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表白》 第一章涟漪 余娡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窗外的树木似乎一夜之间枝叶繁茂,才发现原来春天已经来了这么久,心里浮现出一句,那冬天还远吗? 不由暗骂自己肯定是加班加得脑子有病了,看着春景想到的却是这种煞风景的话。 于是转了头去听这场项目启动会,已经讨论将近3个小时了,依然十分激烈。 余娡忍不住瞄了一眼电脑下面的时间,结果看到了不断闪烁的微信图标。 顺手点开了,原来是有人把她拉进了一个刚建的同学群,有人发出一条关于毕业十年同学聚会的重磅的消息,一时之间炸出了无数的潜水者。 余娡来不及细看,就关上了聊天界面,脑子里全是他会来吗? 突然听到一声,“余娡,还不走吗” “嗯?走走走。”余娡抬起头才发现原来会议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已经陆续出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余娡便利用空隙的时间爬楼把所有的聊天记录刷完了,没有看到有人谈到关于他的消息。 余娡还是不死心,就挨个地把在群里的每个微信头像都点开认真观察,但是依然没有办法确认哪个微信头像是他,又或者他其实并没有在群里。 直到这一瞬间,余娡才意识到,原来距离他们曾经联系密切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那时的他们都未曾用过微信这一聊天工具。 余娡在手机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他当年留给自己的手机号。 余娡打开手机号所在的界面,手在拨打的那个绿色按键上停留良久,最终还是关掉了打电话的界面。 手指一遍一遍地来回刷着手机的界面,心里犹豫不决。 半个小时后,余娡心中还在不断地推演拨通电话后的可能会出现的场景。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问她:“你打这个电话算什么呢?他或许早已结婚生子,你打电话岂不是会影响到对方的生活。” 而另一个声音,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不过是老同学在同学会之前寒暄一下,再说自己都不喜欢他了,能有什么问题啊!” 那个声音立马问到:“既然已经不喜欢了,那啥还要去纠结对方去不去同学会呢?” 另一个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地回答:“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啥样儿?看看姐的青春是不是也喂狗了!” 两个声音来来回回大战八百回合后,依然未分出胜负。 余娡心中十分烦躁,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坐到客厅去接着追昨天未看完的电视剧。 电视剧在眼前播着,明明演员是她最喜欢的演员,这剧情也引人入胜,却就是看不进去,不断地打开微信,时刻关注着群里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大家如今都已是拖家带口,回家后仍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忙碌,又或者是因为其实大部分人也都是习惯性在这种群里潜水,刚刚群里的热闹不过是因为这条十年同学聚会的消息过于劲爆,将大家炸出来了。 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如今群里讨论的热度渐渐淡下来,群里大部分人又重新开始潜水,群里也只剩下几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生活状况。 余娡一直关注着群,没有消息时就一遍一遍地研究每个人的微信头像,在心里不断地揣测着这个头像是否会是他呢? 这些微信头像对余娡来说很重要,因为她必须要装作只碰巧了看到他的联系方式,又不经意地联系到他。 余娡这样小心翼翼,或许是因为害怕对他造成困扰,又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早已不喜欢那个人了,不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对于余娡来说,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唯一的线索,因此她反反复复地研究这些微信头像。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余娡的反复研究下,在这些头像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那头像中的人虽然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稚嫩的少年的脸,但是从眉眼之间依然能看出几分与少年时相像的样貌。 余娡认出来那是他高中的同桌沉漾,于是立马添加了沉漾的微信,那边也很快就通过了。 第二章疑问 余娡与沉漾也是多年未曾联系,其实在高中的时候,她跟沉漾也算得上交情颇深。 这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因为与沉漾这人相处十分舒服,言语之间,既让你感觉对方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你,却又无任何恭维之意;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沉漾与余娡的好朋友邵琳很是有好感,但是沉漾好像从未想过打扰邵琳,而是选择默默地关注着。 到如今余娡还记得当年无意间发现沉漾对好友有好感后,当时她很是支持沉漾表白,但是沉漾却说希望邵琳可以飞得更高,不愿打扰对方。 只是高叁分班后,他与邵琳基本再无联系,于是有时候聊天时,余娡会有意无意提一提好友的近况,那时沉漾都只是含笑听着,并不做评论。 再到后来,高叁毕业,似乎每次毕业都是一场兵荒马乱之中的离别,离别之后渐行渐远,再到后来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交易圈,最终就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余娡还记得有一次,沉漾曾经对她说过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当时并不理解其中意思,也未曾深究,等略明白之时却已物是人非,也无意去探究其中之意。 微信通过之后,余娡顺手点开了沉漾的朋友圈,或许这已经成了成年人默认的规则——用朋友圈来了解一个人的生活。 她点进去后,翻了翻不过是日常晒吃的,晒风景,大部分照片都能看到一个笑得很温柔的小姐姐,或站或坐在他旁边。 心里猜测这应该是沉漾的女朋友,接着往下翻,我看到了,她才知道自己猜错了,不是女朋友,而是妻子。 原来沉漾已在去年结婚了,余娡没多想顺手点看了沉漾发的关于结婚的那些照片,结果却看到了岳顾昂,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手里拿着一只玫瑰,长身玉立,眉眼含笑,嘴角微扬,被那只玫瑰带出几丝风流之态,站在几个伴郎中分外耀眼。 余娡当时愣在那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跳了几下,余娡其实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他了,未曾想到,他如今褪去年少稚嫩的样子,取而代之是被这个社会打磨出来的成熟与成人的自信,却更加耀眼了。 余娡又点开另一张照片,这张是新郎新娘相拥的照片,但是余娡却看到远处无意闯进照片的岳顾昂。 这张照片里他站着远处,依然是那身西服,这次却是侧身而站,手抬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比划着什么,脸上带着很深的笑意望着旁边的女子,看样子是在与旁边的那女子谈笑。 余娡突然感觉身体有点发冷,心如坠深渊,那个女生微微低头,隐约能看出来,那女生身着淡黄色连衣裙,面容娇好,身材高挑。 从这张照片,余娡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笑起来没心没肺,手舞足蹈,与刚刚那张照片展现出的气质判若两人。 余娡便心中明白了,那人便是他的女朋友。 余娡在心里嘲笑自己,感觉自己刚刚的一切,如跳梁小丑一般。 沉漾发来消息时,余娡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又稍稍整理了心情,让自己认真去应付与沉漾的聊天。 多年未曾联系,余娡跟沉漾简单聊了聊大家目前的状况,聊天中带着几分成年人的分寸感,与老同学之间的熟悉感。 沉漾并不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我们又多年未见,并无交际,寒暄很快结束,就在余娡以为要结束这场聊天之时,看到沉漾发来一条消息。“我们算来可真是多年未见了,这次同学聚会有时间参加吗?“ 余娡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参加此次同学聚会,于是推脱:“不一定,要看时间,最近公司有点忙。”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的确是许久未曾联系了。希望借同学聚会能见一见大家,多联系联系。” 沉漾那边发来一条信息:“是啊,大家都好久未联系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个事,前两年岳顾昂还跟我提起过你。” “说是你怎么都不回他消息呢?” 第三章一眼万年 余娡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微握,用拇指拦住了下意识想去打字的食指,心中思索应该怎么回答,直到感觉到指尖开始发热,她才放开了食指,看着食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敲出几个字,敲完又删,删了又敲,来来回回,删删改改了几分钟,最终选择云淡风轻的回答到:“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余娡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就赶紧转换了话题,用最平淡的语气问了句:”原来你们还一直在联系着,那你跟其他人还有联系吗?他们现在都在哪呢?“ 余娡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想不想知道更多他的消息,等看了沉漾发来的消息才知道,原来沉漾也几年也与岳顾昂有联系,而其他人也是最开始几年有联系,后来大家都越来越忙,渐渐地都断了联系。 而沉漾也不知道,岳顾昂会不会来,只是说,他受了情伤,正好这边有个出差的机会,就想调过来顺便散散心,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同学聚会。 余娡盯着“情伤“”两字,呆呆愣愣地望着手机屏幕,她突然发现自己脑子里并没有欣喜,只有茫然,对于这个“情伤”,她甚至都怀疑到底是受“情商”散心,还是躲避麻烦呢? 顿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心情,只是草草的回到:“哎!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沉漾大概是看出来,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就早早地结束了聊天。 余娡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幕一幕地过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似乎从那条同学聚会那条消息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一件一件,累积在一起,让她有一种感觉要被压垮的感觉。 余娡忍不住拿出手机,点进沉漾的朋友圈,打开有他的那两张照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他看了一会儿,心情没由得很是烦躁,便关了手机,放到枕头下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可是余娡脑子里想起还是不由自主地想他跟沉漾谈及自己不回你消息的事情,脑子中开始不停地想,他们为什么会聊到自己,他当时说这句话有什么含义?他当时是在委屈吗? 当年余娡为了忘记关于他的一切,狠心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掉了,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手机号留下了,突然想打电话问问当年的一切。 当年他跟他女朋友吵架,醉酒给余娡打来电话,余娡好心劝和,他女朋友却跑来质问于自己,事后他提起不过是一句,他女朋友并不是有意只是气急。 既然已有了对象,又来招惹自己干什么? 余娡拿起手机又放下,心里想着,这一切都是过去了,自己又何必苦苦纠缠着过去不放呢? 余娡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乱想,找到手机,放了一段郭德纲的相声,在郭德纲跟于谦的陪伴下,进入了梦乡。 余娡似乎回到了高中时期,在自己家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上,大家仿佛是约定好了同学聚会,地点是在附近的一家餐馆。 不知道为什么余娡却并未收到消息,于是他们有几个人来通知余娡,一起来的人有余娡的闺蜜邵琳,隐约还有几个男生。 等到余娡到楼下时,却不知道是何事,但是似乎与他们已是许久未见,因此余娡一见到他们先是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说着好久不见,客气而又亲切,表现得落落大方,然后上去相互寒暄,寒暄一番后,得知是同学聚会,她便回家又换了一身衣服。 等余娡再从家里出来,看到了她同桌李慧颖,还有岳顾昂一边聊天一边在楼下等自己,他看到自己那刻展颜而笑,自己就当时不是是被他的到来惊住还是被那笑迷住,愣愣地站在那里也望着他笑,或许那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眼万年。 第四章小丑 余娡反应过来后立马在脸上挂上最得体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异常,先跟同桌李慧颖打个招呼,然后用不太熟悉故作惊讶的语气与他说:“哎?岳顾昂,你也在,好久不见啊!”,但是语气透出的欣喜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岳顾昂只是笑笑不说话,其实他们的确好久不见,却一直未曾断了联系,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又有几分无奈,似乎是看着余娡这故意装作不熟的样子有几分好笑。 余娡被他的眼光中,恼羞成怒想逃离这里,就冲着问李慧颖:“邵琳怎么没在呢?我们去找她吧!。” 余娡拉着她同桌李慧颖飞快地跑了出去,裙子上的丝带随着她的跑动,也在空中随风起舞。 不一会儿,余娡就看到几个其他的同学,跟他们打完招呼后询问了他们,是否有见到自己闺蜜邵琳,他们也说未曾见到。 余娡想着可能是对方在自家附近等着自己,就让李慧颖自己先去那个餐馆,她又掉头到小区门口马路边,找邵琳去了。 余娡却万万没有见到的不是邵琳,而是岳顾昂。 岳顾昂看着余娡脸上的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看得余娡又忍不住想跑,却被岳顾昂一把拽住,余娡不安地向四周望了望,又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里玩着自己裙子上的带子,语气故作无奈地问:“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得去找邵琳。” 岳顾昂却只是从余娡手里抽过那细带,走到身上后帮余娡把裙子上的带子在背后系上了,才忍不住念叨着:“你这儿衣服怎么又系得乱七八糟的?” 而余娡哪还有心思看自己裙子上的带子,只感觉自己心中那才是乱七八糟的。 既有叁分被喜欢人关心的窃喜,又有叁分自己在喜欢人丢脸的恼怒,还有叁分自己把裙子成个鬼样子的羞愧,剩下那一分却是丝丝伤感。 不一会儿余娡就感觉到自己脸发烫,但是还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任其随意摆弄。 当对方刚说了声好了,余娡头也未回地跑了,就在这时余娡也被闹钟惊醒了。 余娡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这个梦,眼泪却突然流出来了,或许是梦中越是美好,就反衬得现实愈发不堪,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余娡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甩了甩头,似乎这样就能把梦忘掉,亦将他忘掉。 上班的路上,梦中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浮现在脑中,回忆起梦中的自己,那时仿佛是高中毕业,那时他还是未遇到后来的女朋友。 余娡心里想着明明在梦里他眼中只有自己,望着自己时也是满满的爱意,为什么自己还是有一种那份爱意是偷来的感觉,不是她应得的。 余娡感觉虽然那时自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其实内心恨不得冲着所有人大喊:“你看,你看,你们看,他对我这样好,必然是喜欢我的吧!”,却还是要加个“吧”。 如今余娡跨过时间的鸿沟来看梦中人又或者就是当年的自己,在拼命地向他人证明,他喜欢我这件事,颇有几分可笑。 若需如此证明那不就是说明,自己不过是他无聊之时,用来逗闷子之人而已。 一个只要对方招招手就跑过去,逗得对方哄堂大笑的小丑。 余娡又忍不住想原来不过是一个小丑,还是一个因为取悦了他就沾沾自喜的小丑。可是小丑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他,该怎么办呢? 第五章缘分 余娡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望着外面的红灯,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位少女坐在床上将头埋到膝盖默默抽噎着,让余娡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一声汽车的鸣笛,将余娡唤回现实。 等到公司门口,余娡心一横,将昨天刚刚拉的同学群屏蔽了,阔步向公司大楼迈去,既然往事不可追,不如彻底抛开。 