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乱风 1v1》 第一章:订婚 秦氏小姐秦元和当红小生林庭的订婚宴,不只是一场家族盛事,更是资本大鳄和娱乐圈心照不宣的狩猎场,前者兴致勃勃享受捕猎的快感,后者心甘情愿成为价值千金的猎物。 秦氏集团蜚声海内外,掌控着国内近半的经济命脉。原本大家族的订婚宴是绝对私密的,但听说秦小姐因为林庭,遍请圈内重量级人物,坚持公开订婚,而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家新掌门人秦方也是第一次公开亮相。媒体长枪短炮齐上阵,严阵以待守在媒体区,都想先拍下现场图做首发。 化妆间内,秦元已经换好了一件鹅黄色纱裙,柔纱影影绰绰地包裹着胸前一抹春色,倚在软沙发上讨价还价:“不能穿那件红色的吗?那个喜庆。” 秦方从电脑前移过目光,看到那件前不遮胸后不遮腿的红礼服时,额角不动声色跳了两跳。 “你助理干脆开掉算了。” 秦元撇撇嘴小声嘀咕:“我看挺好的呀。老古板……” 门外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元元,你换好衣服了吗?该我们出去了。” 是林庭的声音。 秦元噌的从沙发上起来边整理衣服边应声:“好了好了,来了。” 走到门口时秦元扭头一看,秦方还跟大爷似的钉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催他:“秦方,回来再看你那破电脑,到我们了。”闻言秦方才慢吞吞地起身整理。 坐时不甚明显,一起身才看出秦方长腿宽肩完全不输门外的当红小生,秦元堪堪到他肩头。因着今天是喜宴,他穿了一套暗酒红色西服,林庭则是配合秦元穿了一身枫色系。 低头整理袖摆的瞬间压下对林庭的不快,面无表情地挽上秦元已经挎起的胳膊,带她走向会场。林庭在后面耸耸肩,也立时跟上走了出去。 订婚仪式本没什么复杂的,因着秦家父母身份地位过高,再者是订婚,由秦方出面带秦元走个红毯,拍些照片再接受媒体采访就算完事,拗不过秦元要大办,这才邀请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人。 两兄妹携手走在红毯上,秦方听着此起彼伏地快门声和周围一片奉承只觉得烦躁,拉过秦元的腰快步走向红毯另一头。秦元脸上继续甜笑,忙里抽闲也不忘低声骂他:“秦方你至少今天别发疯!” 秦方敷衍地把手交给林庭就下台散入人群中,霎时间身旁便围上了五六个叫得上名号的经纪人,各个带着当家的花旦,他挂着一副标准微笑同人寒暄。这边秦元和林庭接过一个又一个话筒回答同样的问题,直笑得秦元嘴角发麻。 从黄昏忙到深夜,一场盛会总算是落下帷幕。 林庭在娱乐圈正是当红,长了一张纯净的好面皮,让人自觉亵渎肖想他都是罪恶。突然爆出的婚讯更是丢了一颗重磅炸弹,随着订婚日期临近不断发酵,网络上下一片腥风血雨,今天姐姐粉说我不信,明天妈妈粉到公司堵门,各种哭号不断…… 不管粉丝作何反应,当下林庭正累得像条脱水的狗躺在客厅沙发上,虚弱地指指饮水机,秦元自觉理亏,忙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她中途跑路撂下林庭一个人应付那群神神鬼鬼,本以为他有经验不至于累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次的影响力。秦元心里乐开了花,按照事件的发酵程度,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林庭恢复了元气,模仿刚才在媒体面前情意绵绵的语气开口:“元元……你。” “停!你还是正常点吧。”在外面演戏是很过瘾,但只有他们两个人还这样实在是有点做作了。不过她心情好,直接忽视这些细节,喜滋滋地和林庭讨论后面的规划,“工作室组建的手续已经在走流程了,以后靠财神爷发财咯。”林庭也不再逗她,挑挑眉意思是放心。 “元宝,你哥一直管你管得紧,我看他今天心情可不怎么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今晚呆我这能行?”他毫不犹豫选择怀疑秦元的公信力:“不会半夜又被揪回去吧。” 秦元叛逆劲上来,理直气壮:“现在他有什么理由查岗!管天管地也管不着老娘睡觉!”习惯早睡的秦元到这个点儿早就累得不行,等到林庭回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打着哈欠往客房走去:“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睡。” “恩。晚安。” ———————————————————————————————————————— 秦家父母闹别扭的方式千奇百怪:今天秦母离家出走,明天秦父净身出户,后天秦方自己担起集团重担,哦,这次不是闹别扭了,是真的。 五年前秦方23岁,刚接手集团事务上正轨,秦父给他留了封信,信中痛陈自己把兄妹俩拉扯大的劳碌辛苦,如今他能力足够,妹妹也上大学了。于是把集团丢给他就拍拍屁股出国二人世界了。 秦方一目十行看完新,不管白天黑夜,一通电话打过去,对面却是转了语音留言:“集团的事情一切正常,你之前也都熟的不行了,我跟你妈难得放松放松,别打扰我们哈。”不等秦方说话电话已经自顾自地断掉。 秦方深感掉进了火坑里,继续拨电话,全是一样的语音留言。任命的秦方开始兢兢业业当秦家一匹拉磨的驴,上赚钱孝敬父母,下留心照顾妹妹。万万没想到,寸步不离看顾了五年,漂亮水灵的大白菜还是被外来的猪给拱了。 第二章:交锋 秦方应酬完饭局回到别墅,看到一片暗淡,眉头又深了几分。打开客厅的灯,果然冷冷清清,没有秦元活动的痕迹。他揉揉眉头拿出烟点上,拨通了秦元助理的电话。 “小景,秦元呢?” 那边助理小景把秦元送到林庭的住处后就停在楼下待命,终于等到了这位大爷的电话,“元姐她在华阳国际,恩……是林庭这边,方哥你要来吗?我看灯已经灭了。” 沉默了一瞬,秦方回过神来掸掸烟灰,“我不过去了。明天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嗯好嘞,放心吧方哥。” 秦方挂断电话看了眼表,凌晨1点。很好,夜不归宿。 偌大的别墅只有吸气和吐气的声音一遍遍回响,烟灰缸塞满烟蒂后,秦方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整夜无眠。 第二天,秦方和秦元在自家旗下娱乐公司青空的走廊上撞个正着,秦方冷着脸看不出情绪,秦元一夜好眠战斗力十足,忍不住呛他:“真是天下红雨,您老不去总部,屈尊到青空来视察工作?”秦方还是一副板正的态度:“昨晚加班看到这边有个筹备项目就来看看,对了,你也一起来吧。”秦方率先迈向会议室,笑容一闪而逝。 会议室中,投影和参会人员都已经就位,秦元抬头看到投影上自己那份硕大的“林庭工作室筹备提案”,立刻明白了秦方今天是有备而来。 秦元和秦方是实打实的亲兄妹,但现在关系也确实算不上好。秦元回顾过往,感慨秦方人格退化,一个百依百顺唯她是从的哥哥变异成了个烦人老妈子——家里有八百条家规,公司有千万个不许。逼得她不得不想办法自立自强,而林庭恰恰是她的底牌。以前八卦消息捕风捉影传言秦氏兄妹为家产关系不睦,秦元看到嗤笑一声说句放屁。现在她不禁佩服小报记者料事如神,未卜先知。 今天这个鸿门宴已经把她给穿成串串,只待撒把佐料让她自己跳进火上烤了,秦元定定神,静待秦方出招。 秦方眼神示意旁边的秘书俞翔,后者立马意会:“是这样,今天让大家一起过来开这个会,是因为总部这边研判目前这个项目还不适合启动,主要是林庭和其他公司的期约,以及配套人才投资超出预算的问题……” 秦元耳朵听着俞翔一通长篇大论,眼睛盯着好整以暇玩钢笔的秦方气不忿。狗东西挺会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总部研判,不就是他秦方自己否了吗? 待俞翔说完,秦元浅吸一口气,笑着回答:“俞秘书,我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和负责人。针对刚才期约和配套人才的问题,先期是有考虑过的。筹备需要时间,不会当下签约。至于人才投资,我想青空还是有人才可以暂时调动的,并且根据集团分析部门的数据,后续的收益远大于投资,这样的前期投资是必须也是必要的。如果只是这两个问题,公司大可放心。” 秦方侧耳听她发言,继续转笔,待她说完,对俞翔道:“针对林庭的商业分析,是什么时候做的?” “三个月前。” “哦,三个月前婚讯还没发布吧。”秦方补刀:“我记得艺人的婚讯对商业价值影响还是挺大的吧,这个报告是不是已经过了效期。” 秦元心里早已拿刀把秦方捅了个对穿,就知道他昨晚风平浪静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青空的墙头草们见秦方是这个态度,立马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 “秦总说得对,还是重新做一份吧。” “还有小秦总是不是不再合适主导这个项目了呀?” 秦元一个眼刀扫向最后发言的经纪部主管之一王印,对方连忙小声找补:“个人看法,个人看法……” 秦方没有打算否定秦元,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等众人七嘴八舌说完,他一锤定音:“这个项目长期投资的价值还是很大的,只是有些资料需要更新,小秦总在这个项目的参与度最深,还是继续由她跟进。总部这边没别的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无声,各自散去。秦元坐在桌尾岿然不动,秦方在另一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秦元恶狠狠开口:“秦方,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样,说的不都是事实吗。”秦方继续玩他的钢笔,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述事实:“昨晚夜不归宿,让你回电话也没回。” 每次无论什么事情,秦方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秦元最讨厌他这幅拐弯抹角的样子,噌地冒起火气:“秦方!我已经工作了!!少拿你自己定的那套家规压我!”她意识到在公司说这些并不合适,缓缓降低音量,“再说,我这不是体验婚前生活么。家规没说不许吧。” 秦方嗤笑,“订婚而已……”接着话头一转:“没说不许,不许跟娱乐圈的而已。” 秦元满头问号,“哪条家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新加的。”秦方理智气壮,“再说,娱乐圈那些手段不用我提醒你吧,还敢在外面过夜。我看你是被小白脸迷昏头了。” 目瞪口呆,秦元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倒打一耙的无赖行径,“你再无赖,当心我告诉爸妈。” “去吧,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给爸妈打电话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要是收到爸妈的电话,你这个月工资绩效系数是0,听说上次秀场你看中的裙子只剩一条了?” “秦方,公司也有我一份,你凭什么!”秦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秦方不理会她的纠缠,反将一军,“公司还挂爸妈的名字呢,你急着争家产?而且你不马上要结婚了吗,万一你转移财产给那小白脸怎么办。” 秦元欲哭无泪,以前她在学校的时候,秦方把控财政和教育大权,美其名曰学生要严管以免她败坏门风。于是每个月零花钱严格控制、行程要报备、回家要准时……坐牢还能放风,她在秦方手下的日子比坐牢还不如,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工作后就能解放了。谁想到毕业进公司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不仅要做牛做马,秦方还时不时克扣她的卖身费,天理何在啊! 秦元不再和他逞口舌之争,起身去重新整理材料,势要在秦方的压迫下奋起反抗。 秦方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今晚记得回家,以后夜不归宿卡全部没收。” 知道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性格,秦元脚下一踉跄,又不想让他看出情绪波动,立马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第三章:斗嘴 商业分析部在集团总部,和青空娱乐距离不近,担心秦方授意卡她的报告,秦元打算自己跑一趟。刚一上车,就看到小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又当了夹心饼干,秦元直接开口 “说吧小景,秦方又让你做什么啊?” 小景低声嚅嚅道:“没什么元姐。就是昨晚秦总挺担心你的,他让我劝你今晚回家呢。” “得了,你别替他找补了。今晚我回家,你不用管了。昨天你也挺累的,先回家休息吧。” 知道秦元骨子里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小景长舒一口气,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忙碌的一天。秦方从青空离开后心情明显变好不少,俞翔适时递上一杯咖啡,换来秦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马屁拍个不停:“方哥你昨晚参加完晚宴还又加班啦。而且林庭工作室这项目你以前不都随着元元折腾嘛,现在准备亲自上手么?” 秦方也抽空跟他闲扯两句:“看她那力捧架势,再不上心我妈回来没法交代啊。” 俞翔腹诽:理由拙劣,林庭签约费用虽然不菲,但在您眼里能排上号鬼才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俞翔面上仍旧笑哈哈地跟他插科打诨:“那是那是,秦总您真是辛苦啊。” 秦方看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哪还能不清楚他想什么,“你小子少在心里编排我,该干活干活,别在我这晃悠。” “得嘞~”俞翔得了指令马上溜号,生怕再待下去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秦方和俞翔同在一位老师门下学习过,算是师兄弟。国内几大家族有联合办的私立大学,费用不菲,孩子们到了年纪,交足了费用就可以去读一遭,这个阶层的人深谙人脉的好处,因此学生家里或许原本就有联系,依靠孩子们的同窗、联姻,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加巩固。而针对继承人的培养名额更加稀少和严苛,没有毫无意义的纸上谈兵,每一门课程都是商场上兵不血刃的交锋。秦方被秦父丢下顶缸时在商业这块已经十分老辣,因此夫妻俩毫无愧疚之心撂了挑子。 俞翔家里也有企业,不过他是老幺,懒得学那些费脑子的算计,也不想被算计。读书时秦方带过他,后来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也就理所当然的来了秦氏。在俞家看来更是百利无一害,既能锻炼他的能力,也能和秦家保持关系,巴不得他长在秦方身上才好。 晚上八点,秦元回到别墅,正在地库停车。 地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秦方穿着家居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秦元吓了一跳,忍不住怒骂他:“秦方你在这当门神吓人啊!” 秦方反唇相讥,“门神只吓小鬼。饿了,给你发消息让刘叔做红烧鱼,带了吗?” 秦元把钥匙丢给他:“自己拿。”而后逃一般跑上一楼。 秦方在车里翻了两遍,只找到红烧鱼,拎着饭盒回家里兴师问罪,“有没有脑子,只打包鱼没有主食?” 秦元笑得畅快,“活该,在家少摆谱。我累死累活,你在家休息,饿不死你。” 他冷脸吃鱼的低气压波及范围太广,最后秦元实在受不了,从冰箱里拣出两块面包扔给他了结了这顿晚饭。 吃完晚饭,秦方刚一动作,一直关注那边动静的秦元立马看出他是要秋后算账。好在她早已预料到,自信不会像白天被秦方给摆一道。今天她如果不据理力争在家里的合理权利,恐怕以后还是得被秦方踩在脚下憋憋屈屈的过日子。 “先从哪开始认错?”秦方直奔主题地开腔。 秦元正洗完澡在客厅沙发上给头发抹精油,气势十足地反击, “哪都没错!秦方,我已经毕业了,大学时候的条例管不着我!” 日夜相处的人最是了解,秦元专拣秦方的雷点踩,不气死他誓不罢休,“你现在是以秦总的身份问我还是以秦方的身份问我?” 秦方本想她认个错就此打住,毕竟秦元刚毕业没多久,还没见识过台面上的真刀真枪和台面下的暗箭。她管不住自己,他把那些污糟事清远些再慢慢教她就是了。眼下看她一副不驯的样子,秦方不怒反笑, “秦总怎么样,秦方又怎么样?” “秦总没资格管我在不在外面过夜!秦方没资格在家问我工作!”秦元振振有词。 即使知道此时与她多说无益,秦方也被她的胡搅蛮缠激得窝火,语气不由得冷起来, “好啊,秦元你真是翅膀硬了,这不行那也不行,做了错事也咬死不认是吧。” 秦元也是个梗脖子的硬脾气,坚决不认错:“我!说!了!我没错!哪家哥哥管天管地管得着妹妹找男人?” “嘭”地一声,秦方手里的水杯重重摔在茶几台面上,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别在外面跟人野惯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父秦母和秦元都是潇洒随性的性格,秦方却从小都冷静严谨,被秦元戏称是秦家的一朵奇葩。 5年前,秦方23岁,秦元18岁。他接手秦元的一应事务,才发现她是个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性子。心里第一反应是怕。怕有人带她走上旁门左道、怕有人处心积虑接近她、伤害她……种种担心不一而足。他在教育秦元这件事上如履薄冰,对她愈加严厉,教训起来毫不手软,也是从此起秦元不再与他亲近。 或许是争吵中掺杂了第三者,秦方说话毫不留情,秦元也被他戳心的话冲昏了头,忍不住吼道:“秦方,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吧,整天像个苦口婆心的和尚叨叨叨,我看你不如早点出家好了!还有你定哪门子的家规管我,爸妈以前都没这么管过我!”秦元忆起自己在秦方监管下的痛苦生活,处处抢白。 秦方不欲与她多言,上前一把捞起她准备丢到房间关禁闭。秦元被他头朝下扛在肩上,刚抹好的头发狼狈地散落在他背上,觉得自己比封建时代三从四德的小媳妇还惨——风华正茂的大好女青年深受刻板家规的荼毒。 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秦元头晕目眩也不忘不屈地反抗压迫:“秦方你个王八蛋总是这样!凭什么你不高兴就关我禁闭,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 可惜她拳打脚踢,哭得直抽抽也毫无作用,用力一口咬上秦方后背,也只换来一声轻嘶。秦方脚步不停,一把将她丢进房间,留下数年不变的关禁闭金句:“好好想想哪错了。” 第四章:缘由 秦元脸上泪痕纵横,原本瓷白的肌肤因粗暴的倒置泛出粉色,被秦方扛进房间时更觉委屈,眼泪汹涌而出,扯着变声的哭腔做最后挣扎:“秦方你个乌龟王八蛋!没人性呜呜……你个狗东西!管东管西的,难怪没有女人看得上你……” 忽而她哭的太紧喘不上气,赶忙随着哭嗝顺势一变节奏:“嗝~有人家暴!嗝~救命啊!!” 秦方放她到床上的动作微顿,“家里就咱们两个,你省省力气吧。”接着咔噔锁了门,无情地留下最后一句话:“好好想想哪错了。” 秦元哭了一会儿觉得累了,逐渐敛了声息变成抽抽搭搭的啜泣,边啜泣边下床盘点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准备自救。 秦元晃晃门把手——秦方一点不留情锁得结结实实。窗户倒是没关,可是她的房间在二楼,只能自制救生绳,打开衣柜:限量版的、钟意小众设计师的作品、特别喜欢的颜色……算了,和秦方这狗东西置气不值得。秦元“啪”地合上衣柜门坐回床上。 月上中天,银辉洒满静谧的别墅。二楼传出一阵响动,拍门声伴着凄凄的喊声格外渗人:“秦方,我错了,来开门。”秦元自认从来能屈能伸,认个错总比没吃没喝还没钱要好太多,这么多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她的一大成果就是能及时看清形势,该腿软时绝不站着。 跟着秦方进了书房,秦方一副专心看文件的样子,秦元心里暗啐:狗东西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好。秦方不打算开口,秦元也心有不平,恨恨盯着他看。平心而论秦方长得还不错,浓眉配了一双多情目,眼尾微挑,不动时还有点人样,偏偏一动眼神时常冷的像下冰锥子,凶死了。总体来说卖相不错,万一哪天秦家没落了,或许秦方卖个身也能养活一家子?秦元脑补得起劲,差点笑出声来。 “你打算在这站着过夜?”秦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文件,余光看着秦元表情像个变色的霓虹灯似的,就知道她没想好事,适时出声提醒。 突然出现的声音冷地秦元一激灵,连忙收神。她上前几步拉着秦方胳膊道歉:“我错了哥……” 秦方正要义正言辞教育她,胳膊传来的一阵温热触感,脚上也蓦然一重。他正坐在椅子里,低头一看,秦元正抱着他胳膊欲作下跪状。地上太硬,她装腔作势半跪在他的棉拖上,嘴巴一张一合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 小动作太多,秦方被搅得心烦意乱,已经辨不明她在说些什么。僵硬地把她拉起来告诫两句, “知道错了就别跟那小白脸混在一起,当心人财两空。” 