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好你的男朋友》 21.他们的脸都很红 孟东筠一见到许筱筱，大吃一惊。 许筱筱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长款红色羽绒服，脸上是口罩加墨镜，显然是生怕别人看出来。 两个人约好了午饭后在许筱筱家小区那边碰头。离开小姨家前，许筱筱说的是自己坐高铁回去，还当着小姨一家的面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小姨和小姨夫有不舍，邱月站在他们身后，冲许筱筱眨了眨眼。 两人私底下通过气，许筱筱不打算让小姨知道她和孟东筠的关系。开什么玩笑，要是孟东筠直接去小姨家门口接她，那完了，小姨肯定会拉着孟东筠打探，要是她知道孟东筠姓甚名谁，哦豁，那孟东筠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被小姨扒出来。 在许筱筱看，他们两个那点关系就是刚刚萌芽的小苗，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淋，当然需要精心爱护好好保护。 一坐上出租车，许筱筱就从包里掏出来早早准备的装备。进了自家小区，她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有个活人经过，她都要小心警惕，担心是不是什么熟人，万一被认出来，往她亲戚那边那么一告…… 哦豁。 因此见了孟东筠，她只是先把行李放到后排座位，然后招呼他赶紧上车，熟得仿佛孟东筠的车是她的车一样。 一上了车，她摘了口罩，孟东筠一下子就注意到她的黑眼圈，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么？” 许筱筱本来想解释为什么戴口罩，没想到孟东筠却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她心里一暖，想到昨晚和邱月聊了大半天，都是关于他的，她低了头，用高领毛衣掩饰她的脸红，低声说：“嗯……可能因为要回去，和我表姐聊了一晚上的天……” 孟东筠笑起来，真心赞道：“你们姐妹的感情真好。” 受到称赞，许筱筱的脸烧得更烫了。 车子启动，上了高速。今天的路况比想象中还要好，没什么车辆，想来全国人民还沉浸在过节的气氛中，返乡大军还没启程，一路上的车辆很少，可算是畅通无阻，因此，有了休息的余裕。 开了约四十分钟，遇到一处高速服务区，孟东筠在那里的停车场停了车，说是可以休息一下。许筱筱连连点头，没有想太多，只当是他开车辛苦，想要休息也是应该的。 “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孟东筠说。 许筱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艾玛……原来这个休息，是为了她啊…… “孟东筠，”许筱筱小声说，“谢谢你啊……” 他轻轻笑着，醇厚的男声低沉旋绕在她的耳边：“不必客气。” 许筱筱对着手指，舌头有些打结：“你……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开车的人太累也……也不好……” 他眉目深沉，一直笑着注视她，简短地应道：“好。” 她疑心自己的脸快烧出洞来，便不敢叫他看，头转向窗外，假装闭上了眼睛。等过了许久，她偷偷睁开一条缝，偷觑到他合上眼睛，手臂搁在额头，呼吸沉稳，像是安心地睡了过去，这才放开胆子，悄悄转了个身，睁开眼，仔细打量起来。 他的脸相较于一般的男人，实在是白的有些过分，连他的下巴，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胡子。脸的轮廓整体是方的，平时因为他太高，所以没有注意，现下她凑近了看，那张脸其实不太大。高中时候，他的脸还未长开，看上去会有点圆。但如今长开以后，线条便是俊毅的了。其实他的脸不是没有缺点，比如她现在从侧面看去，会觉得那张脸有些扁扁的。但如果是正面看，那他的长相就是极英气端正的了。 欣赏完他的脸，她的眼睛慢悠悠地往下移，落在他的喉结上。男性的喉结突起，配合着孟东筠白皙的脸，有一种诱人的性感。恰在此时，那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许筱筱紧紧盯着那里，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等下！！ 她醒悟过来。 她是在干嘛？！！ 她刚刚居然想去含一下他的喉结！！ 许筱筱，你个大色狼！ 她狠狠唾弃了一把自己，生怕自己会真的做出那种事，赶紧翻过身，用力闭了眼，不敢再看他。 孟东筠也是松了口气。 方才他没有睡得很沉，眼睛虚虚眯了一条缝，便注意到她盯着他的方向看。 在看什么？ 他想张口问她，却又觉得，这样去问，未免唐突，怕她尴尬，他因此一直忍着，按捺不发。 只是她盯得有些久了。 