生活这位老师教给了余娡许多东西,余娡要学会谨慎抑制自己的欲望,学会了对得不到的东西视而不见;还学会要对喜欢的东西评判合适不合适自己。 生活教给她要掩藏欲望,却没有教给她忘记那些欲望。 于是那些一个又一个未被满足的欲望,都只是被她掩藏起来,堆积在难以发现的角落,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大。 或许总有一天会彻底的爆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可能在爆发之前被她一点一点地处理掉了。 而最终的结果将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余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更期待哪个? 周五晚上,连着忙了两周,项目总算是进入正轨,可以早点下班。 回到家后,余娡怕自己忍不住拿手机看群里消息,就顺手将手机放到床边充电,自己跑到客厅消磨时光。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再关注过同学聚会的事情,一方面是有意让自己忽略与同学聚会相关的消息,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最近确实很忙,每天忙的像一直飞速旋转的陀螺,也无暇去回忆曾经岁月。 余娡想着,根据她前段时间看到的消息,推测同学聚会的时间,应该是在这周末。 只要再撑过这两天,自己又将恢复到如原来一般平静的生活。 无聊时找点小惊喜,忧郁时吃点让自己开心的东西,日子过得懒散又平淡如水一样。 这次同学聚会带来的关于岳顾昂的消息,对余娡来说如一颗巨石,沉入湖底,虽然会揭起惊涛骇浪,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渐渐地恢复如初的波澜不惊了。 半夜里,余娡突然被“咣当”一声惊醒,醒来以后发现是手机掉到地上,下床拿起手机,发现手机完好无损。 这声响似乎只是把自己惊醒,将安静的夜划开了一道口子。 被惊醒后的余娡久久不能入睡,闭上眼睛,脑子就不停地胡思乱想,心烦之下,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打发时间。 余娡看到了一条,影响了她一生的消息。 多年以后,谈起缘分时,跟岳顾昂说起此事,结果岳顾昂却说:“那肯定是老天爷认为,你要是错过了我这么好的人,将来肯定要后悔一辈子,由此可能见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余娡无聊地用手机刷着朋友圈,刷着刷着,刷到沉漾晚上6点多,发了一条朋友圈,只写着”老同学!“ 几个字,配图是晚上的机场。 一条看起来无头无脑的消息,余娡却明白了这个“老同学”几个字指的肯定是岳顾昂。 余娡感觉到自己要压抑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她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屏蔽了几天的同学群,果然看到了在班长统计可以参加同学聚会的人数时,有一张头像是一支在夜晚燃烧地火光四射的仙女棒,回复:“岳顾昂”。 这个头余娡印象很深刻,之前还有心思挨个研究头像,当时看到这张头像,余娡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唯美的仙女棒在暗夜绚烂的燃烧着,怎么能拍出这种铁树银花的氛围感。 余娡盯着那个头像突然一件都快被自己遗忘的事情,她跟他一起也玩过这种手持的烟花,却未曾出现一丝唯美浪漫的场景,只有窘迫不已。 第六章烟花 那是一年高中的寒假,好像是快过年了,一群人约着出去吃饭,去得只隐约记得有岳顾昂,沉漾,跟邵琳和几个其他同学。 吃完饭后一群人依然兴致很高,就有人提议去放烟花。 这个提议提出时,余娡就想跑,她一向对烟花炮竹敬而远之,理由都已经想好了,只说,天有点晚了,怕父母可能会担心,话还没有说,就看到岳顾昂,看着自己说:“余娡,去吗?你平时都不怎么出来玩,这次多玩会儿?” 余娡早想好的借口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只回答说:“当然去了,为什么不去呢?我最喜欢看烟花了。” 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着卖烟花的店铺去了,路上醒悟过来的余娡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但是又一面安慰自己,反正怎么不都会让她去点烟花,只要躲远点,再装出一副惊叹的样子应该就能应付过去。 终究是因为对放烟花一事并不热衷,因此只是站在店外等着,正好岳顾昂也未进去,两人就闲聊着关于烟花的话题。 岳顾昂身体松松垮垮有点吊儿郎当,面上含笑声音带着点轻快地说:“余娡,原来你喜欢看烟花!” 余娡对烟花倒是谈不上喜欢与讨厌,只是感觉烟花爆竹可能会有危险,嘴上却说:“怎么,难道我不能喜欢烟花?,烟花绽放时这么耀眼,即使短暂也让人忍不住喜欢。 本来不是一句搪塞的话,却莫名有几分伤感,默默地望着远方光秃秃地马路。 耳边听到他带着几分玩笑回到:“能能能,当然能,这烟花能被你喜欢是它叁生有幸!” 余娡忍不住看了一眼岳顾昂,只见他一脸兴致勃勃望着自己说:”短暂?那肯定是因为烟花太少,今天我们就多放点,时间长点!“ 余娡看着岳顾昂神采飞扬的眼睛,忍不住微微错开眼眸,岳顾昂看到余娡如此,有几分得意地笑出来,就在这时他们从店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又一把的仙女棒(手持烟花)走出来。 余娡想到刚刚的谈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岳顾昂,果然看到岳顾昂刚刚挂着笑的脸僵了又僵,径直冲过去去询问原因。 原来是那老板,看他们不过一群孩子,不愿卖给他们烟花,最后只给了他们一些仙女棒。 余娡本来看到岳顾昂的表情还想笑,等看到他们在分发仙女棒的时候,余娡意识到这个要自己点着,不由得看了其他人,只见邵琳还有其他几个女生,都是一脸兴奋期待的样了。 不一会儿,余娡就看见邵琳拿了一把冲着自己走过来,余娡跟邵琳摆了摆手,邵琳就去找其他人了。 一群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余娡就悄悄地往边上靠,看着邵琳跟其他几个女同学都把自己手上的几个仙女棒点燃了。 转瞬间绚丽多彩的仙女棒在黑夜盛开起来,人群里开始哄闹起来,有人手里拿着仙女棒忍不住自己转圈圈,有人用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圈圈。 不一会儿,几个本来还不屑对仙女棒不屑的男生也加入进去,余娡又忍不住后退,找个靠后的角落静静地看这烟花。 这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岳顾昂的声音:“余娡,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玩?” 看着余娡两手空空,一脸羡慕地望着他人在燃烧的仙女棒,便以为是大家忘了余娡,余娡只能看着岳顾昂大步走向放着仙女棒的地方,拒绝地话在嘴边张不开口。 不一会儿,就看到岳顾昂,拿了一把回来手持烟花,另一个手里竟然是一盒火柴。 余娡突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虽然这种几岁小孩都能划着玩的火柴,她其实到如今也不敢划。 就在余娡心里正在纠结之时,一只大手伸到自己眼前,抬头见是岳顾昂微微弯腰,把火柴递过来了。 那手离自己很近,近到余娡感觉自己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像雨后的青草般的干净的味道,鬼使神差地就接过去。 岳顾昂将另一只手中的手持烟花,抽了一支拿着右手,又递到余娡眼前说:”来,我帮你拿着,你点,等点着了,我再给你。“ --------------------------------------------- 不知道为啥,剧情移动太缓慢了,还总是横着发展,决定今天双更。 第七章斗志昂扬 余娡手里拿着火柴,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复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余娡从火柴抽屉里拿出一根火柴,先摆好划火柴的动作,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心里规划着,点着后的路线——沿左边30度方向用弧线的轨迹滑过去,却迟迟不敢下手,岳顾昂有几分不解的问到:“余娡,你发什么愣呢?快点来啊。” 余娡心一横,右手划到火车柴盒上,火柴没有点着,但是余娡还是下意识地把火柴扔出去很远。余娡微微喘着气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要死,忍不住用空着的手冰了冰自己的脸。 听到岳顾昂压着声音轻轻地笑,带着几分惊讶地问到:“余娡,你竟然不会划火柴? 余娡仍强撑着说:”刚刚是手抖没拿稳而已。“ 余娡故作镇定地又拿出了一根火柴,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再次划向火柴盒,这次那火柴突然迸发出火焰,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熊熊大火,惊呼一声,然后把点燃的火柴甩出去很远之后还在不断地甩着自己的手。 岳顾昂这次彻底明白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说:“余娡,原来你不是不会划火柴,而是不敢划火彩,哈哈哈哈。。。。” 余娡埋着头,脚尖踹地,想踹出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余娡听着对方笑声没有停息的架势,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样子,余娡破罐子破摔地问:“不敢划火柴怎么了,犯法啊?” 岳顾昂强忍着笑意,上前一步,开口回到:”不犯法,不犯法,把火柴给我,你拿着这个,我给你点着。“ 余娡从岳顾昂手动接过那一把手持烟花,悄悄地后退了两叁步,把手臂伸直,又忍不住侧着上半身悄悄地往后靠。 仙女棒点着后,噼里啪啦,余娡就全身僵硬,眼神扫了一眼,发现岳顾昂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余娡就逼着自己脸上扯出个笑。 余娡永远不知道她当时在那人眼中是怎样一副搞笑的模样,全身紧绷,恨不得那只拿着手持烟花的手与身体完全分离,满脸的抗拒,还要硬是挤出了笑容,斗志昂扬的瞪了自己几眼,又满脸战斗的表情去盯着手里的烟花。 岳顾昂被余娡这幅模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憋着笑走到余娡旁边有几分无奈地说:“你还是把这个给我吧。” 余娡根本没有注意,心里想着全是千万别溅到自己身上,保持笑容,输人不能输阵。 因此在岳顾昂伸手去拿那支还在燃烧的手持烟花时,余娡被吓得又一声惊呼,直接将仙女棒扔出去了,上一秒还在极尽地绽放的仙女棒,与石灰地面接触后,火焰不甘心地在地上挣扎了几次后,渐渐地熄灭。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余娡不记得了。那场聚会是怎么结束的,余娡也不记得了。 事后余娡再也不想回忆那段丢脸的经历,岳顾昂也未曾再提起过,而他人当时都在沉浸在烟花的火光中,未曾注意过他们两个,时间长了,要不是这个头像余娡都快忘记了这场尴尬的“放烟花”的情景。 余娡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看着那人的微信头像,前段时间纠结了许久的他是否会来,答案已经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如今才想起,自己去还是不去? 这一连串的事情压的她喘不气来,让余娡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余娡跟闺蜜邵琳发了个微信,我们班周日同学聚会,我好纠结要不要去? 余娡刚发过去,那边电话就直接打过来了,邵琳直接问:“岳顾昂去吗?” 沉默了一下,回:“去” “那你有什么可纠结的,去啊,正好顺便直接跟岳顾昂表白。” 啊?表白?我也不知道还喜欢不喜欢他了!“ ”既然不知道就去表白,回头不喜欢就踢了她,只有在一起才能真正看透一个人什么样,你这么多年,心里放不下他,可能就是你自己的幻想的。 余娡听得呆愣愣的,只听那边又说:“表个白,谈个恋爱有什么,又没让你一定上床。” 余娡听见上床两字,赶紧打断闺蜜:“你这扯得也太远,我再想想,我也有点想做个了断。” 邵琳一听又是加油鼓劲:“就是,赶紧做个了断吧,上去直接表白,要不跟他谈恋爱,要不就开启一场新的恋爱。“ 余娡就转了话题,两个人聊了聊近况,就挂了电话,余娡心里被邵琳那句“顺便表白”说得很是意动。困意顿时全无,跳下床来,开始找周日的“战袍”。 ---------------------------------------------- 写完了才想起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划过火柴,这几年都没有怎么见过火柴了。 第八章战袍 余娡看着自己衣柜里挂着得一排排风格单一的衣服,上身清一色的基础款的T恤、衬衫、西装,下身更是简单,不是深色西裤就是牛仔裤。 其实余娡刚刚工作的时候,也曾疯狂地买过各种风格,各种款式的衣服,沉迷于杂志与网上各种穿搭博主的推荐。 那个时候她总是天真地认为那些衣服、那些妆容就是开启自信美丽人生的秘密钥匙,只要自己穿上跟她们一样的衣服、学会化妆,就能如她们一样,或明艳动人,或娇俏可爱,也或许就可以得到某人的青睐。 后来余娡发现,她可能是天生对于穿搭、时尚迟钝,她始终无法通过一身衣服来逆天改命,又随着工作逐渐繁忙起来,加班变成常态,也让她实在是无心在穿搭上花费太多时间。 对于余娡而言,比起每天早起一个多小时来搭配衣着与妆容,她更喜欢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整理整理昨天的项目的进度,看一看当天工作上的资料。工作上的游刃有余,也更能让余娡得到自信与成就感。 余娡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自己将曾经那些风格迥异的衣服捐掉后的感觉,心就仿佛被雨清洗过的天空,清透舒爽至极。 从那以后,余娡对衣服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简单百搭,检验标准就是一觉醒来,闭着眼就从衣柜里拽出两件衣服,换上就可以出门。 曾经精挑细选的衣服,如今却让余娡无从选择。 床上的衣服越垒越多,余娡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和身上的衣服,感觉不仅每件衣服都似乎有着或大或小的瑕疵,而自己的状态也很差。 因为连着几天的加班熬夜,导致如今可以看到镜子里的人那青紫的黑眼圈,略暗沉的肤色以及微微凸起的小肚腩。 余娡刚刚涌起的一腔孤勇之心,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后余娡将这些衣服重新放到柜子里时,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决定了放弃,只不过还差一个完美的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来逃避与那人相见。 周六余娡在公司,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厕所出来,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冷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打在自己的脸上,再从脸上折射到镜子里,让余娡有一种仿佛置身于昏暗的舞台上,突然被舞台的一束耀眼的灯光打中的不知所措,只能一脸迷茫的望着前面,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为何,余娡突然又想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忍不住想到他后来的一些或许真心的相约,而自己却懦弱地跑了,也因此,他们曾经有太多次擦肩而过。 余娡突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不管这个答案结果是怎样的,她都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再逃避下去,余娡感觉自己可能要“病”了。 余娡回到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同学群在班长发的统计参加人的消息下面,发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下班后,余娡直接去了商场,她要为自己买一件合适的战袍。 兜兜转转,余娡看上一条鹅黄色的丝质的吊带裙,剪裁很是利落,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略有起伏的身材,丝滑的触感像《蓝色多瑙河》凉凉地在全身流动,又让店员找了一件宽大的亚麻质地的西服套在身上,微微遮住身体的曲线。 余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几分陌生,镜子里的那人柔顺的头发随意地垂在肩上,带着几分慵懒,宽大的西服遮住了微微凸起的小肚腩,在商场灯光脸色也显出几分光泽,鹅黄色的长裙,显得身材高挑,只是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 余娡去换衣服的时候,在试衣间偷偷地看了看两件衣服的上吊牌的价格,差不多自己小半个月工资,顿时有点肉疼,想到自己那一柜子的衣服,还是咬牙去结账了。就在余娡打算结账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放下了那条鹅黄色的长裙,让店员另换了个颜色。余娡最终选了一件暗红色波点的吊带裙,这条红色的裙子跟那条鹅黄色的裙子款式很像,只是腰的两边带着长长的丝带。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到余娡为啥放弃了那条黄色的裙子了吗? 在知乎上看,说晋江的作者都是日更3000多字,还会加更,他们是怎么做到了!!! 为啥我1000多字就用了将近4个小时。。。。。。。 第九章相见 余娡醒来后,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阳光明媚,阳光破窗而入,洒在屋里的每个角落,使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余娡感觉那束又一束的阳光也透过身体照射进内心深处,使得心中的阴影顿时被一扫而空。 