萱不动声色的打探关注。 彭涵:“宴先生,我这边建议您可以暂时中止和我的咨询关系了。有的事情,还是需要沟通。” 宴辰客气道别:“这段时间辛苦彭老师了。” 顾瑾萱单独完成了后半程的咨询,出来就看见宴辰还在等她。 她走,宴辰很自然的提了她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助理的八卦之魂都燃起来了,又迫于职业道德什么也不敢问。 就见顾瑾萱伸手想把行李箱要回来,宴辰顺势把那只手牵住:“我送你。” 然后牵着人走了。 顾瑾萱没挣脱,已经分手了和他没关系的话就在嘴边,没能说出口。 宴辰好像对他们两个月没有联系的情况失忆了,边走边问:“出差了吗?” “……嗯” “去了哪里?” “京市。” “公费回家?伯母怎么样了?” 顾瑾萱条件反射想笑,又把嘴角压了下去,回答道:“挺好。” “猫呢?胖了吗?” “胖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到了地下停车场,宴辰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俯身为她扣上安全带。顾瑾萱在他凑近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浅浅的香烟味,眉头微蹙:“你抽烟了?” 宴辰顺口道歉:“我错了。” 顾瑾萱一愣,这种相处模式她再熟悉不过了,不自在道:“关我什么事。” 宴辰只是笑,坐上驾驶座,“吃饭了吗?” 顾瑾萱:“……没有。” 宴辰:“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 顾瑾萱莫名有点心虚:“昨天……早上。” 这下皱眉的是宴辰了,不是很高兴地盯她。 顾瑾萱和他对视几秒,给自己找补:“公司定的红眼航班。” 宴辰没动。 “没睡醒总觉得没有胃口。” “飞机上的意面很难吃。” 宴辰还是没移开眼。 顾瑾萱:“我错了,我想吃蟹黄生煎。” 宴辰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发动车,带她到附近的生煎店里吃饭,然后把她送回了家。 顾瑾萱踌躇半响,还是下定决心:“宴辰,我们谈谈。” 她进屋坐在沙发上,憋着一口气,做好了要长谈的准备。 宴辰烧了热水让她喝,然后让她先去睡个觉。 顾瑾萱:“我们先谈。” 宴辰:“你先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 顾瑾萱确实觉得困,她起太早,飞机上多少有噪音睡不着,赶了半天路,精神挺疲的,但她即使熬通宵,第二天还能照常上班,只是反应慢一些,宴辰是怎么发现的? “你路上揉了三次眼睛,只吃了四个生煎,说一句话之前要愣好几秒。” 顾瑾萱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爬上床,戴上眼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07剖白 被宴辰叫醒的时候顾瑾萱迷迷糊糊以为在做梦。 “瑾萱,起床了,睡太久影响晚上休息。” 顾瑾萱没反应过来:真的假的我前男友怎么在我家。 “宝宝,起床了。” 顾瑾萱感觉自己好像脸红了。 宴辰有把很适合网恋的嗓子,每次哄人都跟什么似的,很会蛊惑人心。 “我炖了酸萝卜鸭汤,你不起来我就倒了。” 顾瑾萱噌一下睁眼,不去看宴辰的似笑非笑的眸子,嘟囔道:“起了起了,你出去,我换衣服。” 等她换好家居服出来,客厅里已经被香气包裹了。 宴辰身高腿长,穿着粉粉的围裙,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顾瑾萱洗了脸,接过宴辰递过来的一碗汤。 “我买的老鸭子,还得炖一个小时,先喝点汤。” 顾瑾萱喝得整个人暖呼呼的,突然觉得自己心很静。两个多月过去了,曾如鲠在喉的羞耻,委屈,自厌,愧疚,好像淡淡化在胃里。 “我们聊聊吧宴辰。” 宴辰在她旁边坐下。 顾瑾萱:“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心理咨询室,又怎么知道是哪个咨询师?” 宴辰:“那天我来找你,敲了很久门都没有人应,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心情不好就在楼道抽烟。等了可能十多分钟就看见你回来了,你没往这边走,所以没看见我。我怕我身上有烟味,你会生气,就去楼下买了漱口水和香水。” “但是敲门你还是不开,打电话也不接,我很伤心。” 顾瑾萱一愣:“你几点出的门?” 宴辰回忆了一下:“七点半左右。” 顾瑾萱伸手:“我要看你的手机。” 宴辰也没问她要做什么,递给她。顾瑾萱输入自己的生日,成功解锁,然后打开他的支付宝。 宴辰:“支付密码是我们的纪念日。” 顾瑾萱手一顿,打开账单记录,翻到那一天的记录,又打开自己的账单,拼凑了一个大概的时间线。 宴辰七点半出门,在楼下超市买了给顾瑾萱的卫生巾暖宝宝,然后开车到顾瑾萱家。而顾瑾萱接近八点到宴辰的公寓,刚好错过。同样的距离,宴辰开车要四十分钟,顾瑾萱坐地铁二十分钟。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在你公寓对面的咖啡店办公。” 那家咖啡店旁边就是地铁口,他看到顾瑾萱出门,就跟了上去。 “你跟踪我?” “对不起,是我有问题” 宴辰很诚恳,“control issue.” 顾瑾萱沉默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多生气。 “那你都知道什么,关于……我的问题。” 宴辰:“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你对性有抵触还对你索取给你压力。” 顾瑾萱摇头:“我应该没有和你提过,我妈前夫有个儿子,叫庄楠。” 顾瑾萱刚出生没多久,顾母和她生父离了婚,顾瑾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也没问过顾母,总之对这位生父没有任何记忆。她在老家生活了几年,六岁该上小学的年纪才被接到京市读书。 顾母怕她知道真相无法融入新家,于是让她认庄父当父亲,庄楠当亲哥。她好奇过自己怎么和哥哥姓氏不一样,顾母就说国家政策不让生二胎,所以随母姓登记的,她从没起过疑。 庄楠比顾瑾萱大五岁,从小在城市长大,算是见多识广,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但对她很照顾,从不和她争抢零食玩具,有什么新奇的好玩儿的都带她试了个遍。顾瑾萱也一直很喜欢这个哥哥,很听话也很信赖他。 直到她八岁某天,顾母庄父要去外地出差几天。他们俩要上学,庄楠打小独立会做饭,于是干脆把两小孩留在家里了。 那天晚上顾瑾萱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感觉有人把自己压住又亲又摸。“萱萱别动好不好?我们来玩游戏。”顾瑾萱看是哥哥,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听话的没有反对,最后庄楠射在她肚子上,对她说这个游戏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那时候互联网不发达,她记得自己在学校图书馆的公共电脑搜索过哥哥亲自己的妹妹是为什么,得出的结果是因为哥哥很爱自己的妹妹。 第二次是庄楠生日,顾瑾萱还没睡醒,庄楠到她床上来,要和她玩游戏。她依旧没有抗拒,只是在庄楠想脱她内裤的时候说不想,看着庄楠脱了衣服在她身上蹭。 之后这样的事情有多少次,顾瑾萱已经记不太清了。 即使那时候完全懵懂,也隐隐有某种不安和恐惧。她开始抵触在没有大人和长辈的地方和庄楠单独相处,不愿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庄楠没有做到底,或许是担心事情暴露,怕受到父母的惩罚。 