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公馆 (复仇 出轨)》 01入局 八号公馆 第一章 2014年 台京市 A2059号地拿下以后,远中集团首家医院的建设提上日程,陈绍礼也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个人用,家里只能由夫人文姝照料,每天回家已是半夜,只能亲亲女儿的脸也不好打搅她睡觉。 自八年前出任总经理接手远中集团,到父亲病重去世就任董事长,就很少得闲。父亲死前留下遗愿,让他不要总是想着赚钱,也要为公共事业作出贡献,他便着手准备医院项目。如今女儿已经四岁,家庭虽然不似之前和和睦睦,夫妻生活也寥寥,倒也是相敬如宾。 一年前与家人搬进新家,几位合作伙伴也陆续搬进这个被誉为台京市首席别墅区的八号公馆。别墅区开发商正是远中集团,几位朋友拿着折扣纷纷购入豪宅,每天变着法捧着这位远中董事长,太太之间更是姐姐妹妹互称,每天接送孩子、打牌购物、闲聊八卦,好得跟亲姐妹一般。 住在十二号别墅的政府议员唐煜卿,是文姝的妹夫,与妹妹文珊五年前结婚,儿子小柯如今也已经五岁。在外是恩爱夫妻贤妻良夫,在内也是各玩各的,不过是那议员玩的一手好营销,把自己打造成爱妻人设。 二十号别墅的女主人刘梦瑶,嫁给王大状王沐阳之前,在娱乐圈是着名女演员,还拿下了外国电影节影后,结婚之后王大状事业也是扶摇直上,律所火速跻身全岛前五,媒体都说刘梦瑶旺夫兴业,人前人后尝尽追捧。 项目前期准备终于尾声,文姝听说医院进展顺利,便邀请叁家来府上聚聚,各自便把孩子交由保姆照看,带着贵重礼物感谢陈绍礼这位财神爷。 周末下午,陈家小公主汐儿的日语课刚结束,女主人文姝忙迎上来,给家教林晓苏递了个厚厚的红包。林老师倒也没客气,接了红包道了谢便离开了。 出了陈家大门,正往别墅区外走,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林晓苏的必经之路上,一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倚在车边。 那人见自己并未吸引到从他身边经过的林晓苏的注意力,忙走上前去叫住她。 “林老师?是林老师吗?” 林晓苏听到有人叫她,就知道是刚才那个倚着车盯着她走过的男人。她停下脚步,装作不认识那人,转身问道:“是您在叫我?” 那人走上前来,摘下墨镜,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唐煜卿,是陈绍礼陈董的连襟,不知道林老师有没有听说过我。” “好像,听过。”林晓苏抿嘴一笑,垂下眼睛回避着那人的眼神。 “林老师,冒昧问一下,您是否可以来我家教日语呢?我有个儿子跟汐儿差不多大。” 林晓苏连忙回绝到:“唐先生,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要不您再另找他人吧。”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包,在夹层中抽出一张缺了一角的黑色卡片,直接递到林晓苏的面前。 “我可以开出比陈先生更高的价格,只要林老师改了主意,就打这个电话,随时都能找到我。” 那男人眼神中带着引诱的笑意,看得林晓苏泛起一丝恶心来。她强压住反感,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推了推那张名片。 “唐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缺钱的。” 唐煜卿看着她离开,将名片塞回钱包,开车回去接文珊一同去陈家,心中竟没有一点不悦,只觉得这女人定是在推拉,他也不是没见过假清高的,真要见到钱不还是任自己予取予求。 陈绍礼穿着浴衣走进衣帽间,妻子正在欣赏她父亲送的那镶满钻石的项链,文姝虽然和自己同岁,却不见岁月爬上她的眼角,身材也是性感曼妙。他看了半天,妻子竟没注意到那炙热的眼神,只顾欣赏钻石,自知没趣便没话找话,“林老师的红包你下午送了吗?” 文姝这才发现后面站着个人,也没转身看他,对着镜子里的陈绍礼说:“送了。”便让他过来帮自己戴项链。 “包了多少?”陈绍礼边帮忙边问。 “五万吧。” 这数字着实惊到了陈绍礼,连忙问道:“怎么这么多?” 文姝把今晚穿的衣服丢给陈绍礼,叹了口气说道:“林老师明年就要考教师证,说想去岛大教日文。可你看你女儿现在,哪离得开她。虽然一个星期才来上两节日语课,这几个月下来快成她半个亲小姨了。” 陈绍礼笑笑,“好的家教又不是找不到这个不来就再找一个,或者找个日本保姆也行。” “你不在家,说的倒轻松。” 他见文姝又找由头吵架,也不愿搭理,只问唐煜卿和没和她说过想让林老师去他家里教儿子学日语的事情。 “说了,不过我看他是想搞那个家教。” “搞?”陈绍礼不解,他老唐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还不够,怎么还要对一个家教下手。 “看林老师年轻清纯吧,哪有男的不喜欢这类的。” 说罢管家在卧室门口叫文姝去看菜,留陈绍礼独自换衣服。文姝的话还留在他脑子里,“年轻清纯?” 那家教比自己小十岁吧?看着样子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学生了,外面十几岁二十岁就出来陪酒的女生不少,她这个年纪也不算年轻,真不知道唐煜卿看上她哪里了。 陈绍礼刚下楼,正巧王沐阳带妻子到了。那女明星穿得一身火红连衣修身长袖长裙,大波浪卷发,开衩开得整条右腿若隐若现,王沐阳这是又让她来上手了。 “我带了红酒和肉桂卷来,听说你家汐儿最爱吃了。” 这刘梦瑶做派如王熙凤一般,陈绍礼隔老远就听到了她那张狂的笑声,这类女人可搞不定他,王沐阳怕不是在做梦。 这时门铃响了,文珊带着唐煜卿进门。这文珊就比刘梦瑶低调多了,身后跟着的唐煜卿也不似往常在KTV抱着小姐唱歌的浪荡做派,一身丝绒西装显得人谦逊温和。 “陈董,我的财神爷,好久没见了。”唐煜卿一手搂住陈绍礼就把他往阳台带,他想起刚才文姝跟他说的事情,立马会意,半推半就的跟他上了阳台。 “你有话快点说,这都十一月了,抽一口烟一肚子的冷风。” 见陈绍礼有些不耐烦,唐煜卿也不绕圈了,直入主题。“你家那位家教林老师,能不能介绍给我,来我家教我儿子日语。” 陈绍礼吸一口烟,瞥了他一眼,有些轻蔑地说道:“你唐议员缺女人吗,干嘛往良家女子身上下手,也不怕吃了报应。” 唐煜卿伸出那只夹着烟的手点了下陈绍礼的肩膀,“这陈董就不懂了,良家女子自有良家女子的好处。”说着又吸了口烟。“这风尘女子哪里有良家女子那纯良味道呢。” 陈绍礼讥笑道:“我是不懂,风尘女子我是没尝过,不过这事情我也不会帮你,真要让你这变态玩出事情来,我可怕报应。”说完又一副轻率模样,朝天上吐了口烟。“赚钱的事情,你找我随时欢迎,拉皮条你还是去找王沐阳,他在行。” 话音刚落,刘梦瑶从阳台门后路过,那条白玉般的腿在二人面前一晃而过,还冲着二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唐煜卿回以微笑示意,转头去看陈绍礼,他竟然看都没看一眼,引得唐煜卿啧了一声。 “你这什么意思?”陈绍礼瞥了他一眼。 “这种尤物你都不喜欢?” “我不睡你们都睡过的女人。”说完转身离开,留唐煜卿一人吹冷风。 唐煜卿一边腹诽他假正经,一边跟着走出阳台。 二人走进餐厅,正好开餐,文姝拿着红酒给众人倒上,她这般装成贤妻良母的样子,陈绍礼也乐得陪她演戏,接过她手中的红酒示意可以帮忙,文姝便把酒递给了她。 “还是姐夫会体贴人啊,煜卿在家若是能伸一次手,我就满足了。”文珊冲着唐煜卿嗔怪道。 文姝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做官太太受管束,最近又没玩得开心。便笑道:“他这是赔罪呢,你是不知道他这几个月,都抓不到人影。” “陈董是去赚钱了嘛,可以理解。”一边王沐阳搭腔道。 陈绍礼听了只是笑笑不说话,见他不搭腔,众人便岔开了话题。 “听说梦瑶入股了丹姐的娱乐公司?”文珊问道。 刘梦瑶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快,昨天晚上才签的合同。“嗯,就是个小公司,也没几个艺人。” “是么,听说那个公司里面,年轻男孩子不少啊。”唐煜卿接着问道。 “是有几个,不过资质都一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刘梦瑶似乎也不想多聊,她老公见状,替她解围道:“那个公司名字我第一次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什么机器的呢。” 众人笑笑这话题便过去了。 正餐过后,刘梦瑶拿出带来的肉桂卷,文姝接过拿去分盘,妹妹也跟去帮忙,姐妹二人便在厨房窃窃私语起来。 “姐,你跟姐夫这几个月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啊。” 见文珊一脸八卦样子,文姝瞪了她一眼。文珊继续问道:“姐,虽然咱俩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不用把我当外人,姐夫给你气受,我们都会帮你的。” 文姝只说道:“他这几个月忙成这样,冷一冷也自然。” “那万一,他不回来是因为在外面有人呢?” 文姝没有耐心对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能附和道:“随他去吧。” 见文珊继续想继续追问,文姝只得加快动作回到餐厅,还不忘把手里拿不下的盘子分给文珊,可一回到餐厅,只剩下刘梦瑶一人坐在餐桌前玩手机。 “他们人呢?”文姝问道。 “陈董说有个新项目想跟他俩谈谈,上楼了。”刘梦瑶回答的漫不经心,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仿佛是忘了刚才在餐桌底下做过的事情。 叁个男人来到书房便谈起了在宁江区开发新商业体的项目,陈启礼拿着遥控器在书房的投影上向两人介绍项目规划进展。唐煜卿自陈绍礼打开投影,就知道这小子憋的什么主意,在他结束之前也不言语,只看着王沐阳问东问西。 “目前规划就是这样,眼下就差一块合适的地了。”陈绍礼看向唐煜卿,也不说话,王沐阳便替他开了口。 “唐议员,土地管理署那边还得有您来疏通。” 唐煜卿明白这事情的关键,宁江区的地,看上的不止远中一家公司,自然有很多企业要从管理署那边下手,但陈绍礼开出的条件肯定要比其他人都高。 “我明天去一趟江署长办公室,跟他详细……”唐煜卿还没说完,就被陈绍礼打断。 “现在就打电话吧,办公室讲,不方便。” 唐煜卿看着陈绍礼,后背冒出一阵凉风。这男人刚说的话听起来像漫不经心,嘴角的凉薄笑意和眼神中透出的压迫感,才真正让唐煜卿难以招架。 陈绍礼把唐煜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他,唐接过便转身去书房的阳台打电话。趁着唐去打电话的功夫,王沐阳凑过来,带着几分讨好的笑,看的陈绍礼当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次项目我会邀请你的,不要再让你老婆对我动手动脚了。” 刚才文家姐妹离开餐厅,刘梦瑶便坐到他身边端茶倒水,趁唐煜卿看手机的功夫还把手伸向他的大腿,若不是他立即转身起来,还不知要摸到哪里去。 “是,是。”王沐阳自认识刘梦瑶以来,靠着她用身体为他铺路,律所从十名开外硬是挤到了前五。“不会有下次了,陈董对我的提携,我还是很感激的。” 话毕,唐煜卿从阳台进了书房,对二人回到:“明晚江署长请我们小叙,可将商业体规划给他看看。” 客人走后,陈绍礼去女儿房间哄了她睡觉,小家伙知道爸爸今天放假,硬是拉着讲了好一会儿故事才肯罢休。末了还问爸爸明天林老师会来吗,陈绍礼笑道,会来,明天是星期日呀。女儿听了才心满意足睡去,他不禁纳闷,这林老师是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平时也不见她对文姝这个从小带她的后妈这么依赖。 陈绍礼自与文姝结婚以来,头半年还算夫妻和顺,夫妻生活比较稳定,可过了那阵子,文姝对他仿佛是失了兴趣,多次求爱才能得手,使得他心有不甘。在内在外日日表演好丈夫,想想昨日才过夫妻生活,今天就又想要肯定无法得手,只得悻悻地去洗澡。可水刚打开,脑子里就冒出今日唐煜卿对他说的话。“良家自有良家的好处。”林晓苏那张脸就仿佛在他眼前一般。 平日里这位家教进他们家就对着女儿和文姝笑,自己还未正经和她说过话,只记得是个长得不错个子高挑身材纤细的女孩。 陈绍礼觉得自己疯了,不过是平日是不太看的姑娘,竟然让他在这时昂扬了起来。趁着水雾朦胧四下无人,竟对着这位家教幻想,冲完后望着浴室玻璃门上的污渍才清醒,连忙用水冲下污渍,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02雷雨 江署长说的家里,实际上是他大女儿在金荣县的一座小庄园。江道荣膝下无儿子,只有已经叁十出头的长女,和还在读初中的小女儿,妻子十几年前去世之后也再未续弦,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 陈绍礼早早起来,从家里酒窖拿出江道荣爱喝的黄酒,再拿上一套早准备好的翡翠酒盏,叫上王沐阳和唐煜卿,一道前往那藏在金荣县的销金窟。 一路上王沐阳的嘴就没停过,从娱乐八卦到政界秘闻,就没他不知道的一般。“昨天听梦瑶说,她入股的那个娱乐公司,新签了一批小男孩儿,好像组了个团体。据说那里面有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叫柳什么的,记不得名字,说是一路睡上来的。” 唐煜卿笑道:“这娱乐圈的要么就是家境好,要么就是真有才华,睡上来的还是居多的吧。怎么,这小子是睡了哪家的富婆,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认识。” “哪里是富婆,是睡了全世唱片的老外。”王沐阳一脸嫌弃,接着说道:“全世唱片的高层,叫什么亚瑟的,这个亚瑟后来又把他送给了岛视的男高层,才让这小白脸进了这劳什子公司。” “那以后有什么老总议长喜欢这类癖好,倒是可以叫来陪一陪。”陈绍礼在前排睡了一路,醒来时听到王沐阳八卦,也没多想接了一句。 唐煜卿听到这话就像是抓到了陈绍礼的短处,悠悠开口:“昨天不是还说自己不拉皮条,这怎么又来了兴致。” 陈绍礼听了心下厌烦,默默白了一眼,道:“那个艺人又不是什么良家。” 王沐阳听着二人的对话,猜到了些许,便试探性问了问:“唐议员看上了哪个良家女子?” 唐煜卿没言语,抬眼看向陈绍礼,陈绍礼也不答话,唐便给王使了眼色,示意之后再说。 到了金荣县,穿过县城街道,小庄园位于县城下乡镇一处水库旁,在外看并不显眼,进了大门才发现竟是一座日式庭院,出来迎接叁位的是江道荣长女江舒予,穿一身藏蓝色宽松旗袍长袍,胸前戴着一串翡翠与粉色碧玺相间的十八子做压襟,棕色大波浪长发随意披着,保守的着装似乎看不出她是这个销金窟的女主人。 “叁位进来吧,父亲还在路上,稍坐坐便到了。” 江大小姐将他们引进前厅,穿过走廊,进了庭院内宅。一路上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佣人路过。进了客厅,江舒予带几人坐下,叫佣人倒茶。 “家里倒是没什么人啊。”唐煜卿说道。 江舒予拿走茶几上的《雷雨》,说道:“父亲不喜欢吵闹,家中人便少些。几位先用茶,不打搅了。”便去厨房查看晚上的饭菜。 “这江署长还是爱看雷雨。”唐煜卿恋恋不舍地看着江舒予离开的背影,嘴里念叨着。 在人家里也不好闲谈,叁人各自看手机直到江道荣进门。 “我回来晚了些,叁位不要见怪。”这时已经晚上六点多,江道荣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女儿,叫她马上开饭。“上次在南部,绍礼说很爱吃我带过去的叁文鱼,正好,刚从日本空运来的,很新鲜。” 若不是陈绍礼这个世家公子找上门,江道荣也懒得理唐煜卿这种靠着岳父上位的不入流之辈,可唐煜卿和陈绍礼的关系又让他不得不给他叁分薄面。 “江署长还记得绍礼爱吃什么。”陈绍礼对江道荣也是毕恭毕敬,生意做得再大,面对政界大人物还是要鞍前马后。 “你父亲去世前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们这些老战友了,怎么说也要照顾才是。”江道荣与他们一同进了餐厅,从进门到现在硬是没跟王沐阳和唐煜卿说上一句话。唐煜卿倒是眼尖,拉开主位椅子等着江来坐。 “嗯,小唐和小王也是好久不见了。”江道荣见唐如此殷勤,便给了面子坐下来。 菜上齐后,江舒予将餐厅门关上,只留自己帮父亲照顾客人。 席间陈绍礼将自己在江宁区规划说与江道荣听,听罢,叫女儿去书房拿江宁区规划图出来。江舒予将图拿来后,挂在餐厅正对着主位的墙上,叫陈绍礼自己挑一块地。 陈绍礼凑近看江宁区的土地规划图,心想这老爷子这么大方,必定是想多要钱,自己带的那套翡翠酒盏往多了说不过八十万美金,现在怕不是要拿出几倍的钱来才够用。 “绍礼不才,还请署长指点一二。” 江道荣会意,知道陈绍礼看得出哪块地是最好的,不过等着他来指定才不算陈绍礼狮子开口失了分寸。“左上角那块J365,你看看合不合适。那块是离安阳区最近的,地铁也马上完工,周边刚规划了写字楼和高级公寓,区警局也要搬去,没有比这块更好的了。” 见江道荣指给自己的正是他刚心里想的那块,陈绍礼连忙上前给江倒上一杯黄酒,嘴里说的是和地完全无关的话。“父亲以前说,喝了这么多红酒洋酒,还是家乡的黄酒最醇香。” 江道荣看着这位可畏的后生,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离乡数载,自然还是家乡的味道更动人些。” 餐毕,江道荣着人带叁人去县里的酒店住,刚进了县城,唐煜卿便不见了踪影,陈绍礼下车便问他去哪儿了,只见王沐阳点上烟笑道:“跟着江大小姐走了。” “江舒予?他们认识?” “早就认识了,睡了不知道多少次。”王沐阳狠狠抽了两口,将踩在地上熄灭,便问陈绍礼:“江署长原本有一个过继来的儿子,十几年前也病死了?” “也?”陈绍礼疑惑。 “你忘了?他老婆不也是产后生病死的。” 陈绍礼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又对人家事感兴趣了。” “今天看到他茶几上的雷雨,想起件事来。”陈绍礼没答话,等着王沐阳往下说,“他那个小女儿的年纪,跟他过继儿子死的年份,可是一样的啊。” 王沐阳说的事情,陈绍礼已经猜到一二,便听他继续说道:“听说那个小女儿,是他大女儿和过继的儿子生的,按理说也是他大哥早逝才把儿子过继给他,这不就算乱伦了么。” 陈绍礼听着他絮叨,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江道荣用酒在桌子上给他写的200D,两百万美金,这老头也真吃得下,也不知道是给那女儿和外孙女攒嫁妆还是留给自己养老。 03偷窥 陈绍礼成功拿下江宁区商业规划用地,还给了唐煜卿不少好处费,又叫了王沐阳来投资,两人自然是继续捧着这位财神爷。趁着周末,唐煜卿带着文珊来给文姝送了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首饰。陈绍礼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去洗澡,女儿还在上日语课,想着趁着过年等会儿多给林老师点课时费,女儿最近状态不太好,除了他这个亲生父亲,见了这老师才欢欢喜喜,也是奇怪,平日见文姝对孩子也还算好,可女儿就是对这个后妈不亲近。 从浴室出来在对着镜子擦身体,心想自己最近工作忙了些,明天得去健身房健身了,不然好不容易练出的腹肌又要保持不住,对着镜子难得自恋起来。也许是四下太安静了,周围有一点响动他都能察觉,卧室外似乎是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他对着镜子向门口看去,一双皮鞋的鞋尖出现在门口,那人像是感觉到被发现了,忙退了回去。陈绍礼追出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进了他家,结果一到卧室门口跟文姝撞了满怀。 “刚才是你?”陈绍礼忙问。 “我刚上楼,怎么了?”文姝不解 他低头看文姝的鞋,穿的是一双黑色拖鞋,不是刚才看到的皮鞋,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连忙问道:“刚才你看到门口有人吗?” “没有啊,你忙晕了吧,都有幻觉了。” “那是我看错了吧。” 陈绍礼换好衣服去女儿房间,女儿正咿咿呀呀地跟着老师学习,见到爸爸进来,甜甜的叫了声爸爸,林晓苏便站起来对着陈绍礼问好。 “陈先生好。” 陈绍礼示意她坐下,弯腰问女儿,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女儿应声回答自己很听话,很喜欢老师。陈绍礼对着林晓苏说谢谢一直以来照顾女儿,便不打扰她们离开了房间。 陈绍礼关门后,林晓苏便对汐儿说自己要上厕所,留汐儿一人在屋里复习刚讲过的单词,出门去了陈家的客用卫生间。洗了手开门刚要出去,就见唐煜卿倚着墙看着她,她心下只觉得恶心,也不理他就往外走,唐煜卿顺势抓住她的手臂往卫生间里面推。 林晓苏根本拧不过他,还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唐先生,您也是个体面人,没必要在别人家对我动手动脚。” “要不是陈绍礼不愿意搭这个线,我也用不着在这里跟你说话。怎么样林小姐,跟了我你就不用再做家教了,保你穿金戴银。” 林晓苏用腿一直抵着他的靠近,唐煜卿也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还不小,靠了半天也未完全近身,只听林晓苏用更加硬气的语气说道:“我根本不缺那点钱,来陈家也不过是积累经验,唐先生选错人了。”说着使出吃奶的劲儿踩了唐煜卿一脚,唐吃痛放开了手,林晓苏便趁机跑出卫生间,却撞上了来叫唐煜卿谈事情的陈绍礼。 “陈先生。” 陈绍礼见眼前的女孩眼角含泪,满脸委屈,再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唐煜卿,火一下就窜了上来,上前抓住唐煜卿一肘抵在脖子,头硬是撞在了走廊的墙上。唐被他禁锢地喘不过气来,只能求饶。 “不要在我家里搞这种事,再让我见到一次,滚出八号公馆。”陈绍礼虽压着声音说,眼中的怒火却实在是吓人,唐煜卿反抗不得只能点头。陈绍礼放开他骂了句滚,唐只能带着疑惑不解的文珊离开。 “今天实在对不起了,林老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文姝一边暗骂唐煜卿一边只能给林晓苏道歉,她也没想到妹夫居然能在她家里乱来。“等下叫我妹妹好好说说他,让他来给你赔不是。” “我还要谢谢您呢,要不是陈先生及时发现,也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文姝只觉得这林晓苏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出了这种事也没闹,反而还来谢谢她。 “你来我们家教课,还出了这种事,我们也有责任。”说着便拿出陈绍礼刚给她的信封,“我跟先生商量了一下,还是给你涨了课时费,一节课一万五,毕竟汐儿现在很喜欢你,你这又教日语又当幼教的,不给你涨钱也说不过去。” 林晓苏见文姝这么如此大方,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钱,道了谢便离开了。 04文姝 台京的十二月底,气温也降到了全年最低。文姝像往常一般,先是目送陈绍礼上班,又送了汐儿去幼儿园,汐儿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只听爸爸的话,对她这个后妈爱答不理,文姝疑惑这个四岁多的小孩像是突然有了心机,对她一个样子,对爸爸又是另一个样子。 自叁年前与陈绍礼结婚,文姝被迫接受他前女友留下的孩子,生活起居无一不尽心,这孩子像是上辈子和她是仇人,用了叁年却还是无法走进这孩子的内心。 文姝送了孩子,转身去了立东集团大楼,萧玉前一天晚上刚从上都回台京,文姝拿了她办公室的门禁卡,进去等她。 两年前,文姝第一次在立东集团的周年酒会见到萧玉,那时萧玉刚刚调到集团总部任职。那天的她梳着利落的短发,一身圣罗兰黑色吸烟装,有种呼之欲出的禁欲性感。文姝一眼就看出她身上与平常女子不同的感觉,整场酒会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萧玉似乎也感应到了来自董事长长女的炙热眼神,两个取向相同的人就这么坠入了爱河。 萧玉的成熟魅惑与文姝的温柔体贴仿佛天作之合,时间一长,文姝便对她掏心掏肺,将父亲如何对她控制,后妈与妹妹如何逐步离间她与父亲,自己如何嫁入陈家,对萧玉和盘托出。 十点多萧玉进了办公室,见到文姝满眼欣喜,忙问着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好能早点见到。 “你昨晚睡得晚,不想打搅你。”文姝温温柔柔的样子,引得萧玉想把她抱在怀里,想起办公室的门还没关,马上转身关门上锁。文姝也难忍思念,抱住眼前心爱的人。 两人缠缠绵绵吻了半天,被敲门声惊醒,来人是董事长秘书孟思南,他带着董事长签字的应收帐款会议纪要来给她收好。 孟思南进了屋内,见文姝也在,便问了好。 “这会议纪要底下人送来就行,还劳烦董助跑一趟。”有人打扰她和文姝亲热,萧玉稍有不悦,也只能暗自压下,想让孟思南赶紧走。可孟思南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萧总中午有时间吗,有些事想与您细谈。”他说这话时还撇了一眼文姝,文姝心虚,低下头看着手指不愿与他对上眼神。 萧玉想中午与文姝一解相思之情,不愿同他吃饭,便回到:“有什么事下午来我办公室说吧,中午,我还有事。” 孟思南点头应声,便出了办公室。文姝忙问道:“他不是看出了什么吧。” 萧玉让她不要慌神,安慰道:“不会,他就是个董助,能知道什么。” 中午萧玉与文姝在附近酒店开了房,缠缠绵绵颠鸾倒凤,文姝将一番委屈和相思都发泄在了她身上,全程不知流了多少泪。 “当年若不是为了拿到股份,你也不至于嫁给陈绍礼。”萧玉这一句话,勾起了文姝的伤心往事。 叁年前后妈带着文珊上位,文珊坐上了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与其母硬是分到了百分之15的股份,自己这个前妻生的女儿,手里只有百分之五,实在是难以与其母女抗衡,那百分之五还是十几年前自己解决了北都来的竞争对手,才拿到那母女剩下的残羹剩饭。若不是正巧父亲想与陈绍礼合作,又拿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做诱饵,她才不会同意去勾引他与甚至是跟他结婚。 陈绍礼与前女友有个女儿,其实也不算是前女友,以为自己偷偷生下孩子就能上位,可惜福薄,当年陈绍礼费尽心思找她,她便远远的逃到乡下生孩子,身边又没人照料,孩子生下来她就染了病,没多久便死了,只能拖人把孩子带给陈绍礼。 想到这文姝就更恨自己的父亲,明知自己不喜欢男人,非要把她当作棋子一般送给想巴结的人,若不是陈绍礼对她还算好,她便连着他也一起恨了。 “总要一天我要离开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公司,还是你,我都要。”文姝紧紧地抱着心爱的人,她与萧玉的感情不能公开,只能暗通款曲,每次见面都要背着旁人,尤其是知道她取向的家里人。 “那陈绍礼,竟也不见在外面有人。”萧玉怪道。 “我不是没想过办法,可他装的如正人君子,根本下不得手。”文姝这几年做了几次手脚,可他根本不为所动,连他的助理都格外上心不让他沾染分毫。 “再等等吧,我不信他就那么喜欢你,这么冷着他都不出去找女人。”萧玉低头吻她,又问道:“元旦之后,跟我去南部好吗,台京那几天好像降温呢。” “好啊,不管他陈绍礼和他那没心肝的女儿了,我们去玩吧。” 05礼物 元旦前的周末,林晓苏如往常来给汐儿上课,下课之后汐儿拽着她不让她走,文姝便留了她吃晚饭,陈绍礼去应酬,不在家,文姝和林晓苏如好友一般边吃饭边闲谈起来。 “之前听你说你幼时就跟父母去了日本,二老放心你一个人来台京发展吗?” 林晓苏放下筷子,缓缓说道:“前几年遇上事故,都去世了,我跟着亲戚长大的。” 文姝自知不小心踩了她痛点,连忙道歉:“这,林老师别怪我话多。” “没事,都过去好几年了。” 她见林晓苏神色未变,便放了心,这时林晓苏问道:“上次听说您妹妹送来了一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首饰,您戴的耳环就是吧。”林晓苏望着她的耳环,满脸羡慕。 “林老师也喜欢翡翠吗?” 林晓苏害羞地笑笑:“我姑姑有一套,只是她特别爱护,平时也不让我们碰的。” 文姝见她是真的喜欢,心想这翡翠耳环是文珊送来的,自己也没多在意,便摘下来给林晓苏戴上,还去拿了小镜子来给她看。 “虽然你年轻,戴翡翠还是早了点,但珠宝也要配美人才相得益彰,既然你如此喜欢,我便送你。” 林晓苏是万万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摘下耳环拒绝。“这怎么能收呢,太贵重了。” 文姝巴不得把这耳环送出去,连忙叫管家来将耳环放盒子里包好,不管林晓苏托辞,硬是放进了她那大帆布包里。 这时陈绍礼应酬回来,问了佣人女儿是否睡下,刚进餐厅就见文姝提着一盒子糕点送林晓苏准备送林晓苏离开。 文姝见陈绍礼回来,收起了刚才热情的表情,只是和他说道:“快元旦了,家里有几盒朋友送来的糕点,我给林老师拿去。” 陈绍礼点点头,从二人身边走过,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上了楼。 “林老师元旦怎么过啊。”走到门口文姝又问。 “和朋友出去玩几天。”说完又想起来什么,说道:“元旦之后的周末跟您告个假,有个孤儿院的公益活动,朋友叫我去参加。” “没关系,就一两节课没什么的。” 林晓苏软件手机叫了车,那车离别墅区还有叁公里,她便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出院门,又走了十几步,见四周无人,抬起头死死盯着那让她无比愤恨的别墅,嘴角好似泛起一丝讥笑,不似她平时对着这一家人的样子,仿佛是换了个人。盯了半晌,想起她快到的车,抬腿一步步走出了别墅区。 林晓苏不知道,除了表情,她的一切都被楼上站在窗边喝酒的陈绍礼看在眼里。陈绍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觉得有趣,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与眼角,不知这女人是藏了什么心思,若是真做出什么,他倒要看看,这小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事实证明,他小看了林晓苏,也高看了自己。 林晓苏让司机提前一个路口停车,下车后她绕路到公寓后门,找到每天这个时间在公寓附近拾荒的老婆婆,把手里的糕点和翡翠耳环一并送了她,老婆婆见这女孩如此善心,激动的不停鞠躬,她扶起婆婆,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糕点就当是元旦礼物,这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就去当了吧,不要让别人知道,钱留着自己花。”婆婆忙点头称自己没有亲人,一定会小心攒起来。 回到公寓,林晓苏放下包,径直走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上了锁的柜子,拿出放着一份装着报纸新闻的相框,那相框中的报纸上印着一则十五年前的报道。 “北都富商夫妇岛内车祸身亡” 她看着相框中的新闻,手颤抖地轻抚上那相框,眼里净是愤恨与不甘,凭什么有的人做了错事能心安理得,而她却要背负着痛苦与仇恨,眼中不禁泛出泪来。她抬手擦去眼泪,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文姝叁号去南部度假,不是和陈绍礼。” “好,我现在就订票。” 过了元旦,林晓苏刚从南部回来,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陈绍礼的电话。林晓苏没有他的号码,听到他声音时有些诧异。 陈绍礼在电话中说,汐儿生病不肯吃药,吵着要见林老师,文姝不在家他也拿孩子没办法。林晓苏惊讶又不惊讶,惊讶的是陈绍礼能主动联系自己,不惊讶的是汐儿如此依赖她,这半年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也够多了。 林晓苏放下行李箱就往别墅赶,汐儿见了她就要抱,安慰半天才肯吃药。吃了药哄她睡下,陈绍礼也放了心,整个人泄了气一般靠在墙上,林晓苏见他这样就想笑。 “陈先生,汐儿睡下了,也没我事了,要是她再不吃药,就给我打电话,我安慰安慰她就好。” 见林晓苏要离开,陈绍礼请她留步,自己去卧室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林晓苏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刚要拒绝,陈绍礼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连忙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和汐儿昨天做的小饼干,汐儿还说要给你尝尝。” 林晓苏愣住,以为是他为了感谢她照顾女儿送的贵重礼物,一时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道谢。 06算计 半年前林晓苏从日本到台京,在表哥的引荐下来到慧心慈善孤儿院做义工,周末去文姝家做家教,平时便时不时到孤儿院上课,教小孩子英文和数学。 这周末林晓苏请了假,参加孤儿院对投资者的感恩活动,她帮孩子们排练了唱歌节目,还特地买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连衣裙,配上平跟皮鞋,松松挽了个发髻在脑后,露出漂亮的肩颈,那黑色裙子衬得皮肤更加雪白透亮。她到得早,便帮护工的忙准备布置会场。 院内的会计杨雨平日与她交好,孤儿院的年轻人很少,四十左右的姐姐居多,林晓苏来到孤儿院时她像是遇到救星一般,每次来都是拉着她又说不完的话。她一边摆着果盘一边听着杨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我听说,今天的感恩会要来几个大老板和富二代呢。”