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逼谁》 第1章 [召唤]璀璨篇《谁逼谁》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连清本来以为〈谁逼谁〉是一本很好发挥的小说(很好发挥的意思就是很好写),我当初很天真地料定自己绝对可以很顺利地把石川灵关进月牙岛内。 哪知我中途为了〈新白马公主〉,先是停在第三章,之后续写,回头再次检阅时开始很不满意地修修改改,然后接续着写第四章、第五章……之后终于写得心浮气躁、白发丛生、满脸皱纹,还差点就抓狂地一头撞进电脑萤幕内! 石川灵怎么这么难搞啊? 好不容易终于把可恶的、阴森的、邪恶的石川灵一脚踹进月牙岛上,但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后记——所以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本书的后记暂停一次! 若有人想抗议的话,麻烦请找恶魔石川灵去,前提是你们不怕被他报复的话…… 故事的开端 日本长野县 在浅间山的山麓平地上,在落叶松与白桦树生长茂盛的宜人环境下,矗立着一楝私人的宅子。 此楝建筑物的外观十分的雅致,与大自然的和谐气氛相得益彰。也正是因为不会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很突兀,所以这间私人宅第就这样矗立了十多年而无人干扰。 住在屋内的一名老人和一名少女,则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一直以来,外人皆无法打听出这两个人的真实来历,所以戴着神秘面纱的老者与少女可以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只有偶尔从房子的一隅,会传来少女的抱怨声,不过她的抱怨都带着娇嗔,像极了是在对情人撒娇。 今天,少女又一次地走进了起居室,也再度地对“他”诉说着心底话。 “我知道你很疯狂,我也知道你爱人的能力早就被冰封了起来。不过就算你没有了心,我还是会继续爱着你,用一颗最诚挚的心去爱你,并切保证永远对你不离不弃,你要相信我的诺言哦!”南宫一纱深情地对着墙上的一帧照片诉说着她的心意。每一次走进起居室、每一次端详着照片上的男人,她就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决定向他禀告一遍。 照片上的男子名叫石川灵,是她未来的丈夫,虽然她至今还没有见过他本人,虽然能不能嫁给他也是未定之数,但是面对这个她一出生时就定卞来的婚约,她倒有认真执行的打算。 并且,她有把握能够成功嫁给他。 她的筹码来自于对石川灵的洞悉,她对他的熟悉程度一如对自己的了解。 嘻…… “一纱,过来上课了。”一名年约六十岁的长者操着流利的中文喊着她。长者的身分是“领师者”,南宫一纱便是由他带大并且接受他所施行的教育。换句话说,“领师者”就是她的老师。“你又站在少爷的照片前面做什么?” “向他表白啊!”南宫一纱回首,嫣然一笑。 “嗯。”“领师者”对于她的回话满意极了,不断地点头称赞。“很好、很好,我喜欢你积极争取的态度,以后还要保持下去哦,听见没有?” “听见了,老师的训示我全都记在心上,也会一一地去执行。”南宫一纱用着天生的性感嗓音回道。 “聪明的孩子,你肯定是三十位候选新娘里头最优秀的一名。”“领师者”对她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也确定苦心教导了十七年的成果没有白费。 为石先生特制养大的候选新娘共有三十名,为了胜出,彼此间的竞争可是激列得很。虽然石川灵未必会坚守一妻一夫制,但不管如何,南宫一纱一定要成为其中最出色的伎伎者。 只不过,每次想起候选新娘的成因,他就对石川灵的脑袋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年才八岁的石川灵竟然已经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小小年纪的他当年就命令石家的家族长老替他挑选遗传基因良好的优秀女娃儿,作为候选新娘储用。他将这些女娃娃豢养在世界各地不同的国家,并且不让其碰头;又让不同性格的“领师若”替这些女娃娃塑形,养成各种不同的性情女子好供他挑妻时选择。 “当然,我必须成为最优秀的女人,因为这是成为石川灵妻子的唯一条件。” 打从南宫一纱懂事之后,当她第一次看见石川灵的照片时,就已确定了自己的志向——她一定要嫁给石川灵! “老师,我会让自己嬴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石川灵的妻子。”对于自己的孤儿身世,她从来没有回顾或者哀怨的念头,她向来习惯以高昂斗志接受一切的挑战,她只会向前看。“不过……”她忽然很可爱地看着“领师者”。 “不过什么?” “老师,有个大麻烦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快点解决呢?” “大麻烦?”“领师者”一时间糊涂了起来。“什么大麻烦?” “您忘了吗?我一直没有机会跟石先生面对面,既然没有机会见着石先生,我又怎么可能得到他的青睐呢?” “对,这个问题确实要赶紧想办法解决。”“领师者”开始头痛起来,他按着发疼的额角道:“没有经过石先生的同意,我们是不可以主动去会见他的。若是强闯,不仅会被取消候选新娘的资格,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丢掉,这也是我这几年来一直无法促成你们见面的原因。”“领师者”的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个办法让你跟少爷用很‘自然’的方式见上一面,对,一定要,否则他、水远不会认识你,也就不可能爱上你。” “所以要麻烦老师伤脑筋喽!”她笑咪咪地行了个礼,把难题丢给他。 “领师者”忽道:“一纱,我这么辛苦地栽培你,你可要把这份恩情记在心上哦;一旦飞上枝头当凤凰,不许忘了我。” “那是当然,我还会给老师和你的子孙永远的荣华富贵,您就放心地帮助我吧!”她许下承诺,美丽的杏眼绽放着对未来的期待。 第一章 幽森的气息笼罩整片大地。 南宫一纱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前方三十公尺的树林内所发生的一件惨事。 “好可怕哦……有人在树林里面上吊自杀了……” “真的好吓人,来了好多警察……” “哇,听说那个人的死状很凄惨……”三三两两的人们交头接耳着。 在一棵大树下,圈划出一块警示区域,不准观光客靠近命案现场。 数名日本警察正在调查死者的死亡原因以及找寻着可能遗留下来的线索,忙得不可开交。 这地方是日本长野的一处观光胜地,观光客向来络绎不绝。然而,今天居然有人选择在这个知名旅游景点上吊自杀,委实叫人震惊!细雨开始下着,一丝一丝地下着。天空灰暗阴沈,让惶悚不安的气氛更加紧绷。 南宫一纱原本盯着命案现场的眼眸开始四处张望,慧黠的眼珠子游移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停驻在站在月牙池畔的一名男子身上。 他,根本就是世间少见的绝俊男子,俊美无比的容貌十分引人注目。这样俊俏的男人应该会引来包围的人潮,可是因为他散发出来的邪肃气息,反而令想亲近他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就是石川灵。他终于踏上了日本的土地,“领师者”费尽心血所得到的情报正确无误,石川灵为了惩戒背叛者,亲自来到长野验证背叛者的下场。 