直到后来庄楠读了寄宿学校,他们俩就很少见面了。 顾瑾萱读初中那一年,庄父出轨,小三挺着肚子上门,顾母和他吵了几个月,最终离婚收场,顾瑾萱才知道庄楠不是自己亲哥。 再后来她大一点了才明白当初那些“游戏”是什么,她困惑过,羞耻过。 但顾母又再婚,忙着经营新家和新的人际关系,顾瑾萱犹豫过几次,最终没有告诉任何人。 顾瑾萱懂事早,独立又自觉,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不用顾母怎么操心,考了重点高中又考上重点大学,再没有和庄家的人联系过。 久而久之大概是生理的保护机制起作用,她几乎忘记了那段经历。 但只是几乎。 记忆或许会模糊,生理反应不会被蒙蔽。 彭涵给她讲述过不少研究,告诉她身体应激是不受理性控制的。 被信任的人背叛欺骗,一度让她很难再建立与人的亲密关系。但很幸运的是,她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很好的朋友,教会她自爱自尊,自我认同。 她一遍一遍剥开自己,把美化的记忆还原,把陈年的伤疤划开,逼出脓液,然后用旁观者的目光审视。 不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游戏也不是边缘性行为,是儿童性侵害,是猥亵。 她把内在的自责羞耻转化为外在的厌恶和愤怒,错的不是她,施暴者尚不会反省内疚,凭什么她要用别人的错误贬低和折磨自己。 两个多月的心理咨询和自我体悟,她逐渐学会即使在接触痛苦的回忆时,也能平静呼吸,身体放松。 彭涵问过她,如果庄楠向她道歉,她会不会感觉更好。 顾瑾萱否认了:“我不会接受道歉,也不会接受任何借口,年龄小、一时糊涂或是任何原因。” “我不会忘记创伤,但也不会让它影响我的未来。” ———————————— 注: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的损害赔偿请求权的诉讼时效期,是从年满18周岁之日起算,一般是3年诉讼时效。 08和好 说完,顾瑾萱才抬头和宴辰对视上。 宴辰听得很认真,目光温柔,没有同情怜惜又或者膈应嫌弃。 他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好厉害啊宝宝。” 顾瑾萱呼出一口气,她选择和心理咨询师沟通,给自己时间自洽,就是不想从宴辰身上看见一丁点同情或是小心翼翼,她并不脆弱,也不需要宴辰安慰她。 宴辰:“那也是我不好,对你有欲望是我的事,不是你的负担。” 顾瑾萱:“凭什么不是我的事。” 宴辰一愣,笑着牵她的手吻她的手背:“是你的事,女朋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宴辰与她额头相抵:“我可以亲你吗?” 顾瑾萱:“不可以,我是你前女友。” 宴辰:“那我重新追好不好?” 顾瑾萱思考了一下宴辰追她、和她在一起以及分手了之后的行为,发现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好,和阶段好像没有关系。 不高兴地抱怨:“你对你以前的女朋友也这样吗?你对以前的前女友也这样吗?” 宴辰亲了她的唇角:“没有别的女朋友和前女友,就你一个。” 顾瑾萱只当他在哄她,也没太纠结这个话题,支使他去端汤。 宴辰:“下周端午,你想出去玩儿吗?” “想,但也想在家里躺着。“ 顾瑾萱很宅,出门玩一半都是因为别人邀约,另一半是因为宴辰安排。虽然每次出门她也能玩儿得挺开心的。 宴辰:“那就躺两天玩一天。” 顾瑾萱了了一个心结,又发现男朋友没有被赶跑,心情轻松,很容易感到快乐,窝在沙发里和宴辰打游戏,又选了部电影来看。 电影播了一半,顾瑾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梗,想和宴辰分享,转头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如果在电影院,她肯定会把人叫起来并威胁他不会再和他看任何电影了。 她凑近一点,看见宴辰眼底淡淡的青色,非常厚脸皮的归结于这段时间他肯定很想她没有休息好,于是很大方的原谅他了。 把电影声音调小,轻手轻脚到卧室抱了床薄毯子,给他盖上,又坐回沙发和他靠着。看完电影,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把她抱到床上,有吻落在额头,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被闹钟吵醒,顾瑾萱才发现自己在宴辰怀里。男人身上暖和极了,手臂环在她腰上,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又去推宴辰胸膛:“宴辰?醒醒。” “起床了,你不起来吗?” 宴辰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没醒,很明显是装的。 顾瑾萱伸手在宴辰脸上造作,把他的五官揉的变形,“别装啦快起来,你重死了。” 宴辰依旧没有反应。 顾瑾萱凑近他耳边超大声:“男朋友,起床了!” 宴辰眼睛都没睁开,精准亲了一下顾瑾萱嘴角,“女朋友早上好,让我再抱一会儿。” 顾瑾萱:……诡计多端的前男友。 顾瑾萱住的地方离公司近,但离宴辰的公司远得多,就没让他送。 临到出门,被宴辰索要了一个早安吻,顾瑾萱被亲得喘不上气……真是黏死人。 第二天下班之后宴辰又登门,还提了个行李箱。 顾瑾萱:“你打算在我家常住了?” 宴辰:“我想你,一个人睡不着。” “你去我家住也可以,我每天送你上班。” 他们很早之前就讨论过要不要同居的问题,沪市房价贵,两人都住的套一空间并不大,再加上他们都是挨着自己公司就近住的,住哪边都会有一个人不太方便。 顾瑾萱不愿每天早上提前四十分钟起床,又不舍得再把人推开,于是任由宴辰占了自己的地盘。 她看了看洗漱台的两只牙刷,衣柜里多出来的衣服,好像,和他没有边界也没有关系的。 实际上宴辰住进来之后,家务被承包了很多。她下班先到家,煮饭,等宴辰回来炒菜以及饭后洗碗。宴辰洗衣服很勤,不像她,有洗衣机也喜欢堆衣服,有时候洗澡换下来的内裤没第一时间洗,宴辰顺手就给她搓干净了。她下楼扔垃圾,回来每个垃圾桶都套上了新的垃圾袋。 晚上窝在宴辰怀里,她忍不住感叹:“宴辰你好贤惠啊。” “我怎么感觉不是找了个男朋友,是找了个爹。” 宴辰黑线,把着她的腰亲。 09可以 亲着亲着就过火了,顾瑾萱在他怀里柔成水:“我想要你。” 最后一个字几乎淹没在唇齿间,顾瑾萱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腻又嗲,怪恶心的。 但很显然宴辰不觉得,他猛地把人抱起来抵在沙发上,“想要什么?宝宝,再说一遍。” 顾瑾萱燥得脸红,闭了闭眼,“要你。”然后被吻住,好像唇舌都要他被吃下去,手伸进她的衣服揉胸,顾瑾萱骨头都软了。 另一只手伸进她的底裤,包裹着阴户摩挲,手指挖出藏在其中的阴蒂。顾瑾萱猛得夹紧双腿,宴辰轻吻她的脸颊,声音低哑:“有没有不舒服?” 顾瑾萱要哭不哭,喘息着:“轻点。” 花珠被磨得红肿,顾瑾萱一直在流水,手兜不住,内裤都浸透了。 顾瑾萱又湿又热,扭着腰想躲,快感堆积地漫出来,被送上了高潮。 宴辰把她抱进浴室洗澡,沐浴露涂满她全身,在奶子上揉出了泡沫,浴室满是花香。 顾瑾萱倚在宴辰怀里,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打湿,白衬衫贴着肉,隐隐看到的肌肉曲线。 顾瑾萱:“你不洗吗?” 宴辰垂眸:“要洗的。” “我来帮你脱。”顾瑾萱一颗一颗解开衬衫口子,露出宴辰健硕的上身,伸手摸他的腹肌和马甲线,夸他:“很好看。” 宴辰把她的头发挽起给她冲干净泡沫:“你喜欢就好。” 顾瑾萱抬头和他对视,“我呢?” 眼神又纯又天真,显得他脑子里的性幻想下流又无耻。 宴辰绷着神经:“很美。” 顾瑾萱也笑:“你喜欢就好。” 