余娡想这或许就是光的力量,是一切黑暗在强大的阳光照射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娡早早地换上了昨天那身干掉自己小半个月工资的衣服,顺便去楼下倒个垃圾。 余娡走在路上,风吹起了裙摆,不自觉地用手抚摸裙摆,步伐也下意识地改变了。 在楼下,遇到的每一块儿玻璃,余娡都忍不住先停下,对镜子中人审视几分钟,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斜斜地瞥着玻璃里的自己,一路上走走停停,余娡突然感觉自己不是穿了“战袍”而是被“战袍”支配的傀儡。 回到家里,余娡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良久之后,余娡想要一句话:“不能为我所用者,必为我所弃之。” 当余娡出门前,路过屋内的镜子,撩了撩刘海儿,冲着镜子的自己自信地笑了笑。 只见镜子中那女子,身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短裤,外面披着浅色及膝防晒衣,脚上是一双绿色帆布鞋,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随意地撩了撩头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了。 春天、周末、黄昏、餐厅、停车场,这些词组合在一起,那就意味着车位会不太好找,余娡便把车停到一个离餐厅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从停车场出来,余娡还要沿着窄窄的马路走上一段距离才能到餐厅。 余娡从停车场出来,正是黄昏时刻。 晚春的黄昏,天色正是昏黄的光中背后藏着点点滴滴的暗影,远处有零星几家已早早亮起灯光。 将暗未暗的天色,昏黄的灯光,旧式的街道,匆匆而过的路人,这些景象掺揉在一起,营造出几分奇幻的氛围,仿佛置身于时空隧道之感,似乎每向前迈一步身后的景色便将消失一分。 余娡到包厢时,包厢里已经坐了十来个人,大家不过是稀稀疏疏地坐了两座,都在相互聊天。 余娡一到包厢,就看到坐在里面的李慧颖(高中同桌)正在与旁边的人聊天,余娡简单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就悄悄地坐到了慧颖的旁边。 慧颖看到余娡很是惊讶,两人也是多年未曾联系,刚刚开始又几分生疏,但是几句话过去,似乎就找到了曾经熟悉的感觉。 余娡工作多年,虽早已学会了应对各种熟悉或陌生的聚会,但每次遇到聚会,心里依然不由得发憷。 好在余娡来之前就想清楚了自己参加这场同学聚会的目的,一个是为自己的执念做个了断,另一个就是多吃点,为下周吃土做准备。 余娡坐在慧颖旁边,一边跟慧颖胡乱地聊着八卦,一边眼睛不住地往门口瞟,只可惜还未见到那人,却不时有同学上来打招呼,余娡忙收了心,与眼前的同学寒暄起来。 等人已到齐,聚会开始时,余娡才看到岳顾昂已经坐在另一个桌,身体微微倾斜地依靠在椅背上。 那位置在余娡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高高隆起的鼻梁,微扬的嘴角,说话时脖子微微移动的喉结,他脸上挂着笑,眼睛不时地注视着每一个说话的人,时而与人附和,时而与人轻声交谈,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举止得体。 余娡感觉突然感觉那个人很陌生,那个人真的是岳顾昂吗?真的是自己喜欢许久的岳顾昂吗? 在余娡印象中,他不应该是这样,不是这样死气沉沉,千篇一律的,他的神色应该是更加鲜活,飞扬的,他的声音应该是更加轻快,俏皮的,他的语气应该是戏虐的,有时有带着点洋洋自得。当然有时也会是气急败坏,忍不住冒出几个脏字,但是很快就抛之脑后。 余娡有一瞬间想冲上去,问一问他:“你把岳顾昂藏到哪里去了?” ------------------------------------------------- 昨天没有更,今天争取双更。 余娡想一把冲到岳顾昂面前,双手掐住岳顾昂的脖子,一面用力摇晃着,一边问:“说,你把岳顾昂藏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快说?” 岳顾昂(一脸黑人问号),快把这个疯子带走。。。。。。。 第十章交谈 余娡垂下眼眸,不愿再想曾经那人,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到菜上。 这场聚会很快就到了后半场,大家也都站起来,开始找熟悉的人或不熟悉的人,甚至略带几分陌生的人聊曾经的青春,聊未来,或者吹嘘自己。 余娡因刚刚看到的一幕,心情到现在都不能平静,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当年的岳顾昂嬉笑怒骂的情景,为了转移自己的思绪,余娡让自己把视线放到周边的同学身上,尝试在如今他们身上找寻曾经的影子,又或者推测着他们可能经历过的机遇。 余娡属于那种既不擅长交际更不擅长维护人脉之人,因此她对此间的交际本身并不热衷,但是余娡很喜欢看这种状态,这是一种很难见到的状态,每个人都游走在清醒与迷醉之间。 这里烟酒的气味,缭绕的热气,昏黄的灯光,让人产生了一种时间的错乱的感觉,仿佛这里既不是无忧肆意的当年,也不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今天,而是两个时间的交汇。 余娡自己一边无聊地小口小口轻抿着饮料,一边听他们讲述买房,讲述养娃,讲述生活里琐碎了一地的鸡毛。 人影晃动间,她恍惚看到了曾经的那场同学聚会,那是上大学前,也是在一个包厢内,他们聊着对自己的专业的期许,意气风发地谈自己的理想,畅想未来,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都散发着神彩熠熠的光芒。 而今不过仅仅过去10年时光,余娡望着一张张与当年相似的脸庞,看到的却只有疲惫。 余娡一转头,看到岳顾昂来坐在自己旁边,或许是因为周边太过吵闹,他坐下后又轻轻地把椅子往余娡身边挪了挪,余娡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拿饮料的手被椅子挪动的声音惊得抖了一下,桌子上洒落几滴明黄色的橙汁。 余娡只觉那落在澄亮的玻璃上的几滴橙汁仿佛离人泪,很是刺眼,于是她便拿了张餐巾纸,缓慢而认真地擦着那玻璃,既不回头,也不开口,只装作未曾发现那人。 余娡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幼稚,到如今还玩这种故作矜持,这种非要让对方主动来证明自己的不同的把戏。 余娡未来得及多想,就想听到岳顾昂的声音传过来,疲惫中带着点欣喜地说:“余娡,原来你也来了,你躲在这儿,我差点都没发现你!你也不说去给我打个招呼?” 余娡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余娡不自然地拿起水杯饮料一口,用尽量平静地语气说:“嗯嗯,好久不见!” 岳顾昂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眼神望着余娡平静地脸,脸上带着笑意问:“怎么看到老同学一脸无精打采地模样?” “哪有?不过是昨天没有休息好,有点困,你这次是休假回来玩一段时间吗?” “我来这边出差,哎,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地请我吃几顿饭呢?” 余娡只听岳顾昂的语气轻扬,又带着熟悉的玩笑之意,余娡又忍住拿起水杯,喝了几口饮料,回道:“行啊,回头看时间吧!你在这儿呆多长时间呢?”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回便就是没有回头。 “你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不过呢,我这次可是呆上一两个月呢?你肯定是跑不了。” 余娡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话题一直继续下去,却又害怕自己显得太过纠缠,每个句话张嘴前都在心里想着该结束了,自己应该潇洒的离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可是一个又一个的话题还是忍不住从自己嘴里蹦出来了。 余娡回头看了看他回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跑,只要你负责结账,这尽几次地主之谊都可以啊。” 岳顾昂无奈地看着余娡摇头笑了笑说:“你这就过分了啊?我们可这么多年老同学了,还不值一顿饭钱,你回头说什么也得请我吃顿饭啊!” 余娡敏感地感觉到对方有结束话题的意思,便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那回头再约时间。 余娡在心里对自己说,多年以后的他很好,只是跟自己喜欢的人终究还是有几分不一样,就这样结束,其实挺好的。 余娡便拿起饮料对他说:“岳顾昂,来我们碰一杯,就敬我们老同学好久不见吧!” 岳顾昂看到她拿的饮料,便戏谑地说:“你这儿不行啊,你这用饮料?也太没诚意了吧!” ---------------------------------------------------------------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 最近有点卡文 天还没有亮就算做是昨天双更吧 第十一章相送 余娡端着杯子手,伸回来,低声回道:“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去,不方便喝酒。” 岳顾昂听了这话,表情有点惊讶地说:“你开车来的?那正好,你一会儿把我顺便把我送回去,我就不计较你用饮料了!”说完不等余娡回答,就见岳顾昂拿着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去找他人聊天了。 余娡也未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杯子里的饮料,皱了皱眉头,也将杯子里剩下的饮料喝完了。 渐渐地,天色已经黑透了,聚会也到了尾声,大家却是多年未见,还未尽兴,便约着二场。 等到一群人出了门,班长又找个KTV打算接着喝,便按个的喊人,余娡只推说,回去还有事就不去了,改天再聚。 这时正好慧颖老公来接慧颖,余娡忙着跟慧颖道别,也未留意岳顾昂是否去二场。 等慧颖坐车走了以后,余娡看到班长他们的车也来了,就也忙着跟他们道别,等余娡打算走的时候回头却看见岳顾昂也站在后面,正在跟另两个聊天,只隐隐约约听到似乎在问岳顾昂,怎么没去二场呢?” 岳顾昂几分无奈地说:“哎,我现在住公司宿舍,不方便回去太晚。” 余娡也走过去,顺便问了问他们怎么回去,用不用自己开车送他们一段路。 他们也忙道,不用不用,他们便跟余娡道别去马路对面地铁站了。 转瞬间,就剩下他们两人站在餐厅门口的灯光下,余娡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情况。 余娡闻到他身上传来阵阵的酒味,看他双颊微微发红,神色还算清醒,只是一手不住地扶额,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余娡想到自己车并未放在这里,就开口说道:“我车没有停在这儿,停附近了,你要不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 余娡说完,见他未说话,只是用手扶着额头,微微皱眉,似乎是有点难受。 余娡就打算去开车,结果刚转身就听见岳顾昂说:“别了,你认路的本领,我还是知道的,我可没打算吹一夜的冷风,走吧,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余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前面领着路,往停车场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寂静地马路上走着,余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在脚步声里,鼻间全是从岳顾昂身上传来的酒味。 余娡只觉得这气氛有点奇怪,有心开口说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大步往前走。 余娡不禁在心里想着,早知道是这个光景,当初就应该早出门几个小时,把车放到餐厅旁边的停车场里。 余娡低着头一门心思地往前走,突然间,余娡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了差点摔倒,刚想骂人,就看到眼前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余娡吓得冒了一身冷汗,手不由得拍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岳顾昂带着几分无奈地问:“余娡,你多大了?不知道走路要抬头看路吗?” 余娡还感觉有点后怕,只小声回了句,只顾着走路没注意。 岳顾昂问了问,那个停车场的方位,余娡用手指了指大概的位置。 岳顾昂顺着余娡手指的方向走过去,余娡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因着刚才的打岔,两个之间的气氛又没有刚开始那么奇怪了。 一路上,岳顾昂反复跟余娡强调着,走路不要低头,要看路。余娡本来还有几分后怕,结果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听得得耳朵要生茧子,只觉这人啰嗦至极。 可是记忆中的岳顾昂并不是这种啰里啰嗦之人,他向来潇洒之际,晚间的那股陌生感不禁又爬上心头。 ------------------------------------------------------------------ 最近卡文,总感觉自己写的有点崩,以为没有人看了,看到大家的留言了,有点感动,我会尽力日更,也会努力把这个故事讲完整。 最近po好像有点不太好上去,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好登录 第十二章表白 余娡找到车以后,见岳顾昂手扶着头,站着身体微微晃动,就先去后备箱给他拿了瓶水,顺手拧开,将水递给岳顾昂并询问道:“岳顾昂,你没事吧?” 岳顾昂笑了笑回道:“没事,估计是刚刚被风吹了一下,酒意有点上头。” 余娡便帮他开了后车门,让他在车上躺一会儿,又问了问他宿舍的地址,只说等到了叫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岳顾昂应该是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没多久,余娡就从后车镜看到对方似乎是睡过去了。 余娡看着他安静地睡颜,不由得将车速降下来,尽力把车开得平稳。 余娡感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被岳顾昂身上的酒味,熏得也醉了。 余娡把自己旁边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儿,一股股地带着凉意的风,涌进车里,吹淡了车中的几分酒意,也吹得余娡脑子清醒过来。 余娡想起自己参加这场聚会的目的,不由得问自己,难道还要这样牵牵扯扯,藕断丝连下去,等对方找到所爱之人,不过轻轻挥手,潇洒转身,徒留自己一人在原地来回徘徊? 余娡皱了皱眉头,把背靠在车座上,邵琳那天的话却蓦地涌上心头,表白? 这个念头一起,余娡感觉自己心明显地跳了几下,决不能再重复大学时乱七八糟的关系,就今天直接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一切。 就在余娡纠结该怎么开口讲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时,听到岳顾昂那声音中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问道:“余娡,我们现在是到哪了呢?” 余娡听着熟悉的声音,这个熟悉的声音曾经陪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晚上,那时她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相互陪伴着,后来却是听说他有了对象,再后来,余娡不愿再回忆,只觉心中一口怨气上来,凭什么他依旧能如此坦然与自己相处,而自己却百般思索,万般纠结。 余娡不假思索脱口出:“快到了,岳顾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如果讲完以后,感觉很尴尬,那就山高水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后面传了几声轻轻地低笑声,余娡未曾抬头看后视镜,只是注视着前方接着开口继续说:“这个故事要从前段时间说起,有一天呢,我又做梦,梦到当年的你,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小时候真的挺喜欢你的。是不是挺搞笑的?我竟然迷迷糊糊这么多年,直到快忘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事?” 余娡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说:“如今,你我都已不是小时候的样子,我也早已不喜欢你了,我如今说不来,不过是想跟曾经的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余娡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正巧岳顾昂也望过来。 余娡见他脸上的惺忪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脸的不安。 余娡移开视线,语气也轻松了几分接着说:“你也不用纠结怎么回答我,我也不想探寻什么答案。如今我说出来,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些,至于你听到以后,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也我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余娡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想心平气和地做个了断,结果一出口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余娡不禁放低声音又说了句:“其实我本来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结果你非让我送你,反正这事也不能全怪我!” 岳顾昂声音有几分无措地说:“余娡,你,你。。。我。。” 余娡平静地回了句,“不用多说,你看是这里吗?我就停这儿了?” 岳顾昂未动,余娡回头见他上身笔直地坐那里,满脸地不知所措,余娡有点不忍说:“岳顾昂,快走吧,你们宿舍不是晚了就关门了吗?我可没打算收留你。” 