南宫一纱紧睇他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狠狠地、仔细地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多年来的想望终于在今天启动了开端,她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认识他。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袭上心头,似乎有两簇热度足以熔化钢铁的眸光朝他烧灼而至。有趣极了,是谁敢用这种眼神缠黏着他? 石川灵找寻视线的来源,很快地找到了一双美丽的杏眸,那是一对蕴藏着各式奇特情绪的眼睛。 成功了! 石川灵果然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这个男人,这个有着不安定灵魂的男人,因为天生的敏锐与多心,所以无法容忍旁人的挑衅。 南宫一纱对他眨了眨眼眸,还朝他抛出媚媚的勾引眼神。 挑情? 现在明明是悲剧场景,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死寂的气味,可是她丝毫不在意这股窒息的气氛,甚至还有心思向他挑情?!她是谁? “少爷,事情已经办妥,他永远不会有说话的机会。”一名男人走向石川灵,低声向他报告最后的结果,并且试探主子满不满意今天的“安排”?“我买通的高阶警官会阻止基层警员继续追查这个案子的真相,而且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所以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件案子最后会以自裁结案。” “知道了。”石川灵淡淡应了声。 策划这一切的部属立刻大大松了口气。石先生这句话的意思代表着他的满意,代表着自己没有失职,完成了狙杀背叛者的任务。 像谜一样的石川灵,向来是用自由心证的方式在判断是非,这般特异的性格其实是难以捉摸而且教人畏惧才对。但古怪地,他竟然像是磁石般地吸引着一大群人愿意为他卖命。 “我先退下。” “去吧。” 下属恭谨地颔首后,快步离去。他还得将一些小枝小节处理干净,以免留下祸患。 待他离去后,石川灵再向左边望去,那名奇特的少女仍然站在原地瞅着他瞧,一双眼不曾移开过。 第2章 并且,那两片樱花般的红唇竟然慢慢地绽开一抹得意的微笑,莹亮的水瞳也绽露出了然的讯息。她摆明了她已经看穿一切,她知道今天的命案是由谁在幕后操纵主导的。 她很有趣,而且是冲着他来!石川灵走向了她。 南宫一纱既兴奋又紧张,她等待了十七年的男人终于对她有了“兴趣”。 “你很勇敢。”石川灵一站定便用中文和她对话,倘若她听不懂,他立刻掉头走人,并且,会杀了她。 “谢谢你的称赞。”南宫一纱以流利的中文回答他,坦然无畏地与他对视。 “抽菸吗?”他悠然地拿出菸盒,抽出一根菸递给她。 “不。”南宫一纱摇头。“我不懂抽菸。”“领师者”不会一让她有任何的不良习惯。 “要不要试试?” “你在邀请我?” “是的。” 南宫一纱迅速接过长菸,点燃它,抽了一口,立刻被呛到。 “咳咳咳……咳咳……”好难受,她咳到脸都胀红了。 “你真的不会抽菸?”石川灵看她小脸通红,不禁笑了起来。“既然不会抽菸,又何必强出头呢?我随口的邀请,你竟然毫不考虑地就接受下来。”她看起来并不愚蠢,然而却做出很可笑的行为来。 “咳……没办法,咳咳……因为我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啊!”她揉揉红通通的鼻子,扯出美美的笑容回答他。 “所以你就把自己当成是侦探,想在命案现场找寻杀人凶手来喽?”石川灵终于切入正题。 南宫一纱又抽了一口烟,再度被呛得眼泪直流。“我……咳……咳、咳……我……” “吵死了。”石川灵突然不想看见她泪眼汪汪的惨样,故而拿走她手中的菸。 “谢谢。”她开心地道。 “告诉我,你这个大侦探发现到了什么秘密?”他抽起她吸过的长菸,吐纳间,白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南宫一纱见他毫不犹疑地就她含过的菸头,不禁窃喜不已。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呢? “我知道幕后凶手就在现场哦!”烟雾不会妨碍她的视线,石川灵的俊容早已深印在她脑海里。 “你既然知道凶手的身分,那么还不赶快去跟警方报告。” 她摇头。“不可以,我不可以去揭发真相,因为我必须保护那位幕后指使人。” “保护他?”又是让他惊讶的答案。 “是啊,我得保护他。” “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戕害人命的凶手?敢杀人的凶手都是该死的坏人。” “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南宫一纱深挚地凝睇着他,悠然道。“他只是不懂得爱,他太笨了,笨到连自己都不懂得爱护自己。不过我相信只要有人给他爱、引导他去爱,他就会改掉冷酷孤僻的性格。” 深瞳飘过一抹寒光。 “你几岁?”石川灵捻熄菸。 她立刻取过他手中的菸头,先奔去帮他丢进垃圾桶中,又迅速奔回,以他为尊的态度非常的明显。 “我十七岁。”她回道。 “未成年的丫头也敢揣测人心,甚至还打算替坏人解决麻烦?”她竟然用着救世者的面貌在指导他。 “如果他愿意亲近我,就会了解我有能力救赎他,我并不是在吹嘘。” “你是谁?” “南宫一纱。” “我记住了。”说完,他转身,跨步离去。 “等一等。”她紧张地唤住他。“你就这样走掉?” “不然呢?”口吻阴鸾之至。 “呃……”也对,不然呢?如果石川灵完全不动心,她又能如何?她原本就只能处在被动的位置上。“是啊,你要走,我不能留你也不敢留你,不过我有一件小礼物想送给你,请你务必要收下。”她从包包里头拿出一只包装十分典雅的小盒子,恭敬地呈给他。“送你,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一道平安符,是我从善光寺求来的。 平安符非常灵验哦,它可以保佑你平安,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它,知道吗?”她把小盒子塞进他手中。 “你怎么会以为我需要这种符咒?”石川灵不屑地反问,却仍拿着它,因为太有趣了。 “我担心你会遭遇到不幸,所以希望你能天天带着它,让它保护你的安全。” “你在诅咒我?” “不,这不是诅咒,你的生活环境本来就充满着危险,所以你需要它。” “你知道我的身分?”他的声音陡然降得好低好沈。 “是、是的,我知道你的身分,因为我必须知道。” 他笑了起来。 “什么叫做你必须知道?”第一次碰见令他无法掌控的场面,这名少女成功地让他跌入五里雾里。 “因为我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我必须知道你。” 更可笑地,石川灵也纵声大笑起来,邪异的狂笑眩花了她的眼睛。 “保护我?你说你要保护我?”天大的笑话啊!每个人都用尽心机想要投入他的羽翼下,寻求他的保护,唯独她反其道而行,还大剌剌地宣称要保护他。“小丫头,奉劝你一句,不要随便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我对石先生所说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诚意。”她说着她的心声。 “石”字自,石川灵即森冷地睇着她。她果然知道他的身分,也之所以,一才会对今天的命案展现出了然于胸的笃定,并藉着这个机会想接触他。 这丫头年纪轻轻,心机倒是深沉得很。 “石先生,请你相信我,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无怨无悔地守在你身旁一辈子,这是我的承诺。”南宫一纱被他的脸色所慑,但即使害怕,她仍然不愿意轻易舍弃这次的机会。 “别啊……”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探向她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细嫩的玉肤,令她的心脏重重颤抖了下。“笨女人,你千万不要轻易地对我许下承诺啊,万一我当了真,你可怎么办?” “我希望你当真,非常非常的希望!一旦你认真了,我也就得偿夙愿!” “是吗?”石川灵的手指滑上耳尖,一勾,撩起了她的长发,乌丝飞扬,美得像幅画。“你回去,我有决|奇-_-书^_^网|定会通知你。”他撂话,旋即走人。 “你找得到我吗?石先生?”她心焦地问,单单几句对话岂能查出她的身分来? “放心吧,除非我对你没兴趣。”长腿大步迈去。 南宫一纱不敢追去,她知道他的耐性已经告罄,她知道自己必须耐着性子等候他的消息,在他离开日本之前,只能先静静地等待他的消息…… 希望一切顺利呵! ※※※※※※※ “她是谁?”石川灵站在窗前看着夕阳余晖渐渐逝去,也等着手下把南宫一纱的详细资料呈交给他。 “她叫南宫一纱,今年十七岁,是候选新娘。”手下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等候他览阅。 “原来是候选新娘。”他轻蔑地哼了声。“你下去吧!” “是。” 石川灵旋即翻阅那一叠资料,看完后,拿起放在皮夹内的平安符,讥诮地说着。“你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无非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你对我所说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想争取正式新娘的位置……呵,有意思,南宫一纱,你辛苦了。”道完,他把平安符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冷冷笑着,不再看它一眼。 ※※※※※※※ “一纱!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千错万错,错错错……”竹野忠用着日本腔调的中文对着南宫一纱大吼大叫着,对于她的死心眼难过到想呕血呀!她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深情?她的聪明跑哪儿去了?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她到底还有没有智慧? “你知不知道你不顾一切的做法根本是个大错误,那个石川灵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情!你中毒太深了,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你脱离苦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不用你来救我,就算我毒发而亡也与你无关!”南宫一纱凉凉地坐在沙发上呷着茶,每回提到石川灵这个名字,她的好邻居竹野忠就会立刻变身成热锅蚂蚁,在她面前跳跳跳的。 “怎么会与我无关,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对不对?”他激动地连番质问。明明知道南宫一纱不会把他当成情人,但他就是迷恋她。他从小就对这位漂亮的小邻居痴迷,总想着怎么认识她、跟她当朋友,没想到在一次打架过后,愿望竟然成真,直到今天,竹野忠可是南宫一纱少数的知心友人。“你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年纪太轻了,不曾谈过恋爱的你真的太单纯了,很容易被骗。” “单纯?”她噗哧一笑,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到底是谁单纯?不肯认清楚现实的人是他自己吧!不过也正因为他傻呼呼的直线思考很好摸透,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挚友。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打醒你,我绝对不可以再让你糊涂下去。因为我知道你到最后一定会后悔,石川灵那种人不配得到你的爱情!”竹野忠立下大志,他甚至握紧拳头,一副要把她的脑袋瓜子打碎的狠劲。 她脸色蓦然沉下。 “竹野,你请回吧,别再来烦我了。我高兴选择谁来当我的丈夫,那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骂她、损她都无妨,可,就是不许攻击石川灵,连用言语羞辱都不许。 “我只是想要救你!”他反击,可是看见她的表情愈来愈冷凝,他立刻认输。 “好、好!我道歉,你别生气了,我并不是故意要骂石川灵的。” 第3章 南宫一纱的脸色总算和缓些。 “竹野,其实为了你好,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来干涉我的感情问题,要不然受到伤害的人很可能是你。” “一纱……” “重复的话不要说太多次好吗?很烦人的耶!”她微笑起来。“帮我泡壶茶吧,你的茶道技术是一等一的高明。来、乖,替我服务一下。” “好啦!”钦,竹野忠无奈地开始沏茶,而后替她斟上一杯。 “嗯,好香、好润口,你果然是茶道高手。”她大力称赞他。 竹野忠却垮下脸来,在她心中他只有这一项是第一名。 钦,唯一的第一名。 ※※※※※※ “明天早上十点飞纽约的机票已经订妥,少爷可以准时出发。”石川灵的秘书将行程安排妥当,石川灵将离开日本转往美国处理一件合作案。“另外,商先生得知少爷明天要离开日本,急速致电要在今晚为您饯行,不知少爷愿不愿意前往?” “回覆他,我会到。”今晚就先好好放松一下,可以预知抵达美国的那一刻开始,又是一连串的厮杀与挑战。 “是。” “叫司机备车,我十分钟后出门。”石川灵又吩咐一句。 “好的。”秘书领命离开。 石川灵走向窗边,从饭店最高楼层的总统套房向下俯瞰日本的风貌,模型玩具般的建筑物、像蝼蚁似的人群,没啥特别的,这个世界上的城市在他眼中都是不值得记忆与留恋的。 这一趟日本行唯一的收获就是印证背叛者绝对逃不出他的掌心之中。 也仅止而已。 他敛下眼,回身,开门,转身离去。 ※※※※※※ 乘鞍北部的白骨温泉传说始于上六百年前,到了今时,温泉区的盛名到处远播。 所以商老带着人马包下温泉居,做为替石川灵饯行的场地。呵呵……可以邀请到石先生,商老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继续在石先生面前得宠下去。 “千万别怠慢贵客,知道吗?”商老再三交代部下小心谨慎,不容许犯下任何错误。 “知道。”大伙儿战战兢兢地等候贵宾驾临。 一辆房车由远处驶来,停妥后,从车内走出一条修长的黑色人影,拄着拐杖的商老立刻迎了上去。 “欢迎石少爷。”年近六十的商老对石川灵毕恭毕敬地。“某山集团”的成功全靠“东川集团”在背后鼎力支援,自然要对金主好好地逢迎拍马一番。 “劳烦你了。”石川灵淡淡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诚意,但已经足够让商老受宠若惊。 “哪、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少爷难得来一趟日本,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石川灵忽然诡异地笑。“但通常宴无好宴……” “呃?!”商老脸色唰地变白。“石少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替少爷饯行……” “别紧张,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令他想叹息。