宴辰给她洗完澡就把她裹进浴袍塞进被子里,自己随意冲了个澡出来,把人团吧团吧按在怀里,关了灯。 顾瑾萱背抵着他胸膛,头往后一仰亲到了宴辰下巴,声音低低的:“不做吗?” 宴辰手臂收紧:“明天你还要上班。” 顾瑾萱怂了,不敢动。过了一会又扭着腰想转过身来,屁股在他腰上蹭了又蹭。 “你不难受吗?” 宴辰声音还染了情欲,有点哑:“别动了。” 顾瑾萱没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很硬的一根隔着浴袍抵到她大腿根。 她红着脸咬着唇:“我可以帮你。” 宴辰喉咙发紧,理智要被烧干:“别想了,睡觉。” 顾瑾萱不高兴:“我真的可以,你别不信。” 宴辰撩起她的睡袍,把顾瑾萱双腿并拢,硕大的阴茎插到了腿缝,紧贴着腿心。 顾瑾萱被烫得轻颤,呜咽一声。她穿的冰丝内裤,什么都隔绝不了,像有电流在接触的地方窜开,她腰都麻了。 太超过了……顾瑾萱身体敏感,水又止不住的,全淋在性器上。 宴辰在她耳边轻喘:“夹得住吗?” 顾瑾萱下意识并紧腿,腿根的软肉包裹着柱体,触感极好,宴辰硬的发疼,就着顾瑾萱流出来的水当润滑,一下一下撞。 顾瑾萱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宴辰的喘息撞到一起,腿心磨得发疼,快感不要钱一样堆积在身体里,羞耻又渴。 宴辰肌肉紧绷,和顾瑾萱接吻,隔着湿润的内裤摁她的阴蒂。 顾瑾萱猛得绷直了腿,柱体反复磨她的穴口,退无可退,很快又被逼到高潮,一泡水淋在宴辰性器上,爽得他头皮发麻,把着顾瑾萱的腰撞得更凶。 顾瑾萱还没缓过神来,被撞得止不住哭叫:“不要了……呜……不要了——” 尾音被逼得变调,腿缝仿佛成了另一个性器官。 她看不见,但能清晰感受到性器的形状和纹理,直接被撞出下一个高潮。 宴辰把阴茎抽出来,扯了几张纸包住前端,快速撸动几十下,射了出来。 宴辰洗了手,打开床头的小夜灯,顾瑾萱还在啜泣,一抽一抽的,屁股被撞得红了一片。 他给顾瑾萱清理干净,重新换了内裤,低声哄她:“还好吗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瑾萱看起来很可怜,脸上酡红,用一双湿软的眼睛瞪他,还带着哭腔:“你好凶,好痛。” 宴辰错开眼,舌尖抵住后槽牙,忍住了想肏她的冲动。 只是道歉,任她耍脾气抱怨,确定她没有应激。 他躺下一会儿,顾瑾萱又从面壁离他很远的姿势滚到他怀里来了。 别别扭扭又很不好意思的:“也没有很不舒服,没有之前那种……就是有点疼,你下次能不能轻点。” 宴辰把她圈进怀里:“嗯,我下次轻点。” 10骤雨(大do) 端午放假前一天晚上,宴辰有应酬。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理智全无扑到顾瑾萱身上,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大型犬。 顾瑾萱一个踉跄,扒拉他的脸试图和醉鬼讲道理:“去床上躺着好不好?我给你拿醒酒的药。” 宴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宴辰?你松开一点好不好,我喘不上气了。” 宴辰脸埋在她脖颈,胡乱亲,弄得她很痒,又躲不开。 “......我没醉。” 顾瑾萱:……骗鬼呢这还没醉。 宴辰身上体温很高,笼在她身上把她也烤热,她往后撤,宴辰就贴着她动,顾瑾萱艰难地一步步往房间挪:“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了。” 顾瑾萱视线受阻,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一滑,重心不稳就往后倒。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用力一甩,和她交换了位置,然后重重摔倒了地上。 宴辰闷哼一声,顾瑾萱吓了一跳:“摔到哪儿了?” 宴辰皮肤泛红,是喝酒上头的样子,眼尾微红,但眼神清明。 顾瑾萱:“你真没喝醉啊?” 宴辰:“嗯,只喝了啤酒。” 顾瑾萱:“那你装...发什么酒疯?” 宴辰语气轻得像是不想惊扰梦境:“只是很想你。” 顾瑾萱还躺在他身上,撑着他的腰腹想站起来,腰肢上的手用力,她又摔了回去。 顾瑾萱感觉被耍了:“你到底醉没醉?” 去掰他的手臂,突然感觉到又硬又烫的部分抵在她小腹上。 宴辰声音沙哑:“没有。“ 顾瑾萱被压进被褥,不太熟练地回应掠夺她的唇舌,她尝到很淡的酒味,努力吞着口水,宴辰像是要把她吃下去,水声缠绵,和喘息混在一起。 她应该是有些不适的,但是没办法对宴辰害怕。 乳被含进去吞吐,娇嫩的穴肉被时轻时重地揉捏,腿被打开,唇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然后向下舔弄肉缝。 顾瑾萱发出似哭似愉悦的呻吟,搭在宴辰后背的双腿绷直又发软。 鼻息喷在阴户,蚌肉被含住嘬吸,舌尖顶弄阴蒂。 顾瑾萱根本受不住:“不……不行……呜……不要……不要了……“ 宴辰没停,托着她的臀肉揉,牙齿刮过花珠,顾瑾萱绷着腰高潮,水全喷在宴辰身上。 宴辰伸出手指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摸到穴口细细颤抖的嫩肉,“还受的住吗?” 顾瑾萱很想逃,又忍住了,颤颤巍巍回答:“可以。” 她只偷偷缩着穴肉躲,流出的水把手指都浸湿。手指钻进紧小的甬道,里面很湿又软,缠得手指都很难进出。 顾瑾萱红着脸,软着嗓子一声一声叫宴辰。 宴辰俯身亲她,很温柔,充满安抚意味,手指插得更深,上下全是水声。 进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顾瑾萱浑身都麻了,只会喘息和接吻。 穴外一片泥泞,龟头替代手指,把要流出来的水堵了回去。 宴辰拆开一个避孕套给自己戴上,性器磨着顾瑾萱的腿心,掰开穴口往里挤。 顾瑾萱呜呜地哭起来,宴辰凑过去亲她的脸:“疼不疼?” 顾瑾萱很难进行思考,好像脑子都被顶开了,只剩下对宴辰本能的信任,只会攀着他的手臂说可以。 宴辰忍得生疼,一下一下往里面凿,根据顾瑾萱时高昂时低沉的哭叫声判断她受不受得住。汗滴在白花花的奶子上,被他吃进去,然后摆胯进到了底。 顾瑾萱绞得很紧,平坦的小腹被顶出一点弧度,恍惚间听到一句“受不住就喊停。”埋在深处的性器退出大半,又更重地往里捅。 宴辰架住她的腿,次次全根没入,几下就把她的腿根撞得通红。 龟头擦过每个角落,反复碾着敏感的一点,顾瑾萱尖叫着潮喷,甬道绞得更紧,又被包裹的性器操开。 她不停地流水,性器进出带出来的水打湿了大片床单,直到她声音都哭哑,宴辰才抵在她深处射了精。 性器终于拔出去的时候,顾瑾萱已经意识不清昏睡了过去。 11新荷(特do) 顾瑾萱发现自己在沙漠行走,四周没有一株植被。 她被炽热包围,很热,很渴。好像很久没进食,但肚子饱胀,大概是饿出幻觉了。 腿酸软使不上劲,只好靠着岩石坐下,摸向自己的小腹,奇怪,没有进食为什么会这么涨? 下一秒,她被肏醒。 “morning~” 宴辰覆在她上方,偏高的体温把她烤热,忽略他略显凌乱的发梢和微暗的眼神,好像还是那个温柔叫他起床的绅士。 性器埋在她体内,很小幅度地顶,不疼但是酸,撑得很胀。 顾瑾萱抬手捶打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声音很哑:“大清早的你怎么就发情?” 宴辰很没有诚意的说了一句sorry。 他昨天晚上本就没有尽兴,好不容易压下火,让她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晨勃,而顾瑾萱一丝不挂熟睡在他怀里。 他掰开检查她的腿心,没有破皮受伤,于是抬起一只腿把他的性器埋了进去。 他多有礼貌啊,动作一直很轻。 顾瑾萱渴得不行:“我要喝水。” 宴辰摸了摸半夜倒在床头柜上的水:“我重新给你倒点热水。” 摆弄她的手臂,指挥到:“抱着我。” 顾瑾萱不明所以,配合地环住他的脖颈。 “抱紧了。” 宴辰把她的腿架在自己腰上,托着她的臀,把人抱起来。 