那双漆黑明亮的眼，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过了许久，才往下移动。她的视线经过的地方，他都感觉像是要烧起来。搁在额头上的手握紧了拳头，是极力在克制。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连身体都不受控制，滚动的喉结偷偷泄露了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她发现没有。 她背过身去，他握紧的拳头才略略松开了一些。 呼…… 他转动头颈，凑近车窗，不敢靠近她。 午后暖人的太阳照耀进车窗，浇在两个人的脸上。也许是太阳太暖了吧，薄红从脖颈蔓延到他们的脸上。 各自红透。 22.优等生什么的最讨厌了！ 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许筱筱把时间用在了…… 相亲上。 看着眼前的相亲对象，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个对象是春节前就和朋友约好的。本着不相白不相的原则，许筱筱还是打扮了一番，去见了见这个相亲对象。 她多少心里还是抱一点希望的，世上男人千千万，没准这个就比孟东筠好，要是能解救她逃出单恋苦海，那真是好事一桩。 可惜…… 她又叹了口气。 其实对方条件也不是不好，相貌么……长相是干净的，就是比孟东筠差一点。学历工作么……也是不错的，虽然也比孟东筠差一点。 等等，许筱筱内心一通比较，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拿孟东筠当标准来衡量其他男人。 她真是要死，连她都唾弃自己。要是心里有根具体的标尺，那么拿别的男人同他比较，那是怎么样都能挑出一些不如他的地方的。 对方的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的，就是…… 许筱筱再次叹了口气。 离开前，对方急急拦下许筱筱，殷勤备至，“我们加个微信吧。” 许筱筱端着得体的微笑，态度坚定，“还是不要了。” 拒绝地相当彻底。 对方显然是意料之外，没想到许筱筱拒绝得这般直白。许筱筱离开的时候，他跌坐下去，明显失魂落魄。 唉，瞧她这孽作的，就这般伤害了一个活生生的帅哥。 许筱筱就是痛心，非常的痛心。 不过感情的事没有办法勉强。许筱筱要是真有一丝动心，都会把自己的微信给他。她现在是又喜欢孟东筠不假，可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选择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惜的就是这位帅哥，他……他…… 他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这次相亲的餐厅就在许筱筱附近，她没有开车。相亲失败，许筱筱也挺郁闷，甚至还怨怪起刚见过面的帅哥来。 他要是真看上她，怎么不再多坚持一下呢？说不定他要是再坚持一下下，或者追她出去，她就动摇了呢？ 咦，原来她也没那么坚定嘛咳咳。 正一个人埋头心事，一辆车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打开，有个人在里面惊讶地说：“筱筱？” 许筱筱看到孟东筠，也是一愣。 怎么就这么巧呢？就在这时候遇见他？ “你去哪里？”孟东筠关切地问，嗓音是惯有的低沉。 许筱筱指了指前方，“我回家。”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其实她家就在附近，步行回去也就十几分钟，但既然孟东筠这么巧地遇见她，还主动提出来要送她一程…… 这种机会谁不抓谁就是傻子，许筱筱是傻子吗？ 她当然不是。 果断抛去心里的矜持，孟东筠还想给她开车门，然而许筱筱熟练地给自己开门，坐进车，一气呵成，有一秒犹豫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还有对不起老天给安排这么巧合的偶遇呢。 上车坐定，许筱筱抱着好奇的小心思，问道：“你今天……有约会……？” 该不会是出去见了哪个女孩子吧？ 孟东筠答道：“和大学同学见了见。” 说完，他又补上一句：“是男的。” 噗……许筱筱正进行各种猜测，没想到他这样直接报上见面同学的性别。 她红了脸，这这这怎么听起来像…… 像他在向她汇报一样。 啊呸呸！许筱筱断定自己一定是在多想，他应该也就是顺口提起来吧……？ “最近他打算离开公司，想要自己创业，就找我问问意见。”他利落地说下去。 许筱筱拉上高领的毛衣，借着挡住自己的脸。 大哥，你……你再这么说下去，真的很有男朋友向女朋友汇报行程的感觉啊！！ 而且……而且……他说完他的行程，她应该怎么接下去？ 说她今天和人相亲？ 艹！她居然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心虚。 怎会如此！