没用的老家伙。 “是,原来是我多心了……”他不安地直搓手。“那我就不多话了,少爷里面请,请进。” 侍者连忙引领贵客入内。 一进门,悠扬琴声愉悦地罩来,潺潺流演的音符飞扬在空气中,令人感到十分的舒服。难得可以置身在悠然的氛围内,倒也是一种享受。 “少爷,这边请。”商老领着他继续往内走去。 铃——石川灵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聆听之后,回首望向商老。 “出了什么事情?”少爷表情奇特,商老赶紧询问状况。“少爷有任何的不满意尽管吩咐,我一定改进。” “你有另请贵客?”他问他。 “别的客人?没有啊!我只邀请少爷您一位。”商老被问得一头雾水。 “那么闯进来的人是谁呢?” “闯进来?谁敢闯进来啊!”话才自,外头突然传出叫嚷声及打斗声,紧接着还有枪声响起,把商老吓愣在当场。 “快点保护少爷的安全!”商老回魂后,连拐杖都来不及挂,就匆匆前去指挥部下保护主子。 “有杀手闯进来了!”一名满头大汗的护卫从外面冲进来跟老板说明突发状况。 “抓到杀手没有?抓到之后就立刻给我宰了!”可恶,居然敢来破坏他辛苦安排的饯别宴!“狙击手不见了,他放了冷枪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大家正在找他……” “快点给我找出来——呃,少爷要去哪里?”商老看见石川灵继续往里头走去,紧张地唤住他。 他可笑地反问:“你不是招待我来体验白骨温泉的美妙之处,怎么还问我要去哪里?”他觎了眼他苍白的老脸,冷冷地笑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您还要泡温泉?”在这种性命堪虞的时刻,他还有心情泡温泉? “你有意见?”他反问。 他悚然。 “不,我不敢有意见,不敢。”商老赶紧附和他的意思。“少爷尽管去享受温泉水的奇妙效果,这里就交给我们处理。”他抹抹汗渍,保证道。“您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混蛋打扰到少爷休息,您就安心地泡温泉。” “你最好做到。”逸出一记警告后,他大步离去。 商老青筋猛暴,愤怒地下令。“听着,立刻把杀手给我揪出来,我绝对不能让那个混帐伤害到石少爷,听见没有?” “听见了。”一群人到处找寻着狙击手的藏身处,非要扭断他的头不可。 另一隅。 石川灵来到温泉池畔,先把随身的迷你手枪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再褪下衣物,走入乳白色的温泉池内。 据知这池纯硫化氢水质的温泉水是可以拿来饮用的,对肠胃病具有疗效。 不管这个传说是否属实,他享受着温泉水带给他的舒适感,让肉体与精神得到休息的机会。 要知道明天转往纽约之后,面对的又是争权夺利的战场,那将是一场血腥的残杀游戏…… “小心!”迷人的嗓音忽然打断他的冥思。一名女孩跟着扑通一声跳进温泉池内,还朝着石川灵扑了过去,她的动作也同时激起了一大片的水化。 在女孩的警告声响起的同一瞬间,石川灵的右手迅速抓起手枪,朝上方射出一枚子弹。 “砰!”枪声响。 “有人要暗杀你呀!”焦虑的女声又起。 “啊!”有人惨叫。 “咚!”然后是中弹倒地的声音。 四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原来是石川灵的手枪奇准无比地射中黑衣敌人,中弹后的狙击手当场从梁柱跌落。他的痛苦哀嚎与枪声引来商老及部属们的注意,纷纷朝温泉池奔了过来。 那名鲜血直流的黑衣人倒在地上惨叫,手下立刻把他拉出去。狙击手已经抓到,可是温泉池内那名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又是谁?商老正指示部属下去抓人。 “你们都出去。”石川灵赶人。 “少爷?她……这……” “下去!”声一沉。 “是!”商老一凛,立刻领着护卫退了出去。 温泉池霎时安静下来。 石川灵的手掌拨弄着乳白色的温泉水,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 抱住他的女孩似乎没有移开的意思,婀娜的娇躯继续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她在当人肉盾牌,她在替他阻挡不长眼的子弹,当她冲过来扑在他身的一刹那,他就确定了她的动机。 只可惜…… “投怀送抱的伎俩是没有用处的。”他道。温泉水在他的拨弄下继续流泄出水花声。 “我不是来投怀送抱的,我是来保护你的。”危机已经解除,她却不想轻易离开他。好不容易终于亲近了他,她想温存,因为谁都无法给她再一次的承诺。 “是谁允许你保护我?你再度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出现在我面前,这可是犯了律令。”石川灵的手指转而滑向她耳鬓,撩起湿透的发丝,抓起一缯,缠卷在手指上把玩着。 “这样……也不行吗?”南宫一纱的心跳漏了一拍,石川灵是不是知道她是候选新娘? “你认为可以?”他反问。既然她胆敢以勇士自居,那他也不吝啬跟她算帐。 心沉下,她的预感果然成真。这七天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她就怀疑他已经查出了她的身分。 “石先生对我的行为很不高兴?”就因为查出她是候选新娘,所以拒绝与她联络? “是不高兴,而且也不想召见你。” 她脸色刷白。“石先生不喜欢我?” “不喜欢。” 她全身血液都冻凉了! 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这七天来她跟“领师者”生活在志忑不安里,就是担心石川灵鄙弃她。 于是为了求到解答,“领师者”再度动用了他所能动用到的资源及关系,好不容易终于打听到石川灵即将飞往纽约的讯息,并且在今晚有个饯行会。所以她急速赶来,只是没料到她一进门就碰见惊心动魄的狙击场面,也在第一时间反射性地只想保护石川灵的安全。 想到安全这字眼,南宫一纱蓦然记起——“我的平安符曾经帮助过你,请你不要这么快就否决我好不妤?”她换上哀兵姿态,期待能以悲情的手法战胜他的冷漠。 “你的平安符?”他嗤了声。 “是啊是啊!”她很用力地强调它的重要性。“今天晚上你可以平安度过狙击,必定是拜了我的平安符之赐,是它发挥效果保护了你。” 石川灵大笑。 第4章 南宫一纱不等他开口,急着邀功。“我送给你的平安符很灵验的,对不对?” 他好笑地望住她,邪恶地开口。 “我早扔了你的平安符。” “你扔了它?” “七天前我就扔掉了它。”他笑得好邪好坏。 冷汗凝冻在她的雪额上,连热腾腾的温泉水也熨烫不了她发寒的心。 “不,它有用的,它还是有发挥到效果,你曾经摸过它,他带在身上过,|奇-_-书^_^网|就算时间不长,但它就是保护了你!”她打定主意要硬拗。“都怪你不听话,否则今天也不会遭遇到被狙击的危险,所以你最好继续戴着平安符,这样才能永保平安。” 她忽然站直身子,打算回到池岸。“我的包包里面还有平安符,我去拿来给你戴上。” “不必。” “但我想拿给你。”她坚持要去拿。 “南宫一纱。”他拉住她的柔荑。 “我一定要拿给你,啊——”噗!她脚底一滑,重心不稳地跌坐进温泉池内。 长发湿透了,衣服也湿透了,她就这么一身狼狈地坐在温泉池内。 石川灵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她尴尬地起身,窘迫地道:“你还能笑就代表你的心情还不错,那我去拿,呃——”她闭嘴,被他眸中的欲火给惊住了!她的衣服因为湿透而导致曲线毕露,婀娜的娇躯也就忠实地呈现在他眼前。即使十七岁的身体不像尤物般的意火勾魂,然而她纤雅的身段及澄澈的气息却也极具挑逗力。 “我、我去拿……平安符,唔……” 石川灵一使力,将她拉进怀抱里,扣住她的下颚后就吻住她的嘴唇。 