顾瑾萱惊呼出声,收紧环在宴辰后颈的手臂生怕掉下去。 宴辰闷哼,就着这个姿势狠狠往里一撞,然后解释道:“有点滑。” ……太深了。 顾瑾萱感觉自己被填得太满,嗓子有点疼,她说不出话。 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胸前的两团毫无间隙贴在宴辰胸膛,被压得变形。她皮肤很白,宴辰要深一些,色差很明显,她连忙伸手撑在宴辰肩膀上想离远一点。 她上半身离开,身体的重心就落在了腿心,没有视线阻挡,她很轻易地就能看见两人交合地方。 粗壮的性器插进她的腿心,根部还有一小节露在外面,被体液打湿,隔着一层薄薄的橡胶也能看到狰狞的血管。穴肉被撑得发白,还在努力吞吃。 太超过了……她浑身都发麻,自暴自弃闭上眼埋在宴辰肩上。 宴辰托着她的臀往厨房走,随着步调一下一下往里顶。 然后把她放在厨房台上,取水杯接热水。 厨房是瓷砖台面,即使已经六月,光着屁股坐上去还是有点凉。顾瑾萱激得抖了一下,被反应过来的宴辰托起来一点,然后坐在了他手心。 顾瑾萱想不出来比这更糟糕的坐垫了。 宴辰手指很长,骨架分明,一只手就能覆住她大半个的屁股,不凉了,但是很硬,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屁股。 顾瑾萱推他:“你拿开……很重。” 宴辰没理,单手关掉饮水机,水杯喂到她唇边。顾瑾萱也顾不上身下了,就着宴辰的手把那杯水喝了个干净。喝得急,水从嘴角漏出来些许,被宴辰舔去。 “还喝吗?” “……不喝了。” 宴辰把杯子放下,放的很远。然后扶住她的后背,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肏干。滚烫的性器捣得很深,顾瑾萱感觉要被捅穿了,想往后缩,屁股和背上的手就会用力把她往前带。 “太深了……轻点……啊……宴辰……轻点……” 然而这种求饶只能激起宴辰更强的占有欲。 他不断碾磨敏感的内壁,用力摆胯把最后一截也顶进去。龟头顶到宫口,顾瑾萱春潮泛滥,水喷出来流到台面和地板,交合处满是泥泞水渍。这还是在厨房……顾瑾萱羞耻得浑身泛红,攀着宴辰脖颈的手发软。 宴辰声音温柔:“宝宝,水太多了,我肏深一点给你堵住好不好?” “不……呜……不好……不要了……” 顾瑾萱被承受不住的快感泡的失神,眼泪无意识流出来。激烈的情事似乎没尽头,宴辰的体力比她好太多,她只能不断呻吟,不断被肏。 她失聪了一瞬,然后像是感官被放大,自己断断续续的呻吟、宴辰听起来似乎很爽的喘息、肉体裹挟着她体内流出的水发出很有节奏的拍打声都清晰可见。 她又一次高潮,绞紧甬道,听见宴辰在她耳边闷哼一声,用力深撞几下,射在了避孕套里。 顾瑾萱止不住喘气,像是尝试了高空跳伞之类的极限运动,几欲窒息又刺激到极致。 还在高潮的余韵里没有缓过神来,就被抱到浴室,撑着墙背对着男人。 顾瑾萱惊慌:“不要了,不做了。” 宴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半硬了,勃发的性器在她腿间磨:“心理咨询师建议我循序渐进,所以昨天一次,今天两次”说完好像还很民主,要征求她的意见似的,“好不好?” 顾瑾萱直觉咨询师说的循序渐进一定不是次数上的循序渐进,但随着尾音落下,宴辰的唇落到她后颈,在她腿心作乱的巨物撞了进去,“不好”两个字被撞成破碎的呻吟。 顾瑾萱很少会哭,偶尔掉一次眼泪会引得宴辰警铃大作放下所有要紧事来哄。但这个惯例显然在情事上不适用,宴辰看到她的哭只会温柔地吻她,舔她的眼泪,然后进得更深。 做完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脱力,肏傻了一样呆愣躺在宴辰怀里被清洗,又抱回床上。 宴辰又给她喂了些热水,看着她体力不支睡过去。 12宴辰视角 宴辰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邻里街坊都称赞的美人。 她也知道自己貌美,很擅长利用这份优势谋一些好处,小到县里贫困户补贴的名额,大到攀上富家子弟的高枝。 她没读过几年书,但知道钱是好东西,所以在众多追求者里选择的是有钱有权的市长儿子。跟了他一两年,还没等谋出个名分,市长就因为贪污锒铛入狱。 灰溜溜躲回老家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自小身子骨弱,打不了孩子,匆匆忙忙在亲戚的介绍下嫁给了宴辰现在的父亲。 宴母瞒天过海,而她丈夫敬她爱她,即使孩子没有足月就诞生,也认为是她身体不好所以早产,愧疚又心疼,对她百依百顺,所有家当都交到了她手里。 宴母看不上这个空有学识却挣不了大钱的丈夫,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孩子生下来也是动辄打骂,认为他是个祸星,阻了自己当富太太的路。 多年后事情败露,宴父心灰意冷,他的妻子这么多年只知道败家,在外又不知道给自己戴了多少绿帽子,他只是装不知道罢了,没想到现在连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于是提出要离婚。 宴母享受久了被人尊称教授夫人被丈夫低声下气伺候,哪愿意离婚,哭得梨花带雨:“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喜欢这个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看到他我就想到自己被那个畜生糟蹋,我对不起你,我害怕你嫌弃我才不敢告诉你。” 硬是逼着宴辰在宴父面前跪了两天赎罪。 宴父心疼孩子,到底还是传统家庭观念,把事情瞒了下来,却也把当家大权收回,只给宴母留了基础的生活费。 宴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不敢自己找宴父要,便三番五次指使宴辰去偷父亲的钱。 宴父即使知道宴辰是被逼,但难免对这个自己之前疼爱有加的孩子失望,认为他流的血注定了他随了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搬出家规教条要对他严加管束。 八九岁的年纪,宴辰收到不知从什么书里抄来写的情书。他不好当着别的同学的面驳女生的面子,没有当场拒绝。回到家被宴父发现,骂他年纪轻轻就知道勾引女人了,果然和他母亲一样,不听任何解释打断了他一根肋骨。 在学校给某个女同学讲题或是帮了什么忙,传到宴父耳朵里也是一顿家法伺候。 之后他再接受任何示好和告白,身体先于理智感到疼痛,条件反射就会拒绝。 宴辰成绩向来拔尖,深受老师们的喜爱,每逢家长会都会夸他父亲不愧是教授,家教作风优良,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 宴父一副温柔耐心的大家长做派,站在讲台上给其他家长讲述自己多么擅长和孩子沟通,多么会因材施教。 宴辰在学校一度受到同龄人的排挤和孤立,长大一点,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讨人喜欢,开始学会把警惕和排斥伪装起来。 或许是基因里有几分他生父温和多情的气质,又见惯了母亲辗转于不同男人之间拿捏人弱点的心机,他很擅长把握人际关系的分寸。身边的人逐渐开始欣赏他亲近他,于是在别人口中,他从冷漠孤僻的小孩变成了绅士有礼的青年人。 他改了父亲给他填的高考志愿,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以为自己至少会被打断一条腿。宴父逐渐老了,或许对自己年轻时的严厉也有些许后悔,对他说:“你已经成年了。”允他去了很远的外省读书。 即使脱离父母的控制,宴辰发现自己也改不了刻进骨子里的伪装。 他主动接受了心理咨询,在最开始的半年,咨询师甚至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心理问题,直到他因为自己起了性欲控制不住自厌,自残进了医院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宴辰接受了两年的心理治疗,心理状态才逐渐转好。 