杨雨装作不经意间对林晓苏透露着信息。 林晓苏顺着她的话问道:“都有谁啊。” 她见林晓苏有兴趣,便向她炫耀着自己从院长助理那拿到的信息,先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听说有土地管理署的署长,还有他的家人。” 林晓苏知道她的重点不是这几个,等着她接着往下说,“还有,财政署署长的公子,还有远中集团的董事长。” “那杨小姐是对谁感兴趣呢。”林晓苏开玩笑似地问她。 杨雨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说道:“结婚的就算了,那署长的儿子,听说还是未婚呢。” 林晓苏笑道:“结婚的怎么就算了。” 杨雨一脸疑惑得看向她,问道:“结婚的当然不行啊,我可不当小叁,那些富太太一个个多可怕呀。” 林晓苏不说话,不愿再理她,转身想离开,杨雨不依不饶抓住了她的手臂,问道:“你不是在做小叁吧。” “你想太多了。”她装出一副很无语的样子,想避开这个话题。杨雨看她不想讲,便也没再问下去,只是看着这个女孩子的背影,她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不会是也想钓金龟婿吧。 过了中午,宾客们陆续到场,杨雨殷勤的帮着端茶倒水,林晓苏则没有过去,到休息室拿了大衣,走到花园里挂满孩子们美术作品的长廊,便看到了在那里等着她的江舒予。 “你少抽点吧。”林晓苏从她嘴里抽出了烟,一脚踩下地上,“这儿好歹是小孩子待的地方。” “好,那我走了再抽。”江舒予,把手里的烟盒放进外套口袋里,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东西你收好,找个合适的时间拿给他。” “拿给他?我可不敢当面给。”林晓苏直摇头。 江舒予看热闹似的看着她,揶揄道:“这就不敢了?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林晓苏瞪了她一眼,只觉得心中悲凉,“你甘心吗,委身于那样的人。” 面对林晓苏这样的问题,江舒予低下头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我已经没有爱了,跟他做多少能填补空虚吧。”她躲着她心疼的眼神,继续道:“当你没有爱的时候,就会发现,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陈绍礼,应该马上就上钩了,到时候你要小心唐煜卿,不能让他在文珊发现之前告诉文姝。” “我知道。”林晓苏点点头。 江舒予又问她:“你不用去见他吗。” 她摇摇头,“不用,等着他找到我。” “有长进。”江舒予拍拍她的手臂,拿出烟盒,林晓苏刚想制止她,她便说道:“我去大门口抽。” 陈绍礼跟江道荣一同与孤儿院的相关领导和股东们开会讨论今年的孤儿院的相关事宜,会毕一同观看孩子们表演,陈绍礼前一天跟文姝刚因为孩子的事情吵了一架,没休息好,见其他人都在欣赏表演,他便找了个由头出去透口气。走进内院,被花园中的长廊吸引,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小画廊,里面挂着的都是孤儿院孩子们的画,其中一幅是一个十岁孩子的画作,孩子虽小画却画的不错,那幅画上面画着一栋依山傍水的房子,小孩子在水边玩耍,后面一男一女在笑着看着孩子,像是孩子的父母。陈绍礼看着这画想起汐儿前些天画的画,可画里只有他和女儿,没有文姝,陈绍礼心里叹了口气,当年原以为文姝那么温柔,定会跟孩子好好相处,可这几年来女儿与她并未建立起良好的母女关系,他也知道文姝做了不少努力,可能毕竟不是亲生母亲,血浓于水的情谊自然就不存在,即便他能理解,却还是对这母女关系感到头疼。 他转身再往里走,尽头竟站着他认识的人,他心头不禁一喜,心想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遇见林晓苏。林晓苏也看见了他,拘谨的微微一笑,向他点头示意。 “林老师竟也在这里。” “我在这里做义工给孩子们,院长便邀请我来了。” 林晓苏今天的打扮与往日不同,驼色大衣,内搭黑色连衣裙,露着修长的小腿,显得腿很是白嫩,他再往上看去,纤细的脖颈下连着漂亮的锁骨,连锁骨上的细细的项链都显得动人。 他心里也不知心里怎就又惊又喜,可能是上次帮忙照顾女儿,还未好好道谢,今天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感谢她。 “上次帮忙,我还没好好答谢。” “您上次不是送了我小饼干了,谢谢您,饼干很好吃。” 林晓苏没说谎,她确实吃了饼干,还确实觉得很好吃,尤其是上面的葡萄干。 “林老师很喜欢小孩子吧,在这里做义工,要面对那么多小孩子,怪不得,汐儿那么喜欢你。” 林晓苏巧笑嫣然,眼神里满是是明澈的笑意。“嗯,我很喜欢小孩子。” 两人就这么在画廊上慢慢散步,陈绍礼想起文姝前两天从日本带回来的特产,想着林晓苏一定很想念日本的食物,便问道:“我太太前几天从日本带回来点伴手礼,有和果子和抹茶粉,下次去上课,我让文姝给你拿点带走。” “日本?”林晓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问道:“陈太太去的是日本?” 陈绍礼看她满眼疑惑,问道:“怎么了?” 见林晓苏犹犹豫豫地不开口,他心下一沉,便知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前几天去南部的时候,在一家日本特产店,看到她了。” “她自己吗?”陈绍礼追问道。 “不是,跟一个打扮的很中性的女人。” 打扮中性的女人,他脑中仔细搜索他见过的文姝的朋友,猛然间脑中闪过一个人,他见过文姝和那个女人一起吃饭,还是和朋友应酬时碰巧在同一个饭店才遇到的。文姝居然撒谎和她一起出去,她们究竟是有什么关系,竟令她隐瞒至此。 陈绍礼心里如翻江倒海,此时面对林晓苏也只能故作镇定,缓缓说出“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林晓苏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泛出满意的微笑。接下来就应该让你看到证据了,她心想,拿出手机预订了明天的快递。 林晓苏有事要先走,陈绍礼便把车让给了她,叫司机送她回家,他上车之前,告诉林晓苏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她点头答应,便上了车。林晓苏一只脚先迈上了车,另一只脚再进去,恰好就被低头道别的陈绍礼看到了她今天穿的鞋子,脑子里猛然想起了前些天在家里看到的,那双躲在卧室外偷看他,露出的鞋尖,那时没看到人,还以为是幻觉,直到今日才发现,竟然是她?对,那天她也在,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了。他又想起那天在书房看到她在院外望着别墅,一动不动看了半天,她究竟动的什么心思,她是不是知道文姝要去南部而不是去日本,今天也是故意告诉他的。他想不明白,脑子一团乱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先把今天的应酬含糊过去再说。 ------------------------------------------------------------------------------------------ 求收藏 拜托惹 07照片 两天后的下午,陈绍礼在办公室收到快递.袋子里是几张照片,是文姝在南部一家咖啡厅里和萧玉接吻的照片,正是他猜到的那个女人。 他不知文姝的取向居然是同性,以为是自己工作太忙不够体贴,以为是自己不够吸引她才让她离自己渐行渐远,如今才知道原来都是在骗他,原来她根本不喜欢男人,每天装的温柔体贴,装的温婉贤惠,装的那么爱女儿,原来都是在忍,只要打发了他便可以与她喜欢的人逍遥自在。 陈绍礼只觉得自己可笑,当年自己带着年幼的女儿,还没彻底接受现实就被媒体曝光他有个私生女,每天忙乱不知所措,文姝当时的追求无异于雪中送炭,他欢欢喜喜的没过多久便与文姝完婚,面对文姝婚后的冷落也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守着婚姻不想让女儿受一丝委屈,可这一切现在看来不过是笑话,不知文姝每每与萧玉约会时会不会取笑自己,就这样被骗了叁年。 从收到快递,他便锁了办公室的门,一直忍到下班,办公室外的人一个个的走尽,通知管家今晚应酬不回去了,又叫司机先下班,拿出柜中的酒,打算灌醉自己,醉了睡一觉明天接着面对那些高官贵人,商界名流。 他只觉得这酒不够浓烈,喝着喝着脑中竟越来越清醒,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想去打电话叫人送酒来。刚想拿起手机,旁边的快递袋子吸引了他,他看着快递袋上的邮寄地址,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自己一步步都被她安排了,从她来做家教那天起,自己就掉入了她的陷阱,可怜他一世英名被两个女子算计的明明白白。 他扶着沙发站起来,脑袋忽然发晕,才发现自己还是喝多了,不过也已管不了那么多,他要当面问问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晓苏一直在等,等他陈绍礼会作何反应,是会冲回家拿着照片找文姝算账,还是会为了名誉按下此事,给她一笔钱当作封口费。如陈绍礼真的这样做,那就白费了她一番心思,她只能更加步步紧逼,逼着陈绍礼与文姝决裂。 林晓苏看着那相框中的报纸,思绪回到十几年前。 她原名叫杜孟昕,小时候自己也是普通人家孩子,后来父母下海经商成功成了北都赫赫有名的地产商,便过上了优渥的生活。那年放暑假,父母去台京与着名的远中集团合作,想投资做酒店,当时同时与他们家竞争的还有颇具实力的立东集团。 父母遭遇不测的那天,是个阴雨的夜晚,她在酒店已经睡下了,父母在郊外的会所应酬后坐着安排好的车正往酒店赶,路过立交桥时,却被一辆大货车撞到了桥下,司机与夫妇二人皆丧命。父母死后,她在家人的安排下被姑姑一家收养去了日本。 实情真会如此简单吗? 当年请客的人正是立东集团的大小姐文姝,两家原本是竞争关系,杜氏夫妇亡故后,是立东接手了项目与远中合作。而这些原本是林晓苏不知道的,直到上了大学,才在表哥的口中得知,当年父母的死有蹊跷。 肇事司机的父母在案发前一天收到过一笔巨额款,这种原本可以继续追查的线索却被警方不予理睬,原因就是那辆货车上是藏了数量可以判死刑的海洛因。警方也许是为了破更大的案子,更或是收了幕后凶手的钱财,竟然没有去查该笔款项的来源。即便是表哥已经查出那来源正是文姝的户头。而该案件当初的办理人,十五年内从当时的队长已经升为现在的警察局长,让他去翻自己当年办的错案,若没有更上层的压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那司机的父母收到大笔款项后,带着女儿遍逃往国外,表哥苦寻几年都未找到,现在老人是否健在更尚未可知。 她的路仿佛是被堵死了,她只能孤身前往那蛇窝,找准那蛇的七寸狠狠砸下去。 08肉欲 门铃响了,林晓苏突然惊醒,抬手擦了擦还未干的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穿上珊瑚绒的厚睡袍,往门厅走去。 可视门铃里,一个男人手扶着墙壁,弓着身子,盯着那摄像头。看清男人的脸,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满意的笑,他居然来找她了,这么急不可耐,是来找她要答案了吗? 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前面即使是暴风骤雨,她也要挺身面对。 她颤抖着略紧了紧睡袍的腰带,开了门禁等他上楼,几分钟的时间相当难熬,虽已做出舍身取义的准备,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慌,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父母讨回公道,她还是怕得要命,他不了解陈绍礼,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激怒他,他会不会一狠心就灭了她的口。 她听着他出了电梯,脚步越来越近,这晚上真安静啊,安静得听得清他的脚步声,听得清自己沉甸甸的心跳。 “你好啊,林老师。” 陈绍礼带着一身酒气进了们,大手一挥推了她一把,她不偏不倚靠在了门厅的墙上,他反手锁上了门。 “陈先生,这么晚了,有事吗。”她故作镇定,声音却有着容易察觉的颤抖。 陈绍礼走进她,两只手撑在墙上将她围住,又略微躬下身,将脸靠近她,她别过头去,听见他用略带挑逗的语气质问她,“林老师怕什么?你不是胆子最大的吗?” 他呼出的酒气,每一次都落在她耳畔,落在她侧颈,落在她嘴角,她仿佛也被醉晕了,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喜欢偷看男主人洗澡吗?不是喜欢跟踪女主人吗?不是喜欢偷拍寄快递吗?你现在怕什么啊林老师。” 他边说边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拂过她的侧脸、耳垂,还有暴露在外的脖颈。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强装着镇定,却吸了一嘴的酒气,那酒气似是入了肺,上了脑,一时间气血翻涌,顶得她像是缺氧了一般,开始说了胡话。 “怎么,陈先生是接受不了,还是觉得我占了您的便宜?”她嘲讽道:“若事情是假的,我愿意道歉;如果是铁证,那您只能接受。” 她忽的抬起手,抓住陈绍礼的手腕,没等他反应过来,使劲地把他拽进了浴室。她猛地打开浴室的内玻璃浴房的门,又解开腰带脱下了自己的珊瑚睡袍,里面仅穿了件淡粉色的短吊带真丝睡裙,说道:“如果您觉得我占了您的便宜,那您就占回来,大不了就被您看一次。” 陈绍礼来不及想她到底为何突然发疯似的脱了衣服,仅是眼前的旖旎景色就让他仿佛丢了魂魄:她穿着粉色短款的吊带真丝睡裙,白皙的皮肤透出用力过后的淡淡红色,睡裙下若隐若现的酥胸,那胸前因为屋内湿冷而凸起的两颗圆圆的珍珠,都在使他血脉喷张,他想用力地揉搓她,想在她滑嫩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殷红印记,想深入她的身体,标记只属于他的记忆。 他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的身体,玩味地说道:“看两眼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个大的。” 他像是为了报复刚才被拉到浴室的猝不及防,用更无法拒绝的速度,弯腰抱起她的身体,把她扛在肩上,使出了几年都没释放的、在肉欲这方面的勇敢,穿过客厅,大步走向玻璃拉门后的卧室,和林晓苏一起摔倒在她宽大的床上。 林晓苏身体本能地想反抗,可脑子里又不想反抗。她一早就做好了要和这男人做奸夫淫妇的准备,早晚都要被这男人吃干抹净,可作为普通人的本能让她不停地推着他。她的动作在陈绍礼看来,成了半推半就地迎合。他找准时机松开一只抵抗他的手臂,迅速地吻上她的唇,在她呼叫时灵巧地将舌头送入,搅动着一池的春水。 09H陷落 他熟练的吻技吻的她渐渐松弛了不少,推着他的手也软棉就些许。见她配合了些,就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向她大腿外侧伸去,轻抚着推起她的睡裙,探入她胸前那两处柔软,揉搓地她颤抖不停。平日她总是穿着宽松的衬衫,未觉得她也是身材玲珑,直到那日孤儿院一见,她穿着修身连衣裙,才发现她也是前凸后翘身材曼妙的。 林晓苏是觉得自己疯了,她喜欢他抚摸自己皮肤的感觉,时而轻柔时而有力度。他似是喜欢自己胸前那两坨软肉,离开了那亲得微微红肿的双唇,转移阵地到她柔软前的樱桃上,似有那甜味一般,用舌头反复打圈,又大力的吸吮着。 她只觉得自己被下了蛊,想拒绝却没了力气,她想陈绍礼是不是给她下了催情药剂,让她这么难以抗拒他的亲密。 他的唇离开那对柔软,慢慢向下吻去,她只觉得自己要失守,那手又向下探去,想去探寻那片最后的隐秘之地,可她又紧闭双腿不想让他探入,它便耍了心机,又再次吻上她的顶峰,她一时间没了力气,双腿被他用力打开,终于来到那片尚未开发的荆棘。 终于泉水翻涌,她脑子一片空白,陈绍礼挺起身子,抬起她的双腿,倏地送了进去。她不习惯这种感觉,尖叫起来,大喊着不要。他愣了半晌,箭在弦上又不能不发,只能转换思路慢慢抽出又慢慢送入,几个回合后,见她终于不再有难受的表情,加快了速度。 那卧室天花板中心镶着一块大镜面,用来吊住吊灯,她透过那玻璃,镜中的自己被陈绍礼压制着,两个人赤身裸体,她仰面看着自己被他遮住的、完全打开的身体,把最隐私的一切展示给对方,两条腿被他架在腰上。那镜中的他,肌肉隆起,仿佛每一下都是那么用力,而身体却逐渐快乐地要命。她好似在看着别人交合着,不对,准确说是苟合,是不被世俗所认可的苟合。 不知是过了多久,林晓苏趴在床上,他正在用后入的方式做着最后的冲刺。到了那最顶点,他还留了理智,抽出来射在了她的背上。她没开空调,屋子里是冷的,可身体此时却滚烫着。她没了力气,不想动,枕着自己手臂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从头皮到脚尖,都经历了一次高潮。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起了身,总冰凉的湿巾给她擦了身体,又拿起被子严实的给她盖上,之后他做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她累的不行,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她独自醒来,身旁的男人还在睡着。他居然没走,还赤身裸体地睡了一晚。她忍着大腿的酸痛,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洗澡,热水冲的她突然清醒,昨晚他好像没有戴避孕套,不行,她得去买药。想到这些,她气得想冲出去打他几巴掌,居然就这么轻率做了。她又气自己,这么轻易就随了他的心意,她彻底无法回头了,只能摸着黑往前走。 她随意套了卫衣卫裤要出门买药,走出衣帽间,见床上的男人扶着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她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往外走。 “你去哪?” 身后的男人叫住了她,她没回头停下,只是和他说话。 “出去买药。” 她故意走了远路,去了没去过的药店,来回用了半个多小时,回家时候一开门,竟闻到了西红柿鸡蛋的香味。 陈绍礼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出来。他把面放在桌上,叫她来吃饭。 “吃了饭再吃药吧,我等下就去上班。” 两人相顾无言,自己吃自己的,林晓苏只觉得尴尬,总想找话说,可每次抬头,他都是低头吃饭,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 真是个渣男,她暗自骂道。 “你有发胶么?”他吃完面,就去卫生间洗漱,把碗留给她洗。 她放下碗擦了擦手,去卫生间给他找发胶。“在这里”她拿给他。 她回到卧室,盘腿坐在床上,真走到这一步,开始心烦意乱,卫生间那位倒是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又想冲动地进去踹他一脚,把他脑袋摁进水里,闷醒他,让他回溯一遍自己都干过什么。出轨男人果然都是不想负责的啊。 “怎么,在想怎么谢谢我,一个被诱惑多次却不为所动的顾家男人跟你出轨了?” 他坐到她旁边,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逼着她与他面对面地说话。 她装作镇定的样子,抬起眼睛与他对视,说出她自认为是嘲笑了他的话。 “如果陈先生觉得自己被玷污了?那可抱歉,我还是成功了。” 陈绍礼松了手,像是自嘲的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面对她。 “是我要谢谢你,谢你把我救出苦海。” 她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以为自己是玩弄了他,离复仇又进一步,可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出轨后的沾沾自喜,反而像是从囚牢中解脱一般。 陈绍礼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顶,留下一句“我走了”便开门离开,只留她自己在原地,脑中一团乱麻。 ------------------------------------------------------------------------------------------ 对不起大家,第一次写h,写得不好多多见谅 求珠珠 感谢各位 10欢颜 坐观光船能从市中心一直到凉水河沿岸的福曦路,冬季里湿冷,树叶也掉的紧,岸两边掉落的树叶飘在河面,即便是每日清理,到晚上还是树叶浮着水面。两岸的灯光照得叶子发白,也照得河岸宛如白昼。 夜晚的福曦路是不眠又醉人的,太阳一落,巷子里的男男女女,纷纷打扮好等着上班,各家店里清算着前一晚客人剩下的酒,等到九点后,客人纷至沓来,福曦路的上班时间正式开始。 林晓苏坐着观光船到了福曦路,走入林立着多家俱乐部的福曦一号街,而她的目标,不是这些有着漂亮男女公关的销金窟,而是名为“欢颜”俱乐部旁边的一栋公寓楼。公寓管理员是个留着胡茬的老大爷,他抬头看了看来人,拿起307的钥匙,递给她。 公寓是叁十年前建的,隔音不是很好,林晓苏隔着走廊的墙壁,还能听见各个屋子里那男女的叫声,她听得心烦,只得拿钥匙开了门,坐在藤椅上等着来人。 几分钟后,江舒予敲了门。 林晓苏给她开了门,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放在了林晓苏刚坐过的藤椅边的小茶几上。江舒予坐在林晓苏对面的床上,点起一只烟抽了起来,她穿着咖啡色的碎花连衣裙,披着长发,像个弹吉他的民谣歌手,谁能将她与这周边酒池肉林的夜场联系起来。 她拿起平板电脑叫江舒予把东西找出来给自己看,旁边房间的叫床声又隔着墙传了进来,那对男女叫声浪得让她想骂人,江舒予却看她烦心的样子硬是笑了半天才停下,气的她翻了好几个白眼。 “诶?你跟陈绍礼做的时候,他也这么叫吗?”江舒予一边按着密码一边嘲笑她。 林晓苏还真仔细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的经历像是梦游一般,她只记得自己不停地呻吟,那个人的声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舒予也不继续问她,打开一个个文件夹,把找到的资料拿给她看。“陈绍礼在江宁区准备买一块地,投资商业体,文家这次也想分一杯羹进来,不过听说,他还没同意。唐煜卿已经通过文珊把钱划给远中等投资了,四月底就要竞价,如果在那之前陈绍礼同意了文家合作,那文家的股份,可不是我们现在的钱能买得起了。” 林晓苏看着平板里政府的批文,距离四月底的竞价可不到叁个月了,文家这几年靠着远中股价水涨船高,他们两家真要合作,证券公司那边得要多少担保才能把文家的股票借给她们。现在她只觉得时间太紧,陈绍礼刚上钩,这边江宁区的大项目又要跟上。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她抽出江舒予嘴里的烟,将它狠狠地摁进烟灰缸里。“你在唐煜卿那边,让他想办法说服文珊,去阻止文董事长进一步行动,我这边,只能在陈绍礼身上下功夫了。” 江舒予从包里又掏出一只烟点上,思绪回到哥哥死的那一天,她坐在他的病床前,听着他用仅存的微弱气息告诉她,是文珊,将他们的关系透露给父母,才让他有了求死的心。若不是她,哥哥不会一心求死不愿治疗,母亲那时原本怀着孩子,加上产前抑郁,竟投了湖一尸两命。外界都以为是难产而死,只有他们家人才知道,母亲的真正死因。 “他们文家人,一个比一个丧良心。”江舒予压着声音,发了狠地说:“要治他们,只能更狠。” “我不想你变成没有心的人。”林晓苏握住她的手,“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害人性命,我们不能。” “我不会杀了他们,但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江舒予挤了一抹苦笑,反手握住林晓苏的手。“报应迟早都要来的。” 她看着江舒予那布满红丝的眼睛,泪水在那里面打转,却未流下。这双眼睛,让她想起陈绍礼,在刺入她身体后,那双带着情欲、愤恨与不甘的双眼,那时他应该也带着泪吧,但她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只是在后来,她的手覆上他的背,触碰到那带着情欲的汗珠。 那汗珠是什么?是屈辱,不甘?还是只带着那简单的情欲。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那晚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他开垦着处女的月牙湖,干涸情感中的唯一清澈。平日里穿着乖巧的小裙子,把自己包裹得,像是这肮脏交易中唯一的正常人。是仇恨刺痛了她的心,还是情欲潜入了她的魄。 11H书房 这天,林晓苏如往常来到陈家上课,碰巧文姝带着管家回了文家。那天是文姝继母生日,陈绍礼自从知道了文姝的事情,心里便对文家人生了芥蒂,不愿去给那岳母过生日,只说是感了冒,怕传染给文太太,又知道文太太祖上是四川人,便叫会做一手好川菜的管家跟了去,家里只剩下他跟女儿,等着林晓苏来上课。 陈绍礼抱着汐儿,等着林晓苏进门。她一进别墅,见是陈绍礼来迎她,便知晓是家中没有别人。汐儿从父亲的怀抱里溜下来,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今天不想学日语了,想听林老师讲故事。 见林晓苏带着汐儿上了楼,陈绍礼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汐儿没有睡午觉,现在应该是累了,喝了牛奶可能会困。他拿着牛奶到了汐儿房间,女儿正乖巧地坐在林晓苏的怀里,听着她讲着故事,睡眼惺忪地搂着林晓苏的脖子。 “来,汐儿把牛奶喝了,就去睡一会儿吧。”他将汐儿抱过来,喂了牛奶,给林晓苏使了眼色便出去了。孩子喝了热牛奶,眼睛就睁不开了,昏昏沉沉睡了下去。 她在房里陪了一会儿,见汐儿睡得安稳,起身去找陈绍礼,刚关上了门,就被在门口等了半天的他拉进书房。 “你怎么这般急性子。” 那人一路抱着她进了书房,将她放在那大班台上,上来就要亲。上次之后,知道她吃了药定是要来例假的,自己硬生生等了一个多星期。自从碰了她知道了她的好,他便不再求着文姝与他行周公之礼,每日回了家就埋进书房里工作,林晓苏跟他发几条不痛不痒的信息都能让他想着那晚的温存自己来上一次。 “我怎能不急,都多久了,才能见一面。”他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他垂着眼,看着她颤抖的眼睛上扇子般的睫毛,还有那绯红的脸颊,那驼峰鼻下粉嫩的嘴唇。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柔的摩挲着,像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他抬起她的下颚,她用怯生生的眼神地看着他,这是江舒予教的,在陈绍礼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面前必须适当的示弱,让他有怜爱之感。 “你不想我么?”他如此温柔的样子,林晓苏从未见过,话虽轻,却字字都落在她的心上,那温柔引得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轻轻点头。 陈绍礼见她这般羞怯,心生欢喜,便不管不顾地发了狂,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去找寻她的唇。她那唇像是刚采摘的蜜糖,又像是新酿的红酒,清润的,又带着青涩的气息。那滚烫的手从上衣边缘探进去,在她的背上来回地抚摸,另一只手也探进去,隔着胸罩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揉得她止不住的战栗。 他脱下了她的牛仔裤,于她的花园里找寻他的归属。她愣了一下,就开始自己脱了那牛仔裤,裸着下身坐在那,也不是不羞耻,只是早已顾不上,要自己豁出去才能让对方全身心地参与。 “陈先生,一定要在这里吗?”她说得轻柔又婉转,像羽毛般拂过他的每一寸感官。 陈绍礼猛地抓住她的后颈,略带生气地说到:“叫我什么?陈先生?”他的声音很亲密,在她耳边吹着气。 “叫我绍礼,好吗?” 他大手一挥,将她身后的文件夹扫到地上,那金属磕在地上的声音,尖锐又轻巧,带着她一同躺在桌面。 他撩起她的衣服,在那柔软上吸吮,她知道他的手在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任凭一场暴风雨,让身在其中的人无处可躲。似乎是第一次,她开始享受那赤裸地情欲,在那灯光明亮的书房,真正趟进那条情欲的大河。 那舌头又来到她的腹部,在她身上打着圈,湿润地柔软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他的手从那紧闭的双腿中探入,在花核上细碎地慢捻,当他手指刺入那甬道来回抽插时,最敏感的地方像是过了电流一般,又痒又麻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 她听得见自己压抑的声音,舒爽里透着些害怕,怕那声音太大,穿破了门,穿破墙壁,被别人听了去。 她现在只希望他快一点,不要再这样折磨她。 “快给我吧。”她舔了舔嘴唇,说了令她后悔不已的直白的话。 他的那里已经抵在了要去的地方,轻轻一送,便会整根淹没。他的气势太足,憋了好久才如愿以偿再次品尝到她的美味,自然不愿放过。即便是姿势太别扭,几下之后就将她彻底压倒,用着最原始的姿势,她的腿缠在他腰间,积极配合着互相索取。 在这书房里做了一次又一次。他怕汐儿突然睡醒,没敢脱了两人的衣服,只是褪下裤子;他又怕她再吃药伤了身体,便做了措施。这两次做下来,他还觉得食不知味,想着明天要再来一次。 两人穿戴整齐后,他抱着她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手还不忘记在她胸前摩挲。他的唇抵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道:“在书桌上怎么样?” “书桌太硬了。”她娇嗔到。 “那下次去酒店吧。”他说着抽出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上次在你家,看你的钱包有些旧了,这个送你。” 钱包是LV的经典棕色老花款,小巧可爱。她打开钱包,抽出其中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环亚酒店”,她问道:“这是什么?” “明天下午我去这里开会,晚上会有应酬,你早点来,我想一结束就看到你。” 他恳求的语气令她觉得不可思议,“明天还想做呀?陈董事长。” 他吻了她的脸颊,再次把唇送到她的耳边,“总觉得不够尽兴,你呢?” “我也觉得。”林晓苏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又想起了什么,思忖再叁,开口说道。“你把我寄给你的照片放哪了?” 陈绍礼示意林晓苏去开右边中间的抽屉,原来是放在了这里,她打开抽屉,看到了照片,又问道:“你抽屉平时不上锁的么?这么放容易被发现。” 陈绍礼微微一笑,抬脚关上了抽屉。“这是她的秘密,不是我的。” ------------------------------------------------------------------------------------------ 写不好H 饶了我吧呜呜呜 12警惕 江宁区的开发启动会就定在环亚酒店,陈绍礼作为业界代表受邀参与,项目相关的政府高官,议会议长、议员,都参与了此次的启动会。陈绍礼与唐煜卿不邻座,散会之前没说上话。会议一结束,他便被唐煜卿拉着去酒店附近的会所吃晚饭。 “陈董最近是,心情不错啊。” 两人找了间小包间,避退旁人。唐煜卿给他倒了杯红酒,他觉得还没醒透,也没拿起来喝。 “最近项目顺利了些,我也能睡几个好觉。” “我听文珊说,她姐姐把那套翡翠手饰里的耳环,送给林老师了?” 听到唐提起林晓苏,他不禁心里提高了警惕,装作漫不经心说道:“好像是吧,听文姝说送了。” “唉,这林老师啊,心气儿也太高了点。”陈绍礼见唐煜卿边说边轻蔑地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反感,又听他说到:“也不知道,她是想要攀谁的高枝儿。” 她是想要我,不是想要你。陈绍礼腹诽着,唐煜卿说的高枝儿不就是自己,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想到这,陈绍礼又得意起来,林晓苏那么好,得到她的不还是只有我,你这种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人她才看不上。而且,她今晚还在酒店等着自己。 “唉,虽然我对林老师还是有些意思,但我也不缺女人,江舒予就挺好,又能跟我共度春宵,又能提点我。”唐煜卿话里有话地炫耀着,他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只想让他赶紧说正事。 “有话直说,我等下还有事儿。” 唐见他想直奔主题,也不绕弯子了。“昨天江舒予来找我,问到这江宁区的项目,文家是不是也想分一杯羹” “这事儿你得问文珊啊。”陈绍礼还饿着,吃了碟子里的菜才回他。 “我连她的影儿都抓不到,十个电话能回一个就不错了,问她都不如问你。” 陈绍礼笑道:“夫妻做成这样,你们两个也是厉害。” 唐御卿拿起手里的杯子,邀陈绍礼举杯。“陈董,说认真的,文家如果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他喝着酒,抬眼问唐:“怎么说?” “文家刚投资了电商项目,公司账面上可不剩几个子儿了。