她给自己壮胆子，男未婚女未嫁，他们两个又没有定下关系，她就是去相亲，又怎么了？ 就相就相！许筱筱心里的小人对着旁边的孟东筠骄横地吐了吐舌头。 但孟东筠说完，她应该说点什么，保持沉默未免也太尴尬。没有办法，许筱筱只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说：“我刚刚……相亲去了。”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孟东筠笑了起来：“哦，那结果还好么？” 许筱筱偷偷瞄他的脸，俊气的脸上依旧温和，靠，他这么淡定的嘛？ 许筱筱不满地嘟哝，他这么镇定，看不出有什么吃醋的地方，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她？ 也对，他们本也没什么特别关系嘛，他干嘛要在意？ 她低着头，只顾着自己的心事。孟东筠注意她撅起嘴，问道：“筱筱，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意识他在注意自己，许筱筱轻咳一声，盯着交握的手，犹豫着该不该在这时候说起自己的心事。 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现在也算谈得来的朋友。要说他们有什么关系嘛……她觑了他一眼，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能交流心事的地步吗？ “也没什么……”许筱筱慢吞吞地开口，“就是……就是……怎么说呢……” 孟东筠看了她一眼，温言道：“如果是什么不方便同我说的，请当我没问，是我冒犯。” 噗…… 他这样尽力体贴，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许筱筱低声说，“怎么说呢……” “虽然是相亲，不过感觉大家进展都好快啊。” “我知道去相亲，大家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可是刚刚见面就要匆匆进入正题……房子啦，车子啦，这些东西全都被摆上台。我不是说我就不看重物质条件啦，毕竟有基础的物质条件是生活的保障，可是……” 话开了口，往下讲就容易多了。她吐露心中的郁郁之情，他一直在认真地听。 “一见面就摆出各种条件，看看是不是适合结婚，结婚以后就是考虑生小孩，一切都太快了，而且太单调，为什么相亲不能是认识不同的人，然后慢慢了解，慢慢考虑呢？” “人生又不是什么设定好的单行道，只能往一个方向走。”她吐露心中的困惑。 说着说着，她想起今天的相亲对象，气上心头。今天那个相亲对象学历高工作好，可问题就他妈出在他的条件上。 那人一提到她的专业，提到她是艺术生，虽然已经掩饰，可许筱筱能看得出对方骨子就瞧她不起，自认比她聪明有见识，因此同他说话时也就格外难受。 好好的一个帅哥，你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啊！ “我今天那个对象也真是，什么会画画的女生气质好，以后孩子也可以受影响。拜托！”她学着夸张的台湾腔说，“难道我努力学画画考大学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照顾孩子吼！！” 孟东筠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掩唇，忍了忍笑。 “对对对，优等生最了不起啦！”想起那个相亲对象一身掩不住的“我是精英”气质，许筱筱就浑身难受，“他们优等生最会念书啦，我们艺术生算什么，都是不会念书的垃圾，怎么配得上他们精英人士哦！” “不是自夸，”许筱筱说，“当年为了考大学我也很努力好吗，真以为我们艺术生分数低，就不用努力，就能考上好大学呀？！” 许筱筱想起当年苦读的时光，就为自己鸣不平。尽管大家都知道艺术生文化分数线低，但为了考上好大学，她也是拼尽了全力。虽然没考上央美，可是她的大学好歹也是不差的，可是到了一些人的眼里，好像贴上艺术生的标签，她就是头脑简单的花瓶，什么气质好，不止是今天的那个对象，还有别的男人，好像他们夸她气质好，她就会高兴。 可她一点都不会高兴！ 那群男人的潜台词，不就是在说，她气质好，他们要是和她谈恋爱，或者结婚，带她出去一点也不会给他们丢人，还能收获一片赞美。 但那赞美是赞美她吗？不是，那些赞美是在称赞他们那帮男人，称赞他们男人有能力，能够娶到气质好长得好看的女性。那些赞美之词是在标榜吹嘘他们的能力，将她们看作装饰品，妆点的是他们的人生，宣扬的是他们的能力财富，彰显的也是他们的地位。 那“她们”的人生，“她们”的本身呢？ “我努力学习，学画画，考大学，也很努力在工作，难道我的人生，我的经历，就是为了给他们当妆点人生的花瓶吗？！”孟东筠没有出声打扰，一直认真地倾听，她像是找到能宣泄的地方，一口气宣泄她的愤怒。 她激动地表达完愤懑之情，刚想喘一口气，触及他的脸，她的脸忽然变白。 艹！ 