再次体会失控感是遇见顾瑾萱。 想要亲近。 说出“我陪你去医院”这句话的下一秒他就感到不妥,太冒昧了。 他垂眸思考着要怎么岔开这个话题,就见顾瑾萱凑近了一点,小声说:“你也是因为不喜欢参加饭局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笑得像是偷偷计划要溜出去玩,发现主人刚好留了一扇窗户的小猫。 好可爱。 怕给别人添麻烦,嘴上说着不挑食什么都吃,但会偷偷剩饭;喝酸萝卜鸭汤会幸福地眯眼,因为可以想起小时候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的生活;喜欢赖床所以经常熬夜工作,每次犯困的时候反应都会慢半拍,呆呆的,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喜欢在冷天穿的很厚然后吃慕斯冰淇淋,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喝热奶茶。 想要占有。 告白的时候顾瑾萱有些惊讶不可思议:“你喜欢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听到他细数她的优点又难为情脸红:“等一下等一下,你让我想一想,我的脑子已经不会运转了。” 牵手的时候夸他的手很好看,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撒娇的时候会主动亲他,被吻得喘不上气也不知道拒绝。 他起性欲她会很羞,耳根都通红,还会紧张兮兮担心他不舒服。 还想要更多。 宴辰不担心顾瑾萱不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恰恰相反,他怕顾瑾萱太乖太主动,激发他内在的不安分因子。他太有可能继承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暴力倾向,又或是和她母亲一样本性自私,得到了就随意丢弃。 他恐惧又厌恶那样的自己,更害怕因此伤害顾瑾萱。 他试图抽身远离失控之源,但思念犹如跗骨之毒,他无法忍受失去。 本质或许是一个道德感过强的坏胚。 彭涵不会对他做出任何主观的断言,但听到他这样评价自己的时候没有忍住:“你有没有想过,道德就是社会规训的产物。你接受父母的控制是规训,刻意塑造良善的人格面具是规训,选择面对自己的内心也是规训呢?” “控制你自己的,是你的意志,你的力量,不是某天会突然爆发的洪水猛兽。” 13浪子 假期前两天,顾瑾萱就没从床上起来过。 宴辰确实在次数上守约,但是每次时间长力道又重,她现在看到床就开始发怵。 “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假期规划就是在家呆三天?” 宴辰:“嗯?不是说躺两天?” 顾瑾萱:……倒也不是这样躺两天。 于是顾瑾萱一反常态主动规划起了最后一天的活动。出市游玩是不行了,排除了逛街游乐场之类很耗费体力的活动,她决定上午去做头发,中午去她很喜欢的一家料理店,下午做美甲,晚上去live house。 并以此为由阻止了宴辰当晚的动手动脚。 顾瑾萱很烦每次去美发店都会被tony搭讪聊些很无聊的话题或是被推销,几个小时像是在受刑,所以办vip的店是女理发师经营的。 宴辰店里是唯一一位男士,在店铺装修颇为粉嫩梦幻的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顾瑾萱好笑,宴辰也不玩手机,充当顾瑾萱的手机支架给她放电视剧。 头发烫了一半进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郑奕”,宴辰接起来递到她耳边。 郑奕:“顾瑾萱,你现在有空吗?” 顾瑾萱:“嗯?什么事,我现在在做头发。” 郑奕:“你在哪里?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然后是跑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没等顾瑾萱回话就挂了电。 顾瑾萱莫名其妙,她不方便伸手,支使宴辰给郑奕发了个定位,然后给自己的闺蜜林绮发了条消息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奕是她闺蜜的男朋友,也是她大学的校友,非常典型的一款富二代花花公子,属于看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存在。当初她进学生会,郑奕是学生会主席,追过她一段时间,被拒绝几次放不下脸面也就放弃了,结果过了有几个月突然发现他和林绮好上了。 顾瑾萱一度觉得自己小白花一样的闺蜜是被花言巧语骗了,后来发现郑奕才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个,狗血又奇迹一样的浪子回头,踏踏实实和林绮在一起,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顾瑾萱才对他改观。 她和林绮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不会因为郑奕玩笑一样追过她的历史有什么隔阂。 因为林绮在中间周旋,两人最后倒也处成了朋友。这么着急来找她,大概是林绮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到林绮回消息,郑奕已经到了。 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林绮怀孕了。” 顾瑾萱:“什么?你在搞什么?还有林绮这狗东西不告诉我?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郑奕沉默,脸色不太好看。 顾瑾萱已经脑补出了七年之痒,少夫人她带球跑了之类的狗血桥段:“不是,她怀孕通知我一声我去看她呀,你急急忙忙来找我?是她跑路了?” 看到依旧沉默的郑奕,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哦,是绮绮不想要孩子。” 郑奕:“不仅如此……她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本就打算今年向林绮求婚,得知林绮怀孕的时候他以为是好事成双,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见林绮说:“但是我打算打掉,我不想要孩子。“ 他不解,困惑,甚至有些愤怒,问她为什么。 林绮:“你想要孩子吗?” 郑奕:“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为什么会不想要?” 林绮很认真看他,良久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 言语随意轻松,郑奕不信她这么轻易就改变想法,紧张兮兮看守了她很长时间,林绮一切如常,只是丝毫没有任何对孩子或者对婚礼的期盼,也没有要通知任何亲戚朋友的意思,好像只是他一厢情愿。 郑奕被她的态度刺伤,质问受到冷遇,准备的求婚也因此取消。 这通打给顾瑾萱的电话本应是邀她参加订婚仪式的,而不是求助她,他单方面的和林绮吵架了要怎么挽回。 顾瑾萱:“这不是很正常,她可是和我约定以后要去养老院安度晚年的。再说了,她一直都是不想要孩子的。”看着郑奕不解的神情,补充道:“不是因为不想要和你的孩子。” “不想结婚也不是因为不爱你。绮绮才25岁,一个人的生活还没享受够呢,干什么要把自己捆绑在家庭里当妈啊?” 