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烟(1v1 BG 全文免费)》 同学聚会(一) 周六早晨,云市在经历一周的阴雨天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晴日。 阳光钻进窗帘的缝隙,爬上雪白的毛毯。玉烟拍了拍床边的闹钟,洗漱过后吃了一个牛角包和一杯黑咖啡。她望着床边的那盘仙人球发呆,这样闲暇的时刻,似乎很久没感受到了。六月份是毕业季也是校招季,社招季,她像被安装在高速运转的发条上,同部门的一个同事请了产假,分配到每个人的工作量更大了,校招快接近尾声,老板大发慈悲地给他们放了个假。大脑刚从快速运转的状态下停歇了下来,显然她对这两天的计划是空白的。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早餐店的吆喝声混合着老友高橙愉悦的声影传来。 “玉玉早上好啊,有啥计划啊这两天?” “还没呢,大脑空空,晨跑过后打算在家葛优躺一天” “哎,别躺一天,下午出来跟姐们几个聚会啊,高中班群你看了吗?今晚毕业十周年聚会你去不去,李佳晨不是开了个KTV吗,费用他全包” “那好啊,你我,姜姜也好久没聚了” 下午五点,叁个人约在附近的商城逛了一圈,吐槽工作,吐槽家庭,互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像是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烦恼心事都好纯粹,学习成绩,同学间那些矛盾…这些烦恼总会在未来某一时期迎刃而解,可如今的烦恼大都是无可奈何的定局。 李佳晨的KTV包厢内彩光灯忽明忽暗,班长做东招呼着来到的同学,有许久未见的激动也有想不起名字的尴尬。玉烟高中所在的那个班是实验班,学习上的竞争已经让人身心疲惫了,很少有勾心斗角的事,所以就算是十年未见的同学,大家也很快熟络起来。 高橙和李佳晨相互揶揄,不到一会又眉来眼去的很快被其他同学猜到了他两的关系。 “老实交代啊,谁追的谁” ‘’什么时候开始的” …. “我追的她,她是医生我是病人,就被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吸引了,这样行了吧…’’ “高中时候就觉得你两有戏,经常打打闹闹的…” “别瞎说,高中时我两可单纯了,反正我没动过心思” 说者无情,听者有意。 高橙听到他的回应,眼皮垂下了几秒,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和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 光影陆离之间,江源早就注意到了玉烟,两个人分别倚在左右两个角落,她坐在高橙旁边,她那边是热闹的,他这里显得有些冷清,他借着几束斑斓的灯光看她,眉眼依旧,如同记忆中每一刻的他,久违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在笑,让人看了也染上她的情绪。 玉烟看到了另一个角落里的江源,十年未见,泛黄而模糊的记忆点点浮上心海,她清晰地察觉到过去的他与现在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举手投足之间是成熟稳重的气质,对人笑时如沐春风,真诚而自然。不再是那个内敛自卑的少年郎。 角落里的两个人,本以为再相见早不复当初的悸动。现如今,交错的目光,起伏的心情出卖了自己,但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足以让一个人从青涩蜕变为理智,她眉宇间的慌乱,他目光的片刻停顿,皆微不可查。。 觥筹交错,酒过叁巡,玉烟好友姜姜是歌唱艺术生,所以大家高中时就喜欢让她起头唱歌,如今也一样。姜姜准备了那首耳熟能详的《十年》 敬十年光阴,敬早已不再年少的他们。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 姜姜投入而深情的演唱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那些快乐的回忆被无限放大,难过的回忆也变得可贵,大家合唱,肆无忌惮地大声欢唱,恰似当初少年时。 江源成为聚会焦点人物之一,因为当年他的突然失联。那时的他没有流行的QQ帐号,只留了一串家庭电话号码给几个朋友,高考后就联系不上,好哥们陈愿去过他家,老房子里空无一物。 直到两年前陈愿参加一场商业晚宴,与江源重逢。陈愿记得那场宴会上的江源锋芒毕露,有条有理地击败竞争者却不失谦和,高定的西装革履彰显他伟岸身姿,引得数不清的名媛小姐为之侧目。他的目光却未在婀娜姿色上停留片刻。 江源未向同学们透露“失联”的细节,只说亲戚资助他去国外b大主修经济学,出发太匆忙,没机会向同学们告别,为此感到抱歉。 “不自罚两杯怎么显示出老江道歉的真诚呢?”陈愿在一旁揶揄着。于是江源很诚实地喝下了那几杯酒。“玉玉还没有男朋友呢,少打击她…”,另一个角落里的笑声传到他耳朵里,又忍不住多喝几杯,加上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他的醉意悄悄爬上了脸。见老友不是见生意场上那些人,他好久没有用真情实感灌满酒杯了。 同学聚会(二微H) 宴会接近尾声,走出这个夜晚,他们要重新投身忙碌的日子,大家叁叁两两离开KTV,玉烟接到部长的电话,又想去洗把脸,让高橙她们不用等她。 回到包厢,原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又不自觉地看向那个角落,意外地发现江源躺在沙发上,人走茶凉,彩光灯熄灭了几盏,阴暗的角落,几乎看不清他的脸,明明两个人只隔了几米,却好像距离好远,就像回忆里她和她的距离。玉烟不受控制地靠近他,疲倦与醉意笼罩着他周围,酒的醇香与似有若无的雪松香交缠着,似乎要把玉烟困在那里。他对她靠近的脚步声没有反应,意识到他已陷入沉睡,而KTV里人来人往,不能不管不顾地把他扔在这里,无论是男是女,玉烟都会坚持将人送走。。 “江源,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站起来吗?” 玉烟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江源睫毛颤动,有些重心不稳地站起身,他无法判断是谁的声音,只知道这声音熟悉的,他可以跟他走。玉烟担心他倒下,连忙将他一只手臂挂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攥着他的衬衫,她搀扶着他,离他如此的近,体温因他的热意而升高,这热意攀到脸上,悄悄变红。江源比他高一个头,此刻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险些让她站不住脚,电梯里空无一人,她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他耷拉着脑袋无比顺从地跟着他走,玉烟突然想到表姐家那只粘人的阿拉斯加,她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 玉烟将他轻轻安置在酒店的大床上,空调温度很低,一时找不到遥控器,又帮他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后,玉烟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扣在她肩头。 江源在她搀扶自己去酒店的路上一点点找回意识,肩膀上娇软的触感,淡淡的佛手柑香水气息一切都不真实。当他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是她时,他本想要直起身,向他道谢,然后离开;但年少的那点心思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强烈。他想靠近他,想待在她身边,多一秒也好。然后他悄悄抬起头,直起背,让她不再承受那么大的重量。偷偷抬起眼皮,看她脸红,看她偷笑… 像美梦一场。 玉烟被他双臂困在墙上,高大的身躯否定她所有退路。她想脱身却又期待着他下一步动作,她暗骂自己变态。 剑眉星目,那双眼里墨色翻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一只手慢慢移到她脸上,捧起她的脸,宽厚温热的手心细腻的肌肤上点火,往下,移至唇边;拇指在唇边左右游离,昏黄暧昧的灯光催促情欲的迸发。他如猩红眼的猛兽,目光紧锁着眼前无法脱身的猎物,在拆吃入腹之前,用残存的理智与善意去安抚猎物,似乎这样能让猎物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他吻上了他。 玉烟没有抵抗,江源是她学生时代暗恋的对象,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句号画得太仓促,留下的遗憾生硬地往心里藏,借那片刻情动,弥补旧时缺口。 玉烟第一次接吻,本以为只流连于双唇,但猝不及防之间,他探入她口中,搅动着,吞咽着。她起初有些缺氧,脸涨得通红,逐渐紧跟着他,迎合着他,很快让自己沉溺其中。江源发觉她慢慢适应后,轻轻地用牙齿啃咬她的下唇,让她感受密密麻麻的痒意。她双臂攀上他双肩,身躯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贴合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比刚刚搀扶他时更烫几分。那双手,在脸上,脖子,腰处煽风点火。。 不知不觉间,她被他扑倒在床上,从双唇吻到了脖子,半露的小巧锁骨,在往下… 他用行动无声表达自己所渴求的。 玉烟意识被突然的惊慌拉回来,这样不对,他是否知道眼前人叫玉烟,毕竟自始至终他未说出一句话。她无法判断她是否心有所属,也行只是酒精作用下他的一时情动。她已经足够贪恋了,索要了他那绵长,充满情欲的吻。几十年的教养告诉玉烟她不能任由他继续。玉烟使劲挣脱,逃出房间。 云市昼夜温差大,这晚凉风习习,吹散她脸上的酡红。带着冷意月光明晃晃地挂在钢铁森林之上,似乎在审视她的心。 再遇 工作日。休息时同事向玉烟安利楼下便利店上新的盖饭很不错,玉烟打算中午去试试。中午一点,玉烟才从工作中抽出身来。 江源坐在黑色商务车上,结束了一个上午的谈判。助理正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江源只见她的侧脸从车窗外划过。 “周助,靠边停车,你先上去” “好的,老板。” 便利店只有零星两叁人,货架上的干饭寥寥无几。她拿了一份鱼香肉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盖饭热气腾腾,氤氲在玻璃窗上。不知身旁何时坐了个人,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敲两下。她诧异地抬起眼,看到江源带笑的脸,突然想起前天夜里发生的一幕幕,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上一模一样的鱼香肉丝盖饭。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玉烟。” “我也是,你…也刚吃午餐?” 刚说出口的话让玉烟懊恼,不吃午餐来这里做什么,智商掉线。 “前天晚上真的谢谢你送我回酒店,但很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相比于玉烟的羞愧难当,江源则坦荡许多。 但她很快恢复冷静,对着他的目光。 “没事,大家都是老同学。还有,你不要那么愧疚,一开始我也没有拒绝,只是想到过后你找我麻烦这可怎么办呀?” 作为HR,玉烟说话很少拐弯抹角。在生活中,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也许有时会带来麻烦,但在此时却能够拔掉彼此内心的藩篱。 玉烟只是希望,用这样轻快的语气能让他好受些,毕竟她也有私心。 江源眼里的笑意更加浓烈,她笑的样子,她的语气,与记忆中的少女重迭。 他喜欢她难能可贵的直率。这份直率给了他机会,让他顺着莴苣公主长长的头发去接近她。 “那作为补偿,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 “好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们这样单独吃饭她会介意吗?” 他给了她一点点光,但她有所顾忌和犹豫。如果她的心动一开始就错了,她要及时止损。 “没有,过去也没有。” “.…我也没有。” 听到他笃定的回答,玉烟的心情达到了云顶。 她看清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还喜欢他。本以为那晚过后与他再无交集,但今天遇到他,他说要请她吃饭,她觉得月老牵的红线不能轻易让它断掉。 随着年岁增长,勇敢的机会变得可贵,她想努力一次,不问结果。 “那我加你微信吧,把你想去的餐厅发给我。” “好。” 玉烟压了压自己扬起的嘴角。 来这里吃午饭,一身西装,虽然让人隐隐约约感受到他不凡的气质,但玉烟也见过太多的精英,精英又如何?大部分不还是打工人吗,于是玉烟自然而然地将他视为同类。 “你在千瑞,离我公司很近,我从毕业就来这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工作调动,我上周才来报道。” “千瑞这几年蒸蒸日上,待遇可比我们要好多了吧?” “还好,这段时间千瑞股价变化不稳定,所以离有实力的企业还有很长距离,不过听说最近董事会要来一场大清洗。” “.…” 江源的语气做到与打工人没什么两样。 玉烟一边担心着回去工作的时间,又忍不住和他多聊几句。江源看出她的纠结,与她道别,对她说明晚见。 她快步离开便利店。天气真好,鱼香肉丝也好吃,还有他那句明晚见。 在电梯间里,玉烟听到两个同事在八卦。 “我闺蜜在千瑞上班,他们从分部又调了一些人来,新上任的继承人超级帅,你听说没?我这还有一张照片呢...” “什么呀,你就一张背影图” “看背影就是一帅哥,看着身材比例多好…” 玉烟回想,江源身材比例也挺好啊…应该不输他们总裁吧。 交心 玉烟选了一家很接地气的椰子鸡餐厅。一是因为自己有私心而产生一些愧疚不想让江源花太多钱请她去那些高档餐厅;二是高橙教她的,相比于拘谨的西餐,热气腾腾的餐厅更容易拉进彼此的距离。 玉烟下班后换了一条白色长裙,补了下妆,眼底那点愉悦藏也藏不住。 “小玉看来是去约会啊,咱办公室这株花终于有主了吗?”部长调侃她。 “唉唉,这叫做铁树开花。”好友小李在一旁打趣道。 玉烟被他们逗笑,回应了几句便加快脚步离开办公室。 他们说的没错。受原生家庭家庭的影响,她一直对恋爱,婚姻抱有一定的怀疑。毕业后那几年,她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拒绝了父亲抛来的橄榄枝,意味着她要更努力去达到她想达到的位置,一路升级打怪。在二十七岁那年,终于坐上了副部长的位置。 妈妈和高橙劝她谈恋爱,谈恋爱不是一定要在一起,它可以是一种值得体验的,美好的经历。想清楚了再结婚,只要经济独立,保持自己的想法,爱情就不会是一个压力。 当她想谈恋爱时,去发现身边少部分的优秀男士不是已经有女朋友就是已经结婚。而她所接触到的大部分男人,不是太油腻就是为了职位勾心斗角的。 如果江源没有出现,她觉得一个人过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江源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和别人不一样。玉烟看人看得透彻,他让人感受到的真诚的温和,是这个社会猎场里难有的品格。 江源比他早到些,他今天穿了白T恤与黑色休闲裤。 好像情侣装,玉烟想。 他们寒暄了几句,聊聊今天遇到的奇葩事。玉烟不禁感叹天下打工人都一样啊。 “你高中时不是很喜欢物理吗?怎么出国学了经济?” “听从了亲戚的建议,他资助我上学。” 玉烟从她的语气里捕捉到一丝落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她难以判断他是幸还是不幸。幸的是在他当时的情况下有人资助他完成学业,获得了别人眼里的好工作;不幸的是,物理曾是他的梦,那样有天赋的少年也许会在他喜欢的物理领域更加出色吧。 幸或不幸,皆是命中的羁绊,让他们彼此相遇。 江源打破了片刻寂静。 犹豫就会败北,陈愿当年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玉烟,你觉得,我怎么样?” 玉烟心下一惊,要来了吗?好快啊,椰子鸡汤冒着热气,她的心里也升腾着期待的情绪。 “我其实高中时就注意到你,事隔经年,我忘了自己在哪一刻喜欢上你,但和你接触的每一刻我都记忆犹新。可我那时候配不上你,所以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希望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昨天说请你吃饭,你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你很开心,让我下定决心和你说这番话。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好笑,像个莽撞的男孩,今天的气氛也不太对,因为这个餐厅人好多,但是因为你喜欢我也跟着喜欢。我有点着急了,我担心今天不说出来,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被其他男人带走了。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锅里的椰子鸡在翻滚,玉烟觉得自己就是其中一块。 “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江源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答应了,他做好被拒绝或继续等待的准备,反正来日方长。原来她在这件事上也那么直率。 而玉烟觉得,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揣摩他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不用再遮遮掩掩,让彼此疲惫不堪。 她夹起一块椰子鸡,肉质滑嫩,唇齿间是椰子清甜的气息。 她说出她的想法,江源帮她捞出鸡肉,放到她碗里。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吃。玉烟有点想笑,被他这样看着,又有些害羞。 “你别光看我,多吃点” “.…好” 晚饭后,江源开车送她回家,聊聊周末的计划。 “我们去露营吧,我一直很想去。” “好,周五晚上去采购?” “嗯,不过周五下午要开例会,可能晚点。” “没事,多晚都等。” 回到家后,玉烟将今晚的经历分享给高橙和姜姜。 高橙:没想到他下手那么快,玉玉我对不起你,让你去那个一点仪式感都没有的餐厅…你别打我啊 姜姜:高橙你要笑死我 玉烟:我真的会谢 迎新宴会 周叁晚上,玉烟要参加公司的迎新宴会。 人事部门新来了两个小姑娘,其他部门也招到不少人。公司从总部又调了几个经理来到分部,宴会规模不小。同部门坐在一桌,气氛很融洽。 调来的几个经理喝多了,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经理敬酒时已经站不稳了,还好他属下扶了一把。绿豆大的眼睛看到人事部那一桌,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偏要绕过几张饭桌去敬酒。玉烟他们看到他走过来后停止交谈,大家都站了起来。经理走向一个长相清纯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新人。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他靠近自己。经理喝得油光满面,说起话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酒气。 “我是新来的经理,我姓张,以后多多配合,我先干了这一杯。” 那只手不安分了,攀上小姑娘的肩膀,用力地揉了揉。小姑娘惊慌失色,求救地看向对面。 玉烟从张经理走过来的那一刻就冷下了脸,没想到新上任的经理动作那么快。她极力压制怒火,眼神冰冷,语气更冷。 “张经理,喝多了可不能作为做错事的借口。放下你肮脏的手,公司最近的股价有所跌落,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新上任经理骚扰新职员这件事被捅出去,你说对股票影响大不大。对一个新人动手动脚,看来以后我们人事部门的招聘会就清闲不少。” 玉烟很克制,但语气里的火药味让原本热闹的宴会变得安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张经理被这番话气得脸似火烧。 “你怎么敢对我说这些话,你们部长不在你又算老几。” “部长在不在我都要说,对你这种人不该沉默。 “你…” 张经理的秘书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他的气焰才消下去一些。” “你给我等着瞧。” 经过这一番争吵,宴会冷下了不少,不久,大家就散了。 小姑娘走之前,感激地向玉烟道谢。 “玉烟姐,刚才真的谢谢你,冒那么大风险救我。” “没事,以后要懂得保护好自己,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嗯嗯,那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再见。” “好,再见。” 玉烟离开前去拐角的洗手间洗了个脸,刚刚喝了些酒,现在她需要清醒,想回办公室拿被遗忘的u盘再回家。小李发了条微信说给她买了一瓶柠檬水,的士来了,没办法等她所以。交给包厢外的服务员了。 回来时经过包厢门口,果然看到一个服务员拿着柠檬水。 “小姐,这是你同事买给你的。” “好,谢谢。” 服务员朝反方向离开。玉烟喝了一口,她敏锐地发现味道不太对,有点辛辣。 柠檬水里有东西。 她迅速将柠檬水扔到一边,脱下高跟鞋,向楼梯口跑去。原本空荡荡的走廊,玉烟听到了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好包厢在叁楼。她很快跑到酒店前台。她着急地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应该没走多远的小李,她会送她去医院。 江源刚结束饭局,走出电梯时看到玉烟的背影。 “玉烟!” 她光着脚,裙子皱巴巴的,江源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她回头,江源跑向她。 玉烟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到江源,她眼眶红红的,下一秒眼泪就落下来了。药物已经发挥作用了,她的意识渐渐被欲望占据,体内的燥热在叫嚣,双腿站不稳地在颤抖,紧紧地拉住江源的衣袖。 “江源快救救我,我被人下药了,有人在走廊追着我。” 江源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停在门外的黑色轿车,将她放到副驾驶。医院离这里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而离他的住所只要十分钟。 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加速行驶;一手安抚地揉揉玉烟毛茸茸的脑袋。 “玉玉不担心,很快就到家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 窗外的白炽路灯透着寒意,而江源眼里的寒意更甚。 ——— 下一章吃肉 初次(H) 江源把车开到云市的一个别墅区,玉烟知道他工资应该很高,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在这里买了房子。 他把玉烟抱下车,不似温暖的车内,冷风扑到脸上,她很不适应地将脸埋在他胸口,听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鼻息间是清冷好闻的雪松味道。她晕乎乎地想,这气味和他在他面前呆呆的形象一点也不符。他刚打开门,一大团毛茸茸的东西扑到江源腿上,开了灯,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阿拉斯加,它退后几步,警觉地看着被江源抱着的玉烟。 江源放下她,将她抵在墙上,一只手将她的后脑勺和冰冷的墙隔绝开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细密地用牙齿研磨她的唇,她的唇又软又饱满,在水光润泽下像一枚小巧的果冻,口红是草莓味的,所以是草莓味的果冻。 好想拆吃入腹又舍不得。 她轻哼一声打开牙关,他趁机而入搅动里面的津液,两舌或是交缠,或是竞相追逐。她将手臂搭在他肩上,拉进彼此的距离,难舍难分。 蹲在一旁的阿拉斯加好奇地打量他们,汪汪叫了两声。江源依依不舍地暂时结束这个吻,将她快步抱进主卧。狗摇着尾巴紧随其后,江源反手将门锁住。 阿拉斯加:?? 玉烟被轻轻放在偌大的床上,俯身而下的男人带着危险的气息遮住了光源。 她面色潮红,眼神躲闪,眼眸中掀起情欲的浪潮,十指不安地紧握着床单。江源看着她可爱泛红的耳垂,虔诚地从耳垂吻至锁骨,解开她衬衫的排扣,白色蕾丝包裹着的娇乳被手指触碰到,微微颤抖。他伸手到她身后去解开最后的束缚,她配合地抬起腰,他的身体压得很低他的脸被埋进了一片柔软的白云。掀开束缚,那一粒小小红莓便抵在他唇边,他轻启牙关,品尝红莓的甜美;另一边的小红莓,因充血变得更红,巍巍挺立,引人采撷。手掌轻轻揉着乳肉,一步步接近小红莓,用带着薄茧的食指拨弄它,挑逗它。 玉烟下身更加酥麻,一直流出蜜液,江源的动作让小穴陷入更大的空虚,她小幅度地用双腿摩擦以缓解这种奇怪的感觉。江源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江源拉下裙子的拉链,她今天穿了包臀裙,腰身更显纤细,江源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腰,这一下,里裤被蜜液浸湿得彻底,贴着两片阴唇,勾勒出那条细缝。 江源探索着找到入口,伸入一根手指,异物侵入让玉烟不适应,难耐地“嗯”了一声。 “宝宝疼不疼?”江源的声音很哑,低音听得玉烟耳根发麻。 “不疼,好痒,你快进来呀…” 玉烟被这快意席卷头脑,渴求更多。江源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在车上已经硬得想要爆炸。那一次在酒店,她和他同样生疏的吻技告诉他她也是第一次。 他对自己的尺寸心知肚明,按捺住欲火,做足了前戏,不想让她太痛苦。 一根手指还紧的不行,两根手指继续做着扩张,搅动一池春水。稍长的指甲刮到了小肉粒。 “嗯呀,”玉烟哆哆嗦嗦泄了。 手指离开秘境,江源扶着肿胀的分身,一点点地开疆拓土。 “疼就咬我肩膀” “嗯…嗯” 她不禁流出生理性眼泪 处女之地还是过于紧致,他只进去了半根就寸步难行,江源只能浅浅抽送,里面似乎有无数小口,吸附着外来物。 他身上蒙着一层薄汗,玉烟泪眼朦胧中看着他。 他狭长的眼睛变得通红,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再往下,宽肩窄腰,紧实的腹肌,这副身躯也是一种催情剂。 下面又分泌出更多的水,秘境得到润滑,分身借此整根没入,冲破那层脆弱无比的薄膜。 快感一阵阵袭来。 “就是那里…” “这里吗?” “不是…嘶…” “那就是这里了” 他找到了敏感点,叁浅一深的冲击,不知冲击了多少回,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一室旖旎。 铺天盖地的疲惫让玉烟沉沉入睡。 江源把她抱进隔壁卧室,担心打扫战场时打扰到她。 他刚一躺下,玉烟就手脚并用地抱住他,嘴里念念叨叨:别追我…救命… 江源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由于动作受限无法起身打电话,只能打开对话框。 “调查华盛今晚宴会上的事,把录像直接交给刘总,提醒一下他;查查今晚的酒店,把证据直接交给警方。” “好的” 事后清晨 玉烟起得比平常要早,她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哦,原来自己抱了个大火炉。江源早就醒了,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锁骨往下,那泛红的,是他们欢爱的证据。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红唇微微嘟起,他没忍住偷偷亲了一下。 “玉玉现在还疼吗?昨晚我给你上了药。” “不疼了”,玉烟的撕裂感减轻了很多。 她之前看过一部小电影,里面的男人强势掠夺,女人在男人身下痛苦不堪。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拼凑,他不是这样,他极力照顾她的感受,耐心地将她的恐惧与不安驱散。 “你…昨晚戴套了吗?” “戴了,作为你的男朋友,买了点备着。” “好哇,原来从那天起你就等着这天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心机呢” “…” “技术那么好,肯定不是第一次吧” “我无师自通,你也很配合” 江源堵住了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唔” “以后多长点心,小朋友不能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那生气的口吻,玉烟觉得和高中教导主任没什么两样。 在床上温存了片刻,玉烟忙着起床化妆,江源去做早餐。 她用了很厚的遮瑕才堪堪把脖子上的痕迹遮掉,她皮肤白,仔细看还能看出来淡红色的印子。 真狠啊,昨晚为什么不觉得疼呢 早餐的香气闯入卧室。 阿拉斯加站在门外,聪明的它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于主人来说非常重要。它来催她下楼吃早餐,又跑过来讨好地蹭蹭她的小腿肚。 “它叫加加,两岁的小男孩” “它像你” “…” “汪汪汪” 江源不知回答什么,别过头,摸了摸狗头。 玉烟忍住笑意,转移话题。 “你做的云吞面真好吃,和城南街的老字号有的一比” “你喜欢我就多做点,放到冰箱,煮一会就好,别总是黑咖啡和面包” 江源送玉烟到公司。 一来到工位,就收到同事们敬佩的目光。 “大家听说了吗,那个张经理被辞退了,一大早就拍屁股走人。” “大快人心,玉烟姐昨晚的反击真厉害。” “看早间新闻了吗,昨晚举报迎新宴会那家酒店被查封了” “…” 玉烟心里产生了疑惑,但她很快就有答案了。 中午她忍不住拨通了他的号码。 “张经理辞职和酒店被查都是你干的?” “嗯,是我” “你就是千瑞新上任的继承人吧,藏得可真够深的,还去便利店吃十五块钱的鱼香肉丝。” “是,也是我” 玉烟掐着嗓子,学着某宫斗剧的台词 “江妃,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唉,瞬间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不是,没人比你更合适。”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从一个家境困难的学生到千瑞的继承人 旁人也许只会认为逆天改命是幸运的,那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玉烟想知道。 ——— 没有恋爱经验,掉马了还只会说土味的阿拉斯加 下一章要去露营了 露营也要吃肉呀 秋天很短 思念很长 祝你九月愉快 露营(一) 周五晚上,江源载着玉烟去城南的大型超市。 以往玉烟也喜欢在这时候来这购物,第二天就是周末,所以超市里人潮汹涌。很奇怪,一个人待着时并没有体会到孤独的滋味,但在人群之中,孤独却无处遁形。 “人是天生社会性动物” 如今爱的人在身边,人间烟火携手路过。 江源今天穿了件格子衬衫,往超市购物架那么一站,妥妥像一个居家好男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到锅具灶具的规格,小到锡箔纸的厚度,他都有分寸。 走到食物冷冻柜边,玉烟直直地看向肥牛肥羊卷,江源心领神会。看着他在一盒盒大同小异的牛羊肉中挑选,玉烟凑近他 “这些不都一样吗,色泽都很鲜红,看着挺新鲜的。” “看颜色是最直观的方法,但现在的商家可不笨,调色剂也可以调出鲜红的颜色,你还要看它的纹路……” 看他认真地跟她解释怎么选肉,玉烟打趣他 “总裁不都很忙嘛,你怎么会有时间研究这些” 他回头冲她一笑 “玉玉,这难道不是生活经验吗”、 玉烟说不过他,气恼地掐了掐他手臂。 