秦元面上一迭声应他,心里默默顶嘴:“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虽然恨不得早点斗倒秦方,但此时秦元也十分晓得当个识时务的俊杰才有出路,膝下黄金已经丢了,自然也得谋取点权益,“哥,禁闭是不是可以不关了?” 秦方有些迷茫的视线看向她。她心下一咯噔,以为是对方是在表达不满,狠狠心加大注码,举起手发誓:“保证不再夜不归宿。” 秦方胡乱挥挥手,嗯了一声让她出去。秦元转身稳重地离开书房,待走远了才背对着他小幅度耶了一下。是她心里偷乐时的小动作,秦方眸子明了又灭,慢慢摸出一支烟来,没来由的烦躁。 除了公司旗下的业务,秦方很少主动了解娱乐圈艺人,但对林庭还是有所耳闻。大学时期新人出道,大二以校园神颜和神演技的标签拿下年度最佳新人,在年轻人群体中人气很高。而后放弃偶像剧主演的路子,出演大荧幕作品排不上号的男配,也给他搏出了一条路,打通全年龄的圈层。大学毕业后签了业内以稳和正出名的万世娱乐,大小荧幕作品层出不穷,部部奔着冲奖去,谁承想还真给他冲出个权威奖项的最佳男主来。 秦方的重点不在这些斐然的业绩上。桌面上摆着一份薄薄的资料,自从秦元坦白她和林庭在一起后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每件事只有短短几句话,却让秦方不得不心生警惕: 1、制片冯晴,试图以角色和大学时期的林庭做资源交换,被对方拒绝。而后业内小范围曝光冯晴从业后种种强迫男演员的违规行为,甚至有致他人退圈的。最后遭有关部门无限期封禁,目前无业状态。 2、导演曹利空,受他人贿赂以致使林庭拍戏时高空掉落,胫骨骨裂。林庭痊愈后资方撤换导演,曹利空遭车祸,至今昏迷。 …… 每一桩事情最后都毫无声息的了结,更查不透的是林庭,明面上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走了星运爆红,细查却发现桩桩件件过于巧合。直觉告诉他有猫腻,如果林庭没有隐瞒,他秦方把脑袋摘下来给秦元当摆件。可恨秦元鬼迷心窍,偏偏要跟这样的人交往甚至订婚,不给他足够的准备时间。 半年前,秦元大学毕业典礼。 典礼在市内首屈一指的剧院举办。秦方本欲早点到场看秦元排演的剧目,没想到那天董事们没完没了的找茬,最后早退会议赶到剧院时整个典礼已经临近结束了。来接孩子的熟人太多,为免麻烦,他开了俞翔的车,远远停在演员出口的喷泉后面。 剧院的隔音措施很好, 渐渐有演员出来,秦方才意识到散场了。拿出手机准备拨秦元电话,想了想又放回去。人群一波一波地走出,学生们沉浸在演出的震撼中,兴奋的讨论零星飘进耳朵:“学校竟然请到林庭了!!林庭诶!!!国内最年轻的影帝!我爱他啊!5555。” “谁能不爱庭崽啊!” 另一个沮丧的声音插进来:“早知道他来我今天绝对不会穿成这个鬼样子,不亮眼啊!” …… 秦方从无聊的对话收回思绪,继续盯着演员出口。今天秦元编创的作品上演,她作为主创也要谢幕和收尾。突然演员出口起了一阵骚动,涌回的人群挡到了秦方的视线。他不快的伸伸脖子,却看到秦元跟在一个男人旁边,浅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安排签名。 男人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西服,脸上的舞台妆还未卸下,看不清真实长相。秦方眼神跟着秦元,她穿着及膝吊带礼裙,搭配一件黑色外套,显得干练又夺目。涌回的观众越来越多,秦元和妆容夺目的男人对视一眼,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一会儿,一辆保姆车驶来,两人和观众一一告别上了车。 秦方反应过来,启动车子跟上,人群渐渐被抛在身后。跟了两条街,秦元没有下车。秦方拨通她的电话。 接通的很快,“喂?啊……秦方你不用来接我了,晚上我自己回家。” 秦方手指扣紧方向盘,向对方发问:“你在哪呢?” “哦,我在庆功宴呢,放心,门禁前到家。” “嘟……”电话猝然挂断。 秦元听着嘟嘟声一脸懵,茫然道:“什么意思啊。”林庭闻言扭过头,他在副驾驶上卸完了妆,清透的脸带着点被蹂躏过的淡红,“你哥?”秦元嗯了一声。想起仅有的几个小时自由时间,单刀直入跟林庭谈正事:“林庭,我都毕业了。你国内的奖也都拿的差不多了。之前跟你说的合作别不当回事啊,我进公司你冲海外,双赢,怎么样?” 林庭仿佛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为什么要和秦方争?直接问他要他不给你么?” 秦元不知道从哪吐槽秦方变态的控制欲,心想问他要只怕会落个白打工任人摆布的下场,简单解释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嘛。” 想到自己身边一串被秦方收买的眼线,秦元心里更恼,“而且你看看我身边,助理、司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渗透了,防我防成这个样子……现在他是还不认识你,万一要是给他知道了,肯定比我先收买你。所以我先下手为强,将他一军。” “这么自信?那理论上来说我等着你哥收买我风险更小,万一你输了我职业生涯不就打水漂了?”林庭直戳要害,玩味地问她。 秦元搓搓手跟他套近乎,“咱们情比金坚的感情哪是秦方能收买的!而且如果我们官宣了,秦家在海外的资源可以名正言顺的用,我也不用担心家里拿我的婚事做筹码。挺好吧~” 林庭默了半分钟:“让我当赘婿的意思?” 秦元被他这句话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狗腿地解释,“哪能哪能,哪敢让您受这个委屈!就是表面上的,还跟以前一样演演戏就行。”看林庭脸色并无异样,秦元加大诱惑:“我全程配合,等我稍微在公司站稳脚跟,您老想什么时候取消婚约就什么时候取消!而且,新发你的剧本小样看了吗,版权在我这……” 林庭:“成交。” 到了住所停车场,林庭正想问她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会,窗外传来笃笃笃的声音。秦元抬头一看,秦方一张大脸吓得她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往后座藏:“救命啊!秦方怎么找到这了!林庭你不能见死不救!” 林庭不置可否,戴上墨镜,把车窗降到刚好露出半张脸的高度。 “您找哪位?” 秦方和林庭的第一面,在秦元仓皇的躲藏中交锋。 秦方不理会他,透过狭窄的缝隙往望向车内,声音冒着寒气:“秦元,自己滚下来。” 秦元被提溜着放进俞翔车内的时候,林庭站在远处给她惨淡的处境补了好大一刀,情意绵绵道:“秦先生,麻烦对元元好一些。”秦元感觉周围气压骤降,五脏六腑直冒苦水:林庭你不道义。 后来秦元被狠狠关了一通禁闭,也在禁闭期悟出曲线救国的真理,用糖衣炮弹贿赂秦父秦母。和林庭在父母那过了明面后,顺理成章进入秦氏旗下娱乐公司青空练手。自此秦元打响翻身农奴第一枪,在秦方魔爪之下耕耘自己的方寸之地,在公司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百折不挠。 第五章:梦忆(H) 秦方回忆起和林庭并不愉快的初见,以及他难以摸透的背景,心底五味杂陈。继续翻看俞翔白天新给他的资料,一张模糊的照片映入眼帘。 画质很模糊,但秦方还是一眼认出了熟悉的地点和熟悉的人,是秦元高中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高中毕业后她常偷偷跑去,不知道被他给抓包了多少次。 照片里秦元面上羞涩,嘴巴微张,对面的男生单手托腮看着她,眼睛里的甜蜜溢满了整张照片,手里叉子扎着圆圆的水果,正往她嘴里送去。青涩的脸上依稀能看出看和林庭大致相同的轮廓。秦方无视照片,继续往下看整理好的资料: 顾霆灵,秦元高中校友,大秦元2届。其父顾疆,母吴蕴(注:查不到关系网及活动轨迹)。15岁入学,品学兼优但从不与人深交,高中毕业后轨迹消失。疑其为林庭曾用名,证据太少,无法证实。 半年的调查断在短短两行字里,虽觉不甘心,但也舒了口气,查不到就意味着有问题。远离麻烦才能一劳永逸。秦方抬头看看时间,0点30。虽然傍晚补了2个小时觉,但昨晚通宵没睡。和秦元吵闹一通后困倦袭上眉头。他放下手头东西,快速冲澡回到房间。 月光的银辉洒进书房,房间里灯光未开,秦方坐在椅子上。脑子昏昏然不知眼下要做什么。对面传来一阵拍门的响动和喊声:“秦方,我错了,来开门。”秦方不由自主打开书房门,举步走向对面。 “嘶……是秦元房间的声音。”大脑艰难地做出判断。 茫然拿出钥匙打开对面的房门,他抬脚回了书房,秦元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秦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抬头看门口的秦元。 已经冬天了,家里暖气和空调都开着,甚至有点热。她穿着一件丝质吊带裙,鼻头微红,刚刚哭过的泪痕未干,月光肆意地铺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一层银光在她身上和周围的死物迥然不同。莹莹的白光在她皮肤上变得有生机起来,像霜露绽开花,散出温柔的气来。 “你打算在这站着过夜?”秦方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蓦地击退了室内融出的氤氲,将一切镀上寒。秦元被他这声激得一颤,细微的动作劈碎周身团团的柔光,她面目不清疾步上前。 再一醒神,秦方发现自己小臂被两只嫩白的胳膊环抱着,脚上压着她全身的重量,他正欲动作,却发现好似旁观者一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秦元抬起头,泫然欲泣:“我错了哥……” 尾音颤出的细碎撒娇,是只有他才能品尝出的意味。短短的句子像岸边轻坠水面的花枝,点染一室春,也唤醒了秦方的身体。 秦方感觉小臂源源不断传出温软的热,和脚下不能忽视的动作。秦元娇气,嫌弃膝盖跪在一个地方被骨头硌到,不时地揉动他脚背的皮肉,皮肤上丰富的末梢神经传递阵阵舒爽,脑内后知后觉地轰了一下。 终于控制回眼睛,他低头看到秦元因膝盖疼痛而做的扭动,吊带裙侧边开了叉,鼔翘的臀瓣被丝绸严丝合缝包裹住,在空中划出暧昧的弧度。白面似的胳膊一下下环着他的手臂晃动撒娇,胸前的圆软触手可及。 “呼……”男人皱眉轻喘。 看他似乎不接受道歉,秦元嘴里继续吐出软糯的解释,像是情人间的甜蜜呓语。 细密的汗在头发深处飞速生长,越过头皮重重阻碍滚下额头,裹带出情色的意味。秦方的理智在松动,一滴汗珠划过俊朗的脸庞艰难地到达下巴,他不舒服的低头,掉在秦元抬起的脸上,泛出小小的水花。 “啪嗒”一声轻响,激起欲海万丈波,理智彻底湮灭。 秦方拉起跪着的人,将她双腿分开,抱坐在自己大腿上,两条嫩白的长腿从两侧开叉处垂落。秦方双手抚摸着她的腰窝,在耳边低声蛊惑着她进一步动作, “元元……这么道歉不够。” 秦元被他抚摸的十分惬意,闭着眼睛小声哼哼。秦方喷出的热气弄得她耳朵麻痒,浑身战栗,身下也有东西涌出。 难受。 从小腹升起的燥热传遍全身,腰间被揉弄的没有一丝力气,腿心粘腻不已。秦元凭本能伸出双手,环上秦方裸露在外的脖颈,努力汲取凉意。脸上潮红片片浮现,声音夹着情潮逐渐高亢,啜泣着向他求助,“嗯……哥哥,难受。元元难受。” 秦方一只手掌游移到后背,安慰地拍拍她,却点燃更燥的火。秦元难耐不已,盛满水雾的眼睛仰头看着他,嫣红的小舌轻吐热气,突然找到了目标,她直起腰身,含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大脑给出最直接的反馈,舒服,想要更多。 小舌眷恋地舔舔下巴,留下一片水迹,秦元低泣的嗓音带着满足。 呜呜咽咽的呻吟是催情良药,秦方捏过她的下巴:“元元,再舒服一点好不好?”期待的眼神与他暗藏欲波的目光相触,默认了他的询问。秦方低头,吻上微喘的小口,舌尖轻舔上颚,痒的秦元闷闷发笑,秦方不再逗弄,引导她唇舌交缠,她的嘴巴香软噬魂,又带着清甜的味道,是令人迷乱的芬芳。 她很快学会了亲吻的技巧,当机立断撤出秦方的纠缠,男人不满的按住她试图后撤的脑袋。秦元不理会他无声的抗议,由自己主导情事重新进行,向前吻上喉结,顺着脖颈一寸寸撩拨到嘴唇,重新摄取他的温度。 秦方被她主动的吻搅得失神,额发丝丝散落在脸上,掩映了双眼情欲。嘴巴津液交融,手上动作也不断,秦方一手护着她不向后倒去,一手揉搓着胸前软嫩的丰满。有一侧吊带在他的摆弄下已经散落肋旁。 一侧是重重快感,另一侧却无人问津,冰火两重天。 秦元放开秦方的唇,一手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牵起他覆上无人问津的胸乳,委屈道:“这边也要。” 秦方不拒绝她的主动,她也乖乖将自己挂在秦方脖颈上,随着秦方的动作,腿心的湿浊愈发汹涌,秦元分出一只手探向下身,准备想办法纾解,被秦方强硬地阻止,他拉过秦元的白葱小手触摸上腿间的隆起,声音喑哑,“元元,我也难受。” 秦方被情欲冲击的一面尽数暴露,比诸事尽在掌握的冷傲更令人沉溺其中。秦元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套弄,很快肉棒像蛰伏中等待狩猎的野兽。 秦元轻喘吁吁:“你硬了” 男人嘴唇紧抿,将她往前抱了几分,褪去腿间内裤,顺着湿滑的花溪挺进,饱胀又缓慢地进入让她感觉格外折磨,忍不住催促道:“嗯啊……快点……啊!!” 一边安抚秦元的紧张和燥热,一边找到汩汩冒着蜜液小口,继续推进,初次被进入的地方格外狭窄,秦方一点点探索、顶弄……秦元随着他的节奏起伏,不断刺激着花径打开。等到终于进入大半时,秦方托住她的双臀,猛力地动作,秦元沉醉在他的深深浅浅的操弄中。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她快要到了,男人骤然顶向最深处的软肉,她不由自主的绷紧双腿,勾起脚尖,忍不住溢出舒爽的尖叫。体内不知疲倦地涌出一股热液,浸润体内的粗长,而后花径紧紧一缴,他也释放出来。 秦元累得香汗淋漓,小腹微微颤抖,想要起身将两人交合处分开。未料她脚还没沾到地面,就被秦方一把扯回,原本已经释放的肉物又神采奕奕地钉进她体内。秦元咿咿呀呀哭着拒绝:“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行了……” 秦方抹去她的眼泪,开始新一轮的动作:“乖,别哭,很快就好。” 一整夜的放肆沉沦和旖旎风光。从椅子到睡榻再到床上……最后也分不清是在哪里结束。 恍然间有喊声在叫他:“秦方,我去公司了。早饭在桌上!” 清晨,秦元感念他免了自己的禁闭,不想让关系僵化,买了早饭在楼下隔空跟他打招呼。 意识回笼,秦方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他卧室的天花板。窗外鸟叫声叽叽喳喳,天光大亮。秦方坐起身子,静坐片刻后把床单收拾好,转身走进浴室。 梦里是蚀骨欢愉,梦外是渐行渐远。 第六章:正轨 抛却一场春梦,所有事情按部就班进行着。秦方交代俞翔继续调查林庭和顾霆灵的事情,秦元依旧努力耕耘自己的地盘。目前推进的林庭工作室只是博弈的开端,能否入主青空还要看她能否以此为支点撬动青空固有的结构,一着不慎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她不像秦方大权在握,一呼百应,小景年纪小,只能帮着处理些日常事务,涉及到骨干业务,桩桩件件都需要亲力亲为。秦元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压根顾不上跟秦方斗法呛声。 夜晚,轻轻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推开了已经熄灯的房门。少女的房间笼罩在黑暗里,挺立的身影微停,而后熟门熟路走向床边,伸手一摸,床尾果然横着被踢成一条的被子。秦方拉起被子,重新给秦元盖得严严实实。手暖到够热时,他伸手轻轻掐了下秦元的腰身,果然又瘦了。 静静看了一会儿,秦方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拨通了集团酒店主厨刘勇的电话, “喂,刘叔,是我。没什么急事,主要是想问问王婶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都挺想她的。” 对面豪爽的声音传来,“哈哈,元元又不好好吃饭了吧,前一段时间你总打包我就知道了。你王婶也挂念你们,跟我通电话说闺女没大碍了要回来,就这几天的事。” 秦方道了谢,挂断电话。刘勇和王丽夫妻俩年轻时就在秦家做活,后来秦父看刘勇人勤快也有上进心,就让他不必拘在秦家,学门手艺到外面闯闯。刘勇也爱琢磨,在美食方面一个接一个的拿奖,人到中年在业内也算功成名就,进了集团酒店做主厨。 刘勇有出息,王婶本来可以在家享清福,但因为在秦家呆久了,秦父秦母出国后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就留下来继续和他们作伴,前段时间因为女儿做了手术才回去照顾了一段时日。 过了几天,王丽拿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秦家别墅,秦元看到她亲切的快要哭出来。王婶摸摸怀里扑过来的秦元,笑着打趣她:“快让我摸摸元元饿瘦没。” 秦元委屈地吸吸鼻子:“瘦了!王婶你走了都没合胃口的饭菜吃了,刘叔都不如你做的好吃!”王婶包裹里装的都是从家里拿的特色吃食,闻言连忙掏出一盒果脯塞给她,“自家晾的果脯,你先吃着,王婶这就给你做饭吃。” 久违的烟火气升腾在秦家。 秦方到家时,秦元一腿翘在沙发背上,一腿直溜溜的伸着,没形地躺在沙发上,正惬意的吃着肉干看电视。看到他后,坏笑着冲他努努嘴:“餐厅有剩饭,去吃剩饭吧。” 厨房的王婶听到动静,笑着探出头来招呼他:“小方回来啦,等着我再给你炒两个菜。” 秦方礼貌拒绝,“不用忙了王婶,就把剩的热热就行,你第一天回来路上挺累的,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秦方吃完饭和秦元一起看了会儿她选的电影,然后径自回了书房忙工作。秦元在他离开时翻了个白眼:“工作狂。”接着也一翻身回房。开玩笑!秦方这么勤奋,她再偷懒岂不是连公司的毛都沾不到。 秦元对林庭描述两人的状态:在公司明争,回家还要暗斗,没完没了。为了林庭,大小姐可算是受尽委屈,使了九牛二虎之力。 当时林庭刚化完妆,一张出尘的脸笑着打击她,“你是不是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实力?”被他怼的哑言,秦元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就知道林庭过了八百年都还是这么恶劣! 说不过就翻篇!秦元气鼓鼓的转移话题:“工作室这边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就是给你选个经纪人,还有处理下被秦方卡掉的商业分析。我看了新的分析,整体舆情走向还是正面的。但是!你黑粉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她打开手机社交平台伸到林庭眼前:“你看!一水儿的都在骂我,我看照片拍的挺好啊。” 秦元就是叛逆的性子,别人越打压她越反抗:“我是不是需要经常刷刷存在感,等大家都习惯了就不会被人追着骂啊。” 林庭无语她:“大小姐,单单订婚典礼你都被挑刺骂出花来了,还敢露脸,不怕被人跟踪报复啊。” 不怪林庭反对她神奇的脑回路,早前就有前车之鉴,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和当红流量演员曝光恋情,私生饭们像疯了一样轮流跟踪小明星,油漆硫酸轮番上阵,热恋的情侣抵不过现实的反对,过不多久就宣布分手了。 虽然秦家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林庭也不欲横生枝节。秦元打消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整个人都蔫蔫的,“那我高超的演技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怪没意思的。” 第七章:荒唐 现在林庭工作量并不大,多是一些综艺和舞台的小通告,今天拍的就是个娱乐性质综艺,他也没什么作品要宣传,主要是还电视台人情过来压压阵。 林庭这边经纪人一吐口说不接剧集通告和商业代言后,圈内跟着风向都咂摸出来林庭要告别老东家签秦家的公司了,全都观望着新旧公司交替完毕后他的第一步动作。 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轮到林庭上场,秦元自顾自刷手机,突然商务版块蹦出一条推送,标题是很俗套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之类的,配了之前订婚时秦方被拍到的照片。那张脸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死命戳了几下退出,打开微信骚扰正主泻火。 一只元宝:晚饭要吃水牛奶芝士虾球、红烧蹄髈、秘制八仙锅还有桂花浸蜜藕。 四个菜正好是四家方向迥异酒楼的招牌菜,那边秒回 猪头方:能吃完? 一只元宝:能! 猪头方:恩。 放下手机秦元心里舒畅不少,这几天秦方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主动承包她的一日三餐.她心下狐疑,严重怀疑秦方换了策略,准备打探她的喜好麻痹她放纵自己。 所以秦元严格自律绝不上当,带什么吃什么,王婶回来后更是顿顿都合意。今天她被秦方的标杆人生刺激到,没来由的想找茬,就算没什么大危机,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也挺好。 安排完晚餐时间已经将近下午3点,秦元给林庭留了言赶往公司开会。助理小景安排了几位经纪人候选人和她见面,初步做些了解。 能进到最终面和她见面,几个经纪人专业能力都是业内拔尖的。只是在圈内呆久了,处心积虑也渗透进骨子里,跟她相处时也带着刻意的吹捧和讨好。秦元从心底反感这样浮夸的吹嘘,暗暗给今天几个人都打了叉。 