郑奕:“但是我们结婚之后一切都不会改变,她依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顾瑾萱:“既然不会改变,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你问过她不想结婚的原因吗?” 郑奕:“她只是说不想。” 不想就包括太多原因了,他甚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要怎么才能解决。 顾瑾萱:“那大少爷你为什么一定想结婚呢?” 郑奕先是匪夷所思,想结婚也算是问题吗?谈恋爱到了一定阶段不就是应该结婚了吗? 然后发现自己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想到的答案是结婚之后林绮才会真的属于她…… 尽管他们朝夕相处,吵架也会和好,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怀了他的孩子,甚至不存在任何出轨的可能,但他却一直隐隐觉得林绮好像遥不可及……不属于他。 郑奕苦涩:“我……我怕她离开。” 顾瑾萱被郑少爷这种苦情戏码搞得起鸡皮疙瘩,一时幸灾乐祸又想起苦情戏的另一个主角是她好友,硬是止住了嘲笑他也有今天的言论:“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现在结不结婚,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你怕她离开,怕她没有那么爱你,说不定她也是担心这个问题,只是你们的表达方式不同。” 然后引用了数句彭咨询师的语录,让他回去和林绮好好聊聊。 郑奕心事重重走了,走之前还把顾瑾萱做头发的钱付了。 宴辰把手机递给顾瑾萱,那边林绮也回了消息,顾瑾萱于是给苦情戏的女主角打了电话,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视角的叙述。 她想起林绮刚和郑奕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林绮说:“他可能只是玩儿玩儿而已。” 林绮笑得很温柔:“没关系,我也可以只是玩儿玩儿。” 14被爱 郑奕“前科”累累,林绮不是傻也并非不害怕被骗受伤,只是准备好了接受被骗的可能然后随时退出……准备了七年。步入婚姻大概是她最后一道防线了,她无法真正信任,也不愿接受付出信任最后失望的可能。 而郑奕被她有所保留的爱搞得没有安全感,以为随时准备离开不回来是因为从来就不在乎。 顾瑾萱吃瓜吃的津津有味,也没加以干涉,他人的感情问题还得他们自己解决,她无权替别人思考做决定。 负责给她做发型的女tony好奇:“您是心理咨询师吗?” 顾瑾萱:心理咨询师竟是我自己。 她转头问宴辰:“如果我怀孕了但是我不想要孩子,你会怎么办?” 宴辰:“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顾瑾萱:“假如呢?意外总有可能发生吧?” 宴辰:“不会有意外,你不想要我们就不会有孩子。” 顾瑾萱试图回忆戴了避孕套也会有概率意外的数据来作为假设的支撑,就听见宴辰说:“我已经结扎了。” 顾瑾萱震惊又意外:“啊?什么时候?” 宴辰:“两个月前。” 顾瑾萱:“但是你不是……”不是每次都还是戴了套吗? 宴辰:“所以不会有意外。” 顾瑾萱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缓过来。宴辰不是那种会为了某人做出什么牺牲以换取感动或是别的东西的人,宴辰会结扎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她确实明确表示过不想要孩子,更多应该是因为他自己确实也不想要。 宴辰有非常严苛的家教环境,严苛到他“谈论其不合理”似乎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宴辰很少会提自己的父母,只是从他某些类似强迫症的行为,除性之外……甚至也包括性,对几乎所有的欲望都很克制,对自己要求过高等种种迹象来看,他原生家庭并不幸福,于是对子嗣也毫无期望。 顾瑾萱又抛出一个问题:“那如果某一天我想要孩子了呢?” 宴辰很温柔:“那我也会做好当丈夫和父亲的准备,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顾瑾萱经常在这种微小的瞬间感觉到自己被爱,于是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晚上的live house是某个知名乐队的巡回演唱会,顾瑾萱对音乐涉猎较少并不认识,不过根据在开演前一天还能买到票的情况来看,应该也不是真的很知名。 没想到进场的时候人是满的,还没开场就十分热闹了,听旁边的人讨论才知道好像中途会搞什么脱单活动。开演之后观众更是激动,蹦迪的跟唱的直播的都有。 顾瑾萱音乐会戏剧之类的演出去得多,live house来的很少,一时融入不了这种氛围,把手机递给宴辰让他拍视频,转身去了厕所顺便补个妆。 她刚走,主唱就宣布第一个活动是要加身边人的微信,没有加的人就要上台表演受惩罚。观众喧闹分散开,宴辰身边迅速围了几个女生“帅哥我们加个微信吧。”“帅哥你一个人吗?” 宴辰礼貌拒绝:“抱歉不太方便。” “这个帅哥好像是有女朋友,我刚刚好像看见……”“有也没事,不加好友会受惩罚呀!” 宴辰:“需要经过我女朋友允许。” 于是有几个女生离开去加别人了,剩下几个活泼又自来熟的:“没关系呀,只是交个朋友,我们都经常来live house的,下次可以一起呀~”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朋友圈能多个帅哥好玩儿~” 等顾瑾萱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唱下一首歌了,宴辰把录的视频暂停,把手机还给她:“刚才有几个女生想加你微信,我推脱不过让他们扫了码,但是没有点通过。” 顾瑾萱一头雾水看见新朋友里多出来的四五个好友申请,“为什么加我微信?” “可能是因为你太迷人了。” 顾瑾萱始终无法对宴辰张口就来的情话免疫,很不好意思地捶了他一下,然后通过了其中一个好友。 对面发来一条消息:“小哥哥你好呀~给个备注吧。” 顾瑾萱瞬间懂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大概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迅速把这条消息撤回了,称呼改成了小姐姐。顾瑾萱乐,回了个很可爱的表情。 对面的小姐姐:原来是这种需要经过女朋友的同意。 后面几首歌的间隔都会有一个互动环节,牵个手拥抱一下,真心话大冒险之类暧昧的小把戏,顾瑾萱很快乐地和宴辰全程配合完成,最后还抽到两个小象抱枕,谐音是有对象。 顾瑾萱开心:“好耶,我有俩对象了。” 被宴辰揉脸一顿亲。 15日常 -1- 某个周六,顾瑾萱照常去了心理咨询,并很认真询问彭涵的建议。 “他每次……做……都太凶了,我受不了。” 彭涵: “你和他就这个问题沟通过吗?” 顾瑾萱:“提过,但是没有用,他甚至变本加厉……” 她想到每次受不住了哭叫,宴辰只会说:“对不起宝贝,忍不住,看到你哭就更想肏你了。”感觉自己热得能原地冒烟。 而且宴辰太会哄人,她定力不好很难拒绝,往往撩的她乖乖分开腿,被干得又狠又凶就开始后悔。宴辰的体力不是她受得了的,到后面浑身都酸疼。 平常言而有信的人到床上就不太讲道理,实在是很难沟通。 彭涵:“如果过程中沟通无效,我建议你可以换个场景,试着提出你的需求。” 于是顾瑾萱回去就拉着宴辰谈话,十分严肃:“我觉得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宴辰挑眉:“关于什么?” 顾瑾萱:“关于我们的性生活。” 