要不是靠着十几年前跟您家老爷子合作的酒店项目,还有这几年您的帮衬,就文老爷子和文珊的能力,是断做不成今天这个局面。”唐煜卿一边说着,又给陈绍礼布了几个菜,“江宁区项目投资这么大,他们拿不出钱来的,到时候还得从您的口袋里出,真要是他们还不上这个钱,您能去催吗?那可是您老丈人啊。” 陈绍礼听了这话,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还头一回见到,女婿见不得老丈人好的。” “我跟您不一样,远中比立东强了太多了。我能跟着您挣钱,可不能从文家赚钱,万一哪一天文家真垮了,我也可以娶个政界出身的女子,比文家可有用多了。” 听唐煜卿这话,陈绍礼只觉得好笑。文家利用完了,想扔就扔,自是因为他攀上了江署长的女儿这个高枝儿。 “文姝跟我说过这事儿,不过我还没答应她。”他将醒了半天的酒一饮而尽,唐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 “陈董,您今天就当我这连襟喝了酒,说胡话。文家人,做生意不是那块料,但做人一个比一个狠。”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十几年前北都那个富商死得不明不白,虽然被定了酒驾,还查出违禁药品,但怎么可能那么巧呢。如果他们不死,文家何德何能跟远中合作,文姝又是怎么拿到股份的。您再跟她过下去,怕是要伤了元气啊。” 陈绍礼如今对文姝的态度,比之前淡了些,他也不怕文姝发现了什么,左右自己出轨是在她之后,被发现也可以反将一军,文家无论如何也不敢动他。若不是和自己结婚,文姝也不过是文家弃子,她又有什么能跟他争的。 13心事 林晓苏如约来到酒店,总统套房,将台京最美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给陈绍礼发了信息,说自己到了,又叫了红酒,洗好澡,等着他。不知是等得无聊,还是真困了,没等她看到陈绍礼发来的快要结束应酬的信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只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抚的她脸颊。慢慢睁开眼,透过那台灯昏暗的灯光,看到有人坐在床边,正温柔得看着自己。 “我吵醒你了?”林晓苏醒来,坐起身,他问道。 她摇摇头不说话,又被陈绍礼揽在怀里,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发。她也搂了他的腰,两人就这么不说话,抱了一会儿。她发觉他可能有些不开心,便抬头问他。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抱抱你。” 她觉得他心里有事,却不便多问,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抚着他。“我喜欢你抱着我,听得到你的心跳,让我知道,此时此刻,你只属于我。” 陈绍礼看着她水亮的眼睛,心底温柔了一片,低头吻了下去。 原来接吻还有这么多花样,轻轻的舔,重重的咬,慢慢的旋转,还有时不时的试探,他的吻还有红酒的味道。她想起来自己开的那瓶红酒,动作慢了下来,陈绍礼见她分了心,便离开她的嘴唇,略带生气地问她。 “你怎么不专心啊。” “我开了瓶红酒,想等你过来一起喝。” 她撒娇地说,听得他没了脾气。 “那你去倒两杯,我去洗澡。” 她站在落地窗前,边喝酒边欣赏夜景。男人洗澡速度是快些,她刚喝完一杯,陈绍礼就擦着头发出来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另一杯,递给向她走来的陈绍礼。 他接过酒,用另一只手从背后抱着她,侧过脸尝了一口那杯中的酒,满意地说:“酒不错。” “你喜欢贵的,还是可口的?” “无论是什么,只要喜欢就是好的,无论贵贱。” 他饮尽了杯中的酒,将杯子放在一边。见他不再喝,林晓苏也放下酒杯,由他从背后就这么抱着她。 喝了两杯,林晓苏只觉得身上松垮垮的,有些小心思也趁着这时候冒了出来。“你那次说,谢谢我救你出苦海,是什么意思?” 陈绍礼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四年前,汐儿的生母在乡下生了孩子之后得病死了,托人把孩子带给我,真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在喝了酒的夜晚,温香软玉在怀,他也似乎是卸下了防备,慢慢说出他的心底事。“那时候,文姝追求我,说她不在意孩子,可以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她。说实话,那时候我是真喜欢文姝,觉得她善良温柔,是做陈家女主人的最佳人选。结婚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拒绝我的示好,不愿和我过夫妻生活。汐儿虽小,文姝也算从她婴儿时期就带她,可汐儿从来没把她当母亲对待过。在外面我们是夫妻和顺,在家里,我却是夹在中间,既不能生女儿的气,又不能埋怨文姝。”说到这,他不禁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所以当你把照片寄给我的时候,除了愤怒,其实还有一份释然,终于可以不用再装下去了。” 他的解释不足以填补她的疑问,她小心翼翼的继续推进:“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也可以拒绝我的。” 他在她耳边轻轻一笑,“你都能因为我拒绝唐煜卿,还把真相直接甩在我脸上,何苦还要拒绝你?” 林晓苏侧过脸,稍抬起头,看着他。“唐煜卿把滥情都写在脸上,而你和他,不一样。克制的男人,比滥情的,更值得被爱。” 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也满足了他的情欲,再进一步,就是让他的眼里只有她。 14桃林 过了农历新年,天气渐暖,就连海风也柔和了很多。北部迎来每年的第一次花季,各地的桃花、山茶花等闻讯而开,公园里、河岸边,都挤满了赏花的游客。 每到立春后,各个中小学,幼稚园,开始组织学生春游。趁着20度左右的天气,还未到雨季,带着学生或是去公园游玩,或是去郊外写生,孩子们有机会在学校留宿,也是给家长放了两天假期。 文姝和萧玉那两天打算出去玩,回家只跟陈绍礼说要和朋友去台京的临市,佳隆市玩两天。陈绍礼不打算理她,左右不过还是和那个人出去,多问一句文姝都不会讲实话。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文姝,又向窗外看去,院外的一株桃树此时开的正艳。打开窗子,花瓣似是找到归宿似的飘进屋里,他又怕那花粉进来太多,关了窗子,低头看着窗台上被吹进的花瓣,粉嫩得像某个人的唇瓣。 暮色袭来,夹杂着有些斑驳的夕照,别墅区的人家,灯一盏盏地亮起来。陈绍礼借着外面朦胧的灯光,陷入对她的思念。他忽地想起一处地方,那是家里留在桃林县郊区,于70年建的一栋小洋房。 父亲在八十年代带着一家人来到台京创业,便很少再回老家。那时候祖父还健在,祖母撒手人寰后,在这栋小洋楼里独居。后来年纪大了,战时留下的后遗症越来越重,便搬到了台京与家人同住。祖父去世后,父亲还带着他回去过几次,都是春节期间。前几年父亲还着手翻新过一次,可翻新之后,父亲就病了,他便再未回去过。 小洋楼还保持着当年的装修风格,如今看来虽有些老旧,却不失复古的风味。而那洋楼最别致的还不是装修,而是屋后如足球场一般大的院子。那院子是被四周的银杏树簇拥的草坪和花园组成,花园里种着四季应时的花,定期着人修剪,倒像是个小公园一般。 “你最近总是发呆啊。”文姝看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陈绍礼回过神来,应付了一句:“嗯,有点累吧。”说完忙又问:“你多久回来?” “星期五就回来。那天下午我去接汐儿吗?” “我去吧,你回来就歇歇。” “你最近知道体谅我了。” “什么?”陈绍礼不明所以。 “之前都是我接送孩子多,最近你倒是勤快。” 文姝其实还想问他,最近怎么不求着她过夫妻生活了。自过了元旦,已一月有余,陈绍礼像是对她失了兴致,不像从前那般总是投来求爱的眼神。 其实她也有些怕,怕自己还未站稳脚跟,陈绍礼先厌弃了她。虽跟萧玉说着,希望他早些出轨,离了才好,可要是真的离婚,她靠着做陈太太得到的一切,便会被人轻而易举夺取。 可陈绍礼对她的防备,并没有因为时间增长而减少。他的助理,他的司机,若没有他本人的授意,对他每日的行踪不会透露只字片语。 文姝不知,她的付出究竟得到了什么。 天色渐暗,他也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抬手开了书房的灯。陈绍礼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了眼睛,闭眼紧皱着眉头。 她透过玻璃看见他厌烦的表情,便不再问他,只又关了灯,转身回到卧室,跟萧玉发信息抱怨去了。 将女儿送到学校后,陈绍礼回了公司,开了辆公司平时用来接送高官的辉腾,带林晓苏去那小洋楼过二人世界去了。进了她的小公寓,见她穿了件白色带着朱红色碎花的纱质连衣裙,V字领子开到锁骨下方,几颗纽扣排列至小腹,腰间系着条相同质地花纹的细带子,裙子到膝盖上方,又穿了褐色的小皮鞋,样子文静又俏皮。 他看了喜欢的紧,赶紧奉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首饰,铺镶钻石的六边形蜂巢项链和手镯,点缀在她的锁骨间。他先是吻了她的手背,又去吻她的唇。来去之间,想起那天黄昏飘进屋子的桃花瓣,只觉再美的花都不如她香甜的吻和手间触碰到的细嫩肌肤。 “谢谢你的礼物,我好喜欢。”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波流转,那眼里的光像是窗外明媚的太阳。 忙着赶路,两人便没缠绵多久,从台京到桃林县郊区开车大约一个半小时,约莫着午饭时间,就到了桃林。 15微H占有 陈绍礼将车停在了院内的车库,从车上下来,心中甚是满意。前两天叫助理找人打扫了一番,院内花草一直都雇了人修剪,像是个小庄园一般。 林晓苏下了车,叫陈绍礼帮着拿下了行李,四周打量一番,心里对他的品味暗暗感叹,不愧是世家,多年不住的别墅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陈绍礼引着她往别墅走,进了门厅,再到客厅,那客厅的家具皆是中式,用料像是黄花梨,有些极具时代感的光泽。他又带着她上了楼,进了卧室,将行李放入衣帽间。又跟她介绍着屋里的摆设。 “这床是樱桃木的,当年父亲母亲结婚时定做的。台灯是雍正年间的官窑,我记得你说喜欢雍正官窑的瓷器来着?那柜子都是香樟木的,防蚊虫最好不过。” “那梳妆台呢?”林晓苏指着那边问。 “那是紫檀木的,听父亲说是拍卖得的。” “合着这一屋子不少古董啊。”她感叹道。 “也不是,就这桌子台灯值些钱,其他的都是近几十年的。”他边说着,边将两人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尽数挂在柜子里。 林晓苏只觉得有些累了,坐在那床上,抚着上面那真丝的被子。又问道:“我们吃什么?” “冰箱里应该放了些菜,你去看看能做些什么。” 她下楼去看了厨房,冰箱里放着新鲜的食材,柜子里还有些意面大米等主食。思忖片刻,从冰箱里拿出口蘑和培根,又拿了意面,想做个意面吃。 “奶油培根蘑菇意面可以吗?” 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陈绍礼收拾好了行李下楼来。 “可以啊,你做什么就吃什么。” “那你也做个菜吧。”上次在家里,他做了面给她,味道比那外面的店还好,她想着他的手艺,想着一定要他再做饭给她。 “麻婆豆腐?还是干烧虾仁?” 她听了甚是惊喜,“你会做中华料理?” “我会做的,可多着呢。”他炫耀似的,对着她说道。 吃了午饭,见她有些困倦,陈绍礼便让她去休息,刷碗交给他就好。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多了件薄被,陈绍礼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头对着她的头那侧睡着。她脚步轻轻,去厨房拿了野餐用的餐布,又切了两样水果,泡了壶普洱。准备妥当后,都放在篮子里,她拿着回了客厅,陈绍礼已经睡醒,将手肘抵在膝盖上,用手揉着眼睛。 她倒了杯水给他,又绕过他,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去花园吧,晒晒太阳。” 陈绍礼喝了口水,转过头疑惑的问道:“现在太阳最大,不怕晒黑吗。” “我晒不黑。”她只坦白了说。 他轻轻摇下头,笑了笑,不搭话。林晓苏觉得有些奇怪,想问却被他岔开了话题。 “要不要骑自行车载你两圈?” “好啊。” 她坐在他的车后座,双手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初春下午的阳光暖暖的,院子里山茶开了,花香四溢,顺着风扑面而来。 遛了一圈,又进了那花园,铺了餐布, 陈绍礼两只手交迭枕在头下,她也躺在他旁边,头靠着他的手臂。 她平躺着,又曲着腿,裙子顺着那腿褪下了些,陈绍礼盯着那腿看了半晌,竟有些热了起来。 “好久没出来度假了,这次跟你,放松了不少。”他侧过头,望着她说。 “陈董这意思是,跟陈太太出来,不轻松吗?”她侧过身,用手撑着头,开玩笑似地问道。 他闭了眼,想压制住蠢蠢欲动的燥热,漫不经心地回答:“放假时候,都要问你工作,当然不轻松。” “放假还说工作啊,陈太太真是事业型呢。” “陈太太,哼。陈太太这时候不知在哪里巫山云雨呢。”一提到文姝,陈绍礼像是踩了地雷,接二连叁炸了起来。“这次又跟我说是和朋友出去玩,合着每次有机会,就把我晾在一边。行啊,我成全她。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别来让我给她善后。” 她等着陈绍礼这边炸完了,像是听着独守空房的怨妇一般埋怨,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跟她们也没什么区别啊,陈董您也没必要抱怨,彼此彼此罢了。”她又坐了起来,侧过身看他,撒娇似的推了他一下。 这一下推的他心神荡漾,坏笑着看着她。“是啊,以前不知道,真到自己,还有些欲罢不能呢。”他眯着眼睛,嘴角的泛出危险的笑。“怪不得,他们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真是刺激得很。” 他穿了套米白色的西装,内搭蓝色衬衫,因这天有些凉,又穿了件白色毛衣马甲。原本是十分斯文干净的装扮,她竟觉得很是性感。和他有了几次,自己竟也变得色欲熏心。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勾人心魄,引得她一时气血翻涌,提起裙子,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大胆主动的动作,惊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感受着她的进一步动作。 到了这步,她也豁出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在这花丛中让他满足自己。她的手在他小腹下,隔着裤子来回抚摸,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解开他的腰带,拉下拉链,伸了进去,手与那私密之间,只隔着一层纯棉的薄薄布料。 她每每用了力,他便抬起下颚,深深吸气,手下早已鼓起了一座小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早已经暗暗准备好,如今他也抬了头,再也忍不住,褪去两人包裹着私密的衣服,在这四下无人的花园里,不知天地为何物地摇晃着。 第一次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他,看着他满足着自己,也被自己满足着,竟从心底生出了得意。她在这样的时刻,脑中幻想出了文姝崩溃的模样。 “这样好吗?”她低头问他,媚眼如丝。 陈绍礼不吭声。他的表情明明如饥似渴,眼睛里有着燃烧不灭的火焰,却不知为什么不回她的话,她没再继续动,一直等着他的回应,直到他感觉到她停下来,哑着嗓子说了:“很好。” 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感受到了他的认可,突然羞涩起来, 觉得自己也真是放肆,然而又很喜悦。 整个花园充斥着两人低低的呻吟,他似乎享受的要命,与往日他占据主动时的声音不同,不再有那发了狠似的表情,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她喜欢看他在她身下沉醉的表情,那种让一个人为自己而疯狂的满足,是无法超越的快感。 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忘记了腿间的粘腻,忘记了那发酸的双腿,渐渐地感受到空气中的燥热。他忽地坐起来,脱下了西装,伸手来解她连衣裙胸前的扣子,直到那胸前的旖旎展露出来,将整张脸都埋在那里面。 “我要得到这个男人,我要得到你的一切。” 这样的声音在她脑中绕了许久,直到陈绍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扁扁的包装袋,做了措施,也将她推上了云上。 是疯了吧,定是疯了。 不然怎会对这个男人起了占有欲。 16试探 说是度假,陈绍礼还是带了工作出门,从花园回了别墅,太阳已落了山,两人分别洗了澡,他便躲进书房,拿了电脑工作。中午吃的多,晚上只吃了点水果,林晓苏开了瓶白葡萄酒,在卧室独酌起来。 “立东下个星期,恐有人事大变动。” 孟思南发来了信息,她猛地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陈太系会被拿下叁个,财务不变动。二小姐推两个新总监上位。” “江宁区合作告吹。” 手机不停的振动,全都是表哥的信息。 “确定了吗?”她问道 “确定,董事会启动股东不信任决议。” 远中未与立东合作江宁区项目,立东内部又起大规模人事变动,多年的内斗,公司内部早已疲软。文姝未能说服陈绍礼带着立东参与项目,自是要被她那继母和妹妹拿来说事,这次拿下叁个陈太系,文姝这个假期,是过不好了。 林晓苏删除了聊天记录,她来不及窃喜,怕那文姝跌了大跟头,之后要发疯。这位疯批美人有多可怕,她再了解不过了。 “怎么不开灯啊。” 不知陈绍礼在那卧室门口站了多久,她竟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是说度假嘛,又要工作。” 他进了卧室,也没有开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花园中的灯,穿过半透明的窗帘映进来,稀稀散散地铺在屋内。 他看起来是有些疲累,“嗯,有些忙。” “那就早点睡吧。” 陈绍礼点点头,脱了鞋就往杯子里钻,她也跟着躺了过去,被他一把揽在怀里。她枕着他的手臂,手搭在他的腰上,起了睡意。 在她快要入眠之时,他的声音像在她的头顶炸开。 “听说你父母,前几年因事故去世的。” 原本困顿的大脑,似是被一只手抓住又抽出去一般,她紧绷了身体,慢慢睁开眼。 “是,很久的事情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抓住大脑的手,被她硬生生地摁住,与它争夺着,用尽了力气,才还回来。 “他们走之后,你才去的日本?” “嗯,我在那边长大的。” “这样啊。”他拖着长长的调子,像是随意一问。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陈绍礼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说道:“快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这一晚她睡得不好,混混沌沌地不知睡了多久,还做着不明所以的梦。 第二天一早,陈绍礼在准备早餐的时候,接到了文姝的电话。对方似是压抑着怒火,做着最后的请求。 “那几个人我不管了,江宁区的项目,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要为远中负责。” “那我呢?你不需要为你太太负责吗?”她带了哭腔,像是对陈绍礼的回答不愿相信。 他叹了口气,不知该怎样安慰她,他对她已经足够的好,可她不过把他当作是工具。仗着自己的事还为被发现,还来一再要求他去做根本不可能的事。 “文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两人的之间的气压一瞬降到最低。文姝深知,她在集团的地位,很大程度来自于陈绍礼,不到最后关头,她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那,你能保住我的股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文姝那恳求的语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他能感觉到,如果不给她希望,她当下定是要发疯的。 “明天上午,你去我书房,拿合同吧。不是合作书,是股权购买,详细的见面再说。合同就在右边的抽屉里。” 陈绍礼开了外放,这让林晓苏在厨房门外,听到了二人的全部对话。 书房的抽屉?他是想让她看到合同,还是看到照片? 她是想帮文姝,还是想跟她摊牌? 林晓苏回到卧室,给孟思南发了信息。 “陈绍礼让文姝明日上午拿股权购买合同,不过可能有诈。” 发了信息,又删除了记录。 ----------------------------------------------------------- 斜方肌抗议了,休息两天 见谅 17新居 天边刚扫了一抹鱼肚白,还没有大亮。林晓苏从不熟悉的床上醒来,只觉得浑身乏力,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好,现在只想着赶紧再睡个回笼觉。昨天发生的一切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一边在脑里回忆着,一边酝酿着睡意。 昨日的天空是一片透亮的蓝,风吹过春日阳光的缝隙,吹醒了河岸旁的花枝,也带起层层的波光。吃过了午饭,陈绍礼带着她开车回了台京,也许是上午通了些精气,他一路上心情很是不错。林晓苏路上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快进了城,车行驶在凉水河的沿岸,樱花落满了河面,美则美矣,却也有些悲壮的美意。 到了她家楼下,陈绍礼却说让她上楼收拾东西,把平时用的都带着。 “这是要做什么?”林晓苏不解,是又要带她出去? “我给你准备了一间公寓,你先别问为什么,晚上我去找你再跟你讲明。收拾好了就上后面那辆车。” 他说得坚定,眼底泛出不容拒绝的威严,林晓苏见这般也不敢多问,她回头看了看后面那辆车,问道:“是后面那辆SUV吗?” 陈绍礼点头,她答应着下了车,回去收拾了东西,将抽屉里装着报纸的相框找了快递寄给表哥。 司机是陈绍礼的助理,她在陈家见过此人,见着不过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高档西装,带着金属框眼镜,头发梳得像个出席活动的艺人。 “林小姐,叫我小崔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叫您崔先生吧。” “没关系的林小姐,陈先生也是这么叫。” 林晓苏不在说称呼的话题,只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陈先生给您买了套公寓,您先带着常用的东西过去,过些日子,您再把其他东西搬过去。” “他怎么突然买公寓给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等陈先生跟您说吧。” 见他不想多说,林晓苏便不再问了,只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心里攒了许多问题,只能等着见面再问陈绍礼。 再说陈绍礼这边,他开车回公司后,准备了一份合同,回家放好合同,收拾了一些汐儿的衣物,又去幼稚园接了孩子,没有回家,而是把她送到了二叔家。 二叔与婶婶膝下无子,自汐儿到陈家,便很是喜欢这孩子。陈父过世,孩子未见过爷爷,便从叔爷爷这感受到了隔代之情。 陈绍礼看着稚嫩的女儿,心里竟泛起一丝悲凉之感,孩子可怜,出生就没了母亲,这几年竟成了文家利用的工具。 “二叔,我把汐儿交给您了,无论文姝说什么都不要让她见汐儿。” 二叔很是不解,平常日子见夫妻二人还算和睦,即便是貌合神离有段日子,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阿礼,你跟文姝是不是闹矛盾了?”二叔小心翼翼地问着。 陈绍礼低头,仿佛是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不是矛盾,是看清了些,没办法将就下去了。” 二叔点点头,也不再问下去。二人看着与爷奶奶亲昵的汐儿,各怀心事。 “二叔,少给汐儿吃零食,怕她回家不吃饭。” 二叔撇了撇嘴角,不情愿地说道:“知道了,你放心吧,一天就吃一点点。” 陈绍礼只觉得二叔年纪大了越来越可爱了些,全然没有小时候见到的吓人的样子。 “绍礼,我说句实话,当年你要结婚,我就是不同意的。只是,我们不是你的父母,跟你说深了,怕你不开心。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以后再结婚,看清些吧。” 陈绍礼心里明白,二叔很关心自己,可碍于不是父母,有些事情没法说,他点点头,说道:“二叔,我明白了,以后会小心。” 陈绍礼又嘱咐了二叔些事情,正要往给林晓苏买的公寓走,电话响起,正是文姝。 “绍礼,星期一的会,你会来么?” “我当然去。” “那,合同我明天才能去看么?” 陈绍礼在电话这头轻笑,那头的文姝听着他的笑声,头皮一阵发麻。 “你急什么?” 电话那头是半晌的沉默。 文姝是狠,可再狠的人也有他怕的人。陈绍礼就是她难以招架的对手,可能,她都称不上是他的对手。 “文姝,该给你看的,我会给你看的,只是你需要等待。今晚我不回去了,我跟汐儿在二叔家,等你拿到合同我们再说吧。” 18圈套 文姝与萧玉回台京后,便被送到了萧玉家。孟思南约了萧玉准备周一的股东大会,待她到了公司,孟已在财务部的小会议室里,等了她半晌。 二人就周一会议的财务报告讨论后,孟思南接到了房产公司的电话,孟倒也不避讳萧玉,自顾自地和那边商量着。 “全款的话,你那边先给我个数,明天我去售楼处,你再跟我详细算算。对就要楼王东边的那栋,十六层。” 孟思南挂了电话,萧玉见他是要买房,自己也有想换一栋更大的公寓的想法,便试探地问他。 “孟总助要买房子?” 孟思南正看着手机,听萧玉打听起了买房的事,不经意地答道:“嗯,看了好久了,再看下去也没必要了。”他又放下手机,看了看会议室外是否有人,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压低声音跟萧玉透露着八卦:“我上次去看房的时候,那边经理跟我透了个事情。” 萧玉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凑,孟思南也会了意,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你们家大姑爷,在那里买了楼王的二十八层,听说有六百多坪。” 萧玉听到这消息,像是帮着文姝抓住了陈绍礼把柄一般心中不禁暗喜,可又不敢在孟思南面前显露出。她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见孟思南也没看着自己,而是坐了回去。 “陈总买了的房子,那必定是好地方。” “是啊,明森公寓楼王的平层,没有两亿现金,人家看不都会给你看。” 萧玉做好汇报的文件回了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文姝正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见萧玉回来,也没心思和她说话,不停地看着手机,仿佛是等着什么消息。 “你怎么了?”她拿了一杯热好的牛奶给文姝,她怕文姝觉得烫,还等了几分钟。 “你说,陈绍礼,是不是要做什么?” 萧玉不解,便问道:“为何会这么想?” 文姝接过牛奶,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喝完嘴角流了些牛奶,萧玉抬手将它擦掉。低头看了看文姝拿着杯子的手,颤抖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丢了那杯子。她想将杯子拿走,文姝却突然攥紧了些。 “我和他在一起叁年,从未见他对我这般,从前只要我稍稍求他,他便服了软满足我,可这次,我总觉得他在等着我进他的圈套。” 萧玉见她这副样子,很是担忧,她安抚着文姝松了手,将杯子放在旁边桌上,握紧了她的手。 “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如此对我?” “我给你吃点褪黑素,早些睡吧,你明天回家去不就知道了。”她又想起孟思南下午说的事情,便问道:“你知道陈绍礼最近买了房子吗。” “没听他说,怎么了?” “孟思南今天和我说,听说是陈绍礼在明森公寓买了房子,还说是楼王的二十八层。你说他会不会是养了什么金丝雀?” “不会的,他很爱我的。”文姝不信他陈绍礼会在外面养女人,若是他有那个心思,也不会等这么久。 萧玉见文姝这般笃定地说,心里竟泛起一些醋意来。 “你冷了他这么久,怎知一定不会呢?” “他不会的!”文姝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地反驳道:“他难道不怕我把他的事情抖出去吗?” 萧玉从未见文姝如此激动到在疯癫边缘的样子,她眼中的文姝,向来温柔沉静,即便是生了气,也从未大声呵斥过谁。她今天这般,是她从未见过的文姝,暴躁不安,像被拉了引信的手榴弹,随时都要爆炸。 “我的人都要被文珊赶出去了,不剩什么了,他不会那么对我的,是不是?阿玉。” 萧玉见她这般样子,不敢再去反驳她,只能安抚她吃了药早些睡。文姝没了理智,萧玉还是明白的,他陈绍礼掌管着远中如此体量庞大集团,怎会是能让人轻易看得透的,即便是他的枕边人。 19微H忐忑 陈绍礼回到公寓时,林晓苏已经睡下了。他与人喝了些酒,脑子昏沉沉,身体却燥热着,洗了澡也未浇了那火,只想着把已在睡梦中的美人弄醒。 还在梦中的林晓苏,未感觉到已经有人进了屋,听着那淋浴间的水声,梦里是窗外下起了小雨。等那雨声停下,梦中竟出现了近几日与他耳鬓厮磨的人,那人的唇在她耳边吮吸舔舐着,手也抚上了她胸前揉捏不止。他的唇又来到了胸前,晚上那胡须冒出来,直刺的她胸前麻麻的。她只觉得浑身发热,以为是自己做了春梦,明明极累的身体怎么就梦到这些了,朦胧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熟悉的人正在她身上肆意着。 她抽出被他压着的手,握住那揉捏着她胸前的手,身上那人感觉到她醒了,便来寻找她的唇。那唇贴上去,带着牙膏的薄荷香,又带着点酒气,四周弥漫着氤氲的气息,交杂着香薰的桂花香气。 她找到了空隙,对他温柔地撒娇。 “我困了。” “马上就好。” 说话的功夫,他便褪下了她腿间的最后一层屏障,在那片天地里摸索片刻,那湿润涌出了些,便急不可耐地钻了进去。 身体是极累的,早已没了力气,一条腿被他架在肩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着他的声音,猜测他是到了几层境界。那从头皮泛到脚趾的快感,让她想起了她那小公寓的吊灯,她想看看那玻璃上映出的画面,想知道这男人是如何钻进她的身体里,亦或许,是想通过这通道钻进她的心里。 被他像是往天上抛了两次,他突然一阵抽搐,一头栽进她那软肉之中。她抱着让她一次次无法自控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闭着眼张着口大力地喘息着,直到那人说出令她脑中的空白炸成一片混沌的话。 “我要离婚了。” 她忽地睁开眼睛,望着那漆黑的、陌生的房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他这句话。 怀抱中的人感觉到她的僵硬,稍抬了头,问道:“你不开心么?” 听陈绍礼问了她,才稍稍回神,只答道:“未想过这么快。” 他又埋回那柔软中,喃喃说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她借着我得了那么多,又不肯真心和我做夫妻,如今知道了真相,没必要再过下去了。” “你真想好了吗?” “怎么?我离婚了,也不见你开心。” 她摇摇头,脑中一团乱麻,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可到底还是有些欣喜的。文姝离了陈绍礼,立东又要换走她在集团中的人,应是会将她逼上绝路。可真把她逼上绝路,她会不会又像十几年前那般,错了心思,害了人。 “我不是不开心。”她缓缓开口道:“我是怕,你若真的和她离了婚,她会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来。” “你好像蛮了解她。” 若是没记错,这已是陈绍礼第二次不经意说出令她难以招架的话了,上次还是一天前的晚上,他抱着她,突然问她父母的事。 “她若是知道,她的事情是我告诉你的,不杀了我算是她理性了吧。”她脑中飞速地寻找着该如何回答他的试探,她突然怕起来,怕陈绍礼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一次次试探着她,问她些什么。 “所以我才让你搬到这里,这里总比你那小公寓安全。” 这一晚她又是睡了醒醒了睡,反反复复,也没得睡好,睡了回笼觉才补回了些。她再次朦胧地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起来洗漱,在那大平层里来来回回走了半天,才在阳光房的角落里看到正在喝咖啡的陈绍礼。 