余娡坐在车上看着岳顾昂缓步向前,余娡忍不住开口喊了句:“岳顾昂!” 岳顾昂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余娡,余娡声音轻快地说:“麻烦你替我转告高中的岳顾昂,谢谢他,谢谢他让我单调灰暗的青春变得灿烂多彩。” -------------------------------------------------------------- 是的,女主表白了,这里是就是故事名字里的另类表白,这个故事灵感其实是从这里开始。 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感谢那些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出现,青春才不只是学习,也是因为他们,上学才变得有趣。 第十三章后来 余娡说完,便关上车窗,隔着玻璃余娡看到岳顾昂愣了愣然后摇着头无奈地笑着给自己挥手道别,余娡感觉自己刚刚的表白仿佛击碎了压在心里多年的巨石,使得整人都有点飘飘然。 “你闪耀一下子,我晕眩一辈子.....” 铃声传来,打断了余娡在空中飘荡起舞的心。 “喂,邵琳,怎么了?”余娡接通电话,是好友邵琳打来的电话。 ”没事啊,你在哪儿呢?”邵琳问. “现在吗?”我有几分不解地问“现在正在往家走,怎么了?” 邵琳又问道:“ 见到岳顾昂了吗?” 余娡顿了顿,回道:”见到了,邵琳我跟你说,我跟他表白了!我是不是很勇敢呢?“ “是是,很勇敢,然后呢?”邵琳追问道。 “然后?没有什么然后啊,就是只是告诉他,我小时候挺喜欢他呢?”余娡不解道。 邵琳又问“他怎么回答?” 余娡一顿,想想了回道:”我没有跟他要答案,我也不想要答案,邵琳,我其实不傻,有些事,我心里也大概有数,又何必撕破脸皮,自取其辱呢?“ 邵琳听到后,有些无奈地道:“什么自取其辱,你能喜欢那是他上辈子积福,算了,不说他了,你以后什么打算?” 余娡听到好友这么说自己,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语气欢快地说:“我跟他以后...以后大概是老死不相往来吧!”余娡又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嗯...就算来往也当作普通的同学关系,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邵琳有些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你以后有什么打断?要不要来一场甜甜的恋爱呢?“ 余娡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了,声音提高了些回道:“要,当然要了。” 邵琳又几分激动地回道:“就是嘛,这才对,等我去问问我对象,他们公司有没有什么小哥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余娡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嗯?也不用这么快吧,我再准备准备。“ 邵琳一听便知余娡又要逃避,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什么可准备的,又不是让你结婚,不过是试着认识认识,相处相处,不合适就当交朋友了。” 余娡听好友这么说,也感觉有道理,就回道:“行,行,听你的!“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余娡就听到那边很是开心地回答:“快了,快了,估计下周就能回去了,好了,不说了,我先去找我男朋友让他给你介绍对象了,你开车注意安全,拜拜。” 余娡张了张口,再见还没有说出来,邵琳就把电话给挂了。余娡在心里感叹,邵琳这么多年,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余娡回到家,打开衣柜挂衣服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那条暗红色的吊带裙,挂在那里,让余娡让想起了盛开的极其艳丽的红玫瑰,在一柜的黑白灰的之中轰轰烈烈地绽放,甚是耀眼。 余娡忍不住又换上了那条裙子,还跑到镜子面前转了几个圈圈。 余娡看着镜中那人眉眼含笑、姿态闲适却又被那红色照的有几分娇俏妩媚,顿时感觉这小半个月的工资花得也还算值。 “叮咚”一声微信声响,打断了余娡的思绪,是邵琳发来消息:“余娡,你喜欢年龄小点的,还是年龄大点呢?” 余娡看着微信上的消息,想了想才明白说的是什么便回到:“都行。” 邵琳那边很快就回了:“这么说,那就是喜欢弟弟。” 余娡正想问为什么,就见邵琳又发来一条消息:“我对象他一同事,比你小两岁,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你们先聊聊。” 余娡想邵琳这效率高的有点过分了吧! 余娡有点担心地回道:“好啊,可是邵琳,我该说什么呢?万一很尴尬怎么办” 邵琳回了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想太多,不要总考虑他人的想法。” 余娡拿着手机,正有点不知所措,手机“叮咚”又响了,是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余娡点开,愣在那里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界面里是那个余娡曾经盯着发过很久呆的手持烟花的头像,备注里写着:”2022年的岳顾昂。“ 等余娡反应过来,知觉一股悲愤之气涌上心头,余娡举起手机把它狠狠地摔进了床里。 --------------------------------------------------------------- 剧情如脱缰的野马,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也不知道结局能不能跟自己之前想的一样。 第十四章做客 余娡还是点了同意,通过后,手机自动跳转到聊天的对话框,余娡很想问问他,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余娡的手冒汗,手指敲在光滑的手机屏上感觉微微发涩,仍旧没有发过去。 明明那个按键只需轻轻一点,就可以发送过去,却不知为何总感觉那按键沉如千斤,以致使她久久不能按下去。 不过,很快余娡就不需要继续纠结,因为岳顾昂先她发来一条消息了:“到家了吗?” 余娡把刚刚打的那串字删了,简单地回复道:“刚到”,就开始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却久久不见回复,余娡无意间望到镜子里满脸的焦躁的自己,余娡烦躁地将手机扔到床上,转身去了客厅。 余娡坐在客厅随便找了集《名侦探柯南》看着,正看到毛利小五郎昏过去,柯南拿出变声器,听到卧室传来一声“叮咚”,余娡立马奔向卧室。 余娡打开手机,看到是一条添加好友的申请,备注上只写着:”于星阑“ 余娡便只要这应该就是邵琳对象陈彬郁的同事,点通过后,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你好呀。“ 余娡本打算回一个握手的表情,但是又转头一想,不对,这是相亲,而不是曾经的新同事,那要不回个微笑的表情? 余娡还未发过去时,对方又发来两条消息: ”小姐姐“ ”是不是也姓‘于’呢? 余娡便回复:“ 不是这个‘于’,是另一个‘余’” 余娡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名字——“余娡”发过去。 余娡跟对方客气地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对方问什么她就认真地回答什么。 很快就僵持了,对方的话题也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岳顾昂发来的一条消息,“好的,那早点休息,晚安。“ 余娡关了聊天框,又给于星澜发了一条消息:“不好意思,我这第一次相亲,也没有经验,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聊天,弄得好像有点尴尬。“ 余娡正打算接着发“要不就算了”,这时对方发了句:“其实我也有点紧张,那我们就先认识认识,能认识就是缘分,我们先就当交了个新朋友吧。” 余娡顿时感觉轻松了一些,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下基本情况,发现两人大学的专业竟然是相关专业的,话题自然转到了专业上。 两人都开始吐槽自己的专业,吐槽当年他们这个专业课程繁多,多到真是把人天天累成狗。 这天,余娡正在公司加班,接到邵琳的电话,一接通电话,余娡就听到耳边传来邵琳兴奋的声音:“余娡,我回来了,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余娡不竟用手拍了拍额头有点懊悔地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邵琳说:“没事,没事,忘就忘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昨天晚上刚到的,你跟那个人怎么样,最近有联系吗?” 余娡说:“我跟他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这样也挺好的,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谁问你岳顾昂呢?”邵琳有几分无奈地说道 余娡恍然大悟,明白了邵琳在问谁了,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啊?你是于星澜?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但是总感觉不太对。” 余娡缓了缓看了一下,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的休息区依然人来人往,余娡接着说道:“我今天得加班,你这周有时间吗?” “有啊,我就是来问你,这周六有没有时间来我家玩?“ 邵琳回道。 余娡赶紧回答道:“有时间,必须有时间,那我这周六去找你,那我们回头见面聊。”又简单聊了几句,邵琳就挂了电话。 周六下午,余娡换衣服的时候,又看到那身红裙,她被落寞地挂在衣柜的一角儿,与柜子的其他衣服格格不入。 余娡想着这毕竟是花了自己小半个月的工资的,怎么也不能让她一直在柜子里落灰,便在出门前换上了那条红裙。 路过商场看到有卖花的,就顺道买了几支粉色的百合,那百合一支上有叁,四个花苞,那花苞个个都是含苞欲望的,只需在水里养上几天,她们就会毫无保留地绽放。 余娡到的时候,只有邵琳一人在家里,邵琳一见到那百合很是喜欢,却发现家里竟然没有花瓶,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了个大的矿泉水瓶将盖子剪掉,才把那百合放进去。 那几支百合一放进去,四散开了,在粗大的矿泉水瓶的衬托下显得即稀疏又单薄。 两人只顾得折腾那百合花,也没来得及聊天。 等门响了,邵琳在厨房正放着插那几支花,余娡便跑过去开门,门一打开,余娡正打算跟陈彬郁(邵琳对象)打招呼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 因为当初灵感是来自与表白的场景,但是开头写着写着,就跟最开始设想的不太一样,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让这个故事继续走下去,下周尽量把前几天断更的补上。 前两天手贱,在谷歌上搜自己的小说名,发现竟然在盗版网站看到,本来自己写现代文就有一种裸奔的感觉,这样更感觉惴惴不安,结果又发现点击量竟然比自己放到晋江上的还高,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第十五章百合 因为来人并不是陈彬郁一人,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人身着浅蓝色衬衫,一张娃娃脸上架着银色的镜框,虽是一脸的笑意,却还是有几分局促不安,而另一人与余娡一样也是满脸惊讶。 余娡忍不住偷偷地把左手背到身后,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后腰,疼,余娡才敢确认不是梦。 大概人世间冥冥之中,总有一些巧合存在,就像余娡曾经在梦中,梦到过岳顾昂穿着跟今天一样的白色夹克,站在学校的一棵大树下,含笑等自己下课。 多年以后,余娡后来再次回忆起那个梦,梦中人那脸却已经模糊了,她想不起来梦中那人的脸是那张带着稚气的少年的脸还是如今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不过那时,对余娡而言,哪张脸已经不重要了。 陈彬郁见开门的是余娡,先开口跟余娡打招呼:“余娡,你来这么早!”又见余娡如此惊讶,只是以为是邵琳还未曾告诉她,于星澜也来了的事,就接着介绍道:“哦,这两个是我同事,这个是于星澜,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这个是岳顾昂,也是我同事。” 余娡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认识岳顾昂,先带着笑跟于星澜打招呼道:”你好,我是余娡。“ 于星澜望过来,正好跟余娡的视线撞到一切,余娡只觉得他的眼睛如他的名字一样璀璨如星辰,却不知为何对方有几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眼神望向旁边。 余娡脸上挂着僵硬又客气地笑对着岳顾昂说:“你好,我是余娡。” 身体就往后退了两步,对着陈彬郁说:“哎,你们先进来吧。邵琳在厨房归置花儿呢,我去叫她。“ 余娡转身就打算往厨房去,刚迈出一步,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说:”余娡,等一下。“ 余娡身体一愣,余娡感觉自己汗毛根根地竖起来了,耳边听到岳顾昂接着说道:”把这束花也拿过去吧。“ 余娡转过身看到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那百合开得极好,每一朵似乎都在尽情地绽放着。 余娡站在那里,百合的清香徘徊在鼻间,听着岳顾昂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越来越近。 突然邵琳一句:“岳顾昂?” 余娡心道:完了。转身向邵琳旁边走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邵琳,陈彬郁有几分吃惊地问道:“邵琳,你跟顾昂认识?” 邵琳有几分不解地说:“认识啊,我们高中时是一个学校的呀!”又看了一眼余娡,见余娡满脸哀求地看着自己,又接着说道:“不过一直没有在过同一个班。” 陈彬郁看向岳顾昂,见他点头,又想到邵琳跟余娡也是高中同学,就问岳顾昂:”那余娡你也认识?“ 岳顾昂已经看出来余娡想装作不认识自己的心思,便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余娡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陈彬郁想起先前余娡还跟岳顾昂做了自我介绍,忍不住调侃道:“余娡,你们一个学校的,你这都没认出来,邵琳之前说你脸盲了,我还不信,今天我可是信了。” 余娡满脸的窘迫地笑着,在心里暗骂自己猪脑子,明明只需装作不熟的同学就行,却偏偏硬要装作不认识。 邵琳看着余娡尴尬跟羞愧样子,就对陈彬郁回道:“余娡本来就不是在这样上面费心思的人,别说一个学校就是一个班的人都不一定能认全了。“ 于星澜也插口道:“我去年高中同学聚会,也有几个人叫不出来名字,还跟人家喝了好几杯,但到最后还是没能想起来名字。“ 余娡有几分感恩的看向于星澜,对方只是对她笑了笑,余娡又用眼神偷偷地瞟了一眼岳顾昂,只见对方脸上满脸都是揶揄地笑着,余娡只觉自己在她眼里肯定又像个小丑一样,可笑至极。 余娡想到此处,突然对着岳顾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岳顾昂被那明艳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那人已从自己身边跨过去,跟于星澜攀谈起来。 陈彬郁见岳顾昂有几分尴尬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百合,赶紧快走几步,接过那花儿递给邵琳,又招呼着岳顾昂坐。 邵琳将这束开得极其灿烂的白色百合,也插到刚刚的矿泉水瓶子中,本来因为几支花苞而显得单调的瓶子,霎时间变得满满当当起来。 只见那娇艳欲滴的粉色与清新淡雅的白色花瓣交相辉映,而那含苞欲放的花蕾与尽情绽放的花朵又奇异的和谐,顿时让人忘记了它们其实身处于一个破旧的矿泉水瓶中。 第十六章恶作剧 岳顾昂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漫不经心地跟陈彬郁聊着天,眼神却不时地瞟向另一边的正与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耳边又时不时地传来余娡传来阵阵笑声,只听得岳顾昂心情没由很是烦躁。 邵琳从厨房出来时,就自然看到了岳顾昂的神色,只觉得心情顿时舒畅,颇有一副自家女儿终于长大的自豪之感。 她把插了百合花的矿泉水瓶放到余娡跟于星澜旁边的小桌上,余娡见到也是颇为惊艳但见好友一脸自得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道:“邵琳,你还别说这插了花的矿泉水瓶在客厅一摆,还是很有一番别样的风格呢!” 邵琳见余娡故意挑着瓶子说事,故作洗耳恭听装地问想余娡:“是吗?那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个别样风格?” 余娡一看邵琳眼睛扫着自己,立马怂了,赶紧在自己脑子里翻着高大上的词,用来哄自己好友。 这时就听于星澜插口道:“其实,这样很有生活气息。” 余娡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对,就是生活气息,这么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很懂生活的人,等我回家也把我之前买的几个花瓶全扔了。” 邵琳见余娡笑得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了句:“好好好,你们两个雅人接着聊你们的风格,我这全身充满生活气息之人去做饭了。” 余娡一听今天是邵琳掌勺,就在她转身时,用手拉着邵琳的手一晃一晃的,有几分讨好喊道:”邵琳,邵琳,我要吃大餐,大餐。“ 余娡突然感觉客厅里静悄悄的,几道视线都投向自己。 余娡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其他人,尤其是那人。 余娡在心里腹诽自己总一天会折在吃上面。 余娡悄悄地放下自己的手,装作镇定地转过头,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攥着裙摆,感觉自己的脸发烫,这时听到邵琳回了句:行行行,一会儿就给你做满汉全席!” 