会议结束天已经擦黑,有个从外地片场临时赶来的经纪人需要回酒店,秦元回家正好路过酒店,就让司机顺便捎他一程。 短短一段路程中经纪人喋喋不休的夸她和林庭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听得秦元头昏脑涨,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把他放下去就算了事。 车门打开的一瞬有冷风涌进,秦元顺势往窗外看,下雪了。这一眼不仅看到雪,还看到大堂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方长臂搂着一位身材妙曼的女性,两道身影转瞬即逝,进了专属电梯间。 秦元灵台瞬间清明,决心跟上去一探究竟。嘱咐司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她匆忙罩了一件风衣下车,快步搭电梯上楼。秦方在酒店有一层自用的套房,有时商务活动结束太晚就直接住进去。工作后秦方也给了她一张副卡,但这半年她没什么应酬,也就没用过。 “叮”的一声,直达专属楼层,秦元顺着唯一的走廊转出电梯间,刷卡开门。秦方的西服外套丢在玄关柜子上。 呵,男人。 秦元边腹诽边注意里面的动静,入目是一间宽阔带落地窗的客厅,极具科技感,沙发和配套家具都是银灰色,连灯光也是冷色调。顾不上多看,她蹑手蹑脚顺着客厅往里面走去,进去后空间开阔,别有洞天,果然是个享乐至上的狗东西!秦元边骂边悄悄靠近。 浴室沙沙的水声响个不停,秦元心思一转,轻靠在门上听墙角。突然手上一股大力传来,拖着她的身体冲开浴室门,肩膀和脸在木门上撞得生疼。还没等她看清当前处境,就被人反手按在墙上,手机啪嗒一声甩了出去,胡乱披上的风衣也在挣扎中掉落在地,男人裸露的胳膊带着冰冷的水卡在她脖颈里,耳畔声音刺骨寒凉,“谁派你来的。” 勒住脖手臂力气加重,带着惊人杀意,强制的锁喉让秦元牙齿咯咯打颤,空气越来越少,眼前发黑。 忽然脖间的手臂渐松,然而极致的窒息导致大脑缺氧,带来的黑暗却久久不退,她看不到、听不清。只能感觉到身后人将她拢在怀里,一手制着她不能回头,另一只手上前在她领口处摩挲。 危险的信号从神经末梢传来,她头皮发麻,想解释,以便能尽快从一地鸡毛的乱局中撤出。 大口喘气后正试图开口,按在脖间的右手却突然向上捂住她的嘴巴,霸道地制住她始终面向墙壁,另一只手停止摩挲,重新掌控她的双手按在墙壁上。秦元呜呜的声音从他指缝中露出,拼命扭动身体以示拒绝,身后人难耐的喘声在浴室散发出暧昧的回响,吐出的话:“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的人,既然来了……” 耳边的喘息不断呼出热气,麻酥酥的扑在耳廓,暖热的喘息让秦元逐渐失控,情欲中秦方和平时大相径庭。 浴室内湿气蒸腾,头晕眼花的秦元被他拉着抚上肿胀,掌心接触到热源传递到大脑,轰然炸碎所有理智,双手在秦方的掌控下失去自主意识般机械动作。阳物像回应似的活泼跳了跳,变得更大。 终于有一丝理智回笼,她却被对方捂着嘴巴,无法发声也无法转身。秦元只能更大幅度的扭动,挣扎着抗拒他的强迫,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让对方明白一切都是荒唐的误会,身后男人却弯腰狠嘶一声,带着舒爽和无奈:“不要乱抓” 秦方完全放弃让怀中人自己动作,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还未到达时,壁砖隔空传来的冷意激得她一哆嗦,男人将自己的手垫在下面做了缓冲隔绝冰冷。 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卡住,秦方分神出来打量现在的景象,女人的V领毛衫在挣扎中滑落肩头,若隐若现的胸乳嫩白细腻,缀着水滴划出的道道水痕,流向被遮挡的挺翘。 下身短裙已经在二人的动作中耸上腰际,饱满的两瓣臀肉半露半掩,丝袜紧紧贴合着皮肉,在浴室蒸腾雾气中泛出诱人色彩。 之前动作的太过激烈,秦元力气尽失,靠在他怀中连连喘气。热气打在手掌心,逗引着男人情绪越发高涨。秦方此刻虽然没剩什么脑子了,但也知道不能太出格。边安抚怀中人边动作,骇人的粗长就着腿缝隙进进出出。 …… 极尽温柔的低语,交缠着被捂住的啜泣和呜咽在室内交响。 秦元只感觉腿间的嫩肉被摩擦的炙热,身后是熟悉又失控的味道,热烈的温度透过胸膛沾染她的背。像是有人烧了一场烈火,而她是那把干柴,且无法罔顾渐软的身体和逐渐消失的反抗。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释放出来,随意歪头倚在女人肩上夸奖:“真乖。” 刚才消耗完所有体力后她便放弃了挣扎,等恢复到正常状态,秦元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刻挣脱双手,手肘向后猛击。男人猝不及防吃痛,收回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她心乱如麻,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手机掉了,外套掉了,差点被秦方当成自荐枕席的小明星给睡了,自己还要顾念着兄妹情谊不能戳破他的烂人德行,秦元边夺路逃走边觉得委屈,酸涩的情绪弥漫,秦元一路小跑进电梯直达车库,安稳上车后看四周并无动静才松下一口气,吩咐司机, “回家。” 司机余光瞄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向她请示:“小姐,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打秦总电话让他过来?” 裙子下一片狼藉,司机又要向罪魁祸首汇报,秦元无名火顿起,“不用!回家!” 第八章:试探 秦宅。 跟王婶打了个招呼,秦元回到自己房间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丢进垃圾桶。一刻也等不及冲进浴室清洗,触及腿心一片粘腻,把秦方骂了一百遍不止。 想到秦方随时可能回家,秦元强忍着收起愤怒和胡思乱想,伸手拍上脸颊让自己清醒。手一触摸到皮肤感受到一阵刺痛,她连忙跨步从浴缸中起身走到镜前,原本光洁的脸侧泛着青色,额头也起了鼓囊囊的包。应该是在被拖进门的时候撞到的。 在酒店气秦方认错人还不让她开口说话,到了家紧张的情绪褪去,脸上实打实的伤痕昭示着方才的荒唐,难言的情绪在心中累积,难过得她眼泪直掉。秦方是她人生的绊脚石,碰上他总是输多赢少。 “可真不是个东西。”,秦元忍不住咒骂。 秦元洗完澡下楼找药箱时,秦方正好进门,看到站在橱柜前的人,他调整好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在干嘛?” 前几天王婶回来做了大扫除,药箱里面日期不好的药都被清走了,备用药品又都在高处。秦元正犯愁怎么把顶层的药箱拿下来,身后突然传来阴沉沉的问话。她气笑,心道又发的哪门子疯。嘴上却不输阵,头也不回和他对呛:“被狗咬了,找点药。” 秦方上前把顶层的备用药取下,径直走到客厅坐定,静静看着她。秦元撇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认命的让他抹药,秦方看上去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之前秦方对她处处过问,她事事糊弄以求早日摆脱。眼下罪魁祸首不问她受伤缘由,却感觉到气闷。 两人都不搭话,只有棉签和皮肤摩擦的沙沙声。秦方率先打破静默,“疼吗?” 秦元正郁闷着,他的询问不亚于在雷点蹦迪。她肿着脸做不了大表情,白眼快翻到天上,像看神经病似地挑衅,“要不把你脸打肿试试?” 一句话噎回他本就不知如何表述的关心,秦方心乱如麻,手指尾随棉签悄悄摸了摸她的脸颊,嫩白脸上刺眼的青紫晃得秦方失神。 彻底失控了。 突如其来的结论直直坠入他脑海。 上完药,秦元看到秦方拿着用过的棉签愣愣的发呆,在他眼前挥挥手。秦方回神,轻咳一声问她,“青空那边业务上手还行吗?” “恩,缺个靠谱经纪人,还有就是等内部项目程序走完。” 秦方边收拾药箱边回她:“把经纪人要求发我,我帮你留意着。内部程序没什么问题,会批的。” 秦方的公私分明整个集团闻名,顾不上脸上疼痛和纷乱的思绪,秦元好奇且真诚地凑上前试图看出点端倪,“秦方你今天转性了?” 正在放药箱的秦方动作不停,面色不改。秦元悻悻地缩回沙发上继续郁闷: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元点名的饭菜最后是俞翔送来的,俞少轻车熟路的拿着保温箱进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比快递小哥,只不过他不要好评,要的是声讨老板的权利。 俞翔连珠炮似的诉苦:“我说老板,以后咱要是想吃这么多家酒楼的招牌菜套餐,能不能提前说,我都到家了又被您老叫起来……”话音未落,俞翔看到肿了脸的秦元,冲到她面前:“姑奶奶!您这貌美如花的脸蛋怎么受了伤啊?” 秦元顶着一张青紫交错的脸冷笑,活像索命的阎王。场面很诡异,俞翔打了个寒颤,眼光偷偷瞟向一言不发的老板,好家伙,更冷。看情况不对,俞翔放下东西麻溜开撤,室内二人沉默吃完饭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元早早起床,准备去酒店看看昨天落的东西还有没有留下。灯下黑嘛,而且秦方在她回来后不久就到家了,应该没有时间清理。 秦元在车上用口罩和帽子捂了个严严实实,一鼓作气刷卡上楼进房间,一切顺利的出乎意料。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忐忑,思绪又止不住发散,万一手机被拿走破解岂不是要露馅? 不会的不会的!大忙人怎么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秦元用力摇摇头把离谱的念头从脑海中摇出去,蹑手蹑脚一处处找。 客厅,没有。 书房,没有。 卧室,没有。 …… 剩下的是她不愿再踏足的浴室,但也只差那里了。 秦元咬咬牙推开浴室门,看到置物架上的东西后长舒一口气, 外套迭的整整齐齐放在置物架上,手机放在外套上。看折迭的手法,应该是客房清洁的手笔。 手机屏幕稀碎,试了下已经无法开机了,秦元彻底放心,做贼似的把东西塞进包里,压低帽檐拔腿就走。 跟公司走了请假流程后她开启了居家办公模式。脸上的伤不适合在公司露面,但选人和工作室现有人员的培训不停,加上还有写给林庭的剧本要写。一周下来秦元一点也不得闲,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个不停,累得腰酸背痛。王婶都不住的心疼她太辛苦,给她换着花样加餐。 傍晚时分,看屏幕看的晕头转向,秦元打算小憩一会儿歇歇神。忙了几天的疲倦袭来,刚沾上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秦元条件反射“蹭”得一下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估计睡的时间不短。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认对面是林庭,方才接起视频。他一身古装造型,妆发做的很精致,完全不像是快餐时代剧组的标准。紫金发冠散着寒光,在头顶扎了一束高马尾,几缕碎散的刘海和鬓发垂在两侧,冲破了束发的死板,活脱脱一个潇洒肆意的文人侠客。 这个造型师真不错,以后可以找个机会合作。发散的想法一闪而过。强迫思绪回拢,秦元揉揉眼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那边光线不怎么好,昏暗的像是火堆燃烧的光在照着,只能看清林庭的面容,背景模模糊糊好像是面的竹墙,林庭看她回了神,道出关心:“才知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快好了。”秦元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和秦方之间阴差阳错的误会,一句把话题带过,她对这个新造型更有兴趣,“你这幅打扮在哪啊,最近不是没有新戏吗?” “在五灵山,碰上个事有点麻烦,让家里在想办法了。” 秦元一听麻烦事惊动了他家里,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帮上手的,也默契地没有再提了。趁着这个机会,她把一份文档同步给林庭, “这个是待定和目前还在接触的经纪人名单,各自优劣和性格特点都写在表格里了。其实没有我特别满意的,你看一下,要是有觉得特别感兴趣的你圈出来给我,我再继续接触。” 林庭没有接收文档,对秦元直言不讳:“我不看了。圈内这些人我心里有数,没什么特别想合作的。和万世娱乐签过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秦元从声音听出了一些端倪,细看了看才发现他状态很差,神态疲惫,下巴还破了一块。 最近她写给林庭的剧本不顺,两人在人物上面意见相左,秦元宽慰道:“休息休息也好,正好你这两年压力太大了,散散心也是好事。你别太担心了,剧本我再调整调整,宁可延期也不匆忙筹拍。” 林庭应了声,两人言简意赅交流完近况,约定等他从五灵山回城后再一起吃饭面谈。 挂了电话,秦元边想林庭的事边往外走下楼。她知道五灵山还是因为林庭上一部戏在那取的景,五灵山不是很高,而且与其他城郊的旅游山庄相比偏僻许多,但这座山山势平缓,山腰常年雾气飘渺。 不适合开发大众旅游业,但却是影视基地的绝佳位置。眼尖的投资者怎么会放过生财机会,在山腰一处平地搭了山居,专门出租给剧组拍戏。 有天然的雾气当道具,还能在网上被夸一波制作精良,所以大部分剧组都乐得费点周折跑一趟远郊。反正一般在山中拍的戏份都是一些男女主归隐山里的插曲,调用的人少也耗不了什么预算。林庭上部剧里的角色是一对散修的儿子,需要一家三口在山野生活的景,所以剧组就拉了小分队过去拍了几天。只是为什么今天林庭又回去了…… 秦元正想的入迷,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全身平衡失控,已经做好准备再来一次毁容,额头却没有疼痛传来。一股木质香萦绕在鼻端,抬头向上看去,入目是秦方被撞到蹙眉的脸,一手揽在她腰侧,一手举着餐盘,她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抱上了秦方的后腰。 秦方在餐厅把她的晚饭热好,端着餐盘准备送上楼,刚一转身就看到秦元魂不守舍地绊到了门槛,心中一紧,疾走上前挡住秦元,盛满热食的餐盘也被他眼疾手快地举至身侧。 秦元抱着秦方的腰一时失语,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两人站定,秦元脸色微红,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挂彩。” 秦方控制力很好,餐盘里的饭食纹丝不动,连汤也没撒。把餐盘放到吧台,示意秦元过来吃饭,边帮她放餐具边问道:“上次的伤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问她觉得委屈,他一问她又觉得头皮发麻,总不能说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把柄要挟你吧。事后回顾那天,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在酒店门口和他相伴那个女孩的踪迹,而且她根本没有目睹到两人进了同一部电梯,恐怕是她揣度过头了。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下。”从一团乱麻中抽回思绪,用和对林庭一样的说辞应付他。 秦方只是试探下她的反应,看她不想回答也就不再继续,转而关心道:“以后走路当心点,再这么下去要平地摔了。” 奈何秦元和他向来不对盘,闻言柳眉一拧,火气上头:“秦方你咒我??” 秦方揉揉额头,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脑回路,平时一切正常,只要他一说话就乱抓重点。 像只长不大的鹤,每天支楞着翅膀只想和他斗个没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头疼啊…… 第九章:身份 秦元觉得秦方就是她的克星,他不再插手,她一路春风得意。 娱乐圈内找不到合适的经纪人,她萌生了借力于林庭家中的想法,但还是得先和他商榷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两人是挚友,也是合作伙伴,互相尊重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原则。 最初青空的一众中层高层因着她是空降,欺她资历浅,试图拿做了手脚的资料浑水摸鱼。 秦元虽比不过秦方经验老道,但也是同辈佼佼者。她不动声色把公司和各部门及个人的情况摸透,上任第一把火就重重处置了几个贪拿卡要、吃里扒外的蛀虫,而后对不痛不痒犯过小错的示以宽宥。 立威这一局她战绩亮眼,加上对青空未来的定位眼光毒辣,规划详实,也吸纳了一批公司的才俊入她麾下,公司原本略显固化的风气在她的经营下一扫而新。 公司一番整肃后明眼人自然懂得如何选择,日常事务运转已经不成问题,现在她的重心全扑在剧本上。 因着想要拿这部剧叩开国外市场的大门,基调上定位偏向于自由主义。她为林庭创作的,是一个打破束缚兼具浪漫的故事,一句话介绍就是爹不亲妈不爱的男主和活了两世的女主坠入爱河反抗世俗。 先前林庭和她争执的点主要在于剧本跨时空和年龄恋爱导致的感情转变。一个觉得女主历经两世应该更直接、明确和无畏,一个却持不同意见,认为女主受了两世伤害,对于感情应该是含蓄内敛的。 两人在视频里吵了个天翻地覆,谁也说不不了谁。最后这场对话完全脱离了剧本,变成了闲聊,林庭手里捏着支火红的玫瑰花,老神在在地打趣她:“小元宝,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啊。” 秦元反唇相讥:“我没有你就有啊!” 很久以后秦元再回想起这个场面,才记起林庭垂眸低笑的样子里带了多少苦涩。 算算日子,距离上次他们视频也过去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林庭最近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怪得很。 秦元每次想起二人的相遇都会哑然失笑,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林庭别有用心的恶趣味。 那时她刚上高一,因着身材高挑,气质出尘,被戏剧老师安排扮演剧目中不具情爱、主宰众生的神女。 舞台中央大约二层楼的高度伸出了一根千年古树宽厚的枝桠,而她吊着威亚轻点在枝干上俯视一楼的男女主,和他们对词, “绡绡,私入凡间与人纠缠,你可知错?” 飘渺的声音在剧场悠悠回荡,她面目含霜、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将这幕戏画上终结的符号。 剧目终了,戏剧老师双手击掌,“啪啪啪”三声抓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秦元站在高处看不清,只隐约看到老师身后那个男生,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玉润无瑕。不等老师开口,早有人认出了那位就是高三的顾霆灵,戏剧社前几届最亮眼的骨干。 社员和顾霆灵之间一番介绍自不必说,对于秦元这个角色,老师特地叮嘱他:“这个角色是全剧的天花板,只有这个角色撑起来才能在舞台上营造出凡人和仙人两个种族的界限感,小元是我们社难得一遇的好苗子,霆灵你可得多带带她。” 对于恩师的嘱托,顾霆灵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谦虚和责任:“老师您放心,我竭尽全力。” 两句话把顾霆灵和秦元绑在了一起。 顾霆灵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表演老师,无论对哪个角色都尽心尽力指导台词和形体。 他在教授表演的同时也亲身诠释着完美的表演。无时无刻都平和淡然的言行举止得尽青睐。青春期的少女们或被他的样貌迷住、或为他的君子谦谦痴狂。 不过秦元作为一个戏剧狂人,敏锐地感知到他身上快要溢出来孤独,一种惯性的孤独。 有天晚上排练结束,秦元和顾霆灵留下来琢磨词句。灯光师留了一盏舞台的大灯,秦元在半空站累了,干脆坐在枝桠的台子上,两条长腿从饰满鲜花的栏杆中垂下,她被暖融融的光线包裹着,一时有些恍惚,眯着眼睛看向舞台上的少年,问出了盘桓心底许久的疑惑:“学长,你每天都这样笑,不累吗?” 背对她的顾霆灵还是以自己惯常的处事节奏慢悠悠地转头,只是抬头的瞬间秦元从他完美但程式化的面具上看到了一丝裂痕。 两双眼睛相接,飘扬的灰尘在灯光里凝滞,偶尔随着两人轻浅的呼吸才有一丝流动,寂寂无声。 顾霆灵开口时秦元才发觉原来距离她开口只过去了一瞬而已,但这一瞬却好像看到很多年的光阴在他眼中流转。 他带着一丝释然轻声道:“累啊,怎么不累。” 秦元一溜烟爬起来,顺着台阶噔噔噔小跑下舞台一层。好奇心飞速膨胀,她想知道他的故事,一个她从未见识过,充满矛盾和对立的人,该有怎样精彩的故事。 阶下的男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收起程式化的温和,嘴角还翘着熟悉的弧度,但一身冷然。秦元距他几步之遥时,倏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 秦元幼时秦母和秦父闹别扭离家出走,带着她硬生生在外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离开秦家对她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可以自由的玩耍了。 