他笑着看她走过来,阳光落在他身上,包裹着他的灰色的长袖针织衫,看得她心里一暖,也带着笑向她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他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倒了杯咖啡给她,知道她只爱喝黑咖,便未加糖。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那温度是刚好的,咖啡的醇苦在她口中四散开来,只觉得那口中的苦味映着那眼里的人,倒生出了些许甘甜来。 “你刚才已经在我面前走过去一次了,都没看见人在这里?” “我刚住进来不熟悉嘛。” 陈绍礼起身到厨房拿了早餐来给她吃,一份简简单单的叁明治,此时看来也如此的惬意。刚睡醒时,她看到了江舒予发来的信息,立东一位股东转让了手里所有的股份给陈绍礼,是昨晚听唐煜卿说起的事。 林晓苏看不懂陈绍礼究竟想做什么,当下二人还在这阳光房里安静地吃着早餐,不知外面会发生什么暴风骤雨。 “文姝今天去我书房,拿股权让渡书。” 陈绍礼想把股权给文姝?那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位股东给她,兜这么一大圈。她很想问,却问不出口。 书房?她突然想起前些天在陈家书房他对她说过的话,不禁汗毛直立。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惊吓中未细嚼慢咽,只觉得噎得慌,拿起杯子一口灌了拿咖啡,惊讶着问道。 “那些照片在抽屉里啊,她看到怎么办?” 陈绍礼低头浅浅一笑,眼中泛出一丝狠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扣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敲地她心脏和着一起沉重地跳着。 “那照片,就夹在合同里面,她现在应该疯了吧。” 真到了这一天,林晓苏也并未窃喜,反而是很平静,也许是陈绍礼的平静映照在了她身上。她一如往常,看着喝着咖啡的眼前人,突然觉得,自己是选对了人。当初若是仅凭着自己,倒不会这么快就把那文姝逼到这份田地。可这份窃喜,渐渐转变成了恐惧,若是陈绍礼发现自己也利用了他,不知又会怎样了结二人这段关系。 正在心里翻江倒海般地思索着,对面的人又开了口。 “过两天,带你去做过户,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她摇摇头,说道:“我真要了,不就成你的金丝雀了吗?” “你会需要这套房子的,不用拒绝我。” “我不缺钱,想买房子,我自己也能买。”她再次拒绝道。 “我没有把你当金丝雀的意思,房子你收着,你有钱,以后再还给我。”往日和唐煜卿那些人打交道,若是他说了什么对方不应允,他定是要用那无形的权势力量压制对方,即便是文姝在钱财事上不顺他的意,他也是不依的。可如今,他没说了那强迫的话,只是笑着说道:“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赔本的事。” 20撕裂 她刚想回答什么,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陈绍礼不知文姝已知道了这藏身处,未放在心上。林晓苏起身去玄关看了可视门铃,凑近一瞧,是她一直等待的人,她嘴角上扬,透出一丝嘲讽。若是陈绍礼此时还未下了那决心将文姝逼到死路,还想着给她留一份体面,推他一把也好。 林晓苏收起那笑意,拿捏好了那慌张的声音,喊着陈绍礼快过来。 “怎么了?”林晓苏的呼唤也惊到了他,忙跑过来,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监视屏里文姝那强压着怒气的脸。 “你进屋里去,我和她说。” “真的要让她进来吗?”林晓苏抓着他的手臂,望向他的眼睛里尽是恐惧。 “已经躲不了了,我来面对她就好。” 陈绍礼抬手开了那门禁,转身将林晓苏推进了屋子里。文姝丝毫没给缓冲的余地,非要这般面对面地撕破脸。 等到文姝到了那二十八楼,拿着那离婚协议书进门,陈绍礼见她那怒气冲天的脸,觉得可笑。欺骗者也可以这般理直气壮,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陈绍礼,你是要和我离婚吗?”文姝进了门,拿着那协议书指着他质问:“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是不是早就对我有了二心?” 他只觉得可笑,看着文姝,难以置信地问道:“是我有了二心,还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秘密被人发现了,不怪自己,反而怪发现的人,文姝,你当真一点良心都没了吗?” “你这屋子里是不是藏了人?你是出轨了,才要挖我的事情,好跟我离婚是吧。”说罢,文姝发疯似的往里面冲,陈绍礼想拦着却被她抬手扇在了脸上。 屋里的林晓苏听见那脆响,还以为是那陈绍礼打了文姝,便冲出去想制止他不要冲动,可刚到了走廊,却看到陈绍礼的左脸红了一片,倒是自己多心了,以为是陈绍礼一时冲动起手来。 那文姝见了林晓苏,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忽地又自嘲地笑起来。许是打了陈绍礼,找到了发泄心中气愤的出路,她抬手就要打冲出来的林晓苏,可那刚抬起来的手,被眼疾手快的林晓苏抓住,一用力就把她甩在了墙上。 “疼吗?” 林晓苏想看看他脸上的痕迹,却被他躲开了,摇着头说自己没事。他看着靠着墙,咬着嘴唇,拧着眉头的文姝,觉得心中一片悲凉。只说道:“想拿到股份,就签了离婚协议,不然,我会让你父亲,把你从立中赶出去的。” “陈绍礼,你就不怕,我把你和那些官员的事情,都捅出去吗?”她颤抖着声音,威胁着陈绍礼,她自己都知道,她说的这些,根本吓不到他,可还是说出来壮自己的胆气。 “你是觉得,他们会为了那点破事,怕了你吗?”陈绍礼走近文姝,将她逼进那门口,似乎只轻轻一推,便能将文姝关在门外。但陈绍礼始终没动手碰她,他从那玄关的鞋柜上拿了笔,递给文姝。 “签了它,对你我都好。” 文姝未动,他便又向前直接把笔抵在她手臂上。 为了那股份,文姝只能在协议上签字。陈绍礼达成心意,也在股权书上签了字,让文姝星期一拿去盖章。末了,给文姝留下了句话。 “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永远不会被发现。” 话音一落,文姝与林晓苏同时看向他,都在猜着,他说的是不是那件事。 林晓苏收回眼神,又抬眼看着文姝,恰好文姝也在此时望向了她。她看着文姝眼里的恨意,回以胜利者的讥讽。 文姝看着她一脸得志的样子,忽地觉得在那里见过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刚想回忆,却被陈绍礼打断。 “你快走吧,星期一之前,不要再出现了。” 文姝再望向他身后,林晓苏却已离开了走廊。 关上了门,陈绍礼回到客厅,脸上剩下的,不是达成所愿的欣喜,而是林晓苏看不懂的落寞之感。 她看着他弯下身子,将脸埋进他穿着灰色针织衫的手臂里。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颤抖的身体。这是第一次,他将身体之外最脆弱的部分展示给她看。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只能用手在他的肩膀轻轻的拍着。从前她对他可能只是有了想占有的、报复的感情,可是现在她不知怎的开始怜惜这个男人,曾经的他对他的妻子也是有着令人羡慕的爱情。 如果林晓苏不出现,也许文姝还能在骗他更久一点,可又能骗得了多久呢?不存在的爱情,即便是有了利用的心也难以维持,文姝想要得到的太多了,她既想要文家的地位又想要令人羡慕的婚姻,可最错的,是她欺骗了这个深爱她的男人。 一想到这儿,林晓苏心里的怜爱又多了些,她很想要抱抱他,可是她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去心疼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是欲望或许又是爱情。突然不愿意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易的爱上她,她不愿这个男人再受一次伤害。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再也收不回来。她趴在他的身后,从他的背后将手伸向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背后的毛衣里,眼泪突然不可控制地流下来。 陈绍礼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温暖,将手抚上了她的。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错一次,只是想获取这片刻的温暖,即便是他知道身后的这个女人也骗了他,即便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真的爱他,可就在此刻他心甘情愿地从一场欺骗的爱情投入进另一段深渊。她的泪水,透过衣料,渗透进了他的皮肤。他愿意再赌一次,堵身后的女人愿意为他的难过而哭泣。 第一季完 第一季结束啦 马上会更新第二季哦 第二季01重生 是从何时开始,林晓苏开始在意陈绍礼的心意。 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会时不时地关注他的想法,他的言行,他的喜怒哀乐。 就如此刻,她抱着他,从他颤抖的身体、紧紧抓着她的手感受他的难过。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她这样想过,可是她这些年的痛苦,别人又怎么会体会得到。 想到这里,她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脸在他后背上蹭了蹭。 她不愿看到他难过的脸,是因为那难过,不是为了她自己。 文姝,嗯,这是她应得的,从她一念成魔那刻起,就注定了要受尽这世间的折磨。 她忽地抽出了手臂,使劲搬过来陈绍礼的身体,强迫他与她面对面。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那平日高傲的头顶,在她的眼里变成了脆弱的发旋,那微卷的头发,每一丝都在颤抖着。 “你难过什么?你该高兴才是。” 她伸出手抹去他脸颊的泪水,擦干他下颌小胡子上的泪珠,捧着他的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今天才是你脱离苦海的日子,终于不用再欺骗自己了。你怎么能哭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重生的你了。” 阳光正好,是新的一天,你此刻也是新的你。 “说得对,我是脱离苦海了。”陈绍礼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用那双凤眼盯着她,问道:“你呢?你一直都是是你自己吗?” 不知是哪家孩子在旁边的楼玩镜子,或是阳光刚好透过薄薄的云层,又透过窗户,刺痛了林晓苏的眼睛,她只觉得眼前一片七彩的光,透过那光看着他的眼睛,是探究、是试探,又或许是带着些了然,这一切都刺痛着她的神经,令她不自觉地强装着镇定。 “我始终都是我,无论换了什么皮囊,都还是最初那个我。” 陈绍礼双手捧着她的头,粗糙的拇指手指覆上她的唇,在那上面摩挲着。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开始吻她,带着粗暴,有些急促,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没有足够的耐心,只是掠夺与占有。即便如此,她还是沉浸在那吻中,从一开始的接受到跟他一起狂暴地撕咬起来,似是要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与狂欢。 两天后的早晨,陈绍礼早早起来,准备去立东开董事会。他拿着那股份购买合同,思绪飘到了前些天与刘董事的那次面谈。 “陈董,我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你来找我买股份。” 陈绍礼看着窗外在夜晚灯光照耀下的盛开的樱花,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眼神回到坐在他对面的刘董事身上,手上还在转动着酒杯。 “是我的话,刘董事不肯出吗?” “这怎么会,您现在对我来说,就是财神爷。”他点了支雪茄,翘着腿,后背靠在椅子上,一点也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是么,可我看您,是对价格不满意啊。” “陈董,您也知道,文董事长也想收我这点股份,您想要的话怎么也要给点诚意。” 陈绍礼听他这话直接冷笑,“文家想要,他拿得出现金吗?你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是不了解。文董想用电商的股份跟你置换,那得多久才能拿到钱,你心里有数。” “电商那边来钱很快的,陈董您应该明白。” 陈绍礼轻笑摇头,他拿出西装口袋里的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呼出的烟雾使他迷了眼睛,对面的人只觉得自己被他轻蔑了,心虚地白了他一眼。 “现在的立东的股份,除了我,还有谁能跟你买啊,认清现实吧刘董事,想要钱,就只能跟我签合同。” 他吐出的烟雾,直直地向对面飘去,像是把对面的人罩在迷雾里,看不清对方,也迷失了自己。 “陈董对自己太太是真好啊,不遗余力地扶持。听说陈太派要被撤几个人,不过有了我这股份,就算是撤了人,也能保驾护航一阵子。” 陈绍礼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从放在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和笔推到刘董事身前。 “签了吧,过几天我就把钱打给你。” 刘董事鼻子里哼着,还是装作不情不愿地拔出笔签了合同。陈绍礼说得没错,现在这情况,确实没有人愿意拿现金直接买。文家那电商公司的股份,就算是到手,等到分红拿钱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现在他急需用钱,再抬价,陈绍礼可能也会压下来。 林晓苏端着一杯黑咖走到他面前,他的思绪才飘回来。 第二季02咖啡 林晓苏端着一杯黑咖走到他面前,他的思绪才飘回来。 他喝了口咖啡,稍微酸了些,不知她昨天又买了什么豆子。昨天带她去逛街,自己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林晓苏就拿着几袋咖啡豆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买了咖啡豆哦,明天早上煮咖啡给你。” 想到这,陈绍礼只觉得心下一片柔软,又喝了口咖啡,还是觉得酸了些。 “这咖啡你喝了吗?”他问道。 “没有啊,随便开了一包。” “你这用我试毒呢?”他把咖啡递给林晓苏,让她尝一口。 林晓苏接过杯子,浅浅尝了一口,那酸味瞬间上了脑,连忙放下杯子,撇了撇嘴说到:“我还是去喝深烘吧。” 她往厨房走,半路又折回来,对他问道:“要不要再给你换一杯?” “不用了,我该走了。”说罢,拿起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林晓苏拿来他的西装帮他穿上,又走到他身前整理他的领带和马甲,陈绍礼看她这样子,突然觉得,以后和她结婚应该也蛮好。一想到这,原本垂下去的手也抬了上来,握上了林晓苏的手。 “后天我去跟文姝办离婚手续。” “嗯。” 她不知该回答什么,只是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莫名地情绪开始蹭蹭地往上冒,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时沉默。 电话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是助理叫他下楼。 送走了陈绍礼,她盯着桌子上那两个人共用过的咖啡杯,刚才那种异样情绪又冒了出来。她穿着陈绍礼的宽大的白色T恤,那衣服上印着咆哮的狮子,领口很大,头发戳进后背,戳地她皮肤发痒。 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是白色的,杯口画着月桂枝叶纹,那杯子里竟然还剩着一杯底的咖啡,抬头将它喝掉,牙齿轻轻磕在杯沿上,想起陈绍礼早晨那一饮而尽的样子,不禁想笑。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江舒予发来的消息。 “惊爆!立东二小姐竟出入男公关会所!” 林晓苏大致看了下新闻,大致是文珊和朋友去逛男公关会所时候被拍到了,去跟拍的除了江舒予派的人还能有谁,立东董事会今天就要开了,这档口又出了这事,再加上陈绍礼要宣布和文姝离婚,文董事长今天不得气个半死。 “唐御卿这不得开紧急记者会撇清关系?”林晓苏发出了信息。 消息发出,刚放下手机,江舒予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他?为了维护他好男人形象,可不是要声泪俱下地维护妻子么。” 声泪俱下?想起唐御卿流着泪说着维护老婆的言语,她就觉得好笑。 “这么怕文珊把他的事情抖搂出来吗?”她回复道。 “除了文珊又没人愿意给他花钱保他,不得死死抓住这颗救命稻草。” 他如今两手抓着文珊和江舒予两条线,两手都不想放下,不得来跟江家求救么。 “不出十分钟他就会来跟你求救。” “嗯,他电话进来了,先不跟你说。” 第二季03摊牌(1) 九点半,董事局会议准时开始,文董事长听说了刘董事将股权卖给陈绍礼的事,见他的好女婿坐在文姝旁边,虽然心里不快,到也不敢说什么。 文姝见陈绍礼坐下,想跟他说些什么,可看着他一直在旁边刷着手机,贴了防窥膜又看不到他在看什么,眉头微皱,一脸不想理人的样子。刚刚助理进来给参会人员倒了水,他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保温杯喝了起来。 他居然连文家的水都不愿意喝一口。 “今天的董事局会议,是董事局决定对立东集团副总和两位总监启动股东不信任动议投票,请各位将对叁位的支持和反对写在选票上。” 孟思南拿着一沓选票,给每位股东发下,到了陈绍礼身边,原本是要给他发一张的,却见他抬起手,拒绝了那张纸。 “我的股份已经赠给文姝了,不用给我发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交头接耳。刚刚听说大姑爷买下刘董事的股份,可转眼便送给了他的太太,文姝原本百分之十的股份涨到了十五,成为立东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这一系列操作可谓是打得董事局各位董事一个措手不及。 文董事长倒是久经沙场,对这女婿一贯出其不意的作风没有多大反应,即便是心有不满只能暂时压下。 “那既然股份给了文姝,就由她来填选票吧。”文董事长指着孟思南手里的选票,说到。 陈绍礼站起来,系上西装口子,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只说了句:“我已经不是股东,不便参与董事会,先离开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崔韩斌见他出了门,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两人进了电梯,陈绍礼才开口,说到:“让房产经纪拿签好的过户手续给林小姐。” 崔韩斌点头示意,出了电梯便通知房产经纪办事。 会议结束,文董事长把他两个女儿叫到办公室。文姝和文珊两人都有些心虚,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平日里一到公司就剑拔弩张的两人,此时却难得的平和。 “你们两个,今天倒是安静啊,是不是都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啊。” 文董抬起他的拐杖,一下下使劲点在茶几上,桌子上的茶杯晃得水都要溢出来了,敲得文珊一片心虚,而坐在她身旁的文姝却淡定很多,强撑着不露出一丝不悦。 “文姝啊,你的老公是真对你好,直接找到刘董事买了股份送给你,你手里的股份还嫌不够,现在都算计到你爸头上了。” 文姝冷笑,抬头看了看父亲,又转过头,看着前面,仿佛在跟陌生人说话, “爸爸,这是我应得的。” “你应得的?我都跟刘董事谈好了,用电商公司股权置换,要不是你男人,那早就是我的了!” 文姝依然看着前面,泰然自若地面对着质问。“您还是关心下您小女儿吧,听说唐御卿已经开了记者招待会,挽回他的好男人形象了。” “你还是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姐姐。”文珊听了这话不愿再维持表面的和平,直接对着文姝不停输出。“听说姐夫跟那个家教搞到一起了,姐姐,您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啊?” 文姝终于装不下去了,她转过头死盯着文珊,心里虽生气她把这事情捅到父亲面前,更震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事情,自己也是前几天才发现。 “你说什么?陈绍礼出轨了?”文董事长惊讶道。“文姝,你不是说他很爱你,他出轨了还搞今天这种事情,你们夫妻是不是要把我这个老头逼死你们才满意?” 文董拿着拐杖不停地指着文姝,喊声大到在门外等着的陈绍礼都听见了。 秘书敲了门,文董才停止训斥。 第二季04摊牌(2) 秘书敲了门,文董才停止训斥。 “文董,大姑爷来找您。” 文董放下拐杖,整理了衣衫,对着两姐妹说让她们先出去。秘书开了门,文姝看着站在门口的陈绍礼,再次心虚起来。 “绍礼。” 文姝一如往常温柔地喊了他的名字,可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回应她,径直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绍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文董事长换成一脸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刚才的严厉荡然无存。 陈绍礼走进来,越过岳父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文董忙坐在他对面。对这个财力和社会地位都高于他的女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文董,我就开门见山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您了。” 陈绍礼这话,听得他一头雾水,连忙问道:“绍礼,这话怎么说?”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交给文姝了,后天,就去办理手续。” 陈绍礼看着岳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不过几秒,又转换成了笑意。 “绍礼,这玩笑,开不得啊。” “您觉得,我在开玩笑么?”陈绍礼解开西装口子,把两只手臂放在扶手上,右腿翘起来迭在左腿上,微微抬起下颌,用那对着商业对手般的骄傲,回答着文董。 “您是真不了解您的女儿,还是你们文家,把我当傻子耍习惯了?” 岳父收起笑意,拿出了防范态度,认真地说到:“这话又从何说起?我们文家,何时骗过你?” “文董事长,您就别再装了。”他放下腿,上身前倾,左手点在茶几上。“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放在我身边,您跟文姝各自打什么鬼算盘,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哼,陈绍礼,你要跟文姝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到时候谁丢人还说不定。” 陈绍礼看着岳父装作不屑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刚想回答,那边又开了口。 “你也就那点能耐,就算是离婚,不还是想用股份堵住文姝的嘴。”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说到:“我知道,跟我父亲比我还是嫩了些。可不管怎么说,文姝都是在我之前出轨。也许我唯一的能耐,就是把你女儿这些年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全抖出去。” “你!” 文董听着这话,气得一下站了起来。陈绍礼连忙站起来,阴阳怪气地安抚他的情绪。 “您别动气,小心身体。”说罢,走到文董身边,再一次戳着他的心窝子。 “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您的葬礼上演戏。” “你都知道些什么!?”文董转头看着这位女婿阴狠的笑意,狠狠地用拐杖戳着地面。 见他气成这样,陈绍礼也不再刺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头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第二季05杀意(1) 文姝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又抬头看了陈绍礼,这个和她相处叁年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陌生。 曾经那个叁十出头的男人,叁年的光景,岁月未曾磨去他的棱角,却将他打磨地更坚硬了些。他变了吗?或许未变过吧,只是不爱了,眼里再也没了自己。 她辛苦经营的一切,从那个女人到来那天起,就注定了崩塌。 是怎么跳进林晓苏的陷阱,又是何时开始,那女人动了那样的心思,一步步算计将她的筹划覆灭,让陈绍礼如此决绝地结束婚姻。 叁年前,眼看着同父异母的文姝嫁给唐煜卿,又进入集团任职,她没了办法,只能听从父亲安排,费尽心机地嫁给陈绍礼,才得以保住那用人命拿到的股份。她和妹妹也不过是父亲手中的棋子,用婚姻的牢笼换取他的一世安稳。 杀人犯有多少认为自己是被逼的? 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陈绍礼看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崔韩斌站在二人旁边,想催促文姝起身去办离婚,可她还是不动,像是认准了没人敢动她似的。 他没了办法,只能像老板眼神求助。陈绍礼会了他的意,站起身往办事窗口走去。 无法挽回了,她没那翻天的本领,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有的说成没的。 接过那打了钢印的离婚证明,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陈绍礼依然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出了户政局,文姝叫住他。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听了这话,只能停下脚步,却也没有回头看她。 “你会和她结婚吗?” 他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语气和寥寥几个字。 “这与你无关。” 这冰冷点燃了她心中的愤怒,让她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那女人的头上,恨不得现在就将其撕成碎片,或是撞下悬崖,用那血来暖这周遭冰冷的一切。 “我不会放过她,你会后悔的陈绍礼!” 她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恶狠狠地似是想把罪魁祸首咬碎。 陈绍礼握紧了拳头,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文姝,那一度想抬起的拳还是被他极力克制住,只化作指向她的手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世上若真有因果报应,你就该下地狱。” 他转身离开,只留了文姝那张惊恐的脸,呼吸着那汽车尾气,定在原地。想着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他竟要让自己下地狱。 人全都死了,天衣无缝,难道不是吗?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第二季06杀意(2) 在福利院上课的林晓苏,先等到的不是陈绍礼的离婚通稿,而是文姝的电话。她看着那熟悉的号码,犹豫着接还是不接,那铃声想起一次又一次,看得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怎么这女人拿着手机看着那电话响个不停,就是不接起来呢? 她们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睛,像是费了好大力气做了决定,又睁开眼,拿着手机出了门。 林晓苏拿着手机,来到花园,见四下无人,终于接通了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贱人。” 她知道文姝会骂她,只是真的停了这骂人的话,还是难免会生气,她想回嘴,却来不及。 “我们见一面吧,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勾引到他的。” “有必要吗,陈太太。哦不,文小姐。”她突然想起可以嘲笑她的话,又觉得很幼稚,没必要在此时逞这口舌之快。“我可以见你,但地点我来订,不然我是不会去的。” 她知道文姝只是想见她,可若是她定的地方,自己怕是要陷入那陷阱之中,那人的疯魔,是无法想象的。 “好,你可别跟我玩什么花样。” 挂了那文姝的电话,思忖片刻,林晓苏翻出江舒予的号码,拨了出去,那边像是等着她一样,刚通了几秒钟就被接起来。 “你是不是有急事,平时也不见你打个电话。”那边揶揄到。 “是,文姝要见我,你帮我个忙。” 她的语气显得像有些慌张,引得江舒予担心起来。 “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 “我让她去欢颜,你在那安排好,不要让她起疑心。若是她带了人,就帮我控制住。” “没问题,需要我露面吗?” “不用,你在安全的地方就好。” 虽然林晓苏这么说,江舒予还是担心,早早地赶过去安排好一切,还把摄像头藏在隐蔽的地方,生怕那文姝再发了狂想杀人灭口。 到了之后,才将那地址发给文姝。抬起左手看了时间,下午两点半离福曦路开工的时间还有很久。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与江舒予一同盯着那门口的监视器,等着文姝的到来。 “人我已经布控好了,只要里面有动静,他们马上就能冲进来。”江舒予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飘在空中,又在眼前消散。 她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走了那烟,自己吸了一口,呛得她咳嗽起来。 “你们怎么都爱这个,呛死人,原来是这个味道的。” “你以为是什么味道?”江舒予笑起来,又抢回自己的烟,接着抽了起来。又问道:“准备好了吗?第叁者面对正宫 。” “你错了,从今天开始,我可不是什么第叁者,她从始至终也没什么资格叫我第叁者。” 江舒予没回她的话,只是在那烟雾之中看着她,轻皱着眉,像是看着一朵会刺伤人的白玫瑰,或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猫,从不是表面的人畜无害。 “你在想什么?”那眼神令林晓苏不解,又觉得有些刺痛了她。 “你喜欢他是不是。”她直截了当地问出了。 林晓苏一时间竟怔住了,眼神从江舒予的脸上飘向了她身后的沙发,她想起了陈绍礼问她,“你呢,你还是真的你吗?” 见她不回答,江舒予也不再问了,只是微微地了然一笑,那笑意看得她心虚起来。她自己都没想过这问题,被人这么直接地问出,竟也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去细想,怕是真的得了那肯定的答案,她自己都要回避——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第二季07杀意(3) 监视器出现了一辆红色保时捷,文姝下了车。江舒予便拿了酒杯进了那里面未开灯的包间,从后门的楼梯上了楼,用楼上的电脑监视着楼下的一切。 林晓苏从监控室出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刚才未喝尽的酒。 文姝开了大门,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梳着那常见的齐肩发,头上别了钻石的山茶花发卡,一身黑色职业装,嘴唇涂得鲜红,手上依然带着陈绍礼求婚时的钻戒。而林晓苏,穿着一如既往的牛仔裤,白色T恤,外面还套了件格子衬衫,只是化了淡妆,像是示弱的样子,眼中透出的确是无尽的嘲讽。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在搭配着那眼神,看不出丝毫畏惧。 她看着这位骄傲的女皇,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还用脱下的手套,轻扫了下沙发,像是嫌弃这里有多肮脏,不情愿地坐下。 可这一切在她眼里,却是那么的可笑。 “贱人就是肮脏,居然在这种地方约我见面。”