没有给她思索的余地,他的唇片便霸气地封住她的朱唇,并且还不满意地探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猖狂地勾逗着她的粉丁小舌。 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状况。 石川灵不仅与她唇舌相缠,他的手还在她的身上游移轻抚着。她的呼吸愈来愈紊乱,气息也愈来愈浓厚,甚至忍不住逸出沁蜜的吟哦来…… 温泉本就暖热,此刻暖昧的纠缠更让温度直往上窜。 他打算占有她吗? 若是,她不介意。身为候选新娘,她的身子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她臣服。 而他爱抚她的动作也愈来愈狂妄、愈来愈放肆。在销魂的情境里,在她以为她即将变成他的女人时——他放开了她。 石川灵还故意拉开距离,让陷入迷惘状态的南宫一纱怔怔地杵立在温泉水中半天无法动弹。 她细碎地喘着气,身体处在极热的状态之下,没有办法回过神。直到她迷蒙的杏眼对上他冷森的黑瞳时,才发现刚刚的暖昧气氛只是他的游戏。 “意外……刚才的事情只是场意外……我知道的……”南宫一纱平复着喘气声,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欲求不满的小女人,更不能误判形势。 “你很机灵。”冷森的眸光慢慢柔软,她没有乘机纠缠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 “是啊,我很机灵,知道什么气氛要回答什么话。”她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掳获了他。“既然是意外,那就不值得讨论下去,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她突然迅速地跳出温泉池,跑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刚才为了护卫他,情急之下丢了包包就冲进温泉池里当人肉盾牌,幸好包包没被踩烂。 南宫一纱拿出一只小袋子后,又快步冲进温泉池,打开小袋子,拿出一条平安符在他眼前晃着。 “请你收下,而且不要再丢掉它了。相信我,它可以保佑你的。”她诚心诚意地递给他。 石川灵接过平安符后,就毫不迟疑地把它丢进温泉池中。 “你……”他竟然又把平安符扔掉。南宫一纱吸口气,又吸口气,再一次跳上池岸,又一次地从包包里头拿出一堆平安符,对他嚷道:“你看,我祈求了这么多的平安符,你丢得完吗?就算你丢完它们也没关系,我就再去求!你丢,我求,我会求到让你收下为止,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虚无缥缈的神灵护佑之说,你认为我该相信?”石川灵瞅着她。这是多么荒谬的场面。 “当然需要!”她道。 他恍惚了下。 火热的眼神烧灼着他的保护膜,诚挚的面孔看来是那样的绝美。她确实搅乱了他的一贯思维,从来没有陌生人会对他奉献真心,他太意外了。 “不要再丢掉平安符了,好吗?”南宫一纱柔声地殷殷请求着。“收下它吧,让神灵保护你的安全,这样我会比较安心些。” 这一瞬间,石川灵像被催眠似地缓缓握住平安符。 她成功了。 南宫一纱为这得之不易的胜利绽露笑靥。 旋即,她问了一句。 “你明天要去纽约,可以让我随行吗?呀!”她突然很想次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她犯了大错。 “想挟恩威胁我?”来不及了。冷笑飘扬开来,他竟然会被她所蒙骗,以为她真的关心他。“毕竟是年纪太轻,演戏的功力还不够深厚,小小得意之后就露出狐狸尾巴来。” “不是这样子的,你误会了!我送你平安符是出于诚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南宫一纱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会提出随侍的要求纯粹是想就近守护你——” “你安分地待在日本等候我的召唤!”石川灵打断她的解释,下想再听一个字。 “石先生——” “再敢跟来,我会要了你的命。”瞟了她一眼后,他从温泉池内起身,绕过她,走上池岸。 冷冷的脸孔不曾回头再看她一眼。 他走了,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视线外。 南宫一纱颓丧地捣住脸蛋,懊恼自己的愚蠢与心急。 翌日,石川灵按照计划飞往纽约,而南宫一纱则继续留居在日本,两地相隔,而且四年时间不曾有过交集。 第二章 四年后“东川集团”的会议厅里,此时坐着四位石家长老,这四名长者是临时接获石川灵的通知前来开会的。 回顾石家家族史,其实这四名长老就是训练父母双亡的石川灵长大成人的重要推手。而当年四大长老还被赋予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在石川灵年满二十岁之前,暂时掌握“东川集团”的指挥运作。 当年的协议是如此设定。 只不过从石川灵十八岁的那一年开始,这四位长老就不太敢发表意见。因为这个由他们四人亲手训练出来的侄子竟然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奇突的性格比他们更加狂妄也更加血残,集所有极端性格于一身的他让四大长老非常的忌惮。 于是长老们只好把指挥权先交还回去,多年来也一直选择垫伏,可是他们仍然不甘心,总在找寻机会反击回去,痴心妄想地想再一次夺回“东川集团”的主控权。 今天是石川灵二十四岁的生日,甚少理会他们的石川灵突然住动召集他们四位齐聚,这个前所未有的举动不知道所为何事? 这样也好,长老们正巧有件事情要跟石川灵说说,所以没有等到他下指示,石大长老就抢快一步开了口。 “川灵,你最近可要特别注意‘火集团’的总裁火千年,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到处在扯咱们‘东川集团’的后腿?”虎视耽耽的“火集团”以前就对“东川集团”十分的不友善,但是还没有胆子攫其锋芒。可最近这半年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火千年像发了狂似地老跟“东川集团”正面作对。更奇怪的是,石川灵却没有加以反击。怎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火千年这个敌人,还是无力反击? “虽然我不认为火混蛋会赢过我们,但你还是小心一点,毕竟‘火集团’拥有百年历史,而且火千年也不好打发,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了。”石二长老也忍不住提醒他。 石川灵站在玻璃窗边俯瞰楼层下方那些为求温饱而忙碌的人群,对于身后的吵杂没有插话的兴趣。反正今天是最后一次的聚会,就容许他们的口水喷得痛快些吧! “还是快把火千年给消灭掉吧!”另一名长老再提出意见。追根究柢,四大长老就是害怕“东川集团”被打垮。 “老三说得没错。”四个人决定好原则后,齐齐看向站在玻璃窗前的石川灵。 “川灵?”他没动。“川灵?”石大长老又喊了一次。“石川灵,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吼。竟然叫不动小辈,大长老的威望尽失,忍不住动起气来。 石川灵这才给面子地转过身,还很无奈地开口道:“四位伯父想太多了,我从来就没有歼灭火千年的打算,相反的,我还打算跟他合作。” “合作?!”四大长老傻眼。“你说……你要跟火千年合作—有没有搞错?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居然要跟敌人合作?”大长老失控地骂人。 “大伯说得是,我的脑袋确实有点问题,我是打算跟火千年今作,所以才想送他一份大礼。但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要送什么样的礼物给火千年比较适当,所以才请四位伯伯过来帮我想想办法。”