余娡听到这个回答很是开心,安慰自己,虽然刚刚被人看到自己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有点丢脸,但是换一顿满汉全席,也还算值,毕竟人生在世有舍就有得。 余娡想通之后,也没有了刚刚的窘迫,后背懒懒地依靠在椅子背上,抬眼见于星澜低着头,气氛有点尴尬,余娡就冲着于星澜说:“你今天有口福了,邵琳这几年可是很少进厨房了,你可是沾了我的光,记得回头好好谢我!” 于星澜听她带着调皮的忽悠自己,自己却脱口而出:“好啊,那我回头请你吃饭。”想到刚才余娡的神情,又忍不住笑着补充道:“大餐,大餐。” 余娡有几分惊讶,听出对方话语中对自己的调侃,但是对余娡来说,在美食面前,其他忽略不计,一脸淡定地说:“好啊,好啊,那就明天?”想了想自顾自又回道:“不行,不行,这周热量肯定爆表了,要不下周?” 岳顾昂还是第一次听余娡跟人撒娇,声音糯糯软软地,甜得发腻,脑子又浮现出刚刚余娡仰着头,明艳地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那白糯的手臂一晃一晃,只是站在她面前之人却不是邵琳。 余娡跟于星澜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到耳边,岳顾昂清醒了几分,只觉得心中堵得发胀,自己约她吃饭,她推叁阻四满口搪塞,别人随口一说,就眼巴巴逼着对方定下日子。 岳顾昂现在有几分怀疑,前几天所谓的表白不过是余娡的一个恶作剧,就是为了看自己慌慌张张、忐忑不安,又想到自己又是愧疚,又是纠结了这么多天,对方却早跟旁人打得火热。 岳顾昂转了目光却见于星澜双耳跟脖子通红,心里更加烦躁,手端起面前的冰饮喝了几口。 岳顾昂刚感觉压下去了心里的那股烦闷之气,结果又见余娡似乎聊到什么开心之处,上身前倾,于星澜也微微靠近了些,两人凑到一起继续聊着天。 因刚刚邵琳将百合放到两人聊天的桌上,岳顾昂看不清余娡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红唇一张一闭,于星澜微微低着头,岳顾昂又拿起杯子灌自己几口冰饮。 岳顾昂不知何时,邵琳站到他跟陈彬郁旁边说:“怎么样,我这花摆得合适吧,是不是跟他们两个正相配。” 陈彬郁立马狗腿地说:“相配,相配,你眼光一向是最好的。” 邵琳只轻轻一笑并未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岳顾昂。 第十七章梦醒 岳顾昂如今要是再不明白这场聚会是什么意思,那就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他只觉得“相配”这两字,就徘徊在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起身对陈彬郁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余娡坐了会儿,感觉有点饿了,就去厨房找邵琳,看能不能先寻点的半成品之类。 厨房里只有邵琳发髻低挽,碎发别到耳后,身上松松框框地寄着一个米白色的围裙,刀工熟练,游刃有余地备着菜。 余娡心想要是当年有人跟自己说,邵琳有一天会洗手作羹汤,自己肯定会认为来人是在辱骂邵琳。 她想到此处忍不住笑着说:“田螺姑娘,有没有吃的,你家官人我都要饿死了。” 邵琳懒得搭理她这腔调,指着桌子上的水果回道:“饭等会儿就好,你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吧!” 余娡在桌上一袋水果里,挑挑拣拣,最后拿着了一盒圣女果在邵琳旁边水池洗着。 邵琳想到岳顾昂刚刚的神情压低声音对余娡说:“余娡,我真不知道他是彬郁的同事。” 余娡也很无奈地回道:“哎,我知道,这次肯定是个意外。” 邵琳放下手里的刀具,向客厅望了望,走到余娡身边,轻声地问:”你真的放下了。“ 余娡一怔,又故作轻快地回道:“放下了。” 邵琳张了张嘴,还是未再问什么,就在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打算换个话题时,余娡突然开口接着说:“那件事之后,我突然清醒过来,就好像这几年一直沉睡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久久不愿醒来,但是梦终究是梦,梦醒了,也就放下了。” 邵琳不忍见好友神色寂寥,安慰道:“不管你是选择放下还是继续,只要你心里不再难受,我都支持你。” 余娡上前抱着好友的肩膀,斜挂她在身上,轻声说:“邵琳,你知道吗,我从那天见到他开始,就总会忍不住在他身上找当年的岳顾昂的影子,如今的他对我既熟悉又陌生,有时还忍不住有他把岳顾昂杀了的想法一闪而过,也是因为这个我有几分害怕再跟他牵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邵琳坚定地说:“别瞎想,你这就是小说看多了,你自己也说了今天不过是个意外。” 这时正好,陈彬郁进来厨房帮忙,余娡就又端着果盘出去了。 余娡到客厅,见只有于星澜一人,正在坐在沙发上中间坐着看电视。 于星澜见余娡进来,手里端着果盘,双颊一鼓一鼓地像只小松鼠在吃东西,忍不住盯着她笑了起来。 余娡有几分不解地看了看于星澜,又看了看自己,见自己手里端的果盘恍然大悟,就顺手把盘子递过去。 于星澜却有几分不自然地转了视线,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余娡以为对方客户,又将果盘往前递了递说:“来来,不用客气,我也没那么能吃,吃不了这么多的。” 岳顾昂刚刚被冰冷的凉水,压下去的心里那几分烦躁,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余娡因为弯腰,吊带裙的领子下垂,露出一大片肌肤,脸上还笑意盈盈地看着于星澜。 “哐当”一声,打断了余娡跟于星澜的对话,两人都将视线投向始作俑者,岳顾昂若无其事地说:“哎,终于关上了。”又看向余娡那手里果盘说了句:“有吃的呀!” 岳顾昂几步走到余娡身边,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果盘递过去,岳顾昂也未再说话,只是直接把整个果盘接过去,等余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坐在沙发上跟旁边的于星澜聊起天来,而果盘放到自己一侧的茶几上。 余娡本来并不打算坐在他们旁边,但是那一个个圆滚滚的圣女果,被岳顾昂一口一个地吞下去,脑子里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在岳顾昂旁边坐下。 岳顾昂也未看身旁的余娡,只是继续侧身与旁边的于星澜闲聊着,又随手把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 邵琳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余娡坐在岳顾昂旁边,心满意足地吃着圣女果,刷着手机。 岳顾昂见邵琳出来,先是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余娡,又笑对邵琳说:“是要吃饭了吗?那我们把旁边的桌子收拾一下?” 邵琳只觉得岳顾昂那一笑,充满挑衅,只客气地回道:“不用,不用,您坐着就行。” 第十八章初约 这顿吃得算得上宾主亦欢,当然这也是在余娡看来,至于其他人感受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间,余娡侧头,兴致勃勃对邵琳提议:“邵琳,下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邵琳连筷子都没有停,无所谓地说:“好啊。 余娡一听邵琳同意陪自己去看电影,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最近上映的电影里,有部评价不错,好多人都说剧情感人,让人不禁潸然泪下。我们就去看那部吧!”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早就想去看了,可是你一直在出差。” 邵琳一抬头,却见坐在余娡右手边于星澜时不时地有视线悄悄地注视着余娡,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回道:“我最不耐烦看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你还是让其他人陪你去吧。” “啊?邵琳,你就陪我去吧!”余娡又想了想,邵琳的确不太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突然灵机一动,信心满满地接着说道:“我们,我们不一定看同一部电影,我们可以各自看各自想看的,等看完再一块儿走,怎么样?” 邵琳一怔,转眼又看到坐在余娡对面的岳顾昂面上一副认真听另两人交谈的样子,眼神却时不时扫过余娡这边,这时,脸上又不自觉带上刚刚饭前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你刚刚不是跟我说,骗到星澜一顿饭,正好你回请人家看场电影,这不就有人陪你看电影了。”邵琳淡淡地开口,也不等余娡回答,提高几分声音道:“星澜,余娡说下周你请她吃完饭,她请你看电影,你有时间吗?” 于星澜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余娡,见余娡点头,他也说:“好啊。” 岳顾昂端着杯子的手一抖,几点清澈的酒洒在桌子上,像哭泣的泪滴,诉说着不知是谁人的懵懂的情动,他很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刚刚洒落酒滴之处,瞬间就遮掩了一切。 等大家都酒足饭饱之后,见天色还早,几人商量着打算找点玩乐的项目,几人讨论了很久,似乎都兴致缺缺,讨论来讨论去,不知怎么,陈彬郁提了句,不如我们几人来打牌吧! 余娡兴致瞬间高昂,举着双手喊着:“好啊,好啊。我们打牌吧!” 岳顾昂跟于星澜见余娡突然如此有兴致也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一提议。 邵琳从小跟余娡一起长大,看到余娡一听说打牌变得如此激动,倒是令她想到了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忍不住笑出声了。 余娡有几分好奇地问:“邵琳,你笑什么呢?” 邵琳却盯着余娡回道:“提到打牌,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余娡被问的一噎,支支吾吾:“我就是很久没有玩过纸牌了,突然听到,稍微有点激动。” 邵琳却笑着对于星澜说:“星澜,我跟说,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啊,邵琳最喜欢看人玩牌的动作了,又瞟了一眼岳顾昂,接着说道:“小时候第一次喜欢男生就是被对方打牌的动作迷到。” 余娡都快忘了这陈年旧事,不过她的确是颜控,而且审美也很是奇怪,总是卡在一些莫名其妙地方,一旦被戳到就容易大呼小叫,然后不断地赞叹造物主的惊奇,但是被提到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有几分气恼,出言道:“邵琳,你再说,我可一会儿也去跟陈彬郁讲讲你当年的英勇事迹。 邵琳瞥了一眼岳顾昂,见他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又不停借喝水掩饰着神色,就转了话题道:“好好好,不说那些了,我们一会儿玩牌总要赌点什么吧! 余娡想到邵琳最不耐烦洗碗,而今天这顿饭,大碗加小碗还有各种盘子累在一起有不少,于是提议道:“那不如一会儿,输的人负责把今天的碗全洗了。” 邵琳瞬间便明白好友的意思,其他几人也并无异议,这时陈彬郁也终于找到几年前买的那副扑克,几人又讨论一番,最后定下,玩“炸金花”。 番外初恋 余娡从小到大,在感情上总是很迟钝,人有时又有一些中二。 在五、六年级时,少年少女,刚刚开始青春意动,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喜欢的人。 在女生们口中提到那人都会忍不住有几分害羞,而好友提到也会用某某的家谁谁谁,而这一秘密似乎也是当年女生之间情谊的入场券——心动的秘密 余娡跟邵琳的交情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们两个都是属于这入场券之下的异类,虽都是异类,情况却各不相同当,邵琳是因为入场券不只一个,被怀疑故意胡说八道,而余娡却是因为没有这张入场券,被怀疑故意隐藏自己的秘密。 余娡有一天激动地来找邵琳,满脸骄傲,悄悄地告诉邵琳,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结果没几天,又一脸懊恼地告诉邵琳,自己好像又不喜欢那人了。 细问之下,邵琳才知道,余娡因有一天在课间看到那人在打牌,被打牌的潇洒动作迷倒。 用余娡的话说,那人虽然只是手持纸牌,手臂挥舞将纸牌用力地甩到桌子上,但是她似乎看到那人手持竹叶,微微用力,那竹叶便划过竹子,片片竹子倒地,因此觉得那人的动作潇洒的如电视剧里的绝世高手。 结果没有过几天,那几人玩牌,被老师发现后,老师便将他们玩的纸牌收缴,又狠狠地教育了他们一番。 也不知怎么的那人下课就哭了,余娡也随着那人的泪,绝世高手的滤镜碎了满地,于是她的第一次暗恋也结束了。 后来余娡用哀其不争地语气伤心地跟邵琳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绝世高手可都是流血不流泪,他竟然是不过是被老师训了一顿就哭了,也太没用了。” 当年的小余娡,永远都不明白,不论男女,眼泪对喜欢的人都是利器。 有时男人甚至都不用流泪,只需眼眶发红,就能让有些人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 这番外就是邵琳提到的余娡小时候第一次有“喜欢”的人 第二十章炸金花 余娡像听天书一样地听着于星澜给自己讲游戏规则,不知何时岳顾昂也走到她旁边。 余娡心咚咚地跳着,熟悉的味道中混合几丝淡淡地百合的清香在鼻尖萦绕,而那规则也只是在耳边徘徊,似乎不愿进去,跟余娡打个招呼,于是来来回回多次,余娡不认识它。 于星澜未见不耐烦,只是不耐其烦地与她举例,倒是余娡自己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对着于星澜笑了笑,那笑里带着几分无辜,又有几分讨好,让于星澜一愣,又不自觉抬起手冰了冰自己的后脖颈。 岳顾昂这时突然开口:“游戏都是玩着玩着就懂了,余娡,你怕什么呢,我们这既不赌钱也不赌命的。撑死不过是洗几个碗。“ 于星澜有几分诧异得看了一眼岳顾昂,只觉这话说得有点冒犯。 “什么叫不过是洗几个碗,岳顾昂,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一会儿,别管谁输了,你都去把碗洗了。” 于星澜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两个人平时脾气都不错,怎么这一说话,就针锋相对,连忙打圆场说:“炸金花’这个游戏也只是听起来比较复杂,余娡你一会儿玩两把,肯定很快就游刃有余了。” 岳顾昂有几分无所谓地说:“行啊,一会儿不管谁输了,我都帮她一起洗碗。” 不一会儿,邵琳、陈彬郁回到座位,手里拿着临时找的筹码——一张A4纸跟一个签字笔,因着这玩纸牌游戏本来就是临时想的,别说正规的筹码,就是硬币也找不到几个。 邵琳实在是无法,最后只能用这个最笨的办法,就用A4纸花正字。 这炸金花的规则,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比大小,每个人叁张牌,以牌的大小配合赌注大小来比牌,在游戏过程中,大家可以用赌注弃牌,看牌,比牌,所以就不仅仅看手气,还看心里素质。 第一轮,余娡揭开自己的牌见是:“红桃10,黑桃2,梅花5。” 余娡想着根据规则,自己的牌只能赌点数大小,若是比点数,最大的是A,之后依次,K,Q,J,这么算来自己手里牌还挺大的。 第一圈下注时,邵琳直接弃牌,等第二圈下注时,岳顾昂直接加注,陈彬郁跟余娡也跟着加注,于星澜弃牌,等第叁圈的时候,岳顾昂接着加注,只有余娡选择了跟注,陈彬郁也弃牌,于是等第四圈的时候,只剩下余娡跟岳顾昂。 大家提议让岳顾昂加注直接开了余娡的牌,岳顾昂却选择了弃牌,于是首局以余娡获胜结束。 最后余娡将牌亮出了,陈彬郁见余娡最大不过是个红桃10,还没有自己跟岳顾昂的牌大,陈彬郁忍不住出声道:“余娡,你就一个红桃10,就敢直接跟着加注到最后一圈,顾昂,估计也是被你吓到了,才在最后弃了牌。” 余娡心里一惊,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岳顾昂,只见他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摇头打趣地回答道:“余娡也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余娡从第二轮开始,余娡凭借着“牛犊”的一腔热血,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这几轮,一直在输的只有余娡跟陈彬郁,但是陈彬郁属于保守型,基本上第一圈就跑了,余娡却是开始信心满满,几圈下来,见他人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地加注时,就怂了,选择弃牌,于是前几圈下得注,基本上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叁人中,邵琳赢得次数比较多,于星澜赢得次数最少,但是如果按照筹码来算的话,反倒是于星澜赢得筹码更多,主要是因为他们叁个牌风各不相同,邵琳跟岳顾昂两人都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争到最后鱼死网破,加注时绝不手软,但是邵琳今天手气更好一些,所以两人虽都是有赢有输,但是还是邵琳赢得次数更多一些。 于星澜的路数,与他们几人又是不太一样,看起来跟余娡有点像,中间若是发现与自己预估有偏差,立马收手,但不同的是他似乎能更加准确地评估自己手里的牌,只要是几轮之后还接着下注的,十有八九最后都是他赢。 所以虽然赢得次数不算多,但是筹码输得少。因此这几圈下来,按照筹码来看,领先的反倒是于星澜。 又一轮结束时,邵琳突然想到了去年双十一买过几大盒速溶咖啡,那里面都是一袋一袋的,正好可以用来做筹码。 余娡直呼:“完美!”因为这几圈下来,用A4转着圈记录一遍,实在太过麻烦还颇影响游戏兴致。 于是就先暂停游戏,陈彬郁去找那几盒速溶咖啡,邵琳去厨房给他们洗点水果。 桌上又只剩下他们叁个人,余娡见没人说话,这气氛尴尬得余娡浑身难受,脑中飞速运转,终于捉到一个话题,开口问:“这个”炸金花“每种情况的概率该怎么算呢?一共有多少种情况呢?A 52 3?“ 岳顾昂跟于星澜都是一愣,也不禁笑起来,只是岳顾昂笑中更多的是无奈,但是于星澜笑意却是满满地惊讶,岳顾昂正想说:“余娡,你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呢?” 那边于星澜却早已收了笑意,视线黏在余娡脸上,认真地回答:“这个我之前还真特地了解过,应该用的C 52 3 ,因为我们手里拿到的牌是没有顺序的。” 