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优等生很了不起哦！” “他们优等生最会念书啦，我们艺术生算什么，都是不会念书的垃圾，怎么配得上他们智商优越能力出众的精英人士哦！” 艹！！ 她怎么就忘记了，她身边的这位……她正单恋中的某位单身男士，他，他，他…… 他他妈的不也是个优等生么？！ 23.恋人未满 “呃……”她抿了抿唇，脑子一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救场面。 算了，她气鼓鼓地看向窗外，两人也没几次深入交流，万一他也像那个相亲精英男一样，骨子里其实看不起她这种艺术生呢？也好，干脆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清楚，省得她在泥足深陷，把一腔真心放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筱筱，”那个人的语气还是平静的，好像并没有因为她骂了优等生生气，“如果相亲让你这么不开心，不如……” 许筱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不如什么？ “不如不要去了吧？”他很温和地说着，还是建议的口吻。 “唔……” 这算什么呢？ 这是他在意她的表现吗？ 那可以再直白一点嘛，比如偶像剧里那种——“我不想让你去见别的男人！”之类的。 许筱筱对着手指，望向窗外，“怎么办呢？”她试探着说，“可我想找一个男朋友的呀。” “平时工作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别的男生，”她故意用他能听见的小音量嘀咕道，“我也想找一个喜欢我疼我的男朋友嘛，相亲也算是个好机会。” 怎么样，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机会都摆在眼前，他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他目视前方，汽车平稳前行，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唇边淡淡地笑着，轻声说：“这样……” “是我考虑不周。” 许筱筱现在真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算什么说法嘛？？？ 他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哪有反应这么平淡的？！ 她在相亲哎！！她可是去见了别的男人哎！！他的反应能不能激烈一点哇？！ 她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她正生气，身旁人再度开口。 “筱筱，高中的时候，班里的黑板报是你负责的吗？” 她狐疑，他在这时候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难道要在这时候和她共忆峥嵘岁月？？ “是啊，”她犹疑开口，“以前的黑板报都是我画的。” “是吗？”他笑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便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觉得很可惜，那个男人……他没见过你的黑板报。” 她生怕自己会错意，心突突跳动得飞快，许筱筱捂着胸口，生怕心脏就要跳出来。 “线条流利……色彩明艳丰富，画面富有想象力。” 她咬下唇，头低低的，长发遮着快要红透的脸。 “想象力那个……其实黑板报也不止我一个人，画面上的构思还有别人意见……”她小声提出来。 他轻笑，“是么？看来我记性也不怎么好。” “也不是……”她声音越小。 美术老师那时候当众称赞他们班的黑板报，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没有具体地称赞某个人，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没想到，他还能记起这些事。 “你……你还记得那些事吗？”她心怀惴惴，问道。 “唔……”他微笑着，坦率承认，“我也是才想起来的。” “然后不免为那个男人可惜。” “可……可惜……？” “嗯，他没有见过你的作品，便觉得可惜。” 他没有见过她的黑板报，没有见过她为了作品倾注心血的样子。那个个子小小，脚踩凳子，站在教室后面的黑板面前，用各色粉笔努力表现出每一期主题的努力模样，才会带着偏见，说出让她伤心难过的话吧。 谁都在努力地活着，凭什么因为身上的标签，就要被定义接下来的人生呢？ 许筱筱面向着窗外，紧闭双眼，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 这人的属相……他该不会是属过山车的吧？ 