石川灵笑笑地承认自己的愚蠢。 “天哪……”四大长老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事情,这家伙居然要向火千年低头?!石川灵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火千年非常喜欢美人,四位伯父帮我想想,有哪位美人最适合火千年?” 石家长老觉得被严重侮辱了。 “你居然找我们商量这种小事?!”三长老气到手脚发抖,石川灵竟然要他们替他找女人,当皮条客? 第5章 ! “错,这可不是小事,你们所决定的人选代表着成功的机会,是很重要的工作。”他走到酒柜前挑了瓶红酒,倒出半杯,品尝了一口。“请四位马上商量一下,尽快把结论告诉我。” 石大长老火大地准备教训目无尊长的小辈。 石川灵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冰剑般的寒瞳扫向他们,大长老立刻闭嘴。 “四位的答案呢?”低森的询问漫浮着杀气,警告着他们若敢继续罗唆,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也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置一词,并且日完全了解了他们今天是被叫来羞辱,而非商谈正经事。 “我建议你从候选新娘里头挑选一个送给火千年好了。”二长老忍着愤怒,回答道。“反正这三十个候选新娘你也使用不完,就随便指派一个送去给他。” “干脆送那名最没用的欧阳绮绫好了。”石三长老想起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名字。“她的学习成绩总是不及格,这丫头根本毫无用处,把她送出去算了。” “不然用君雪儿,她也一样糟糕。” “不,用南宫一纱。”二长老突然搭上一句,语气有点狡猾。 “南宫一纱?”石大长老瞄向石二长老,瞬间领会了石二长老的真正用意。“对,要送就送南宫一纱,这个丫头今年二十一岁,学习成绩是最顶尖优秀的,我派去访察的调查员都对她赞誉有加。” 他看向石川灵,好心地建议道。“我提议你把她送出去当礼物,凭她的能耐必然可以把火千年伺候得服服贴贴,达成你求和的目的。”把最好的候选新娘送给敌人,成为四大长老用来扳回颜面最后方式。 “南宫一纱……”石川灵呢喃着这个名字,面无表情。 “用她如何?” 石川灵放下酒杯,淡淡道:“谢谢四位伯父的建议,你们的推荐我考虑。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家休息吧。”他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另外,四位老人家为了我的事情常常心烦,我实在很过意不去。这么吧,请四位以后不要再干涉公司的运作,轻松一点过日子比较快乐。” “这怎么可以……呃!”反对的声音在魔性的笑容下又冻件。 他噬血的表情令人悚惧。 “请记住,从现在开始,不准你们开口谈论‘东川集团’的内部运作,一个字儿都不许再提,听清楚了没有?”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四个老家伙常常在暗地里搞鬼。 “听、听清楚了。”四位长老同时回话,深恐答错一个字,性命会不保。 “那么请便,后会无期。”他冷冷地赶人。 “好,我们走……走……”四位长老逃之夭夭。他们明白这个扳不倒的魔首正准备朝他们挥刀,为保性命,只得暂时服从,但是他们不会就此认输。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 石川灵取出随身皮夹,从暗袋里勾出一条红丝线,红线上系着一道平安符,这是南宫一纱当年硬塞给他的礼物。他留下它了,并且四年来几乎不曾离过身。 曾经想要丢掉它,可每次在他动手的一瞬间,那对闪烁着冀望他一世安平的祈望眼神就会阴魂不散地困扰他,让他狠不下心肠。 “找南宫一纱来见我!”尔后,他下达命令,在他二十四多生日的这一天,他决定接续起四年前的情缘,也给了一个不甘蛰伏的女子再一次的机会。 ※※※※※※※ 四年不见,南宫一纱不仅没有淡忘石川灵,相反的,她对他的思念愈来愈强烈,强烈到几乎要让她不顾一切了。 幸好啊幸好……在她犯戒的前一刻,石先生的召唤快一步来到。当她接到命令时简直欣喜若狂,也总算安下心,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他遗忘掉。 幸好呵…… 南宫一纱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快速跳动的心跳速度。这扇门的后方,有着她想念的男人。 微微颤抖的手敲了敲门板,她慢慢地推开门扉。在推门的一瞬间,她清楚地瞧见坐在椅子上的石川灵,她思慕已久的男人。 她走上前去,站定在他面前。 “石先生。”她恭谨地唤了声。 “四年不见了,南宫一纱。”石川灵唤出她的名字。足蹬高跟鞋,身着套装,神情烫人又魅惑的南宫一纱在经过四年的洗练后倒是变得更加冲稳。 “是啊,我是南宫一纱,你的候选新娘。四年没见,谢谢你还记得我。”她的眼梢不禁浮上了些许的喜悦。 “你在开心什么?”他交叠起修长的长腿,细细端详着她的表情。 她微笑道:“我一直很担心你把我忘记了。” “没错,我本来是忘了你,若非长老们的提醒,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你,也不会再见到你。” “原来连你身边的人都认为我最适合跟你在一起,真好。”她没有被他打败,早知道石川灵是这种个性的男人,她当然不会将他的贬抑之词放在心上。 这妮子的毅力确实不容小觎。 “一纱,你的性格是如此的强烈,那么为什么这四年来你会乖乖地住在日本,没有强行闯关前来见我?”石川灵以手撑颊。他曾经以为她会不择手段地追来台湾,赖也要赖在他身边。 “我原本是想来的,可是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她眨着美丽的双眼。“我承认四年前的我实在太冲动了,冒冒失失地就蹦到你面前说要当你的正式新娘,想当时你一定很不以为然吧!而且十七岁的我又有什么优点值得你去爱呢?”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所以我忍耐,我也决定改变方式。我知道这四年间你一定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在日本的我就不断研究如何追赶上你的脚步。如今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我的名字被石家长老记住,并且在最适当的时候被提起,唤回你对我的记忆,也一让我再度来到你面前,而且还旱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登场,不必再像四年前一样的偷偷摸摸。” “是啊,你的努力成功了,在石家长老的推荐下,你让我不得不找你来。” “我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让石先生失望的。”她试探一问。“请问石先生打算分派哪一份工作给我?秘书?助理?” “都不是。”他勾起莫测的微笑。 “那是?” “我要你想办法把自己嫁给‘火集团’的总裁火千年,成为他的新娘。” “什么?”南宫一纱像被巫咒给定住般,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他声音变冷了。 原来他召唤她的目的是要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可是……我是出生来当你的新娘,我是你的女人——” “我并不需要你!” “你不可以拒绝得这么快!” “你原本就只是一颗棋子,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何必为了棋子设想太冬——” “不!”