余娡提出这个话题本来只是为打破这沉默而又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于星澜恰好研究过,也有点意外,思索了一下他的话回道:“对对对,那你还记得之前算的出现点子的概率是多少吗?” “我记得大概是70%。“ “啊?前面的什么豹子,同花顺,金花之类的出现的概率有这么高吗?”余娡有几分不信地回答道,余娡直接拿过之前计筹码的A4纸跟笔,又把椅子朝于星澜那边挪了挪,跟他讨论起来了具体计算的公式。 岳顾昂的概率早就还给老师了,这时才真是懂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时邵琳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岳顾昂伸手拿了一个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喊了声:“余娡! ---------------------------------------------------------------------- 因为前段时间复工了,又有一些其他事,导致断更了一段时间,然后最近又被隔离在家,重新更新。 炸金花的游戏是很久之前玩过一次,游戏规则已经记不清楚了,所以文中的具体玩法可能存在偏差,但是这个概率的计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为什么,我肯定不会告诉大家,有人为了写这段剧情,补了一下午的概率知识。。。。。。。。。。 第二十一章输赢 水蜜桃的独有的香味传到鼻尖,那清香又甜蜜的汁水的记忆汹涌而出,余娡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两眼直盯着水蜜桃,极力克制着,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以表示拒绝。 这时正好邵琳递过来个苹果,余娡立马接了,余娡自己这有点太明显,想解释什么却未张口,只是转过头,接着跟于星澜讨论诈金华的概率计算。 邵琳帮助补救道:“余娡啊,她最不喜欢吃水蜜桃了。“ 岳顾昂也未再多说,只是收回桃子,随手放到自己手边,那桃子中间的凹陷,却恰正对他,像是裂开嘴在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下半场开始之后,邵琳的手气一如既往的让人嫉妒,岳顾昂却是一改之前的牌风,似乎跟于星澜杠上,次,陈彬郁都不禁出声问于星澜:“星澜,你是不是在工作上得罪顾昂了?” 岳顾昂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不擒贼先擒王吗?” 于星澜似乎并未在意,也只笑着说:”彬郁,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这可是柿子挑软得捏啊!”说完又对岳顾昂说:”顾昂,我今天晚上要在这儿刷碗,你上周提的那几个优化,可就不知道得推到什么时候了?“ 岳顾昂听到洗碗恍然大悟状,边笑着对于星澜赔礼边解释道:“哎呀,这胜负欲一上来,我都忘了差点忘了这事。” 接下来的几轮,岳顾昂没再咬着于星澜,却不知怎么的,一次也没有赢过。 余娡从下半场开始,因刚刚跟星澜讨论完,每个情况出现的概率,对自己手里的牌有了初步的评估,大部分都是基本上都是在第一圈都直接弃牌。 在后面几轮,余娡有几次手气不错,决定拼一把,把自己筹码都压上了,却正好撞上岳顾昂加注跟她比牌,结果却是余娡又一次输得一败涂地。 这次之后余娡彻底佛了,一直到最后结束都选择最谨慎的打法就是在第一圈就跑。 而岳顾昂从赢了余娡那次之后,从下半场就一直在闷声赢牌的邵琳,却岳顾昂对上了,只要岳顾昂跟注,她就加注加到最后,凭着邵琳的手气,杀得岳顾昂也称得上惨不忍睹。 最后的结束的时候,他们手里的筹码都一目了然,手里筹码最多的不是邵琳就是于星澜 而最少的却不太好计算了,因为他们统计最终的筹码需要把A4跟最后手里的筹码加一块计算,而A4纸上记得乱七八糟,但是大家也能推算出来,输的不外乎余娡、岳顾昂两人。 陈彬郁直接提议让岳顾昂跟余娡两人一块儿把洗碗了,岳顾昂没说什么,倒是余娡不信自己输了,认认真真算了A4纸上的筹码,最后算出的结果,没把余娡气死,她只比岳顾昂少5分。 余娡无奈地瞪了岳顾昂几眼,也只能认命地去厨房了。 这时正好于星澜工作上有个问题,需要他本人调试,正好天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催着于星澜先回去。 邵琳跟陈彬郁下去送于星澜,余娡没下去,自己在屋子里跟一堆碗作斗争。 厨房门突然开了,余娡以为是邵琳,只问道说:“于星澜,走了?” 然而回答的她却不是邵琳那清脆的声音,而是一个偏低沉的声音道:“还没有,在等车。” 余娡惊讶地抬起头,语气熟稔地问:”岳顾昂?你没走?“ 岳顾昂见余娡这一天,要不是用一副陌生的语气虚假客气,要不就是争锋相对与自己吵架,如今又听到那这熟稔的语气,不禁满脸笑意,忍不住又用往常的语气回道:“对啊,我本来是打算要走的,但是一想到,你洗碗,也不知道最后邵琳能剩下几个碗,所以我就跟邵琳申请先上来监工” 余娡一听就知道他又在调侃自己也回道:“监工?你知道监军吗?” 岳顾昂有几分不解地回道:“监军?知道,好像是古代的官职?” 余娡嗤嗤地笑起来,说:“对对,就是那个电视剧里,好多公公都最喜欢当的位子。” 岳顾昂也才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几分问:“余娡,你什么意思?” 余娡只是淡定地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在古代,如果军队兵变,或者起义,第一个斩的就是监军,所以岳顾昂,我要是想起义,那肯定也是先拿你开刀。” 岳顾昂似乎想到什么,也不再跟余娡纠缠,只是转身,缓步往外走。 余娡一见送上门的劳动力要跑,忙追过去,道:“哎,哎,怎么跑了,来来见面分一半儿。”说着把自己剩下的围裙摘下来,递给岳顾昂,又恐吓道:“不然信不信那你开刀。” 岳顾昂许久未见到她这样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忍不住抬起手想戳戳她的脸颊,又停下,只是笑着接过围裙,走到水池前,认真地洗着一个又一个的碗。 余娡前面洗过的几个盘子,也被他放到水池里重新洗了一遍。 余娡见他把餐具来回擦洗,恨不得每个洗上个十来分钟,忍不住出声道:“可以了,可以了,谁家这么洗碗,就你这儿洗法,盘子跟碗必然是要掉层皮的?” “不可能”,岳顾昂说完,见余娡在那儿,满脸不信地憋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甩出句:“我家就是这么洗得,你要是你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肯定没有变薄。”岳顾昂说完,就后悔了,似乎每次跟余娡在一起,他都是这种脑子追着嘴跑的状态。 而余娡的回答也保持她一贯清奇的脑回路:“凭什么?现在是你的方法被怀疑,需要自证,凭什么,我要出钱出力地去你家为你证明,应该是你带几个碗来,向我证明,你的方法没有问题。” ------------------------------- 岳顾昂:“那要是包吃包住,报销来回路费呢,你愿不愿来?” 余娡:“要是这样,我还是很乐意助人的。。。。。。” 第二十二冲动 邵琳回来后,本打算去厨房看看他们收拾的进度如何了,最后却只是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并未进去。 邵琳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余娡站在水池外面,叽叽喳喳地似乎在与岳顾昂理论着什么,岳顾昂虽一直在低头洗碗,看似对于余娡的谬论不以为意,却也会时不时应答一二,又或者被气得哭笑不得,就给她找点活儿干——把碗放到橱柜里。 他们两人之间气氛和谐得诡异,以至于邵琳只是在厨房站了良久,却不愿去破坏这一气氛。 邵琳其实跟岳顾昂并没有多少交集,高中时,邵琳跟余娡一直没有在一个班,不过终归算是同一届的, 邵琳有时又时常去找余娡,因此认识到是认识的,也有不少共同的同学,要说熟悉却算不上了。 甚至来说,邵琳对岳顾昂这人有印象还是上大学后,余娡还一直与这人保持着联系,那时大部分高中同学,早已渐渐地都断了联系,只是后来,邵琳却听到认识的同学谈及岳顾昂说对方已有女朋友了。 邵琳纠结许久,最终还选择将这一噩耗告诉余娡时,余娡却很是淡定地表示早已经知道了,又听出自己言语之间的担忧,并解释说,她已经在避嫌了,已经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岳顾昂。 邵琳当时以为这人不过是个小插曲,也并未放在心上,而余娡的确也基本上不再提及这人。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一次晚上聊天,余娡很难受得提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梦梦到岳顾昂,邵琳问她是不是喜欢岳顾昂,余娡却矢口否认,可是感情又最是骗不了人。 后来余娡终于选择接受了这一事实,却仍只肯承认喜欢不过是年少无知而已,而她早已放下,而她所谓的放下的证明是有了新的感情——追星。 就这么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余娡还是一个人自得其乐地生活着,无论邵琳怎么游说想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最终都是无果。 这次好不容易决定新的尝试,却又遇到了岳顾昂,邵琳也不知这次相遇对余娡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邵琳思索了一会儿,拿手机给沉漾发了个微信:“沉漾,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正好谢谢你上次帮我的事。” 不一会儿,余娡跟岳顾昂也都从厨房出来了,因着天色也不算早了,两人都打算告辞离开。 邵琳见岳顾昂在客厅里跟陈彬郁告辞,神色时不时看向余娡,分明是在等着与余娡一起离开,于是便开口了道:“余娡,你叫的车有人接单了吗?” 余娡看了看手机界面上显示的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回道:“有人接单了,都快到了。” “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说完这话,便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了。 陈彬郁本来是打算将二人送到小区门口,岳顾昂却拦着说道:“不用送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余娡也道:“是啊,是啊,你们也别下楼了,我车也就到了。” 陈彬郁正想回,没事,邵琳却直接开口道:”行,那就我们就不下去了,路上小心,余娡,到家跟我说一声啊,记着别忘了这事啊。“说完又打量了两眼岳顾昂。 陈彬郁见邵琳如此说,也只是嘱咐着两人注意安全,并未下楼。 一出楼道门,一阵阵的寒风吹过来,让只穿着吊带裙的余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今虽早已是春天,但是北方的春天的日夜气温一向温差大,再加上好巧不巧,下午时还下了一场急雨,当时余娡还跟邵琳抱怨,自己忘带伞了,不过好在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似乎并无意将人困于此,只不过给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余娡感觉这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几乎要将击穿,迎面拍打到她裸露的肩颈、手臂上,使余娡不由得耸着肩,双手抱臂来回地摩擦着双臂,小跑着往外小区门口冲,却被岳顾昂一把拉住:“余娡,你着什么急,刚下雨,别摔倒了。”说完又见余娡冻得发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余娡却拒绝道:“不用了,车应该已经到了。”说完也不等岳顾昂回话,直接撒开腿,一路小跑,向小区门口飞快地冲过去。 到小区门口以后,从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显示的时间还是五分钟,气得余娡差点把手机摔了,这时岳顾昂也到了小区门口,手里拎着外套,边对着余娡笑,边说:“这晚上真冷啊” 余娡这时早就后悔了,又不好意思上去抢,只能在心里感叹着:“哎,自己刚刚矫情什么,这次只要他再张口,绝对不再推辞。” 岳顾昂本来是只想逗她服软,开口求一求自己,却见她明明冻得忍不住来回跺脚,只是微微低头,默默地望着远方的地面。 衣裙上的丝带,随着风的吹动来回摆动,岳顾昂只觉得那人似乎也要被风吹得来回晃动,蓦地一股说不清的怜爱之意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想直接上前将此人拥进自己怀里,用自己身体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不再受丝毫风吹雨打。 岳顾昂直接把自己外套披到余娡身上,故作轻松地说,“你还是披上点吧,别感冒了!你要是感冒了,我肯定每天要被你骂上几百遍不止。” ------------------------------- 如果可以,希望各位小可爱们可以多多留言。。。。。。 第二十三章坦然 余娡一怔,却没有再推拒,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矫情,老老实实地将外套裹在自己身上。 那仿若一股熟悉的清香幽幽地拂过鼻尖,那味道仿佛如夏日雨后青草的干净的味道中似乎还混杂着百合的清香,渐渐地袭击了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 余娡总感觉自己仿佛生出一种被他拥在怀中的错觉,不禁微微有些脸红,兀自出神,并未听到岳顾昂后面的调侃之句。 不过余娡若是听到,必然要感叹,岳顾昂果然还是了解她的。 岳顾昂也不再言语,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听着远处传来夜间遛弯归来的人的嘈杂声,昏黄的路灯,让他有一种就这样到天荒地老也挺好的感觉。 不一会儿,余娡缓过神来,有几分无聊地四处张望,见不远处有个水坑,就走到小水坑旁边,抬起一只脚,用脚尖轻轻地踩着水坑,见小水坑中的水被自己踩得四处飞溅开,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起来,笑完又悄悄地向周围张望了几眼,像个做刚做完恶作剧害怕被抓包的小孩儿。 岳顾昂见刚刚还冻得颤抖的人,现在又满血复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踩着小水坑玩乐,他最觉得有几分好笑,但是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那时没有沉重的压力,那时他意气风发,那时一切充满希望。 岳顾昂确实一直都很喜欢跟余娡一块儿玩,印象中她的快乐似乎总是很简单,常常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心一整天。而这种开心又很容易影响到周边的人,每次跟余娡在一起,他总是感觉分外的轻松,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对余娡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就可以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脆弱袒露在她面前,却从未担心过被嘲笑或讽刺。 岳顾昂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再望向余娡时,却见她又找了个比刚刚大点的水坑,先是试探性地用脚尖轻轻点水面,不一会儿就整个脚踩在水面里,颇有几分玩上瘾之意。 岳顾昂见她这样玩下去,不定什么时候就将鞋弄湿了,只好走过去,把余娡从那小水坑旁边拽走道:“别玩了,一会儿鞋湿了,我这次出来可没多带双鞋。“ 余娡感觉自己也差不多玩够本了,就十分乖巧的跟着岳顾昂离开了那水坑。 不一会儿,车来了,余娡上了车,正打算跟岳顾昂说,再见,却见他从另一边也上了车,余娡有几分惊讶道:“你上来干什么,我们不顺路吧。” 岳顾昂只是淡定地道:“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大晚上,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余娡本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年,我不都是一个人吗?又感觉这话,显得太过矫情,回了声奥。 余娡感觉有几分累了,就将手臂搭在车座上,把整个头埋到手臂里闭目养神。 其实余娡从表白那天开始,从未想过会再与这人有什么联系。 如果之前有人跟余娡说,你有一天会跟人表白,然后被拒,被拒之后还会与这人重新相遇,甚至还会相处一天,余娡肯定会告诉这人,绝对不可能,如果有这种情况,她宁愿去死。 这种境遇,对余娡来说,只要想想那简直就是社死现场撞上社死现场,直接现场爆炸。 生活总是充满无尽的惊喜,当这一幕真正的在现实生活中上演的时候,余娡会发现,尴尬只在最开始有一些,渐渐地会变得坦然,无所畏惧,想象中的尴尬更多的不过是被恐惧放大了。 余娡也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断地在跟自己较劲,只有接受自己喜欢岳顾昂这一事实,她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才能更轻松地做自己,才能谈放下这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突然岳顾昂开口,打断了余娡的思绪:“余娡,你下次出门别再穿这么。。。这么 。。。单薄。 余娡从手臂里抬起头,端详着这眼前之人,心里有几分纳罕:“难道他一直都是这么婆婆妈妈吗?”,嘴上不耐烦地道:“嗯嗯,当时出门太着急了,忘了看天气预报。我要是知道今天有雨,我肯定说什么也带个外套。” 岳顾昂看着余娡,嘴张了又闭,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不吃桃儿了,我记得你之前最爱吃桃儿,好像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将来要嫁个卖桃儿的。。。。。。 余娡听到当年自己孩子的志气,有些窘迫地回道:“那不都是年少无知说着玩的?” 岳顾昂从来不知道,原来年少无知,这几个字能这么伤人,如一桶凉水,在冬日劈头浇下来,冻得拔凉拔凉的。又想到,前几天自己的窃喜,自己的纠结,自己的愧疚,原来只不过是“年少无知”。 岳顾昂转过头故作欣赏窗外的景色,声音里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委屈道:“年少无知?是吗?” 