秦元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有天妈妈带她到小区游乐场玩耍,她看到秋千上坐着个天使一样的哥哥,便挪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地上前搭腔,“哥哥,能不能让我也玩一玩秋千呀。” 男孩儿看看小萝卜头,没有理她,指指旁边示意还有一排空闲的秋千。秦元看看旁边的秋千,下意识排斥:一个人玩没意思透了。于是连忙抓住他的衣摆,堆起甜甜的笑卖萌:“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推一推呀,等下换我来推你。” 男孩看着满目水光的萝莉,蹲下身子捏着她脸玩,边捏边逗她:“不哦,要玩自己想办法。” 秦元大怒,不一起玩儿就算了,还把她当玩具一样。她以牙还牙,猛地跳起来揪住对方白嫩的脸颊,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男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扑倒,登时也怒了,扯着她两手想要让她松开,奈何秦小公主天生是个犟脾气,手腕再痛,死命捏住就是不松手。男孩越捏她手腕,自己的脸就越痛,秦元两脚也不闲着,紧紧巴在他腰上,男孩吃痛翻了个身,和秦元一起滚进了雨后新积的泥坑里。 而后两人被闻声赶来的家长们分开,秦元新买的小裙子湿哒哒地往下滴水,男孩两颊红的刺目。大人们摆摆手示意没事,秦元却因为没玩上秋千,哭声响彻整个游乐场。 两个小人儿自那以后碰到就掐, 她时常跟妈妈指控对方,告黑状、泼脏水, 对方也不示弱,扮可怜卖萌在大人那博了一圈好感, 秦元嘲笑他一个小男孩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比小女孩还会撒娇,羞羞羞,羞死人。 他毫不在意,做着鬼脸急她:你想学还学不会呢~ 两个小孩的耍赖和斗趣,在秦元要随着妈妈搬回秦家时终结。 璧玉般的男孩噙着一包泪赶她:“你可快走吧,天天告我状还非得跟我玩,烦死了!” 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 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闪个不停。午间嘈杂的知了声,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小区游乐场里形影不离的两个小孩…… 男孩的母亲温婉又可亲,在远处叫他们:“霆霆~带着囡囡一起回家吃饭了。” 霆霆,顾霆灵。 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带着重新上色后的新鲜气息扑进脑海,和眼前的身影重迭。 竟然是他。 “囡囡,想起来了?”秦元被纷杂的思绪围绕,熟悉的语气唤醒她沉睡已久的反应,当仁不让和顾霆灵对掐起来:“好啊你,认出我来你还不说!” 瞬间拉近了两人距离,仿佛又回到幼时。 后来因着共同爱好,秦元和他迅速熟络起来,可谈的话题数不胜数。 她读高中后家里变得冷清起来,哥哥大学之后很晚才回,爸爸和妈妈在不停地交际应酬。那些关于戏剧、关于表演点点滴滴的喜爱只能剖白给自己。 即使年纪还小,秦元也知道,秦家这样的背景从来都是人不由己的,她要为家族考虑,要为集团考虑,独独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如果以后真的投身娱乐圈,难免惹人注目酿成祸事。 在和顾霆灵熟识后,骨子里的热爱便有了宣泄的出口。两人都是爱演的性子,眼神一对便能无障碍连接,随时随地开始飚戏。对秦元来说,即使她只有顾霆灵一个观众,但能做自己,她也很知足了。 那段时间家里空荡荡的,她和顾霆灵互相陪伴的时间比真正的家人还长。 秦元不止一次想,顾霆灵虽然毒舌,但真是上天送给她的好礼物啊。 一切在她高中毕业后被秦方接管才变得不一样起来。 至于后面顾霆灵消失两年归来后变成了林庭,她不愿细究原因和其中曲折,往事总是断人肠,有些事最好永远不提。 既然必须要做林庭,那就做林庭吧。 第十章:真相 “已归,下午5:00町花见,元宝你时间可以吗?”手机嗡嗡震动,正在文件中徜徉的秦元抽空打开手机,是林庭的消息,他从五灵山回来了。 怎么文绉绉的,秦元心里嘀咕了一下,迅速打字回复, “没问题,待会儿见。” 町花是一间环境很清幽的咖啡厅,在秦元大学附近。这家咖啡厅位置略偏僻,坐落在一条百年老街上,老建筑日渐凋零,房东不忍老房蒙尘,便将前院改为了咖啡厅。咖啡厅附近大多是老年居民,时常门可罗雀。大学时秦元有天晚上毫无目的地漫步到了这家店,后面便成了常客。 与房东熟识后才知道,房东一家原本计划出国安享晚年,一切都处理妥当,只有这间老洋房找不到合适的人照管,他们牵绊着也没办法出去。长久接触下来房东见她有爱物之心,大笔一挥签了二十年租约将老洋房交给了秦元,她将营业区整修一番,也将后院住宅区做了隔音和保密处理,以便和林庭见面。 秦元做完手里的工作,一个人驱车赶到了町花。她到得早,熟门熟路进入后院,二楼有一条廊道连通前后院,连廊边上的几间耳房被她改造成会客厅,既保证了私密性,也方便朋友造访时从前院出入。 靠里的会客厅是她和林庭御用的房间,这间房间挨着一条小巷,巷子由石径铺就,房子保留的原始石墙爬满了藤蔓,复古的窗户上也攀爬着几支绿绿的枝桠。从巷口看进去绿荫笼罩了整条巷子,绿意盎然,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哪里是窗。 橙黄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让人昏昏欲睡,秦元干脆窝在沙发里小憩,顺便等着林庭。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格外响亮,秦元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坐起身。房间门象征性敲了两下后被推开,推门的是西装革履的秦方,门侧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的大长腿是俞翔。 被吵醒的秦元警铃大作,她自认为町花还算隐秘,现在却被她最提防的人轻而易举闯入,不由得震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对面男人俊眉紧蹙,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将褪去睡意后的她从沙发上捞起,边走边嘱咐她:“你先别出声,安静坐着听。” 秦元晃过神后发现自己被秦方抱到了隔壁房间,一起留下的还有台已经接通的手机和俞翔。秦方离开时示意俞翔留下看着秦元,接着自行下楼在咖啡厅找了个座位。 林庭一只脚踏进咖啡厅,秦方已经大步出现在他视线里。尚未来得及寒暄,他就被秦方请上了二楼, “公司临时有事元元来不了,本来是要取消今天这个约的,正好我有事要找林先生,就代她来了。不介意的话,楼上请吧。” 短短数十分钟,原本有约的二人分别被秦方逐个击破。 林庭随着前面的人上楼,面甜心苦:你都这么说了,有给我留那么一点点拒绝的机会吗? 话筒里传来二人的声音。俞翔看着接通通的手机对她尴尬一笑,秦元无聊的搓搓指头,扯着嗓子干笑了两声,在俞翔的监视下老实的像个鹌鹑。 因着她和林庭常在町花谈事,所以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超乎寻常的好,纵使里面有人大吼大叫,外面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响动,更别说她和林庭一左一右都跟着门神。 而且据她观察,只要她敢发出一丝异动,俞翔就敢立马上来把她按倒在地。 算了……见招拆招,秦方无非就是要棒打鸳鸯,只要她神女有心,何惧他金刚无情挥棒。 出神间,对面已经进入了正题。 “林先生,该怎么称呼您?”秦方坐在秦元方才坐过的榻榻米沙发上,略显低矮,但气势丝毫不减。 林庭心下一沉,面上仍不动如山,带着对未婚妻兄长恰到好处的礼貌,“秦总, 您客气了,和元元一样叫我阿庭就可以了。” 两人在订婚前见过面,虽然秦方都是嗯啊带过称呼,但也应该此时此刻问这个问题。对方意图难判,林庭不动声色将话头堵回去,顺便暗搓搓秀了一把恩爱以示两人感情良好。 秦方将一沓资料放上桌面推过去,不改话题,“林先生是聪明人。我想不用我把话说太透。” 林庭拿过装订极好的文件夹,指尖如流水般掠过一页页纸面。半晌,他放下资料,抬头笃定道,“秦总,我不明白。” 电光火石间二者目光无声交战,而后各自撤回。 秦方低哂,依旧掌控着话题的行进“林先生,或者说顾先生?怎么说也算半个家人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多少得和你交流交流。比如说,第一个问题就难倒我了,到底,该怎么称呼你?” 文件夹里安静地躺着高中时期秦元和顾霆灵的照片。远远的偷拍照拍不清脸,却恰好能把顾霆灵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纳入镜头,其中几个虽然身着常服,但从挺拔的身姿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军人出身。后面几页还附着家庭介绍以及惹过林庭后无疾而终的圈内名人。 “顾疆、吴蕴,我想是因为这两位你才化名林庭的吧,让我猜猜,二位的保密身份恐怕你还没有告诉元元。”秦方继续拆解林庭蒙了一层雾般影影绰绰的身份,虽然调查出来的实证屈指可数,但也不妨碍他从中把林庭的背景推个七七八八。 或者说,有能力调查到这些证据的人谁推断不出来呢,只是有些事不影响自己便可不深究。唯有秦方,他的宝贝妹妹被对方拉入了晦暗局面,他看不清,算不透,但也不能装傻充愣,让她犯险。 “至于你自己,到底瞒了她多少?”秦方少年掌权,商场上套话的本事炉火纯青,不等林庭回答便继续攻心。不论秦元信几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不会消散。秦元骨子里暗藏的倔强没人比他更清楚,无论她眼下如何不成熟,但绝不会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一只豹子,哪怕是幼豹,也绝不会甘心只在温柔襁褓中,她的世界无比广阔。 林庭岿然不动,仍是端坐,语气中带上几分认真和敬重道,“秦大哥,我不会伤害元元的。” 话音未落秦方已经爆发,“嘭!”挟风带力的一拳正打在林庭眼窝,接着紧紧掐住林庭的脖子,手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你拖她下水,就这么一句没用的屁话?!” 向来端方着称的秦方红了眼,手脚并用把林庭从沙发揍到了地板上。 “哥!哥!停手!”俞翔听声音不对连忙带着秦元赶到,顾不上打量现场的一片狼藉,秦元费力抱住秦方的腰,把他从林庭身上拖起来。 大人们都说秦家哥哥进退有度、循规蹈矩,羡慕秦父养了个好儿子,但她从小便能察觉到秦方暴戾的一面,压在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他控制的也太好,稍一有超出秦氏继承人这个角色该有的情绪产生,就立刻斩断压制回去。因此无人可知真正的秦方,更不知失控的秦方是什么样子。 秦元拖着秦方跌坐回榻榻米,才有功夫抬头看林庭,因着对方是秦元的哥哥,他只是抵挡并没有反击,衣服在扭打中变得皱皱巴巴,眼眶一个红印也可想见身上被打的多狠。 秦元酸了鼻子,觉得对不起林庭,还没搞清楚他近日憔悴的原因,又害他莫名挨了一顿打。秦元一边继续拖住秦方,一边噙着眼泪道歉,“对不起,阿庭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今天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秦方被秦元拖住后一直低头沉默,听到秦元的声音才抬起了头,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动作,“俞翔,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你陪着林先生去秦氏医院吧,不要走漏消息。”俞翔踌躇两步欲言又止,接着答应下来。 感觉秦方应该不会再有过激的动作,秦元放下他去柜子里翻出大大的墨镜和帽子交给林庭,林庭拍拍她手安抚,“没事的,别担心,不急在一时。” 秦元目送林庭和俞翔离开。 转身秦方仍然是沉思的姿势,以往一丝不苟的发丝散落几缕在眉间。秦方抬头看着门口的秦元,她逆在光影中,送走了爱人,回头看向他却如临大敌。 “你早知道了。”秦方轻声陈述,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甘愿犯险,他像娱人而不自知的小丑。 秦元嗯了一声,轻轻向前走了过去。她想到秦方会调查林庭,但没想到他会把他三代都挖一遍,更没想到他如此失控。 透过跌坐在地、不复潇洒的秦方,她看见了不经世事的她紧张的揪着少年衣角。少年安抚好她,转身独自面对闯入家中的劫匪。润湿的眼角滑下眼泪,她朝少年走去,也朝着这些年的时光走去。 她走到秦方身前想拉他起来,却被他一股大力拉下来,秦方翻身手肘支在两侧把她虚拢在怀里,他看着她眼睛,稳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他是顾霆灵,还是愿意和他订婚?”他无法启齿问自己心爱之人爱不爱另一个男人,只能用这么迂回的关爱发问。 秦元全然不知,只当是他在警告前路的种种危险,但是她不怕,秦家没有一个人做事业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要想有回报就得有相应的风险,她回望秦方的眼睛回答:“是,我愿意。” 雾气在眼中积聚,在被对方察觉之前秦方迅速起身走向门口,背对着秦元,他边走边嘱咐:“会很难,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吧。” 温暖熟悉的怀抱抽离,在起身的一瞬,一滴眼泪落在秦元脖间,顺着皮肤的滑落在后颈。秦方的声音和脚步渐远,她一个人躺在寂静的房间,回味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从大学开始,秦方时时刻刻管着自己,两个人一对上就像战斗中的动物似的僵着,兄妹关系迅速恶化。敌对侵吞少时情义,时间滋长别样情愫。 秦元摸着后颈已经凉掉的泪痕嚎啕大哭。有多少年她没见过秦方的眼泪,记不清了。脑中又浮现十几岁遇到危险时秦方冲进房间护着她一路逃进阁楼,把她塞进柜子里,最后拥抱时那股淡淡的苔木味。柜子缝隙中影影绰绰只留下他坚定的背影。审时度势向来是秦家优良的基因传承,她躲在柜子里不能动不能出声,因为她只会拖后腿。 往事历历,今夕如烟。 第十一章:故人 关于经纪人秦元是想让林庭家里帮忙搭线体制内的稳重人,具体的事情还是由她工作室跟进。但是害怕这个建议影响到林庭目前的状态,就想着在町花提一嘴让林庭评估一下,没想到被秦方搅了局。 秦元在林庭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上门探访,林庭帅气的脸上挂着个乌青的眼圈,异常诡异,秦元更加觉得心虚,拿出王婶做的大餐接着又下单了一堆补品,林庭评价:“这属实是有点夸张了。” 秦元满怀歉意:“我哥他就是这么古怪,你别放在心上。尝尝我家王婶的拿手菜,好好补补。” 林庭也不客气,埋头苦吃。一餐毕,秦元把对经纪人的想法说给林庭听,林庭思考一会儿也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法,毕竟他因为父母的关系限制太多,让不知根知底的人跟着反而坏事,不如回家挨顿骂直接让把问题丢回去,虽说家里对他抛头露面的工作咬牙切齿,但总归还是事事都依着他的。 “林庭,昨天你在町花原本想说什么。” 秦元不止是来赔礼道歉,更想把昨天没说完的事情说完,林庭和她相交数载,两人骨子里都是要强的性格,只要开口必然是有要紧事,她不想挚友遇到事情独自苦恼,说出来两人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林庭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吊坠,递给秦元,秦元仔细端详,一块小巧玲珑的无字木牌,木质密实,色质油润光洁,林庭适时解释:“一块百年槐木芯牌,阴木通灵。”霎时秦元摸着木牌的指尖嗖嗖发凉,后背汗毛直立,影视行业剧组开机杀青都有讲究,她对这些也略有耳闻。 “你怎么带着这个,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吗?” 林庭组织了一下语言,“上部戏我在五灵山拍,你还记得吧。”秦元点点头,林庭继续回忆:“当时拍的是一家三口的山野生活,主要是为了突出修仙世界的一个仙字,剧组每次都是等山间起了大雾开拍。有天晚上夜戏,我的通告排在同角色小演员的后面,后半夜才到我,山里寒凉,我就先在房间里等着制片主任叫......” 林庭呆在民宿里看书,到了半夜,山里温度渐凉,他到窗边去准备关窗,剧组下榻的民宿建在山腰的崖上,林庭房间对面是一座较矮的山峰,下方是山涧,山涧沟壑很深,其间有流水潺潺。 手伸到窗户把手上,忽然感觉一阵雾气从下方涌来,林庭下意识要迅速拉下窗户把手,以防潮气进入房间里,还没等手上动作,鼻端萦绕幽甜的气息涌入胸腔,所有声音渐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待他睁眼,眼前一片漆黑。山间停电对常年拍戏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林庭起身想要摸索着拿手机开手电筒,手掌按上地板,触手可及地板凹凸不平,敲敲有空鸣的响声。林庭意识这里不是民宿。 “被绑架了?”脑中念头一闪而过,接着迅速否定,绑架不可能放他手脚自由。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咯吱一声,黑暗中透出一缕橙黄暖光,抬眼望向光源,一个青碧色古装女子手持油灯,缓步而来。林庭就着灯光观察了周身环境,他身处一间竹屋,床榻铺着厚厚的绣花床褥,房中还有竹制的桌椅和家具,方才自己正坐在床榻旁边。将身边景物一一入眼,女子已经走到他身边开口:“公子,你醒了。” 来者发丝如瀑轻绾,不施粉黛,额间点一赤红朱砂,飘逸出尘。 没有灯光、工作人员,不是拍戏。林庭迅速判断。 他静坐着等着对方的下文,女子从宽袍大袖中伸出手指,摸上他的脸颊, 嘶,穿透四肢百骸的凉。 林庭瑟缩了一下,想到自己在房间里穿着家居服,他伸手想要把衣服裹紧一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愣了,他眼下身着一件白色云纹锦袍,胸前坠着一块木牌。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诡异的场景,干脆沉默不语。女子将灯盏放在桌上,转身也坐在竹凳上,她指指另一个竹凳,示意林庭也坐上去,不知为何,对着她林庭没有丝毫恐惧,心头反而涌上一股熟悉感。 身体听话地坐在了椅凳上,脑子里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头绪,他干脆直接开口:“姑娘,请问你是何人,我在何方?” 古装剧台词对他来说信手拈来,那女子听他说完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有哔哔剥剥的灯芯跳花声。女子只是看着他,林庭看着那双眼睛含水带雾,平和又悲凉,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是谢五娘。” 没来由的心里一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住下滑。灯芯迸出最后一个火花,油灯灭了,那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有那句“我是谢五娘”不停在脑海回荡。 “林哥,醒醒~醒醒。到我们去准备了。”林庭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他努力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民宿房间,他躺在沙发上,助理在旁边小声叫他。 “哦,好,这就来。”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天的戏林庭状态奇差,NG好几遍才拍完,拍完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听完林庭的回忆,秦元想起她受伤时林庭和她提过:“所以之前你说家里帮忙处理的就是这件事?” “恩。” 秦元沉思半晌斟酌着开口:“林庭,那你前段时间又去五灵山,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是,从剧组回来后我又梦到她。好多次,想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林庭低声开口,埋藏心中的秘密终于有了可靠的倾诉对象,换了旁人恐怕只会觉得他疯了或精神出了问题。 秦元大脑缓冲了好久才处理完所有信息,忽而想起他戴着的木牌,“所以这块木牌,是她给你的?” “恩,我知道这很诡异,但有次我梦到一座牌楼,一场古代的嫁娶仪式,醒来这块木牌就在脖子上了。” 秦元在客厅不停转圈想冷静下来,要她突然接受这些奇诡异事着实困难,但是林庭又绝对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她现在只觉得世事荒唐,阴阳之隔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在他身上。 最终秦元暂时强迫大脑接受了这个超出科学认知却又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实,她对眼前的局面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宽慰林庭道,“她来找你,也没有伤害你,先顺其自然观察着看看吧。