啧,真结实,还掐不动。 两人路过没什么人的调料区,玉烟瞥见一个母亲推着购物车,购物车里坐着她年幼的女儿。 玉烟随口一说 “我小时候也喜欢坐这里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源便将她抱进购物车里,低头凑到她耳边 “这样可以吗” 玉烟想站起来自己出去又怕失去平衡,回头气鼓鼓地看向始作俑者,始作俑者眼里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脸红的小河豚。 “不可以,你快放我下来,好丢脸” 看他还在笑,玉烟抱着膝盖,把头埋得很低。 江源还把购物车往前推了几步,才把人放下来。 最后两人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去结账,包装好后搬了叁次才搬完货品。 周助定了次日的露营地点,知道自家老板今晚去采购,特意询问江源需不需要他去帮忙开车,搬东西。 “不用,你回去休息;还有,分公司提交的策划案下周再整理也来得及” 周助一直觉得被安排在江源身边是他运气很好。不同于其他老板,他从不摆架子,公司的福利又多。待人温和办事却能做到雷厉风行,笑里藏刀地把董事会那几个老头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他上任不到两周就获得得了整个公司的认可,实属不易。 江源送玉烟回家。 “周叁晚上那件事情,有没有让你考虑辞职” “没有,张经理只是个别,公司大部分同事都很好,相处久了,哪那么容易说离开。” “嗯,我本来想说,以你的资历千瑞给你的条件会更好。” “别,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兼你女朋友,女朋友的身份不知道能瞒多久,我不想惹人非议;况且,你真的能忍住不以权谋私吗嘿嘿…” 江源没有劝她,他喜欢他的独立干练,所以尊重她的想法。 露营(二H) “这不是我们高中团建的那个景区吗,都被开发成露营点了” “嗯,就是那里” 沿着不太平坦的盘山公路,两人终于到达露营地,自力更生地搭帐篷,安置炊具。 从山间流淌下一条银带般的小溪,浮光跃金。。玉烟坐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双脚浸入水中,冰冰凉凉,心旷神怡。 江源在烧烤,她眯着眼睛看他。不一会,她就小跑过去说要帮忙。 “不用,你先把这盘豆腐片和韭菜吃了,冷了就不好吃” 江源担心烟熏到她精致的妆容,她拍照时肯定会抱怨自己不好看。 “留点给你,待会我吃完就过去帮忙” “不用,烟会熏花你的妆” “我哪有那么娇气” 玉烟站在烤架后,灵巧的双手翻转,撒料,生肉散发诱人的气味。 终于忙完,两人相对而坐。 “没想到一个连肉都不太会调的人,居然能做出很不错的烧烤” “少来!练出来的,每次的高橙她们去吃烤肉都是我在烤” 一些回忆涌上江源心头。 天气晴好的下午,两人爬了山,玩了水,还拍了美美照。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吃了点水果和营地工作人员赠送的奶油蛋糕。 复古式的露营灯给漆黑的大地带来温暖,夜晚山上温度低,玉烟在江源怀里数星星。 他身下的巨物已然苏醒,火热热的隔着睡裙烙着她冰凉的肌肤,但看他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样子,这还能忍呢,她那点坏心思都被勾出来了。 她整个人攀附着他,一会用毛茸茸的头蹭他的颈窝;一会戳戳他的腹肌;膝盖有意无意地碰到火热巨物。 山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蝉鸣蛙声此起彼伏,在谱写一首交响曲;忙碌了一天的小松鼠抱着松果回到大树上的家,窜上窜下,拨动树叶沙沙响。 玉烟却只听到江源愈加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了吧。 江源抚着玉烟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身下,撑着地的手臂肌肉勃发,反客为主。一只手隔着真丝睡衣按着她的腿,丝滑的腿不自觉挣扎,江源分不清手上的是裙子还是腿。 才伸进去一根手指,玉烟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还不够湿 江源往后退,将头埋在纤长双腿内侧。她猝不及防被他黑短粗硬的头发刺到,想要夹紧双腿,无奈双腿早已被他的双手控制住,动弹不得。 舌头轻柔地舔吸那条肉缝,又灵巧地钻进里面,刮着里面的内壁。玉烟的感官被放大,似乎能感受到温软舌头上的苔舌,又刮又吸,频率加大。 “别舔那里,脏…嗯啊…” “不脏,宝宝你好甜” 江源吃得滋滋作响,像是要把所有流出的水吸干净。 在舌头的刺激下,小穴一阵阵收缩,流出一股股蜜液,悉数被卷入他口中。 小腹一阵痉挛,止不住的溪流喷泻而下。 江源抬起头,目光缱绻地看着早已失身的玉烟,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 玉烟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他,只见他高挺的鼻子,薄唇,下巴都是她的痕迹,有一滴顺着他的下颚骨滑落。 江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剩下奶油蛋糕,用手沾满上面那层奶油,涂抹到玉烟的乳粒上,还用手捏了捏它,冰凉奶油和温热的手指双重冲击下让小红莓挺立起来。江源俯身,用舌头挑弄着它们,唇齿间是奶油的甜腻和她栀子花沐浴露的香味。 玉烟知道他干了什么后,羞涩地用被褪下的睡裙挡住自己的眼睛,又用已经自由的双腿蹬了蹬他。 秘境有了刚才的滋润,巨物闯入顺滑了许多,高潮后身体异常敏感。小穴温热而紧致,江源被吸得头皮发麻,巨物又大了一圈,在秘境里不断冲撞,直捣花心,有频率地大开大合,拔出时翻出了粉红湿润的软肉。 一夜相拥而眠,也许是他们时隔多年再度到访此地,这山有灵性,竟让两人梦到彼此视角下的高中时代。 ——— 下一章就是回忆啦 两人高中时期的双向暗恋算是再遇后很快干柴烈火的感情基础吧 周末愉快! 他 十五岁那年,玉烟随父亲工作调动离开南方的滨城来到北方的云市,学籍的转移是个漫长的过程,她来到班上报道时已经是开学第二周了。 初到云市,玉烟不太适应云市的干燥与昼夜温差,感冒了很长时间,坐在讲台下面的江源只看到她口罩上那双好像装着星星的明亮眼睛。 “好漂亮的狗狗眼。”江源后座的两个女生小声地讨论 那时的他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沦陷在那片星辰里。 玉烟被安排在江源的斜后侧,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八九点的太阳不偏不倚,照在他侧脸,给现实增添一份暖黄色的滤镜。 她想到诗经里的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玉烟的同桌是副班长高橙,一个很健谈的女孩子,不到一会,两个人就已经聊起来了,高橙很热心地为她介绍班干和老师。 “第一组第叁桌右边那个男生叫李佳晨,咱班班长;他后桌那个女生是语文课代表…你斜前方那个帅哥是物理课代表,江源。” 高橙和云市很多本地人一样,语速稍快,玉烟也记不住几个,但她记住了斜前方的江源。 下课后,玉烟桌子旁围成了一个小圈子,班上的同学比她想象的要热情许多。 她带了一大盒的滨城特产茶饼分给大家,好东西总是全班传递。正好是大课间,教室里弥漫着久久不散的茶香味。 江源也收到了,已经打开包装的同桌小声念叨: “茶饼好香,就是容易碎” 江源把那枚不大的茶饼小心放在书包夹层,想拿回去给奶奶尝尝。 放学后,江源骑着老旧的自行车,经过两个字路口,叁条崎岖的小道,四座废弃的房子。极少数人和他同路,大家都往东边的市区,而他往西边的郊区,偶有同路的,也没有人的路途远。 风将他洗得发白的校服吹起,少年追逐着日落归家。 家中的家具大都是从废品站中挑选的,即使是这样,经过长年的打扫清洗,不大的屋子倒也显得干净整洁。 吃完晚饭后,江源打开书包拿出练习本和那枚茶饼,他把茶饼放到做针线活的奶奶面前 “我们班新同学送的,奶奶你吃吧。” 奶奶将饼掰了一大半给江源,酥软香甜的饼让他想起女孩那双好看的眼睛。 “奶奶不喜欢吃甜,你吃多点,这是茶饼吧,你爸之前也拿回来过。” 每次奶奶无意中谈到父亲母亲,江源的心便隐隐作痛。 江父江母自江源有记忆开始就外出打工。有一年春节回家,夫妇两对江源奶奶和还健在的爷爷说工地上的工友搞投资然后发财了,请他们加入投资队伍,前期需要不少资金。便回村里面到处借钱,爷爷奶奶更是将毕生心血拿出,不到半年,投资血本无归。一家人负债累累,夫妇两回到老家,江父成天借酒浇愁,后来演变成酒后闹事,本身有心脏病的爷爷被活生生气死。 江父发起酒疯来对江母又打又骂,彼时的江源年纪尚小,父亲打母亲时,他护着母亲哭哭闹闹,也被父亲打得几乎晕厥过去。江母不堪其辱,在一个安静的早晨的离家而去,不复返还;江父听闻后跳河自尽,江源在河的下游找到父亲的尸体。也许哭过太多次已经麻木了,短短内的一天内,父母的离去并没有让小小的江源落下一滴眼泪。 父债子还。当同龄人都在忙着出游;忙着广交朋友;忙着上费用高昂的兴趣班时,江源就经常到工地做临时工,因为常年挑重物,肩膀上勒出了一条粗长的红痕。他认为最棒的工作是去帮村里人盖新房子,完工后会有酒席,他可以饱餐一顿;如果遇到热心的主人家,还会允许他带些饭菜回去给奶奶。奶奶则帮邻居照顾孩子,空闲时做一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两个人收入不固定,江源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债还完,但他觉得自己多勤劳一些,日子总会有盼头。 因为迟迟攒不出上小学的学费,江源比同龄人晚了两年去上学,但奶奶在家教他识字,教他各种做人的道理,告诉他好好念书上大学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一定好好念书,带着奶奶离开这里。” 江源没有让奶奶失望,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高中的助学补助对于各种辅导书和学校的补课费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他几乎不去和同学吃喝玩乐。担心自己会被孤立,他用给同学讲题的方式让自己得到认可,孤独与自卑似乎在一点点的被磨蚀掉。 ——— 可怜狗狗( ??? ? ??? ) 她 江源向后传试卷时,看到玉烟感冒出愈后摘下口罩的脸,五官精致柔和,与北方多数张扬的美不同,她像是奶奶看的电视剧里的江南女子。也许是教室有些闷热,她脸颊如施了粉黛般泛红。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靠窗的同学小小惊呼了一声,大家都往窗边看去:窗外的枫叶将云朵染成热烈的红色与黄色,远一点的天边被染成淡淡的粉色,层层迭迭,如梦如幻。 整个世界是一场秋日的童话。 那点淡粉色,让他想到她的脸,突然觉得很燥热。 玉烟上课时看黑板,视线顺过去会看到江源的侧脸,他好像从来不会分神而且永远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是不符合同龄人的淡然。 他会有别的情绪吗,比如生气,大笑,惊慌失措,她好想知道那样一张让她心动的脸上出现别的情绪会是怎样的。 他喜欢物理,课后经常请教物理老师,那时的他眼里是有光的。 枯燥的公式定理,难懂的逻辑关系,他好像从那里面努力的寻求某种希望。 这段时间,玉烟的爸爸回家很晚,他给妈妈的理由是加班变多,应酬变多。 直到妈妈从他皱巴巴的西装的口袋中发现那枚耳钉。 玉烟的妹妹玉舒已经两岁了,正是哭闹的年纪。爸妈晚上吵架时,玉烟将妹妹抱回自己的卧室,拿小玩具哄被惊吓的妹妹。妹妹睡着后她才开始写作业,她偶尔会出去无力地喊一声:你们别吵了 晚上的争吵持续了一个星期,玉烟爸爸索性不回家了,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无法改变现实。 终于等到周末,趁着妹妹睡觉,玉烟在阳台和妈妈聊天。 “妈妈,说实话我挺希望你和爸离婚,这么多年他在努力工作,当我们已经过上很不错的生活时,他却不会回头看看除了金钱以外我们还需要什么。我感激他给我们带来的物质条件,但我不希望这个物质条件是用你的尊严换来的。” “烟烟,你要知道妈妈生你之前已经失去了工作,没有他,怎么养活你和妹妹,单亲家庭被人看不起,我想给你和妹妹一个完整的家,妈妈已经想通了,人都会犯错,我打算原谅他了。” “可这么多年,你觉得你们的状态和离婚有什么区别,离婚后他会付抚养费,而且你做微商不是很有前景吗…” 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还小,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的简单。” 秋高气爽的九月,阳台吹来的凉风也吹进玉烟心底,她觉得心都要结冰了。 爸爸妈妈没有离婚,只是分居了。妈妈每月都会让玉烟带着妹妹去爸爸那里,爸爸很喜欢妹妹,可能心怀愧疚,以前对玉烟关注太少了导致很长时间的关系疏离,想补偿在玉舒身上。他陪玉舒玩时,偶尔会问站在一旁的玉烟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事,玉烟淡淡的回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过年回家,爸爸妈妈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面前就装作正常夫妻的样子。 维持这样的畸形关系有什么意义呢?也许老人们知道真相会很难过,离不离婚原来都会陷入困境。 国庆假期,玉烟的小姨来家里小住几天。 晚上玉烟在卧室写作业,出来喝水时听到妈妈卧室里传来小姨的抽泣声。 “姐,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加班完后打得更凶” “这里淤血多久了?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这种男的不能要,你还年轻,赶紧离了。” “那你呢?” “…” 睡觉时间到了,玉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是不是大部分男的都像爸爸和姨夫那样?朋友们的家庭是不是也像自己的那样只是表面的平静?江源呢?那个和同龄人很不一样的男生,他会是这样的吗? 怎么又开始想到他了… 收假回校后,玉烟和高橙靠在走廊上的栏杆聊天。 “真希望快点长大,让自己变得强大,或许就能帮助妈妈” “唉,太无力了” 江源望向窗外,天气虽然晴好,却无法驱散那个常常微笑的女孩此刻脸上的阴霾。 高橙带了一本少女杂志,课间时见缝插针地看,玉烟凑过去看了几眼。 “第一个故事对男主人公的描写好像江源” 玉烟冷不丁的一句话把高橙吓到了,高橙捏捏她的脸 “你呀,是看上人家了吧,说说看,那人哪点吸引你了? “也许喜欢,他长得很好看,学习又好,其他方面,怎么说呢,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高橙像是只听到了玉烟夸江源长得好看 “长得确实很不错,刚开学没几天,别班就有好几个女生就冲他那张脸给他写情书,动作太大被老班发现了,听说后果挺严重的,就再没女生给他送信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待人挺温和,但我总觉得他给人一种距离感,不知道为什么…你可要藏住你那点小心思,老班火眼金睛着呢” “明白,感谢高老师提点” “你跟我说了你的小秘密,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我也有暗恋的人噢,”高橙瞟了瞟第一组某个位置 “嗯?” “李佳晨” “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们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经常意见分歧,你又怎么会喜欢他?” “我不知道,书上说,每一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也许我的方式是是和他斗嘴吧” “你喜欢他什么?” “长得白净,特别像我奶奶看的戏剧里那个小生,有责任心,很能干…” “你和他斗嘴,他会不会认为你讨厌他从而对你产生敌意?” “我的想法是,他对其他人和对我的态度不一样,那么可不可以认为我是被特殊对待的。” 玉烟还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 玉玉的九月是秋天 我这里的白天最高温35度(?_?) 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很多地方天气应该已经转凉了吧,注意及时增添衣物噢 在乎(修改) 期中考过后就是家长会,玉烟和几个同学报名了志愿团队,核对家长身份,指导家长签字,帮助家长找到自己孩子的座位。 家长会开始后,玉烟从后门望去,坐的满满当当的教室,唯有江源的位置是空着的。 “江源的家长还没到吗?”她问李佳晨。 “嗯,他家人身体不适,请假了。” 心思细腻的玉烟明白了。 洗得发白的校服,往郊区去的方向,缺席的家长,高橙说的距离感…玉烟心里泛酸,她现在有点想见到他。 第二天是周末,玉烟约上高橙和姜姜去城南新开的烤肉店吃烤肉,看电影。 距离烤肉店还有一定距离,玉烟看到了烤肉店前面发传单的人。穿着过于宽松的厨师服,戴着很厚的白色棉布口罩和厨师帽。 对于暗恋的人,就算是是在穿着统一校服的人海里还是能精准定位,何况是现在呢。 玉烟很快认出了江源。 他转过头,看向了这边,但玉烟无法判断他是否已经认出她们。 玉烟急忙拉住走在前面的高橙,没戴眼镜的高橙应该没看到他,一脸疑惑地回头 “怎么了?” “橙子,我看那家新开的烤肉店人好多,可能我们吃完后赶不上看电影了,我昨晚看手机还有一家烤肉店离电影院更近,好评很多,要不要去试试看?” 说着玉烟拿出手机点开页面,姜姜和高橙凑过去看。 “好像真的很不错哎” “嗯嗯,那就去吧” 玉烟转身时如释重负地悄悄叹了口气,还好她们都没发现他。 吃烤肉时,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昨天的考试,玉烟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来到电影院,她们选了一部人气很高的青春爱情片。尘土飞扬的校园;如瀑布倾泻而下的满墙爬山虎;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少女;浪漫星空下的告白 无可奈何的离别。 玉烟看着巨幕有些失焦,内心一安静下来她就开始想到江源。 他发现她们了吗?他在那里站了多久?那件工作服穿起来应该很热… 电影接近尾声,当男主角在女主角的婚礼上说再见时,整个影院传来无数声抽泣。 谁也分不清怀念的是整个青春还是怀念那个人。 叁个人看完电影后,高橙的情绪始终缓不过来,玉烟和姜姜看出来她有心事,便将她带到一条不太热闹的小街上。 “你们说李佳晨是不是真的和隔壁班那个舞蹈生在一起了,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昨天放学后在走廊外拥抱” 姜姜:“那毕竟是传言啊,他哪有那么大胆” 玉烟:“抱在一起也许是安慰,不一定和爱有关吧” 玉烟觉得此时劝人的话说出来变得好苍白。 原来暗恋一个人也是会失恋的。 江源一如往常地在村口的广告栏上找招工信息。城南新开的烤肉店在招发传单的临时工,只用发六个小时,报酬比他暑假在工地上干两天还要高,他毫不犹豫地报名了,这样周末就有更多的时间帮奶奶做家务和复习功课。 店主发下一套厨师制服,看到厨师帽和口罩时,江源悄悄松了口气,帽子和口罩遮住了他不断增长的自尊心。 他看到玉烟了,她们朝他走来,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江源的脑子高速运转,如果她们经过时发现了他,要怎么回答她们的问题。然而当他再次转回去时,玉烟一脸惊慌地拉住高橙。匆忙间,四目相对,他明白她眼中的讯息。过了一会她们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认出他了,他不想让他难堪。 江源只觉得自己的快乐与难过都被她拿捏住了。 快乐的是,穿成这样还能被她认出;难过的是,在这个时机与场合遇见她。 按照学校的要求,每个班每个学期都要举行两次班级团建活动,可以是外出活动,可以是举办派对。 这天下午,值周班干要统计参加团建活动的人数和名单。不巧的是,班干们都被学校通知去开会了,值周班干高橙把这项光荣的统计任务交给玉烟。 以往班干们为了更方便统计都会让不参加的同学举手示意,在玉烟印象里四个学期的班级团建,江源只参加了两次,几乎每次不参加的名单里都写有他的名字。 玉烟简单介绍活动方案后,江源正想习惯性地举手,却听到玉烟说: “请参加团建的同学举手” 同学们纷纷将手举起,像森林一般,藏住了不举手的他。 没有人在意已然改变的统计方式。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没有人注意到他。 从上次在烤肉店打工遇到她到现在一改往常的统计方式,她一直在默默地保护他的自尊心。 江源从小就觉得既然想要赚钱,便不能表现得害羞和扭捏。直到长大了一些,他明白这种害羞和别扭叫做自尊心。 在江源的观念里,在某些场合,急需要钱的人是必须放下自尊心的。金钱能解决迫在眉睫的还债问题,可自尊心只能带来内心的煎熬。 所以当他在工地背水泥,小伙伴们在工地外玩泥巴时,他没觉得有多丢脸;参加需要花钱的活动时他选择不参加他也不会觉得不安。 可当玉烟将他早已遗忘的自尊心轻轻捧起时,他感受到他的整个世界都被她一点点地用最柔和的光点亮了。 有人在意他的感受,有人愿意为他做出改变。 ——— 感动狗狗 球场(小修) 玉烟周一下午放学要值日,她的任务是扫地和倒垃圾。她很期待周一的值日,因为从教学楼到垃圾场会经过篮球场,很凑巧,她几乎每次都能看到江源和其他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她喜欢看他穿着那件学校统一发放的那套运动服,蓝白相间的样式,玉烟一开始认为这样式老旧,不好看,但穿在江源身上就不一样了,只衬得他腰身更颀长。他的运动服有点短,所以起跳时会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 玉烟每次经过时只敢偷偷瞟几眼,她很心虚担心自己会被他发现,既想放慢脚步又忍不住加快步伐掩饰内心的慌乱。 少年矫健的身躯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每一个叁分球都投进了她心里。以至于很多年后数次回忆起黄昏时的操场,还是会脸红心跳不已。 偶尔会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坐在球场旁边的树下光明正大地看几个男生打球。 玉烟经过时会听到女生们隐隐约约的欢笑声,而江源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她们的窃窃私语里。 有女生在江源他们休息时会给他送水,他都没有接受。她有些窃喜又会产生疑惑,如果自己去给他送水,他会接受吗。 江源找到了玉烟周一值日会经过操场这个规律,所以他会选择周一打球。 哪来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他觉得自己有点贪心,既想多看她几眼又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 他没有什么可以展示的。没有从国外寄回来的明信片;没有精巧的新款手办;没有某个当红歌星的新专辑…只是打球还不错。 他希望她看到他,只是看一眼,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她每次都走的很匆忙,也许不想让家长在学校外面久等吧。 应该是走得太快的缘故,她的脸红红的。 他不想承认他大部分时间只敢用余光看他,这样只能判断她脚步快慢而判断不出她的目光在哪这个事实。 只要她放慢脚步,那应该就是看到他了。 在球场边休息的时候,有时会有几个女生送水给他。他都表示感谢并一一婉拒了,他知道送水所传达的信息,不想让玉烟误会。 有一次陈愿跟江源抱怨 “高橙和玉烟关系那么好,你说高橙为什么没有一次陪玉烟倒垃圾啊…她成天和李佳晨斗嘴,不会真的喜欢李佳晨吧,他有什么好的,细皮嫩肉的,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注意到我呢” “也许是因为你太黑了,她看不清你。李佳晨为人不错,你别这么说他。” “好哇,老江,你敢这么说我” 陈愿将篮球扔给江源以表达他的怒火。 陈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兄弟间的玩笑不必当真。 陈愿和江源走出校门,一路上闲聊着。 “老江,说件你肯定关心的事” “什么事?” “你听说没,隔壁班那个体委给玉烟写情书。玉烟不方便去他们班,让高橙驳回了,结果隔壁班那几个男的态度不好,说玉烟眼光低,你猜高橙怎么回的?” “怎么回?” “高橙一气之下,说玉烟心有所属,是他们班体委配不上玉烟。” “他们过分了” “就是,这几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下周班级篮球赛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会以为我们班女生好欺负。” 陈愿越说越气愤 江源对隔壁班体委是有印象的,长得还可以就是有点矮,好像家庭很富裕,打球时穿着很昂贵的球衣球鞋,也有几个女生给他递水。 玉烟不喜欢隔壁班体委,那她又对谁心有所属呢。 第二周的篮球比赛,江源只觉得有一股驱动力让他一直在努力进球,没有留给隔壁班丝毫面子。在他和几个男生的极力配合下,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一场球赛打得酣畅淋漓。 天气闷热,江源满头大汗,在场外一时间找不到他的毛巾了,脸上全是汗很难受。他没多想,就把队服掀起来擦了擦脸,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不小的女生们的惊呼声,听到了有女生喊他的名字。 他连忙把衣服放下,转头从箱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陈愿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江今天真猛,看隔壁班体委,脸都白了,玉烟给你的动力吧” “…嗯” “啧,我就知道” “你也不错,为了替高橙出气” “害,别说了,刚才都没看到她。” 江源下意识地往他们班的营地望去,寻找那张熟悉的面孔。 玉烟本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江源往这边看时又慌忙转过去跟旁边的姜姜讲话,不知道他在看谁。 高橙说,男生打篮球后第一眼看到的女生会是他喜欢的人, 玉烟想,那她是他第几眼看到的女生呢? 江源认为今天再累也值得了,她终于看到他了,他好开心啊。 ——— 替狗狗开心(?ωlt; )★ 刚才登不上po我有点慌 不会坑文的,手稿写得差不多了。 喜欢先写手稿再码字,码字的时候还可以修改一遍。 如果完结前没有说明特殊情况就突然不更新 那就是登不上po了 可以去微博找我@有望的肉脯 文具店 玉烟听高橙安利校园文具店新进货了一批好看的笔记本。 今天下午妈妈晚点才能接她回家,玉烟打算放学后去看看。高橙说得没错,这些笔记本很吸引她。 她精挑细选,前后左右对比了好久,终于选出最喜欢的叁本。 买到喜欢的玩意,心情会变得很好,学生时代的快乐就那么简单。 结账时她翻了翻书包,怎么也找不到习惯放在夹层里的钱包,她简直要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抖出来了。 有几个女生也在挑选本子,如果今天放弃了,可能明天就买不到了。可她不想耽误后面排队的同学的时间,所以只好作罢。 她无奈地向收银员道歉 “不好意思,我忘带钱了,所以…” “结账吧,钱在这” 玉烟吃惊地顺着放下钱的修长手指往上看,匆匆一眼。 “谢谢你,江源” “没事” 江源不知道放下钱伸回去的那只手要往哪里放,便摸了摸后脑勺。 结账找零的过程中,玉烟看货架上的文具,看收银员收钱,看地板,就是不看他。 然后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她将自己的慌乱与那几本笔记本藏进书包里。 收拾完后,她没有离开。她想等收银员结账后跟他一起走出校门。 江源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玉烟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一眼备注,垂下眼皮,江源看不到她眼底小小的失落。 “我妈妈来接我了,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她快步离开文具店,江源在想如果她家长没有打电话,她是否会和他走出校门呢? 可能会吧,因为她刚才收拾完后并没有马上和他说再见。 学校的芒果树结出果实了,一个个沉甸甸地挂在树上。学校保安用木棍打下芒果,保安眼熟这个每天骑自行车回郊区的男生,便热情地笑着递给他几个大芒果。 这种芒果果核大,果肉少,汁水酸酸甜甜 如同江源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玉烟比往常要早到教室,听高橙无意中说起,江源几乎是每天最早到教室的。 教室里已经有叁四个同学在安静自习了,她看到看到他认真的侧脸,袖子下结实的手臂,握紧笔时会发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草稿上演算。 她将那张纸币原本折起的边角展开平整,再两面对折,纸币上压着一罐可乐,放轻脚步,从自己的位置走到他身后。 “江源,谢谢你昨天帮我付钱,这罐可乐送给你” “没事,不用客气” 江源抬头对上女孩带笑而羞涩的目光。 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玉烟从窗边经过时,江源就注意到她了,松鼠尾巴似的高马尾,他一直不会认错。 他猜到她今天早到的原因,她是为了他才早到的。 从这时起,他就心不在焉了。 他将课桌上的英语试卷换成他喜欢的物理练习,不一会就埋头下来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由于握笔太用力了,手指还有点发麻。 尽管是这样,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不要太注意她。 老式的电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地响,他却觉得四下安静,能听到她翻找书包和放轻脚步的声音。 她来道谢了,淡淡的栀子花香越来越近,一切结束后,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两个人,一场兵荒马乱。 ——— 我们的狗狗这个时候真的超级纯情… 强势的一面也会慢慢显现的嘿嘿嘿(*/?\*) 课后辅导(一) 物理是玉烟的短板,其他科目都还不错,木桶效应在她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高一学最基础力学还能勉强应对,高二之后接触到整个高中最难的电学和磁场,她越学越感到吃力,物理成绩一次比一次不理想。 实验班的课表很满,周末也要在学校上课,没办法外出补习。 她很着急,要做到均衡各科的学习时间,不能让其他科目落后,又要花更多的时间在物理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恨不得把课间那点时间都用来写物理练习。 也许是学习方法没找对,也许是越着急越影响进步,她的物理成绩始终没有明显起色。 身为物理课代表的江源,每次考试后都要负责整理同学们的试卷,帮助老师登分数。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注意玉烟的成绩变化,写下她的分数时会为她感到着急,她肯定会很难受。 有好几次,江源在没人注意时抽出她的试卷。 一眼就看出来,工整的计算过程,娟秀的字体背后是一颗认真的心。 江源的观察具体到每一道题。一些需要记忆的基础题都答得很好,可是赋分更多的部分中等题和难题却答不出来,特别是电学那部分。 自己不能主动去找她,担心会伤害到这一年龄段女孩的敏感内心。 但自己可以在背后为她做些什么。 当他把成绩单送到办公室交给教物理的王老师,他压低声音对老师说: “老师,我发现这次考试很多同学考得都不太理想,电学这一部分对于我们来说还有难度,特别是实验题,希望您能多讲讲这一部分。” “嗯,那对于讲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开几节专题课,整理一份专题练习;如果您课后方便,可以私下找一些有困难的同学进行答疑。” “这个建议很好,有针对性,课后答疑的话,我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我可以帮您。” 