南宫一纱突然欺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攫住他的嘴唇。她用力吸吮着他的唇片,软软的唇舌放纵地缠着他的唇舌,努力想拨动他的心弦,想让他回想起他曾经对她有过的占有。 她深深记得四年前在白骨温泉池时,他曾经霸气地想要她,既然他曾经有过掠夺她的念头,没有理由在今天就狠心地要把她送给别人啊! “呀!”南宫一纱忽然痛呼一声。石川灵改变被动的态度,夺回主控权,他的唇齿粗暴地吮吸着她的唇舌,激烈地与她交缠,用着接近蹂躏的力道,放肆地、重重地折磨着她的嘴唇。 她的唇源开始渗出血丝来……“痛……”南宫一纱瑟缩地轻喊。 石川灵这才放过她,但他的眼神无情又冷漠。 “唇伤是你自找的,别怪我。”石川灵一边说着,一边舔掉唇上的血丝,那是属于她的血。 “我吻你是因为你的话好狠、好毒、好绝情。” 呵,他嗤笑着。“你不是自认很了解我?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对我的决定感到讶异呢?” 是啊,她该了解他的,所以在他眼中找不到任何的怜惜之情也是很正常的状况。 南宫一纱整理心情,望着他的水眸不再带有愤怒与恐惧,反倒变得灿烂光亮。 “火千年,‘火集团’的负责人,今年三十岁。此人性格狡猾奸诈,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贪心豺狼。这半年来,他突然把目标锁定‘东川集团’,不断以暗袭方式破坏‘东川集团’的计划,他似乎有意打倒石先生。”她念出一大串关于此人的资料。 “不错,你非常了解他。”他满意她的表现。 她忍着唇痛再道:“火千年虽然难缠,但他有一项致命弱点.那就是喜好女色。”她吸了吸气,又说道.“石先生特地召唤我来台湾,还命令我嫁给火千年,想必你的目的是要我去色诱他。一旦我擒服了他,不仅可以埋伏在‘火集团’里头当内应,甚至还可以诱使火千年臣服在石先生之下,让他成为你的部属,并扩张‘东川集团’的版图。” “你很精明。”石川灵对她的慧质兰心大大称许,她确实是聪明的。 “谢谢石先生的称赞。”她却高兴不起来。 “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的目的,那么你的答案呢?”他的神情变得好诡诈。 深吸口气后,她道:“我答应。”即便苦涩沁入心脾,她也只能忍耐。“不过在我执行任务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石先生,您能容许我提问吗?” “我若回答不行,你会不会放弃?” “不会,我会利用一切的机会与手段去问出我想要的答案。” 第6章 她虽然长大了,执拗的个性倒也没变过。 “你问吧。”就当是送给她的一项礼物,嘉勉她同意接受这项任务。 南宫一纱顿了下,轻问出声。“我四年前送给你的平安符,你可有……可有放在身边?” 石川灵皱眉。 南宫一纱立刻搭腔。“你没有丢掉它对不对?”从他的表情她已经确定了答案。“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留下了平安符,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她关心的表情重重扎进他心口。她为什么可以将关心延续的信么长久而且不曾消褪? “从今天起,你的心思不必放在我身上。”石川灵别开眼,讨厌看见希望他平安幸福的诚挚眸光。 “不要,我还是想把我的关心以及我对你的爱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让你知道。”她跟他杠上似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勾引火千年,我会让他成为我的裙下臣,让他臣服于石先生。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心交给他。我的心,只会属于你!”南宫一纱微笑着,绝丽的容颜是那样的动人心魄。“这是我的保证!” 他面无表情,许久后才开口。 “我记住了。”他迥避她的视线,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并抄写一张地址给她。“暂住这里,其他事情我会再吩咐你。” “是,那我告退了。”她不强行留下。强烈的反抗只会惹恼他,同样的错误她不能又犯上一回。 听到关门的声音,他的视线才瞥过去。 明明是个陌生女子,他竟然无法遗忘她;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候选新娘,她却可以鲸吞蚕食掉他惯有的冷情。每次与她见面,莫名地,他都会被她的告白及坚毅的性格给深深吸引住,并且为她动了情绪。 可他极端厌恶自己对她的忽喜忽厌。 像他这样的男人只适合生存在杀戮战场上,他不会去口望爱情,更不必有爱人陪伴在身边! 那是多余的…… ※※※※※※ 南宫一纱踏出“东川集团”外,漫步在街道上。 她没有立刻拦车前往石川灵安排的住处,她现在一心想要qi書網-奇书待在阳光底下。 风拂来,将她的罩衫吹拂出波浪的纹路,也吹起她及腰的发丝。这头乌黑长发是为了石川灵而留,他似乎很喜欢她的长头发,当年他在温泉池内卷玩她发丝的幸福感觉至今仍然深印心头,她无法忘怀呵…… “呀!”的痛感惊醒她,该说是她自作自受吗? 就算经过了四年时间,她自作多情的本事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在石川灵眼中依然不重要。 悲哀啊…… “一纱!” 熟悉的男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她讶异地回头。是竹野忠,他居然从日本追到台湾来?!“你怎么跑来台湾了?”这个好友的冲动真是让她伤透脑筋。 在离开日本前她还特地警告他,这一趟台湾行对她很重要,希望他不要跟来。 但现在……证明她全是白说的。 “我来找你啊!”他理直气壮地回答。竹野忠比四年前更加的成熟与稳重,西装笔挺的他看起来极有气质。事实上,他已开始接触竹野家的事业,虽然竹野家的事业版图远远比不上大财团的风光,不过也是前途无量。身为接班人,竹野忠被训练得更从容也更有担当。只可惜他每一次碰上南宫一纱就会变了个样子,成为喋喋不休的老头子。“一纱,你的嘴唇……” “没事,不小心撞到的。”她找了个理由随便搪塞。“对了,你找我做什么?” 竹野忠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然后不怀好意地回答她的问题。“我是来观赏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又被石川灵给拒绝了对不对?哼哼,我就说嘛,你一定会灰头土脸的,果然。”瞧他中文练得多好,成语用得适时适地。 “闭上你的乌鸦嘴啦!”她赏他一颗爆栗。 “什么乌鸦嘴,你明明知道那种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何必死赖他?”他双手握成拳,要是石川灵在现场,他止月定一拳打死他。 “你不懂。”她转过身。 “谁说我不懂?就因为我懂,所以我才极力劝你放弃。”他的双手搭住她的肩膀,硬把她转回。“一纱,你就放弃石川灵吧!你动摇不了他的心,要不到他的爱情。那个人是铁石心肠、也是冷血动物,他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你战胜不了他,更别妄想要征服他!” “你住口!”南宫一纱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诋损她的丈夫? “我的话有没有道理,你心知肚明!” “我不想理你了!”