你家里那边怎么说?” “家里已经拜访了一位国观的道长,道长暂时不要见我,说自有缘法。”既然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秦元放心不少,“我这边也通过秦家的渠道找人看看能不能解。” “不用了元宝,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什么阴阳相隔,我不在意了的。”林庭看上去已经释怀,微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 ——————————————————————————————————————— 再走几章剧情会有肉。 关于林庭和谢五娘: 孩童哪知酆都苦,笑看道人破酆都。 酆都城中度亡魂,只怕亡魂是故人。 凄凄惨惨戚戚切,婆婆娑娑飒飒坟。 第十二章:远离 町花一场骚乱后,秦方不再找秦元的麻烦,林庭也在家里窝着养伤,秦元一面埋首工作,一面抱着电脑写剧本,奈何心不静写出来的东西全都不满意,删了改改了删进度龟速。 秦元白天到青空处理公司的事务,晚上强迫自己窝在房间构思剧本,商业和创作两种思维模式的高速切换搞得她无比心累,无力多想其他事情,也庆幸可以忙于工作不用想太遥远的事情。秦方依旧早出晚归,在秦元的刻意规避下两人甚至很少能见面。 周末,秦元不用再处理工作,剧本也卡了相当一段时间了,外面阳光大好,她索性让人把度夏的躺椅搬出来晒太阳。没有了工作填满日程,周围旧友生活忙中有序,一瞬间秦元仿佛被抽了真空般,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 秦元戴着墨镜在家里日光浴,暖洋洋的日光里让人忘忧,尤其是冬日更让人加倍幸福。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今天又有什么可烦恼的呢,一想到这里秦元感觉轻松起来。昨日之日不可留,还是努力做好未来的事情才好,想通了这些她整个人舒展开来,闭上眼睛小憩。 秦方打开家门,目光被草坪上的人影吸引,秦元并不是很幼龄的长相,相反她身材高挑,言谈举止透着一股坚韧。此时她正歪头小憩,墨镜半滑到鼻梁,多了一丝平时不见的恬静。软毯服帖地覆盖在身上,头发也被压得有些凌乱,秦方走上前去,轻轻俯身帮她摘下墨镜。他遮挡了阳光,眼镜从耳朵脱离的一瞬间,秦元被轻微的动作惊醒,四目相对。 秦元盯着眼前一张俊脸晕乎乎地想,怎么这么帅,而后身体先于意识清醒,震得秦元三魂七魄迅速归位。 秦方有点想笑,最后忍住了,他沉静地开口:“到里面睡吧,这会儿气温有点低了。”秦元刚醒,脑子还在待机状态,不太会跟人唱反调,当下抱着毯子跟在秦方后面回了客厅。 秦方从文件夹拿出两个设计繁复的信封推过去,“米兰LAMO的跨年秀邀请函,你和林庭有空可以去散散心,算是我跟他赔礼道歉。” LAMO是时尚界的巨擘,设计风格奇谲瑰丽,出道三十年无人能出其右,虽然没有公开报道什么时候退休,但六十多岁的年纪可以预见未来的秀只会越来越少。秦元从俞翔那里听来今年的秀完全私密,受邀的都是全球范围内的名门政要。 娱乐圈别说邀请函,举办场地和时间连一丝风声都打听不出来。但越是没影的事娱乐圈越是能大书特书,按各路媒体的写法,内娱top小鲜肉已经手握邀请函只等走红毯了。之前公司公关请示要不要也跟着放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被秦元给否了,林庭不需要这些擦边消息,其他签约的演员放了这些擦边消息对只会有负面影响,青空签约的都是老老实实演戏的演员,学这些小鲜肉的炒作百害而无一利,秦元也借此机会向青空上下重申了她主理公司的理念。 秦元接过邀请函,重新窝回沙发,应了他一声, “好,谢谢哥。” 两人相对无话,气氛冷硬。王婶从餐厅招呼着解了场,“小方,元元,中饭好了,快来吃饭。”王婶久不见他们一起在家,忍不住左右关怀,“小方,你最近忙得很哟,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啦。” “这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情都加急处理了,接下来去东南亚处理点事。” 王婶心疼他太过忙碌,追问道:“那要在家呆几天吗,王婶给你做好吃的。元元最近可喜欢吃我做的海鲜焗饭和椰奶糕了” 秦方知道王婶年纪大了就喜欢他们在家热热闹闹的,略带歉意道,“王婶,恐怕呆不了了,年底比较忙,我明天就走。” 秦元边喝汤边竖起耳朵听秦方的安排,听到他不在家暗松了口气。她还没有梳理好思绪,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一滴眼泪就破土而出的感情。 晚上秦方收拾行李,秦元在黑暗中睁眼听着外面细碎的动静,在床上辗转反侧,越听越烦,她干脆蒙起被子闭上眼睛,逐渐入眠...... “啪、啪、啪”篮球敲击声在石板上响起,秦方背着书包运球进了家门,小小的秦元站在二楼看到心心念念的哥哥,风一般冲下楼,秦方刚好走到房门口,秦元一路小跑,看到秦方更加开心,喊着哥哥像树袋熊一样跳进他怀里,秦方被她带的重心后仰,连忙两手交叉抱住她大腿,秦元双腿盘在他腰侧,两手搂着他脖子,期待地看着他:“哥哥,等你好久了。今天上了很多的课,我不喜欢那个老师” 秦方轻轻和她碰了下头,看着她白色的公主裙哄她,“元元,哥刚打过球,手是脏的,等下把你裙子都弄黑了。” 秦元立刻松开双手从他身上跳下去,推着他去洗手。下午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染得少年轮廓一层金黄,伴着水龙头刷刷的流水,秦元撇着嘴向哥哥告状:“这个老师不好,总是凶巴巴的,我上课上累了嘛,一看窗外他就板着脸...还有还有,他教的东西好没意思,不像哥哥每次都给我讲故事顺便就把东西学了。” 秦母在外面无奈的叫她:“元元你别缠着哥哥了,快点让他洗个澡出来吃饭。”秦元悻悻的答道:“哦!我出来了。” 秦方关了门,脱了满是汗水T恤,突然门被推开,秦元做着鬼脸期期艾艾的问他:“哥哥你教我好不好?”秦方赤裸着上身,少年的身体正在抽条,肌肉精瘦充满力量,他慌乱答应:“行行。”接着把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出浴室。 秦母在外面训斥她:“元元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是黏着哥哥明不明白。” 秦元像个小橡皮糖一样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光影散乱,旧时光像幻灯片般上演。 秦元初中时,秦方已经升入大学,大学生对初中生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帅得人神共愤的男大学生更加,好友陆露和尹光到秦元家做客过一次后便三不五时要到秦家写作业。 秦方从原来每天给秦元单独补课,变成了每周末固定一拖三。陆露对尹光嗤之以鼻,“女生喜欢看帅哥就算了,你一个男生凑什么热闹。”尹光小大人一样呛她:“秦方哥属于是艺术范畴的,我这叫欣赏艺术懂不懂。” 大学生秦方朝气十足也不失稳重,他酷爱灰色系衣服,身材也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中长成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模样。功课和公司压在他身上,属于自己的课余时间越来越少,他却没有提过要停止对秦元的补课。 秦元年龄尚小也知道秦方压力大还耍无赖让他给补课,真的会有点过分。一次放学,秦元向陆露和尹光宣布她决定停止秦方补课的想法,两人纷纷表示理解。 晚上等秦方回房间没了动静,秦元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蛋糕,准备给秦方一个惊喜庆祝他即将彻底结束教师生涯。 关掉二楼的灯,点燃蜡烛,她敲开房门,蛋糕的微光照亮卧室,满心欢喜向哥哥说着感谢。 昏黄的烛光熄灭,哥哥吹灭蜡烛的脸庞看不出悲喜。 不知何处的零碎画面浮现,黑暗中已经发育成熟的男女纠缠在床上,衣物摩擦的声音清晰无比,女人哭着任由男人吻向她的脸颊、脖子,温热急促的喘息交错,最后女人哭累了,世界彻底归于黑暗。 “叮叮叮”闹钟一阵响,秦元脑袋发沉,懒懒地深处右手按掉闹钟。天已经大亮,昨晚一通乱七八糟的梦,扰得她睡眠极差,她下楼时秦方已经走了,没睡好还要上班,秦元一整天都臭着脸。 离跨年只有一周了,秦元给林庭发消息讲了LAMO的邀约,到公司安排好了后面的工作。林庭也对LAMO的风格非常感兴趣,于是年底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十三章:米兰 秦元和林庭低调出发,提前两天到了米兰。 LAMO这次的活动场地在半生态化的山间,冬日大雪纷飞,林间积雪已经有半人高。 丛林间别墅星星点点散落,各自门前道路有专人负责清扫,出行畅通无阻.各个别墅之间有着丛林和积雪的天然阻隔,只能远远看到其他建筑的影子,私密性极好。 秦元和林庭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入住了其中一幢。从门廊进入客厅,壁炉里火焰熊熊,房间散着淡淡的木香味。秦元被冻的不轻,干脆坐在壁炉前烤起火。 林庭粗略浏览了别墅,地上一共三层,每层有两个卧室套房,两人的助理和管家都住在稍远处的酒店。 偌大的一幢房子只有他们两人,向秦元描述完大体情况,林庭问她:“你想住几楼,我帮你把行李送上去。” 秦元写剧本养成的习惯之一就是喜欢俯瞰全景,她不假思索:“三楼吧,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两人乘电梯上去,秦元选了间视野开阔且安静的卧室,林庭在一楼随便选了间入住。十几小时的飞行加上时差,两人都异常疲倦,简单洗漱后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外面还是铅灰色的天空,秦元看了眼壁钟,早上九点,反正也没事,她索性把脑袋重新缩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秦元饥肠辘辘下楼觅食,餐食在保温柜里温度正好,秦元也不挑,随便选了几样祭五脏庙。 解决完她看到林庭正在客厅桌子前研究着什么,凑上前一看,是一套燃香工具、一迭黄纸和毛笔朱砂等道家的法器, 她好奇发问:“这个是做什么的呀。” 林庭耐心跟她解答:“之前不是去了五灵山才能看到五娘吗,后来道长把这套东西给了我,这样就可以不局限地域随时起阵了。” “我能看到她吗?”秦元对未曾谋面的谢五娘十分感兴趣。 “那你现在看到她了吗?”林庭不答反问,秦元环顾四周,房间陈设如旧,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桌上一支清香缓慢燃烧着,尚有寸余。 秦元意识到谢五娘已经在身边,不过只有林庭能看到,顿时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她连忙对着林庭旁边的座位打招呼介绍自己:“五娘你好,我是秦元,是林庭的好朋友。” 林庭敲敲她对面的桌子,示意道,“五娘在这儿,我们的事她都知道,你别紧张。” 秦元松了口气,在欧洲古堡里摆道场召唤灵体这件事又一次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下次就算林庭直接把谢五娘带出来估计她也不会惊讶了。 傍晚助理送来了明天二人秀场的服装,因为他们是受邀的嘉宾,所以服装以稳重为主。 整个大秀持续一周,前四天是不同主题的秀,后面三天分别有一天公开聚会和两天私密聚会,重头戏都在后面几天的聚会上,秦元立时明白LAMO的秀只是给这次聚会搭的一个幌子。 秀场设在山间一座中世纪城堡,室外白雪皑皑,室内春意正浓,从南方空运来的大棵藤木和雨林植株从城堡空中的龙骨吊架垂下。地面被花墙巧妙地切割,中间模特的T台整个用单向玻璃装饰,嘉宾能看到模特,模特在里面走台只能看到自己。 两侧嘉宾区的花墙从入口便以迷宫形式将每位嘉宾引导至不同的位置落座,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几百个空间都以厚厚花墙隔开,把隐私保护得很好,手笔相当之大。 秦元和林庭位置在三排左右,从他们的位置看去,前排包厢顶部的花顶拼在一起构成一幅旷野风景,估计后排人看到的场景更加巨大,远看T台像在旷野中平空浮现的海市蜃楼。 大秀开始,LAMO这次的跨年秀以“空”为主题,首日是春,表现从无到有的细碎生长,服装贴身设计,伸展各种质感的枝桠,像空旷大地上第一次有创世神造出了生命。 第二日是夏,整场的绿色,从浅绿到深绿依次过渡,有干净柔软的纯色,有缀着钻石流光溢彩,也有别出心裁的盛大裁剪。 第三、四日是秋冬,分别以落叶和雪为主题,秦元也挑了几件钟意的衣服。不过越往后越没心思看秀,她虽然并没有表露身份,但后面的聚会难免被合作伙伴认出来。第四天秀场结束秦元婉拒了几个邀约早早回了住处。 国外的业务一直是秦方主管,她连利害关系都一知半解的,她算看透了秦方,与其说是给林庭赔罪的,不如说是变着花样让她受罪。 正烦恼着,手机叮的一声,是俞翔的消息,秦元捞起手机粗粗浏览,她需要的各方关系和背景资料整整齐齐的码在文档里,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虽然没有这份文件她也有自信把事情处理好,但有了这个相当于双保险,瞬间感觉轻松多了,秦元只差冲着手机感恩戴德给俞翔上供了。 一只元宝:谢谢俞翔哥哥!!!(爱你~~ 俞翔:哎哟喂,姑奶奶别介,我没做什么 一只元宝:别谦虚,恩人啊恩人!改天请你吃饭 俞翔目不斜视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就凭旁边这尊冷面神5.0的视力,肯定把对话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俞翔心如电转,手比脑子快,谄媚地把手机端到老板面前:“方哥,东西发给元元了,你看看。” 秦方矜贵地接过手机,端详半晌,哼了一声还给俞翔,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汽车飞速行驶,车外黑乎乎一片,茫茫大地满是落雪,司机专注地开车,后排两人寂静无声。过了好一阵子,秦方冷不丁开口:“俞翔哥哥?” 无辜躺枪的俞翔欲哭无泪,讪讪开口:“意外,意外,平常她都叫我名字。” 一路无话,直至送秦方下了车,俞翔方才松了一口气,瞄了眼时间,刚好晚上十点。俞翔示意司机带他回酒店,开玩笑,他上赶着住进修罗场, 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担心秦元一个人应付不来,秦方前面几天把东南亚的几单生意加急谈完,马不停蹄在宴会开始前飞到米兰。 下车时只在笔挺的西服外面罩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推开别墅大门,里面安安静静,只有壁炉柴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秦方在大厅壁炉前站定驱除带进来寒气。 咔嚓,一楼客房门打开了。林庭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是秦方,放下心来,跟对方打招呼:“多谢秦总了,这次活动受益匪浅。” 秦方也没端着,表面功夫做得相当足,开口向对方道歉:“是我的不对,这段时间太忙了没能去看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林庭对此并无芥蒂,答道:“不会的。”知道名义上的大舅哥看自己不顺眼,他顺便向对方告知自己后续的安排:“秦总,大秀结束了,我国内还有事,定好了明天早班机离开。先跟你道个别,明天太早出发就不打扰了。” 秦方示意对方请便。 林庭想了想补充道:“元元回来就上楼了,看上去有点累,可能已经睡了。” 走到楼梯口的秦方头也不回应了声恩。 真不愧是兄妹,林庭笑着摇摇头。 第十四章:错误 大雪还在飘飘扬扬地下着,别墅内温暖而安静。秦方踩着楼梯一阶阶上行,皮鞋和地板相触发出哒哒的声响,走到三楼,入目可见其中一间房门大开,应该是秦元入住的房间。 屈起手指敲敲门,里间无人相应。秦方皱了皱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不再犹豫,当下快步冲进房间,客厅、卧室各个角落都被他搜罗一遍,四下无人,空荡荡仿佛无人来过一样。秦方加大搜寻范围,整个楼层翻遍,终于在顶层的阁楼找到了妹妹。 秦方到时秦元正斜靠在床边仰头看天窗,下半身就直接坐在地上。所幸整栋楼供暖足够,整间阁楼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坐在地上也不算冷。 阁楼层高偏矮,原本设计是做儿童房的,所以对秦方来说也就将将能站直。 刚刚在门口视线被遮挡,走到身边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支酒,里侧还散乱着几支空酒瓶。酒量不好还硬喝,秦方心疼地叹了口气,准备抱她到床上休息。 天窗上雪花落了厚厚一层,在室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有股松透的美感。 秦元正出神发呆,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咦?做梦了。她伸出手戳了戳,热热的,这个梦的质感真不错。 秦方把她放在枕头上正准备抽离手臂。脸庞先是被戳了戳,而后两只手臂猝不及防环抱后颈把他拉下,猛地跌落在床上,两具身躯紧密相贴。梦中不再压抑,秦元蹭在他颈侧呜呜地哭:“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听到哭声秦方同样心碎,轻抚着头安慰她,“怎么会呢,这不是来了吗?” 秦元抹了把眼泪自嘲道:“哦,我想你了,所以你来了。”她喝醉了酒说个没完。 “可是我还没想好。我没让你出现,你怎么就出现了。”她像小孩儿一样开了哭腔,指着秦方发号施令“消失!消失!消失!” 秦方哭笑不得,不等他放手,她撤回手指双手重新攀上对方脖颈,抱得更紧,委屈地带着哭腔,“算了,先别消失” “明天就不见了。” 秦方静静抱着秦元,想等她睡着后离开。儿童床容纳一个女生还算宽敞,再容纳一个成年男人就显得异常拥挤,秦方只能控制着身子轻轻压在她身上,没想到秦元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只嫩白的小手顺着领带往下摸去,在两人本就紧贴的身体中游移,最后在腹间停下,秦元摸着西服扣子皱眉:“硌,好痛。”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秦方西装笔挺,两人一上一下,扣子正好硌在她上腹的肋骨上,秦元小手用力揪着扣子,试图把硌她的罪魁祸首彻底消灭。 秦方的衣服都是定制,质量出奇的好,她揪了半晌也没能揪掉,秦方看她手都略有些红,想起身脱了外套,没想到秦元固执的很,他刚一要起身,就被对方拉回去。 秦元眼含雾气盯着他:“不要走。” 秦方哄她:“不走,我把外套脱了,这样就不会痛了。”秦元不信他的话,扯着领带示意他快脱。 秦方无奈稍稍抬起身子脱了外套,秦元改成抱着他腰,两人动作随之变成了侧躺。秦方一下下轻拍她背,试图把醉酒的人彻底哄睡。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冷,秦元不停喊着冷往他怀里缩。秦方拉过毯子帮她盖上。秦元缩在毯子里像只小猫咪,一会儿伸头出来看一眼,一会儿又埋头呓语。 秦方边闭目养神边拍她入眠,突然感觉双唇一热,他倏忽睁开双眼,秦元不知怎的双目微红,就这么猝然吻了上来,鼻息相接,秦元不停舔吮着试图更进一步,他心下大惊,紧锁牙关将秦元推开。 轻轻拍拍她脸:“元元,别闹,我是哥哥。” 秦元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双手解他的衬衣扣子,“别骗人,哪门子的哥哥呀。” 现实中她不敢肖想的人,在梦里也要口是心非,生怕一场春梦化烟走。 秦方苦不堪言,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面对醉酒的人无从解释。他想起身给秦元冲杯解酒茶,秦元始终像只八爪鱼粘着他,他想将她从身上剥离下来,却正好方便了秦元把他衬衣扣子解了个干净。 秦元顺势趴在他身上,像知道了什么秘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叫你哥哥对不对。” 秦方心如刀绞,她把他当成了林庭,以此刻的情形不难推测两人亲密时的种种,一叶障目尚可自欺,但偏偏让他亲眼看见她和别人调情弄情。 秦元是他的毒,他始终把分寸把握的很好,然而此刻被迫沾染, “秦元,你看着我!”像迷途的雁发出悲鸣,他试图唤回理智,做最终的挣扎。 秦元歪头和他对视半晌,帮他抹去了眼泪,黏糊糊地撒娇,“老公~别哭,我心疼。” 她一时忍不住也要哭出来,于是转头问始作俑者:“你为什么哭啊,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了吗?” 理智像离弦的剑一去不回,秦方吻上她的额头,像许下誓言般虔诚,“我很开心。” 他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第十五章:较量(H) 秦方翻身把秦元压在身下,轻轻吻了下去,身下人热烈回应着他。唇舌缠绵着发出啧啧水声,秦元脸庞染上春色,不时嘤咛着勾撩他。 秦元身上的睡裙被拉上胸前,胸乳被两只大手握在掌中,双乳在他的玩弄下起了酥麻的胀感,乳尖刚颤颤巍巍立起来,便立刻被略带薄茧的手指镇压拨弄。 骨感的手指间溢满乳肉,略带大力的抓弄让她感觉痛却舒爽。配合口内攻城略地的吻,逗引得她鼻息咻咻,面色绯红。 春情荡漾,秦方终于舍得放过诱人的檀口,先是吻上两颗乳粒,接着嘬吸舔弄,舌尖顶着乳头勾连缠绵,突然像婴儿吃奶般大力吮吸起来。 秦元在一连串的刺激下嗯嗯啊啊地叫个不迭,穴内也汩汩流水,她流着眼泪轻推他,叫道:“哥哥,换个地方。” 纵使知道她只是顺着情侣间的情趣随意称呼,秦方还是被震得一激灵,发麻的电流直冲脑海。 疯了,彻底疯了。 