在王老师犹豫的那两叁秒,江源下意识把心中想的大声说出来了,说完后发现自己有些莽撞,搓了搓手指。 “抱歉,老师。” “不用道歉,我就知道我的课代表很有责任心,但我还是要问你,课后辅导不会耽误你学习的时间吧?” “不会,帮助同学的过程中有利于我巩固知识。” 王老师看了看手头几次考试的成绩单,江源紧锁着眉头也看向成绩单。 “你就负责辅导陈愿和玉烟吧。陈愿是你的好朋友,他肯定乐意你教他,这样学得也快;玉烟基础还是比较扎实的,而且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也好教。” “好” 江源的手心在冒汗,一切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他会尽力教她的,他不想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成绩而落泪。 王老师第二天就开了专题课,也发了练习。玉烟专心听着,记了满满几页笔记,终于将一些疑点弄明白了。 课后王老师找了玉烟和其他几个同学做试卷分析,末了,听到老师对她说: “玉烟,你的物理还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我打算安排江源负责你和陈愿的课后辅导,时间就安排在中午放学后二十分钟,教室里可能会有其他同学在自习,你们就到教室旁边的辅导室去学习吧,所以你方不方便呢?” “嗯,我方便的” “如果江源辅导你之后你还有疑问就来找我。你很认真,我相信你可以学好物理的。” 王老师醇厚的声音给人带来力量。 “好的,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走出办公室时,玉烟脑子很晕,一方面是刚听完试卷分析,那些难懂的解答过程灌入脑中还来不及慢慢消化;另一方面是江源要给她辅导,突然和他有了交集。 期待又紧张。 她看了看手中的试卷,红笔修改后墨迹未干。她对题目的理解太慢了,还有很多模糊的知识点。 她担心自己这个笨笨的女孩在他面前出丑。 玉烟晚上回家后,将物理课本翻了又翻,笔记也看了好几遍,在为明天的辅导做充足的准备。 她想清楚了,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看到他就会脸红,慌乱,那样不自然的状态不利于自己投入学习中去,无形中还可能给他带来压力。 她去接受辅导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不能只想着他。 江源这天晚上也在做准备,他将玉烟可能会问到的问题想了一遍,物理课本上的批准增加了好多。 ——— 校园部分大概还有四、五章这样子 不知道宝子们喜不喜欢看这种慢热的 只是我写得很开心,很有感觉 我高中时学的是文科,当时旧高考,没怎么学物理 为了写这几篇特意去问了我高中时学理科的好朋友 也不知道文章里面一些表述够不够严谨 反正 不喜请轻喷啦(?˙ー˙?) 不好意思呀,今天更得有点晚,大家晚安 课后辅导(二) 江源大课间时叫住了陈愿,打算课间给他辅导。 陈愿戏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小声地说: “老江,王老师可跟我说了啊,玉烟和我的辅导时间是在中午放学后,你现在辅导我,是不是想和她独处啊?” “”你和她的疑惑点不同,单独辅导才有效果。如果你不愿意,要不我找王老师给你辅导怎么样?” “别别别,我现在跟你走行了吧…” 玉烟在自己座位上看着陈愿拿着练习垂着头跟在江源后面,她默默拿出物理笔记又多看了几眼。 放学后,高橙临走前拍了拍玉烟的肩膀。 “别紧张,别被他吓到啊,就把他当做王老师” “嗯,现在好多了。” 不到两分钟,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 江源收拾桌子上的物理课本,小声清了清嗓子,起身向后走去。 玉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 “玉烟,今天你先拿课本和笔记本。” “嗯,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辅导室,江源进去放书。 辅导室关了窗,窗帘过滤了阳光,只留给室内一点暖黄色光影。 玉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江源顺着闯入室内的光线看去,她刚好回头。 她从光里走出来。 玉烟坐了下来,虽然内心很平静,但还是不敢看他,盯着桌子上那块翠绿色桌布。 在江源眼里,她好像在和他拉开距离。 “我们今天不讲解练习题,我想先看看你的笔记可以吗?” 江源音调温和,像是在哄孩子。 “在这里,好像记得不太好。” “看着很工整啊,就是有一些小问题。首先是你的笔记记得太多了。” 江源摊开她的笔记本,看起来只是简单扫了几眼,但他已经看清楚她记下的每一点。 “不记下来,我担心自己会忘记诶。” 他下意识把椅子拉得离她更近了些。 “你看这个地方,这道测验题与课本上的课后例题是同类型的,你把课本上那道题记下就可以了,不用再把测验题抄到笔记上。” 江源翻开课本,熟练地找到那道题。 “嗯…我想起来了,两道题真的都差不多。” 听着她的声音完全放松下来了,不再与他拉开距离,他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的心跳就这样漏了一拍。 “所以之后做笔记要更精简一些,记号典型题,这样考试前复习效率会更高。” “嗯,知道了” 玉烟本以为他今天会给她讲习题,没想到他先从她做笔记的习惯下手,纠正自己的学习方法。虽然没讲题,但也给她茅塞顿开之感。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江源紧接着又点出她笔记中存在的其他问题,然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他的笔记本普通又简单,里面却都是干货,她捧在手里,看了一行又一行,不想放下。 江源看她安静的侧脸,始终不忍打扰她。 她看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他带着温度的目光。 外面陆续传来脚步声,留在教室自习的同学也要走了。 “玉烟,你可以把我的笔记带回去看,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别影响了休息。” “好啊,可是我拿回去后不影响你做笔记吗?” “不会,这本已经记满了,我在用第二本记录。” “嗯,谢谢你,我明天中午会还给你。明天我们要讲什么内容呢?” “讲讲昨天的测试吧。” “好” 江源拿钥匙锁门,道别时,她回头对他灿烂一笑,正午艳阳都失色。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玉烟收获满满,对物理的学习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能提出让他也产生疑惑的问题。 他研究问题的态度非常严谨,玉烟知道那是出于他对物理的热爱,这种热爱潜移默化地感染到她。 物理讲究理性思考与科学精神,她也终于明白他比同龄人更淡然的原因了。 她好像比之前更喜欢他了。 那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很快乐,期待着中午放学。 这一天,江源在给她做辅导。临走前,只听到江源对她说: “玉烟,你的进步真得很大,恭喜你。今天是我们辅导的最后一天了,王老师安排了我给其他同学做辅导,之后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我都在。” “好,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 进步的快乐与辅导结束的难过交杂在一起,难过的情绪更胜一筹。 他会不会给其他女生辅导?他和她们说话时也这样温柔吗?他会给其他女生把他的笔记也带回家吗?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贪婪,自私,敏感。 玉烟之前没有暗恋过其他人,她无法判断这样的心理到底正不正常,大概是不正常的,所以认为自己应该把一些心思藏得更深一些,不要让暗恋的思绪像藤蔓一般爬满心墙。 江源那天一如既往地把全班物理作业交到办公室,王老师坐在工位上看成绩表。 “江源,看了你的辅导很有效果嘛,这几次考试玉烟和陈愿都进步了,特别是玉烟,总分排进班里前十,物理终于不拉她后腿了。” “嗯,她学得很努力,专注。” “既然这样,我最后安排两个人给你” 江源没有回答,他私心是不希望那两个人是女生。班里的同学可以问他问题,他也很乐意解答,他对别人可以一视同仁,但玉烟是例外。 他不想与其他女生单独待在辅导室,他会忍不住想到她。 如果王老师安排了女生,他已经想好推脱的理由了。 王老师念了两个男生的名字。 “好,我明天就开始辅导他们。” ——— 写这篇时,想到诗人舒婷的《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分担寒潮、雷电…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认为在爱情里,两个人共同成长确实是最好的状态 下一章是甜甜的校运会?(? ??????? ?)? 校园篇倒计时 校运会 高中最后一次校园会,许多之前没参加过校运会的同学踊跃报名,玉烟和高橙就在其中。报名时,两人晚了一步,只能分配到800米跑这一组。 此后两周,玉烟和高橙放学后拼命练习,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别吊车尾就行。 到了比赛那天,阳光刺眼,玉烟站在跑道上,抬头往观众席上看,虽然看不清人脸,但可以判断观众并不多。 800米跑的初赛和兵兵球,羽毛球的决赛在同一时间段进行,大部分同学都去观看决赛,而且塑胶跑道温度高,周围很热,观众更少了。这样很好,玉烟的心里压力没那么大。 观众席上,江源默默注视着紧张到搓手的玉烟。 江源从小干体力活,体质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好很多,在全班同学的推荐下,他一个人参加了五、六个比赛项目。此时,他刚完成跳高的决赛,大家都围在一起等待裁判宣布决赛结果。 只有他一个人跑了出来,绕过半个操场,去到离她最近的起点看她比赛。 还好跑得够快,没有错过她的比赛。 比赛开始了,她一直跑在中间的位置,他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他手中紧握着玉烟送给她的那罐可乐,汽水冒着泡,喝一口是夏天和心动的味道。 快接近终点时,玉烟难掩内心的激动。本来认为只要不倒数就非常理想了,没想到自己还挺靠前的,她的前方只有五位同学。 起点也是终点,江源能看清她嘴角弯起的小小弧度。 最后五十米冲刺,玉烟有些恍惚,一只脚踩过终点线后重心不稳,右脚脚踝突然崴到了。 她惊呼了一声直直倒下,手臂撑到粗糙且坚硬的塑胶跑道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江源情急之下,叁五步并做一步地跑下楼梯,蹲在她面前。 玉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刚跑完步还没缓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精致的五官痛苦地挤到一起。 江源只觉得像是自己在经历着这一番。 “同学,可以帮忙一下吗?我要背她去医务室,谢谢。” 玉烟在两位女生的帮助下,攀上了江源的背。 江源大步走还要保持平稳,不能让她手二次伤害,握着她的腿的双手一直在出汗。 背上的女孩很轻,玉烟不是瘦削的身材,只是骨架小,看起来也有肉感。 她的腿好软,江源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用力会弄疼她。 他觉得自己刚才跳高决赛时根本比不上现在这般紧张。 他将她背起的那一刻,玉烟被莫名的酸涩情绪灌满,酸涩中带着一丝甜。 大家跑完步都很累,裁判忙着记录成绩,观众也没几个。在江源出现前的几秒时间里,玉烟想自己缓一缓后去医务室。 这时,他出现了。 她觉得自己身处蒸笼之中,还好他现在看不到她又红又烫的脸。 玉烟双臂无力地搭在他肩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等她反应过来时,才知道那是江源的喉结,她赶紧收回手。 “对不起” “没事…” 江源的喉结像是被羽毛拂过。玉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好像变得很沙哑。 校园的广播站本在播放着对运动员的祝福语以及各种各样的热血歌曲。不知道是哪个捣蛋的同学在广播站调出了周杰伦的《七里香》 “秋刀鱼的滋味 猫和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味道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 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操场上的同学们一阵躁动。 玉烟一时间心跳如雷,下意识地把头埋进江源的后背,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 他和她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了。 少年身上的薄荷味沐浴露和洗衣粉混合的清凉气息让她瞬间清醒,抬起头,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江源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蒸发了,背上的女孩趴在他身上,某个部位有很软的触感,自己像触电一般。 歌声渐渐飘远,送走各怀心事的他们。 空旷的校道上只有风吹落树叶的声音,两人都很害怕对方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自努力平复心情。 很意外,校医不在医务室,只留下一个放在桌子上敞开的医药箱。 江源把玉烟轻放到床上,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你不要动,我帮你处理。” “好,谢谢你。” 玉烟看他炽热而专注的目光,她低下了头,默默脱下鞋子,拉起自己的裤腿。 他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一瓶红色的消肿止痛酊,还有一支药膏,她没看清是什么药膏。 他单膝蹲在她脚边,将脚踝放在手心上,忍着没有握住。 女孩的脚踝纤细,白玉似的小巧脚趾微微绷起,粉红的指甲透着光泽。 他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慌了阵脚。 要专心帮她处理伤口啊… 感知到他手心的温度,玉烟双手攥紧了床单。 棉签擦在脚踝肿胀处,由于他动作很轻,她没有感到疼痛。 那个在球场上不给对手留一点情面的男生,此刻在为她轻柔地处理伤口。 她从上往下看他,他专注的神情像是在解一道物理题。这样仔细得看他,他的鼻梁很高。天气太热的缘故,他解开运动服前两颗扣子,她能看到有汗水从脖子上滑落,往下,到更深处… 这样看是不对的…她慌张地往窗外看去,窗外树上的白玉兰花开了,风一吹,花瓣翩翩落下,她的心情也像花瓣一般起舞。 处理完脚踝上的伤口后,他起身,对她说: “手臂上应该也受伤了,你不要动,我再给你处理伤口” “嗯,谢谢” 他居然也注意到她刚才把手臂撑到跑道上然后被擦伤了。 江源换了个位置,走到她右手边上,蘸取药膏涂在伤口处。 手臂上划出几道红痕,她皮肤白皙,显得那几道红痕更触目惊心。 疼在她身上,痛在他心里。 这时候,校医回来了。 “哎呦,真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急事,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 “刚才抹了什么药?” “脚踝扭伤,抹了消肿止痛酊;手臂擦伤,抹了红霉素软膏。” “辛苦了小伙子,我再来处理一下。” 临走前,校医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江源扶着玉烟走出医务室。 “我继续背你吧” “不用了,我感觉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刚才校医说少活动脚踝” 玉烟从走廊往楼下看,上午的比赛都结束了,校道上都是往饭堂去的人。 “下面人好多,这样不太好” “那至少把你背到楼下,你自己下楼还有困难” 江源的语气多了一份严肃和不容拒绝。 “好” 刚到楼下,正好看到高橙往这边跑来。 “玉玉我来晚了,刚想去找你又被老班叫住了。” “没事,你待会可要帮我打饭噢,校医说少活动脚踝…” 玉烟带着笑意说道,放松了江源紧张的心情。 “谢谢你啊江源”高橙回头笑笑。 看着两人走入人群,他才收回目光。 “这么恋恋不舍啊,啧,你看你那眼神,人都那样了,心疼不?”陈愿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江源往他肩膀开玩笑地挥了一拳。 “心疼,也心疼她旁边的高橙被我眼前这个人喜欢上了。” “老江,你…” ——— 是不是目前为止甜度最高的呀- ??(?????) 听着甜歌,写着甜文,心情会很好 甜歌是许嵩的《留香》 甜月饼(中秋特别篇) 转眼间,他们已经升入高叁。中秋假期有叁天,学校计划只给他们放半天假。 刚开学,同学们都还没适应高叁这样紧张的节奏。 老班看他们这副士气低迷的模样,与班委讨论给同学们办点活动,最终决定在返校的那个下午集体在教师饭堂做月饼。自备馅料,面粉由饭堂提供,几个饭堂师傅会帮他们烤月饼。 这个消息传到全班后,同学们才有了些笑颜。 玉烟这天兴冲冲地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给外婆打电话,让外婆从老家寄两包食用鲜花给她。 她要做鲜花月饼。 玉烟老家盛产鲜花,外婆家有一大片花田,主要种植玫瑰,茉莉和桂花,都是一些可以食用的花。 玉烟每年都能吃到外婆特制的鲜花月饼,市面上没有,她想班里大部分同学应该都没尝过这种月饼。 她把特制月饼的想法告诉高橙和姜姜,请求她们的帮助,给全班每个人都做一份。 “好啊,我正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馅料。” 她有私心,给每个人都做一份,就可以让江源也尝到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她亲手做的。 江源打算做芋泥月饼,奶奶的菜地里种有不少芋头。 陈愿懒得准备馅料,便请求和江源一组做月饼。于是两人放学后先跟奶奶打了声招呼 “别客气啊,多挖点。” 看到一个个饱满的芋头,江源想到玉烟下午上自习课时偶尔会带一杯奶茶,他往后走经过她时,看到奶茶底部有很厚的一层芋泥。 他知道她很喜欢芋泥。 两天后的下午,大家在圆桌旁围成一个大圈在一起制作月饼。每个人分到一个月饼模具。把馅料包进面粉里,揉成一个面团,再用模具定型。 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把握面粉的用量,用模具定型后月饼的卖相才会更好;要把握馅料的用量,这会直接影响口感。 玉烟在教几个女生如何控制用量,她在这方面很专业,不到一会,她身边就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透过人群缝隙,江源能看到那双灵巧的小手捏着面团,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月饼就做好了。 有了高橙和姜姜的帮助,叁个人很快就做出了五十个月饼,足够分给每一位老师和同学。 月饼被放入烤炉,里面烘烤的是每个人的期许。 大家都知道玉烟她们给每个人都做了特别的鲜花月饼,全班都很期待。 第一批出炉的是鲜花月饼,大家自觉排了叁列队伍,方便玉烟她们分发。 高橙和姜姜心照不宣地让出江源所在的那一列。 玉烟对每个人都说了句中秋快乐,江源小心捧起那枚玲珑别致的月饼,就在她要经过他时,他叫住了她。 “玉烟,中秋快乐” 他从自己的托盘里将最好看的那枚月饼送给她。 她眼里的星星要跑出来了,比天上的月亮更加璀璨夺目。 “谢谢你” 鲜花月饼皮酥馅软,一部分以玫瑰为馅,一部分以桂花为馅。花香浓郁,清甜不腻 像他印象里每一刻的她。 在同学们忙着品尝,分享时,玉烟走到角落掩藏脸上化不开的羞涩,偷偷品尝他送的月饼。 会是什么馅呢? 咬了一口,粉糯香甜,薯香四溢,是她最喜欢的芋泥。 窗外的月亮圆满的悬挂在天际,此刻,她和他的心也升起了月亮,皎洁而完整。 ————— 费尔南多·佩索阿:明月高悬夜空,眼下是春天。我想起了你,内心是完整的。 宝子们中秋快乐! 前两天去菜市买菜,看到有很多卖月饼的临时小铺面,才想起来过两天是中秋节。 所以又补了一章中秋特别篇 睡前再来一口甜甜的月饼吧( ˙?˙ ) 告白「Рo1⒏red」 中秋过后,大家就开始了紧张的高考复习和冲刺阶段。 日子转瞬即逝,如同昨天刚踏入新学校的大门,而今天就走出了高考考场。 从考场返程的公交专用车上,一片欢声笑语,大家热烈讨论高考后怎么玩。 往后的人生很大概率不会再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假期,丰富多彩也好,虚度时光也行。这个夏天有离别;有肆无忌惮;有新的开始,生命中不会再有这样一个夏天让人难以忘怀。 坐在后排的某位男生在几个朋友的煽风点火下,突然大喊了一声: “姜姜我喜欢你!” 车厢安静了一秒后,全班沸腾。 姜姜对那个男生也有好感,此刻被突然表白,慌乱中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玉烟和高橙在一旁起哄,高橙灵光一闪 “我帮你回他,我脸皮厚。” “那你收敛点…” 高橙回头冲那个男生喊: “她说她有点喜欢你!” 这下倒好,车厢内两岸猿声啼不住。 “明天可以和我去约会吗?” 男生又喊。 “可以!” 姜姜回头,大胆地对上那双炽热的目光。 一向严厉了老班摇了摇头 “这下我可管不住咯” 玉烟和高橙回到教室收拾东西,两人都还处在姜姜被表白的激动的余韵中,玉烟头脑有点迷迷糊糊,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凑近高橙 “橙子,我想跟江源表白。” “嗯嗯,你想怎么做” “打算写一张纸条,再送一份礼物,毕业典礼那天送给他。 那你呢?你不打算跟李佳晨…” “算了吧,之前你说得对,他已经敌视我了,现在想想当时怎么那么幼稚,认为我会是他的例外。我现在不想考虑情啊爱啊这些东西,因为我要学医,很辛苦。之前跟你说过,学医是我从小的愿望,那种忙碌又充实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 “橙子,你肯定会遇到比他更好的。” “那必须的” 玉烟坐在书桌前,将心事付诸笔端 江源同学: 你好!我是玉烟。 很冒昧写这封信给你。无论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之后,我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给你写这句话时,我抬头注意到窗边种的向日葵开花了。我很喜欢向日葵,因为它有信仰,它的信仰是太阳,永远积极向上,给人带来温暖与力量。江源同学也如同那株向日葵,你给我辅导时我就看出来了,物理是你的信仰,你的专注很让我着迷噢。 校运会那次意外,真的很感谢你帮我处理伤口,坦白说,那天我虽然受伤了,但因为你细致的帮忙我就没有那么疼了,甚至因为能和你相处,我很开心。 希望你继续兴致盎然地坚持追求你的理想,一直走在鲜花盛开的道路上。 还有,你永远是我记忆中闪闪发光的少年。 玉烟 玉烟去书店挑选了一本精装版的《时间简史》,将书和信放在一个不显眼的牛皮纸袋中。几天时间里,她对着那封信修修改改,直到满意为止。 陈愿说自己打算在QQ上跟高橙表白。江源没有QQ账号,他打算给玉烟写信。 他去学校旁的文具店挑选信封和信纸。 上次帮她付钱的地方也是在这家店。她买了几本笔记本,他记得笔记本的封面是一副充满梦境色彩的夕阳之景,色调温暖。他按着记忆中的模样去寻找类似的风格的信笺。 他选了一套信笺套装,以柔和的淡蓝色为基调,套装里面有明信片和海报,贺卡;也装有有深邃的海洋和辽阔的天空。 她应该会喜欢。 回到家后,他拆开信笺套装,取出信封和信纸,信封上印有叁行白字: 我想以 世纪 和你在一起 这天晚上下了暴雨,村里停电,江源点着蜡烛在桌前给玉烟写信。窗外电闪雷鸣,但想到她,内心平静无比。 劲瘦的字体记录少年心中那一片柔软 玉烟同学: 你好,我是江源。 谢谢你曾在我黑暗的时刻给我无声的关怀,你的细腻温柔,善解人意,明朗可爱深深吸引着我。 我知道,以我的条件,很难和你去谈现实中的爱。 你能注意到我,在意我的感受,我已经很知足了。 玉烟同学,你知道吗,创造我们的粒子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于世,那些粒子用140亿年穿越时空来创造我们,这让我们相遇到完整的对方。在无法估计的时间长度里,能于如此短暂而渺小的一生遇到你,我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玉烟同学,毕业快乐,祝你前途似海,万事顺意。 江源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抉择 高考后,江源去给同村的孩子补习功课,家里还有叁分之一的债务还没还完,还要考虑上大学的生活费,学费,所以这个长假他打算尽量去挣更多的钱。 江源奶奶在灶台边煮米饭时晕倒过去,邻居家大娘急匆匆地找到江源,当年父母的不辞而别不如现在的恐慌与无助。 奶奶被诊断为恶性脑瘤,各组费用加起来近百万。 医院消毒水的费用浓得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经过抢救,奶奶恢复了知觉。 她知道这病要花不少钱,努力劝江源,人生老病死是正常的,她不想拖累他,希望他不要承受太多的负担去上大学。 江源明确表示不可能放弃救她,最后一位至亲离开,他就没有亲人,没有家了。 好心的邻居家借了些钱解决住院费用的燃眉之急。 这天下午,江源回家收拾行李,他打算上午去工地打工,下午去做家教,晚上住在医院照顾奶奶。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泥泞不堪的道路旁,从车上下来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他敲了敲江源家的房门。 江源打开门,看到是一位素不相识的男子,认为他应该是某位债主派来的人催债的,刚想解释这些天没去还债的原因。 那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先说话了 “你是江源吧,我那从未谋面的表侄子。” 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江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想果然与资料照片中的人一样,一表人才。 “我是江源,请问你是?” “我是你奶奶大姨的儿子,是你的表叔,听说表姑病了,我来看看她,顺便看看你” “好,奶奶在医院,我带你去看看她。” 是远房亲戚,江源很感谢最落魄的时候还有人能想起他们,如果能够再帮助他们一些,那真的感激不尽了。 “我今天开了车过来,你说个地址吧,先上车。” “谢谢,地址是云城第叁医院。” 表叔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夹杂着奶奶娘家那边的口音,听起来很亲切。表叔询问了奶奶的病情,又问道江源的情况 “前两周刚参加高考吧,考得怎么样?” 虽然已经看过他的资料,但是为了让自己提出的要求容易被接受,再多问几句,毕竟还是个孩子。 “比较一般吧” “别谦虚,你这比较一般是多少分?” “680” “已经很好了,想好报哪个大学,选哪个专业了吗?” “本来想报考云城大学的物理系,但奶奶情况不太稳定,再看看吧。” 车内安静了一会,他谈条件的时机到了。 “我可以帮助表姑治病,帮你还完所有债务,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但是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源看着驾驶位上的表叔,他的食指轻敲方向盘,语气像是在谈判,严肃了几分。 “是什么条件?” “千瑞集团你应该知道吧,它是我半辈子的心血,再过几年我打算退休了,可惜近亲里并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我母亲前段时间提到过她远嫁的侄女,也就是你的奶奶,所以我查了你的资料,你很优秀,但这十几年你们过得很苦,很抱歉我不久前才知道你们的遭遇,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如果你愿意成为未来千瑞的继承人,那么往后你的人生将是一片光明,表姑也可以颐养天年,以你的高考成绩,我完全有办法帮你申请到b大的商学院。你可以考虑,人生中很少有这样改变命运的机会,你去云城大学读物理,短期内难以摆脱困境,表姑的病也不容许你耗费那么多时间。” “好,我会考虑。” 理想还是被金钱所绑架了 一边是热爱的物理,一边是现实的困境 穷人家的孩子不能任性,只顾自己的月亮 “我答应你” 表叔又恢复那副和煦的笑容。 “果然没让我失望,你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第叁医院的治疗水平不够,待会我让秘书办理转院手续,市人民医院会给表姑更好的治疗。今晚你回去收拾东西,给你订好明天早上b国的机票,我在b国的人也会打点好,你提前去适应那边的环境,下个月直接去b大报道。” 他已经等不及了,早点把人送出去就早点安心。 “好” 来到医院,奶奶使劲辨认眼前那个早已失去联系的亲人,眉眼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奶奶的娘家当年闹饥荒,急着嫁女儿,一是为了拿到礼金;二是有机会让女孩摆脱这种困苦的生活。可很少有人会知道,那些从大山中远嫁他乡的女孩,可能会被推入更深的苦难。 娘家那边的人来看她了,除了江源,没想到还会有人想起她。两个人用家乡那边的方言对话,奶奶的眼角挂着一滴泪水。 表叔去外面接了个电话,江源在这时跟奶奶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不要委屈自己啊,奶奶不剩多少天了,可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我的想法,学这个专业很有前途的。奶奶不用担心,好好养病。” 江源弯下腰,用指腹轻轻拭去奶奶眼角那滴泪。 夜已深,江源回到家快速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给班主任发了条毕业典礼的请假短信,班主任很快就回复他。 睡前,他看到放在书桌上的信笺套装,给陈愿发了条信息 “陈愿,毕业典礼我没法参加了,出了点急事,等安定下来后我再跟你详细说明。这几天如果你方便,就到我家取我书桌上那封信,帮我把它交给玉烟。房门钥匙就放在门前树下那块砖头缝里,麻烦你了,谢谢。” 老人机只剩一点点电量, 等他点了发送键后关掉屏幕,几秒种后手机便自动关机了,他将手机压在背包里衣物的底下。 第二天,他穿着最平常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上了车。 车子快速驶出村子,像是不留给他一点怀念的时间。窗外那些熟悉的风景远去,贫穷的日子也将离他远去。 登上飞机后,江源翻开背包清点行李,却找不到手机了。他意外的发现背包底部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条缝,小小的老人机也许就在他走出家门是从缝里掉了出来。 不过,陈愿收到短信一定会帮他的。以后也还有机会回到云城当面和他解释。 江源不会知道的是,几秒钟后关机的手机最终没能发出给陈愿的信息。 玉烟也不会收到他的信。 ——— 回忆部分倒数第叁章(?′ω`? ) 寻找 毕业典礼那天,玉烟穿了条白色裙子,化了淡妆,好好地告别高中叁年。 她已经计划好了,今天要早点去学校,如果江源也到了,她就亲手将纸袋送给江源;如果他没到,就将纸袋放在椅子上。 玉烟收拾着遗留在抽屉里的物品,时不时往窗外望去。期待他的到来,想象着他看到那封信的表情。 等待的时刻总是很漫长。 同学们都来到了,除了她想见的人。 班主任介绍了整个毕业典礼的流程,讲完后,补充了一句 “很遗憾江源同学请假了,今天没法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 班上传来一阵惋惜的叹息声 那意味着她既无法送出信,也不能和他拍毕业照,这也许是和他唯一一张合照。 