文姝一开口就是这刺人的话,她盯着对面让她恨极的女人,说道:“我当初要是查出你和这里的人认识,也不会让你来我家了。” “文小姐神通广大,怎么不让陈绍礼好好查查,我到底是什么背景呢。”她嘲讽地问道。 “你若是真想瞒着我,自然有办法让我查不到。”她眼神又来到林晓苏手里的那杯酒上。“这里的酒,也没有多贵吧,八号公馆里的藏酒才是真的好酒,可惜啊,他没让你喝过吧。” 林晓苏不愿与她在这上面争高低,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在文姝看起来极为珍贵的身外之物,那些东西,她这些年不知得到了多少。 她只轻蔑地笑笑,继续刺激着文姝:“文小姐不好奇,有些事情为什么如此巧合吗,为什么偏偏在你的人被撤的时候,让你发现我跟他在一起。别告诉我,这只是祸不单行而已。”她看着文姝的眼神由嘲讽改为疑惑中带着愤怒,继续往下说:“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有没有可能,我去你家做家教,都是安排好的呢?他女儿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我?陈绍礼有多久没碰过你了,你想过吗?还是,都是在做戏呢?或者说,你跟萧玉翻云覆雨的时候,我都是跟他在一起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终于点燃了文姝的怒火,她忽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手套狠狠扔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右手又抬起来,用那颤抖的手指指着林晓苏。 “你,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非要一步步害我!” 林晓苏见她这样愤怒,竟大笑起来,那恐怖的笑声那声音穿过墙壁,穿过那隐藏起来的摄像头,听得楼上的江舒予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生气啦?我以为你不会生气呢?你不是不爱他吗?怎么我一说起这些你这么生气?”她没有站起来,只是挺直了腰板,微微侧头,扬起了下颚,那双带着笑意的瑞凤眼里,文姝看到自己的丑态,那样子令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第一次听说远中要和北都富商马上要合作时,那生气的样子。 “还是说,陈绍礼对你来说,有别的用途?” 林晓苏步步紧逼,一步步拨开文姝虚伪的面具,从开始的傲慢,到此刻的暴怒,都走进了她为她设计好的圈套里。 “你查我?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文姝听着她层层剥茧,愤怒竟被她说得消了很多,只是那部分愤怒,逐渐转化成了恐惧。再结合着陈绍礼上午对她说的话,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留不得,她再次动了那灭口的念头,一时间竟盘算起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 第二季08杀意(4) “知道太多的人,在我的世界里,是活不下去的。” 听着文姝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是威胁,却并不令她害怕,她知道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成了证据,以待来日。 她依然用了然且骄傲的眼睛地看着她,对她说:“如果文小姐动了杀我的念头,也不奇怪。因为你怕我迟早要拿到,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切。” 文姝哪听得了这种话,她最在意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她又怎么会知道。那些尘封的、肮脏的过去,她不想让人有一丝了解,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他们说的话都在一遍遍提醒她,有些事情,即便过去很多年,还是有人会想去探知。 她终于忍不住了,想即刻就在这肮脏的地方,杀了这个女人。等灭了她的口,再去想办法毁尸灭迹,她做得到的,十几年前她就做到了。 “江老板在吗?” 文姝那刚要掐向林晓苏脖子的手,只能停在原地,那身后的人一步步走向她们,每一步都走得她心虚不已。 “呦,是您二位啊。”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晓苏和文姝一同看向了门口。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光从那打开的门透进来,让人看不清那人的脸,却从那声音中判断出那人是谁。 文姝慌忙地放下那伸出的手,转头看向那人。林晓苏则疑惑地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唐御卿,更震惊江舒予竟派来这号救兵来打圆场。 “大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离了婚才想起打小叁?来不及了吧。” 唐御卿是来救场的还是来浇油的,林晓苏心想,这人还没摆平自己家的事情吧。 “你来做什么?”文姝也不加了那平时用的热络称呼,只直白地问道。 “我约了老板来付账单啊,这事大姐也要管?”唐御卿坐在旁边的沙发扶手,继续问道:“我倒想问问大姐,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这话问得文姝哑口无言,却也不想输了那气势,反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气势汹汹的?”“我一打开门就是林小姐惊恐的眼神,那你当然是很生气咯。” 他又继续说道:“大姐,陈董刚发了离婚通稿,您还是回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吧,把心思放在有用的事情上。” 文姝转头瞪了眼唐御卿,又转头看向林晓苏,对方早已扭过头去不再看着她,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包,大步走了出去。 唐御卿看着她出了门,又瞟到地上那副黑色的蕾丝手套,便知是文姝丢下的。他拿起那手套,走到门口直接扔了出去。等他回到屋内,江舒予已经从楼上下来。 他只剩下惊讶与不解,而面前的两个女人却没有打算跟他解释什么,他只能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江舒予点了头,也不愿多跟他多说什么,他只能不再问下去,只是说:“好吧,我也不问了,我那还有一堆事情没解决,今天就当是我免费帮个忙。不过下次有这种事可别找我了。” 看着唐御卿离开,林晓苏问出最想问的事,“文姝是自己来的吗?” “不是。”她摇摇头。“门口后来又停了辆小货车,车里的两个人已经被我扣下了,等等看能问出什么吧。” 林晓苏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怎么叫他来了?他不会转身去跟陈绍礼说什么吧?” “就算说了也会避重就轻的。” 江舒予将手抚上了她的背,来回第摩挲着。“你吓坏了吧,刚才。” “说实话,吓到了,真以为她要杀了我。”她现在还有点后怕,如果唐御卿没有刚好进来,下一秒,她真的要掐死她吧。“不过,如果我的死真能让她伏法,也甘愿。”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她杀了你的。不能再失去一个无辜的生命,她作的孽已经太多。” 她被江舒予揽在怀里,像姐姐安慰受惊骇的妹妹一样,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 第二季09谎言(1) 回到公寓,给自己做了一碗沙拉,那水果和着酸奶的美味,也未将林晓苏的食欲打开。她硬着头皮吃尽了,又给自己倒了冷水,才清醒一点。 下午文姝那恼怒又充满杀意的眼神,将她的恐惧推向了顶点。面对那恐惧,自己只能硬撑着,不断地刺激着文姝,直到文姝伸出手向她的脖子,她才感受到那死亡濒临的感觉有多惊悚。 她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做了正确的决定,若是让那文姝占据主导地位,恐怕现在她已被抛尸荒野,死不瞑目了。 她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着那窗外的风景。长平区的公寓虽然是贵,景色确是极好的,而陈绍礼买的这栋在整个区里都是绝佳,二十八楼的高度,对面正是凉水河的极佳美景,河岸边的国际金融中心和观光塔高耸入云,那灯光映着河岸如同白昼。 林晓苏又将眼神瞟到那放在书桌上,还未被陈绍礼收起来的房屋合同。她走向书桌,放下水杯,拿起那夹在文件夹里装订好的纸张,翻到那第一页,她的手在那房屋金额上停留了半天。 四亿六千万,多么吸引人的数字啊。 “证券公司谈好了吗?”她给江舒予发了信息。 几分钟之后,手机提示音响起。 “找好了,等下个月江宁区竞价就借股。” “文家已经放出消息参与竞价,你让唐御卿尽快推动文姝入职立东。” “没问题。” 退出与江舒予的聊天框,又点开了表哥的头像。 “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一面吧。” 那边的人不知道又去哪里玩了,直到陈绍礼回来都没回复她的消息。他看着是喝了点却没罪的样子,她给他调了杯蜂蜜水,又说着她回来前买了巴西莓粉,明早可以做冰沙喝。 “酸度高的咖啡我能喝,大早上喝冰沙就算了,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肠胃。”那人一边在衣帽间里找着睡衣,一边跟她说道。 “就一杯咖啡你就记仇了是吧。”她站在旁边倚着墙看着他,揶揄着说道:“陈董事长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不应该海纳百川的么。” 他拿着那丝绒睡袍往浴室走着,还不忘回头跟她说:“等我洗完再收拾你。” 第二季10谎言(2) 她不以为然地挑了眉,从衣柜里拿出刚搬来那天就发现的性感睡裙和真丝浴袍,换下了她洗完澡就穿上的长袖睡衣,也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在那床边站着,等着他洗完。 他今天洗澡倒是慢了些,不像平常最多五六分钟就出来了,竟足足二十分钟才出来。等他出来时,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带着那熟悉的柑橘气味,走向床头柜,拿出那林晓苏早就发现的,却还没使用过的仪器。 “今天试试这个?” 她看着那黑色的按摩棒,比她以前在网上见过的看起来要贵了些。她抬起手放在嘴边,想掩饰自己那复杂的表情,而挑起的一边眉毛却出卖了她。 “你是害羞还是兴奋啊?”他带着嘲笑的语气问了她,还把那东西的一头抵在她的锁骨上。 “都有吧。”她只能这么回答。 陈绍礼将那按摩棒扔到床上,向后退了两步,倚在身后的桌子上。从调笑的神色转换成一副平常未见过的,陌生的探究,看的林晓苏突然背后发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她瞬间脑中空白,心里冒过了无数个念头,她怕那心虚被他发现,装作无畏的样子,问道:“没跟你说过的事情多了,你问哪个?” 他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手里竟玩起了那放在桌上的窗帘绑带,那用许多小珍珠拼凑成的球在他手里如她的心一般跳来跳去。 “你别紧张,我就是听唐御卿说。”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从他手里的小球移到了他的脸上。看着他放松地表情,自己却无法与他一样神色自然。 “他跟我说,下午去一家咖啡厅谈事情,遇到你跟文姝了,说她看起来挺生气的。” 这唐御卿还真会避重就轻啊,直接把那欢颜和江舒予摘出去了。 她低下头,眼神瞟到一边,那自尊心不愿她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可那恐惧却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 这一切落在陈绍礼的眼里,他看着她抿起的嘴唇与躲避的眼睛,便知晓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却也不愿意逼得她说了实话。只能站起来,两只手来回抚着她的手臂,安慰道:“别紧张,以后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她听着那轻柔的安慰的话语,委屈的感觉瞬间从心里上了眼睛,那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喷出来。那手环着他的腰,难过得忘记抬手擦拭眼泪。他的手从肩膀来到她的脸庞,用大拇指不停帮她擦拭。 她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那轻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别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她搂入怀中,小心地在那背上安抚着,那温柔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化作一滩水,软软地靠在他肩头,只想贪恋这片刻的美好。她不敢想,若是那表面的温柔与依附被撕裂,会是怎样一番残破的景象。 第二季11H谎言(3) 她将手深入他的衣角,提醒着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那怀抱着她的人立马会了意,推着她一同跌倒在床上,那按摩棒硌得她后背生疼。 他从她的身下拿出那东西,又抛到一边,低下头找寻着她的唇,发了狠地在那唇瓣上吸吮着,他一动,她那唇间蜂蜜的甜味就四散开来,连带着他的吻都像是甜甜的。 他的手又来拨开她的睡袍,那空调的冷气瞬间铺满肩膀,令她忍不住打了哆嗦。 “冷吗?”他的吻来到她耳边,问道。 “你这空调就不能调高一点。”她带着那氤氲的气息抱怨道。 “等下就热。” 他的手滑进那睡裙里,轻轻一勾,底裤就被他褪下来。另一只手还在她胸前揉捏不停,像是想把那柔软捏成各种形状,那嘴唇向下舔舐着那从之间溢出来的乳肉,用舌头打圈勾着那粉色的樱桃,似是觉得不够,将那樱桃含在嘴里,又带着牙齿啃咬起来,时不时发了狠地用力,令她在舒服和痛觉之间反复摇摆。 那滚烫的吻一路向下,要来到那片荆棘之地,他的舌顺着那丛林间的沟壑反复舔舐,那两排绯红的瓣柔软饱满,他吮着那两瓣软肉,又用舌头拨开那缝隙,伸进那花园中的沟壑。 他的舌头刺激得林晓苏不住地颤抖,脑中似是有一片白光,直到那汁液涌出,那光向四处炸开,她眼前的一片混沌都清晰了些。她抬了头,看着腿间的男人像是在品尝琼浆玉液一般,粘腻的声音从腿间传来,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被他吸了进去,熟悉地快感直顶到头皮,令她忘却了所有的不安。 他趁着这份湿润,直接刺入那谷底,轻松地滑了进去。那顺畅的感觉令她羞愧,也让她少了那干涩的不适。他推动这身体,深深浅浅,不停地加快速度。呻吟声从她口中细细碎碎地溢出,像是为了这片刻的欢愉高声欢庆。 “唔...” 陈绍礼趁她不备,将那丢在一边的按摩棒抵在她的花核,一边叁浅一深地进入,一边开了最低档,按摩着最敏感的突起。他又觉得那最低档没了意思,便直接开到最大,那通电般的快感直接蔓延全身,引得她的身体抖动不止。 每次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林晓苏都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惹上这么个男人,在床上从来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放过,像是她越要受不住,他就越兴奋,每次进入都要顶入最深处才罢休。 “我累了,能不能停下。”她用了那求饶的语气。 “这...怎么停下。”他在她背后喘着气说道。 “那你快点,我,我真的好累。” 她那求饶的话一说出,只化作细碎的音符,刺激着他加快了速度,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他抱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陈绍礼褪下安全措施,又帮她擦拭了身体。她转过身,拉过被子,侧身蜷缩在他的怀里,那下面的肉还似痉挛一般,那按摩棒的后劲实在太大。 听着她还在低吟,他在黑暗中轻笑着嘲笑着她,:“让你平时多锻炼身体,你不听。” 她累到极致,不愿回答他。只是紧闭着双眼,手在他的背上用指甲用了最后的力气掐他的肉。 “你真是记仇。”他笑着拿出那身后的手,握在胸前。“下次要是想快点,就像那次在花园里一样,你主动点,我也能射得快点。不过那样,就怕你不尽兴啊。” 她终于硬撑着睁开眼白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看没看见,只听着那人的起身去冲了凉,又听见空调的风声逐渐变小,自己也和着那水声睡去。 第二季12谎言(4) 第二天起床已是九点多,身旁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拿起陈绍礼放在床头的她的手机,发现已充满了电,主页上还留着两条提醒,一条来自陈绍礼,一条来自表哥。 “冰沙在冰箱里,记得喝。” 她看着那信息,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进来,照得她心里暖暖的。 “老地方中午人多,去六阅吧,十一点半见。” 她抬眼看了下时间,如梦初醒般地起床收拾,没开陈绍礼留给她的车,打车去了目的地。距离不远,刚过了十一点她就到了,点了杯咖啡,坐在那靠墙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那门口。 她翻着手机,接到新闻app上的推送,是立东发的通稿,那上面写了文家大小姐与前夫是和平分手,还有董事长准备让文姝入职立东,接替原本属于大小姐一派却被拉下马的副总职位。 没想到江舒予动作那么快,也许在陈绍礼提出要提婚的那刻起,她就安排好了线,让唐御卿去劝说文董同意文姝入职,只是那理由是什么,她还想不清。 唐御卿终究是聪明人,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机敏,她原是小看了这陈绍礼在文家安插好的内线。经最近几件事,她才明白了这人不仅替陈绍礼离婚铺路,还为他自己以后离开文家束缚安排得明明白白。有陈家和江家这两棵大树,他还需要这文家做什么呢。 那一杯浓缩见了底,她又要了杯柠檬水,才等到孟思楠到来。 “还好我离得近,不然堵车可就麻烦了。”他抱怨着,给自己要了杯凉茶,继续看着那餐单,问着妹妹要不要吃点午饭。 “我要个可丽饼就行,别耽误你上班。”她指着那餐单上的菜,又跟服务生说着再那可丽饼上加点蓝莓。 “没事,我晚一点也没什么,你可不能吃不好。”他宠溺地看着妹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也不知她到底过得好不好。看着她并不舒展的神情,心下不禁一紧,说着那心里的不安:“昨天听舒予说,文姝见你了,怎么样,她没伤害你吧?” 林晓苏摇了头,“她是想杀我,不过舒予姐提前安排好了人,帮我化解了。” “还真是要谢谢她,这么长时间,她帮了不少忙。”他喝了口那加了冰的绿茶,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你这么急着找我。” 看表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立马打起了精神,急切地问着:“是文姝还要杀你,还是陈绍礼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对我很好,可是他对我越好,就令我越是不安。”她握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再用点力就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昨天他问我,文姝找我谈话的事情,那神色自然地令我害怕,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握中一样,而且,我也不信唐御卿。若是陈绍礼怀疑了想施加压力,他怎么可能不说实话。” 林晓苏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以往与陈绍礼打交道时,那不怒自威的压力,他相信唐御卿是抵不住这压力的。若晓苏分析地没错,那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陈绍礼看了个透彻。 第二季13谎言(5) 林晓苏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以往与陈绍礼打交道时,那不怒自威的压力,他相信唐煜卿是抵不住这压力的。若晓苏分析地没错,那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陈绍礼看了个透彻。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愿在这时候再给妹妹压力,只能故作轻松地接着他的话分析,“如果他知道了,却还是任我们行动,说明他是默许的,他没想要阻止你。” “那他为什么不想阻止我呢?”接下来的话刚要说出口,服务生端着两人的菜到了桌边,等那人走后,她才继续了那话。“要么,他对文姝埋了仇恨,要么......”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可那想法既令她害怕又令她欣喜,像是一枚即将打开她疑惑的门钥匙,那门外不知是苦寒之地还是世外桃源,是极致的绝望还是极致的快乐。 孟思楠理会了她的意思,却也不敢搭话,他懂得林晓苏面对的困境,却不知那陈绍礼会如何解开这死局。 “别想太多了你。” 她一抬头,竟是江舒予坐到她身边,她的位置就是斜对着门口,竟未发现她何时进的门。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脸不解地问道。 江舒予拿过那摆在旁边的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那全部的水。 “你想着自己的事情,当然发现不了我。”她拍着她的背,让她催促她赶紧吃饭。“等下陪我去逛街吧,反正你今天也没事情做,现在推进顺利,我们也要适当地放松一下。” “谁告诉你我们两个在这里的?”孟思楠放下手中的餐具,正色问道。 “我在门口发现你的车了,一进门就看到你俩在吃饭啦。”她开心地说道,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今天你想买什么姐姐买单,我刚赚了笔大钱,不用跟姐姐客气。” “是欢颜的客人把账单都结了?”孟思楠揶揄者笑道。 “对啊,是警察署长,带着财务来我这把他属下账单都结了。”她带着些骄傲地说道:“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这位署长呢。” 江舒予叫林晓苏去对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等她,自己还要去那大厦里面收一笔钱。 她自己往那停车场走着,找那江舒予的车,刚从远处看见车牌,对面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那修长的、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修长身姿,是她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 ------------------------------------------------------------------------ 前几章吧“唐煜卿”的“煜”打成“御”了。这章开始改一下 第二季14谎言(6) 陈绍礼大步地走到她面前,她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想好了怎么与他解释,自己是为何出现在这里,若是遇上江舒予,又如何说明与她的关系。 可等来的却是她未曾想到的话。 “你表哥走了?” 她的一切准备都被击的溃不成军,像一个小丑一般,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自己一句也回答不上来。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皮都在颤抖,手捏着衣角,胡乱地揉搓着,放弃了抵抗,等着对面的人继续说出令她无法回馈的话。 “有些事情,我们该谈谈了。” 陈绍礼拉过她的手,并未用了力,只是轻轻一带,就将她拉走了,推进他的车里。他未让司机开车,只是自己带着林晓苏一同回了那公寓。 路程不长,却如度日如年一般,那二十分钟的路程竟长的不可思议,两人相顾无言,都在各自盘算着该对对方说的话。 她甚至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坐这辆车了,看着那河岸的花瓣飘落,想起上次从桃林回到台京,还是那般一秒都不愿分开似的浓情蜜意。她开了车窗,让花瓣顺着开着的缝隙,被风挤进车内。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这花瓣一样呢,主动权从不在她手里,她猜得到开始,却猜不到那结局。 似是一具行尸走肉,被挽着她的人半推着进了屋内,她扶着墙走进客厅,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扶手上,陈绍礼站在她的对面,倚着桌边的高脚凳,双手抱臂,腿交叉着点在地上。 “你要跟我谈什么?”她喝尽了走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她皱着眉,像是生了场大病一般地无力,心里满是心疼,却还是不得不撕开那真相,逼着她面对自己的内心。 “你父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虽不愿揭开这伤疤,却还是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几个月来的重担,稍稍放下了些,但也准备好了那撕裂的痛苦。 “你怎么发现的。”她带着气声,无力地问道。 “唐煜卿提醒我,文家和父亲合作的事情,我就顺带查了下当年,那位北都富商是怎么死的。”他看着林晓苏,说着这些前尘旧事,尽力地将那语气放缓,不想让她感到一丝额外的压力。 “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小报,上面刊登了你们一家叁口的照片。才想起,那年你们一家人来台京,父亲请你们到家里做客,我是见过你的。” 她抬头看了他,在记忆力寻找着与之有关的片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的不是愤怒,不是逼迫,而是怜爱,那令她最恐惧的怜爱。她倒是宁愿他是恨她的,因为那样,也不再有了愧疚与不安,只剩下被发现的胆怯与心虚。 ----------------------------------------------------------------------- 小虐了 求珠珠求收藏 谢谢大家 第二季15谎言(7) “你应该是不记得我了吧,那段悲伤的记忆,怎么会容得下无关的人呢。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是叫你林晓苏,还是杜孟昕。” 他说的是对的,她甚至连他父亲都记不得了,怎么会记得他呢。 “接着,查到了你父母去世后,你被在日本的姑姑收养,上了大学,我又在你学校的官网上查到了你的毕业合影。那时候我就明白,你在做什么了。孟思楠和江舒予都是一步很好的棋,你跟江舒予,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眼泪就这么不可控地喷了出来,她低下头,不愿让陈绍礼面对最脆弱的自己,手紧紧地抓着沙发扶手,那皮质的材料,被她抓得起了一条条褶皱。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戳破谎言,把我赶走呢?” 心中的困惑,顺着口就这么问了出来,那话说出来,她就后了悔,怕她最不愿面对的一切就这么被他点破。 他离开那椅子,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他的脸,像昨晚安慰她一般,双手擦拭着她的眼泪。 “我说过,你是救我脱离苦海的人,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还是说出来了,那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令她最恐惧的真心,道德感的崩塌令她像是坍塌了最后的防线。她做了与文姝一样的事情,欺骗了这个男人的感情。而她自己,也陷入了他的温柔中不可自拔,甚至是贪恋那片刻的美好,不愿打破。 她忽地推开了他,转过身擦干眼泪,再次出现在陈绍礼面前的,是一副陌生的,骄傲的面孔。她强挤出那不屑的微笑,继续欺骗着他,也欺骗着自己。 “原来陈董这么喜欢查人啊,我现在不仅是被你查的一丝不挂,甚至是开膛破肚了。”她再次走进他,克制自己再一次陷入他那温柔的眼神里,说着最绝情话: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利用你了。这么久的相处,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以后看女人要看清些,不要再被骗了。” 他未想到她能如此隐藏,隐藏那早已崩塌的感情,硬撑着与他决裂,这不是他的初衷,他是要竭尽所能帮助她的,他不要她离开他,孤身陷入囹圄之中。 “你想清楚,我能帮你的,我可以动用一切去帮你。”他抓着他的肩膀,声音不再是缓和地讲述,而是急切地恳求,恳求她留下来接受他的保护。 “你省省吧陈绍礼!”那恳求再一次刺痛她的心,她想吼醒这个男人,不愿让他在这片欺骗的沼泽里继续塌陷。 “站在你面前的人,一直在利用你,欺骗你,她和文姝没什么区别,不值得你的帮助。” 她再一次推开了他,不愿在面对那双怜爱的眼睛。那如一潭清泉,深不见底,却满藏爱意的眼睛。转身去了卧室,收拾着自己带来的东西,留他一人愣在原地。 等她收完行李,回到客厅,他依然还在那里,只是手上多了那份购房合同。 不知为何,他现在的样子,比与文姝决裂那日,更让她难过。只是数分钟过去,他变得落寞。他关了窗帘,只一人站在那从缝隙透过的光影里,显得那么孤独。她想伸出手再去抱抱他,可已经失去了资格。 “这房子还是你的,你想回就回来。” 她接过合同,装到随身的帆布包里。 “钱我会还给你的。再见了,陈绍礼,或许,再也不见吧。” 她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他一人还站在原地,继续在那孤单的影里,感受这城市的喧闹与落寞。 那门关上,他扬起了嘴角,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给王沐阳打了电话。 “让你老婆把姓柳的艺人带出来吧,再给我引荐一下警察署的杨署长。 第二季16反攻(1) 文姝入职立东后,一改往日给众人留下的贤淑形象,变身成一位杀伐决断的铁娘子。她先是用萧玉掌握的证据告了文珊一状,向父亲进言其挪用公款在外面养男人,又一脚踢破继母与父亲原本就不牢固的关系,暗示继母与文珊一同包养男公关,成功挑拨得二人成日里互相猜忌。 可立东这体量庞大的公司,哪里是她看得透,又驾驭得了的。文董多疑,即便是怀疑文太太在外养人,也不见得就有多相信文姝。集团内的老臣,无一不只听信父亲一人安排,上位后的文姝,各种新项目推进不下去,如今只剩下江宁区这一块难啃的骨头,只要她在那拍卖中拿到好的地皮,便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她所做的一切,在深爱她的萧玉眼里,是损人不利己,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径。为了打击继母一派,赶尽杀绝,不给自己留后路,又何尝能得到好处呢。 而与时间赛跑的,又何止是文姝一人。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短,足以做好多事情。 在王沐阳的的引荐下,陈绍礼终于见到了那位警察署的杨署长。那署长的取向早就成了圈内公开的秘密。 杨署长虽喜好男色,却与夫人相敬如宾,感情如多年老友般甚笃。他先是送了套翡翠玉镯给杨太太,又叫王沐阳带着他太太入股的那家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柳越,去了早就安排好的高级会所。 那柳越虽是男儿身,却长着一副清秀的女生模样,身材瘦瘦小小,个头不过一米六出头,穿上清丽颜色的衬衫,化上娇媚的妆容,像是未开化的男童一般,确是会引得爱好此类男子的注意。 刘梦瑶在送柳越来之前,嘱咐了好一番,让他专心服饰署长,其他的不听不看不问,不要乱说话丢了小命。那小艺人自然是感激涕零,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到了那隐藏在庭院之中的会所,才知道这会所背后老板是刘梦瑶,她带着一众女公关来迎接几位贵客,却被陈绍礼打发走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太太莫要失了分寸。” 他坐在那包厢侧位的单人沙发上,看着酒单,点了杨署长爱喝的酒,又调小音乐的音量,让柳越藏在包厢内的卧室里,等着署长的到来。 