不然，为什么和他说话像是在坐过山车，心情一下子摔入低谷，又一下子被抛掷到高空上去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和低沉的男嗓娓娓道来，提起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往事，她一下子便想起了，当时为着绘画的热诚，哪怕只是普通的黑板报，她也是认真地当成自己的作品，捧着满满一盒五颜六色的粉笔，在黑板上面描绘着色彩斑斓的画面。 “孟东筠，”她羞红脸，不欲让他看见，还是看着窗外，声如蚊蚋，“谢谢你啊。” “嗯？”他困惑地扬眉，“我好像没做什么。” 她一滞，也不解释，用嘴型悄悄骂道：“笨蛋！” 她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来到她住处的小区门口。她应该下车，却有些恋恋不舍。 可她总是要下车的。 她转过头，两人四目相望，那双眼中盛着温柔，她的心里又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了。 “孟东筠，”她依依不舍道，“再见啦。” 他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笑着和她道别：“再见。” 他看着她打开门，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车内还残留着一丝淡香，应该是她留下的。 许筱筱站在窗外，端着淡笑，隔着玻璃窗，两人的视线又一次撞在了一起。 心脏怦怦乱跳，她赶紧别开眼睛，转过身，不敢看他的那张俊脸，生怕再待一刻，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 引擎轰鸣，他到底还是离开。她低下了头，怀藏着心事，回了家。 晚上，浴室被室友占有，许筱筱趴在沙发上，等着室友出来，为了打发时间，她翻看手机，打开了微信。 微信里，她和孟东筠的聊天记录也不少了。 他经常是问候，而她经常提起生活琐事，他总会回应，可能是因为工作忙，有的时候会回复得晚一些，但总是会回，碰上她抱怨什么难事，也会给出一些好的建议。 今天在他身边忍不住抱怨起相亲的事，似乎不是一种偶然，在这之前，他们本就聊了许多事。 好像他们正在不知不觉地走入彼此的生命里。 她身躯一震，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 什么肉麻的说法啦！！！ 室友洗完了澡，穿着睡衣，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嘴里哼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甜蜜心酸，愉悦混乱~” 许筱筱吓了一跳，大声嚷道：“什么甜蜜什么心酸？我才没有混乱！” 她冷不丁地大喊，室友也是吓得手抖了一下，郁闷地问：“筱筱，你干嘛？” 许筱筱这才回神，自己刚刚冲室友嚷起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许筱筱问，“你刚刚在唱啥？” “恋人未满啊，”室友回答，“S.H.E的老歌嘛，可好听了。” “哇，”许筱筱惊叹，“这么老的歌你都……” 室友在许筱筱旁边坐下，翻了个白眼，“酒越老越香，老歌有年头，经得起时间考验好嘛。” 许筱筱笑起来，想起什么，笑意凝在唇边，“我突然也想听了。” 室友一听，来了兴致，兴奋地想给许筱筱安利，拿来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点开了那首歌。 那歌一开始就是一句：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 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见面 …… 舒缓的女声在客厅回荡，她单手支腮，听着室友的手机播放着那首歌，两道弯眉间缠绕着一缕愁绪。 那歌说的是暧昧期的故事，正好暗合她眼下的心境，她倚靠在室友的肩膀上，室友看出她有心事，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 爱情的暧昧期，她如同行走在潮湿的雨季，即使没有下雨，她依然沾了一身沉沉的水汽，怎么甩都甩不掉。 要在什么时候，她才能走出那个烦人的雨季，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呢？ 再靠近一点点 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点 我就跟你走 喂，那边那个大笨蛋，你听见没有？ 只要你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点，你……你就能…… 你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哇！！ 许筱筱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