没有他的毕业照,她要如何保持微笑 她感到失落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不安。 高橙察觉到她的情绪 “要不我陪你去他家看看?” “这样可以吗?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家地址” “我有全班同学的入学信息,上面有地址,你等我找找啊” “嗯,谢谢你” “他家在白檀村32号。我们骑电动车去吧,学会了还没怎么上过路呢。” “好啊” 毕业典礼结束后,等到同学们都散了,玉烟走到班主任面前 “老师,我想向您打听江源考了多少分呢?” “680,是全班最高分,他肯定能上云城大学的物理系。” “他想上云城大学的物理系?” “是啊,之前我不是让你们写职业生涯规划嘛,他说想去全国最好的物院,刻苦钻研,报效国家。从没有见过哪个学生对自己未来的方向那么明确的,这份赤子之心真的很难得。” “那老师您知道他为什么今天没能参加毕业典礼吗?” “这我也不清楚,他说有急事。”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玉烟回头看到高橙在走廊外接电话,过了一会,高橙面色着急地走进教室。 “玉玉对不起啊,我没法陪你去找江源了。我妈妈突然有急事要处理,要我去接刚放学的弟弟。” “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你也是,开车注意点啊” 玉烟打开手机导航搜索白檀村,距离学校2.7公里 她家离学校差不多也是这个距离,妈妈每天都开车接送她,她从未担忧过因刮风下雨而无法准时到校 可江源呢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下雨下雪都无法躲开,但他从未迟到过,甚至是早上第一个打开教室灯的人。 这叁年,他过得有多辛苦。 玉烟开着电车,经过两个十字路口,叁条崎岖的小道,四座废弃的房子。风将她白色的裙摆微微吹起,像朵白色的花。 她走过他走过千边的路,看过他也看过的沿途风景。 她的眼眶有点湿润,但自己还在开着车,就让迎面的风吹走那点湿润。 白檀村32号,是间矮小的瓦房。 她下车,提着纸袋,走向那扇木门,木门上了锁,她敲好了几次,没有人回应。 他和家人应该是外出了吧 没关系,她可以等。 她不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出现,所以四处观望。 之后她骑着电动车在村里兜风,打算晚一些再回去找他。 这里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经过村里那棵大榕树,她想象着他会在树下乘凉;路过一条河,她看到有孩子在戏水,想象他曾经在那里抓鱼抓虾;她路过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想象着他也会在那买东西… 她想象着他会不会从某个地方走来,出现在她面前 下过雨后村里空气清新,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日薄西山,倦鸟归林 她又回到他家门前,心想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她敲了敲门,碰到冰冷的锁头,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 这时,邻居家的大娘赶着一群鸭子回来,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在敲江源家的门,大娘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是江源的同学吗?” “是的,您知道江源去哪了吗?” “我也不清楚,江源和他奶奶离开这里了。他奶奶生了很严重的病,前几天住院了,后来有一辆黑色的车来这把江源接走了,车上下来的人穿得真气派,也换了我借江源救急的钱,那孩子走得匆忙,也不知道去哪了,大概去过好日子了…” 玉烟没有吱声,一时间不知怎么处理听进去的这些信息。 大娘接着说 “姑娘,天要暗下来了,你快回家吧,别等了啊” “好,谢谢你” 玉烟转身,两滴热泪滑落,无力地握住那个牛皮纸袋。 透过那扇窗,从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一片黑暗;门是锁的,她的心也被锁在里面了。 她上了车,视野早已模糊。昨天刚下了场雨,乡村道路有些泥泞,电动车猝不及防地侧滑,她摔倒在地,白色裙子染上了泥巴,手臂也很疼。 她慢慢起身,坐在一旁的石板凳上,落泪无声。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妈妈。 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抱住了她。 电动车倒地,牛皮纸袋内的东西散落出来,妈妈看了一眼粉红色的信封,就明白女儿难过的原因了。 玉烟妈妈吴女士是位很开明的家长,她不会责怪玉烟,只是很心疼,但与爱的人离别是成长中很重要的一课,她的女儿也必须要亲自去上这一堂课。 夜色中,她轻声安抚玉烟 “小烟,不用太难过。我们的一生还要经历很多不同的离别,有些离别很郑重,有些离别却是悄无声息的,无论是哪种,你都要学会去接受它,更重要的是,不沉溺于过去,懂得放下,生活还要继续。接受离别这件事需要很长时间,但妈妈相信你可以做到。” “我知道了妈妈,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现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玉烟上了车,妈妈将那封信捡起来装进牛皮纸袋里,将它带回家,放进了杂物柜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 回忆部分倒数第二章(?ωlt; )★ 后来的她 填报志愿时,玉烟把云城大学作为自己的第一志愿,云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很高,她的分数比去年云城大学最低录取分还低十分,她只是想试试看,上不了也没关系,没想到自己被录取了,但被调剂到冷门的专业。 尽管是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加入了学校的学生会,认识了很多其他专业的同学。有一位物理系的女生跟她关系不错,有一次两人一起吃饭聊天,谈到物理系那些大神,玉烟突然想起江源。 即使是已经放下很多过于他的回忆,但生活中的某些细枝末节会提醒她,他曾经是多么耀眼地出现在她生命里。 喜欢过,不能忘。 “月月,你们系有没有一个叫江源的同学?他和我们同一届的。” “嗯…没有” “噢,也是,说不定你们不在一个班” “真没有,我们这一届没招多少人,我认得我们届每个同学的名字” “好吧” 陈愿考取了华城大学,他家乡在华城,既然考上了家乡的学校,一家人索性结束在外漂泊的生活,搬回华城。 研一那年,陈愿来到云城大学参加学术合作项目。 这天中午,他从会议厅出来时,遇到了刚想去吃午饭的玉烟。老同学相见,两人都很开心,玉烟请他去食堂吃饭。 高橙和陈愿在同一所大学,玉烟便问到高橙最近的情况 “我经过实验楼见过她几次,她本科最后一年了,有点忙,看上去挺好的。” 他们聊起当年的共同回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依然历历在目。 陈愿说到江源校运会在全班推荐下参加了六个项目的事,玉烟想起陈愿和江源是好朋友,便问他 “对了,你知道江源去了哪所大学吗?” “不知道,毕业典礼那天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他都没接。我也很想知道他去哪了” “他去过好日子了” 玉烟夹起一块茄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好日子?你怎么知道的?” 她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呃,我有个亲戚住在他家附近,亲戚告诉我的,他具体去哪,那个亲戚也不知道。” “哦,那也挺好的,他这些年过得太辛苦了。我们家情况也不好,虽然是好兄弟,我也没帮到他什么。” 还好陈愿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的好兄弟不辞而别,你不难过,或者生气吗?” “刚开始他不接我电话,我挺生气的,后来我又问了老班,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第二天我和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哥们还去了他家,他家没人,有个小孩跑过来说他搬走了。这就是离别吧,总要经历的,不过我总是有一种预感,自己未来还会遇见他。” 云城大学的食堂果然名不虚传,陈愿说完又去盛了一碗鲫鱼汤。 回来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快地对玉烟说 “说到老江,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也算是我帮他一把。就是,老江当年,暗恋你” “啊?” “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以为你早看出来了,对他没感觉,所以你才没什么表示。” 玉烟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碗里的红烧茄子。 “看出来了一些,但我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人很好,经常给同学们答疑解惑,有时候真的会让我产生一些幻觉…” “自作多情?那意思是你对他也有感觉?” “有一点吧” “唉,你们两个都藏得太好了,真的可惜。不过,青春岁月嘛,难有圆满。” “确实是这样” “不过,你知道老江为什么没有表白吗?” “为什么?” “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好像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其实不敢说爱,他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太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淡然,但我太熟悉他了,看得出他骨子里的自卑,他看着你家长每天开车接送你,那点自卑就从目光里跑出来了;他也不能说爱,无论你接受还是拒绝,都会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他曾经跟我说他的情绪都被你牵动着,这会影响他学习,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怕打扰到你。” 听他说完后,玉烟尝不出来嘴里那块柠檬鸭除了酸以外还有什么味道,都酸到心里去了。 陈愿看一眼放在桌上亮起的手机屏幕,跟玉烟道别 “唉,我导师催我回去了,如果下次你去华城,我请你吃饭啊” “好,后会有期” 玉烟笑着目送他离开。 ——— 看完《寻找》和《后来的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ω??)?? 雨果在《悲催世界》一书中说:真爱的第一个预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对应着江源的不敢爱就是胆怯,玉烟那天生疏地骑着电动车走了很远去找江源,想亲自把信送给他是大胆 所以他们都是对方的真爱 在《后来的她》这一章中,玉烟只放下了一半,对江源还有一半的喜欢 我的文笔很小白(???ω???)可能大家看不出来emmm 放下一半体现在①她只是在生活中某些细节想起他②她向陈愿承认自己曾经有一点喜欢江源。她已经能够落落大方地和江源的挚友谈起他了。 还喜欢体现在①她还关心江源去了哪里,在不在云城大学②她不承认自己去找过江源,即使她不说自己等了很久,但她也可以承认自己去敲过他家门。 后来的他(今天双更) 江源经过一个月的英文补习,来到b大报道时已经是秋天了。 校园里树多,枫叶落满地,云城的秋天也有枫叶,却比这里少了些萧瑟。 b大的商学院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少年,班上1/4的同学都有家族企业,有些同学本身就具有很扎实的管理基础,江源与他们相比,不过是平庸之辈。 在b大的这几年,他没有落下任何一堂课,教授们对这位谦虚低调的东方少年印象深刻;表叔也给他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和实践机会,他的学习能力很强,除了第一个学期,他所有的期末GPA排到学院前五。 运动能力强成为他社交的一个很大优势。橄榄球,棒球,冰球没有一项不是强项。 但他经常在夜里还是会一个人打打篮球。 开学时,为了减少通勤时间,他与一个印度同学合租了大学公寓。 一天晚上他从篮球场上回来,打开卧室门,在黑暗中只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开了灯,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位性感妖娆的金发女郎,用暧昧的眼神望着他。 他冷下脸,保持着最后一点耐心 “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金发女郎的红唇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江,你不打算和我共度春宵吗?” “快滚!” 他大力关上门,转身离开。 印度舍友闻声赶来,操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问他 “江,这个金发美妞不是你的菜吗,人家追你都追到公寓了,我让她进来的…” 江源大步走下公寓楼,烦躁中他闻到公寓楼下隐隐约约的栀子花香味,花圃里的栀子花开了,像女孩白色的裙子。 他想起常常穿着白色校服的那个女孩,关于栀子花香的记忆就这么闯入脑海里。 云城离b大有9800公里,那是他和她的距离。 当晚,他的助理随即帮他搬离公寓,一个人住进表叔离学校最近的那套房子。 在b国的几年,他去过很多地方。在七月的Saucalito岛看海;在Napa酒庄品尝过最正宗的红酒;在Yellowstone等待绝美日落… 与他一样来到b国求学的同学纷纷自诩为半个b国人,而他对b国一直没有亲切感 可能此心安处才是吾乡。 有一年假期,他回云城看奶奶,奶奶完全康复了,适应了城里的生活,也与娘家还健在的亲戚取得了联系。 他回了一趟老房子,许久没有人居住,房子年久失修,去年这里经历了一场洪水,老房子坍塌了,只留下一片废墟。 他站在废墟前,明明这里没有留给他太多美好的回忆,他却莫名感到心痛。 他去了陈愿家,得知他已经搬家;他凭着记忆寻找其他朋友,发现自己和他们失联了。 身在云城,却突然觉得自己和云城的距离那么遥远。 江源提前一年修完了学分,还拿到了金融与物理的双学位。 毕业后,他被表叔安排到华南分公司磨砺了叁年。在他取得了很多傲人的成绩后,表叔对内宣布江源为千瑞的继承人。董事会用那一双双老鹰似的目光将会议桌前那位俊朗的年轻人千刀万剐了一遍,却见他似乎带有天生领导者的气场,平静中透着一股狠意,听他做完自我介绍以及听到他在分公司的经历,那些老鹰般的目光才收敛下去一点。 后来在一场宴会上,江源与陈愿相见。若不是顾及场合,陈愿就像激动地拥抱他,再给他一拳。 两人此刻西装革履,不再是当年球场上那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了。 ——— 今天双更 “后来的她”与“后来的他”一定要在一起呀(*/?\*) 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吗,这里的江源是孤独的 这是回忆部分的最后一章了 久违的肉肉也要登场了 姻缘寺 大梦初醒。 帐篷里的两人真实地经历了一遍彼此的过往,陈旧的记忆变得鲜活起来。 世事常有遗憾,好在这一次相爱的人能再相逢。 江源一直在给窝在被子里的玉烟道歉,被子里的人说不清楚该感到开心还是难过。 玉烟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你真想让我原谅你?” “嗯,你说什么我都尽量满足” 看他一脸愧疚的样子,昨晚被折腾了良久的玉烟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 “那罚你吃素一个月吧” 她咧嘴偷笑 江源把她的被子扯开,咬了一口她的颈窝,颇有欲火重燃之势。 玉烟推搡着他 “我不要了,你起开,我很累的。我再想想还有什么惩罚吧,先欠着。” “这还差不多”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玉烟起身,挺直腰板,收起笑容,对他说 “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你的选择没有错,那是你唯一的选项。我不敢想象如果你去了云城大学,往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现在刚刚好,在对的时机遇见对的人。” 他看到她眼里蒙着一层雾,认真地向她许诺 “不会让你难过第二次了” 两人在露营地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收拾行李物品,工作人员是个很健谈的小哥,听着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的对话,心里想他们大概还是情侣关系。他不由地对他们推荐深藏山中的姻缘寺 “别看地理位置偏僻,那寺可灵验了” 上了车,玉烟对江源说 “姻缘寺不去也没关系,刚才听到你接电话了,好像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事情不急,晚点再处理,我想和你去寺庙” 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循着悠悠香烟的方向,踏上一条石板路,两人终于来到寺庙 寺庙黄墙灰瓦,抬头望四周,有青山绿水环绕,建筑错落。极具规模的建筑群,依稀可窥探昔日此地的繁盛;而久未修缮的墙皮及脱落于地的瓦片暗示着今日的衰落。 姻缘寺里求姻缘的人日趋减少,爱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或变得奢侈或变得不堪,往日的“相思底地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早已随着寺庙的袅袅香烟远去。 他们在庙内的店铺请了两枚御守。 店铺里值班的老奶奶许久没见过如此登对的年轻情侣了,更何况两人又有礼貌又长得讨人喜欢。她笑眯眯地给他们选了最好看的御守,还送给他们一对红绳。 御守是件金色的丝织品,绣花的纹路很是细腻,花开富贵,龙凤呈祥,正中央用红色的丝线绣出“良缘”两个大字。 “这个御守很灵的,你们带着它去祈福后还要随身带着,不能打开包装也不能让它被污染。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记得来还愿啊。” “好,谢谢你” 两人在大殿外互相给对方系红绳,他们所站着的位置正对着殿内的大佛。打坐归来的老僧,看到这对虔诚的青年男女,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对着佛祖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万发缘生,皆系久缘” 金碧辉煌的大佛千百年来端坐在殿内,倾听着无数男女的心事 两人来到殿内,各自拿了叁根香火,向佛默默述说自己的愿望。 下山时,玉烟问江源 “你会把红绳摘下来吗?” “不会” “过后还是摘下来吧,你不像我,你要应对很多场合,生意场上那些人看到你的红绳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红绳不会影响我的谈判能力;他们对红绳的看法也不在我权衡利弊的范围之内。我只想戴着红绳早日实现我刚才许下的愿望” 玉烟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他佩戴的腕表刚好能遮住红绳,悄悄松了口气 “那要看你表现了…” ———— 明天吃肉 同居(H) 玉烟前两年在环境质量比较好的高新区买了套房,距离工作地所在的商务区有相当一段距离,她就在公司的人才公寓租了一套小户型,周末和休假时才会回自己的家。 这天夜里,她回到公寓,睡前给江源打电话,她打开卧室窗,吹吹晚风。 她向江源分享最近在工作上遇到的烦心事,江源分析了她面临的问题的实质,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时,一股浓烟从她卧室的窗外闯进来,随即听到门外有人大喊 “着火了!大家快跑” 玉烟赶紧跑出门外,走廊浓烟密布,邻居的房内燃起熊熊大火。她捂着口鼻,弯腰跑进安全通道。她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看到一个茫然而惊慌失措的小男孩站在角落,她便毫不犹豫抱起小男孩往楼下跑。房间在九楼,小男孩也不轻,她跑得气喘吁吁。 她注意到手上还没被挂掉的手机,艰难地说出一句 “我快逃出来了” 江源在电话另一头听到了动静,没有挂掉手机,立即从公司驱车前往她的公寓。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她在逃生,就没有说话让她分心。接着又听到她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和一阵小孩的哭声。 江源紧跟着消防车,闯了个红灯,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不想再尝一次绝望的滋味了。 玉烟从公寓楼跑出来时,人们在楼下空地处聚集。她哄着受惊哭泣的小男孩在人群中找到他的父母。 好累。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在高处的景观喷泉的护栏上 江源赶到时,场面一片混乱。哭闹声,呼喊声,消防警鸣声划破寂静的夜。 她听到江源在喊她的名字 “江源,我在这!” 江源回头看,她站在高地上,拿起亮着屏幕的手机向他挥手。 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她知道他会赶过来,所以站在高处让他更容易找到她 聪明又可爱,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江源跑向她,张开双臂,她跳进他怀里 她得到了一个风尘仆仆却温暖的怀抱。 她的小脸灰扑扑的,只有眼睛还是明亮的。 凉飕飕的风吹来,而她只穿了一件酒红色吊带睡裙。江源皱了眉头,脱下西装外套套在她身上。 “今晚去我家” “好” 他打了个哈欠,由着他牵着自己走出小区。 上了车,她眼前的霓虹灯逐渐失焦,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源一晚上睡得不踏实,比她醒得早,发现自己还搂着她的腰。 天色还是昏暗的蓝调,天际镀着一层金光。 她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红润的樱唇嘟起,引得他轻轻咬了一口。 大概是室内的温度有些高,她蹬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他顺着她精致的锁骨往下看 她胸前的旖旎风光被一览无遗。 酒红色吊带将欲望的形态勾勒出来。她侧睡时,两团绵软挤压着,乳沟很深,两朵红莓堪堪顶住睡裙。 他的目光暗下去几分。 女孩浅浅而匀长的呼吸扫过他的颈窝,越扫,体内的欲火烧得更旺。 本就有些晨勃的他此刻更是硬得发疼。 他将她的睡裙掀到腰的位置,温热的手掌悄悄覆上绵软,摁压着乳肉,两手的柔软弹滑。 她只是轻哼了一声,昨晚逃生太累了,他不想让她太快,只能放轻动作。 他埋头舔舐着那片柔软,鼻息间的空气被她身上独有的花香占据。 她难耐地推开他,那点力气更像是欲拒还迎。 他不舍地放过两团娇乳,褪下她丝薄的底裤,炽热的巨物火急火燎地抵在她脆弱之地的入口处,只有顶端钻入里面,轻刮着里面的软肉,娇嫩的入口处渐渐滑腻。 身体已经被欲望唤醒,而身体的主人仍在昏睡。 顶端又磨了几下后,他抽了出来,用手指刮了一些她软肉里黏腻的蜜液,将蜜液涂抹至大腿根部。 腿间的肉光洁而细腻,巨物擦着小穴从腿根穿过,她的腿竟也配合地夹紧,一直磨到腿根发红。 别样的快感。 玉烟感到小腹一阵酸痛,刚刚梦到露营那天晚上和他的撕磨,双腿不禁夹紧。 梦境与现实的距离不断拉进,只觉得这梦过于真实,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梦里还是现实。 她睁开眼,抬头懵懵的看着那张本该出现在梦里的,充满情欲的脸。 他对上她的目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已经忍出满头大汗。 腿间的火辣和胸口的潮湿让她一瞬间清醒。 小穴又分泌出一股清泉,接着,是巨大的空虚。 “你快进来呀” 她小声的嘀咕 “好” 他扶着巨物沉进去,紧致湿热的穴让他爽得头皮发麻。她醒来后,他又想到昨晚差点失去她的濒临绝望之感,和刚才就一直肖想的秘境,他没忍住,一顶到底。 突然的异物感让她感到不适 “啊…你…你怎么那么大呀” “…谢谢” 她想推开她,在他眼里却是胡乱地摸着他的腹肌,煽风点火。 两条修长的腿被他抬起来,身体全然在他面前打开,他一下下冲撞她的泥泞之地,凶悍的碾压。 相比于前两次的温柔细致,他如今突然发狠,让玉烟感到另一种刺激。想到这,她小腹一阵收缩,高潮迭起,但他不知疲倦,又抽动了近百下后,终于射了出来。 今天是周六,两人一直温存到日上叁竿才起身。玉烟有种奇怪的负罪感,她脑中冒出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门外的多多肚子都饿了,用爪子刮着房门,催促主人给它投食。 “你再躺一会,我给你做早餐。” “嗯嗯” 餐桌上,她喝着暖融融的豆浆,氤氲之中,偷看他的脸,他盯着那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他在想什么呢。 “你搬过来和我同居,我不想再一次经历昨晚的事情” 他语气中带着严肃 她也佯装严肃地看着他 “和你同居,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像刚才那样?” “我会控制自己,只是想到昨晚的火灾,我非常担心你。还有加加,它也非常喜欢你。” 他认真地看着她,玉烟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嗯,我同意了” 吃饱喝足的加加在餐桌旁歪着头听大人讲话,玉烟说她同意后,加加跑到她脚边,扑到她膝盖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很开心地哈哈气。 玉烟抚摸着它的狗头,看了一眼江源,发现他的眼神和加加没什么两样。 两人吃完早餐后回到她的公寓,邻居家的火也烧到玉烟的公寓里,所幸她公寓里没有贵重物品,也没有太多东西,损失不大。 江源又陪着她回到高新区的房子收拾点东西。当江源提着满满两大皮箱下楼时,心想她在公寓怎么做到那么精简的。 ——— 明天继续吃肉ψ(`?′)ψ 校服(H) 班长李佳晨在微信群里转发高中学校80周年校庆的信息。学校邀请毕业生回校参加校庆,还特别地联系到优秀校友回校做演讲,毕业生代表里有江源。 过几天就是国庆了,所以全班超过一半的同学报名参加校庆。 高橙在叁人群里向玉烟和姜姜提议穿高中校服回去拍一套写真。 “好啊,不过我要回家找找校服还在不在。” 玉烟下午下班后回妈妈家找校服,找到了一套正装校服。学校的校服分为日常装,运动装和这套正装,正装有传统的英伦风范,胸前口袋印有校徽的衬衫搭配西装面料的黑色百褶裙。玉烟还在杂物柜里找到那个压箱底的牛皮纸袋,纸袋早已褪色,多了不少褶皱,但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她悄悄把纸袋放进装校服的袋子里。 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玉烟瞬间放松了工作时的紧张情绪。玉舒还在上补习班,玉烟便问妈妈玉舒最近的学习情况,又聊到亲戚家的事。 吃完饭后,玉烟陪妈妈看电视,她看了一眼江源给她发的消息,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妈妈瞟了一眼正在手机上敲字的女儿,又扭头回去看电视上的宫斗剧,看似漫不经心地对玉烟说了一句 “你面色红润了不少呢,也长了点肉,最近工作压力没那么大了吧?” 玉烟保持沉着冷静,听出了妈妈话中有话,讨好地对妈妈说 “妈,没谈多久呢,等时机到了,我再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看” “这还差不多。他人怎么样啊?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啊,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妈妈看着电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回到家时,看到浴室的灯是开着的,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加加摇着尾巴跑过来舔舔玉烟的裤脚,又跑回去吭哧吭哧地吃着晚餐。 玉烟很喜欢江源这套房子的装修,属于新中式风格,屋外有园林小景,曲水流觞,室内以原木色和黑色为底色,有中式屏风,垭口,简约的博古架做装饰。木质的装潢极具特色,比当今风靡的欧式风格多了一份典雅与内敛。 玉烟提着袋子回卧室,拿出袋子里的校服,刚刚在妈妈家只是看了一眼,应该还合适,现在要上身试试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中毕业后,她又长高了一些,原本能遮到膝盖的裙子现在只能遮到大腿中部了。 她捏了捏大腿肉,妈妈说的没错,她长胖了… 还没来得及换下校服,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部长给她发了一份今天开会的打卡记录,打卡器出故障,所以让她统计缺席名单,七十多号人的名单,她一下子看不过来,便在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统计。 当她记下最后两个名字时,穿着浴袍的江源推门而入,他看到穿着校服俯首在桌前的玉烟。 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他下课从窗边经过时,偷偷看到她在课桌前神情专注地解复杂的物理题。她坐在窗边的位置,他稍稍停顿的目光藏不住爱意,郁郁葱葱的树叶也挡不住骄阳似火,几束阳光洒在她娇美的脸上,漂亮得让他移不开眼。 玉烟听到了动静,笑着跑向他,扑到他身上,在他耳边吐气 “江源同学,你好啊” 粉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廓 “玉烟同学,你今天很漂亮” 他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一手在她细腰后摩挲,轻咬着她的耳垂。 他细细地吻着她,描摹她唇的形状。他的吻技提升了不少,已经把她吻得分不清南北了,她不禁张开嘴唇想要呼吸空气,他趁机深入,翻搅。玉烟想夺回主动权,伸出香软小舌要吻回去,去被他勾住,只能发出嘤咛声,只感到自己下面渐渐湿润 他穿着最简单的浴袍,却显得威严十足。她敏感的大腿内侧蹭到毛绒绒的浴袍,不由的一哆嗦,下面又有更多的液体流出。 她伸手从浴袍的开领往下探,像羽毛一般抚过他的胸肌。 “玉烟同学这是在干什么,嗯?” “我…我在交房租” 本就松垮的浴袍被她这番挑拨,早已褪了下来。 身下的巨物顶端分泌出黏液,隔着校群,戳了戳她的臀瓣。 “嗯呃…呃” 抚着腰的那只大手掀开裙子,她将手臂搭在他宽肩上。 她下面很小很柔软,因为装着清液,所以鼓鼓的,像个白色的馒头。此刻,他的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下面,指甲不小心还刮到了嫩肉。 玉烟快要融化了,险些坐不住,要从他身上滑下来。 他的手指挤进小洞,揉捻着将更多的蜜液勾出,抹在她整个外阴上。 她黑色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几根发丝划过他的脸 手指被巨物替代,四方的褶皱争着吮吸它。玉烟被快感操纵着,扭着腰迎合他,好像要把自己嵌入他怀里。 他将她放到床上,加大了力度,直直地抵达她的宫口,研磨着敏感地带。 “啊…” 她仰起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呻吟喘息。 她爱极了这种快感。玉烟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做过几件大胆的事,与江源翻云覆雨,是她在突破自己的固有认知。 随着年龄的增长,几个好友或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时也开始大胆地谈起男女之事,每当她们提起这些时,她只会在旁边安静地倾听。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欲望这件事,一旦得到满足,便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她不喜欢自己沉沦于欲望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可以轻易操纵你的心智,诱你投降。 但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真正免俗呢?自从再遇江源的那一刻起,她承认,自己不是圣人。愿意为他,陷入情欲的大网之中。 “江源同学,请你克制一些呀..嗯啊…” “不行,现在学会刚教你的那道物理题了吗?” 江源听到她更加急促的喘息声,感觉到她迅速绞紧的穴肉和一股股往外喷的蜜液,继续抽送。 她的高潮来得猛烈,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整个小屁股和大腿根部都被厚厚一层蜜液浸润,黏糊糊的,裙子也被打湿了。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抽出来。 太累了,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条上了岸的鱼。 她比高中时又发育了不少,白衬衫被撑开,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他抱着她去洗澡,知道她真的很累了,保持着最后一点警惕对他说不想要了。他没有强求她,帮她洗完澡后又给她穿回原来的白衬衫,自己用手解决剩下的欲望。 熄了灯,玉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样正和他意。黑暗之中,他将手伸到她胸前轻轻碾压。 就这样入睡吧。 只听到她迷糊中埋怨了一句 “江源同学太坏了…我才不要还给他那封信…” —————— 一张请假条 约了好朋友去短途旅游 周末就没办法更新了 我们周一见 希望大家理解 宝子们周末愉快|?ω?`) 校庆 江源在手机搜索框里打下“海洋信笺套装”几个字,十年过去了,如他所猜测的,那套信笺套装早已停销。 他发了封电子邮件给在b大认识的法国画师,请他帮忙,很快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江源与画师通电话,讨论构图细节。画师是江源的老友,说话也很直接。 “江,怎么想到要设计这样一件精品?” “爱人喜欢,可惜买不到。” “你有女友了?恭喜你!真是一件充满爱意的礼物,记得邀请我参加婚礼啊” “一定” 两日后,周助将制作好的信笺套装放进密封袋里,交给江源。 江源批阅完早上送过来的文件,将密封袋中的信笺套装拿出来,凭着记忆写下那段话。色调明亮的信笺套装在周围非黑即白的文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却十分珍重。 他的字体仍是劲瘦的,却多了几分锋芒。 校庆当天,上千名校友应邀回校,老中青叁代人在这片土地上有着相似的回忆。 玉烟在车上看到姜姜和高橙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便让江源先靠边停车,她提着一个崭新的纸袋去和她们汇合。江源在车上问纸袋里有什么,她说不能告诉他,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只是不想拆穿她。 叁个人走在校道上说说笑笑 “玉烟,你看看你,穿上校服后真的和当年没什么差别” “不会吧,我妈还说我胖了” “嗯,是有点胖了,肯定是江源把你喂得太好了” “你小点声,后面还有人呢” 江源从停车场走到校门口时碰到了陈愿,陈愿诧异地看着江源 “前面那几个小姑娘穿校服就算了,怎么连你也穿上了” “玉烟要求的” “啧啧啧,不过你这校服怎么还合身啊” “这套是定制的” “…你一装嫩,我又要显老了” 江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别这么说自己,自信点” “老江你…” 班主任还在教学第一线,岁月催人老,他头发变得花白,眼镜片也厚了不少。看着当年一个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和羞涩的小姑娘都成为大人了,不禁感慨万千 “当年总说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反倒成为我最怀念的一届学生。” 班主任在几十名学生里一眼就认出当年最调皮难教的一个男生,得知他也成为了老师,班主任惊讶又欣慰 “你终于也体会到我当时教你的辛苦了吧,老师这行不好当,正好可以磨磨你那浮躁的性格了” 班主任特意问了江源的情况 “高考后没了你的音讯我还一直担心着,现在看到你事业有成,我就放心了。” 有同学问道教物理的王老师是否还在学校任职 “老王啊,估摸着他这个点应该在教工宿舍楼底下遛鸟呢。” 他们和班主任道别后,分为几个小组,去到教工宿舍看望几位已经退休的老师。 只见王老师提着个鸟笼在散步,他满头白发,也有些佝偻了,却精神矍铄,清楚地记得每个同学的名字。 看到他最得意的弟子江源,王老师笑道 “本来以为你会选择物理,没想到有一天看到你出现在财经杂志的访谈上” “老师,我在b大辅修了物理。” “b大的物理实力也很强,你没放弃真的太好了” “感谢老师当年的悉心培育” 江源在玉烟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话,惹得玉烟红着脸掐了他一把,这一幕被王老师瞧见了,王老师气定神闲地说道 “当年我就看出来了,我的课代表很在意全班最听话的女生,拐弯抹角地帮助她学习物理,所以我让他亲自辅导那个女生,我还记得他当年看着辅导名单时一脸紧张的样子…” 周围几个同学听了这番话,纷纷抿嘴偷笑 王老师看着江源,想到自己那个整天忙工作还没成家的儿子,送走学生后,把江源留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你俩也不小了,别让人家姑娘等那么久” “我会努力的,老师” 校庆演讲开始了,几千名师生聚集在学校操场。 第一位优秀校友是国家科学院的一名年长的物理学家,讲述自己在那段峥嵘岁月中艰难求学的往事,又介绍了自己如今所研究的领域及取得的一系列成果。 玉烟站在队伍后面,远远地望到江源在候场区专注地听着。 他眼里有光,如同当年他在讲台上问物理问题那样 她在想,如果命运是以另一种方式眷顾他,他一定早已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叱咤风云了吧。 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果 物理学家做完演讲后,上台的是一位很着名的女性作家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谈吐优雅,温婉知性,讲述自己在高中时期得到语文老师的鼓励与指导,走上了创作的道路。 作家的叙述总是绘声绘色的,她走下台阶后,观众们还沉浸在她演讲的余韵中。 江源刚走上台阶,人群中一阵躁动打破了良久的宁静。 玉烟清楚地听到坐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学妹小声地对一旁的同伴说 “姐妹们,有生之年咱能见证小说走进现实了,学长好帅” “昨天听班主任介绍,又帅又有实力” “穿校服一点也不违和” “…” 玉烟想起很久以前,他在国旗下发言,她也如此刻这般看着他。 那时他也穿着干净的校服站在那里,站在国旗下,站在她十七八岁的心尖上。 时过境迁,他还是那个她看一眼就会让她脸红的少年。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稳稳地落进她心底。 他说要不留余力地追求理想事业,还要去相信命运不会亏待每一个努力的人。 国庆节只有高叁年级在校上课,玉烟先行一步回到了他们当年的教室,空无一人,其他同学还在校园里游玩,买纪念品。她将纸袋放在他的椅子上,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发现她的桌子上躺着一封信。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信,将信一读再读,不禁潸然泪下。 是他当年没送出去的信,它迟到了十年。 江源不知何时提着纸袋出现在她身后 他捧起她的脸,落下一个咸咸的吻。 校庆接近尾声,全班拍了张集体照。班主任特意拿出当年的毕业照,让同学们按照毕业照的位置站好,穿着校服的他和她,终于弥补了青春留下的遗憾。 ——— 我回来了∠( ? 」∠)_ 出去走走感觉心情会变好很多 团建(一) 今天是华盛一年一度的团建日,玉烟早早换好运动服来到公司等大巴。 他们部门负责做团建的策划,面向全公司征集建议时,发现很多同事都想参加运动项目,所以玉烟将小型运动会写入策划案。 毕业后刚参加工作那会,玉烟还没那么忙,她每周都会往健身房跑。升职之后,工作日每一天都过得很累,周末只想躺平。尽管是这样,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自信,因为和江源恋爱后,他经常用别的方式和她运动,每一次都比去健身房还要累,她认为自己的体能提升了不少,所以她很期待今天的运动会。 华盛的刘总昨晚收到千瑞总裁助理的简讯,说江总想了解华盛的企业文化,希望刘总能赏脸给这个机会。刘总收到这条简讯后,简直受宠若惊。 谁都知道千瑞集团是这片CBD的老大哥,新上任的继承人年轻有为,短短一年的时间,千瑞就排进了世界百强企业。 只可惜千瑞之前几乎不与华盛这些中型企业有过合作,刘总对这位年轻人也只能是久仰大名,而未曾谋面。 刘总心里打着算盘,这次千瑞直接联系到他,表面上说是了解企业文化,莫非是因为华盛刚刚获得了A国一个港口的经营权而引发了业内不少的轰动,引起了千瑞的注意,加上千瑞最近又投资了好几个海外项目,所以要与华盛合作? 刘总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连夜回复了简讯。 江源收到刘总的简讯时,缩在角落的玉烟正在控所江源不加节制,她明天还要参加运动会呢。 公司包了十几辆大巴车去到团建场地。人事部刚好坐满一辆车的位置,每个人都带了点小零食拿出了分享,虽然路程有点长,但大家都很愉快。 团建场地是一个私人庄园,庄园的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将庄园打理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坪和一个大湖泊;许多小木屋错落分布,井井有条的菜园里迎来了南瓜,豆角和胡萝卜生长的季节;并不高大的树也在认真地开花结果,颇有日式田园的风格。 上午九点,大巴停在庄园外,大家逛了一遍庄园,纷纷夸赞HR们很会选地方。 这时,一辆迈巴赫驶入停车场,刘总和几个经理早已恭候多时。 相比于刘总的一身黑西装,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男人穿得休闲多了,米杏色的风衣与白色休闲裤,似乎他也是来团建的。 几个人信步来到湖泊边,湖泊与团建主场地有一定距离,员工们默契地将湖泊这片区域让给几位领导钓鱼。 眼前这位继承人与刘总想象中的不一样,尽管全身上下流露出高贵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掌控者气场,但刘总与他攀谈时没有感到非常拘束,他很耐心并且非常沉稳,这些特征极少出现在同类人里。 那边的团建已经展开第一个活动了,小型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人事部男同事比较少,几个女同事到别的部门参赛,别的部门也派了几个男同事过来。 运动会的第一个项目是拔河,玉烟感觉自己手都要脱臼了,最终还是输给了对面的财务部。 比赛结束后,她在一旁的阴凉处系鞋带,喝了几口水,又帮忙收拾比赛设备。 江源带着墨镜从远处看她忙上忙下的,不知道她喝没喝他今早给她准备的藿香正气水。 第二个项目是两人叁足,玉烟回到运动场地时发现大家已经组好队了,只留下一个别的部门的男同事,她看着这个男同事有点脸熟。 男同事主动走向玉烟 “玉烟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设计部的小赵。” “嗯,还记得,谢谢你加入我们部门参加比赛。” “没事,我们两个一组吧” 眼前的男同事还带有初入社会的稚气,笑起来很阳光。 玉烟想起这个男同事了,上个月她去打印一份材料,走到打印机前,她发现一个实习生面对打印机打不出文件而手足无措。玉烟让他稍等,她排查出打印机的故障并将它修理好,最后帮助实习生打印出设计图,还给了他一些很有用的设计图修改意见。 后来小赵就是凭着那张修改过后的设计图成功转正,他对那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姐姐印象深刻,一打听才知道她是人事部的副部长。 两人叁足的比赛规则是看哪个部门的两人小组最先到达终点,就算哪个部门赢得比赛。 玉烟和小赵系好绳子后,大家相互加油打气,说一定要扳回一局。 江源看到这一幕起,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一旁的刘总在介绍他承包的港口,江源只是给了他一些经营港口的建议,刘总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断向他描述港口未来的发展宏图。 江源听出他想要与千瑞合作的意图,可千瑞并不依赖A国港口进行运输,不过他可以帮帮华盛,华盛得到利润,玉烟才会在公司过得好。 玉烟和小赵配合得很默契,一直保持在前面的位置。这时玉烟迈了个很大的步子,小赵没跟上,看着玉烟要往侧边倒,小赵一把扶住她的腰。 “谢谢,我们继续加油” 胜利就在前方,离终点还有二十米,他们已经冲到了第一位,两人都很专注,小赵的手还搭在玉烟腰上。 江源的脸越来越黑,握紧了手中装在玻璃杯里的柠檬水,刘总以为自己给的利益不够大方 “江总,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会努力满足” “没有,你接着说” 刘总听着对方的语气冷了下来,推测他这是在逼华盛亮出底牌 刘总又补充了一个令人垂涎的条件 “好,我过后在给你答复,刘总您现在先安静钓鱼吧” 玉烟注意到小赵的手 “小赵,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我们快赢了” “噢,对不起啊玉烟姐” 他们这组最先到达终点 玉烟激动地和队友们击掌,好友小李开心地将她抱起来 “你真厉害” “你快放我下来” 玉烟和小赵也进了个掌,腼腆的男孩脸红到耳根,她笑起来真漂亮。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玉烟留下来清点向庄园借的设备,小赵走近她,红着脸问玉烟要微信 她粲然一笑 “不好意思啊,我手机不在身边,你快去休息吧,这里很晒。” 即使被拒绝了,他也没有很难堪。 江源觉得自己应该为她高兴的,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喝了一口手中冰凉的柠檬水 真酸,真冷 五脏六腑都被酸到了。 —————— 谁家的醋缸被打翻了(▔?▔)汗 团建(二) 大家玩累了,在木屋里休息了一会,小李和玉烟去上厕所。 厕所被设计成独立的两层木屋,离休息区有段距离。 两人边走边聊 “刚刚和你搭档比赛的是哪个部门的帅哥啊?” “设计部的小赵” “长得不错,我待会去要个微信” 小李说她要补个妆,让玉烟在厕所外等她 女厕在二楼,玉烟刚走到楼下,就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她回头一看,吓得退后了两步,江源出现在她面前。 她来不及多想,慌慌忙忙把人拉到厕所后面 “你怎么在这” 玉烟微微喘着气,小脸红扑扑,她今天梳了个丸子头,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运动服,很有少女感。 江源突然理解那个男同事为什么会脸红了。 “来和刘总谈点生意,还想观摩学习华盛的企业文化,顺便看看你。” 玉烟暗自腹诽,他用得着跟刘总谈生意学习,华盛的企业文化吗?这句话只有最后五个字是真的。 江源伸手摁在她腰侧,正好是小赵不小心碰到的那个位置,揉她腰侧那点软肉 “现在腰还疼吗?要小心点” 玉烟看他笑得如沐春风,心里一阵发毛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你吃醋了?” 出乎意料,江源把头埋进她颈窝,像同学聚会那天晚上他喝了酒乖顺地跟着她。 他的气息洒在她颈窝里,很痒,像是刚刚她在草坪上拨弄的那几朵蒲公英,他的心思好像也随着蒲公英飘到很远的地方,她追不上,也猜不透。 “是啊,我吃醋了” 她听不出他语气里有愠怒的情绪,只是带着一点无奈。 她双手从他腰部穿到他身后,轻拍了几下,算是安慰他 “你都叁十了,跟一个弟弟计较什么,他刚刚问我要微信,我没给他呢” 玉烟觉得自己像是在安慰小姨家叁岁的表弟 江源偷偷勾起嘴角,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她吃痛地要推开他,却被他困在怀里 他的语气依旧保持平静 “我都叁十了,你应该要嫌弃我了” 她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年龄了,他是叁十岁还是叁岁啊? 玉烟听到鞋踩在木地板上吱呀吱呀的脚步声,她知道小李要下楼了,急忙推开他 “你快去和刘总谈生意吧,你不是很忙吗” 她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盯着他风衣最上方的那颗纽扣 “那我走了,别累着自己” “嗯,拜拜” 玉烟待在原地,寻思着他应该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自己也走出去,小李转身就看到她了 “你去哪了,还以为你在旁边的杂物室呢” “刚刚我在厕所后面看到灌木丛里钻出一只生气的大狗狗,我给他顺了顺毛” 玉烟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小李 “大狗狗?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它很亲人” 她想到他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低头看到草地上肆意生长的小花,轻轻地笑了 “那它是什么品种的狗啊?” 她记起了胖乎乎的加加 “是一只阿拉斯加” “哦哦,我跟你说,我刚才看到一个绝世大帅哥经过这边,穿杏色风衣的,你见到没?” “没有诶” “那可惜了,比那个设计部的小鲜肉还要帅。他那气场,真的绝了。听咱公司秘书处的小姐妹说千瑞总裁今天参观华盛的企业文化,他应该就是千瑞总裁吧,他刚上任时我还看到过一张流传很广的他的背影图,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嗯,应该就是他” 玉烟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不敢想象如果同事们知道千瑞总裁是她男朋友会是什么反应,更不想让领导们知道,她不想被特别对待,因为这会引来不少麻烦,只希望自己能老老实实干到退休。 大伙又参加了兵兵球比赛后小型运动会就结束了。 中午进行的是厨艺比拼,每个部门派出两名员工参赛。 玉烟和部长被选出 之前部门聚餐,大家去吃烤肉,就数玉烟烤出的食物最好吃,因此,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厨艺很好,只有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厨房小白,但一方面他们部门里的年轻人多,大家都不怎么会做菜;另一方面她也盛情难却,索性就参加了。 她来到菜园里搜寻一些蔬菜瓜果,趁别人不注意时悄悄打开手机搜索家常菜做法,最后和部长商量决定做南瓜蒸排骨和水煮肉片这两道菜。 她抱着两个大南瓜回到厨房,没想到部长虽然年纪大,但对做菜这件事一窍不通。 两人齐心协力,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做出这两道菜。 卖相很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江源,又附上一句话 “我亲手做的,看起来还不错吧” 她还没来得及尝味道,闻香而来的同事们就把菜盛好,端出去了。 刘总一行人钓完鱼后,进了一间空旷而安静的木屋,刚落座不久,就有员工端着菜进来了。 趁着端菜的间隙,江源看了一眼手机,回复她 “看着不错” 他果然看到了桌上出现的水煮肉片和南瓜蒸排骨 刘总注意到江源夹的次数最多的菜品是水煮肉片和南瓜蒸排骨,他也跟着尝了一口水煮肉片,辣椒酱放太多了,把他辣得舌头都麻了。 没想到看着矜贵的江总居然会喜欢这种重口味的。 他又尝了一口紧挨着水煮肉片的南瓜蒸排骨,排骨腌制时放太多盐,导致菜品有点咸,刘总吃不下去了,很抱歉地对江源说 “江总真不好意思,这些菜品都是我们员工做的,口感稍逊,要不我现在叫人去联系庄园的厨师给我们重新准备菜品?” “不必了,员工的心意,你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江源的语气清清冷冷,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刘总只能作罢。 一顿饭还没吃完,周助进来在江源耳边说了几句话,看上去是有急事。 江源与刘总他们道别,大步走出门外,刘总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江源坐在后座拿出手机给玉烟发信息,一边听着周助的汇报 一心不能二用,他的信息很简短 “卖相不错,口感有待提高,改天我教你做菜,我先回去了” 玉烟走出厨房才知道自己的菜品是要送去给领导品尝的 策划案里没有这个环节,她懊恼地想是哪位领导临时兴起意了 她赶紧坐到位置上尝了几口自己做的菜 水煮肉片太辣,南瓜蒸排骨太咸 还好同事们没说什么,开几句玩笑就过去了 但是,要在他面前丢脸了… 她看到他的信息时,嘴里还嚼着菜,心想看来他气还没消呢,因为他居然不说要和她一起回去这种话,肯定是刚才哄他太敷衍了,还说到他的年龄,又补了一刀… 她嘴里的菜突然就不香了。 下午,一行人来到了庄园的工坊体验手作。扎染、陶艺、自制香皂…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玉烟花了两个小时做了一个狗狗型的陶艺水杯,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江源生日了,她可送不起能入他眼的贵重礼品,那就送他一个亲手制作的礼品吧,既表达了心意又不用掏空钱包。 大巴回到公司楼下时才下午五点,小李和玉烟简单吃了晚餐就去商场逛街,玉烟想到江源还在生气,她问小李男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哄,小李神秘兮兮地对她眨眨眼 “待会和我去逛睡衣店你就知道了。” ————— 烤肉大师和她的冤种男友|???`) 玉兔(H) 小李拉着玉烟走进睡衣店 圣诞节快到了,店里摆设了一只可爱的麋鹿雕像,玉烟凑近一看,麋鹿雕像的下方整整齐齐地挂着两排情趣套装 她顿时明白小李的意思了 店里都是叁点式的,她硬着头皮选了一套看起来布料比较多的兔子套装,小李还非常贴心地建议她选白色那款,显得皮肤白 结账时,店员妹妹说圣诞节搞活动,送了她一双长筒丝袜。 玉烟回到家,房子一片漆黑,还好他没回来。 她不敢把袋子放下,担心待会洗澡会忘记,于是提着袋子给加加盛狗粮,然后小跑上楼进了浴室。 水温明明已经调到平常适合的度数了,她却觉得温度比以往要高。 洗完澡,她穿上套装,看着巨大落地镜里的自己,玉烟瞬间很后悔,她不应该听从小李的建议 纯白色蕾丝边的套装,再佩戴上毛绒绒的兔耳朵和兔尾巴,很幼稚,像个洋娃娃,也许纯黑色那套更成熟些,也更能遮住关键部位。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市刚入冬不久,卧室里开着暖气,她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裹成毛毛虫样,她望着天花板发呆,又积极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还在生气呢,她要拿出些诚意来,不能那么拘束和不自然,要坦荡大胆一些…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被子铺开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把头蒙进被子里 江源一个下午连续开了叁个会,处理完急事后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了。每当他疲惫时,他特别想见到她。 他把门打开时,就看到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听到动静后还颤动了一下。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掀开被子,看到了一只软软的兔子。 兔子有一对长长的兔耳朵,蓬松柔软的兔尾巴。房间的灯光被调成昏暗的暖黄色,映得兔子雪白的胴体像奶油般柔软可人;蕾丝叁点式衬得身材窈窕玲珑;半月形镂空颈环顺着花边款款而下;酥胸微耸,裙摆如静静盛开的小小花瓣;娇臀若隐若现。 兔子轻启粉唇 “你…你还生气吗” 原来是因为白天再庄园的那件事,他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却道 “看你表现” 他眼神玩味地注视着兔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兔子常年居住在野外,身手敏捷,灵巧地钻进他的浴袍 借着一点点光,她第一次看清他的巨物,紫红色的,不由生出疑惑,这个尺寸到底是塞入她体内的。 她伸手握住根部,耻毛刮到手心,很痒,巨物几乎是在她碰到的一瞬间弹跳着拍在她脸上 江源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哑得不像话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出来” 他没轻没重地在她丰满的臀瓣落下一个巴掌,臀瓣留下一片粉红色的痕迹,他看得眼红 她用行动表达抗议 小手给阴囊按摩,看见顶端分泌出一点液体,她下意识伸出猫舌舔掉它,随后张嘴将又烫又硬的肉棒含住,含下不到一半,口腔里就被塞得没有一点空隙了。 有些莽撞的她不知道含下去之后应该怎么做,尖锐的小虎牙磕到肉棒,那巨物竟又涨大了几分,她听到了他闷闷的低喘 “你要想清楚后果” “唔…” 兔子轻轻点了点头 之前他一直都让她很舒服,她也想让他体会到她的愉悦 “用舌头舔舔她,打圈” 他再教她怎么让他舒服,声调柔和得不可思议,像是回到很多年前,他教她做物理题 兔子伸出舌头艰难地打圈,还会从前往后,从后往前地舔舐。 他听到了她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很舒服,那就让他再舒服一些吧 她努力张大嘴巴,肉棒又进去了一小截,龟头已经顶进喉咙口了,呛得她眼眶酸涩 江源第一次感受到喉咙里的紧致,这里的障壁那么薄,那么脆弱 他在她嘴里抽送着,兔子呼吸有些困难,抱紧了他的大腿。 他一手捏着兔尾巴,一手抚过她光滑如上好丝绸的背部 双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兔子绵软的酥胸处,隔着蕾丝按压着 兔子的小穴早已湿润无比,难耐地摇着尾巴,渴望得到爱抚 开档的裙子方便手指滑入,内壁贪婪地吮吸着手指 他腰力惊人,充满力量感,快速抽动了无数下,想从她的口中拔出,射到地板上,却被兔子用力抱住腰。 她故意用牙齿刮到棒身,他精关难守,射进了她嘴里。 她这才抬起头,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咕噜咕噜” 她竟把精液吞下 “快吐出来” 她像是没听见,吞不下的液体从口中溢出,顺着嘴角往下流,消失在洁白的胸衣上,胸衣出现很明显水迹。 吃完后,她又笨笨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液体 “真是不听话的玉兔” 江源咬着后槽牙,拦腰将她抱起,让她撑在床上,把硬挺的肉棒直直插入小穴内 每一次都带来一阵阵爽感和痛感,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兔子的紧张感没有减去半分 他吻了吻兔子的蝴蝶骨 “小玉兔,放松点,不然你会很疼” “嗯…嗯嗯,你轻点” “轻点喂不饱你” 兔子耳朵随着身体的律动,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过了很久,她不知高潮了几回,全身软了下来,像散了架的木偶 江源将他翻了个身,看到她沉迷于情欲的潮红的脸,眼睛亮,眼尾红彤彤,活生生一只兔子。 他俯下身,含住她濡湿的穴,她的穴又深又窄,是让他不断探索的秘境,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个多汁的水蜜桃,听着她可爱的呻吟声,咽下她甜美的汁液。 “玉兔的这里很甜” 他含糊说道 兔子的双腿虚虚搭在他肩上,她实在没有力气了,穿着丝袜的细腿滑落,脚趾戳到他仍火热的巨物,脚心搭在棒身上 他全身肌肉紧绷,加大了舔吸的力度,她潮喷了 他折起她的腿,舔她的脚心 兔子的小脚也很软,隔着丝袜触感仍然细腻 将两只脚舔的湿漉漉的他才放下 过了良久,一切恢复了平静,兔子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吻了吻她眼角的泪,安抚她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带着鼻音问他 “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笨蛋玉兔” ———— 小李:婚礼我要坐前桌谢谢 南瓜蒸排骨(H) 今天周六 玉烟没忘记前两天江源说他要教她做菜 一大早,管家老陈就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自从玉小姐住进来了之后,江总常常给玉小姐做饭,打扫卫生,给他放了不少假,工资还不减少,老陈也乐得清闲。 江源看着冰箱里的食材,问玉烟她有什么想法 “南瓜蒸排骨吧,上次差点就成功了…” 原来她是想挽回一些颜面 排骨腌制好后开始切南瓜 刚才腌制排骨时,他一直在教她,现在要切南瓜了,看起来很简单,她说不用他教她,她可以做好。 江源倚在厨房门,抱臂看着她。 加加闻到腌肉的香味,吐着舌头跑进厨房,用狗头蹭蹭玉烟的小腿,示意它要吃肉 她曲膝躲开 “好痒…” “你已经吃过早餐了,不能再吃了,你现在好胖…” 玉烟轻声哄着加加 加加耷拉耳朵,灰溜溜地跑开了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直以来,她做什么事都很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炽热的目光。 她把南瓜切得有些细 “不对,应该是这样,切成块” 江源走到她身后,紧贴着她的背,大手将她握着菜刀的手完完整整地包住 他比她高出不少,现在这个姿势像是他从后面把她整个人抱住 她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意 这大早上的,玉烟觉得他肯定要做点什么,他也太不正经了… 玉烟想着,脸开始发烫了,由他操控着,南瓜切得差不多了 她侧仰着头看向他,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吻上来。