秦方专心吻遍她身上每处皮肤,从乳间到肚脐一路缠绵,最终在幽密处停下,秦元穿了件紫色的丝质内裤,布料柔软轻薄,紧紧勾勒在私密处,两瓣花唇已经被涌出的蜜液打湿,秦方平日金尊玉贵的一张俊脸,此刻虔诚地在幽谷间朝拜。 隔着内裤轻吮,犹有一丝水液入嘴,幽香清甜。大舌一阵动作,柔软的布料被推着在花道间摩挲,高挺的鼻梁随着动作在小珠上顶按,双手也不停把双乳揉玩出各种形状。 “呼……恩,别,太……用力了,别这样,呜呜”秦元被他一阵吮吸弄得丢了力气,秦方抽空和她认真探讨,“元元,你要我用力还是不用力。” 看着脸上淫水斑驳的男人,秦元双脚探向秦方下身,隔着裤子轻轻踩弄几下又报复般离开。 恰到好处的力度让男人舒爽无比,也在她离开后无比空虚。秦元仿佛丝毫不知男人被吊着的难受,一派天真地问他:“还要不要我帮你?” 秦方不语,忍着高涨的欲望到盥洗室清洗干净。欲望升腾的情事戛然而止,秦元也备受折磨,秦方回来时,秦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她。秦方把她扳过来,秦元眼神直直盯着他道:“累了,脑袋晕乎乎的,不想要了。” 秦方一眼看穿她的把戏,她从来就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别人旷了她,她也不要对方好受,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俯身舔上她耳垂,秦方好声好气哄她:“乖。我刚从外面回来,洗干净了你才舒服。”秦元哼哼唧唧半推半就,刚洗完澡的秦方身上一股儿童橘子沐浴露的味道,下身阳物勃发,隔着浴袍压在秦元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肉物筋脉的跳动。 秦元刚刚从浴室出来,身上水汽蒸发带走了热度,秦元欲望正旺,两人皮肤相贴,凉得她直往床上缩,秦方连忙后撤。身体离得远了,自然也有别的办法让她舒服,秦方掀开毛毯,向下面小.穴探去。伸手脱下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内裤,冰凉的手指刚一覆上湿热的阴阜,小.穴便不住流出几股清液。 “不!不要。”冰冷的刺激使秦元惊恐地推拒他的手掌。 秦元握住她抵挡的小手,话哄诱她尝试新的探索:“元元,就试试,不舒服我就停。”秦元在性事上并不迂腐,在他语言和动作的双重攻势下撤去双手任由他动作。 探到她已经足够湿滑,秦方不再停留,手指向花穴探去,冰冷和火热交锋,加上异物的进入,刺激的秦元难耐非常。 手指很快染上穴内的温度,秦方耐心在花径中探索,很快他触到一点,秦元音调立时一变,“哈……恩~啊!”,秦方对准找到的蕊心猛然动作,嫩白的双腿在情欲刺激下越夹越紧,却正好方便秦方顺势固定手腕。 秦方体温逐渐回升,把她拢在怀里,一点点吻在颈侧安抚她的躁动。被情欲淹没的秦元泪花涟涟,双手狠狠抓在秦方背上。 他常年锻炼,肌肉分明,秦元发泄般用尖甲抓破他的后背,哭得不成样子:“混蛋,我不做了!哪有,呜呜呜,哪有这样的,恩啊~,我不做了,不做了。”身下花径拼命挤压试图将他逼出体外。 后背的刺痛和手指紧致的触感勾缠他的欲望放大。秦方感知着花壁的压力,知道她快到了,加速手上动作,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搓弄,点燃起更多的欲火。 快感无限累积,秦元在阵阵尖叫声中拱起天鹅般的颈子,秦方正埋在她胸脯之间舔吮,乳波摇曳,细腻的乳肉贴着秦方的脸摩动。他抽出手指,浅白的阴精从指缝流出,花唇间也涂满了淫液。 秦元没料到情事尚未开始,她就被手指弄着丢了一回。像是两军对阵,她这方还未开战就败北。不等他动作,秦元迅速放下裙摆盖住胴体春色,盯着天花板逃避他。 男人擦干净手,看她抵触的样子也不着急。秦方知她倔强深入骨髓,像引导孩童般,消除她于情事上的好胜心:“元元,刚才舒服吗?”秦元眼神闪躲,不愿正面回他。 他接着发问:“讨厌我让你舒服吗?”秦元小鸡啄米般点头:“讨厌,非常讨厌。” 男人换了个动作,手撑头侧躺着看她,引诱着她继续回答:“是讨厌我让你舒服,还是讨厌你比我先舒服,你比我先丢脸?” 被人一举猜中心中隐秘所在,气闷别扭的情绪弥漫在胸腔,无处发泄。她强撑着最后的一丝倔强,憋着闷气问对方:“你到底做不做?” 秦方冲她笑笑,全盘接下她的情绪,“做,怎么不做。只是想跟你说,床上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秦元真的很久没见他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了,他一笑,以往的冷然尽褪,天地间冰雪消融,万物回生。尤其他嘴角一侧还有个小小的梨涡,在光影的塑造下显得格外……妖冶。对,妖冶。 秦元迷蒙着给这张脸下了定义:一笑百花开的妖孽。 她还沉醉在对方的笑容时,秦方骤然开始了动作。男性炽热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引导她探索他的身体,大掌覆盖着小手,从喉结开始,像开商业会议似的一本正劲向对方介绍:“这里喜欢你吻。” 秦元早在他覆上身时便垂眸无视他。接着是线条流畅的胸肌,秦元手触上去,忍不住按了两下,紧实的肌肉很快回弹。 他又引导着她手伸向腹间,一点点抚过腹部的线条,标准的八块腹肌,从坚硬的触感便可感知其中蕴含的力量,接着是劲腰和后背,秦元触到自己刚才挠出来的道道血痕,抬眼问他:“疼吗?” 一抬眼才发现秦方一直盯着她脸不曾离开,眼神撞了个满怀。“不疼。”静渊深潭的眼中浮起柔光,他带着她探上丛林中最隐秘的所在,勃起的巨龙尺寸惊人,双手相覆,她从底端囊袋探索了顶端铃口,茎身筋脉浮凸,腾腾跳动,铃口正津津吐出清液。 两人眼神始终胶缠,待她把秦方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对方喘息粗重,额头沁出滴滴热汗,早已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即便如此,他仍克制着声音解开她于情事上的心结:“这下都丢脸了吧。” 秦元恩了声,抱住他更贴近自己,两具躯体紧密相贴,秦元的眼泪滑落在他肩头,她在秦方耳畔悄声说,进来。 公主虔诚的邀请,即是堕魔的召唤。 他们流着同样的血液,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不只是外显的某一面,而是全部,他们深知对方的全部,全部的光明、宏愿、疯癫、变态、荒诞。 一步深渊,谁也逃不掉。 第十六章:乱欲(H) 两人交缠的喘息在暖热的阁楼里声声泛开,秦方竭力压下的欲望如猛兽出笼,虬龙贲张的肉物紧贴嫩滑的幽径一点点挤入。 但紧致的花径和肉物的尺寸相差实在过大,闯入的异物难受得秦元皱起眉头,下.体也不受控制地紧箍住他。 秦方非常不好受,刚才他已经忍到极限,现下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失控弄伤秦元,眼前模糊一片,他竭力保持理智,安抚秦元放松身体。 大掌轻抚上栗色长发,秦方大舌勾勒她最为敏感的耳朵,嫩白的小耳在二人亲密相接时悄然变粉,男人禁欲的喘息在耳边不停逡巡游移。 秦元被他喘的浑身燥热,花径又涌出一股蜜液,脑子懵懵地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多花样? 感受到女体的逐渐放松和接纳,秦方吻上她颈侧,无声轻笑。他熟知她所有的弱点。 身下在推进,别的地方也没闲着,秦方温热略带粗粝的舌顺着耳廓轻舔慢咬,舔得秦元眉目舒展,哼哼唧唧像小猫似的抚摸她刚才挠出的抓痕。 指尖慵懒着半点男人的肩背,本就压抑情欲的男人被激得狠了,甬道已经足够滑润,突然一个动作顶进更深处。 秦元像挑逗主人却突然被扼住脖颈提溜起来的小猫,一下子泄了气,秦方那物本就巨大,尽根而入更是撑得小腹酥胀,毛孔炸开,四肢百骸过电般的舒爽。 还未等秦元从缓过劲来,秦方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征伐,前面的开拓已经足够,现下男人再无可顾忌之处,激烈的撞击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 雪花簌簌地落,之前男人的伺候太舒服,对她身体的探索也了如指掌,虽然眼下只是保持一个姿势的抽插,却也让她舒服的丢了几次。 男人也厌倦了单一的动作,边动作边将秦元翻了个身,肉物在体内旋转,斜刺上从未有的角度,涨涨麻麻的撑得秦元难捱极了。 加上他又开始作势从背后进入,下体在极致的高潮中逐渐麻木,秦元晚上喝酒不少,加上已经泄了几次,脑子飘飘然,身体也受不住了, 于是她试图叫停冬夜的绮丽,求饶脱口而出:“哈,停……啊,停,老公你停……”“啊!” 叫停的宣言惨遭镇压,反而换来更大力的一击。男人垂下的脸阴郁了几分,动作逐渐粗暴:“叫什么?” 不论清醒还是醉酒,秦元都是个识趣的聪明人,闻言立马嗲嗲的改口:“哥哥,好~哥~哥~,我累,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她趴着转过头看向秦方,脸颊酡红,水光盈盈的眼睛春色未褪,带着能尽快结束情事的希冀。 秦方被她看得又硬了三分,双手托着她腰继续套弄,秦元看他不停歇也起了性子,双腿乱蹬一气,身下也用力绞动,试图将他逼出体外。 秦方原本坐在她身下,她这一动不得不向前倾身压上,制服她乱蹬的双腿,上身将她拢在怀中,挑逗着与她唇舌勾缠。 秦元很快又被他攻陷,下身水意泛滥,短暂的叫停在缠绵中抛到九霄云外,二人双双迷蒙着喘息,趴着的姿势让秦方入的角度更多变,不够…… 对他来说,怎么可能够? 她像颗清甜的糖果,炙热的长物撞开层层花肉,落在最敏感的一点上,引来秦元一阵微颤,知道秦元已近极限,秦方也不过分折磨她,展开快速的一轮进攻。 之前秦方主要都在伺候她舒服,自己始终吊着不上不下的,最后一次酣畅淋漓的节奏,秦方不再温柔,杀伐决断的性格在此时也显露出来。 在他快速的动作中,秦元溃不成军,秦方对准她的敏感点一阵研磨,花径不由自主缴紧,夹的男人也有了射意,他不再忍耐,任由一股热精打在花径上,刺激得秦元顿时泄出来。一声惊喘散落在郊外雪夜的荒原上。 一夜性事加之酒精和情欲的双重催化,秦元早已疲乏不堪,沉沉睡去。 世界重归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和欢好的暧昧气息在小小的空间流动。秦方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将人裹好,到楼下做事后的处理。 簌簌一夜的雪。 “几点了!”秦元像弹簧一样弹起来, “啊嘶……”沉重的身体和隐隐的疼痛拉扯着她迅速垮下来。 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从房间香氛和床品的感知到是她的房间,秦元心安不少。 晃晃宿醉的脑袋,准备摸着床头柜打开台灯,突然一只手臂攀上肩头,压着她无力的身体重新躺回被子里。 “救命啊!!!!”秦元突然爆发出力气拼命抠着歹徒的小臂,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别吵。”黑暗中略带沙哑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元怔住,转头试图辨认清楚。 手臂的主人将她揽进怀里,暖烘烘的木质香闯入鼻端,两人鼻尖相距只有一拳左右,鼻息交融,她颤抖着试探:“哥?” 第十七章:清醒 “恩。”男人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像星子,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眼睛。 秦元看去只觉得一股寒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她不敢再看,转过身背对着秦方。 秦方炙热的手臂仍压在她肩颈处,身体的异样延迟传来,透过吊带睡裙裸露的肩头触及湿润的空气,有些凉。 秦元却觉得被子下的身体更凉,她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身侧的床垫塌陷下去,随即覆上一具强壮火热的躯体。 秦方火热的胸膛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心脏贴着她咚咚的跳,微小的震动经过皮肤的传导无限放大。 秦元许久没有眨眼也没有喘气,吸进去的一口气在脏腑里停滞,整个人毫无生机。 秦方将她扳过来,眼睛湿润,抚着后背帮她疏导呼吸:“怪我。” 眼眶旁边青筋几欲爆出,半晌没动静的鼻息随着一下下的抚摸骤然恢复,眼泪伴随着哭声喷涌而出。 恨他,要怎么恨他?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父亲母亲引以为傲的孩子…… 秦元手指陷在他皮肉里,忍不住攀在他颈窝恸哭。 两人紧紧相拥,秦方的眼泪无声掉在秦元的丛丛秀发里,蓦然消失不见。 剪不断理还乱、 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呢? 秦元的哭泣像一场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的担当并不比秦方少,事情在脑海中一件件回笼,事非所愿,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是现在,两人身体像幼时那样亲密地贴在一起,秦方又硬了。 他丝毫不尴尬,泰然自若地问秦元:“要开灯吗?” 有人不尴尬就有人尴尬要命,秦元想先撤出他的怀抱,却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想着开灯或许两人能好好谈谈,便应他:“开吧。” 而后故作随意地问:“现在几点了,今天我还安排了去拜访几个合作伙伴。” 秦方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今天的拜访我让俞翔换成他能做主的出席,你休息休息。” 暖色的灯光将秦元的身体涂上一层油画的色彩,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绵软的丝绸里,乳尖微微凸起,将睡衣上大片的郁金香印花顶出一点蓓蕾,脸色略显宿醉的苍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秦元还想说什么,抬头撞进秦方赤裸裸的眼光里,于是默默低头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秦方收起目光抄起手机发信息,边发边回秦元前面的问题:“九点了。” 放下手机秦方接了杯温水并一板药递给秦元,“虽然做了措施,但是以防万一。” 秦元拿过药,心往下沉了沉,什么都没说,掰出两片吞了下去。 血缘中的熟悉和亲密在哥哥晨勃着喂妹妹喝避孕药的诡异气氛里消失殆尽。 秦元低头喝完水,抬头正视秦方开口:“是个意外,就都忘了吧。” 秦方并不应,只嘱咐她:“等会儿早餐到了多少吃点。” 明明是她喝多酒失了智……他的反应,她看不懂。 单向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的对话总是这么短促,要么是二人心领神会不须说太多,要么是二人像现在这样话不投机。 对峙间,门铃响了,秦方穿着一身丹褐色暗纹的睡袍慢悠悠下楼去开门,不知为何,秦元从他的背影看出来一派隐隐的欢来。 为什么呢?因为她最狼狈最不可告人的一面吗? 她随便找了件毛衫套上,将窗帘一把拉开,雪光驱散幽暗。外面森林里一派银装素裹,树梢里隐隐透着远处的房顶,烟囱里冒着热气,秦元爬上窗边宽厚的木桌,坐着出了神。 咔哒一声,秦方带着刚送来的早饭上了楼,入目秦元正双臂抱膝,紧靠着半面巨大的玻璃窗垂泪,一颗心骤然紧缩,冲上前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秦方像只斗败了的苍鹰,骄傲的羽翼不复舒展。 商海浮沉数载,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后悔,自己是不是越界太快。 秦元对自己的每一分残忍,莫过于利刃将秦方剥皮拆骨,百倍千倍显化在他身上。 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在沙发上,秦方将特地嘱咐厨师单做的中式茶点一一摆开,柔声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元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像个木偶娃娃无神,而后笑着看他摇了摇头。 秦方的心又被狠狠蹂躏,他拿过秦元最爱喝的软糯赤豆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勺喂给她,眼见一小碗粥见了底,秦方略有点成就感准备拿另一样茶点。 秦元突然仓促着推开他,踉踉跄跄起身跑向洗手间,“哇”的一声将刚进食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她吐完抬起头,秦方正站在门口的逆光里看她,眼神不明,她扯起嘴角一抹笑对他说:“有点恶心,你放心,药我会重新吃。”她从来都知道怎么样戳他伤口最痛。 秦方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将剩下的早餐放进保温箱,收拾东西离开了异国他乡唯一的牵挂。 他不走,她看到他就难以解脱,他走,还有一线转圜的可能。 待他走后,秦元沿着古堡楼梯毫无目的漫步,后知后觉走到了阁楼,早有人将昨晚的痕迹打扫干净。 她在墙边的地毯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林庭已经离开的消息她长舒一口气,她现在没什么精力让第三个人再介入这件事中。 收拾好心情,秦元将体力补充好,暂时将这件没头绪的事情放下,开始投身后两天工作的准备中。 平心而论她昨晚睡得还可以,吃了东西精神恢复也快,只是酒精的作用让脸色看起来苍白而已。 米兰行程的最后两天,秦方已经不见了踪影,由她出面主持与合作方的私密聚会,席间除了活动的东道主LAMO,还有欧洲时尚界、文艺界、戏剧届的举足轻重的投资人及制作人。 秦元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妆容不亚于模特,而自身的华贵气质更为独特,除此之外她广博的专业能力在触及各式话题时都能侃侃而谈,引得合作方大赞。 职场上崭露头角的秦元扬眉吐气,连带着回想前两天和秦方的出格行为都更平和了一些。 暂时还没有答案,思虑再三,她决定延期在国外的行程。 ——————————————————— 说说这次生病。 立夏之前一日,绝日,大凶。出门未看黄历,只觉心神虚浮,魂魄不守。午时健身30分钟,出门外邪入体,连绵低烧、嗜睡一周有余。除身软无力,余者皆无不适,服药无效。周六申时,起卦速喜,正气养神,三日痊愈七成。 第十八章:重启 带着未完成的剧本,秦元在结束米兰行程的第二天乘南下的飞机寻找灵感。飞机上空姐一一向乘客问好,客舱起飞的播音响起,她戴好眼罩准备小憩到目的地罗马。 罗马,世界的永恒之城。有别于意大利北方的阴郁寒冷,一下飞机就被和煦的阳光包裹,中世纪的城道和建筑将城市营造出轻松闲适的特性。 巷子里复古气息浓厚,餐馆咖啡厅延伸出的室外就餐区三三两两坐着悠闲就餐的一家三口或是好朋友。 安排了小景和其他工作人员回国,秦元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文化浓厚的城市放空灵魂。 剧本的进度不能再拖了,她对人设有了新的理解,剧本有望朝着她和林庭期待的方向产出。她对待作品就像创世神在创造世界上第一个理想乐园,珍重非常。这也是她想换个环境专心投入写作的缘由。 中世纪街区和现代街区的分界并不明显,她租下了一座老街区的独栋别墅。 别墅主人是位园林艺术家,是之前熟识的意大利制片人介绍认识的,听闻她想要租一座房子,对方非常积极想要展示自己的园艺成果,向她推荐了这间。 房前花园的山墙根盛放着灿烂的玫瑰花,不大的花园还引入了一条浅溪,水面不宽不急,胜在有活水。 鹅卵石铺就的岸道随流水蜿蜒延伸至户外,水边种着几棵梨树,正是花谢时节,雪白的花瓣飘扬着纷纷落入潺潺流水中。 住宅不大却幽静非常,房间里复古的摆设和巴洛克风格融合的艺术气息让人创作时格外安心。 自带的东西不多,房间的东西也很齐全,秦元很快就处理妥当,躺在铺了软毯的躺椅上小憩。 醒来时已近黄昏,腹内空空,秦元略微收拾一下准备出门觅食。房东告诉她如果不开车可以从侧门出入,那边地段繁华,各种需求基本都能满足。 轻按开关打开黑漆银画的双扇小铁门,巷子私密性很好,只有她一家的门设在此处。左侧尽头和对面都是别墅的石墙,右边巷口漏进一缕霓虹灯的光彩昭示着那边的繁华。 步行约百余米便至巷口。秦元一脚踏进光影交错的热闹里。 晚上正是年轻人释放的时候,好几家酒吧炸裂的音乐和歌手的HIGH歌震得从门口经过的人脚底直麻,秦元快步走过这些多巴胺过分弥漫的地方。 走出不远遇到一家餐食店在门口摆了可爱的口袋披萨,饼皮在传统披萨皮上捏成了蘑菇、云朵和动物的造型和相应的颜色,惟妙惟肖。秦元选了一块云朵的进店,然后又点了一些肉丸和烤肉。 她现在还是不太想说话,从和秦方的荒诞情事中抽离出来已经花了她太多的力气,她现在的精神就是外表安然无恙, 内里十分炸裂的状态。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独坐,低缓的轻音乐在耳端漾开,接待她的是个185左右的本地男生,五官深邃,略带软肉的脸颊将面部的硬朗削弱了几分,秦元等餐时看他接待别的客人,是个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和善的年轻人。 百无聊赖观察waiter的眼神渐渐失焦,蓦然一道寒天高月般的凝视闪过脑海,侵略感十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丝丝化成柔软。 “叮~叮~”穿着餐厅定制半身围裙的waiter在她眼前摇了摇传菜铃铛,秦元回过神拍拍脑袋向对方道歉,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她总是愣神想象出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对方笑笑表示没关系,用英文向她送上用餐祝福“Please enjoy your food.” 迷你的口袋披萨并不占据多少胃部空间,刚出炉的肉丸Q弹多汁,在嘴巴里迸出恰到好处的汁水,秦元将注意力放在美食上,专心享受起独属于罗马的调味。 填饱了肚子,秦元心情也随之变好,天色也全部黑透了,她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家。 极少在外过夜的她一叛逆就直接穿洋跨海,租下了这座房子。 手机在飞机上关机后就没再打开过,秦元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只有电脑,给林庭发了自己后面准备闭关创作的消息,然后将工作计划一一邮件给公司的高管。 林庭的关心过了几分钟就回了过来,她回复说一切都好,回国再聚。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她迟疑着下滑到秦方的对话框,没有新消息,鼻子酸酸的,委屈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来。 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真够无情的。”秦元戳着键盘,还未等跳跃的字符在屏幕上显示出来,她立刻按上DEL将对话框里的文字给删了个干干净净。 将涌上来的难过情绪发泄掉,秦元撇撇嘴洗了澡,闷头一觉睡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深度睡眠将连日疲倦一扫而空。秦元点了brunch上门,吃好后出门到第一天就餐的店铺,白天店主没有摆美食柜在外面,她抬头看看店招:Minduro。 还挺浪漫的名字。 由于地处别墅区,附近的餐厅都提供有定制餐食的服务,只要报酬给够。秦元之前天天和秦方斗智斗勇抠自己的生活费和工资,是一心想着自己创业需要启动资金。 现在虽然钱存下来不少,但既然打算跟秦方决裂,不是她悲观,创业的事只要他打压那她一定是做不成的,所以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尽情享受一番。 “你好先生,我想在这里订餐上门,可以看看菜单吗?” 柜台的waiter听到她声音抬起头,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hello~美丽的小姐,我记得你,昨晚你在那里看起来很苦恼。” 他指指昨晚她落座的角落。秦元笑笑没说话,歪头示意她想了解订餐服务,对方一拍脑门,热情的向她介绍:“哦哦,我是路易吉,订餐上门的话我们可以根据您的需求提供每月的菜单。您把需求写下来,主厨会在月初将菜单拟好,然后跟您邮件沟通确定当月的菜色。当然您需求有变动也可以随时找我。” 他一口气将餐厅的流程报出来,而后仿佛等人夸奖一样微微挺起胸膛。秦元被他的小动作逗乐,“好的路易吉,那我把要求和邮箱留给你吧。” 将自己的喜好和禁忌留言在路易吉的记事本上,路易吉又拉着她去后厨参观了工作环境,介绍她和主厨见面。 其间又滔滔不绝的说他们才刚来这边开业不久,昨晚的口袋披萨就是他的创意,主要是为了吸引客人来光顾,没想到没摆几天就吸引来了她这个大客户。 他的开心也感染了秦元,她真诚地送上希望对方生意蒸蒸日上的祝福。当场沟通好了一周的菜色,后面的等主厨空了慢慢线上沟通。 秦元很满意上午的办事效率,下午她心情舒畅,连带着窝在书房码了一天的字都不觉得累。 她和林庭有关女主两世重生性格部分的分歧,她思虑再三决定尝试做融合人设的处理。 但是因为两人先前的预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所以她计划给女主增加成长过程的戏份,这样做的两面性也很明显: 如果写的好,女主更立体丰富和灵动,故事动机和感情更厚重。 如果写的不好,新增戏份不够贴合角色,风险一是跳戏,风险二有可能整个戏的立足点都垮掉,这部戏也就变成了一部流俗的烂戏。 除开创作部分的考量,在制作层面就增加戏份意味着预算超支,如果公司内部后续的立项会推进不顺利,她需要去拉新的投资。总之内容和制作都是对她新的挑战。 时间在书房钟表滴答滴答的走针里一天天流过,每天饭点前路易吉都会元气满满地给她打电话报餐:“你好美丽的小姐~今天的餐送到门口的餐柜了,快点来拿哦!菜色是……” 口条顺的简直像意大利贯口,一顺溜下来不带打磕绊的。 经过一周全神贯注的奋战,新增内容的分集剧本完成。秦元伸个懒腰小小欢呼:“呼^终于弄完了。” 整个人都卸下紧张状态后才发现身体僵硬得不行,打电话给租车公司定了辆车上门,一路开的飞快,准备到郊外的温泉汤池去享受一下。 第十九章:面对 秦元去的是会员制的私人温泉,因其高昂的消费和按年计的维护费用,顾客群小众且私密。他们家有一眼私泉,以前全家出游到罗马时,都要来泡泡解乏。将车交给waiter,秦元随着面容姣好的女侍者进入自家汤泉。 私汤周围绿荫高植,男女两方汤池有不同入口,室内的汤池是木质风格,室外延续木的原生概念,木藤编制的穹顶笼罩在上方,月光明朗时有点点银辉透过缝隙洒下落在水面上,仿若银河。 从男女私汤顺着绿廊略行数米便到了他们家混浴的汤池,以往他们的家庭活动总在这里进行,岸上可以烧烤看电影,水中则可以泡汤打麻将,麻将台子是爸爸为妈妈找了好几个矿才定到的稀有原石雕成的。 以往她和秦方每次都被爸爸押着陪妈妈打牌喂牌,一场牌局打得她哈欠连天,最后被秦方捞上岸抱回房间睡觉。 秦元踩着台阶踏进温热的泉水中,疲倦和紧绷在热水的包裹中渐消。她在中间泡了一会儿,转到岸边趴在岸边继续放空。 水温按她的喜好调高,水雾也随之变多,裸露在外的脖颈凝结上颗颗水滴,映衬的她整个人皎若美玉,泡的时间不算短,直到皮肤有些微涨,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汤池,到美容室做全身SPA。 给她做SPA的也还是她熟悉的YOYO,她大概三十多岁,整个人很温婉,调的香也很好闻,是妈妈每次都指定的高级美容师,这些年她也跟着一起做了不少次。 她趴在美体床上,任由YOYO帮她揉捏放松,她不说话YOYO也不开口,只偶尔问问她按摩的力度是否可以。YOYO的技术很好,她整个人很快就轻松地快要飘起来,打了个哈欠开始慢慢想她和秦方的事。 她那天晚上意识确实已经模糊得没边儿了,但她也是林庭带出来的关门弟子,经过训练的身体,本能和边界感是非常敏感清晰的,至今她仍不解为何能接纳秦方是可以亲近到赤裸相对的人。 醒来搞清状况那一瞬难过又担心。难过担心的只是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她以为会有的震惊和害怕丝毫不见踪影,反而有悬着的心神终于归位的安稳。 秦方的举动更加诡异,她失控了,他是清醒的,为什么还任由事情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她实在是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窍。 更可气的是离开的瞬间她竟然眷恋他的怀抱,不是以往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而是女人对男人带着情欲的占有和眷恋。 酒店里萌芽的感情轰然长成参天大树,在他们背德情事昭然若揭的瞬间,复杂的情愫攫取了胸腔的空气,黑暗中她埋进他颈间恸哭的一瞬间竟然有舔舐他颈间皮肤,然后再狠狠咬上生机勃勃跳动着血管的冲动。 荒诞想法出现时她想她是疯了,因此选择将这件事压下来专心完成工作,等冷静下来后再好好将事情理清楚,想清楚怎么处理不让爸妈察觉到,也想清楚两人以后该怎么相处。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其他家族里这样的事情虽然少但也并非没有,若说她因为这事要寻死觅活,低落消沉,她头一个瞧不起自己。看看人家秦方,不是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就走了,他们秦家的人,凉薄是写在骨子里的。 秦元想到秦方,忍不住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他这样的作风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之前在酒店把她当成自荐枕席的小明星时不也是这样吗?如果不是她从秦方手里挣脱,估计结束后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出门外。 她这妹妹当了二十多年,和别人的差别就是,睡了外人秦方把对方丢出门,睡了自己人秦方自己抬腿滚蛋。 整件事情顺下来,坏消息是她不正常,更坏的消息是秦方好像也不正常,兄妹两个硬是没凑出一个正常人。要在爸妈那不露馅,她还是要先找到秦方和对方统一口径。 YOYO手法一如既往催眠,她脑子愈发昏沉,伸手又打了一个哈欠,意识缓缓沉入深处,她呓语着跟YOYO说话:“我睡会儿,YOYO你可以结束啦。” 一觉过去,恍惚间背上覆上一块暖绒绒的毛毯,秦元试图抬头,依旧困得起不来,意识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地继续睡第二觉,身子却被一双手轻轻扳过翻了个身。 扰人清梦! 秦元被这个翻身瞬间弄清醒,“噌!”地一下坐起来,眼睛还未对好焦,眼眶已经无神的盯上对方,起床气幽怨地弥漫开来:“让我睡觉好不好啊!好困啊!” 第二十章:对峙 “去里面睡。”熟悉的嗓音平稳有力。未及秦元困倦的眼睛对好焦,侧脸已经贴上秦方的胸膛被抱着往房间走了。 之前计划得有板有眼要找秦方统一口径。现在真的对上,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哑口无言,秦元像个鹌鹑似的僵着,直至秦方将她放在床上,她脑内警报滴滴作响,一骨碌爬起来缩到墙角。 伸手推开秦方的靠近,她深吸气率先开口:“你既然也在这,我们正好谈谈。” “好。你想说什么?”秦方眸中深沉,坐在床边等待下文。 “先说后面的规矩, 第一,不要跟踪我了。 第二,之前的事你知我知,一定不要让爸妈知道。 第三,回国后我搬出去,我们保持距离。” 秦元毫不气弱,迅速梳理要求一条条抛出。自己前脚刚来泡温泉,后脚他就出现,鬼也不会信是巧合,秦方不一定在哪做了手脚查着她呢。 “第二条我同意。第三条不可能,第一条看你表现。”兄妹两个往来交锋。 秦元听出他话外之音,利箭一般盯进他眼中:“你不打算结束。” 秦方八方不动接住她的眼刀:“元元,上次你说结束,我可没应你。” 无名火从胸中燃起,秦元把枕头狠狠摔到他脸上:“疯子!秦方你真的疯了,已经错了,还不停吗?!” 还不停下要一起沉沦吗…… 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劈开秦方脸上淡然的面具:“是,我是疯子。元元我告诉你,你也别想跑。” 秦元被他眼底的执拗和狠戾吓到,忍不住红了眼眶,哭着乞求:“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泪水模糊了眼眶,“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哥哥。你是哥哥,你是元元的哥哥呀……” 秦元紧攥衣角喃喃自语。 秦方膝行几步温柔地环抱她,“不要怕,元元,不怕。哥哥在。” 世间血缘最亲近的二人,如果不是经过千百次的彷徨犹疑,怎么舍得拖着对方走到见不得光的地方去。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听对方的呼吸声。 “咚、咚、咚……” 心跳声中浮出一个答案: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一起向前吧。 半晌过去,秦元终于忍不住纠结着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秦方的回答:“很早了吧,怕吓到你,不敢让你看出来。” 秦元吸吸鼻子闷闷地说:“那你演技还挺好的,我都被你骗过去了,职业生涯最大耻辱。” 秦方松开怀抱,总是凌冽的眸子柔和下来和她对视:“你会原谅我吗?” 秦元不开口,他就一直盯到她顶不住快红了脸,匆忙应付两句:“恩,行了行了,原谅你原谅你。” 这时的她像一只未识凡尘的幼兽,青涩中透着强撑的世故。 秦方笑了,不知为何秦元却觉得他这笑容未达眼底。 她重新趴上他肩头,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你走后我会很难走出来,可是没有,就像每天都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接受了那天的事。” 她变了姿势,看着他的侧脸,点明话语里的语焉不详:“妹妹和哥哥上床的事。” 秦方想转头看她,被她手掌推过去,她轻吻上他的侧脸,前后都开了深V的按摩体服半遮半隐,轻摩着秦方的胸膛,女人的小嘴吐气如兰,一路吻到他耳边吐息发问:“哥哥,只看侧脸,你能认出我吗?” “恩。”调情一事上秦方也丝毫不逊于她,大掌顺着肩头到后背一路游移,正准备探进衣物中,听到回应的秦元倏然变了脸,冷笑两声从他耳边离开,顺便将他的大手从身上扒拉下去, “酒店那次你知道是我。” 秦方哑言,手僵在空中,情迷人眼,向来以睿智着称的秦总被小丫头给套话了。 沉默等于变相的承认,秦元气鼓鼓地指着他控诉:“你真不是东西。”而后身体一翻背对着他蒙进被子里,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秦元回想秦方在酒店将她错认的那次,简直是漏洞百出,她的衣服和手机秦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事情发生时她方寸大乱,不想承认自己也有意动,大脑便不加思索地将记忆和可疑点封存。 妹妹被自己气得像小河豚一样,还能怎么办,哄呗。 秦方侧躺她身后,环抱着攀上她的肩头轻拍着哄她消气:“我错了。祖宗,有人给下药,你那时候进来,我没疯算好的了。你不问问我后面遭了多少罪。” 秦元柳眉轻挑,看也不看他轻哼一声:“你自作自受,还怪我进去不是时候了? 秉着妹妹生气时必须顺毛捋的原则,秦方毫不犹豫地服软:“怪我定力太差,怪我一看到你就失控。” 秦元被哄得顺了心意,像猫咪似的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自知之明。” 大掌慢慢移到胸前,亲昵的安抚变成揉捏和挑逗。 手掌温度透过布料,阵阵酥麻的触感从皮肤直冲大脑皮层,极佳的手法使得女人忍不住后缩,却正中男人下怀。 第二十一章:爱欲(H) 秦元在秦方刻意的挑逗中动了情,不再背对他,转过身来顺势落进他怀里,双手自然攀上他肩头。 自从她大学后就不再和秦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了,少年到成年的变化,是悠悠岁月里沉淀出掌权者的威慑力,不变的是他始终是可以依靠的哥哥。 一个略显的漫长的拥抱,却没有人急于结束它。 秦元用那天想做却没做的动作结束了兄妹间最后的温情。 她循着秦方脖颈上的血管一点点舔舐,从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开始,行至嘭嘭跃动弹性极好的动脉,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上,秦方闷哼一声,下.体在微痛和暧昧的刺激下迅速膨胀起来。 秦元舔舔咬出来的牙印,小手顺着浴袍伸进去,从胸肌一路揩油到腹肌,左捏右摸,过够了手瘾。 她在情事上向来是个懒人,秦方体谅她娇生惯养出来的习惯,从不勉强她。 伸手抬起她后脑勺,亲吻缠绵而至,秦方将她压在身下,伸手覆上眼睛,她黑暗的视线中只能听到喘息声交迭。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数倍放大,秦方的吻温柔不失霸道,在檀口中攻城略地,秦元逐渐被他带着走,燥热像一把火由内而外点燃身体,秦元敏感非常,甜腻的低吟忍不住溢出口来。 秦方暂时放过她的檀口,沿着衣服的边缘从肩头吻向白酥的软乳,唇舌的舔舐激起皮肤阵阵战栗,他跨坐在她腰间,昂扬的性器顶着她的小腹,捧着两团软乳状若家常闲话抬头问她:“你和林庭做的时候也这样?” 雨点般的吻亲得她晕头转向,当机的大脑翻出三个问号,而后才想起来秦方还不知道她和林庭事情的真相。 属于演员的恶劣一面上线,秦元回味般地望向天花板出神,欲求不满着含糊其辞:“啊~恩……比你厉害吧。” “啊!!”舒爽短促的惊叫响起,秦方双手使劲捏上她的乳团,突如其来地动作激得她浑身一紧,近似高潮的感觉席卷身体,身下也迅速涌出一波蜜液。 秦方不言不语,在她身上继续未完的吻,只是这吻不复方才的温柔,大力的吮吸舔舐仿佛要将她身上其他人的痕迹彻底覆盖。 秦元喘息不断的间隙忍不住逗他:“哥哥,你吃醋了。”促狭的陈述换来秦方在绵软胸口上一记啃噬。男人从她胸口抬起头,占有欲毫不掩饰挂在脸上:“是啊,那你积极点。” 闻言秦元翻了个大大白眼,却还是挺身将胸乳送向秦方嘴边,奶白的肌肤已经略显现出点点浅粉,花瓣飘落美人体,似一副纯美的画作。 情欲在眼底翻涌,秦方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他不紧不慢,双手在香软的胸乳和娇嫩的乳果上逡巡,唇舌逐渐向下移去,炽热的鼻息喷上小腹,引得秦元忍不住战栗,小.穴像是开了闸似的淌水。伸腿夹住秦方的肩膀往下踩,示意他快点。 男人嘴角微挑,最后亲吻了一下她的肚脐,一路来到秘处,唇舌的力量和触感隔着体服丝质布料被放大,世人眼中老成持重的青年才俊此刻正趴在她腿间情.色的舔舐,只为了妹妹的一时快意。 若说不感动是假的,感动之余又生出一丝理所当然,仿佛这动作他们已经做了千百遍一样。是了,他们是同胞兄妹,亲密和默契自出生便已注定。 火热的唇舌隔着柔软的体服轻轻动作,像一尾鱼儿在腿间游动,鱼儿仿佛嫌弃水不够多。 温柔的动作没有横冲直撞的快感来的强烈,然而恰到好处的舔吸却能让穴内不断涌出蜜液。 秦方的温柔让女人无比煎熬,脑内欲望叫嚣,要酣畅淋漓,想要更深。 她是肆意的性格,怎么想便怎么做,将秦方的脸从腿间抬起,秦元情欲蒸腾的脸色绯红,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向他发出炽热的邀请:“秦方,我想要。” 秦方低声咒骂,迅速欺身压上她,唇舌间弥漫着她的味道,品尝着她仅有五个字的邀约,秦方眼眸深重,紧紧盯进秦元的眼中,像在确认珍重无比的誓言:“你真的想清楚了?” 秦元本就憋着欲望发不出,秦方又絮叨这些,断断续续的节奏弄得她异常火大,她忍不住怒道:“现在你进不进来有区别吗?” 秦方未答,用行动回应她的质问。伸手扯掉仅剩的几片布料,重重吻上她的唇,开始进一步动作。密不透风的粗暴亲吻让秦元很快没了力气,但她仍执着用小手推搡着秦方的胸膛,“呜唔,唔……放……开……” 秦方看着她的抗拒眼神逐渐黯淡,身体向后撤,作势要离开她的身体。 秦元目瞪口呆,搞不清他的脑回路,明明已经箭在弦上,秦方还可以刹车喊停,要不是自己身体难耐非常,她都要起身为秦方坐怀不乱的鼓掌。 秦元第一次对杀伐决断秦家掌权人的床品有了切实的感受,一句话就是,她从来没见过秦方这么怂的样子。 秦方可以抽身不做,她不能,她快被憋死了,再憋下去她恐怕自己要疯。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海飞速转过后,秦方身体尚未完全坐直。秦元略微起身环抱双肩将他重新拉回床上,男人精壮的身体带着她砸向柔软的床垫,重重受力砸出两人交迭的凹陷。 克制着性欲的呼吸在寂静空间中交缠,秦方不解地盯着她,秦元原本理直气壮的说辞被盯得逐渐弱下去,她红着脸小声控诉:“刚从下面起来不要亲我。” “好。”明白她介意之处,秦方冷肃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嘴角绽放出的愉悦驱散了方才的迟滞和阴郁。 秦方在床上话不算多,多数是应和她提出的种种要求。很快秦元以身试法,为先前觉得秦方怂且话少的念头盖章了大大的荒谬二字。 秦方指腹摩挲着白皙的肌肤一路向下,穴口软嫩湿润,但还是对突然纳入的手指异常抵触,进入后才发现穴内紧致得寸步难行,秦方不再深入,撤出涂上润滑液后继续探索。 秦元整个人被他拢在怀里,身体紧绷,秦方俯身轻吻她额头,声音自上方传来:“放轻松点。” 她尽量配合他的动作,手指咕啾咕啾顶开嫩肉的声音格外响亮,一丝燥热从指尖触及的地方传到意识深处,缠的秦元心脏一阵慌乱跳动,脸蛋攀满绯红的色彩。 细碎的吟哦自嘴角飘出,秦方扣着她手往自己身下探索,柔胰触上火热的东西,秦元触电般要撤回,却被他强硬地重新按回去:“摸。” 秦元第一次在清醒松弛状态下感受秦方的阳物,触手粗长,炙热的肉物筋脉跃动,微凉的手掌很快被烘热。 她试着从下到上套弄,秦方的肉物更加贲张,突突直跳,他压抑着长呼一口气,加了手指继续开拓。 秦元觉得下.体饱胀感十足,偏偏秦方还不是直上直下地进出,手指指尖偶尔停留在肉壁抠挖或是点触,刺激的她浑身毛发竖立。 听觉触觉数倍放大,秦方压抑的喘息像是催情药剂,自耳畔传入诱导身体分泌更多的水液。 感觉已经扩张的差不多了,秦方戴上避孕套试着将肉物纳入她体内。 男人额头挂着滴滴汗液,秦元刚才的触碰不紧不慢,不仅没有帮他纾解分毫,反倒憋涨得更加厉害。 “啊…不要不要,太胀了,你慢点。”他实在太大,顶入的前端撑得秦元惨叫连连,泪珠弥漫上眼眶。 秦方闻言立刻放缓了速度,轻戳慢挑,抚摸着她安慰:“乖,不哭。” 他手段太多,甬道很快掉出一股股的热液浇上硬物,秦方一喜,终于能结束磨人的前戏了。 痒,想要他碰一碰。秦元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偶然一得的角度夹得秦方后背发麻,她软糯的声音响起:“好了,进来吧。” 秦方闻言猛然向前一进,尽根没入。 秦元被惯性顶的差点撞到床头柜,秦方一手护上她脑袋,一手拽着她往下挪,一下子进到更深的地方,忍不住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哈~啊!” 不速之客横冲直撞,感受到她体内足够湿滑,秦方没了顾忌,将她双腿折在胸前,粗长深深浅浅地刺向她体内每一个敏感点。 “啪啪啪”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快速的动作将女人的媚叫撞碎。她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秦方俯身吻上她微张的小口,将她的娇喘尽数吞尽。 热烈的情欲在肌肤相触间蒸腾,唇舌交缠,秦方捧着她的脸,眉目低垂,睫毛轻扫过她脸蛋,换着各种角度吮吸她口中馨香的津液,她的味道抵过最好的催情剂。 暧昧的吞咽声在室内啧啧不停,昏暖的灯光下男人与女人紧紧嵌合,男人奋力动作,女人轻闭双眼,眼皮轻颤,眼角因为强烈的性欲刺激流出一滴眼泪。 突然秦元抓紧秦方的背,刚做的美甲在他背上刺啦啦划过带出两道血痕,抓痕的刺痛催生男人血液翻腾,在她体内的硬物更加昂扬。 秦方察觉到方才刺到的地方软中带硬,于是调整角度,朝着那一点猛攻。 秦元很快丢盔弃甲,腰肢不断扭动试图逃离他疯狂的顶弄。 秦方不给她机会,大手将她的腰臀固定,有节奏地在她小腹上划圈抚摸,很快自深处又涌出一股春液,秦元在他激烈地撞击中哭哭啼啼告饶:“恩~哥,哥……我受不了了,快点,呜呜,求你。” 秦方加快动作,宠溺地抚摸她潮红的脸颊,应承她的示弱:“好。” 大约百下冲刺后男人腹肌与后背紧绷,强烈的冲击打上她花道中最敏感的一点,强烈的快感席卷大脑,秦元在和他同样的节奏中高潮。 粗重的喘息变得满足,秦方维持着极慢的节奏抽插,帮她缓解高潮的余韵。 暧昧的动作很快挑起了新的欲望:“元元再来一次吧?”貌似绅士实则霸道的询问,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方拖着秦元又开始新一轮的攻伐,一夜无眠,秦方体力充沛,不断解锁新姿势。 秦元本就睡了一半被打扰,到了后半程次次刚睡着就被身体的律动和高潮唤醒,她实在受不了,干着嗓子求秦方:“不做了行不行啊。” 湿漉漉的眼睛乞求着望向他,秦方更硬了……喂她喝了水,男人趴下身子一记深顶,在她耳边保证:“最后一次。” 只是最后一次最的有点多,第二天秦方春光满面,秦元一副蔫耷耷被掏空的样子。 餐桌上她顶着一副国宝的眼圈幽怨着控诉始作俑者:“我到这是来泡温泉解压的。” 秦方握拳轻咳,低声道:“在温泉也不是不可以。” 秦元不敢相信这是秦方能说出来的话,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后狠狠踩了对方一脚,“滚蛋!” 第二十二章:心意 最后秦元还是在温泉会所待了两天。白天秦方忙工作,她就泡汤放松。 秦方的房间正对公共浴区,视线一览无余,开会时一抬眼便看到正在悠闲泡汤的女生。 细腻白皙的双臂张开搭在池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落了点点红痕,池水随着撩水晃动,暗流轻推乳波摇,和他那晚手下的节奏不谋而合。 正在发言的总裁突然住声,负责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以为是自己敲定的案子有了什么差错。 过了半晌,才听到总裁通过的回应。负责人悟了,他从这一瞬间微妙的停顿里体会到了boss倒时差的苦楚,体贴的把工作量缩了又缩,将秦方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 晚上秦方踱步到秦元门前敲了敲门:“元元,吃饭了。” 秦元天一擦黑就叫了晚餐反锁房门,现在正敷着面膜看青空的工作报告,听着敲门声不为所动。 头可断血可流面膜不可皱,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完回房休息吧。” 她丝毫不给他近身的机会。秦方在妹妹这碰了一鼻子灰,愤而将全部精力发泄在工作上。 国内分公司负责人惊恐地发现总裁晚上还在批他们的报告,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给总裁减负。 秦元租的车叫了代驾开回去,第二天晚上两人一起驱车返城。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秦元在副驾上打了个哈欠,戳戳他胳膊懒懒开口:“哎,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秦方一边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一边回答她的问题:“首先,你找个借口和那明星分手。” 连林庭的名字都不愿意叫,秦元撇撇嘴,就知道他做事是这个套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搬出去。你,也搬出去。城东有一套房子,爸妈不知道的。”秦方像个诱拐犯,早早铺好了后路。 秦元听他说完沉吟着开口:“分手不行,搬出去可以。” 秦方毫无波动,头也没转:“怎么,满足不了你?” 秦元腹诽,这时候敢说个是她肯定会被某个小心眼男人的眼刀飞死。 低垂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片刻便有了盘算,她没心没肺的开口:“百花皆有百花香嘛,而且就算论先后,也是他先啊,你叫我怎么分手。一周前媒体还发文说我们还甜蜜出行呢,跟他说我跟你搞在一起了?” 眼刀如预期中飞来,秦元脸不红心不跳一应全接下来。 “找个时间,我跟他谈谈。”秦方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离弦的剑一般飞向罗马市中心。 抵达别墅,秦元饶有兴致带着他参观园艺师的别墅,从小桥流水一直介绍到她最喜欢的绿荫梨花。 秦方任由女孩拉着他在园中穿行,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看她介绍的起劲,秦方开口:“喜欢就买下来。” 闻言秦元放开他的手,郁闷的缩到花廊角落里长蘑菇, “你真有钱。” 秦方失笑,关心道,“平时给你的不够花吗?” 秦元绕了绕手指,认真想了一下:“也不是,平时也没什么需要买的。就是羡慕你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做很多事情。我有的都是你跟爸妈给的。” 拉回她放开的手,秦方回应,“你也可以的,现在青空已经慢慢上手了不是么。” 秦元顺势挠挠他手心,眼神粲然望向他:“最近我的剧本改了改,回国我想重开项目会,投资也要加。” “呃……”秦方哑然,他这厢掏心掏肺地安慰,对方却满脑子都是旁的东西,在她后脑呼噜了几下:“你想我去?” “嗯嗯。”秦元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提前发我行程。” 有秦方应承坐镇,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 几句话敲定工作,秦元正欲带秦方挑一个房间住下,忽然“叮……叮……”的门铃声响起。 秦方从花廊转身到门口,刚一开门,两个保温袋便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机关枪似的意大利语, “呛~美丽的小姐,你下午定的餐做好啦!今天的菜色有法式焗烤蜗牛……” 话音未落,一张异国风情的帅脸随着保温袋的落下出现。 二脸相对,一人愕然,一人冷脸。 秦方接过东西,脸色比地板还冷硬。 路易吉察觉出对面高大俊美男人的敌意,尴尬地向对方挥手自我介绍:“嗨~我叫路易吉,是来送餐的。” 秦方站定如松,嗯了一声后转身啪嗒按下关门键。 拿着保温袋进去,秦元已经在餐桌前坐好等他了,他挽起袖子默默摆好餐,拉出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拿筷子给她布菜的时候,秦方嘴唇抿了又松,最终开口:“那个叫路易吉的,哪里冒出来的?” 秦元正忙着填饱五脏庙,闻言抬头懵懵答道:“就是订餐餐厅的派送员啊。” 秦方看她毫不在意,稍微找回点平衡:“派送员?整个青空没几个比他还标志的。” 小丫头脾性他清楚得很,玩心重,嘴巴紧,属瞒他的功夫最好。 她周围多了一个林庭他已经比吞苍蝇还难受,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秦方初入集团时每天万般思虑都没现在头疼。 秦元想明白他从取餐回来就绿着一张脸的缘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噢~~既然你觉得他好,不然就让他进青空海外部,这么好的苗子放着不是可惜了。” 秦方被她气得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想他一辈子出不了头就放进来。” 秦元努努嘴做了个鬼脸,不再插科打诨,抬手插了块牛排喂他。 亲手喂的牛排安抚到拈酸吃醋的男人,秦方暂时将她周围那些莺莺燕燕抛诸脑后。 吃完饭秦元带秦方进了客房,秦方跨步进门扫视一圈又退出来,“我住这?” “恩,这里多好啊,风景好空间还大。”不等她说完,秦方欺身上前搂住腰偏头注视她眼睛,“那你睡哪?” 呼吸尽在咫尺,秦元被他撩拨得一阵腿软,“我当然睡主卧啊。” 秦方二话不说,揽着她转身:“带路。” 第二十三章:日常 两人就这么在罗马住了下来,秦元开始着手修剧本的正文,秦方前几天像没事人一样,只偶尔打开电脑处理下事情,后面就不行了,几乎每天都抱着电脑批公文。 书房。 秦元盘腿陷在柔软的椅子里苦思冥想剧本台词,写了删删了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满意的辞藻,便从书桌前抬起眼睛漫无目的四处看,调节用眼。 从窗外的绿色园景一路扫到室内,端端正正坐在沙发的男人没什么多余动作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戴了一副金属框的眼镜,金色的边框折射着冷光,将整个人的气质衬得冷肃起来,他在工作时习惯一言不发,秦元就喜欢他这股高贵骄矜生人勿近的劲儿。 秦方正在屏幕上圈点文件,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伸手不动声色解开衬衣第一颗扣子。 合格的编剧不会忽视生活中任何一个举动。 剧本里心意相通的男女共处一室,视线相触前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足够写篇八百字的心理分析。 她无声勾起嘴角:想钓是吧? 起身从柔软的椅子里坐起来,秦元解开睡袍带子。 里面穿的是一件贴身的吊带和堪堪包裹臀部的短裤,睡袍很宽大,她蹑手蹑脚走到秦方身后,张开双臂弯腰环抱他。 俯身的惯性将二人带得向前倾倒,秦方伸手按沙发前的几案,方才止住去势。 秦元半挂在他身后,并不乖觉,小巧的舌在他耳畔流连。 她的舔舐偶尔带出几声轻吟,麻酥酥的快感击中神经,后背从上到下过电一般。 秦方一手将电脑丢进沙发,另一只手扣上秦元后颈,强势地带着她顺势旋转着坐到腿上。 火热的手顺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腹往上游走,离乳儿只有一掌之遥时,秦元坐在他怀里攀着肩膀咯咯笑个不停。 睡袍随着身体的抖动滑下肩膀,秦方止了动作,帮她把衣服拉上,明媚欢快的笑容亮了一室,“乐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逗你玩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秦方静静抱着她,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觉得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 秦元渐渐止了笑,抚着他后背轻拍,这抚摸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感情在无声交融。 两人相拥,在非情欲状态下认真地谈以后,秦元率先打破沉默:“秦方。” 不等他答应,秦元继续说, “我觉得荒唐透了,不止我,还有你。所有的事情像做梦一样,突然一下就超过了我们应该有的界限。在米兰酒醒之后,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随时都有可能头朝下栽过去。” 当时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离开,虽然在暗处寸步不离,但秦方始终心怀担忧和愧疚:“对不起,没能陪着你。” 松开他的拥抱,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秦元摇摇头:“不用道歉,我不是觉得我们做了错事害怕。那时候心里快活却又害怕万一……万一被爸妈知道了,他们会多难过啊。” “你来罗马找我,我很开心。你不是一时兴起,我至少不是一个人了啊。” 落寞和忧伤降临,秦方点一点她的头试图驱走难过的氛围:“你担心的东西真是很多余。” 他的动作和话语打破凝滞,秦元笑嘻嘻抱着他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是吗哈哈,脑子乱哄哄的难免多想嘛。” 秦方扳正她身体,正色道:“我之前说约林庭谈一下,在跟他聊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先跟你谈一下。” “不管你们什么之前怎么样,现在必须断掉。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权利场上的交锋,从来都是凶险万分的,不然他也不用化名改姓出现了。现在我们又……总之你和他的事,我原本就不同意。” 秦元明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接过话茬较之前退让一步:“明面上不能动,爸妈和他爸妈那里,我们都见了面的。他现在在外面,安保其实是比之前好的,连带着我也受照顾。” 虽然郁结难舒,理智却明白这是最优解:“恩,面上不动,私下分掉好了。下次见面让他开条件。” 藏在黑暗里纠缠的孽缘,未曾肖想过尚能心平如水,阴差阳错得到了却还要看她和另一个男人成双入对,不亚于在他心头捅刀子。 秦方不愿在二人相处时多提林庭,秦元也闭口不提。 说到底她对二人的关系不够自信,兄妹背德,如履深渊,他们能互相陪伴几时? 秦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现在深情满腔不假,然而任何关系都有终结的时候,倘若将来深藏的暴戾和漠然全数用到了她身上,又该如何自处? 秦元是悲观型人格,或许源于她编剧的本性,为角色悲为角色喜,看待自己的事情时也忍不住思考未来的走向,好的结局自然欢喜。 然而她和秦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得到祝福的结果。 与其到时闹得无法收场,不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快活一时算一时。 小谈一番,两人各自回到电脑旁,秦方勾勾画画一阵,合起电脑邀请:“出去逛逛街吧。” “啊?”秦元一脸懵。 第二十四章:工作 站着女人身材高挑,简约的职业装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干练。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个近视眼,脸上架着一副宽圆框眼镜破坏了穿搭,显得格外土气。 女人前方的男人西装笔挺,坐在椅子里和对面的老者相谈甚欢。老者银发斑斑但精神矍铄,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前掌权人物赛萨斯,“秦,很高兴能再次合作。” “我的荣幸。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秦方站起身和对方握手。 赛萨斯站起身来,目光从秦方挪到身后的女人身上,据他观察对方是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草包,他们全程英语对话,这位女士都在无聊地看天花板。 他好奇且怀疑地询问:“好像没有见过这位女士,之前都是俞来的。” 秦方不动声色左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一个秘书,俞翔有事,临时换她跟着我。” 赛萨斯收回被挡住的目光,挑眉递上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以防万一换了意大利语对他道:“看来秦对我之前的招待不太满意,下次提前把你的喜好告诉我,我来安排。” 秦方打了个哈哈,和对方告别离开城堡。 到了车上,秦元摘下假发摔在座位上,阴阳怪气揶揄道:“艳福不浅哦,每次来都有人帮你安排。” 秦方解了袖扣慢条斯理回应,“安排的不是不合我胃口吗。” 秦元这身职业装非常呆板,从脖子到脚踝没有一处皮肤是裸露在外面的,头上戴了略有些卷的黑硬假发,脸上抹了黑粉,五官也往丑里画,尽可能湮灭她的个人特质。 秦元回秦方一个白眼,嘴巴上涂了遮瑕非常不舒服,用卸妆巾擦掉厚厚的遮瑕,再拿出润唇膏涂上,透粉的膏体是玫瑰花味,一涂上去整个车厢都是清新的花朵味。 秦方从主驾驶座上侧身,扶着她肩膀对准刚涂好的嘴唇吻上去,秦元手里还拿着润唇膏,被他吻了个措手不及。 双唇来不及闭合,湿软的舌头扫过牙关,轻轻的呜呀声在唇边溢出,而后和他交缠,吸吮声啧啧响起,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响亮。 秦元觉得有些羞耻,试图吞咽掉一些声响,却只是徒劳,津液像取不尽的泉水不断从舌底涌出。 突然秦方挡住了她的身体,隔着衣服在胸乳轻轻揉捏。 车停在路旁的树荫下,对面就是主干道,虽然附近都是赛萨斯的地盘,但还是偶尔有车辆经过,秦元浑身紧绷,观感被数十倍放大,燥热随着指尖和舌尖燃起。 玫瑰味的唇膏被裹挟着进入口腔,在两人的唇舌间弥漫。 秦方的嘴唇很软,味道像他的人一样很清冽,微微带点薄荷味。 秦元被他侧身环抱着压在椅背上喘息,他一只手安抚她的躁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鼻尖相触,秦方冷静的声音响起:“等会儿跟着我动作,不要起身。” 未等秦元反应过来,秦方迅速坐正,随着他身体的撤退,她的脸也被护在怀里一并压下去。 秦元反应过来时自己正趴在秦方胯间,他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探身趴在驾驶位十分难受,胳膊快要压麻了,每次起身时都被秦方一手按了下去。 她试图开口说话,秦方在她刚开口时便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将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轻轻抬起身体缓解肩膀的酸麻,秦方知道她难受极了,油门踩到底,不管不顾在市中心狂飚起来兜圈子。 城市的繁华的风景逐渐抛远,出了市区确认已经甩掉了后面跟踪的尾巴,秦方将她拉起来坐直,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秦元知趣的不说话, 只转着手臂和脖子缓解刚才的不适。 车最终停在了郊外一间仓库里,秦方取出钥匙拉她上了另一辆跑车。 短短几十分钟像坐过山车一般,秦元揉揉还有些酸困的肩膀:“哪家的人?” 秦方赞许地看她一眼,她把意大利的功课做得很充分,“赛萨斯二儿子,一直想和我们合作,没搭理他们来着。” 他指指刚才开的车,“那辆车上有定位器和录音设备。” 而后取出手机拨出电话:“喂,程熙,我是秦方,有个定位器帮我处理下,恩,信息马上发你。” 言简意赅说完了需求,秦方挂了电话,手打了一串信息,而后载着秦元朝家开去。 “今天带你见识过了,不要想着跟黑手党讲理智。将来你想出来闯海外市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要接触到的。” 控制着车速不快不慢往家开,秦方向秦元介绍意大利的情况: “赛萨斯年纪大了想转白,大儿子跟他一条心,底下几个儿子明里暗里跟他作对,自己拉拢些小帮派打擂台。我们在意大利的经营起步不久,想要站稳还得再深入一步。黑手党各个党派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这个盘子暗里是和当地政府一派,比较稳妥。” 秦元咋舌,她只知道赛萨斯对立的几个党派是些不怕死的狠角色,人、物、毒、赌什么都沾,没想到他们自己党派内部还有这么多条门道。 昨天,秦方带她去逛街时,一不小心透露出要去和黑手党谈生意,她起了兴趣,立刻挑了全套职业装和伪装道具要假扮秘书一起参加。 秦方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安全抵达家中,秦方安排送餐上门,自从秦方来了之后,她就被剥夺了让路易吉送餐的权利,吃穿住行秦方安排的清清楚楚,她只要告诉对方想吃什么就好。 想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自愿被安逸生活腐蚀了。 一餐毕,意识到脸上的黑粉还没擦,她想干脆上楼去洗个澡,路过客厅时发现定的衣服都到了。 昨天她一门心思挑职业装时,秦方兴致勃勃刷了半天手机,然后举着屏幕趴在她肩头谈条件:“定了这个,晚上穿上就带你去。” 图里也是一套职业装,只不过上面衬衫面料滑且透,下面半裙长度大概堪堪遮住屁.股。套装还配了一条皮革的束带。 本来也没什么,奈何导购就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尚存羞耻心的秦元脸色红了一红,应付着点点头。 结果秦方原本就打算带她去,就是觉得大庭广众下吓唬她好玩非要逗她一下。 他定的都是要配货的,他们今天去谈完生意衣服才到。 准备上楼的秦元鬼使神差停下脚步,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了秦方定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