宴辰也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哪三章?” “第一,周末才能做,一天只能做一次……” 她看了看他的神色,“好吧,最多不能超过两次。” 宴辰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顾瑾萱又迅速补充了一句:“一次不超过一个小时。“ 宴辰:“……可以。” “第二条,过程中不能dirty talk。”虽然宴辰在床上话很少,但是说不准宴辰有这种性癖,她要防患未然。 “第三条,不能在床以外的地方做。” 宴辰点头:“都可以。我也有几个请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顾瑾萱听到他客气的用词,直觉一定不是很有礼貌的请求,硬着头皮:“你说。” “第一,床上要叫我老公。第二,姿势你来选。第三,反应要诚实。” 顾瑾萱听到第一句脸就红了,听到最后,红晕蔓延到了脖颈,想了想认为都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可操作的空间很大,于是同意了。 -2- 顾瑾萱发现她原来真的是晏辰的初恋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 她私下接了个展厅设计的活,是关于性教育的互动展会。她只收取了很低的设计费,合作方更多的预算拿来请了一位叫张蛰的性教育工作专家。 张蛰女士做事雷厉风行,学识经验丰富,顾瑾萱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张蛰也很欣喜能遇到和她同频的顾瑾萱,两人合作起来效率惊人,当天就讨论出了近十个功能区的初步设计方案。 临走前张蛰还很不舍:“要不是我约了今晚要和我男朋友约会,我都想和你去吃个饭。” 她想了想:“要不我把他鸽了吧,我晚上定的烤肉你吃吗?离这里两条街。” 顾瑾萱被她逗笑,正要拒绝,就看到来接人的、张蛰的男朋友廖谦——同时也是宴辰的大学室友兼多年好友。 世界真的很小。顾瑾萱知道廖谦,也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但是没有私下相处过,之前也没见过他女朋友。 于是这对情侣的双人约会最后变四人行,等宴辰最后一个到店,顾瑾萱已经听廖谦说了很多关于宴辰的感情史。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没有。 顾瑾萱很震惊。 廖谦甚至给她翻看了他们学校当年的表白墙——被他们截了很多图存在当年的宿舍群里。 喜欢宴辰,捞人告白宴辰的帖子在他大学毕业之后一两年都有,但宴辰一直没谈过恋爱,甚至有的人在怀疑宴辰的性向。 一年多以前还有一个小火的帖子说当年高岭之花宴辰学长终于有女朋友了……也就是她。 评论区都是感慨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看到关于宴学长的消息,或是原来宴学长原来也会谈恋爱之类的言论。 顾瑾萱其实并不介意宴辰谈过恋爱,毕竟宴辰温柔体贴又处处细心考虑周全,很像是经历过几任女朋友磨炼出来的,她倒不会因此吃醋,毕竟都过去了。 而知道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才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宴辰得知她的震惊也很震惊:“我说过是第一次追人,做得不好希望你担待。” 顾瑾萱:“我以为那是因为之前都是别的女孩子追你。” 宴辰:“我也说过没有过别的女朋友和前女友。” 顾瑾萱:“我以为你就是哄哄我所以说的很好听。” “可是你也没有很明确的跟我说过我是你的初恋诶。” 类似于“只喜欢过你”的言论不算,毕竟每个男友都会评价说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前女友。 宴辰难得有些难为情:“第一次谈恋爱是什么很值得炫耀和强调的事情吗?显得我很没有魅力……毕竟那时候是要追你。” “而且如果我做的不好,像是在拿第一次当借口。” 顾瑾萱:“可恶,你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呢?你明明这么会。” 宴辰:“如果是哄你我会说因为之前没有遇到你。” “如果说实话是因为我之前没有遇到你。” ———————————— 顾瑾萱听到第一句脸就红了,听到最后,红晕蔓延到了脖颈,热度甚至把她的脑子也烧坏了(后来的顾瑾萱回忆这时候的自己评价到)。 16诱哄 毕业季,顾瑾萱开始在空闲时间混迹于各大高校的毕业展。 这个习惯自她大学一开始就有的,她学的是设计,但不是艺考上来的,以产品设计为核心,专业其实类属于工科。 顾瑾萱原本对设计艺术之类的一窍不通,泡了四年大大小小的艺术展设计展,熬了无数个通宵,从校级到国际的设计比赛奖拿了个遍,才在这个行业立稳了脚。 相比她的闲暇,宴辰却因为公司有意提拔他到高层开始没日没夜加班。 顾瑾萱羡慕又有点惆怅:“我三十岁之前能不能升设计总监啊。” 宴辰想了想:“你可以选择跳槽,来我们公司。” 顾瑾萱开玩笑道:“然后你给我开后门?” 宴辰:“按部就班升职有时候会错失更多的机遇。” 顾瑾萱:“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适合这样稳定的工作,还是在逃避,在舒适区不愿出来。” 顾瑾萱也向林绮诉说了同样的苦恼——在她们一起去看毕业展的途中。 林绮本科学的护理,随后读了两年研究生,毕业就进了国内顶尖的公立医院,职业前景可谓一片光明。 她怀孕之后,郑奕总觉得医院坏境复杂,一天到晚不是担心医院可能有各种病毒就是担心会发生医闹,天天在林绮耳边念叨不适合孕妇久待,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于是辞职。她生孩子加上休养至少要一年半,医院方批不下来这么长的带薪产假,辞职申请虽然通过了,但是也表示她生完孩子之后可以继续回来就职。 顾瑾萱忧心忡忡:“那要是医院反悔了怎么办?”好医院哪会缺高材生? 林绮:“郑奕说实在不行就办个医院让我去当院长。” 顾瑾萱:……sorry,有钱人的世界她想象不出来。这么对比一下她更愁了。 林绮对设计行业和公司晋升的规则知之甚少,但不妨碍她对顾瑾萱的无条件支撑:“如果你在现在的公司感到开心那就继续呆着,要是不满意不快乐那就换一个地方工作。” 顾瑾萱苦哈哈:“我亲爱的大小姐,哪里会有百分百让人满意的工作呢?不快乐就跳槽那我还要不要挣钱了。” 林绮:“不工作也没关系,我可以养你。”她说着就要从手提包里拿银行卡,“我名下有几套房,但是车只有两辆,你知道我不会开。这张卡是我自己攒的,有一百多万,和我爸妈和郑奕都没有关系,要是不够我还可以……” 顾瑾萱乐不可支,没有从男朋友嘴里听到要养她的言论最终在闺蜜这里听到了:“好了好了小富婆快收起来吧,你放心,我要是真有穷得租不起房子那天一定来投奔你,宴辰都一边儿去。” 晚上回到家,宴辰还在电脑前工作。 顾瑾萱有些心疼,从背后抱住他:“你吃晚饭了吗?不会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吧?” 宴辰:“吃了。没有坐一整天,上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下午去公园跑了十公里。” 顾瑾萱:……原来工作忙起来生活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赶ddl的时候经常在电脑一呆一整天,通宵熬夜是基本操作,一天吃一顿或者两顿饭比较随机。 宴辰把她带到前面坐在自己腿上:“今天去看了什么有意思的作品吗?” 顾瑾萱打开相册给他分享了很多有趣的设计,然后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宴辰在键盘上敲击几下,把进度保存:“不会,劳逸结合。” 