她刚想说话,一开口就被她趁机而入,搅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江源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拇指伸入她口中,被她不满地咬了一口,他低低地笑着,从他口中牵出银丝,抹在她唇边 江源把她吻得晕头转向,不知何时被他抱上料理台 细腻光滑的大理石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哆嗦了一下 玉烟够不着地面,只能扭着腰想下来,却被一只大手摁住腰 “宝宝,我们在这里做吧” 他的声音总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嗯” 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他掀起睡裙,褪去她的内裤,挂在她一只脚的脚踝上,手指灵巧地伸了进去 大手在柔弱的穴口揉捏着,他熟悉地找到阴蒂的位置,这里像是水闸的开关,轻轻一按,丰沛的汁液就喷了出来。 她早晨的身体非常敏感,水喷了出来,打湿了他的手臂。那一大片睡裙布料也由淡紫色变为深紫色 他在她耳边撕磨 “宝宝小洞里的水怎么那么多,是不是水做的” 玉烟半个屁股坐在料理台上,害怕自己摔下去,她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口 男人的胸肌发达,一向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你别问,我不知道…” 气若幽兰,挠得他胸口传来丝丝痒意 他挑开那两块软肉,黏糊糊的,又湿又热 手指不停的搅动 蒸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咚咕咚,与她下面的水声相重合 南瓜被蒸出了清甜的滋味,空气变得甜丝丝的。南瓜被蒸熟后,由生硬变得香软 她就是蒸锅里其中的一块南瓜。 他扶着巨物在她腿根轻刮了几下,巨物的滚烫与下面大理石的冰冷冲击着她的感官 冰火两重天 她像是一颗会让他上瘾的糖,一旦染上,便无法戒掉 这些年来,江源活成了别人想成为的样子 学历,金钱,权利,这些世人争相追逐的东西他全都拥有 但当他从硝烟弥漫的谈判桌或从气压极低的会议厅中归来时,一个人身处偌大的房子,他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公司楼下买早餐的那对老夫妇,他们好像只有一辆破旧的早餐车,却像是比他拥有的更多 他想把这十年的孤独通过这种方式向她倾述 他极力忍出,顶端浅浅地在小穴里打圈 玉烟娇滴滴地说 “哥哥你快给我呀” “要给宝宝什么” “唔…这里” 小手胡乱地摸着交合处,催促他 肉棒整根没入,温热的液体浇灌着巨物,褶皱层层缠绕,细细密密地绞着他 他一次次听到最深处,让她又急又快地到达另一个高潮 蒸锅的火力太大了,水烧开后,水蒸气从锅边溢出来,一下一下顶着锅盖 空气变得潮湿而黏腻,催生欲望的生长 江源抱起她来到蒸锅前调小火力 巨物卡在穴里,她不老实地扭着腰故意缩紧下面,却被他在臀瓣上打了一巴掌 “不准夹” “呜呜…” 突如其来的羞耻感让她咬紧下唇 她用力撑在料理台上,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击,干到她腿心发麻 锅底的火还在烧着,烧他也烧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烫 南瓜蒸排骨终于出锅了 她软绵绵的由他抱着,温度刚刚好,他喂她尝了一口 排骨软烂入味,南瓜入口即化,粉糯香甜 玉烟被他伺候得很舒服 她用脚尖刮了刮他的小腿 “哥哥下次做菜要认真点…” 意大利(一) 每年叁月底,玉烟会有十天的公休假。 这年假期,她回妈妈家住了两天,剩余的假期就没什么计划了。 江源这几天要去意大利出差,说要把玉烟捎上。他虽然嘴上说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实际上是好不容易逮到她那么清闲的时候,这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和她相处。 玉烟没多想就答应了 她本以为江源会乘坐几个亿的私人飞机去出差,没想到他只是订了两张商务机票。 “买一架私人飞机需要上亿元,加上各种保养费用将是一笔大开销,而我需要亲自出差的需求不多,私人飞机不能物尽其用。我何不如将这笔钱作为员工的福利或是投资一个不小的项目呢?” 玉烟突然明白千瑞能如此成功的原因了 一个人的经历会展现在他为人处世的观念里面 江源从小吃了不少苦,深知克勤克俭的重要性,并将这种理念用来管理公司,以身作则。 他这次出差是为了收购意大利的一家叫Isway的石油公司。 千瑞这几年在欧洲市场的影响力不小,但仍达不到江源的标准,他不希望千瑞只是红极一时,更要经久不衰。 意大利地理位置优越,不会引起英法等国大公司的忌惮,也能保持和其他大型企业的竞争力,符合千瑞目前的发展诉求。 Isway现任老板是老海纳,一位退役的意大利军人,白手起家创造出意大利石油市场的奇迹Isway,迎娶了米兰的贵族小姐玛蒂,如同江源的表叔,两人无儿无女,向往自由,年老后只想全身而退,将一生心血Isway交给最合适的人选。 老海纳说要看到竞争者的诚意,所以江源亲自飞往意大利与竞争者交锋。 竞争者是b国的Wilson公司。Wilson是老海纳的旧相识,非常自信老海纳会将Isway交给他们,只是这位老相识一时犯糊涂,非要搞个竞争,于是派出了Wilson的公子哥艾迪前往意大利完成这场交易,顺便能考验艾迪是否能胜任Wilson继承人的位置。 江源下了飞机后收到老海纳的简讯,说他希望几位能光临他家,与他和妻子共进午餐。 提前到达并租好车的周助来到机场,接送两人驶往老海纳在米兰的别墅。 周助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冷,带着金框眼镜,像很多小说里霸道总裁的铁面助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是江源并不是霸道总裁 周助也只是表面上冷峻,实际上他有些话痨,玉烟自来熟,和周助你一句我一句地就聊上了。 周助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的,出差前老板突然叮嘱他,说希望他和玉小姐相处时活跃一些。 周助想不明白,只能照做,好在玉小姐并没有和那些富家小姐那样难相处,他就稍稍放开自我地搭话。 周助观察到老板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审查收购方案,没有和玉小姐说话,于是他猜测老板大概担心玉小姐在这段漫长的路程中会觉得无聊,沉闷,所以才会让他活跃一些。 下了车,入眼便是一座壮丽的欧式花园,两位仆人用流利的英语为他们做向导。 花园的中央是老海纳的别墅 玉烟在书上见到过这种建筑风格,具有强烈的Art Nouvean(新艺术运动)时期的特点 出现在19世纪的这场新艺术运动,避开了维多利亚时期的折中主义,反而从洛可可风格中提取创作元素,如海棠、昆虫、贝壳等自然元素,使建筑充满活力,与自然融为一体。 老海纳夫妇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老海纳曾经是军人,深邃的眼睛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而他身边的玛蒂夫人笑容真诚而柔和,连她脸上的皱纹都被岁月温柔以待。 他们前脚刚迈进别墅门,艾迪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艾迪一件花衬衫搭配着西裤,梳着,锃亮的大背头,桃花眼往上一挑,妥妥一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 他身边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女伴,看起来年纪还很小。 几个人就坐后,仆人陆陆续续端上菜品,意大利素有“西餐之母”的美誉,老海纳的私厨成功地诠释了这个美誉,菜品不多但胜在精致 男人们聊着天气,新闻和股市。玛蒂夫人则贴心地问到菜品符不符合两位小姐的口味,十分轻松的气氛。 玉烟听着艾迪尖锐的嗓音在夸夸其谈,看来这是位难以应对的竞争对手。 老海纳是罗马人,叁位男士用意大利语交流,玉烟第一次听江源说意大利语,醇正而低沉的嗓音听得她耳根发烫 她想起自己读研时在校外和一位意大利语专业的女生合租房子,有一段时间,室友要考级,花了很长时间练习口语,玉烟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日常用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带有滤镜,他的口语发音似乎比室友的更清晰。 艾迪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位典雅大气的东方美人,顿时发现自己那位内敛含蓄的波兰情人黯然失色了,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刻意顶撞了几句眼前这位叫做江的东方男人,更让他可气的是,江对于他的挑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地把话题带过。 意大利(二) 用完午餐后,男人们谈生意,玛蒂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去逛街。 玛蒂夫人生在米兰,对时尚非常敏锐,面前这位来自东方的玉小姐,穿着杏色改良旗袍裙,重工刺绣和盘口设计交相辉映,复古的珍珠项链与耳环为其画龙点睛。 她的一眸一笑如同东方古画里走出的女子。 玛蒂夫人和玉烟聊起了东方的服饰与文化,玉烟的讲述很生动,与自己交好的女眷不同,她既有一副姣好的面孔又不乏广博的见识,人聊得很投机。玛蒂夫人很喜欢玉烟,要不是她已是江的女友,夫人很想把她介绍给自己未成婚的侄子,可能自己的侄子也配不上玉小姐,还是江更合适… 反而另一位来自波兰的茱莉亚小姐更腼腆一些,夫人问了她对意大利的印象如何,她只是红着脸回了几句,一直很乖巧地跟在玛蒂夫人的身侧。 叁个人逛了一个小时,夫人在拐角的首饰店遇见了自己的好姐妹,玉烟很识趣地跟夫人打了声招呼,便向休息室走去,茱莉亚和一位保镖也跟在她身后。 玉烟买了杯饮品送给茱莉亚,她低着头说谢谢,玉烟和她攀谈起来 “你还在念书吧” “是的” 玉烟想起艾迪是b国人 “在b国念的书?” “嗯,在b大的音乐学院” 她是学艺术的,玉烟感受到她身上忧郁的气息,但这并不是艺术带来的 “能在b大上学,真的很了不起,所以你应该见过那位赫赫有名的钢琴教授戴森吧…” 玉烟的亲和力很强,一点都没有那些权贵人士给她带来的无形的压力感,茱莉亚渐渐打开了心扉 茱莉亚谈起音乐时总是神采奕奕的,她或许本该就这样一直明朗地笑着,而不是只会低着头红着脸 她们从音乐聊到个人经历 “艾迪对你还好吧?” 茱莉亚又把头埋得很低,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 “我是他的…众多情人之一,我并不想跟着他,可是他很有钱,我需要钱去上学” 玉烟能看到她垂眸时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静静地听着她述说 “我是孤儿院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大二那年,孤儿院出了意外,院长夫妇无法继续资助我了。你知道的,学音乐很烧钱,之前有院长夫妇资助之外,我还要到餐厅打工才能勉强度日,那次意外后,我的人生陷入黑暗之中,可好不容易考到了b大,我不忍心就这样放弃。之后我到KTV打工,那里赚的钱更多,我在KTV里遇见了艾迪,他说他能够帮我…” 茱莉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哽咽声。 玉烟起身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肩上的布料被泪水浸湿 从艾迪和茱莉亚走进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 艾迪对茱莉亚的态度是轻视的,不屑的,而茱莉亚看他的目光里满是胆怯与不安 他们不平等的关系暴露了他们的关系 尽管玉烟早就看出来了,可当眼前的女孩在她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时,她还是会感到揪心的疼。 玉烟没有说话,轻拍茱莉亚的后背,让她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这片商业区是富人的购物区,玉烟看着经过的那些穿着光鲜的女孩们攀着一旁男人的手臂,她们中会不会有茱莉亚的影子呢? 茱莉亚的哭声逐渐变小,只听到玉烟小声地问她 “你和艾迪签了协议吗?” “没有,但我感到他已经厌倦我了,只是这次他的其他女伴都走不开,所以才会叫上我陪他来意大利,可能这次回到b国,他就会把我踢开” “还好没有签协议” 玉烟松了一口气 “啊?” “茱莉亚,这次你回去就和艾迪解除关系,我和江会资助你上学直到你找到工作。江是b大毕业的,算是你的学长,而且…他很乐善好施,会乐意帮助你的” 她想起江源说他用买私人飞机的钱给员工发福利,确实很乐善好施。 “真的可以吗?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 “我加一下你的社交账号,你对我们的报答就是好好学习音乐,成为像戴森一样的音乐家” 茱莉亚难以置信,上帝终于眷顾她了吗 茱莉亚不断和玉烟道谢,落下无声的眼泪 “玉小姐,我没有亲人…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当然了” … 站在她们身后的保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西装口袋里装着笔杆似的东西在她们谈话时,时不时亮起白色的光。 老海纳领着两位年轻人来到二楼的会客厅,他们分别介绍了自家公司的收购方案。 千瑞在国内的影响力与Wilson在b国的影响力相当,可Wilson在收购境外公司的经验要比千瑞丰富,艾迪更是拿出了Wilson在海外各个项目的耀眼的成绩单;而千瑞长期深耕国内市场,在国内市场打下了坚实基础,在技术方面,千瑞注重自主创新,相对于Wilson更成熟一些。老海纳调查过千瑞在海外的情况,它并不像Wilson和其他企业那样,一开始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发达的欧洲市场,而是先将技术卖给了出口国,然后在出口国上市千瑞打造的成熟产品。 技术是保持企业核心竞争力的核心要素,各大企业封锁技术都来不及,千瑞怎么出口技术呢?又为什么会以低价将产品卖给出口国? 老海纳上下打量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他从容不迫地讲述自己的想法,倒是与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到最后,老海纳没有表态,两位年轻人在他平静而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偏向 与两人道别时,老海纳缓缓说道 “后天早上七点,你们就会知道结果,祝你们好运” 玉烟也和玛蒂夫人道别,夫人仍有些不舍,玉小姐比自己的女眷们有趣多了 “今天我过得很开心,玉小姐,真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很开心,夫人,我们下次再见了” 玛蒂夫人注意到茱莉亚脸上的阴霾散去不少,看来她今天过得也很不错,心生欣慰之感。 夕阳在斑驳的围墙倾斜而下,倒影出两辆往不同方向行驶的车辆。 意大利(三) 晚上,老海纳将内心的纠结向玛蒂夫人倾述。 夫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保镖交给她的录音笔,犹豫了一会,对老海纳说 “也许是我带有私人情绪而更偏向江,不过,生意场上的事也不能受情感左右,你就当做参考意见吧” 听完录音后,老海纳在书房里若有所思 玉小姐对江的评价是乐善好施,他联想到江在海外的一系列做法 他恍然大悟 江把技术卖给出口国这一举动看似愚蠢,他其实是卖了技术却买了人心。出口国工厂一旦掌握了技术,那么开采效率提高,对千瑞的忠诚度更高 石油的开采效率和产出率才是利润的主要来源,而少部分的技术出口,成本并不高,带来的却是源源不断的利润 老海纳不由感叹自己真的老了,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看清楚江的动因 他不再纠结 老海纳连夜召开视频会议,向Isway的几个高层简单介绍了千瑞和Wilson的收购计划,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有心人能从老海纳的语气中听出他的倾向。 次日,江源和玉烟花了一天时间漫游罗马 他们在斗兽场一睹帝国的野蛮与强盛;在凯旋门欣赏华丽壮观的浮雕艺术;在翁见尔托一世桥吹着风看日落 罗马的建筑大多残迹斑斑,无端让人生出“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的唏嘘之感 玉烟上大学时很喜欢去听Guest lecture,有一次学校邀请到文学界的一位大拿,这位作家游遍世界出版行记,他说罗马残缺之美是伟大而永恒的 百闻不如一见 即便街道熙熙攘攘,但初次到达此地的人定会为它的宏大而沧桑而沉默 经过特莱维喷泉许愿池时,她低头看着水中有很多枚硬币,她想到《罗马假日》里那个经典的场景,江源看着她在水中的倒影,用她正好能听到的声调,念着电影里男主角的台词 “Lift up your hend ,princess,if not,the crown falls(请抬起你的头,我的公主,不然皇冠会掉下来)” 玉烟扯了扯他的衣角,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对他说 “去帮公主换几个硬币过来,因为公主要许愿” “遵命” 几枚硬币扑通沉入水底 玉烟在心里许愿,她的愿望很现实,就是希望江源能成功收购Isway 夜幕降临,蝙蝠也要飞出来了 月上梢头,两人在维奇奥大街上散步,保镖在不远处跟着 玉烟注意到街角有一家装饰很复古的冰淇淋店 她想吃冰淇淋了 店里很闷热,江源在排着队,她到店外去透透气 江源特意叮嘱店员少放点冰,店员年纪小,第一次见到如此有魅力的东方男性,心不在焉地多加了两勺草莓酱 江源提着装有冰淇淋的手提袋,转身却发现她不在店外,本以为她又被附近新奇的店铺吸引住了,刚想拨通电话给她 拿出手机,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熟悉而讥讽的声音传来 “江,晚上好啊,玉小姐…” 艾迪还没有把精心准备的说辞道出 “我可以退出竞争,把Isway交给你” 江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她在哪里?” “直升机将她送到西西里岛,我怎么会委屈一位美人呢” 西西里岛,黑手党美丽而邪恶的故乡,艾迪的意图明显 “你只能带着助理过来,和我签保密协议,不准让老海纳知道,否则玉小姐…” “好” 保镖闻声赶来,他一直跟在雇主后面,但他刚刚烟瘾犯了,去买了包烟,又和买烟的老相好调了一会情,等到出意外了才意识到他的失职。他用蹩脚的英语一遍又一遍地给雇主道歉,雇主冰冷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这位高大健壮的东方男人要是动起手来他未必能招架得住… 江源没工夫理会保镖,拨打周助的电话 “直升机,两小时内我要到达西西里岛” 这是西西里岛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房子 艾迪翘着二郎腿躺在高椅上,想象着成功收购Isway后的场景 艾迪怎么也想象不到老海纳会将Isway交给他的竞争对手,要不是Isway的高层中有他的老同学,他就要输给江了 年事已高的父亲迟迟不肯交出Wilson的继承权,他再不做出点成绩,继承权大概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弟弟夺走了,而收购Isway是Wilson近几年来一直专注的大项目,他必须要赢 他对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充满了憎恶,茱莉亚受了她的指使,居然敢说要离开他,还好早上他就将茱莉亚扔回b国,不然这个倔强的情人又要跟他闹,动静太大反而对他不利 明晃晃的白炽灯照得刚醒过来的玉烟眼睛发疼 她不久前在冰淇淋店门口等江源 夜色中的罗马流光溢彩,几个抱着吉他的少年随意站在路边唱着流行歌曲,卖花的女孩满街跑 一位绅士携着女伴经过她身边,绅士很直白地夸耀她很漂亮 “谢谢你,先生,你的小姐也很美” 他的女伴娇羞地笑了 她想对江源说她好希望再来一次意大利 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个黑衣男人朝她喷喷雾 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房子的隔音并不好,玉烟听到艾迪的声音,他将她绑起来了,她看自己衣冠完整,艾迪没有对她做出更出格的事 她马上明白艾迪的真正意图 江源会放弃Isway,然后来救她 他很快就会来到了 想到这,玉烟就不害怕了 她盯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放在挎包里的御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这是去年和江源在寺庙里求得的御守,她想起寺院里的奶奶对他们说御守不能受污染,玉烟发现自己的脚踝还能移动,费力地向前挪了挪,将御守覆盖在她的裙摆下,这样,艾迪的人即使进了房间,也不会发现御守了 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她听着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咸而冰冷的海风从窗口灌进来 她在西西里岛 艾迪的助理推开门,在艾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艾迪双目满是贪婪,快速下了楼 西西里下了一场大雨,洗涤掉白天旅客留下的污渍,小镇早已陷入了沉睡,静谧而柔美 艾迪看着对手淋着雨大步迈进房子,他的黑衬衫湿透,脸上也全是水迹 尽管是这样,他仍保持着那该死的风度 不过有风度又怎样,收购方案再好又怎样,Isway最终还是Wilson的 江源迅速看了一眼协议的内容,在签字框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不等艾迪提醒,拿出手机拨通了老海纳的电话号码,简明扼要地说自己自愿退出竞争 他平静而克制,像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老海纳以同样的平静的语气回复他 意大利(四) 艾迪满意地看着协议,将协议放进保密袋 他抬起头,满眼喜色,往门外喊了一声 “汤姆,去给她解绑” “不必了,我自己来” 江源往屋子里唯一的一间房间走去 玉烟一直都很冷静,她听到了房间外的动静,知道他来接她了,可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出现在眼前时,视线开始模糊 “江源…” 一句带着鼻音的呼唤 “嗯,我在” 艾迪大抵是担心她会自己松绑逃走,将绳子打了一个死结,可江源叁下两下就解开了这个结 双手双脚经过长时间的捆绑,手脚勒出了触目惊心的红痕,四肢麻木,江源将她拦腰抱起 “我的御守掉了…” “我来捡” 玉烟小心翼翼地把御守重新放进包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更想哭了 “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在哄她 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白房子已经空了,艾迪和他的手下应该已经撤走了 走出白房子后,雨越下越大,其实西西里很少会下雨,但雨天才是海真正的情绪 周助在旁边帮他们撑伞,他跟着老板多年,却从未见过老板现在这个颓唐的样子,他知道,老板此刻的自责与愧疚,既因为没能成功收购Isway无法给千瑞整个企业一个交代,更因为他的疏忽让玉小姐被绑。谁能想到堂堂Wilson公司的公子哥居然会用这种手段获取利益,不过,依照他对老板的了解,尽管不能在暗地里回应Wilson,千瑞未来也不会让Wilson太好过。 周助现在只祈祷玉小姐不要和老板分手 玉烟缩在江源并不温暖的怀抱里,被雨水打湿的臂弯隔着布料传来阵阵寒意 她自以为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已经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开心的,生气的,惊讶的,无奈的… 直到此时此刻,她意识到,他也有伤心的样子 她的心里也跟着下了一场雨 艾迪集结所有的手下后,打算登上直升机 一位保镖冲过来在他耳边汇报,整个西西里岛已经被意大利军方的飞机包围了。 艾迪看到远处走了一支黑压压的队伍,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最前面那个气势汹汹的老人, 不是老海纳还能是谁。 艾迪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不知所措。 军方的人他惹不起 他不是已经退役了吗? 老头子又怎么知道他在这? 老海纳走到他跟前,双目好似能喷出火焰 “艾迪,你怎么敢在我的地盘为非作歹” 几名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很快从艾迪的手下搜出迷药,绳子,秘密协议等证据 老海纳指着这些证据说 “这些证据将被送往意大利警方,你要明白,江的背后是我,我的背后是军方,你逃不掉的,艾迪” 老海纳是从那位犯了天大过错的保镖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保镖希望自己能得到宽恕,老海纳听完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强忍一腔怒火,拨通在司令部的侄子的电话 侄子非常尊重老海纳,私底下还亲切地称老海纳为老将军 他接到老海纳的电话后,交代在西西里驻扎的士兵不要打草惊蛇,只需密切关注并及时汇报艾迪的一举一动 等到江源他们安全离岛后再采取行动 西西里这夜,并不平静 玉烟被江源抱回酒店后,在密闭的空间里,他爆发了隐忍许久的情绪,他将她放下后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怀里,玉烟快要喘不过气了 “玉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你打我骂我吧,就是别离开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他的声音完全软了下来,前额的碎发被雨水浸湿后粘在一起,雨水和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滴在玉烟心里,泛起一圈圈水花 像只被淋湿的大狗狗 她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眼里含笑 “我没怪你啊,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刚才一点也不害怕” “那你不会离开我” “不会,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 “你不要不开心了…” “嗯,再给我抱会” 江源第二天早上接到了老海纳电话 “恭喜你,Isway的新主人” 他听得出老海纳的喜悦与放松,大概猜出西西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两人随即去拜访了老海纳 他们进花园时,老海纳刚从自己的汗血宝马上下来,他还来不及换下马术服,依稀可见他当年不凡的风范 第一次见到老海纳露出如此温和的表情 其实他也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玛蒂夫人昨晚上从老海纳口中知晓江和玉小姐明天早上要登门到访,她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烘焙室,亲手为两人准备甜点 夫人远远地就看到玉烟走进花园,便命仆人领着玉烟过来尝尝她的甜点 新鲜出炉的Maritozzo,如云朵般的厚奶油夹在甜面团烤制的面包体内,面包体蓬松柔软,清新浓郁的奶油入口绵密顺滑 如此简单的构成,却是无数甜食爱好者的白月光 玛蒂夫人最近喜欢上了烘焙,和玉烟聊了聊她在甜点制作上的心得 她说自己在学习烘焙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 先是老海纳不支持她每天都待在有辐射的环境下;再是她没有天赋,几乎是从零开始学习烘焙,要花很长时间去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夫人有一次不小心被刮刀割到了手,伤口很深,她想尽办法才瞒住了老海纳 玉烟听了感悟很深 “中国有句古话叫‘有志者,事竟成’。所以,夫人您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嗯,我也希望茱莉亚也能实现她的梦想” “夫人,您知道茱莉亚她…” “那天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江源与老海纳在会议厅里签协议 “根据意大利的法律,你昨天晚上在那种情况下与艾迪签下的法律是无效的” 即使老海纳不说,江源昨天就已经联系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为他打官司,对艾迪的惩处也只增不减 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春光无限好 一老一少站在落地窗前欣赏春景 老海纳语气严肃 “要不是那位保镖没有告诉我真相,你就这样把Isway交给艾迪?这是对Isway的不负责,也是对我的不负责” 江源语气平稳 “对不起,海纳先生,玉烟是我的软肋,我没有别的方法对付艾迪” 老海纳笑了,和他想象中的回答别无二致 接着,他们谈起收购计划 “不愧是b大商学院的高材生,目光很长远” 他对江源赞赏有加 “您过奖了” “我把Isway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老海纳恢复了昔日的威严 “您放心,千瑞一定竭尽全力接管Isway” “好” 江源在车上等待玉烟,对周助吩咐道 “调查Isway高层中与艾迪有联系的人员,尽快处理他;千瑞在b国的竞标项目加以完善,不用给Wilson留面子” “好的” 意大利(五H) 玉烟将玛蒂夫人包装好的甜点递给江源 “Maritozzo?” “嗯,夫人亲手做的” 江源眉眼舒展,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听说过Maritozzo的故事吗?” “没有” 她歪着头看他 有限的空间里流淌着奶油香甜的气息 “在十九世纪,Maritozzo代表爱的意义,每到叁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情人节之际,未婚夫会将订婚钻戒藏在Maritozzo的奶油中,送给自己的未婚妻,表达自己的爱意” 江源接过她手里的Maritozzo,用勺子挖了一勺奶油伸到她唇边 玉烟笑着张开嘴,吃下那一口奶油,奶油蹭到了嘴角,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干净 注意到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她暗自得意 飞速在他俊脸上吧唧一口 加长商务车的隔音板被无声拉下 周助在想老板终于有时间和 玉小姐说话了,自己也不能在放飞自我了 江源顺势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腿上这只狐狸开始不安分了,小手敏捷地钻到他衬衫里面毫无章法地摸索着 玉烟自以为自己终于在他面前赢了一把 周助还在前面开车呢,他可不敢乱来 江源握住她为非作歹的小手,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她像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对着他甜甜地笑 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锋利又凌厉的眉尾 江源认为她昨晚睡得太早了,今天精力旺盛,无处发泄 欠收拾 他顺势把人往怀里一抱,捏着她的下巴轻吮嘴唇,舌尖轻轻一挑,唇瓣经不住地微微张开,肆意地品尝她的每一寸清甜,奶油的香甜在彼此的唇齿间流连 她玩累了,手软踏踏地搭在他肩上,头埋进他胸口 玉烟渐重而温热的气息溜进衬衫纽扣的缝隙处,拂向更深处 她只是累了,并不代表她的兴致消失了 她熟练地拉开他裤子的拉链 桃子般的臀部轻轻往后压,不偏不倚落在他下面隆起的部位 就在她玩得尽兴时,一只大手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掀开她的长裙,长指一勾,挑开那一点布料,在穴口出作乱,一手黏腻,他压低了声音,问她 “宝宝,怎么亲一下就湿了?