余娡见这人突然就像只干瘪的气球,坐在那里了无生气,有几分不解,想了想回道:“是啊,我小时候,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不过那桃儿,我其实到现在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余娡有几分不好意思,见岳顾昂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全是探究之意,继续道:“有一次,吃到一个虫子,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决定再也不碰桃子了。” 岳顾昂有几分惊奇道:“真的,戒了?” 余娡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讷讷道:“一开始,是彻底的没碰过,后来后来实在想吃,买了桃子,让邵琳给自己切成小块儿,解解馋。” 岳顾昂被她这一举动逗得又笑了起来。 又听余娡有点难过地说:“这两年,邵琳搬走了,我也很少吃桃子了。” “那等下次再想吃桃儿,可以找我啊,放心回头只收你个友情价,童叟无欺。”岳顾昂笑着说道。 余娡也笑着讨价,只是他们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如今早已不是高中时期,几个月后,他们将一南一北,天各一方。 不一会儿,余娡到家了,余娡下车跟岳顾昂挥手再见,岳顾昂也笑着挥手,忽然他有几分郑重地叫了声:“余娡”,他们四目相对,余娡有几分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在司机要开车时,他终于开头却道:“余娡,下次出门,记着外面套见衣服,额。。。以防天突然变冷!” --------------------------------------------- 猜猜看岳顾昂为啥反复地劝余娡出门要多穿点呢? 第二十四章夏日 在日日升温的晚风中,春天的尾巴悄悄地滑出人们的生活,与此同时,变化莫测的夏日也强势挤入人的生活中。 夏日仿佛是在被和风细雨的春天压抑了太长时间,使得风格陡然变得强烈却又变化莫测起来,时而是烈日炎炎,直烤得你喘不过气来;时而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直接冲你而来,豆大的雨点逼得你无处可躲;然而不一会儿,又晴转多云,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微风习面,如情人的手来温柔地抚摸着你的脸庞。 就在这燥热的夏日,迎来了又一个星期五,于星澜早早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周围有同事,有几分惊奇地问:“星澜,今天这么早!” 于星澜点头笑了笑,只简单地道:“嗯嗯,今天约了朋友看电影。” 旁边有同事起哄道:“呦!原来是佳人有约。” 另一同事道:“你怎么知道星澜的约得这朋友是女的呢?” 那同事笑着回答到:“能战胜我们星澜小哥儿对工作的热情的,那肯定是佳人啊!” 于星澜但笑不语,大家八卦之心顿起,问道:“星澜,这是有情况啊?” 于星澜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普通朋友。”在心里又忍不住加上一句,一个志趣相投,还很有趣的朋友。 在于星澜旁边那位,正是刚刚猜出朋友是“佳人”的同事了然地道:“那星澜小哥儿,加油啊!” 于星澜笑了笑与几人道了别后便离开公司了。 周五的晚上,总是令人躁动又兴奋的晚上,繁忙的工作迎来了短暂的空闲,于是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悸动便悄无声息地爬出来,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人的心中。 岳顾昂在快忙完手里的工作时,打开微信的界面,看到自己跟余娡的聊天还挺在一周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余娡发了个微信,问她今天有空吗?他打算一会儿去取一下上周五那件白色夹克。 他发完,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未回复,想着可能还在加班,也就关上微信界面,翻出上次在她家的地址,在网上查找着,评价不错的餐厅,计划着取了衣服,可以再顺便吃个饭。 一直等到岳顾昂忙完手里的一切,甚至已经挑好了几家看起来不错的网红餐厅,正打算发给余娡让她挑选一个时,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我晚上没在家,要不你明天你再来取?” 岳顾昂盯着手机上弹出来的“晚上没在家”几个字,怔住了,手狠狠地攥着手机,电光火石之间,上周在彬郁家时,余娡曾想约邵琳去看电影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手机也被放到桌上,努力的回想着最后的结果。 岳顾昂坐在工位上,皱了眉毛,捏紧了右拳轻轻地捶打着左手掌心,脸上却显出几分落寂,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不禁从座位上弹起来,匆匆想向于星澜的工位走去。 于星澜工位上早已不见人影,岳顾昂有几分不甘地问旁边的同事:“星澜呢,是下班了吗?” 旁边的同事点头道:“嗯嗯,星澜今天有事,先走了,怎么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目前系统有个小问题,想让星澜直接给优化一下。”又用遗憾地口气道:“没想到他今天走这么早,早知道,我下午就过来跟他说这儿事。” 旁边那同事笑着回道:”星澜小哥儿,今天晚上佳人有约,所以,你这事儿要没那么着急,最后还是下周再跟他说吧。“ 岳顾昂满心不快地笑着称是,又回道自己下周一再来找星澜,离开了于星澜的工位。 岳顾昂走出公司门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觉得果然是夏天来了,这天是热而闷,却又说不上来晴还是阴的。 第二十五章莫名其妙 沉漾走进酒吧时,见岳顾昂一边闷头喝酒一边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你这大周五的,非要拉我来喝酒!” 岳顾昂一抬头,见是沉漾也不回他这话,只是拿了杯子要给对方倒酒,沉漾却用手挡着杯子道,”不了,我开车来的,今天就不喝了。”说完又让服务员上了杯饮料。 岳顾昂不解道:“一会儿我给你叫个代驾不就行了。怎么一会儿也是佳人有约?” 沉漾不由得笑了:“佳人有约,额,也对,这不是一会儿还要去接我老婆下班,不过你怎么想到用这词,语气还阴阳怪气的,而且还用了个“也”?” 酒吧里烟波缭绕,有几分青烟从岳顾昂的背后升起,在沉漾的角度看来,好友宛如正在燃烧着捻子的炮仗。 岳顾昂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地说道:“没什么!”却不再多言,只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就在沉漾打算换个话题时,听到岳顾昂低声道:“沉漾,我前段时间见到了邵琳。”说完这句话又不再言语,似乎不过是无意识的一提而已。 沉漾刚刚听到这句话最开始只是点头,等待后文,却见他不在继续,将刚刚那句话又过了一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差点把口中的饮料喷出去,惊讶地问:“你跟余娡在一起了?” 岳顾昂只觉得心里似乎被这句话,劈开一道缝隙,一些难言的心情,如春后的小草一样,密密麻麻地从缝隙里爬出来,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沉漾道:“你听谁说的?“说完感觉又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模糊不清,又描补道:“别乱出说,她……她已经有对象了。” 岳顾昂一想到,余娡现在已经有对象,手无意识地晃动着酒杯,冰块也来回翻滚着,似乎自己就是放入冰块的酒,被那冰搅得一阵阵的发凉。 沉漾见这么说,便转了话题,道:“是吗,说到对象,我到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老婆还说想把她闺蜜介绍给你,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别了,异地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你知道的,我的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这个分手,我实在不想再试了。” 沉漾疑惑道:“那你怎么办,回去听你妈安排,娶你那青梅竹马?” 岳顾昂吃惊道:“赵同光?不可能,我就是被我妈打死,我也不可能娶赵同光的。” “为啥?我听说你那小青梅不是长得挺不错的吗?而且还挺喜欢你的吗?“ 岳顾昂似乎想到什么,有几分生气道:“不过是说说的喜欢有什么用,有些人今天说喜欢你,明天就跟别人在一起,再说赵同光被家里宠得跟个公主一样,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我从来没有想过娶个公主回家侍奉。” 沉漾想到,他这次跑到这里出差,一部分是因为想散散心,一部分也是为了躲开他妈的安排。只能给他碰了几杯,以作安慰。 他们又聊了几个其他的话题,沉漾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走了,走之前又劝了劝岳顾昂,让其早点回去。 岳顾昂到宿舍,还是感觉心烦意乱,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地向前滚动,等翻到11点钟时,岳顾昂终是忍不住打开手机,又微信的聊天记录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语音通话,听着那每一遍等待的铃声,如锋利的小冰刃,一节一节的连成利刃,划破了维持多年的假象。 终于就在岳顾昂想挂断通话时,对方终于接了,语气惊讶地问:“怎么了,有事?” 岳顾昂清了嗓子问:“余娡,我想一会儿去你那儿,拿一下那件外套,你现在在家吗?“ 余娡回道:“在家啊,行,那你过来吧,稍等我给你发个位置啊” 岳顾昂听完这话,头不由得后仰,上半身直接躺着在床上,语气轻快地道:“你晚上几点睡,我一会儿到了,你别已经睡过去了。” 余娡想到他的一贯老人般的作息道:“你都还没睡觉的点,你见我睡过几次,不过你是没衣服穿了吗?这么着急,非要大晚上的跑一趟。” 岳顾昂道:“额,也没有那么着急,额,额……就是今天想到了,直接取了,省得那天忘了。” 余娡无语道:“不过是件外套,你忘了,我还能不给你? 岳顾昂忍不住带着几分委屈道:“那谁知道呢,你可是过了一周了,都没有搭理我一句。” 这种听起来,带着几分暧昧的话,余娡知道,不过是无聊至极的笑言,不必当真,略等了一会儿道:“那你给我发个地址,我明天给你寄过去。” 岳顾昂却道:“寄什么,你明天给我送过来吧。放心,不让你白跑一趟,我请你吃饭。“ 余娡推脱道:“我明天可能加班,没时间,还是先给你寄过去吧!” 岳顾昂却道:“没事,我也不着急用那外套,你下周有时间送来也行。” 余娡感觉今天的岳顾昂的这语音电话打得莫名其妙,也懒得再扯皮下去,最终定下来余娡明天找个时间把衣服给他送过去——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第二十六章温暖 余娡,坐在高铁上,向窗外望去,远远地看到在斜前方,有一颗树,枝叶招展的静立在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像是遗世独立的老者,在冷漠的看着人世间的悲观离合,生老病死。 余娡忍不住将身体前倾,想认真地端详一下那棵树,却只见那树飞速后退,转眼间,已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而新的景象也紧随其后地闯入视野中。 余娡把整个身体依在高铁的车壁上,手里无意识的转着手机,眼睛空洞洞地盯着窗外的景色,拼命的让着自己的思维发散出去,可是脑子却总是响起爸爸那句:“余娡,你回来一趟吧,你奶奶生病,住院了!” “生病”,“生病”,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生死,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结果只有一种,却不知道是那种,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测,各种猜测相互厮打着。明明只要张嘴就可以问,就可以得到明确的结果,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余娡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得到噩耗到挂断电话,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说不同交通工具到医院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接到这种亲人病重的通知电话,又或许是本能的逃避,又或是本性的淡漠,余娡始终没有问过一句奶奶的病情,而父亲也未曾提及。这一路上,心里一直来回地猜测着真实的情况,却不敢问一句真实的情况,我们总是更愿意相信美满的童话,现实却总是血淋淋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容易被骗的原因吧! “嗡嗡”手机的振动声,让余娡从各种猜测中脱离出来,是岳顾昂发来问她几点过去的消息。 余娡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跟他的约定,大概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们总是差那么一点,然后点点滴滴连成线,最终咫尺天涯。 “我今天临时有点事,去不了,等回头我给你寄过去。”消息刚发过去,手机界面上就弹出对方请求语音的界面,伴随着熟悉的提示音,余娡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那提示音中带着些莫名的紧迫感,步步紧逼。 余娡接通电话后,将自己的右腿压在左腿上,腰也自然地挺直了,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余娡,你什么情况,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是又要放我鸽子,你自己说,你这第几次了,我们都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 余娡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嘴上了又张,却只是沉默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曾经那些次是逃避,是懦弱,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意外,这次是奶奶病重回家,然后呢?然后自己故作歇斯里地的悲伤,逼着对方不得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然后自己再言不由衷地表示一番感谢,客气到程式化,程式化到虚伪,虚伪到尴尬。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知。 人类的悲伤并不互通,或许也是因为人类的悲伤本来就不需要互通。 终于对方自己挂断了这虽然不到两分钟,却全程只有他一人开口的语音通话。 余娡将手机放在腿上,看到对方发来疑惑的表情,余娡只简单地回复道:“可能是我这边信号不好。”又补充了句,“我在高铁上。” ”出差?“ 余娡回道:“不是,家里临时有点事,回去一趟。” 对余娡来说她虽不愿意提及回家的原因,却也不想骗他,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再有欺骗。靠欺骗建立的关系,就如同用流沙堆积出来的城堡,空有其表,实则脆弱不堪。 “什么事,方便不?” 余娡有一瞬间,想将自己从接到电话到如今,一路上自己的种种猜测,以及被自己掩藏在平静之下的恐惧与无措,宣泄而出,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云淡风轻地回道:“没什么方便不方便,不过是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终究是要直面这些事的。“ 余娡等了一会儿,只看到界面反复显示对方在输入,却迟迟未再收到回复的消息,顺手将手机放进兜里,她将头爬在小桌上,侧着头,继续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 “你闪耀一下子,我晕眩一辈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余娡扫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有几秒的嘈杂,余娡机械地问了几遍:”喂,您好!“ 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似乎是刚刚睡醒,“余娡,是我。” 余娡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双眼也带上笑意,语气却依然平静的说:“嗯嗯,有什么事吗?” “没事,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高铁上,无聊吗?陪你聊聊天。” 余娡只觉得一股温泉流到自己心中,明明身处严寒之中,却只觉得全身由内而外暖暖的。 余娡戴上耳机,将后背倚在座椅,头靠在高铁上,轻声地笑起来。 不一会儿,余娡又听到岳顾昂说”你不会是回去相亲吧?“ 余娡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还问回答,那边又传来一句:“我去,不会真的吧!” 余娡无语地轻声回道:”不至于,我还没有这么着急。“ “对对,慢慢来,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 余娡想找个喜欢的有什么用,对方又不一定喜欢你,而他们两个如今实在不适合再谈这些,只敷衍着道,“嗯嗯,大概会吧,谁知道呢?” 余娡说完这句话,那边却并没有心照不宣的换话题,却传了对方的长篇大论,认认真真,反反复复地在说着,只有一个意思,无论是谈恋爱还是将来结婚都要找个喜欢的人的必要性及重要性。 随着高铁晃晃荡荡的前进,耳边的轻声的絮絮叨叨,余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多年以后想到这天,余娡仍感觉那天阳光很好,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小尘埃在阳光中翩翩起舞。 而余娡下车的时候,才挂断电 第二十七章狼心狗肺 余娡走进医院,只觉得一片阴凉,阴冷的气息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的手在兜里用力地攥着手机,似乎是想从那里汲取一些力量来对抗这医院的阴凉。 