怕暴露了行程,杨署长只带了司机,开了平日公开露面时未开过的车,怕兴师动众,几人未去门口迎接,而是由刘梦瑶引着署长进了包厢。 商人见了政界要员定是要恭敬的,陈绍礼拿出那长袖善舞的本事,将那高官哄得很是高兴。从家庭琐事聊到子女教育,再从境内环境聊到国际局势,那署长早已被他的叁寸不烂之舌俘获。这时再适时地引出柳越,杨署长见了在他眼中稚嫩可爱的男子,自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让那小艺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第二季17反攻(2) 可他毕竟是老油条了,眼前这位闻名于商界的企业家若不是有缘由,断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地又是送礼又是送人。 见时机成熟,陈绍礼叫人带着柳越出去休息,杨署长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等着他说出想求自己办的事。 “小陈啊,你有什么话,就说了吧。” 来之前并未听他说有什么事情想求杨署长,也觉得他陈绍礼不会无缘无故地结交政要,一边的王沐阳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等着陈绍礼让他留下,才不安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绍礼抬起身子,向前坐了些。手肘支在大腿上,像是有话难言的样子,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困难。 “有个案子,想请署长,帮忙查一查。” 杨署长靠着沙发背的身体,倏地僵直了片刻,又放松下来,令他开口的案子,想必是大案要案,不然也不必为此大费周章。 “哦?是什么案子,与我讲一讲。” 他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从牛皮纸袋里,掏出几张装订好的纸,递到杨署长面前。 “署长先看看。” 杨署长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陈绍礼关注着那署长,看着文件时的表情。一旁的王沐阳乖乖坐的远远的,看不清文件的内容,只见那杨署长的眉头打开文件是便促了起来,直到看完也不曾舒展。 “小陈,你可知道这案子当年是我一手经办的。” 陈绍礼微微点头,说道:“知道是您办的,才来找您。” “你这是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啊。”杨署长将文件放在茶几上,拿起杯子稍稍喝了口酒。“十几年了,你再查这案子又是为了什么,这事情可牵连着你的前妻。” 听到“前妻”二字,王沐阳立刻打起了精神,生怕漏掉这其中一个字。 “这案子还没过追诉期,我相信杨署长您一定会有办法不受这翻案的牵连。”他说着抓住了杨署长手边的沙发扶手,一副急切的样子。“这案子毕竟与我父亲当时的合作对象有关,若不能沉冤昭雪,晚辈于心不安呐。” 听了这话,杨署长思忖片刻,开口说道:“当年是查出了货车司机参与贩毒并酒驾,这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再细追查下去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后面还有黑手,还是要揪出来,还给死者真相。”说完,又问了陈绍礼:“你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真相?” 陈绍礼一副懊悔的样子,眼中竟泛出泪来。 第二季18反攻(3) 陈绍礼一副懊悔的样子,眼中竟泛出泪来。 “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对这事有所猜测,却苦于没有证据,若是杨署长能帮这个帮,也算是帮晚辈了却父亲一桩心愿。” 他没有撒谎,父亲那些年和他聊过此事,但他却没放在心上,想着文家怎么也做不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大意了,若是留了疑影,自己是断断不会与文家结了亲。 杨署长将文件收到公文包里,又拍了拍陈绍礼的手,说道:“好,我就试着,去查一查。” 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陈绍礼的心放下一半,这案子能查到什么程度,就是警察署的工作了,也不便再去给他们压力。既然这礼收了,自然是不会白收。 最缠绵的不过春雨,接连的阴雨天,潮湿了城市的空气。林晓苏独自做在窗前,着一身暗紫色长袖连衣裙,长波浪发披在肩上,搭配与连衣裙同色的平顶网纱礼帽,那网纱垂在额前,平添了许多神秘之感。 半月前,与江舒予向证券公司借了立东的股票,便着手秘密调查立东的经营漏洞与财务造假。江舒予又在自己的公司给了她一个总助的职位,带她一同参与江宁区的地皮拍卖会。 林晓苏在酒店的咖啡厅里等了半晌,窗外的雨渐停,江舒予踩着那十公分的红底高跟,走到她的眼前。 她看着江舒予拿出手包中的平板电脑,打开一份文档递给了她。 “你吃早饭了么?”林晓苏叫来服务生,等着她一起点了早餐。 “没,给我来杯咖啡加北非蛋煎饼吧。”她对那服务生说到。又问林晓苏:“你吃点什么?” “美式加叁明治吧。”说出那“叁明治”叁个字,她脑中竟泛出陈绍礼为她做着早餐的身影。 一个月还是太短了,短到不足以忘记一个人。 她只懊悔着自己,看到周围一切事物都能找到那人的影子,每到夜晚独自思念,便是最难熬的时刻。 她闭了眼,深吸一口气,才将那人从她脑中消散。 叫江舒予打开已经锁上的屏幕,开始看第叁方做出的调查报告。 委托的第叁方竟查出立东的电商公司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不过是那文董利用其圈钱的工具。还有集团财务造假的证据,这报告一经发出,文家的股价下跌,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这家公司很厉害啊,什么都查得到。”她用手指划着屏幕,对江舒予感叹道。 “立东既然敢在G股上市,就别怪我翻他的底。”他又问了林晓苏:“拍卖公告你看了么?” “看了。”她喝了口刚端上来的咖啡,从包里拿出拍卖公告。“江宁区定位有这么高吗?” “听我爸说,是要打造新商业中心,给长安区做缓冲。”她将林晓苏手里的公告往后翻,翻到J365的页面。“你看这块,就是陈绍礼要买的。” “陈绍礼可真有钱,九十多亿都拿得出来。” “还只是起始价,这块想要的人多,不过应该没人跟他抢,这么大的一块用地,不是所有人都吞得下。” ------------------------------------------------------------------- 中暑了 周六再给大家更 第二季19反攻(4) “欢迎各位来到江宁区规划用地的竞拍现场,此次将有五块用地参与竞拍,下面是第一块用地,J350,起始价25.6亿。” 林晓苏转头问江舒予:“文姝坐在那里?” “你就只关注陈绍礼坐哪里是吧?”说着给她指了指斜后方,“第四排从左边数第七个。” 她撇了撇嘴,毫无底气地反驳道:“我不知道他坐哪里。” “切,那你为什么不敢往左边转头啊?” 陈绍礼坐在倒数第二排,一直看着林晓苏,直到文姝想要的那块地开始竞拍,他才收回眼神,拿起了那牌子。 “下面是J355地块竞拍,起始价35.8亿,现在开始竞拍。” 文姝先发制人,举了牌子。 “17号,38.8亿。” “26号,41.8亿。” 江舒予回头,见是陈绍礼举了拍,立马叫林晓苏跟上。 “12号,44.8亿。” “17号47.8亿。” “跟陈绍礼再加。”两人交换下眼神,等着陈绍礼再次举牌。 “47.8亿一次,47.8亿两次。26号51.8亿。” 那价格一喊出,在座者无不交头接耳,都在看着这一场竞拍的好戏。 “12号54.8亿。” 林晓苏接着举了拍,一时间竟无人再接。 “她会举牌的,不用担心。” 林晓苏紧张地松了手,牌子落了地,江舒予见她如此忐忑的样子,握了她的手。 “54.8亿一次,54.8亿两次。57.8亿,17号57.8亿。” 文姝举了牌,全场无一人再出价,这块并不属于江宁区中心的规划用地溢价近20亿被文姝背到了,立东这个原本衣衫褴褛的老人背上。 她透过人与人交头接耳的缝隙,瞟到文姝被气得颤抖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只觉得浑身舒爽。 放弃比蚂蚁吞象要活得长久,只有文姝不自知。 “下面是J365地块竞拍,起始价96亿,现在开始竞拍。” “17号,99亿。” 文姝居然比陈绍礼还快地举了牌,再场无人不知这地块是陈绍礼的囊中之物,无人敢抢,文姝像是被刺激了一般,竟想用陈绍礼同样的方法抬价。 陈绍礼不可置信地摇头笑了笑,马上举了牌。 “26号,102亿。” 文姝刚想举牌,却被及时赶到的崔韩斌死死摁住手。 “文小姐要想好,跟陈董抢,明天你的立东就别想要了。”他透过镜片,学着陈绍礼阴狠的眼神,威胁着文姝。 “102亿一次,102亿两次,102亿叁次。成交。” 到那一锤定音,文姝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57.8亿,她根本申请不下这么多的贷款,可她已经立了军令状,如今已是进退两难。 她挣开被崔韩斌桎梏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那人离开,她抬了头,只见林晓苏从她眼前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像是未看到她一般。文姝这才惊觉,自己落入了他二人的圈套之中,为时晚矣。 第二季20反攻(5) 林晓苏走过陈绍礼附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走出拍卖厅的门,又走过长廊,手臂忽地被人抓住,带着她往前走。 眼前的人,背影是那么熟悉。就连气味,都是她最喜欢的,清冷又疏离、带着些雨后青草氤氲气息的、她在梦里回忆无数次的味道。不知怎的,竟有了些许私奔的意味。 直到被他带着进了电梯,她脑中依然一片空白,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便失去了理智,只想贪恋。 还要继续逃离下去吗,可不可以顺着心意来一次。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后背贴在冰冷的电梯墙上,他刷了卡按了关门,与她面对面,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圈在那狭小的空间之内。 理智回到她的脑子,深吸一口气,抬了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撇过头装作冷淡地说道:“有监控。” “你怕什么?”他在她耳边反问道:“还记得这个酒店吗?” 环亚酒店,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晚可是折腾到她气都喘不匀,腿也直不起来,最后还是被他抱着去洗的澡。 她慌乱地眨着眼,全身其他地方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到了楼层,又被带着进了房间,一进门就又被推到墙上。 他依然是一只手撑在墙上的姿势,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低下头靠近她的脸颊,在那上面吹着气。 “还走么?”他的鼻子蹭过她的,那久违的细腻触感,挑动着她浑身的神经,不自觉地吞咽着。 “我走去哪?”她不经思考地回答。 “来我家住吧,过两天一起把汐儿接回来,好不好?”他用女儿劝她,知道她心里一定放不下汐儿。 “你为什么想要我回去?”她抬了眼睛,直视着她,问着她想要听的答案。 陈绍礼的手离开她身后的墙和下颚,两只手顺着手臂的缝隙,贴着身体,环上她的腰,将她靠近身体。 突然的贴近令她很是羞怯,只能用手臂搁在二人中间,而他的一只手还是移到了她的臀上,只是轻轻贴近,就让她全身过了电般酥麻。 他低着头看她,说出那句她等待已久的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 她低着头,皱着眉,深深吸了口气。他的手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像是不再压抑自己、破了茧一般,引得他心疼地吻了她的额头,又去寻找着她的嘴唇,温柔的像是吸吮着渴望已久的蜜糖,既贪恋这美味,又小心翼翼,引着她冲破牢笼,寻找自由。 “你喜欢我么?”他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动听的情话。 她想回答喜欢,可说出口的却是“我不知道”。 21微H反攻(6) 他将她抱着一起摔到了床上,发疯似的拉扯她的裙子,当然是因为不满意她的回答,下了那狠手扯破她的丝袜,她想反抗却被死死压制住。知道自己力气敌不过,又确实很贪恋他的爱抚,索性也不再反抗了,直到他的手指来到她的腿间,在那花核上细碎地揉搓,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她才觉得,这一个月来,终究是想他太多太多。 手指在她身体里有章法地搅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哪一处褶皱被被顾及,哪一处敏感被触碰,他还有功夫不停地问她:“你不知道?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她还是不回答,只用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哪有心思回答他的话,她恨不得他马上就插进来,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被她的无言再次激怒,只能用那最原始的方式,逼问她说出心底的实话,虽然明白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然不会在那天那么逞强地离开,却还是想听听,她亲口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手指离开身体,她还沉浸在那快感之中,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人抬起身子已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脑中反复着“他来了,他终于要来了。” 他恨不得将那连衣裙撕碎,却还是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嘴里还在问着:“你喜不喜欢我?”衬衫未脱尽,只是解开了口子,她将手伸向衣衫敞开的胸口,在他的胸肌上来回抚摸着。 感受着久违的充实,身体的每一处褶皱都被填满,不停地摩擦,那快乐简直要命。 “一点点。”她说着,带着好久未见的坏笑。 这话听得他一头雾水,扯着不解的嘴角,腹诽着,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一点点。 他每一下都直入谷底,顶得她快要撞上床头,最用力的一下,她的头撞上了他的手掌,若不是他注意到,她真以为自己要被痛死。 “你喜不喜欢我,嗯?喜不喜欢我?” 他问的急切,声音从刚才的挑逗竟变成了恳求,她突然戏谑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响起后,陈绍礼的表情更加急迫,还在不停地加快着刺入。 笑着笑着,忽地想起自己想了他那么久,却无法和任何人说,只能默默藏于心底,在那每晚的孤独中翻着她舍不得删除的聊天记录,重温他的情话,想着他说自己带他脱离苦海,就忍不住眼泪,任其不受控地流下。 她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陈绍礼,我好喜欢你啊。” 思念如雪崩,她已溃不成军。 ------------------------------------------------------------------------------------------------------------------ 林晓苏即将回归本来身份 第二季22回归(1) 杜孟昕,好久没有人叫她自己的名字了,林晓苏仿佛是个虚假的符号,带着欲望和欺骗的符号,终于随着真相的逐步揭开,回归了自己。 再次回到八号公馆,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而不是从前那个家教老师。 陈绍礼带着她从门前下车,老管家迎上来,并没有惊讶与不解,只是上前叫了声林小姐,却被陈绍礼打断,“林小姐姓杜,以后叫太太吧。” 管家应声叫了太太,可她却没有答应,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笑了笑,便直接快步上了楼,她在他后面跟着,却完全跟不上他的步子。 “你慢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听了她的话,眼前快步走着的人慢下脚步,转身来等她。 “怎么了?”等她走到和他同一层阶梯,陈绍礼抬手搂着她的腰,同她一起上楼。 “你怎么让管家叫我太太,我可不记得你跟我求过婚啊。”她怪着他,用那责怪的语气。 他松开搂着她的手,转而去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进了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皮质盒子,又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抬起下巴,示意她打开看看。 那钻石的光彩闪得她眼睛疼,小时候就听妈妈说,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那时候爸爸赚了钱,送给妈妈一枚钻石戒指,那戒指现在还被自己藏在遗物中,她喜欢的紧,却不敢拿出来戴,因为那是代表父亲对母亲的爱。 钻戒很美,我自己也买得起。 她一直同自己这样讲,成年之后继承了家产,也曾为自己买过钻石首饰,却不敢乱花钱,买了只用来收藏,带出来的都是精细的小钻,来台京之后只戴过陈绍礼送的贵重首饰。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她欣喜却又不安,爱的同时又沉重。她知道自己收下这戒指,就代表着接受了“陈太太”这个称谓,更是收下了陈绍礼对她的承诺,可她自己也同样要给出承诺,这承诺是要一辈子的,是要带进坟墓里的。 “你不喜欢吗?”他看着怀中表情复杂的美人,一时不知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手反复地用大拇指的指甲刮着嘴角,眯起眼睛看着她。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轻叹了口气,“戒指太大了,晃眼睛。” 陈绍礼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伸手在她肩膀上来回摩挲着,安抚着她。 “我知道,结婚是大事,我也没有要逼你今天就答应的打算。不过这戒指可是比我给文姝的大很多,也绝对比这别墅区任何一个女人的钻戒都大。” 她放下端着戒指的双臂,不满地看着他说道:“你别再说了,我不在乎这些。还有,文姝得到过什么,也跟我没关系。” 他讪讪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尴尬,又想起什么问了她。 “那,以后我,怎么称呼你?还叫晓苏,还是叫你孟昕?” “还是叫我本名吧,毕竟‘林晓苏’是个假名字。” “那你是答应了?”他从她手里拿出盒子,取出那晃眼的戒指,一只手抬起她的手想给她戴上。“我之前想过,要不要请朋友来,办个party跟你求婚,但那样你肯定不喜欢。”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陈绍礼,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只能嗔怪地说道:“你就别刺激文姝了吧,而且也太尴尬了。” 他点了点头。“所以还是直接问你,你就答应了吧。”说着,将戒指套近她的手指。 、 第二季23回归(2)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陈绍礼,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只能嗔怪地说道:“你就别刺激文姝了吧,而且也太尴尬了。” 他点了点头。“所以还是直接问你,你就答应了吧。”说着,将戒指套近她的手指。 “我知道,跟我结婚是你吃了亏。我结过婚还有孩子,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人可以选择,可命运把我们绑在一块,不是想躲就躲得掉,就算你没有利用复仇走进我的生活,我们也会在其他地方遇见。” 跳脱出了那被道德绑架的自尊心,真正面对自己的的心意,她反而听不得他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话了,这时候居然还想拆他的台。 “按你的话说,我认识你不是应该是在,十几年前吗?” 刚才被说跟不愿和文姝比较不尴尬,这时候他倒是尴尬了起来,撇了撇嘴角压下气,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坏笑说道:“你昨天抱着我说安全期不用带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啊。” 昨天在酒店,做到情浓时他突然抬起身子抽离她的身体,去床头柜找安全措施,那一刹那的空虚感瞬间引出她的不安与害怕,直接慌乱地抬起身子抱住他问他去哪里。 “我去拿安全套,马上就回来。” 喘着情欲气息的话就落在她的耳边,她抬起腿将他再次送进自己的身体里,在他的身下,胡乱地喘着气,把嘴唇送到他耳边,说道:“不用,安全期没事的。” 那意乱情迷仿佛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羞得她直接推了他一把,又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收回眼神时手上的戒指引得她的心再次砰砰地跳了起来,想要郑重表达爱意的人又变成了她自己。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附身在那唇上献上轻轻一吻。她坐在他腿上,挺起身子比他高了些,垂下眼眸,眼里似是带了层水雾,她眼中的人靠在椅背上,也抬眼笑着看着她。 “婚姻看起来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未可知。我不需要你对我发什么誓言,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长长久久的承诺。我们相处时间太短了,也不知道真的在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我只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互相照顾,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即便是有什么不想说的,可以有秘密,但不要欺骗。”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以前犯过的错,你原谅了我,我也可以原谅自己,但是以后,我们都不能再为了仇恨欺骗对方了。” 她转头用手拂去眼角刚溢出的泪,再次看向他,他握住那脸颊边的手,蹙着眉心在那手心上吻着。 “我答应你。”陈绍礼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我们都不能伤害爱着自己的人,等这件事过去,就可以过只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住了怀中想要离开的人,直接按免提接了电话。 “杨署长,是有什么进展吗?” “张齐的妹妹在印度被抓住了,她知道他哥哥的事情,警署这几天就把他引渡回来。” 张齐的名字瞬间在她的脑中炸开,这人不就是当年的卡车司机吗?他妹妹居然被印度警方抓住了。 “好,等他引渡回来,还劳烦署长第一时间通知我。” 对方挂了电话,那电话的嘟嘟声震得她心发颤,她不知这个男人早就开始着手帮她,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看着她着急的神色,陈绍礼猜到她是想问什么又不知怎样开口,便直接道出事情原委。 “所以,现在是只要她回来,我们就有人证了。” “对。”他说着又去捏自己的腿,“你能不能起来,我腿麻了。” 她懵懵地站了起来,又靠在了书桌上,看着他不停地锤自己的小腿。 “谢谢你啊,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她想去帮他捏捏小腿,却被他拦住。 他感觉到松快些,便站起来去抱她。“别着急谢我,等她判死刑那天你再谢我也不迟。” 第二季24回归(3) 文姝用高价拍下江宁区一块中心区边缘的地,当天文董就被她气得进了医院,整个立东群龙无首,老臣又不听文姝的话纷纷要求再次启动股东不信任决议撤下她,这回轮到文姝气得在办公室摔东西,萧玉在身边劝了半天也未抚平怒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拍卖会结束刚过去叁天,第叁方公司公布了过去两个月对立东的调查报告,其中涉及立东旗下电商公司骗局与财务造假,报告一经发出引得业界一片哗然,立东股价以断崖形式下跌。杜孟昕与江舒予见形势以达到预期,便大量买进低价股,将其还给了之前借股的公司。股民们见状纷纷抛售,立东股价短短几天跌到历史最低,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从前借着陈绍礼的东风,商界还愿意拉她一把,可到了这般田地谁还愿意帮这摇摇欲坠的立东。文姝不知打了多少电话,约了多少前辈,可对方不是一口回绝就是躲着不见,公司员工纷纷离职,再这样下去,文家最后可能只剩下那几处可怜的房产,看起来是那么的杯水车薪。 如今文姝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只剩下萧玉,文珊还在跟唐煜卿办离婚,继母看见她就是咒骂,家里她是回不去了,只能躲在萧玉家每天借酒浇愁。 这晚萧玉从外面回来,见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酒瓶靠着沙发,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倒了杯水,挨着她坐在地上,手抚着她的头发,说道: “别喝了,我查到是谁了,你不要看看吗?” 文姝喝了口萧玉给她倒的水,像是清醒了些,强撑着问她:“是谁,是谁要这般害我。” 萧玉递给她文件,“你看了,可别发疯。” 她接过文件,越往下看越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柔弱的林晓苏,竟然是那对夫妻的女儿,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怪不得那天她那般嚣张,自己又觉得她很是眼熟,这张脸,可不就跟杜太太年轻时的样子,有着六七分的相像,尤其那双眼睛,简直就像复刻一般。 她想起十几年前那晚,夫妻二人跌下桥的尸体,杜太太那时还未死透,眼睛睁着,突然抓住她的脚腕,似乎是在求救。她记得自己当时吓得直接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像那双眼睛砸下去,直到鲜血直流,血模糊了那双眼睛,她才停手,跌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 “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第二季25回归(4) “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萧玉没觉得这是醉话,她知道文姝有多疯,却不知她是真的杀过人。 文姝站起身,去卧室里打了电话,萧玉在门外只听到了“给我找个能办事的,车技要好,钱好说。” 等她挂了电话,她从后面走到她的身前,她怕再刺激到文姝,只能劝道:“你上次带的人都不知哪里去了,她那边肯定有防范,你别冲动,把她约出来谈一谈不好吗?” “谈不了了。”文姝决绝地说道:“没办法谈,她不会放过我的,她来台京就是为了让我死。” 萧玉不解,那女人再怎样也不会如此仇恨文姝,她已经得到了陈绍礼还不够吗。 “你在说什么?她怎么会要你死呢?” 文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定在那里,眼神闪躲着,不愿和她多说。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她推开萧玉,想离开卧室,却被萧玉一把抓住了手臂。 “到底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那我怎么帮你呢?” 文姝甩开萧玉的手,像是炸弹一样突然爆发,借着酒劲对她吼起来:“没有人能帮我,只有她死,这一切才能结束。” 她不是没见过文姝发疯的样子,可如此发狠地想杀一个人,和平日里的生气是不一样的。文姝那双冒着火的眼睛,看得她背后发凉,震惊又带着恐惧。 可是再怕,她还是爱的。她爱这个温柔又疯狂的女人,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爱可以拯救她,不去做恶,她只能带着泪,用恳求的语气,低叁下四地说道: “文姝,为了我,你可不可以,不要杀人,就当是为了我。” 她的爱又何尝比萧玉少呢,她把她当作拯救自己的人,是她在这肮脏世界里的唯一救赎,是她的依靠。那爱人的泪令她暂时冷静了些,不再不停地说要杀了令她仇恨的人,只依偎在她敞开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 追剧上头 原谅我今天有点少 第二季微h26回归(5) “唔,疼......” 杜孟昕穿着陈绍礼送她的黑色长裙,那开叉露出了她大半条玉腿。她化了妆走到他面前,还未打好领带的陈绍礼一见她这副让人魂牵梦萦的样子,就忍不住把她按在墙上的穿衣镜前,解开裤子分开她的腿就想往里挤。 “那我慢点。” 他在那入口处慢慢研磨,一只手从侧边拉链伸进去揉捏她的柔软,另一只手从腿前探入,修长的手指在那前方的突起上快速按压着,一阵阵的电流在她身体里流过,下方的入口终于顺滑起来。 “等下衣服要皱了,不能穿去了。” “那就换一件,别人看到你这么美我会吃醋的。” 他加快了速度,每一下都顶在她的敏感处,嘴唇还在吻着她的耳后,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一下下的吹气,加速了她的心跳,整个人都软绵绵得跌进他的怀里,腰肢还在随着他而律动。 身上的长裙被她揉出了褶皱,她伸手将它抚平,跟随的是身体深处的每一处褶皱都被他撑开。每次刺入更深,镜子中的他都蹙起了眉头,头埋入她的脖颈,啃咬着她的耳垂和肩膀。 “那我穿哪件?那些裙子都蛮性感的。” 他抬起头,看着镜中的两人,那女人身后的突然人发了狠地一下下刺入着,前面的女人微张着双唇,像是口渴一般地时不时用舌头舔舐着嘴唇,嘴里还溢出细细碎碎的轻微呻吟,他知道这时候管家和佣人不敢上楼,便鼓励着她大声地叫出来。 “舒服就大点声,没人听得到。” 她听了那鼓励,也不管不顾地放肆叫起来,身体随着他扭动着,快感一次次袭来,她在镜中看到自己逐渐潮红的面颊,不禁害羞,只得低下头暗暗笑着。 能有片刻的放肆,是多美好。 快到了最后时刻,他扭过她的头,与她吻着交换彼此的爱意。那吻糊了她的唇色,也被她带到了他的唇上。 陈绍礼抽出分身,没来得及冲去卫生间,竟一下子都射到了镜子上,他抬头看了看孟昕惊讶的表情,只能讪讪地笑。 “我去给你拿卸妆水擦擦嘴。”说着又抽出一片湿巾递给他。“镜子你自己擦,可别被管家发现。” 他只能听话地自己擦了镜子,又接过孟昕递来的卸妆棉,一边坏笑着一边擦着嘴。 “你笑什么?”她边擦拭着身体边问道。 “你的口红是巧克力味吗?这么甜。” 她将用完的湿巾丢在垃圾桶里,走上前去抬眼看着他。“怎么就不能是我甜呢?” “你还想再来一次是吧?”他用那双好看的凤眼调笑地看着她,嘴角的笑甜得要渗出蜜来。 “来不及了。” 她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服丢给他,自己又在那里面找着合适的裙子。 “穿那件鹅黄色的吧,这颜色衬得你...”陈绍礼在脑子里找着合适又不过分的词,想了半天只想出个“娇嫩”。 杜孟昕噗地笑了出来,“好,我明白了。” 第二季27回归(6) 放肆的结果就是二人姗姗来迟。 自打唐煜卿离了婚,江舒予就搬进了八号公馆,几乎是和杜孟昕前后脚。唐煜卿急迫地想把自己和江家的关系公开,便邀请两家做客,却没想到陈绍礼也要带未婚妻一同前来,电话里还卖关子,说不是林晓苏,可人到了他还纳闷,这不是林晓苏又是谁。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杜孟昕,想必大家都熟悉了吧。” 唐煜卿看着这位曾令他魂牵梦绕的家教老师,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波浪长发披在背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上还带着晃眼的钻戒,姓名居然还变了,一时竟有些恍惚。 刘梦瑶更是尴尬,她手上的八克拉钻戒跟文姝比起来还绰绰有余,可杜孟昕手上的戒指明显比她的大了两倍,一个家教老师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她多次勾引不得的男人。 这几人中,真正对杜孟昕身世有了解的,只有王沐阳和江舒予。江舒予自不必说,去年在日本匆匆一见就定下了同盟关系,王沐阳则是从杨署长和陈绍礼的对话中猜到一二,稍稍了解了杜家夫妇的死因,今日陈绍礼带着她前来,心里的疑惑也逐渐明了。 