手臂绕到顾瑾萱膝盖窝把人抱起来到卧室去了。 宴辰是想把人抵在书桌上肏的,但是书桌旁边是落地窗,他亲两下顾瑾萱都担心被别人看到。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糟糕的性幻想的,但顾瑾萱脸皮太薄,会因为羞愤和他生气,吵不起来架但可能会冷战,不太划算,忍住了。 宴辰很温柔地吻顾瑾萱,留够她换气的间隙,手掌摩挲她的腰线,却故意避开她的敏感处。 长腿挤进顾瑾萱腿间,膝盖磨她的腿心,粗暴又杂乱无章,根本止不住渴。 舌尖在乳边挑逗,但迟迟不肯吃进去。 顾瑾萱被吊在半空,攀不上快感的巅峰又无法抽身什么都不要,难耐地催宴辰:“快点。” 宴辰:“叫谁快点?” 顾瑾萱咬牙闭眼:“……宴辰……老公……快点” 宴辰膝盖用力一顶,撞在花心。 顾瑾萱呜咽一声,有些疼,但又很爽,水把内裤浸透,蹭到宴辰膝盖上。 宴辰:“宝宝,我今天工作一整天太累了,快不了,你自己来好不好?” 顾瑾萱在性事上非常容易羞耻,她可以承认自己有欲望,但是绝做不出主动求肏的事。 脸通红:“不要,我不行。” 宴辰很有耐心哄她:“你可以骑在我身上,想要多重多快都可以自己控制,不想要吗?” 顾瑾萱心动了,犹豫了一下,从床头柜里拿出眼罩:“那你不许看,不准动。” 宴辰欣然配合,和顾瑾萱调换位置,任由顾瑾萱给他戴上眼罩。 顾瑾萱把宴辰的衣服脱光,自己还留着上衣和内裤,分开腿跪坐在宴辰腰腹上。 视线落到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清晰的下颚线上,宴辰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实在挑剔不出一点不合心意的地方。 用唇代替眼睛落在他脸上,她亲舔宴辰的唇缝。 这么好看的唇形,多适合和自己接吻啊。 她学着宴辰之前的样子探入舌尖,和宴辰勾在一起,试图让宴辰体会一下被亲到头脑不清醒的感觉。 宴辰克制着反客为主的冲动,作乱的唇舌突然退了出去,呼吸落在他的耳垂,叫了一声“老公”。 甜腻的声音和耳垂被含住的感官刺激先后抵达他大脑皮层,然后迅速向下,他的反应很直白,性器翘起勃发,抵在顾瑾萱臀缝间,烫得她浑身都泛红。 唇舌落在喉结,如愿听到宴辰一声难耐的闷哼,顾瑾萱体会到了撩人和勾引的乐趣,动作逐渐大胆了起来。 17主导 她坏心眼地舔弄宴辰胸肌上的凸起,用虎牙轻轻地咬,宴辰浑身紧绷,手伸进她上衣揉弄两团饱满的奶子,顾瑾萱舒服地直呻吟,忘记了之前让他不准动的约定。 她不自觉扭动下身,内裤底部湿透了,穴口隔着薄薄的布料磨着宴辰的小腹,她调整着让自己舒服的角度,照顾到阴蒂,就这么在腹肌上磨到了高潮。 她爽得头皮发麻,躺在宴辰身上直喘气。 宴辰硬得厉害,隔着布料摸到她在高潮余韵中轻微颤抖的的温热穴口。 “宝宝,给我戴套,然后自己放进去。” 顾瑾萱耳根通红,撑起屁股把内裤脱下来,坐下的时候阴部毫无障碍贴在宴辰小腹,和宴辰的喘息撞在一起。宴辰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其他感官的刺激极其鲜明。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阴茎,一点一点戴上橡胶套,随即龟头抵上湿热的花心,顾瑾萱试着用屁股去够,性器没有如愿插入,滑开到一边。 宴辰的血管突突地跳,感觉自己迟早会被顾瑾萱逼疯,生生压下立刻把人狠肏一顿的欲望:“宝宝,对准。” 顾瑾萱快要哭出来了,她根本不敢看两人结合的地方,怎么知道对得准不准。 “我不会,进不去。” 宴辰哑着嗓子教她:“自己掰开,然后扶住慢慢往下坐。”宴辰扶住她的腰,给她借力。 顾瑾萱觉得自己放荡又羞耻,宴辰又说:“你可以的宝宝,这是你在主导。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性爱玩具,你在取悦你自己,想怎么做都可以。” 宴辰确实什么也看不见,顾瑾萱心中的不安稍少了一些,直起上半身,伸出手指掰开泥泞的穴口,扶住宴辰的性器。 这个姿势她可以清晰看见硕大的龟头挤进自己的穴口,缝隙被撑开成可以容纳巨物的形状,她慢慢向下坐,阴道早就湿滑,进入很顺利,小嘴急不可耐吞吃阴茎,身体深处一点点被填满。 腰上的手一松,顾瑾萱猝不及防往下坐,性器一插到底,抵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顾瑾萱委屈得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见宴辰低声哄她:“抱歉宝宝,我没有力气了。” 他好像在尽职尽责扮演性爱玩具:“舒服吗?你可以试着动一动找一找自己的敏感点。” 宴辰分明已经硬得发痛,即使撞进深处也没缓解分毫,还能游刃有余地哄顾瑾萱主动。 顾瑾萱还没止住眼泪,轻轻啜泣,手撑在宴辰胸膛,前前后后摆跨,嘴上很凶地放狠话:”我要……肏死你。” 宴辰爽得直喘气,腰腹发力,配合顾瑾萱的动作每次都插到底。 不过几十下,顾瑾萱就腰酸的要命,她在窒息和欢愉之间不断切换,被填满,酥麻的感觉在身体深处绽开,她跪不住:“呜……不行了……没有力气了……” 宴辰把眼罩掀开,含住被撞得乱晃的奶子,顾瑾萱猛得绷直脖颈,腰塌了下去,往宴辰身上倒,像是故意追着要把奶子喂到宴辰嘴里。 宴辰含住一大团乳肉吸吮舔弄,半坐起来,接过主导权把顾瑾萱抱怀里颠肏。 顾瑾萱被困在宴辰怀里,被肏得又哭又叫。 胸膛身下都没有丝毫间隙,两人的心脏似乎都在同频跳动。脸靠在宴辰肩颈,新做的美甲在他背上抓出好几道红痕。 宴辰在顾瑾萱又一次高潮绞得厉害的时候跟着高潮射了出来。 然后被恢复神智的顾瑾萱赶出去睡沙发。 宴辰给两人简单做了清理,坐回书桌继续忙工作了。 第二天顾瑾萱还停留在昨晚的羞愤中不想见人。 救命啊,她是变态吗?怎么说得出要把他肏死这种话的。 宴辰也不急着哄人,递给她一份文件,去客厅泡了两杯茶耐心等。 没过几分钟顾瑾萱就推开卧室门出来了,手里捏着那份有二十多页纸的文件,神色惊讶: “这些都是你整理写出来的吗?” 顾瑾萱只是和宴辰提了一下她对目前工作略有不满,就收到一份职业规划书,详实的市场调研和不同岗位的优劣,甚至收集了近十个沪市的知名设计公司和工作室及其承办过的项目,可能空缺的岗位和招聘要求。 让她这个业内人来做都不一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思维和见地,这是多么可怕的搜集数据资料和输出的能力。 宴辰:“都是公开的资料,搜集起来不难,但怎么取舍做选择是你要考虑清楚的事情。” 适合顾瑾萱的设计岗位大概分为三类,一种是顾瑾萱现在所在的这种设计外包公司。规模不大,竞标的项目有好有坏,薪资待遇说得过去,但几乎没有晋升空间。 其二是进入大企业的设计部门,职业发展道路无非是从创新、技术人员逐渐转为管理人员,着眼于市场而非人的需要,每天一睁眼想的都是公司业绩等各种数据指标。 还有一种,加入独立的设计工作室。 她可以和设计团队一起承接项目,又有充分的自由做她想做的设计。 顾瑾萱心动和犹豫的就是第三个选项。 说来有些理想化,她从无数近现代优秀设计师身上汲取知识,某些时候也憧憬着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能留下一些了不起的作品,在设计这一漫长的历史河流中留下自己溅起的水花。 彭咨询师将其为解读人发展到了某一阶段产生的“繁衍”的需要(注①)。 她自认为不是天才有灵性的艺术家,但至少是有创意有自己想法的设计师。工作这几年一直受限于甲方的种种需求,她无法把更多自我、私人化的理念投入作品。 可加入工作室显然不是什么铁饭碗。 如果她确实有那么一点才华,作品能打出知名度甚至走向国际,那便是再好不过。 但如果她的作品不被市场接受,设计理念与社会价值冲突,一切就会毫无意义。又或是某天她江郎才尽,工作室里可不会有滥竽充数的人的位置。而中小型的工作室资金周转不灵,某天突然倒闭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