这里饿了是不是?” 玉烟别看脸不去看他 “没有…唔” 他以同样的恶趣味顶了顶她的花心 她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到,仰起了优美修长的天鹅颈,嫣红的唇瓣溢出抑制不住的呻吟声 手指勾出一股又一股的花蜜,她想起周助还在前面开车,她用力地咬着下唇 “呜呜…” 忍耐的过程总是痛苦的,她红了眼眶,精致的盘发散乱,殊不知,这副模样只会勾起男人恶劣的欲望因子 他眸色深沉含笑,握着她的小屁股上下抬弄几下 “宝宝,学着自己动” 她往上挪了挪,又慢慢地坐下去,小幅度地研磨,让自己舒服 这个体位她是第一次尝试,体验感很好,就是有些累腰,没过几分钟,她又趴下去了 “哥哥,我不行了,好累…” 是一声甜腻腻的认输 “你什么时候行过” 江源被她的慢动作憋得腰腹死紧,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 破碎的呜咽声起起伏伏 “宝宝,小声点,我们还在车上” 她咬着他的肩头 “咕噜咕噜” 像只被欺负惨的猫咪 深红色的肉棒在白雪生嫩的臀瓣之间进进出出,小穴疯狂绞着巨物,淅淅沥沥流出一股股蜜液 周助许是觉得车上过于沉闷,老板升起了隔音板,就点开了歌单,歌单里清一色皆为古典的钢琴曲 钢琴曲隐隐约约萦绕在她耳边 他顶撞她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与乐曲的音韵不谋而合 羞耻心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哥哥,你轻一点…会被…会被听到的” “笨蛋,这板子是隔音的” “你…你太坏了” 车子上了高速,窗外的景色快速往后退 玉烟觉得自己此刻如同一只漂浮不定的小船,波涛汹涌的海浪能随时把她淹没,可遨游于大海之中终究是自由的 自由而疯狂 下身被庞然大物贯穿,顶端直奔宫口而去 她的灵魂向上升起,急速地泄了身 高潮后的身体一掐就能出水 而男人仍在不知疲倦地顶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更精力旺盛 ——————— 老江骚话越来越多了(*/?\*) 破绽 今天周五 这周,城南的法式餐厅请来了米其林叁星大厨,这家餐厅有千瑞的股份,江源给玉烟发信息说他已经预定好位置了 玉烟闲来无事时查了一下这位大厨 光是预约费用就相当于她两个月工资了,就忍不住心疼他的钱包 “要不我们换一家餐厅吧,老西门那家就很不错” 早上发出去的信息中午才收到他的回应 “也可以,预约退款要扣掉预约总费用的30%” 江源等了半晌,可以想象出她一脸纠结的样子 退订扣款是假的,想和她约会是真的 “那算了…下次再去老西门吧” “好” 下班后,两人去看了一场电影,是一部评分很高的科幻片,走出影院后,玉烟还沉浸在剧情之中,和江源讨论着剧情走向 两人正要往法餐厅走去 夜幕落下,大街上人潮熙攘,她习惯性地去牵他的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姐!” 玉烟回头,穿着运动服的玉舒朝她跑过来 玉烟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到玉舒狗腿一般和江源打招呼 “姐夫好!” 大声又热情,跟在学校见了班主任差不多 玉烟腹诽,是不是还要夸她有礼貌啊 “你好” 江源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 玉舒很快认出他了,这不就是去年校庆演讲的那位优秀校友吗 她高一,国庆放假,所以没机会当场听他的发言,但他的照片在校园网站上传疯了 她姐这是,榜上大款了? 而且姐姐和他是高中同学,说不定两人高中就有联系了 啧,姐姐真能藏 “你怎么在这?这个点不是应该还在补习班上课吗?” “今天补习老师调课了,我和几个朋友练完球后出来玩” 玉舒有打篮球的天赋,她自己也很喜欢运动,刚上高一,个子已经窜到一米八了 玉烟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妹妹的脸 “那么晚了,妈妈知道你出来和朋友玩吗?” “知道” “你吃饭没” “还没呢,还不知道要去哪吃” 江源挠了挠她的手掌,玉烟意识到什么似的,轻轻撒开他的手 “我们正好要去吃晚餐,一起吧” 玉舒还在思考怎么蹭他们的饭,没想到姐夫主动提出要带着她去吃饭 她迅速发信息给几个朋友后,屁颠屁颠地跟在玉烟旁边 江源特意走她们前方不远处 玉舒现在有一肚子问题想要“盘问”姐姐 “姐,你跟姐夫怎么认识的啊” “你们交往多久了?” “姐,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那么帅的男朋友啊” … “你的大部分问题都属于个人隐私,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你这次月考数学及格了吗?” “没有” “你…” “我会好好努力的” 玉烟总有办法对付自己的妹妹 玉舒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这也是她为什么对着江源一口一个姐夫叫的原因 “姐,你眼光真的很好,姐夫好帅” 玉舒压低声音,忍不住念叨 玉烟看着他的背影,眉眼弯弯 “我替他谢谢你” “还有,你先别告诉妈今天你遇到我们俩” “嗯嗯,我知道” 叁人登上了餐厅的最顶层 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繁华 餐厅装修极尽奢华,让玉舒大开眼界 本以为自己和姐夫第一次接触会不自在,没想到他和姐姐那样都很关心她 玉舒向姐姐说自己不太想去参加篮球集训 “每一次集训的机会都很宝贵,为什么不去?” “参加集训的同学太多了,只有两位教练,所以练不出效果” 在一旁默默听着玉舒抱怨的江源突然说道 “你知道b国的球员汉森吗?或许我可以请到他给你做指导” 玉舒眸光亮了亮 “真的可以吗?我实力不够…而且会不会浪费他时间” “他这一季度比赛很少,你认真学,短时间内也会有收获” 江源神色淡然,仿佛请球星这件事就像决定明天晚上吃什么这件事那么简单 玉舒对这位准姐夫的满意度不断提升,她已经开始想象见到自己偶像的场景了 “姐夫,我能记下你的手机号吗?过后方便联系” 玉舒的目光热切 “好” 晚餐后,他们送玉舒回家 玉烟在车上听着江源和妹妹聊天,看着自己单纯的妹妹要一步步被这个精明的男人收买,不由靠窗扶额叹息 江源通过后视镜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在夜色中微乎其微地勾了勾嘴角。 ——————— 攻略了妹妹,离攻略妈妈还会远吗(?˙ー˙?) 过年(一) 这是江源和玉烟在一起的第二个春节 玉烟一家要回滨城的外婆家过年 她的父母前年离了婚,没有争吵,没有纠纷 玉烟和玉舒为此庆祝了很久,两人还主动去给外婆做思想工作,老人渐渐放下心结,相比于乡亲的流言蜚语,她其实更在乎女儿过得好不好。 妈妈的微商也经营得有声有色,被家庭束缚了半辈子的妈妈终于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滨城的那套房子被划分给妈妈,叁个人回到滨城后忙着大扫除,花了两天时间,重新布置这个家 江源半个月前赶往华南分公司处理了一些紧急事务 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打电话给玉烟,她将手机放在枕头边,和他聊天 她通常没说几句就睡过去了,但如果他没有打电话给她,玉烟就会睡不着 听着他的声音入睡,好像千里之外的人近在眼前 这天晚上,玉烟刚洗完澡,玉舒敲了敲浴室门,她从浴室中探出头 “怎么了” 玉舒笑得揶揄 “你的daring来电” 玉烟的脸立即被浴室的蒸汽蒸红 一只湿着的手接过手机 “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 她急忙擦干身体套上睡衣,想到妈妈还在客厅看电视,因此有必要解释一番 “妈,我去楼下倒个垃圾” “嗯,去吧” 这个小区有些年月了,楼层不高,爬山虎爬满外墙,楼道灯光昏暗,四下静谧,江源站在车旁,听到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就像多年前,他坐在教室,心不在焉地做题,等待她的那句“谢谢你” 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睡裙,裙摆很长,裙摆上点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随着渐快的脚步飘荡,晦暗的街道里,摇曳着几颗明星 她把一袋垃圾远远地扔进垃圾箱,然后向他跑来 “好想你” “我也是” 玉烟将他拉到大树后,她已经很努力踮起脚尖了,双唇只能碰到他的下巴,他低头,含住她的樱唇,湿润的舌头舔弄着双唇,轻轻啃咬着她的唇珠,他的力度一直把握得很好,从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只有电击一般酥酥麻麻之感,玉烟轻哼一声打开了牙关,他进而吮吸她的香津 凉爽的晚风无法驱散两人的燥热 “你什么时候回去?” “十五分钟后,飞机经停,过来看看你” “太耽误时间了,下次别这样” 她的眼里装满了星星和他 “可你刚刚说很想我” “有一点点想而已…” 玉烟嘴上这么说着,抱着他腰手臂不自觉收得更紧 女孩飘扬的发丝牵动着他的神经 清清甜甜的桂花香 “你什么时候会云城” “大年初七吧,我还要回外婆家” “嗯” 短暂的亲昵后,他目送着她消失在楼道口 玉烟上楼时遇见了邻居宋阿姨,她拿着一把舞蹈扇,正要下楼与老姐妹跳广场舞 宋阿姨眼尖,刚刚在阳台晒衣服时,看到楼下黑色轿车旁站着一位相貌堂堂的男人,目送玉烟上楼,短短几十米路,她回头了叁次 “宋阿姨好” “唉,小玉,刚刚楼下的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嗯” “不带人上去见见你妈妈吗” “等着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吧” “阿姨明白,年轻人嘛,多磨合一些时间,你妈妈是个开明人,你也别急啊,我也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好,谢谢阿姨” 玉烟心跳加速,明明自己已经不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怎么跟男朋友亲亲还是会很慌张 她回到家,在门口换鞋,妈妈瞟了一眼她,嘴唇微肿,目光也有些游离,倒个垃圾倒了二十分钟 吴女士对此心知肚明 女儿长大了,果然不中留了 倒是玉烟欲盖弥彰地和她解释 “妈,我上楼时遇到宋阿姨了,跟她聊了一会” “嗯,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桌子上有热牛奶,别忘了喝” 吴女士神色平静,与其猜测女儿的心思,不如多刷两集电视剧 静待水到渠成 过年(二) 玉舒一大早就被妈妈拉着起床去购买年货,妈妈还安排了玉烟去菜市场买菜 南方的菜市和北方的很不一样,滨城沿海,即使是寒冬,菜市里也不乏海鲜与新鲜蔬果 滨城是个小城市,近两年才发展起来,虽然菜市的布局比不上云城的规整,但很有烟火气息。买菜的卖菜的大都是相熟的街坊邻居,菜市平日里本就是热热闹闹的,碰上节假日更是人头攒动 没到半小时,玉烟就拎着大包小包走出菜市场 今天她起得有些晚,早餐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导致现在她举步维艰 要是江源在就好了 他会监督她吃早餐 还会帮她拎东西 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南方的小菜市,下次一定要带上他一起来 玉舒和妈妈在挑选坚果 妈妈不经意看了一眼店里墙上的挂钟 已经十点了 出门前,她忘了嘱咐玉烟提前煲骨头汤 她掏了掏自己的手提包,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出门了 “小舒,你带手机没?” “带了,怎么了” “我把手机落家里了,想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别忘了提前煲汤” 店员姐姐热情地招呼玉舒尝试坚果,玉舒忙着试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姐姐的号码然后递给妈妈 “小烟,你到家了吗” “刚到呢,这些东西真重” “你先歇会,十点半把骨头煲了” “嗯” “记得放点干百合” “好,知道了” 妈妈先挂了电话,手机屏幕跳出联系人的列表,列表的第一行,玉舒给一串号码备注上了“姐夫” 很难不引起妈妈的注意 她快速记下那串号码 “妈!这腰果还不错” 玉舒看到妈妈已经挂掉了电话,所以喊她过来尝尝 “你觉得好吃就多买点” 玉舒发现今天妈妈特别好说话 回去的路上,玉舒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脸开心 妈妈看着十五岁的玉舒,想着今后两个女儿都将离她而去,组建自己的家庭,心里难免惆怅 小烟真的有和初恋共度余生的想法了? 小烟只谈过一段恋爱… 会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放弃自己不婚的选择? 除夕夜那晚,玉烟一家人和同行的几个舅舅,小姨回到了外婆家,一大家子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凑齐到一起吃年夜饭了 并不大的屋子里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两桌子人,长辈一桌,晚辈一桌 表弟表妹年纪不大,但个个都是人精,吃完饭后还要玩游戏,输的人要罚酒 玉舒年纪最小,但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尽管连败了好几局,还是不服输地缠着几个表哥表姐玩游戏 玉舒不能喝酒,所以这笔账要算在自己亲姐姐头上 还好弟弟妹妹是果酒,度数并不高,再加上玉烟混迹于职场,有大大小小的酒局为积累,她还能轻松应付弟弟妹妹们的罚酒 他们邀请玉烟加入游戏之中 与她年纪相差不大的表姐劝道 “小烟,别和几个孩子计较” “没事,我不想扫他们的兴致” 玉烟小声地回应表姐 火锅冒着热气,暖融融的屋子,熟悉的亲人们…构成了她童年时期关于春节的回忆,愿意和弟弟妹妹们玩游戏也许是自己的童心被勾起来了吧 玉烟毕竟年纪比这些弟弟妹妹们大,游戏那点小套路,她只看了两眼就识破了,不到十分钟,那几瓶剩下的果酒就被弟弟妹妹们愿赌服输地喝得差不多了 “我姐真牛” 人菜瘾大的玉舒与有荣焉地夸赞道 玉烟也不能让弟弟妹妹们那么难堪,故意输了两句,几个人把气氛推上最高点 她又接连赢了好几局 几瓶果酒见底 “说说看,你们还能罚点什么” 游戏也快结束了 一个表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红酒,他甘拜下风,双手捧着红酒拘谨地走向玉烟 “小烟姐姐放过我们呗,给你赔礼了” 高高瘦瘦的表弟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 玉烟并非真的想让他们赔礼,又恢复了以往温柔大姐姐的形象 “不用了,开玩笑呢,你们别当真” 舅舅经过时看到了这一幕 “小烟你就接受吧,不给点教训那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别跟舅舅客气啊,去年你帮舅母买的头疼药很有用,舅舅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舅舅是经营酒水生意的,难怪表弟能拿出一瓶红酒 舅舅都这么说了,玉烟再不接受就说不过去了 “好,谢谢舅舅” 玉烟接过了红酒,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取出几盒核桃酥送给弟弟妹妹们 “每人一盒,云城的特产” “谢谢姐姐!” 几位少男少女喜笑颜开 过年(三H) 过了晚上十点,弟弟妹妹们喊着要守夜,玉烟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也许是春晚的节目太无聊没看点,也许是那点酒意上了头,她和大家道了声晚安后,慢悠悠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银白的月光洒进漆黑的房间,书桌上那瓶红酒红得蛊惑人心,她刚要把书桌上的红酒放进柜子里,突然想起某篇科普文章里说睡前喝点红酒促进消化,还有利于睡眠。 玉烟鬼使神差地打开木头塞子,浓厚的酒香争前恐后地钻入鼻腔,熏得她脑子更晕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杯子,于是她对着瓶口抿了一口。 红酒果味浓郁,似有若无的百合香引人追寻,酸度适中,单宁柔和,余味悠长 很上头 她懒懒散散地半躺在床头,唇齿间激荡着红酒的气息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江源给她打了个视频通话 玉烟摸索着拿起床边小桌上的手机 镜头扫过珊瑚粉色的丝绒睡袍,最终落在她晕粉的脸上。只见她打了个饱嗝,心虚慌忙地抬起手臂捂住自己的嘴巴 娇憨可人,像个偷吃糖的孩子 他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你喝酒了?” 她就知道瞒不住 “...只喝了一点点” 她努力聚焦于镜头里的他,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西装领结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即使隔着屏幕,禁欲的气息也能扑面而来 他身后是巨大的书柜 “你还在工作吗?” “嗯,刚开了个紧急会议”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嗓子大概也喝醉了,声调娇娇软软 明明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疑问句,听得倒像是在对他撒娇 玉烟拉回思绪,断断续续地向他讲述今晚的经历 她窝在被子里,说着说着身体就燥热起来了,她蹬开厚厚的被子,睡袍侧边开叉,奶油般丝滑的腿毫无防备地出现在镜头 江源的喉咙有些干涩,轻咳了两声,男音低低地在她耳边挠着痒 她乌溜乌溜的瞳仁骨碌碌地转 酒壮人胆 柔荑小手不紧不慢地解开睡袍前的两颗扣子 他眸底闪着暗光 他到是要看看他的宝贝在这平淡无奇的夜里能玩出什么花样 “哥哥,你怎么咳嗽了呀?要不要喝点红酒?” 江源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玉烟捞起床边的红酒,颤颤巍巍地将瓶口对着屏幕 “就这样?” 他低声调笑 她娇笑着将手机支好,红酒瓶口紧贴着自己的脖子,将瓶子微微倾斜,红丝绸般的红酒倾泻而下。涓涓细流顺着凹凸有致的身躯流淌着,最终消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咔嗒” 玉烟听到皮带被解开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唔…” “继续” 他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屏幕,接着闷头弄自己的茎身 意识被酒浇得迷迷糊糊,她费力地回想起两人缠绵的时刻 睡袍的领口被完全打开,小手掌覆盖着自己的乳,轻轻地揉搓两下,收拢手指,乳肉就从指缝中溢了出来,时不时捏了捏自己的两颗小红果 “呜…嗯” 还是他的大手揉得舒服,自己的手不能完全握住整个乳,才揉了几下就累了 “我想要哥哥的手” 她小声地说 “宝宝使点劲” 江源真想顺着网线揪住她,平常伺候她伺候得太好了,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自己手动过 落得现在这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玉烟心跳如雷鸣,第一次隔着屏幕做这样的事 他凝视着她全然赤裸的身躯,白里透着粉红,宛若春天里绽放的桃花。极地红酒要掉不掉,他手中的巨物更烫了几分 玉烟看着他额角沁出的汗 “哥哥,我想要看看你…” 江源将手机放在合适的位置 他的兄弟早已昂首,对着镜头与她打招呼,像是要捅穿手机屏幕 玉烟将白生生的双腿打开,紧贴着花穴的白色蕾丝早已湿透 细指急不可耐地勾走内裤,腿心的风光刹那间被他一览无遗 他用力扯开自己的领带,脱下西装外套 她指中那片淡淡的粉色像是会呼吸的小口,一张一合,嗷嗷待哺 他握着手中巨物的力度陡然增大,在爱的人面前,自控力是不存在的 “宝宝,借我一条内裤好吗” 玉烟脑子混混沌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 手机捕抓到她细若蚊钉的声音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衣柜里找出一模一样的白色蕾丝内裤 女孩的衣物向来干净整洁,不着一丝痕迹 可越纯洁越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乖宝宝,自己掰开,伸手进去” 玉烟听话地照做,生疏地插入小穴,近一个月没有被照顾到了,它饿得不行,贪婪地吮吸着细如葱根的手指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那个部位的敏感,温温热热的,难怪他爱不释手 可相比于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更想他的摆弄,他总是知道怎样会让她舒服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已然来临 “新年快乐,我的宝贝” 弟弟妹妹在屋子对面的高地上燃放烟花,邻近的,远方的人们争先恐后地点燃烟火,还依稀能听到有人在大喊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几乎是同烟花一起在她耳边炸开 窗外一片绚烂夺目之景,她的脸被灿烂的烟花映衬得更加动人 玉烟转化了摄像头,城市里不能燃放烟花,他那里大概还是冷冷清清的吧 鞭炮齐鸣,“砰砰砰”玉烟一时分不清耳边的是鞭炮声还是她的心跳声 “新年快乐,哥哥” 此刻,他的思念泛滥成灾 城市里的年味很淡,江源的奶奶叁年前安然辞世,他没有至亲了。 今天下午他去表叔家吃了个年夜饭,然后独自一个人回到家,家里还是热闹的。玉烟离开云城两天后,他又去领养了一只萨摩耶,加加有伴了,她知道后也一定很开心吧 “明年想不想和我一起过新年,你可以带我回外婆家” “想,想和哥哥去庙会,也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梦呓般的低语 过年(四) 大年初一,玉烟是被大地红鞭炮声吵醒的,这一觉她睡到了上午九点多了 头很疼,仿佛昨夜发生的荒唐事像是一场梦,但睡袍上的斑斑红酒痕迹真真切切地提醒着她。 酒醉误事,她埋怨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欲求不满了 但很多时候确实是这样,爱能催生出勇气与渴望,当神经被酒精所麻痹时,人只能服从于本能及感性,去表达爱,描述爱。 还好几位守夜的弟弟妹妹都没睡醒,所以她起得不算晚 玉烟快速洗漱完之后下楼,看见外婆踩在凳子上清理供台 “外婆,我来清扫吧,那里灰尘多” 玉烟皱着眉头看向外婆 “小烟起那么早啊,不用了,我很快就收拾好了,你去灶房看看火,我煮了点粥” 外婆的小楼房几年前翻新了一次,家里的晚辈都极力劝说她把陈旧的灶房改造成无烟的厨房 外婆说什么也不答应,她吃习惯了柴火饭,柴火饭香,她态度坚定,晚辈们只好作罢 外婆今年已经八十了,满头白发,但常年的劳作使她如今仍然手脚麻利 没几分钟,外婆就收拾好了供台,走进厨房 玉烟在暖意融融的灶房里看火,听着木柴燃烧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把木柴的香气都烧出来了,她的心情也如同向上翻腾的蒸汽。 外婆变魔术似的,捧着两个大红薯给玉烟 “早上还没吃什么东西吧?先吃吃这个。” 她和外婆一人一个小板凳,外婆说着邻里家常 “你还记得小娟吗?就是小时候和你玩得很好的那个女孩” “记得呀,她怎么样了” 外婆提高了声调 “她大学毕业之后回来当了村官,过了几年和赵县长的儿子结婚了,生了一男一女,小女儿都能打酱油了,小两口日子过得很滋润,你赵阿婆家四世同堂呢…” 外婆明面上不说,心底里还是为玉烟的婚事操着心。 她把这个外孙女看得比孙女还亲,小时候就很听话,长大了也很少让家里人担心。 外孙女在大城市拼搏这么多年,多不容易,这个年纪也应多多考虑自己的生活了,总该有个人来陪伴她,总该有个家了。 玉烟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含糊不清地对外婆说 “外婆,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 外婆化忧为喜,笑得眼睛都咪成一条缝了 “当然是真的啦” 玉烟得意洋洋 “谈了多久了?” “一年多吧” “那么久了,你怎么都不跟外婆说?” 外婆似有些嗔怪 “哎呀,我还以为妈妈会跟你说呢…” “算了算了,你有他照片吗?” “有” 玉烟掏出手机,蒸腾的雾气把她脸上的红晕晕散开来 她点开一个相册集,里面都是他们的合照,还有很多照片是她趁江源不注意时偷拍下来的 攥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她找出一张他和她在冰岛蓝湖旅游时拍的照片。 外婆看了一眼,脸上更舔喜色 “小伙子真俊,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云城人,在大公司上班呢” “云城好啊,大城市…什么时候带人回来见见外婆” “过后有机会吧,现在人家都回家过年了” “嗯,你这么说外婆就放心了” 外婆拉过玉烟的手,放在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心里 刚刚又添了一把柴火,灶里的火焰更旺了些,熏得让人眼睛发红 “眼看时间过得真快,外婆怎么觉得你昨天还是跟在外婆后面扎着小辫子要棒棒糖的小姑娘,今天到了要成家的年龄了…” 玉烟倾着身子轻轻地靠在外婆的肩膀 “外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还会常常回来看外婆的” 晚上,江源给她打了通电话,玉烟把从外婆那里听来的邻里家常和奇闻趣事复述给他听,丝毫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他知道她没法面对昨晚的疯狂事件 他深谙玉烟这种撩完就不认人的特点 她大概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说的醉话 “大年初叁小镇上会举办庙会,真可惜你不能来,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打视频电话,就当我们是在一起逛庙会” “好,我等着你的电话” “嗯,时间也不早了,那晚安吧” “晚安” 她刚挂掉电话 江源发了条信息给周助 “帮我订后天飞往滨城的航班,最早的时间段” 庙会 大年初三这天早上,玉舒满脸堆笑地将早餐端进姐姐的房间 玉舒瞟了一眼门外的妹妹,打了个哈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什么事” “姐,你陪我去逛庙会呗,妈今天一大早就被李大婶叫走了,她说只有你陪我去逛庙会我才能去,所以…” 玉舒本以为姐姐会拒绝,因为她一直都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印象中姐姐很少会去逛庙会 “好,你在客厅等我” 是什么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呢,玉烟也答不上来,从享受独处到慢慢去接受热闹的场合,她只知道这样的改变她不讨厌 和江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带她去了他去过的很多地方,创造了许多回忆,她的世界开始变得熙熙攘攘 她也好想和他分享她的小小世界 明月,日出,夕阳和街角的晚风,它们的核心要义是想念 正如书上说的 “爱是下意识的惦记和遇到新鲜事物的分享欲” 庙会在小镇上举办,离村子有段距离 玉烟和玉舒在村口乘坐去往小镇的客车 初三逛庙会,是这个小地方几百年来未曾改变的习俗 不大的客车里坐满村民,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年的收成和年货市场行情 小村以种植花木为收入来源,因此客车经过了大片大片的花田,每一片花田都孕育着希望与生机 玉烟拍了拍玉舒的肩膀 “看那边,那是外婆和二舅他们家去年刚承包的花田” “外婆计划种什么花呀” “这几年桂花价格高,外婆说她打算种桂花” “太好了,我又可以吃到桂花糕了” 坐在她们前面的老奶奶闻声回头 玉烟认出了这位老奶奶是外婆的老友钱阿婆 “钱婆婆早啊” 玉烟用不太标准的方言和钱阿婆打招呼 钱阿婆笑眯眯的从她洗得褪色却很干净的布袋里拿出几块炒米糖送给姐妹俩 钱阿婆能言善辩,和玉烟聊起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大到政府修路,小到周婶生了一对双胞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钱阿婆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媒婆,到最后不免要压低声音问到玉烟有没有对象 “已经有了” “我就说嘛,小烟那么优秀,肯定有对象。你不知道,郭老头还托我向你们家打听风声,他那二儿子,哪配得上我们小烟啊” 钱阿婆向来风风火火,有话直说,自带喜感 玉烟被她的直率逗笑 “您夸张了” 钱阿婆往窗外看了一眼白茫茫盛放的玉兰花,她这辈子没去过北方,没亲眼见过北方的雪,总认为这片土地上的白玉兰,壮观的模样不输北方的雪 “村里的花开得真好,找个时间带你对象回来看看吧” “嗯,一定的” 庙会在小镇的中心街道举办,街边低矮的房檐上挂着大红灯笼,小镇地理位置偏僻,还没有被商业化,淳朴的民俗民风保存得很完好,小镇上或是周边几个村的村民其实都是同根同源,熟悉的俚语与热情的问候倒是为这个寒冬增添了不少春意。 她们经过糖人铺子时,玉舒遇到了她的发小小薇,小薇和她的妈妈在卖糖人,好朋友相见,两个小孩都很兴奋 “这两天我和妈妈都在镇上,我还以为今天下午回村才能见到你呢” “我姐好不容易答应陪我逛庙会,所以就可以早点见到你了…” 小薇邀请玉舒和她一起制作糖人 玉烟在一旁听到了,有些担心 “玉舒不会给你们添乱吧” 小薇妈妈连忙回答 “没事没事,让她们玩吧” 小薇听到动静,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和妈妈交谈的漂亮姐姐 “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做糖人吗?” 玉烟笑着婉拒 “不用了,你们好好玩,我待会到处走走” “好吧…那你等我一分钟,我给你做个糖人” 玉烟还没来得及道谢,小姑娘就跑回小屋了 小薇走出小屋时,她手上就出现了一个糖人,小羊形状的,精致又可爱 “姐姐,这是我和玉舒一起做的,今年是羊年,所以给你做了一只小羊,祝你新年快乐噢” “你也是,新年快乐” 玉烟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小薇 “那,玉舒就交给你了” “好,姐姐再见” 糖人铺子在东市,是整个庙会最热闹的地方,在往北走几百米就会看到一个老庙堂,老庙堂供奉着这片地区共同的祖先 这一天,小镇上大大小小的 舞狮队会聚集在庙堂前进行舞狮展演。前些年为了活跃民风民俗,镇政府将舞狮展演改造成舞狮比赛,据说在舞狮比赛中获胜的队伍可以获得一份非常丰厚的奖赏,从此,各个舞狮队伍愈加争奇斗艳,老老少少近半个镇子的人聚集在庙堂前观看舞狮比赛,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庙堂边上有一栋酒肆,酒肆的二楼被认为是观看舞狮比赛最好的位置,想过过眼瘾的人们必须很早来占位置。 人们里三件外三圈地将庙堂外的空地围起来,玉烟在最外围,她踮起脚尖,勉勉强强能看到舞狮队已经开始醒狮了 她给江源打视频电话,他没有打开摄像头,她听到话筒里传来阵阵吵闹声 “你在哪?周围好吵” “你转身” 日日思念的人近在眼前 一张机票,一场毫无预兆的相见,这是他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新年礼物 庙会(二) 玉烟今天穿了身红色羽绒服,她用领口的白色绳子系了个蝴蝶结,酒红色围巾遮住半张小脸,乖乖巧巧。 