趁着江舒予带着刘梦瑶和新晋陈家夫妇寒暄的功夫,唐煜卿拉着王沐阳到阳台抽烟,两人拉上阳台的门,观察客厅里正在聊天的几人,王沐阳打开烟盒,递给唐一支。 “你知道什么,对吧?”唐煜卿点上了烟,眼神从那烟雾中递给王沐阳。 “也不是全都知道,一半靠猜吧,他家的事谁敢往深理查。” “你怎么知道的?”唐煜卿弹了烟灰,问道。 “陈绍礼让我帮忙引荐警察署的杨署长,查个案子,是十几年前车祸死的那对北都富商。”王沐阳一脸不愿多说的表情,猜着说到这他唐煜卿应该就懂了。 唐煜卿果然不负所望,一下就想到了那对夫妇正好男人性杜,可又怕自己猜错,只能更明白的问:“你是说,杜孟昕是那对夫妇的女儿 ?” 王点点头,继续抽着烟,吐出的烟圈飘向了楼外,从那圈中透过院子的路灯,消失在夜幕里。 烟雾散去,实情逐渐浮出,唐煜卿脑中的碎片拼成一幕幕真实画面,豁然开朗,可他还是想不透江舒予怎么跟她认识。 “我劝你还是别多问,案子还没查清楚,等真相公布,就自然明白了。” 第二季28回归(7) 两人正说着,陈绍礼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示意自己要进来。王沐阳拿出烟盒,给陈绍礼递了一支,又毕恭毕敬地为他点上。 “陈董真是大手笔啊,那钻戒得有叁四千万吧。”王一边点烟还不忘打趣他。“我老婆看到那么大钻石眼睛都直了,回去可不得骂我。” 陈绍礼不答话,一边的唐煜卿接着说道:“四亿多的房子都送了,还差这一点么。” “她过些天就把房子钱还我。”他狠狠吸了口烟,转身靠在台上,身后的风吹得他背后起了层薄汗。 “陈董,这礼物还没送出去啊。”唐揶揄地说道。 “钱还是跟着你女朋友一起赚的。”他故意没去看唐煜卿得表情,只觉得身边的人突然僵了身子,指间夹着得烟掉了灰,落在皮鞋上。 江舒予示意他们进来开餐,陈绍礼看了眼还愣在那里得唐煜卿,还不忘提醒他擦擦鞋子。 唐从一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擦了鞋子,拉住走在前面的江舒予,问道:“你跟那个女人到底认识到什么程度?” 江舒予看着一脸戒备的唐煜卿,不愿在这时候扩大了矛盾,只能安抚道:“等他们走了再跟你说。” 陈绍礼带来的红酒已经醒好,众人品尝之后不禁感叹,陈董对杜小姐真是重视,送了钻戒又送房子,还把珍藏的红酒带来给大家尝鲜。 杜孟昕听着这话想翻白眼,放在下面的手不禁捏了捏陈绍礼的大腿。身边的人会意,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示意她别多想。 江舒予往她盘子里放了青口,让她先垫垫肚子。“等下有你喝的时候,先吃点吧。” 那青口刚下肚,刘梦瑶就端着酒杯向他们示意。 “今天我们要庆祝杜小姐成功入住八号公馆。”她将目光又落在了江舒予身上,:“还有,江小姐以后要多多帮助唐议员事业更进一步。” 眼看着刘梦瑶的醋意要冲破天花板,雌竟的意味蔓延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江倒是毫不在意她的话,唐煜卿之前和她的事情自己又不是没听说过。 第二季29回归(8) 怕自己女人误会,陈绍礼马上接过话茬,让杜孟昕拿起酒杯。 “孟昕啊,今天你要谢谢王大状,要是没有他,我可不会那么顺利就认识了杨署长。” 她马上会了意,举起酒杯就对着王沐阳和刘梦瑶说道:“我要谢谢二位才对,以后如果还需要帮忙,还请王先生王太太莫要推辞。” 刘梦瑶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丢了面子,只能说着:“那是那是,陈先生和杜小姐的忙一定要帮的。” “听说那柳越把杨署长伺候得很是到位,还拿了几个好资源呢。”刘梦瑶继续炫耀道:“以后你们要是再需要他,尽管来找我。” “柳越?就是你公司那个艺人?”唐煜卿放下酒杯问道。 “对,身段好,又放得下面子,很多有这类需求的都会找他。”王沐阳压低了声音,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不光是男人,很多富婆也找过他,男女通吃。之前文珊还带人来找过他呢。” 此话一出,饭桌上顿时一片安静,江舒予撇了唐煜卿一眼,见他撇了撇嘴,瞪了王沐阳一眼,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靠着椅背,幽幽的嘲笑道:“她那些朋友,口味怪得很,明知道那人是给男人睡过的,为了猎奇也要上。” “人为了赚钱都没尊严了,自然有人想试试,不过还好唐兄及时抽身。”王沐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及时想办法找补。 “是啊,文家那么大一个烂摊子,谁靠近谁没命。”江舒予虽不在意,也要为了唐的面子帮忙说话,还要装作关心一样安慰着他。 杜孟昕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八卦,脑中还停留在刚才刘梦瑶醋意熏天的挑衅上,她抓住了空挡,转头小声去问陈绍礼,“你跟刘梦瑶是不是有过什么啊?” 看着她质问的眼神,他只觉得冤枉,不解地答道:“没有啊。” “那她是什么意思?” 陈绍礼靠近她的耳朵,小心地说道:“她勾引过我,我没回应。” “就这?” “她嫉妒你钻戒比她大。” 她撇了嘴角嘲笑,轻轻摇了下头。 江舒予想打破尴尬,只能借着身边的两人,她推了推杜孟昕,揶揄道:“行了啊小情侣,当着我们的面咬耳朵。” 第二季30回归(9) 几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陈绍礼只觉得浑身疲乏,叫了唐煜卿收尾,待回家后,被杜孟昕一直拉着问他们刚才在书房里谈话的进展。 用餐过后,叁个男人就上楼开始了必备活动,到书房谈接下来的项目规划,可陈绍礼没打算跟他们说新项目,而是直接说起了杜氏夫妇的案子。 洗好澡的他身上带着清爽的柑橘气息,闻起来像一颗刚剥开的大柚子,那气味安抚着她这一晚上烦躁的心。 “我给杨署长打了电话,他的意思是,想翻案的话,光有人证也不够,所以,你那边有物证吗?” “有的。”她站起来,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平板电脑开了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扫描图片。“这是当年文姝用自己的账户给张齐父母打了钱,从银行调出来的票据。” “你怎么拿到的这个?”陈绍礼看着那图片,惊讶地问道。 “是我表哥,他在银行工作过,在文姝的户头中找到的一笔汇款。”她继续说道:“那边的户头他查到了,就是张齐的父母。” “好,这下就有物证了。”他又接着说道:“还有,当年的尸检报告可能有人做了假,警察那边已经在秘密调查当年经手的法医,查他的行贿证据。” 她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唐煜卿也知道了是吧。” 陈绍礼沉默半晌,缓缓开口:“瞒不住了,江舒予的事情他都知道,也是他说了江想要吞下立东,把文家人都赶走。” 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刚的话说得他口干舌燥,他喝了口再递给她,那冷水壶里放了柠檬,充足的维生素味道暂时解了他喝过酒的眩晕。 “唐煜卿手里有文珊倒卖违禁药品的证据,不过可能不愿意拿出来。” “文珊卖违禁药品做什么?”这回换成她惊讶。 “为了钱嘛,欲望哪是那么容易填满的。”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拿出来?” “文珊毕竟是他儿子的母亲,听他的意思,量不小。真的判了,可能没个二十年出不来。” “文家到底做过多少坏事,这要真查下去,可能是个无底洞。”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风吹落的花瓣,想打开窗子又怕进了热气和蚊虫,只能抬起手,顺着花瓣的飘落,在玻璃上描绘着它们风向。 “你说,他们为什么,对生命如此蔑视呢?”她转过身对着坐在一旁的陈绍礼,想着那些被文家残害过的人,心底一片悲凉。 “欲壑难填,一旦打开了缺口,就再也填不满了。” 她侧着身子,坐到沙发上,与他面对面,腿绻起在一边,手支着头倚在沙发靠背上,微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有欲望,又能做到不下坠的,也没几个人吧。” “欲望也不都是邪恶的,就看你要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有欲望,又何尝是错呢?”他伸手拨了她垂在眼前的头发,说道:“金钱权力,得道升天,哪个不是人之所欲。” 第二季31收网(1) “法医的受贿证据找到了,正在审。” 陈绍礼收到杨署长的消息,转身就告诉了杜孟昕。 “只是那人最比较硬,还没招供,再等等看。” 她点点头,有些慌神,这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终于到了要揭晓的时刻了吗? “还有什么消息吗?”她想知道的更多。 他的眼睛微微像旁边侧去,嘴唇抿着,版上才缓缓开口。“张齐的妹妹,今晚就能引渡回来。” 他看着她眼中的光亮一下子多了些,水雾像是从眼底慢慢上升,润湿了眼眶,又带着些期待地看着他。 她忽地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知道她是着急的,可现在的状况是急不得,只能安抚道:“你先别急,她牵扯到的事情很多,杨署长说要慢慢问,再给他两天时间吧。” 屋子里的空调开到21度,有些微凉。他在家里常年穿着长袖开衫,也不觉得凉,只是她才从外面进来,还穿着短袖,一进门冷热交替,手臂上起了好多鸡皮疙瘩。他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知道你有些急,我跟杨署长都说好了,等她交代了事情,就让你去见她。”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扫着她的背,长发在他掌间,刺得他痒痒的。 怀里的人忽然抬了头,带着满脸的泪水问他。 “你忘了去接汐儿了么?” “嗯?” 她突然的转变令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她询问的眼睛,稍稍放下心来,回道:“你要是想出门,现在就能去。” “还以为你这个亲爹把孩子忘了呢。”她起身离开他的怀抱,转身走向衣帽间找着衣服。“哎,你说,汐儿是住在你二叔家,我这算不算跟你去见长辈啊?” “算啊,我家的长辈,只剩这一家人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色碎花连衣裙给她,又拿出一双矮跟小皮鞋,递到她手里。“二老没有子女,以后只能我帮着赡养了。” “还有我呢。”她对着他笑。“都说隔代亲,二老是不是很喜欢汐儿。” 他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汐儿那么乖,谁会不喜欢呢?” 第二季32收网(2) 二叔的别墅离得不远,开车不过半小时的路程,杜孟昕拉着他去给二老买礼物,硬是拖到快中午十二点才到。 “我们去给叔叔婶婶买礼物去了,才来的晚了些。”陈绍礼一边从车里拿出礼盒一边赔罪。 “没事没事,我们早上吃得晚,还不饿呢。”二叔接过陈绍礼手中的礼物,眼睛一直在二人身上来回。 “二叔,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的未婚妻杜孟昕。”他扶着她的腰,将她搂到自己身边,向二叔介绍着她。 她大方地跟二叔问了好,心里还是怯怯的,却不想被他的家人看出她的胆怯,只是那掐着裙子的手暴露她的小心思。 “好好,快进来,汐儿等你们半天了。” “爸爸!林老师!” 小小的粉团子一样的小娃娃,放下手中的玩具,跑着扑到了爸爸的怀里。有些天不见女儿的陈绍礼,抱着怀中软软的女儿,鼻子不禁发酸,却又忍者不想流泪,只是抱着孩子拍拍她的头,嘴里不停安慰着已经开始哭鼻子的汐儿。 “爸爸怎么才来接我,我好想爸爸呀。” 汐儿软糯糯的声音,小手还在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让她想起小时候,每次父亲出差回来,总要埋怨父亲为何总是好多天不回家,她眼泪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转过头去把脸埋在手掌里擦拭着眼泪。 陈绍礼还在抱着汐儿亲近着,二叔看到了她难过的样子,连忙走上前去安慰。 “孩子,是不是想起你爸爸了?” 杜孟昕擦了擦眼泪,惊讶地看着二叔,问道:“您知道我的事情?” 二叔点点头,叹了口气。“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了。” 她眼角含泪,微微张了口,惊异地看着二叔,没想到父母在陈绍礼的家人这也是都知晓的,她刚要问些什么,二婶从厨房里出来,叫着他们快去吃饭。 汐儿从爸爸的怀抱里下来,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林老师是要做我的妈妈吗?” 她看着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含着泪点了头。陈绍礼走到她们旁边蹲下,笑着跟汐儿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汐儿要记住哦,妈妈叫杜孟昕,爸爸叫陈绍礼。” “林老师原来姓杜吗?汐儿记住啦。” -------------------------------------------------------------------------- 禁止搬运谢谢 免费文也是有风骨的呜呜呜 第二季33收网(3) 在二叔家吃了饭,汐儿吵着想出去玩,便带着她去了附近的游乐园晚到黑天,回家了的路上,女儿便累得睡着了,到家之后草草地给孩子洗漱,杜孟昕哄着她睡了觉,才回到卧室。 “你在看什么书?”她洗好澡坐到床上,敷着面膜跟他说话。 陈绍礼把书合上,拿过给她看。 “白夜行?你喜欢看推理啊。”她用纸巾擦掉面膜留在手上多余的精华,才接过那本书。 “也不是,我在想一些事情。”他靠在床头上,抱着臂,眼神从她身上越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这本书给了你什么灵感?” “你有查过张齐的身世么?” 她举着书的手突然没了力气,那书直接掉到了地上,书脊磕到她的脚趾,痛的她“哎呀”了一声。 “你还好吧?”他连忙起身,抱起她查看她的脚趾,见没受伤才放心了些。 “书太厚了。”她埋怨道。“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听说这张齐家里是受过文家资助的,就在他小时候。” “不过警署那么多审讯高手,倒也不用担心。”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陈绍礼的衣角,蹭到他身边,:“我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都这么多天了,文姝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说得对,以她的性子,应是该发疯才对,这么安静,会不会是想做什么?”他握住那拽着他衣角的手,揉搓着她的手心,安抚着她。“最近我让崔韩斌跟着你,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讲,不能让文姝有可趁之机。” 江舒予陪着唐煜卿在小庄园里招待完客人,见时间还早,他也算是心情愉悦,便拉着他到小花园中品茶,还特地取出早上打好的泉水,拿出父亲收藏的茶盏,再准备蜜饯茶点若干,为二人醒酒用。 她穿着一身天青色宽松旗袍,依然带着那副粉色碧玺与翡翠相间的十八子做压襟,天有些热,将头发松松挽着,露出长长的脖颈,看得唐煜卿心神荡漾。 “这是刚才李议员送的明前龙井,我看着不错。”她将煮好的泉水倒入杯中,茶香四溢,伴着唱片机里的琵琶曲,生出许多安逸之感。 “你刚才也没吃什么,来点茶点垫垫肚子?”唐煜卿伸手拿了块点心给她,她接过尝了一口,又放在一边的空碟子上。 第二季34收网(4) 她看着唐煜卿眯着眼睛,翘起腿,手指在腿上打着拍子。半晌,见她迟迟未说话,他睁开眼睛,见她拿下那串十八子,用手搓着那碧玺珠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你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他给自己和她又倒了杯茶,又将那茶一饮而尽,像是口渴急了一般。 “其实你也猜得出我想和你说什么。”她望着天上那圆月,缓缓开口道:“我的哥哥,就是死在这月圆之夜。都说月圆人团圆,可我却再也无法与他团圆。” “我知道,你想让我拿出文姝贩毒的证据,可我也有把柄在她手里。”他本来提了嗓子,一旁的佣人为他们送来蚊香,他看了一眼那人,收了口,等人走后,他压低嗓子靠近了说道:“大家都不是干净的人,你跟杜孟昕有些事情敢做还是因为没人抓得住你们的把柄。我不一样。” “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是么?”她向唐煜卿投去质问的眼神,继续说道:“跟她贩毒的人今晚就要被引渡回来,你的证据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多让她判几年,我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那些证据是你拿出的。”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凑了凑身子,与她离得更近。“很多都是家里的监视器拍到的,拿出来不就证明是我。” 江舒予听了这话,脑子里瞬间一片漆黑,她弯腰用手扶住额头,思考了半晌,抬头幽幽开口:“你不会,跟她一起吸过什么吧?” “我,我没有。”他眼神闪躲,心虚地说得磕磕绊绊。 她忽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唐煜卿的额头,低声骂道:“你tm到底有没有吸过?跟我说实话,不然我怎么保你?” “我,我就跟她吃过一次那种药,真就一次,后来我就后悔了。她给我拍了视频,我怕拿出来证据她就反过来将我一军。” “你,你们两个真行。”她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尽,一口也没给他留下。饮尽杯中的茶,她拿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水,压住火气对他说道:“你明天回家,把你手里的证据都找出来,看看哪些能给哪些不能给。你已经入了局,逃不了了。” “江舒予,你应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光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你跟我在一起也肯定不是因为感情。所以,请你兑现承诺,我愿意拿出来一部分,你也必须保我。” “好。” 她向卧室走去,一抹天青色的背影消失在夜雾中。唐煜卿松了口气,颓废底靠在椅背上,脑中过着一遍又一遍自己留存下的证据,一边又感叹自己总是只能沦为棋子。可他除了棋子还能做什么呢?他想赚钱,无非就是出卖智力劳力,要么就是色相,真要想在政界闯出一片事业,还是要靠江家人,不过总比靠着那人畜不分的文家人要好很多。 第二季35收网(5) 越来越热的天气,即便是出门车接车送,却还是被满眼的热气躁动着。 杨署长通知了陈绍礼,可以带杜孟昕来旁听对张齐妹妹张悦的审问,原本的贩毒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连着文珊的部分都说了不少,是时候拔出十几年前的旧案。 坐在车后排的杜孟昕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梳起高马尾,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淡感,她本来想以柔弱的受害者形象示人,可心里还是过不去,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为了用法律惩罚凶手,还以天理。 坐在旁边的陈绍礼看着望着窗外的她,她的手交叉紧握着,不知是不是车内的空调开得太低,她一直在微微发抖。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感受到一丝温暖,低头看见了那在她手上轻握的,一直以来带给她力量的手掌,她低着头微微一笑,又转头看了他。 “是不是温度太低?”他轻声问道。 “没有,我是,有点紧张。” 她说了实话,那手掌的力度又紧了紧,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解开她的头发,将发圈套进他的手腕。 “要走半个多小时呢,你先靠着休息一下。” 她将头向后靠去,眯着眼睛,脑中混乱如解不开的一团绳子,眉头紧锁。她本想向旁边靠一靠,脑袋一歪却扑了个空。旁边的人见状,立马将身体靠过去,将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肩膀。她的手挽上他的手臂头,发垂在眼前,他伸出手,将那前发掖在她的耳后。 这温柔的感触令她想要流泪,却强忍着那眼泪不流下来,微微抬了抬头,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等那泪水倒流,她睁开眼,将下颚放在他的肩膀上,侧着头看着一直在低头握着她的手的陈绍礼,一时动情,凑上前去轻轻吻了他的唇。 他伸手按了那升起隔板的按钮,抬手抚着她的脸,问道:“你今天没涂口红?” “我只擦了润唇膏。”她笑笑,想起从前每次接吻后他嘴上留下的口红,都要擦半天才擦得掉。 他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还给她一吻,可她却不想放开,抱着环住了他的腰撒娇式地跟他索吻。他知道,她从上了车就开始胡思乱想,这吻是用来安抚她的情绪。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滑落,落在他的鼻尖,她忽然停住,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大口喘着气,还用手垫在她的脸和他的衣服之间。 她哭完,抬起身子,见还是有脸上的粉蹭在他的西装上,抽出一旁的纸巾,用力地擦拭。 “没事,看不出来。”他安慰着她。“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努力,剩下的,我们一起来。” 她扔掉那张纸巾,拿出镜子擦拭泪痕,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他的手臂略带兴奋说道:“江舒予跟我说,唐煜卿拿出了一部分文珊贩毒的证据,她被抓捕估计就这几天了。” “唐煜卿还算有点良心。”他笑道,又瞥了一眼前面,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见他有些犹豫,她歪着头问他。 “唐煜卿昨天看到崔韩斌跟你哥哥见面,他俩也认识?” “前些天,你让他去哥哥家拿我的东西认识的吧?怎么了?” 陈绍礼微蹙着眉问:“他俩熟到一起去,酒吧玩吗?”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便摇头边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等回家再跟你说。” --------------------------------------------------------------- 好热好热好热 第二季36收网(6) 进了警署的大门,杜孟昕只觉得一阵凉气席卷全身,那冷气跟她刚下车时受的热气在她的身体里来回打架冲得她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一阵恶心,连着几声咳嗽,那胃仿佛都要哕了出来。 陈绍礼顺着她的背,心疼地看着她连连干呕,去卫生间用冷水浸了手帕,擦着她手心上的汗。 “喝点水吧,先歇一歇再进去。”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口,擦了擦嘴,站起来深吸一口气。 “我没事,现在就去吧。” 杨署长派人带着他们进了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审讯员审问着张齐的妹妹张婉。 陈绍礼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在她肩膀上揉捏着。 “今天提审你,是关于十叁年前的一起旧案,你知道是什么事么?”审讯员不慌不忙地拿起水杯,吹着杯面的茶叶,趁着温热喝了一口。 张婉的嘴角微微抖了抖,手指不安地攥起,可嘴上还说着:“什么事?我不知道。” “你的哥哥,十叁年前,收了一位富家小姐的钱,制造了一起车祸,害死了北都来的一对夫妇,有没有这件事?” 玻璃后的杜孟昕,和张婉一样,摒住了呼吸,攥紧了手指,高耸又落下的前胸表现着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你在说什么?我的事情不是都问完了?我哥哥已经死了,你来问我做什么?” 审讯员从证据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回单,旁边的警察将回单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那收款人署名是谁。” 张婉心虚地偏过头,不去看那回单,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被手铐扣住的手抬起来挠着耳后,不安的神情落在众人的眼里。 “张齐十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受伤,是文家资助的吧,这些在市政司都有迹可查。文姝十八岁的时候,开车撞了人,也是你哥哥帮忙顶罪的。文珊今早已经被抓捕,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说,文珊也会说,但你说出来,可就跟她说不一样了。想判死刑还是无期,你自己看着办。” “这位审讯员是警署审讯处的第一把交椅,张婉对他来说很好审的,你们放心好了。”旁边的警员看着紧张的杜孟昕,安抚着说道。 陈绍礼看着杜孟昕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审讯室,连忙帮着道谢。 “你们真的能帮我改无期?” 见张婉有所松动,审讯员立马回应道:“看你愿意说多少了。” “给我根烟。” 听到这话,杜孟昕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皱着眉头紧闭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手里握着的水杯攥得更紧了些。 “十叁年前,好像是个夏天,有一天,文姝突然来找哥哥。”她深深吸了口烟,眉头深锁,叹了口气。“那样子很是着急,他们把我支开,还把房门关上了,我就悄悄绕到院子后面,隔着窗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又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文姝说,她爸爸给她压力,不给她股份,如果这次能解决那对夫妇,她在集团内就会有了话语权,她也能得到她应有的股份。哥哥那时候在帮帮会做事,运送违禁药品,可以直接把谋杀伪造成车祸,只要警察查到他运送的是毒品,她便有办法让警察的调查方向转到毒品交易上,也就没人知道是她找人杀了他们。” 张婉一字一句地交代着她知道的事情,审讯员又拿出一份法医鉴定报告来问她:“法医鉴定报告上写,死去的女方头上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对夫妇确实是当晚就死了。” “什么?” 杜孟昕手中握着的杯子,手一松,那杯子就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水洒在她的脚背上,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只是前倾着身子,震惊地看着审讯室,惊吓到连着眼皮都在颤抖。 “钝器击打?”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陈绍礼,眼中浸满了泪水,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还会有钝器击打?” “那份被替换掉的尸检报告,上面写杜太太头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是最后致死的伤害。”陈绍礼并不知情,只能询问一旁的警员,那警员的话一字一句击打在她的脑中,她转过头,颤抖地看着玻璃后面的人,脑中构架起雨夜中文姝拿起石头一下下地砸着母亲脑袋的画面。 “孟昕,我们走吧,已经都听到了,我们回家吧。” 陈绍礼扶着她慢慢站起,可她一步步走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脚完全不听使唤,只是在机械地前行。 “让崔韩斌送你回家,我去接汐儿放学,你回家好好的洗个澡,累了就睡一觉,别再想了好不好?” 他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爱人,她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听了他的话才有些反应。 “怎么可能不想,为什么,她一定要让他们死?” “等抓捕了文姝,我们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作孽。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点点头,眼中仿佛有了些光亮,“对,还没到最后,我还有机会问问她,为什么要毁人家庭,害人性命。” 第二季37血偿(1) 陈绍礼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把汐儿从幼儿园接到家。 “陈总,您来惠中医院一趟,我们出了点事情。”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急诊,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往手术室走,此时的杜孟昕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两只手捧着脑袋,浑身发抖,抽泣着。一边的崔韩斌像个木头杵在一边,看着陈绍礼,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没事就好。”他心想,没想到把崔韩斌放在她身边,还是出了事情。 他贴着她的身体坐下,右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帮她顺着气,又低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杜孟昕将头微微抬起,侧过脸看着陈绍礼,她已经哭得浑身颤抖,眼里的泪还在簌簌地落下。他拿出手帕帮她擦拭,才看到她额头上的擦伤,贴着无菌贴。 他的手轻轻碰了下那伤,问道:“痛不痛?” 她摇摇头,说:“我没事,被撞的人不是我,是萧玉。” “什么?” 陈绍礼惊异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愣在那里,他脑中快速地闪过无数种可能,以为是文姝报复心切,怎么也没想到撞到的人竟然是萧玉。 “我去给汐儿买点心,就让小崔把车停在路边,等我从店里出来,刚过了马路,一辆小货车就从旁边的路冲了出来,我刚要跑,就被萧玉推到了马路旁边的花丛里。” 她抽着气继续说着:“那车看着撞了人就跑了,我跑到萧玉身边,她浑身都是血,我不敢碰她,只听她微弱地说,是文姝要杀我。” “萧玉现在在哪儿?” “她在手术室,医生说尽力,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眼泪快要哭干了,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脑子里面全是浑身是血的萧玉。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着太太?”他抬头皱着眉看着崔韩斌,不敢在医院里大声骂,只能用那双要吃人的眼睛瞪着角落里一生都不敢吭的人。 “不要怪他,他也没想到的。”她抬起头,手上的泥土洗净,却还是留下了擦伤的印记。“萧玉若是死了,也有我的因,是文姝恨我,与她无关啊。” 他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额头,安慰着怀中还在责怪自己的人:“不怪你,都是文姝的错。”他又想起了什么,抬眼对崔韩斌说道:“警察来过了吗?” 崔韩斌这时才敢开口,怯怯地说道:“警察已经做了笔录,去抓肇事司机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几人,问道:“她的家人还没到吗?” 几人都一脸茫然,陈绍礼起身开口问道:“警察没通知文姝吗?” “通知了,可是一直没有来。”崔韩斌答道。 陈绍礼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脚踢到了长椅的凳脚上,那皮鞋的鞋尖刮到凳脚的铁片上破了皮。路过的护士被他的突然暴怒吓得差点没拿住手里放着药的托盘。 “妈的,她还是不是人。”他咬着后槽牙骂道。 “哼。”一旁的杜孟昕冷笑道:“她不是人,她是畜生。” 话音刚落,一位年轻男子带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快步赶来,向医生出示了二人的警官证,问道:“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我们没能把她抢救过来,还是请她家人赶紧来签字吧。” 