余娡妈妈在电梯口等着她,余娡只见妈妈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连衣裙,双眼微红,声音带着几分难过,一见到余娡便道:“余娡,你奶奶她突然脑溢血,昨天晚上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里面。” 余娡只觉得眼前大片大片的血,妈妈那衣服的颜色似乎也是被血浸染出来似的,余娡甩了甩头,沉默地跟在妈妈后面低着头向前走,又抬手将头上的帽檐压低了几分,将发酸的鼻子,深红的眼眶藏在藏蓝色的帽檐之下。 走到病房门口时,余娡看到爸爸,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头微垂,等余娡走到旁边,余娡只见爸爸抬起头,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的说:“余娡,你回来了,你奶奶生病了。” 余娡听到爸爸这样说,瞬间泪流满面,余娡还是第一次见到爸爸用这么悲伤的语气讲话,在她心里父亲绝对是一座大山,无论遇到多大的事,他都是笑眯眯的,似乎这世间并无什么可以打倒他。于是在这一刻余娡压抑许久的情感,彻底爆发了,如波涛汹涌的洪水,击垮了一切理智,瞬间宣泄而出,浩浩汤汤。 因为还未到探视时间,余娡在门口的窗户里,看了几眼,只看到奶奶安静地躺在那里,嘴上带着氧气管,似乎只是睡着了。 余娡坐在爸爸旁边的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用帽子把自己藏起来,先是默默的流泪,再到后来小声的抽泣,脑子里只有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 余娡小时候,其实算是奶奶带大的,跟母亲却并不亲近,即使后来长大了,她也可以理解母亲为了养家,不得不将她扔给奶奶带,但是却始终跟母亲处得可以称得上“君子之交,淡泊如水。” 她依然习惯跟着奶奶住,奶奶也总是将好东西给她留着,然后留着,留着就坏掉了。 余娡刚刚工作的时候,一次无意间跟奶奶吐槽,自己挣得还供不上花,从来不知道这么多用钱的地方,等她走的时候,奶奶却说,那我给你个钱花吧,然后她就去衣柜里翻自己这几年攒得几千块,一边找一边用了不起的语气说:“我跟你爷爷现在每个月可以领钱一百多的养老金,一年下来能攒两千多呢?” 余娡哪里好意思用奶奶一分一分攒下来的钱呢? 余娡只觉得奶奶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大手大脚,不知节省,又或者是爱慕虚荣才导致钱不够花。 余娡有时候感觉,或许从奶奶那里得到的爱才是最无私的,甚至连陪伴都作为回报都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果然后来,余娡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回家也只是抱着手机与朋友聊天,或者看视频,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奶奶就坐在余娡旁边,看着她玩手机,时不时问几句,余娡不忙时,就回她几句,忙的时候,就支支吾吾地应付着。 可是即使如此,奶奶还是很喜欢坐在余娡旁边,陪着她。 世人好像都是这样,总以为一些事情是理所应当,未曾失去过,就以为永远不会失去,可是,一旦失去就是永远。 余娡坐在父亲旁边,仔细地问了奶奶突然生病的原因,等问清楚原因以后,余娡恨不得把自己头轮到墙上,来回捶打。 余娡奶奶前段时间,不小心摔倒,将腿摔断了,上了钢板,本来恢复得不错,也已经出院了,但是腿上的伤口迟迟愈合不住,就又到医院电烤辅助治疗。 余娡爸爸在医院又陪了奶奶两天后,奶奶她说什么也不愿让爸爸在医院自己照顾她,爸爸看奶奶只是行动不便,而且伤口也在逐渐好转,于是便未曾坚持,只是留爷爷在医院照顾奶奶,而他则是过个一两天就过去一趟。 前天下午,余娡爸爸跟妈妈一起过去,听余娡奶奶说,因为隔壁床的腿疼,喊了一晚上,导致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余娡爸爸再次提说,让奶奶直接回家休养,认为这里不适合休息,奶奶却不愿回去找给家里人找麻烦,只推说等在医院里彻底养好再回家。 余娡奶奶还不让爸爸把这事,告诉余娡,因为余娡的工作一直都很忙,不太好请假,奶奶不愿意让余娡为难,余娡爸爸,想着反正过段时间就会给奶奶打电话就没有跟余娡说这件事。 余娡那段时间正好工作上难焦头烂额,只能疯狂加班,等过了那段时间,余娡想着快放假了,等放假自己就回家了。可是却没有从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爷爷看到余娡很是生气,不禁质问她,平时工作那么忙吗?连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 不等余娡回答就又接着对余娡说,余娡奶奶在摔倒腿那段时间,总是提到她,害怕错过她的来电,就是充电的时候,也要再手机旁边守着。 那一句又一句的话,狠狠地捅在余娡心里,余娡只觉得万箭穿心,虽神色并无明显变化,心中却早已千疮万孔,那歇斯里地的痛夹杂着悔恨一起捶打着她。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几分疯狂地想用刀把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似乎只有身体上的疼痛与不断流出的鲜血才能让自己稍微缓解几分。 余娡坐在医院走廊的地上,背佝偻着靠在医院的走廊的墙壁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中,突然好想好想岳顾昂,希望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来面对这样不堪的自己——狼心狗肺的自己。 第二十八章演员 余娡背靠医院走廊的墙上时,自己也想,如果当时她知道了这个事情,她肯定会劝奶奶回家养病,而奶奶又一向最听她的话, 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像饿了许久的小狗,蹲在厨房,眼巴巴地看着奶奶给自己做吃的,可是没有如果。 余妈妈李凤来女士跟护士沟通了一会儿后,余娡被允许进病房探视。 余娡推门进去以后,看到奶奶躺在中间那种床上,安详的躺在那里。 如果忽略了插在身体上的管子,远远看去像是睡着了,似乎只要余娡轻轻地叫声奶奶,她就会醒来,笑着跟她说:“余娡,你回来啦?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去” 这次余娡叫了几声后,回应地却是奶奶有几分抽搐的发抖,余娡无措地看向四周,没有看到护士,不过旁边的护工走过来给她解释说可能是不舒服,所以才抽搐的。 余娡蹲在病床旁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奶奶的手,又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妄想能够减缓几分她的痛苦,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 几天过去了,余娡奶奶的病情并没有什么起色,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大概是不会好了,但是心里又忍不住盼着有奇迹发生。 只是有时看到奶奶毫无生机的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道,有时又抽搐的不止,如果以后她每天都是这样度过,奶奶真的愿意这样活着吗? 有一次,中午余娡小声问了爸爸这个事情,余爸爸只是无奈地跟余娡说:“这用日子对你奶奶或许的确是受罪,但是你奶奶的病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一时间实在没有办法接受,总是忍不住希望她能再陪我们几年。” 余奶奶活着的时候也从未提到这件事,余娡不知道,余爸爸也不知道,当然这件事也轮不到余娡插话,甚至余娡爸爸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完全插得上话。 余娡到医院的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余娡奶奶的兄弟姐妹也陆陆续续的来医院,ICU病房并不允许探视,所以他们也只是安慰安慰爸爸跟妈妈, 而在这之前,余妈妈大概是听到了余娡跟余爸爸的谈话,还特地嘱咐余娡,余你奶奶后面的治疗,让她不要多说话,这一切事情由长辈儿来决定,并让余娡不要多说话。, 余娡感觉自己被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憋得喘不过气来,当晚上岳顾昂给余娡发了一张很美的夕阳,紧接着是一条消息:“怎么样,不错吧! 余娡敷衍地回道:“嗯嗯,不错。” 那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拍的,等你回来,我教你,不收学费哦!“ 余娡在手机上来来回回地敲着,犹豫着,怎么说自己的处境,最后她还是觉得,无论怎么开口都不过是矫情地求安慰,于是将敲好的内容又一个一个删掉,只会了一个“嗯嗯”。 岳顾昂大概也是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余娡,你家里的事儿是很严重吗?” “有事就跟我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了。” 那一瞬间,有一种被击碎的感觉,她从未感觉原来自己这么脆弱,曾经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可能扛过一切。 她总是认为,分享悲伤并不能让悲伤减半,反而不过是徒增一个人跟着痛苦罢了,所以,她永远只跟朋友分享快乐,所有的伤口,都是躲在角落里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地舔舐。以至于大部分朋友都以为余娡是天生乐观的性格,似乎从未有什么放在心里。 余娡一句话一句话地敲出了一句话,不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敲完就点击发送。 “岳顾昂,你见过亲人去世的过程吗?” “岳顾昂,我有点害怕,我突然不想长大了。” “岳顾昂,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 “岳顾昂,你说活着就一定是好的吗?” 岳顾昂,看着一条又一条地消息,他对余娡回家的事,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见过” “余娡别怕。” “余娡,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个过程最好是不要亲眼看,不然会痛苦很久的。””余娡,不要用痛苦惩罚自己,不要让自己沉迷痛苦。” “如果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要总想这个事情。” 原来共情是可以让感觉到力量的,余娡回道,“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也或许其实已经是最坏的时候了。” 岳顾昂发了个疑问的表情,余娡也只是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到:”没事,我奶奶是脑溢血,已经做了手术了,但是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样。“ 岳顾昂:“别多想,余娡,既然做了手术,那就说明还是有机会的好转的,别太着急,多多陪陪你奶奶。“ 余娡盯着屏幕,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盯着屏幕在发呆,突然屏幕又亮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副简笔画,是一只可爱的小狗摸着另一只的小猪的头,旁边写着,一切都会好的。 余娡认得,那是字是出自岳顾昂之手,那只小狗寥寥数笔,却带着几分别别扭扭,有点无措,歪着头有点呆呆地看着小猪,那种小猪画的十分可爱,垂头丧气,却很是乖巧的站在那里。 余娡一下就被这个表情包戳了,似乎看到他爬在桌子上,用心地画着这幅简笔,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在,他会一直都在,眼泪肆意流出来。 余娡忍不住在心里喊着: “岳顾昂,你知道吗?我是其实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奶奶之前摔断腿了,我却一直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岳顾昂,你知道吗?当人意识全无的时候躺在病床上,不像个人像个东西!” “岳顾昂,你说我奶奶她真的愿意这样意识全无的活着吗?我们真的是为了她好吗?还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安心呢?” 这个答案余娡到最后也不知道,但是很快也不用知道了,没几天奶奶就去世,一切都结束了。 余娡麻木地参加完整个葬礼,丧礼上,有人欢声笑语,有人故作哀切的叹息逝者。 农村的葬礼总是奇奇怪怪的,每个人都在这个葬礼中有着奇怪的身份,逝者的亲人就是演员,不相干的人就是观众,逝者的长辈大概是评委吧! 演员,要做地就是在合适的时机,痛哭流涕,悲伤不能自已,来满足观众的对你期待,评委对你的期望。 第二十九章深渊 这天,早上岳顾昂问余娡情况怎么样了,余娡语气跟前几天很是不一样,敷衍中透着几分绝望。 他正想该怎么安慰她,她却直接掐断了话题。 中午的时候,又给她发了消息,却久久未曾回复,于是饭间,岳顾昂一直在留心注意着手机有没有收到消息。 岳顾昂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今天的食堂似乎分外吵,人们的吵闹声,交谈声,餐具碰撞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乱糟糟的,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他胡乱吃了几口,就端起餐盘,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他不得不集中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来感受放在口袋的手机振动的声音。 突然,听到旁边似乎有人在喊自己,转过头,才看到是陈彬郁正在跟自己招手。 陈彬郁、于星澜还有几个同事他们都正在不远的桌子吃午饭。 “ 顾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听见!”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来,来,坐坐。” “不坐了,我手里还有点活儿没弄完,什么事你说?”岳顾昂见星澜跟彬郁都盯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事,等着他在回答。 他心里有几分疑惑,不过面上未显,说来自从上次在陈彬郁家那次聚会之后,他们几个这还是第一碰面。 “没事儿,就是想问你,周日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和星澜他们去打羽毛球。”陈彬郁说完,见岳顾昂似乎在犹豫,又赶紧补充:“三缺一呀,你要是不去,我们这可都没法打。” 岳顾昂见陈彬郁给自己来道德绑架这招儿,笑着调侃道”你这刚出差回来,都不用陪陪邵琳?” 陈彬郁无奈道:“我倒是想啊,她周日约了朋友吃饭。” 岳顾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行,你回头把时间地址发我吧!那我先走了,你们先吃。” 岳顾昂转身,还没走远,隐隐约约听到,星澜问道:“余娡已经回来了?””嗯?没有吧,我没听邵琳说她回来了呀!”陈彬郁一愣,反应过来,“哦,邵琳周六约的朋友不是余娡。” 陈彬郁有几分八卦地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余娡回家了呢?” 于星澜轻描淡写地回道:“余娡,跟我说的呀!” 陈彬郁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哦,原来是这样啊!” 岳顾昂脚步顿了一下,快步离开了食堂—— 余娡,在自己屋里望着窗外在发呆,一连几天的酷热之后,终于即将迎来暴雨。 窗外在怒吼、咆哮的风,像一只的野兽,一只早已完全丧失理智野兽,一只想要摧毁全世界的野兽。 不过在屋内的余娡,却根本没有被它愤怒的咆哮所惊扰,耳边只有余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话题呢?也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话,对象,恋爱,结婚…… 余娡看着远处激烈翻涌着红旗,在心里推测着这头野兽的疯狂程度,又不禁猜测着它嘶吼的目标是谁呢?愤怒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其实它曾经也曾温柔似水过,思绪越飞越远,耳边目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砰的关门声,拉回了现实,妈妈摔门而出。 余娡其实挺理解她的,她要强了一辈子,偏偏女儿一直嫁不出去,这件事就像是把她被钉在耻辱柱上,身边每一件亲事,似乎都在将她拉出来,鞭打。 可是余娡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在余娡看来,婚姻像是人生的一个深渊,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当然这也深渊里也不一定都是刀山火海,也有可能是春暖花开。 只是在你没有跳进去之前,永远不知道自己跳得这深渊底下是什么,是深不见底,黑不见五指,还是烈日炙烤,还是春风拂面,花香四溢。 有人进去,万箭穿心,命葬于此,也有人爬出来,遍体鳞伤,也有人游刃有余,也有人在此拾得秘宝。 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深渊,此种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以对余娡来说,除非遇到一个让她心甘情愿跳进这深渊的人,否则谁也不可能骗跳下去。 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人——少年的岳顾昂,意气风发的岳顾昂,笑起来眼睛了有无数小星星的岳顾昂,甚至气急败坏的岳顾昂。余娡忍不住在心里说,如果是他,其实深渊也还好吧! 手机铃声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那边第一句话是:“还在家吗?”声音有几分熟稔,余娡一时懵了,脑子里下意识的回答道:“在家呢!” 那人又接着问道:“你打算是什么时候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