她手里握着的小羊糖人只吃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塞到江源手中 江源向来很少吃甜食,却十分自然地接过她的糖人 他们信步闲游,庙会上有各种年货摊位,一家挨着一家,各式各样的小羊挂件比比皆是,虽然比不上机器制作的规整复杂,但胜在细致与独特,没走几步,玉烟的挎包上就挂上了五个小羊挂件,小李说人事部新来的几个实习生说她好严肃,玉烟打算回到公司把这几个小羊挂件送给几个实习生,想想自己上次训人确实吓着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 玉烟突然问他 “你喜欢这里吗?这里比不上云城的繁华” “喜欢,云城的新年很冷清” 是很冷清,没有她,在他眼里,云城的每一天都很寂静 “是啊,我也觉得云城冷清” “所以之后我们每年都可以一起来逛庙会” 江源顺着她的话回答 几个早餐店老板看到走过来的一大群人,提高了吆喝的音调 “煎饼,刚炸的,一块五一个!” 卖煎饼的大叔动作麻利,大煎锅里十几个煎饼滋滋作响,他夸张的翻饼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玉烟的目光也集中在了煎饼上,因此没听到他的回答,习惯性地点点头。当煎饼消失在视野内时,她蓦地想起来他那句话的意思,将脸埋进围巾里,加快了脚步。 他们之前几乎没有谈到过“以后”“永远”这样的词。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玉烟一直对“永远”“以后”怀着一种非常谨慎的态度,像是一种难以兑现的承诺,虚无缥缈,万一情感变质,这样的承诺只会成为一个无形的枷锁。 但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在无意识状态下说出想要和他在一起之后,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 她确定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十年的思念是最好的证据 两个人各怀心事,玉烟在等他说出口,而江源担心的是,自己的告白过于唐突,给她造成压力,毕竟她还不愿意让他去见她的家人,包括遇见玉舒的那天晚上,她的不自然都让他觉得玉烟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之后要发生的事。听她说过她父亲的事,尽管她没有明确表示,江源也知道她对婚姻抱有的悲观态度。 他想说的是,她不想结婚,那就不结,没关系,只要是她,怎样都好。 最后还是他主动牵住了她的手,揣到自己口袋里 他听到她闷闷地嘀咕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的” 玉烟以为人声鼎沸,他不会听到 却听到他说 “我很期待” 东市的中段是一些街头小游戏的铺子,有打气球,套兔子,钓鱼 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铺子被小孩们团团围住,偶尔有几个按捺不住兴致的大人跃跃欲试 其中,打气球的摊位最受欢迎,摊子边上的奖品筐里堆满了玩偶,最引人瞩目的是大奖——一只超大型的星黛露 摊主满脸得意地说这是迪士尼的限量版,可爱俏皮的星黛露收获不少女孩子艳羡的目光,但这也意味着拿到它的难度不少,纸板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一发30枪 小玩偶20枪 星黛露28枪 人群里有人暗暗埋怨,摊主分明没给人机会拿下大玩偶,况且这一发的价格还不便宜… 尽管是这样,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东西,越能激发起某些人的胜负欲 好几个穿着当地高中校服的少男少女也在围观,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两个人站得很近,星黛露毫无疑问地让女孩移不开眼,她羞涩地扯一扯一旁少年的衣袖,少年长得很高,神色淡漠地看着围在小摊边聒噪的人群,感受到女孩的动作,他弯下腰,女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于是少年径直大步走向小摊,颇为桀骜不羁,女孩红着脸跟在他身后 原来她喜欢这个玩偶啊,虽然自己很不屑于参加这种游戏,但她喜欢,那么他就一定要赢。 玉烟放慢脚步,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玩偶,她想起小时候和外婆逛庙会,庙会上的玩偶都不便宜,很多孩子向自己的父母吵着闹着要得到那些好看的玩偶,她走在街上,经常看到很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手里捧着好几个玩偶。 她也很想得到一个玩偶,可是那时外婆家条件不好,所以玉烟从来没有问过外婆可不可以买一个玩偶 江源看着她对着玩偶若有所思 “你想要玩偶吗?” 他低沉的声音将玉烟拉回现实,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一般,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 “那都是孩子的玩意,我们快走吧” 说着她就攀上江源的手臂,拉着他就要离开 “可是我想玩” 他的语气里闪过一丝玩味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人群 四周都是年龄不大的女孩,她们看他的眼神热切而充满疑惑 玉烟默默地往后退,没有人发现江源身边的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被挤到最外围,远远看到男人把衬衫袖子撩起,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怪不得每次缠绵的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把她单手抱起 江源身边清瘦的少年已经连续打了十枪,十个气球应声落下,速度之快,只叫人叹为观止 玉烟暗地里为江源捏了把汗,要是输给那个小小少年,他岂不是很没面子吗 当江源拿起仿真枪时,少年分了心,这一枪他没打中,站在他右边的这个看起来男人要比他旁边几个竞争对手更有实力,莫名给他带来压迫感,只见男人慢条斯理地装弹,少年又打空了一枪,心里十分烦躁,他必须要赢,不能再出错了 不同于少年的急速,江源的每一枪都打得很稳,气球爆破声有规律地响起 他不否认他是有经验的,在b国上学时,表叔告诉他,成为一个继任者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手下的人真诚还是虚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出来的,所以江源跟着私教练了几个月的枪,为的是不时之需。 趁着男人在专心地射击,不少小女生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拍照,玉烟混入她们之中,按下快门 庙会(三) 站在少年左边的男孩是镇上家里开矿的小少爷,他连输了五发,气不过,便重重地把枪甩开 “小爷我不玩了,这什么破游戏啊” 人们窃窃私语,小少爷生气地转身离开 少年受到小少爷的干扰,连续打空了两枪,星黛露是没有希望了,他想到女孩那期待的眼光,轻轻叹了口气。 他瞟了一眼奖品筐里的小玩偶,也只能争取送给她一个小玩偶了 好想快点长大,手里有钱就能给她买那只星黛露了 最终,少年打中了23个气球,即使没能如愿抱走星黛露,但女孩还是心满意足地抱走了小玩偶里面最可爱的小熊。 少年牵着她的手,消失在人海中 玉烟看着他们离开,感叹青春真好,不用过度地担忧未来,可以明目张胆地偏爱 她在想,要是当年江源和她都能再勇敢一些,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分开那么多年,会不会也像那对少年少女那样快乐… 人群中传来几阵唏嘘声,玉烟听到旁边的女孩对她的同伴说 “帅哥也失手了…” 同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源,还不忘安慰起朋友 “没事,他还有十发呢” 玉烟稍一分神,已经不记得他打了几发了 她知道江源参加游戏的意图,无非就是被他看穿了自己想要玩偶的心思,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要是两手空空地离开,玉烟都要为他感到难堪 她转身悄悄离开拥挤的人群,走到小摊对面的饮品店,买了两杯红枣豆浆 她小时候和外婆逛庙会,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玩偶,但外婆每次都会给她买一杯饮品店里的红枣豆浆,她那一点得不到玩偶的小阴霾随即散去 当玉烟走出饮品店时,游戏小摊爆发出欢呼声与掌声 摊主无奈地将星黛露递给江源,他神色平静,在旁人看来,似乎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内 只是他注意到玉烟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等他了,众人发现他没有将星黛露送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帅哥还没有女朋友吧…”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是来玩玩 这时,有两个女生鼓起勇气走向前,红着脸问江源可不可以给个微信 玉烟好不容易挤到了前边,结果却看到他被两个女生围住 好啊,这下被她逮到了吧 她看戏似的看他的反应 江源余光里晃过那抹红色的身影 “你们可以去问问她同不同意” 两个女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撂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江源拎着星黛露的两只长兔耳朵走向她,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在她前面,在人潮中为她开了一条路 终于远离了人们打探的视线 她红着脸小声念叨 “哪有人像你这样拎着兔子耳朵的呀” “那你抱着它” “欸,我不要,要抱你抱” 江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不愿意抱它,原来你不喜欢这个玩偶” “不是,我很喜欢” 玉烟牵紧了他的手,接着说 “那个摊主估计要后悔一段时间,你看他没给你包装好星黛露,我都看见了,包装的箱子就放在玩具筐后边…你车放哪了?我们把它放车上吧” 江源看着她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耳根子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红透的小巧耳垂 玉烟笑着躲开 “人多着呢,你别闹” 他喜欢她这样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想她,怎么看她的模样 “你要知道,喜欢粉色,喜欢玩偶都不丢脸,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还有以后三十八岁,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孩。生活会逼着我们成为大人,拥有童心是一件好事” 玉烟捧着红枣豆浆,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手中传到心里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呢 两个人不知不觉从早上逛到了下午,玉烟接到玉舒电话,说是小薇的爸爸已经把她们两个接回村子里了,让姐姐别担心 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六点,已经有不少人来到小镇西部的河边放莲花灯了 一盏盏莲花灯被放入河中,摇曳在水面上,河岸两边的护栏装饰着斑斓的灯带,倒影在水中,波光粼粼,这条小河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 玉烟把一盏红色的莲花灯放入水中,河上的点点灯光映在她脸上,如月般皎洁,江源有一瞬间失了神,没忍住问她 “你许了什么愿?” 她冲他眨了眨眼 “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突然,远处传来起哄声,众人纷纷前去围观 “张婶,那边什么情况啊?” 站在玉烟旁边,陪着孙子放莲花灯的大妈遇到熟人,扯着嗓子问道 “有个男的跟他对象求婚” 张婶以同样的音量回复大妈 这下,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女人应该是答应了男人的求婚,远处的欢呼声如浪潮般涌来 说巧不巧,那边刚告白成功,这边就放起了烟火 从天而降的烟花像满天流星坠地,气氛到位了,玉烟鬼迷心窍地问他 “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她的眼里全是他,是他想的那样吗,江源问自己,作为一个十拿九稳的决策者,他极少对一件事表现出不确定的态度,而玉烟是他的例外。 “什么?” “你怎么不向我求婚,问我愿不愿意呀?” 发觉他没有回应,玉烟乘胜追击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以吻封缄 江源用实际行动回答 他怎么不想,从高中想到现在,已经想过成千上万遍了 和她一起逛超市,和她一起做菜,和她一起遛狗…在那些看似平凡的细节里,他体会到了细水长流 有好几次,他像个浮躁的毛头小子,要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出来了,却一次又一次地抑制说出口的欲望 正如书上所说: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如果她不是在开玩笑,他要给她一场最盛大的求婚 “以后告白的事情由我来说,我的玉玉只用享受鲜花与祝福” 良久后,他说 时间在某个瞬间被定格,烟花谢幕,天空恢复了寂静,而人间依旧热闹非凡 见家长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夜间温度低,江源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玉烟披着他过于宽大的外套,被他衣服上好闻的檀木味包围 “你就送到村口吧,进了村,让七大姑八大姨看到了,少不了闲言碎语,你听了肯定不高兴” 江源用手指拨弄着她柔软的发尾,没有回答她 乌云隐去了月光,还没到村口,豆大的雨点落在车窗上 “我送到家门” “嗯,也只能这样了” 雨下得不小,村里的公路只修了一半,一下雨路面泥泞不堪 小镇到村里的距离不算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路况也不太好 明明是漫长的几十分钟,玉烟却觉得好像只过了几分钟就要和他告别了 星黛露乖巧地坐在她身边,她情不自禁地揪了揪它垂下来的长耳朵 车停了下来 “舍不得我?” 男人的气息突然逼近,他在为她解开安全带 “舍不得,怎么办” 江源揉揉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猫 “回去给你打视频电话” 玉烟撑着他黑色的大伞,头也不回地走回家中,她担心自己流露出过于不舍的情绪 她刚走进家门,妈妈就急匆匆地下楼,看到迟迟而归的玉烟还不忘问她 “怎么回那么晚,还有客车回村吗?” “见了个朋友,他送我回来的” 吴女士没有多想 “妈,你怎么了?” 玉烟害怕妈妈继续追问 “玉舒那个不听话的小孩,今天下午和她的朋友从镇上打包了两大袋炸鸡和烧烤,躲在菜地里偷吃,晚上回家咳个不停,刚刚又发烧了,我要去卫生所给她拿点药” 玉烟听了有些愧疚,光顾着和江源逛庙会了,疏忽了自己的妹妹 “要不我去吧?太晚了” “不用不用,卫生所开的药有些是玉舒不能吃的,你不了解” “好吧” “你上楼小点声,外婆已经睡了” “嗯” 玉烟回了房间,将黑伞撑开,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小阳台。他应该已经回去了,远处的盘山公路不时有车灯闪烁,哪一盏会是他的呢? 吴女士刚打开家门,就注意到停在屋子斜对面的黑色轿车。接着借着飞驰而过的摩托车灯,她看清了轿车的车牌,这车牌她认得,和她前夫老板的车牌一模一样,但显然她面前的这辆车更加高档。 她只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 把玉烟都送到家门口了,那离他踏进这个家门的日子还远吗 吴女士回到家,交代玉舒几个注意事项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上周刚保存的那串电话号码 … 她上个月整理杂物柜时发现压在箱子底下的那个袋子消失了,想必是已经物归原主,一些尘封多年的记忆浮现在她心头 失散十年的两人能够再次重逢,并且发展到男女朋友关系,即便是阅历丰富的她,也难免心下一惊。为此她特意联系了女儿高中班主任,得知男人的身份,听到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些耳熟,后来在网上查了查,才知道女儿摊上了大款中的大款 30岁、多金、帅气、高学历 竟然还未婚 吴女士想到现在社会新闻叁天两头就曝出什么多金男玩弄普通女孩,女孩被骗了还不知道… 虽然说高中班主任对他赞赏有加,可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多年未谋面的人呢。她也知道女儿看人看得通透,但女儿绝对不是这种人的对手。她想着早晚把人约出来,非要看看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十年前他不辞而别,虽说吴女士承认这是女儿必须经历的成长历程,但内心总归是心疼自己女儿的。失败的婚姻告诉她,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让她没想到的是,江源立马答应了和她见一面的要求 第二天,江源推迟了回云城的日程,按照约定来到滨城的一家咖啡馆 玉烟遗传了她母亲六七分样貌,五官柔和精致 岁月从不败美人 吴女士本以为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很难相处,可一番谈话下来,他的态度让她无法挑剔。 没等她询问,江源主动解释了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他很聪明,看得出她作为一个母亲最担忧的是什么。 而当年改变他命运的大事被他神色自若地说出 即便是叁言两语,吴女士也能从这简短的叙述中读懂多年前那个少年的痛苦与无奈,也难怪在网上搜索不到他二十岁以前的经历。 她对江源的态度大转弯 真情还是假意,从来不需要多么感人肺腑,惊天动地地承诺,真正动人的总藏在细微之处。 吴女士搅动着杯子里半温的咖啡,想起玉烟此前对婚姻的态度。她今天本没有打算对江源说这些话,但细细想来,玉烟大概不会主动和他说起这些,以妈妈的身份,似乎更好开口。 作为一个母亲,只要女儿过得快乐就好,独自生活也好,组建家庭也好,她都尊重女儿的想法,婚姻对于一般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可对于江源,婚姻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必然的事,他要有一段体面的婚姻以更好营造自己的形象;他也要有一个孩子,将来可以接管这偌大的企业。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谈话,吴女士打心眼里认可他,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情商智商都非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玉烟和他交往将近两年,却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谈过未来,吴女士也总不能由着自己女儿去耗费别人的时间与感情。 于是,她平静地向他道出自己失败的婚姻对玉烟的影响和她的想法。不曾想,江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与不悦的神色,也是,他怎么会表现出来呢,这个年轻人一直都是老练的模样。 却听到他说 “我的想法与您一样,尊重她的选择。婚姻只是一个形式,我和她都更注重实质。我想,我和玉烟的结局不会是结婚,而是相爱。” “玉烟是我十几岁就认定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这是今天眼前的年轻人说的最直接的一句话。 回家路上,吴女士还在感叹,当年村里给玉烟看手相的老太说得真准,女儿的福气不小。 ————————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惊喜 一年后,公休的玉烟再次陪同江源出差,这次的目的地是b国,千瑞在b国开了分公司,相比于海外的其他分公司,b国的市场竞争压力是最大的,正因如此,b国也是江源出差次数最多的一个地方。 他将玉烟安置在离公司二十英里的郊外别墅。这栋别墅是他两年前筹建分公司时买下的,这两年一直是管家打理着这里,江源只有出差时,才会小住上一段时间,房子很新,很干净。 别墅的前院是一座小花园,花园里本是种着一些小雏菊,只是这个季节并不是小雏菊的花季,管家上个星期请了假,想来也是忘了播种当季的鲜花。 玉烟闲来无事,去超市买了几包菜种,种在花园里。她想到网上的一句话,在国外如何辨别屋主人是国人,只需要看他的小花园种的是菜还是花。 管家将小花园打理得很好,土壤肥沃,没到两天,茁壮的菜苗就长出来了。 邻居家是一对建筑师夫妇和他们五岁的小女儿,女主人安娜偶然发现玉烟经常在院子里侍弄着她的蔬菜,只觉得新奇。玉烟向她介绍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是一种乐趣,之后玉烟将一小包菜种送给安娜,邀请安娜品尝自己捣鼓出来的蔬菜沙拉。不久后,安娜了然,种菜确实是一件令人上瘾的事,两人时常在午后交流种菜心得,交换各自种的蔬菜。 玉烟乐的清闲,日子平静无波地流淌。 江源处理完公司的事物,在回国之前,空出一周的时间陪玉烟到处转转。 这天,江源带着她去看望家在F州的老友,就是那位帮助他设计信封的画家。 用过晚餐之后,江源随口说要不去F州的迪士尼走走,刚才画家的女儿说今晚会有一季一度的烟花盛典,玉烟没多想就答应了。 想不到的是,今晚的游客很少,她注意到有不少穿着统一白色衣服的的孩子在看上去是老师的大人带领之下游玩,江源解释道 “今天F州的福利院可以免费在迪士尼参观” “所以游客才会那么少吧,没想到b国的社会福利事业做得还不错啊…” 江源笑而不答 玉烟的注意力被过山车吸引,之前和玉舒在国内迪士尼玩时,她很想坐过山车,可惜排队的队伍太长了,没机会玩。今晚好不容易碰到不用排队的过山车,她当然要好好体验一番。 玉烟也没问江源愿不愿意陪她玩,却非常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那边走去。 坐在他们前边的是几个少年,过山车运行的过程中,少年们撒开了嗓子呼喊,玉烟想着她一个人的声音肯定抵不过他们好几个人的声音,于是也放开了喊,双手紧紧地攥着江源的手臂。 从过山车下来后,玉烟才意识到江源刚刚一整个过程都没有吱声,坐在位置上稳如一尊大神,也是这种幼稚的项目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玉烟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脸色发白 顿时,她眼神里写满了鄙夷,啧,真能装。 许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江源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玉烟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个项目,迪士尼超大型的旋转木马就在眼前 刚才的过山车过于惊心动魄,还是来个较为舒缓的项目吧,顺便拍几张照片。 售票员小姐笑盈盈地走过来问玉烟要不要租套服装,这样拍照更加上镜,很多女生都喜欢租衣服 接着售票员小姐将玉烟领到了试衣间,本以为就是普通不过的试衣间,进去了才知道,这简直就是公主的衣橱 她很纠结,迪士尼公主的裙子太夺目,她喜欢简单点的,选了将近二十分钟,最后选出仙蒂公主的淡蓝色裙子。 “裙子的吊牌还没摘下来呢” 她提醒陪她挑选衣服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起来有些慌张 “小姐,这些裙子是今天刚挂出来的,没来得及摘吊牌,抱歉” 玉烟看了一眼吊牌上的价格,这条裙子折合人民币也要五位数,她默默地收回目光,提醒自己待会小心点。 几位工作人员又盛情地给她化了一个异常精致的妆 “What a beautiful oriental princess.” 化妆师的小助理由衷地赞叹 公主提着裙子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她感受到江源热切的目光 旋转木马的音乐响起,公主的裙摆是会飘扬的银河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结束,一辆闪亮梦幻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旋转木马旁,售票员小姐介绍说,今晚租衣服的客人可以乘坐南瓜车去到烟花盛典的主会场 玉烟对自己心里的猜疑越来越确定了,可是看着江源跟没事人似的,也不像是会做出大动作的样子啊…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王子呢,王子可以做南瓜车吗?” 她意有所指 售票员小姐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就在这时江源给她发了信息,说是在主会场等她 南瓜车将公主送到王子的舞会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跑过来,将手中的一小束白玫瑰送给公主 “Best wish to you!” 主会场被布置成一个华丽的舞台,米奇米妮和它们的小伙伴载歌载舞,福利院的孩子围着它们拍手称赞,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公主 —————— 老江: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圆满 玉烟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接下来发生的事如同一场梦 她的王子手捧一大束她喜欢的向日葵款款向她走来,带着所有的爱意与柔情,瞬息之间,千万束烟花齐齐飞上天空,装点着夜色与人间 王子单膝跪地,眼里倒映着他烟花下的公主,问她 “My princess,will you marry me?” 随即响起阵阵掌声,福利院的孩子、迪士尼的小伙伴和一些游客围在他们周围 “What a pretty Cinderella!” “It is real prince and princess.” 公主红着眼眶看四周,害羞不敢看他 “不要光看着他们,也要看看我” 王子有些幽怨 “en…I do” 一枚大小合适的戒指落在公主纤细的手指上 米奇和它的小伙伴拉开礼花筒 一声整齐的“Congratulation!”覆盖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福利院的孩子将他们自己画的王子与公主送给玉烟,还有小女孩编织了公主模样的钥匙扣 这是王子给公主的,一场盛大的求婚 一个月前,F州的福利院收到一条简讯,说是千瑞邀请孩子们到迪士尼乐园游玩,所有费用由公司报销,接着又向福利院捐了一笔不少的数目。千瑞行事低调,不像其他企业大肆宣传自己的资助项目,他们没有在任何媒体公布这件事,而且千瑞的总裁未曾露面。 园长山姆先生是一位善良忠厚的老先生,他心里知晓这几年F州经济下滑,福利院一直入不敷出,这笔捐款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从熟人那里打探到周助的联系方式,说自己很想报答他们的老板,可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请求周助指点 周助心想着老板那晚为了向玉小姐求婚,将整个迪士尼包了下来,只邀请了自己熟识的友人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就是福利院的孩子了,利院又不知道老板的计划,所以他不如顺水推舟,告诉园长老板的计划,到时候让孩子们活跃活跃气氛也挺好 山姆先生向孩子们宣布去迪士尼玩这件事后,孩子们炸开了锅 “Guys,calm down please!We should do something to repay the kind gentleman.” 于是,山姆先生鼓励孩子们画画,到时候送给千瑞总裁的未婚妻,孩子们都很积极,画出了他们心中最美的公主。 莉莉是一位在迪士尼打零工的b大学生,上周周末,她和几个同事去将客人高定的几十件公主裙转移到试衣间,又忙活着把试衣间装点一番 丽莎在迪士尼工作的时间比她长很多,一边忙活一边和莉莉聊天,说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的求婚仪式 莉莉问到那位有钱的客人是什么身份 “千瑞的总裁啊,我哥在那上班,据说他们老板又帅又有钱,原来已经快要结婚了” 千瑞总裁,莉莉是认得的,和她同一个系的学长,尽管学长已经毕业多年,但系里仍然流转着他的传说,系里年纪稍长的教授没有一个是没夸过他的。去年学校邀请他做Guest lecture,那一场讲座座无虚席,有一部分是因他的才华与成就慕名而来,有一部分单纯是因为他的脸。 莉莉当时见到他就在想,这么严谨一丝不苟的男人看上去就是属于工作狂那一类的,她没想到他能想出如此romantic的求婚仪式 莉莉仔细将公主裙打理好,说道 “那位小姐可真幸福,在迪士尼被求婚,大抵是大部分女孩的梦想吧。” 那天晚上,莉莉负责给化妆师打下手,学长的未婚妻很美,是她在现实里见过最美的东方女性,那位小姐看起来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因为她不娇气,不摆架子,还很喜欢和她们几个小姑娘聊天。莉莉之前听过几节汉语课,她想到她的汉语老师用“温婉得体”描述古代中国女性的美好品行,莉莉想,用这个词描述这位小姐应该也是合适的。 江源和玉烟的婚礼,举办得很低调。 滨城沿海,他们租了一个小岛举行婚礼,江源表叔原先是想把小岛买下来,可是小岛主人是一对年迈的夫妻,他们很爱这座岛,在玉烟的却说下,表叔这才作罢。 主持婚礼的是他们高中班主任,那位能言善辩的语文老师,高中同学大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所以一场低调的婚礼也办得热热闹闹的 两个人收到了很多新婚礼物,晚上玉烟将礼物一件件地拆开 玛蒂夫人加急空运了自制的点心,她还联系上自己的设计师朋友,给玉烟和江源定制了两套独一无二的礼服;老海纳最近迷上了雕塑,他远在中国的朋友告诉他中国人将龙凤比做夫妻,于是老海纳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用木头雕刻了一对龙凤送给两位新人;茱莉亚去年以专业第三的成绩从b大毕业,她拒接了b国国家大剧院的offer,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那个抚养她长大的福利院,在那里担任专职音乐教师。她给两位新人录了一张专辑,里面有她的钢琴曲以及孩子们的合唱;安娜的小女儿遗传了父母建筑师的基因,送了她搭建的迪士尼小城堡,安娜写信给玉烟说她很期待玉烟再次回到b国和她一起种菜;玉舒给姐姐和姐夫织了两条围巾,想到妹妹大大咧咧的性格,能够静下心来织围巾也真是辛苦她了;高橙和陈愿上个月去江南旅游,两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新人做了一对紫砂杯;姜姜刚学会做团扇,做了一个送给玉烟;小李对玉烟说,她的礼物务必要在最后拆封,玉烟打开那盒不起眼的包装,里面竟是一套布料少得可怜的制服套装… 小岛夜晚的海风很冷,而屋子里暖意融融。就像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尾,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