杜孟昕缓缓起身,走向医生的脚步似有千斤重,她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医生,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我们尽力了,对不起。”那医生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请节哀。” 医生见惯了生死,可面对她颤抖地询问,还是不免动容,只能安慰道:“事到如今,尽快抓住肇事者,才能让她死而瞑目。” “杜小姐,我们已经在尽力抓捕了,请您节哀。”一边的女警官也安慰着她。 她转过身,刚才那哀痛又不愿接受的神情已不存在,转而用愤恨的眼神望着那两位警员,低沉地说道:“不光是司机,还有指使他的人,都要抓到。” 第二季38血偿(2) 短短的一天,从警署知晓母亲的真正死因,到萧玉为了保护她被撞死,她接受了太多不愿接受的事实。陈绍礼不敢让她这副样子回家吓到女儿,带着她去了一家会所吃饭,给她点了清爽的吃食。 看着她对着一碗鱼粥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虽饿,吃得却慢。一边吃着,还不忘一边给她添菜。 “这家的青木瓜沙拉,你最喜欢是不是,多吃点开胃。我让他们少放了辣椒,天气热,少吃点辣。” “谢谢。” 她机械地回复着他,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木瓜吃净。 “你最近饭量比之前多了,多吃点也好,一鼓作气打完最后一场吧。” 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柠檬水,用餐巾擦了嘴,抬起眼睛,对着他说道:“你说得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不能让文姝知道我难过,虽然我确实很难过。” “她确实不是个东西,萧玉都出来帮你,可见是对她伤透了心,一心求死。” 听到萧玉二字,她的眼泪便控制不住,静静地向下流着,半晌,她带着哭腔开了口: “绍礼,我” 陈绍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伸手擦着她的眼泪,“怎么了?想说什么?” “我后悔了。” 他那擦着眼泪的手停在原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随着她的话问道:“后悔什么?” “我不应该这么逼她,她走上绝路,才会落得无辜的人为我而死。” 他收回了手,起身绕道她身后,弯下身子从后面抱住她。 “可是,我的父母也很无辜啊,他为什么要害死真么多无辜的人。从我的父亲母亲,张齐,到萧玉,她难道就不知道杀人是要血债血偿的吗?” “不要后悔,你做的事情,都是人之常情。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她的孽她自己还。”他把脸贴近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她害了爱她的人,这次她若再无动于衷,那就真是畜生了,我们对她也不用留恻隐之心。自从文珊被捕,文家老爷子,已经进了icu,她们姐妹做的事情,文董全都知道,祸及全家,也是自己作孽。我和你一样,都很心痛萧玉的死,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无挂碍者无有恐怖,不是让你没有念想,而是要想得通。” 听着这安慰的话,她偏过头,吻着身边人。 “再容我难过一个晚上,好不好?” 陈绍礼笑着说:“你难过多久都可以,只是不要伤了自己,我会心疼。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汐儿,坚强一些,好吗?” 她的手握住他环在她脖子上的手臂,脸贴着他的脸,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空调很冷,但此时她的心是逐渐温暖的。心有所想,既是挂念,挂念本没有错,可这挂念若变为了执念,伤的只会是自己,连及身边的人。她给自己的脆弱只存在于今晚,过了今晚,她又要披上那层战袍,去打一场硬仗。 第二季39血偿微h(3) 二人回了家,管家说汐儿已经睡下,杜孟昕蹑手蹑脚地开了女儿的房门,悄悄开了夜灯,那昏暗的光映着女儿小巧可爱的脸,她趴在床边,想着她的母亲,是不是那天,母亲以为自己回了酒店,也能见到女儿乖巧的睡颜。 在黑暗之中,母亲被萧玉用钝器猛砸的样子,逐渐和浑身是血的萧玉逐渐重合,是不是那天,母亲也是用微弱的气息问,你为何要杀我。 她缓缓起身,离开房间,回到了卧室,陈绍礼已经在帮她拿出睡衣,让她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推着她进了浴室,帮她关了门。她机械地洗了脸,用水不断地冲着脸上的泡沫,身上未换下的衬衫被浸透,她只觉得那衬衫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不舒服,便用力扯着扣子,扣线被扯得噼噼啪啪地掉了一地。 蹲下身子,将那扣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她俯身望着镜中,上身只穿着内衣的自己,揭开头上的无菌贴,额头的擦伤已经没了血迹,只是破皮的部分还在向外翻着,不吓人,却不停地提醒着她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她擦了擦脸上的水,开了浴室的门,有气无力地倚在门框上,对着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的陈绍礼说道: “你可不可以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只愣了一秒,便答道:“好” “你记不记得,第一次在你家,就是在浴室,你脱了浴袍让我看你。”陈绍礼脱了衣服,和她肉贴着肉抱在花洒下,冲着水。皮肤被那热水冲得发红,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问道:“头上的伤痛不痛?” “不痛。” 话音落下,他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情欲又带着些安慰似的,温柔地吻着他爱的人。她像是站不住,一路后退,直到倚在墙上,用身后的墙支撑着自己抱着他,感受着他的爱护。 她感觉到胸前的乳团被他握住,轻柔地捏着,不似往日尽是情欲的凶狠,那水落在他的头顶从他的后颈流到背上,又从那后背滑下,在那翘臀上留下曲线。 他的吻移到她的后颈,用了些力啃咬着。她的手环住他的背,热水冲在她被擦伤的手臂上,她顾不得疼,只想让他吻遍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想让他在身体上留下他的印记。 胸前的珍珠被他咬住,她吃了痛,哼了一声,他听到那闷哼,从啃咬转为吸吮,那珍珠被他吸得发红,他才放开,去啃咬那指间溢出的乳肉。 第二季40血偿h(4) 他的吻令她暂时忘记了那伤痛,只想沉浸在那温柔里,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那吻一路向下,到了她的小腹,直到他蹲下,将她一条腿架在肩膀上,蹲在她的推荐,抬起头去舔舐那花核,她的脑中似是炸开一片白光,这是她最喜欢的爱抚。 她顺着那花洒冲下的水望去,他正闭着眼睛,用鼻尖和舌头带给她极致的快感。他的手指拨开她的肉瓣,将舌头慢慢送进去,鼻子抵在花核上,随着舌头的节奏按压着,她再也忍不住,口中的呻吟声逐渐放大。 “嗯啊,绍礼,慢一点。” 听了他的求饶,他也并未放慢步调,舌头在里面转圈地舔舐,整个穴口都被他含在嘴里,舌尖剐蹭着嫩肉,舔得她忍不住浑身战栗,腿软地像要倒下,她不停地向后靠,用墙支撑着自己。 她透过那氤氲的水汽,从淋浴间得玻璃上望着自己的影子,腰部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向前挺着,她终于受不了了,抓着陈绍礼的头发,唤着他的名字。 “绍礼,快起来,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陈绍礼终于放开了他,站起来继续吻着她的唇。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推到了一旁的墙上,水冲刷着她的后背,她顺着他的步骤,从他的唇吻到他的小腹,第一次鼓起勇气,直面他的分身。 那东西入了口,倒也没什么可害怕了,她学着曾在片子中看到的样子,将那分身慢慢入口,慢慢舔舐着,呼出的热气落在那上面,还未彻底进入正题,陈绍礼便忍不住深深喘气。 他倒是比自己还敏感,他腹诽到。 那极具弹性的海绵体被握在手中,温度很高,在她的手中膨胀起来,她用手顺着它的轮廓转了几圈,再次将它送入口中,用她粉嫩的舌尖在它周围打着圈。 渐入佳境,她开始熟练起来,用嘴来回套弄着它,舌头从头一直舔舐到底部。陈绍礼把手承载他的头顶,喊出的声音比她的还要大了些,直到她受不了那尺寸,不再将它深入至喉咙,他唤了她停下,扶着她起来,还以令她缺氧的长吻。 第二季41血偿微h(5) 他抱着她大口喘着气,在她耳边说着闯入她心底的话。 “我好开心,感觉和你又亲密了些。” 她背对着他,靠在墙上,那尺寸可观的分身滑进她的身下,那湿润的程度令她羞愧。 “好紧,呃啊。”他费力地塞进去,嘴上还不忘念叨着忘记帮她用手扩充。全身的肌肉绷紧,身下被她的温暖与湿润紧紧包围着,她的身体里象是有无数张小嘴吸吮着它,舒爽地浑身发抖。 那空虚被填满的满足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抓着他的手,揉捏着胸前的乳,他加大了力气,不再是一开始的温柔,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销魂蚀骨。 “嗯,好舒服。”她的话语激励着他加快了动作,身体里每一寸褶皱都被他的情欲填满,不停地抽动着按摩,快感一阵一阵袭来,下身的酥麻像电流一般蔓延,那分身叁浅一深,直直顶入顶端,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直接抛到了天上。 腿间不知是体液还是花洒冲下的水,从腿心一直流到脚跟,她在这极致的欢愉中逐渐忘却了不安,和他一同感受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欲。 白嫩的臀贴在他的小腹上,她踮着脚,尽力去贴近他。 在那越来越急促地喘息中,他终于释放了自己,慢慢一管都射到了她的身体里。直到他的胸贴上了她的后背,两人就这样抱着大口喘气,他还不愿离开她的身体,在那后颈上亲吻着,紧紧抱着,不愿放开。 “谢谢你,绍礼。” 她的头向后靠去,他的唇落在他耳边,终于喘匀了气,他问道:“谢我什么?” “你知道的。” 他将头埋在她的耳边,微笑着吻她的耳朵。 “不用谢,你不再想那些了就好。” 还好,还有他,在这绝望与不甘里的唯一慰藉。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是十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站在那山间的桥下,看着载着父母的车就那样掉下去。等她走进,车里的人却变成了萧玉。 萧玉满身是血,用微弱的气息跟她说:“不要放过文姝,不要放过文姝......”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你放心。 梦的最后,她和萧玉说。 第二季42血偿(6) 房间的窗帘被拉开,阳光照进来,阳光透过紧闭的双眼刺进来。她把头埋进被子,躲避阳光,却有一只软软的小手在被子里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缓缓睁开眼,那只小手拉开被子,钻进她的怀里。小小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口,软糯糯的。 “妈妈快起来啦,九点多啦。”她被汐儿拉起来,眼睛还无法完全睁开,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陈绍礼拉过汐儿,跟她说着不要吵到妈妈。 “都九点多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空空的。 “快起来吃早饭吧,我跟汐儿都吃过了。” 她坐在餐桌前,拿起一杯加了冰的咖啡,陈绍礼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冷水壶倒了一杯柠檬水。 “司机昨晚抓到了,连夜审讯,把文姝供出来了。” 杜孟昕拿起吐司片,在上面厚厚地涂上塔塔酱,猛塞了一口,香醇的满足感瞬间充满了大脑。 “逮捕文姝了吗?”她咽下那口土司对他说。 “我也在等消息。不过应该快了。” 她拿起土司,想继续吃,可却迟迟送不到嘴里,手仿佛是不听使唤,一直不停地在发抖。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她瞪着红红的眼睛,无声地哭泣着。她想起去年夏天,毅然决然地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寻找着和文姝有关的一切,用了好多办法终于接近了她,每次面对那张装作可亲的脸,心里都觉得无比恶心。无数次的,在梦里,她都掐着文姝的脖子问,你为何要害了他们。 是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等这件事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陈绍礼看着他眼睛发红,吃土司的样子也很是吓人,赶忙转移话题。 她转过头,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半晌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终于把食物送到了嘴里,不再是狠狠地咬下一口,而是如往常般轻咬一口,细细品尝。 “前段时间,文姝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福利院院长,我被迫辞职了。”她咽下食物,又喝了口牛奶,瞬间觉得轻松很多。 这么久都没见她出去工作,陈绍礼隐约猜到几分,可真的听到他这么说,难免有些自责,怨自己没想到这一层,没能保护好她。想到她可能面对院长的为难,同事的轻蔑,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 “要不要我跟院长说一下,你肯定舍不得那些孩子。”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摇了摇头,放松似的对他笑了笑:“不用,院长他很正直的,别给他压力。”她吃完最后一口,放下咖啡,去漱了口,转身回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打开一份资料。 “文家拍卖了两座郊区的庄园,我买了一座,那边风景挺好的,正好舒予说,唐煜卿最近跟慈善基金会在联络福利院的项目,我就想自己开一所,收养些孩子,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 “要不要我拿些钱入股?”他问道。 她摇摇头,说道:“不用,你还是别参与太多,我怕媒体写一些不好的。” 他了然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在客厅和保姆玩积木的女儿,小孩子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可这世上又有那么多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家人,寄人篱下地生活。他心里一紧,转过身抱住了她,把头靠她头上,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你给孩子们一个家,我也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她在他耳边笑道:“我想要的归属感,你已经给我了。”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有时间给我讲讲。”他拍着她的背,轻轻地说道。 “好。” ------------------------------------------------------------------------------ 快结局啦 第二季43血偿(7) 再次见到文姝,是在警察署的审讯室,一张长长的桌子,尽头坐着一位检察官,一边是文姝,另一边是杜孟昕。 两人相对,谁也没先开口,杜孟昕直直地看着文姝,眼中平静得似是湖水,未起一丝波澜。而对面的文姝,却满脸的恶寒,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 最终还是文姝先开的口。 “江舒予那个贱人怎么没来,要不是她,立东根本不会垮。” 杜孟昕将手臂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不停地交换在桌上点着,节奏由慢转快,文姝看着她的手,不禁烦躁起来。 “立东有今日,还是多亏了您和文董吧。”那戴着钻戒的手,在桌上继续点着。 文姝看了眼那晃眼的戒指,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嘲笑看了眼杜孟昕,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想要接近我的?” 杜孟昕向前挺了身子,离文姝更近了些,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在我知道,你给张齐汇了钱的时候。” 听了张齐的名字,文姝开始冷笑,那笑中得冷意令坐在一旁得警察不禁想打哆嗦。 “当初给钱的时候,我就说要给现金,可他不同意啊,说现金太多不好藏,被债主发现了肯定要被抢走。愚蠢啊愚蠢,我怎么就找了他呢?” “因为你知道他爱你啊,明明知道你不喜欢男人,还是不管不顾地爱你,愿为你做任何事。” “所以我才说他愚蠢。”文姝咬着后槽牙,继续说道:“他们一家都是蠢货,那个张婉,还学人家卖药,把文珊还搭进去。文家就两个孩子,都被他们害了。” “文姝,是你害了他们吧?”她皱着眉压低着声音控诉。“当初文家资助他们明明是好事,你却把他们当成你泄私愤的工具,这一家人又何其无辜?”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手底下没几个替你卖命的人啊?说我害了他们,陈绍礼的父亲若不是非要找他们合作,你父母也不会死。” 到现在还想拉别人下水,杜孟昕冷笑,心想这人真是没救了,怜悯又带着嘲笑地看着她,说道:“做生意重要的是找最合适的合作者,不是就近原则。你和你父亲都没想明白这一点,立东才会一败涂地。” 看着文姝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她继续说道:“是你自己执念太深,才害了这么多人,到现在还不清醒,不想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吗?” 文姝戴着手铐的手,猛地敲了一下桌子,面前的人纹丝不动,一旁的警察起身警告了她。 “陈绍礼,你是心甘情愿地帮她,还是你也想从立东分一杯羹啊?我怎么就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去帮这个女人的忙。”文姝对着旁边监控室的玻璃,像一只野兽般对着那监控室中的陈绍礼控诉。 “文姝,你现在问的这些,有用吗?”杜孟昕无奈地开了口,“证据确凿,你杀了叁个人,害得叁个家庭家破人亡,你有脸见萧玉的父母吗?他们二老远在英国,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被你害死了,现在还在飞机上,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想想他们吧,你怎么面对他们?等到你上法庭那天,怎么说出你们的关系啊?你是她的恋人,还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文姝刚要开口,她抢先说道:“不用说是我害了她,你十几年前犯下的错早晚有一天会暴雷,就算我没来,你觉得老天爷会放过你吗?你做的错事,只会连累你身边爱你的人,陈绍礼当年那么爱你,不还只是你的工具,你把婚姻和爱情当儿戏,把生命当儿戏,还想从中获利,你未免太天真太血腥了。” 对面的文姝,将头埋在手臂之间,浑身颤抖着,眼泪从手臂之间滴到了桌子上,又忽地抬了头,看着那头顶的吊灯,那灯晃眼的很,刺进了文姝的眼睛里。她像一只痛失爱人的野兽,嘶吼着,扯着自己的头发胡乱地哭着,警员实在是看不下去,想上前制止,却听到从耳机里传来不用管她的命令。 半晌,文姝停止了嘶吼,她慢慢地低下头,眼神又飘回到杜孟昕的身上。看着杜孟昕的脸,她突然想起了萧玉,她好想萧玉,自己曾经的目标只是想得到立东,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可十几年前的过错,让她再也没了机会。 或许,只有死了才能见到她爱的人,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求她原谅。 第二季44血偿(8) “我认罪,不是我认了输,是我对不起萧玉,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杜孟昕倾身向前,眼中带着些怜悯又带着些嘲笑,扬起一边嘴角,对她说道:“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是萧玉。我听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单间,没有窗子,一张小床,黑漆漆的,一天24小时都被监视。” “结婚前我被父亲监视,结婚之后,你又找人跟着我,不过是换个地方被监视罢了。”文姝拿起桌上的水,猛地喝了一口。“说我毁了你的家庭,毁了你的人生,可到头来,你也终是比我幸福,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迫害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文姝忽然站了起来,站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望着一旁的窗子,带着手铐的手在整理着被自己扯得凌乱的头发。“吃掉别人的骨血,换来新的人生,这就是我的准则,即便是沦为阶下囚,我也甘愿。” 庭审之后,文姝被判死刑,在行刑一个月前进了赤江女子监狱。听江舒予说,她在里面受尽了折磨,同监室的犯人有同样被判了刑的张婉,还有曾被文家逼得杀了人即将行刑的鱼贩,带着几个偷渡犯,组成小团体,没日没夜地折磨。半夜叫起来罚站,不许睡觉,白天叫她替别人去做工,在她吃的饭里放死虫子、吐口水。她顶不住爆发,与张婉打了架,结果被舍监狱警殴打,浑身是伤。 而隔着几个监舍的文珊,却在唐煜卿的照料下活得无比滋润,不用做工还吃着监狱开的小灶,红酒牛排一个不少,仿佛只是换了个没有自由的别墅,当了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而这些也只是在围墙外的人看到的表象。 “你在她饭里加料了”杜孟昕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低头闻了闻。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江舒予举起酒杯,与她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我才不信,她真的活得那么好。” 走来的服务生收走了杯子,两人见宴会厅里说话不方便,便走到了阳台,找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 室外温度高,杜孟昕摘下了手套,当作扇子扇着风。江舒予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翡翠耳环上。 “这耳环是王大状送的?” “他老婆送的,说是提前祝贺新婚,谁知道是不是陈绍礼又给王沐阳什么好处了。”她向身后的阴凉处躲了躲,又催促道:“你赶紧说正事,这阳台太热了。” “唐煜卿不想让她死,是为了儿子,我想让她死,是为我女儿。她让同同没了父亲,我就必须要她的命。” 江舒予的手指一下下地用力点在栏杆上,那长指甲快被她戳得掀起来,猩红的颜色像血,像插进文珊的身体里又快速拔出来一样。 “你给她吃了什么?”她靠近她,站在那阴影里,看着那站在在阳光之下的江舒予,那耳垂上的钻石耳环被阳光晃得刺眼。 “就她自己卖的那些东西咯。只是计量多了一点。” 看着她略有些得意地说着自己给文珊下毒,杜孟昕觉得她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鼓励她用法律惩罚文姝的是她,如今动用私刑要文珊命的也是她。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手段,可真在自己面前,一直帮助她的人做出这种事,还是令她心里一颤。 “怎么,觉得惊讶吗?还是突然发现,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舒予的眼睛还是那么毒,她没有被发现心思的心虚,只是了然一笑,摇摇头不说话。 “这个圈子里就没什么好人,我是这样,唐煜卿是这样,陈绍礼,也是这样。”她特意加重了那叁个字的音量,就是想看杜孟昕会有什么反应。见对方还是用那种了然的眼神看着她,她继续说道:“他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可到了该下狠手的时候,毫不犹豫。人都有两面,好的一面,坏的一面,就看他想给你看哪面了?” “人人都说陈绍礼谦逊儒雅,可他和上面那些人的关系,连我爸都说不清。他的项目从来不缺钱,认识很多人,哪的人都有。当年他爸爸去世,他不声不响地弄出来好多钱,远中突然在他手里迅速崛起。还不到四十岁就做成这样,各种传闻都有,不过叁分真七分假,就算你听到了,也不用都信。” “对了,文家两个老人都去世了,你应该知道了吧。听说文家派了人来求陈绍礼帮忙,他连见都没见。” 关于陈绍礼工作上的事情,杜孟昕从来不问,一来是与她无关,二来就算是问了,她也不相信陈绍礼什么都会跟她说。就像江舒予说的,是个人都有两面,只要陈绍礼对她好,即便是他工作上的事情瞒着她,又能怎么样。夫妻二为了那些与感情无关的事和人斗得你死我活,不给对方留后路,何必呢。 她深深吸了口气,江舒予和唐煜卿刚在一起就瞒着对方做了这么多事,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好吗。她不愿再想下去,只暗自期盼八号公馆之中再别出这样你死我活的事情,她没那个心思也没精力看他们这些人命关天的八卦。 第二季45未来已来 一个月后,杜孟昕带着陈绍礼回了北都,回到当年和父母一起住的小院,周围的邻居已经换了人,没人再记得她。 杜家是周围唯一有二层楼的小院,木制的台阶一踏上去就吱吱作响,去年表哥替她将屋子整修了一番,换了新的红木,外墙重新刷了漆,古董家具也做了保养,看起来焕然一新,却没了当初的感觉。 两人去给父母扫了墓,又带着陈绍礼在北都逛了名胜古迹,本来两人要继续玩几天,陈绍礼却接到了崔韩斌的电话,说海港的项目出了纰漏,需要他赶紧去处理。二人在北都草草分别,杜孟昕独自回了台京,趁着周末带着女儿去二叔家住了两天。 待回了家,陈绍礼还没结束在海港的行程,晚上哄了汐儿睡觉,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恐怖片,男主角拿出死者的心脏,怕得她用枕头挡住眼睛。 手机响了起来,是陈绍礼来的电话。 她将他的来电铃声设置成了小田和正的突如其来的爱情,前奏一响起,他就知道陈绍礼与合作者吃完了饭 ,怕不是也无聊了。 “睡了吗?”带着些微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她的耳朵。 “还没,看电影呢。” “什么电影?”那边的声音带着些风声,他怕不是在外面散步醒酒。 “《诡丝》,恐怖片。你是不是在外面啊?” “我在皇后港,来这边看夜景。” “你一个人吗?”她试探地问着。 “一个人,等下要搭最后一班缆车下山。” “那你早点回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下午的飞机,晚上就能见到你了。” 她突然有些小心思冒出来,心跳加快,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明天做什么?” “去免税店看看,给你和汐儿带点礼物。” 她听着,但没有回应,她知道陈绍礼大半夜一个人去看夜景,还打电话给她,定是要说些什么的,她就那样等着。 “阿昕,等我回去,就去办结婚手续吧。” “好。”她只简单的回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今晚不知为何,突然很想你。” 电话里传来汽笛的声音,是有船靠了港,那汽笛声和着他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 “阿昕,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杜孟昕在电话这头笑出了声,反问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是怕你不信我。” 她在这四下无人的房间里,一个人悄悄地捂住了嘴巴,睁大了眼睛,那电影里的尖叫声传到陈绍礼的耳中,掩盖了她的局促与惊讶。 “电影演到哪里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缓缓回过神来。 “鬼出来把女配角吓死了。” “一个人看也不怕吓到。”他在那头轻轻笑道,却不知她已经眼泪翻涌。 她擦了擦泪水,轻轻地吸着鼻子,思念再也无法压抑,话到嘴边,也只是简单地回了句:我相信你。 挂了电话,打开购票软件,买了凌晨叁点的飞机,草草地收拾了行李,和管家交代好照顾女儿,偷偷给崔韩斌发信息要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一个人打车到了机场,红着眼睛坐了飞机,到了海港机场,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困得要晕倒,还是敦促自己打起了精神,还去酒店附近的花店买了十八朵白玫瑰。 她站在电梯里透过玻璃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头发也塌着,素颜熬夜脸看着气色也不太好,可脑子里却亢奋得要命。 十一楼,十二楼二十八楼。 层数越来越接近,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2816是这个数字,她一次次确认,紧张得快要吐了,心提到了嗓子眼,抱着一盒子的玫瑰,努力看清前面的路。 砰砰砰 已经九点多了,该起床了吧。她又敲了两次门,房中的人这才睡眼惺忪地起来开了门。 他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抱着花的人,头发软塌塌地披在后面,穿着明黄色得连衣裙,带着有些疲惫的笑容从手里的大盒子后面探出脑袋来。他一把将她拉进屋里,来不及关心她带了什么,只心疼地看着那双布满疲惫又带着期待的眼睛。 他的手抚着她后颈上的发,心疼又急促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没睡觉?” “你先看看我带的东西嘛。”她带着些埋怨地撒娇,指了指被他放在茶几上的盒子。 他恍然大悟地转过头看了看,这才想起盒子来。那盒子孤零零躺在茶几上,他伸手去打开盖子,一阵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那花瓣上还带着几滴晶莹的露水,十分惹人怜爱。 “我还真,没收到过玫瑰,这,这不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吗?” 不知他是开心还是羞愧,嘴角不停地上扬,可还是有些不敢看她,只是盯着那花,手抚上那花瓣,一个个地数着。 “十八朵?挺沉的吧,你还得抱上来,估计路过的人都以为是你收到的。”他又蹲在地上,不停地去闻那花的味道。半晌,转过头看着坐在茶几上的她。 “你是不是很喜欢花,我都没送过你。” “喜欢,当然喜欢。” “我应该早些送你的,你这么喜欢。” 她抬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还有这个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的,我知道不一样。”他站起身来,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把花插到瓶子里,又点了早餐,让她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真没想到,你会突然来看我,还,挺浪漫的。”他也坐在茶几上,有些害羞地说道。 “你也很浪漫啊,一个人去山上看夜景,还打电话说你爱我。” 他低下头,耳朵有些红了,那害羞的样子她越看越喜欢,是从未见过的样子。之前的,要么是温柔的,要么是侵略性的,可从来没有这般脸红令人爱不释手的样子。 未来已经到来了,是吧?她在心里暗暗问自己。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把下颚放在他的肩上。不去想以后会如何,只是这么靠着他,蓝天正好,我们还活着,恰好正相爱,管他以后是怎能样呢。 正文完结,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