她气愤地拨开他的手,大步走人。 “喂,你不可以不理我,我们是朋友耶!”他冲上前去拉住她的皓腕,硬是将她扯过来。只是他的动作又猛又急,南宫一纱被他拉到脚步不稳,踬踬了下,竹野忠立刻扶住她。“回日本好吗?跟我一块儿回日本去。” 她在他怀中站好,道:“不可能。”她只把竹野忠当成哥哥看待,这个事实他自己也很清楚。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止月回日本去?”竹野忠气馁了,每次面对她的强硬,他都只有竖白旗的分。 “这么吧,你泡茶给我喝,我满意了,就考虑。”慧黠的眼珠子转动,她没啥诚意地回道。 “你哦……”叹口气,知道她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动。“你就知道把我当成佣人使唤。” “再陪我去新家整理行李。” “喂,你真的把我当成仆人啊?” “谁叫你要来找我。”她没好气地道。 “喂,你这丫头,掐死你!”他佯装生气,用力她的脸蛋,当作是泄愤。 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恰巧行经南宫一纱站立的人行道边,车内的石川灵清楚地瞧见红砖道上那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不知道为着何事正开心着。 轿车内的气流顿时凝结成冰。 “原来你是这么的不甘寂寞啊!才离开我,就立刻搭上别的另人……厉害……”石川灵点燃长菸,吸了一口……吐出的烟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只见他冷厉的黑瞳在烟雾中冷冷闪烁着。 ※※※※※※ 天色已经蒙蒙亮,南宫一纱送竹野忠到门口,聊了一整晚,该散场了。 打从昨天在大马路上斗完嘴后,两人相偕先去买了一组泡茶用具,然后来到石川灵安排的新居暂时落脚。 新居的设计极有品味也颇具现代感,住起来应该会相当的舒适。竹野忠帮她整理完行李后,两人才抽空开始泡茶,理所当然又是斗了一夜的嘴,直到天翻鱼肚白,南宫一纱才送客。 “拜拜。” 竹野忠好不甘心,虽然经过一夜的努力没有成功,他还是不想打退堂鼓。“一纱,你跟我回日本去吧……” “好了,你就别再浪费口水了,你已经罗唆了一整个晚上.我耳朵都快长茧了。”杏眼瞪住他。“况且你整晚泡出来的茶水又苦、又涩、又难喝,按照约定,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谈回日本的问题。” “一——” “停!” “哇,气死我了。”竹野忠吼道。心神不宁下,他泡出的苦茶水难以下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每次在她面前就会走样。 南宫一纱拍拍他的肩膀,当是给他一点鼓励。 “竹野,你就坚强点吧。”言下之意是要他别再执着了。 竹野忠揉着额角,痛苦地回道:“除了坚强也只能坚强,不然我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你最讨厌没有志气的男人了。”叹口气,又道:“算了算了,我走了,下次再来说服你。” “好走。” “再见,你自己保重。”他不舍地频频回头。其实他心里仍然怀着一丝丝的幻想,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何苦呢? 唉,见他进了电梯,南宫一纱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耸耸肩,转身关门打算睡一觉补眠。然而,就在她要掩上门扉的一刹那,明显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存在感。 她敏捷地回头!“石先生?!”南宫一纱愕然,瞪着不应该出现的男人。他也看着她,而且是用尖锐的视线扎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他瞬间散发狂烈气息。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昨天才跟他“谈判” 完毕,怎地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造访,而且他的神情很可怕,好像要把她拉进漩涡里搅碎似的。 “惊讶什么?该不会是心虚吧?”唇畔缓缓勾起。 “我为什么要心虚?”她不解。 “不让我进门?” “不敢。”南宫一纱立刻让出路来,请他入内。 伺候他入座后,她立刻沏上热茶。 石川灵环视客厅,未捻熄的橘色灯光营造出融洽的暧昧氛围,想必昨夜在此灯光下曾经上演过一场旖旎戏码吧! “你昨晚过得很快乐吧?”石川灵闻着茶香,饮着。 “还好。”虽然跟竹野忠说说笑笑,但心灵上的疲乏可不是短时间就能消除。 只是……他的问题也未免奇怪了点。 “还好?我本来以为你快乐到忘记勾引火千年的任务了呢!”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她愣了愣。“我并没忘记任务啊!”石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哦?” 南宫一纱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他分明在指控她。“石先生在怀疑我的忠诚?” 石川灵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茶。 “我是怀疑你,即便你很努力地表现出对我的忠心不贰,但是不是心口合一却很值得研究。” 第7章 南宫一纱按捺着浮躁的情绪,先接过茶壶替他斟茶,该由她伺候他才对。 “我不会对石先生演戏,我的忠心度不用石先生思质疑。”他是怎么回事?才经过一个晚上就又回头疑心她。 石川灵把玩起茶杯来,冷冰冰地问:“昨晚陪你过夜的男人是谁?” 南宫一纱愣住。“你是说竹野忠?” 一个不曾听过的名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好朋友。竹野忠是我在日本的邻居,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玩伴。” 她解释。 “很亲密的关系嘛!”他微笑了。 “是……是啊……我们的交情确实不错……”南宫一纱迎上他的眼,却恰巧抓住他一闪而逝的不满,她的心房重重撼动了下,也在刹那间领悟,原来是竹野忠让石先生误解了,所以才会出现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质问。 “呀,好烫——”南宫一纱弹起来。由于心情躁动,手晃了下,所以手内的热茶溅了出来,烫着她的腿。 石川灵看着她手足无措地找纸巾擦拭水渍,僵硬的动作俨然是心虚的表征。 “这是不是在惩罚你对我说谎呢?”他讽刺她。 “我是被石先生吓一跳。”她才不想被扣帽子,尤其没想到石先生会误会她与竹野忠的关系。 “是我吓到你?”他的脸色渐渐阴沈,这心思七弯八拐的妮子小仅难以掌控,也难以了解。怎么她的个性也跟他神似?“过来。”他倏道。 “是。”她心跳速度加快了起来。他突来的脾气令她的脑子不断浮现出一种臆测。该不会……他该不会是因为嫉妒竹野忠而变得如此古怪吧? “呀!”她惊呼。 石川灵攫住她的皓腕,将她扯进怀中。 “都被我抓到小辫子了,你还不断地否认及胡扯?”在浪漫氛围下与青梅竹马的男友共处一夜,会发生什么场面,猜也猜得出来。 “竹野忠只是不放心我,才会跟来台湾探望我的状况,我跟他只是好朋友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暧昧的感情纠纷。”喜悦飘荡着,但四年前的失误至今仍然让她悔恨不已,所以她力持镇定,不让欣喜之情流露出来,她知道石川灵的难以捉摸,不能就此断定他是在……吃醋。 “你的解释在我听来都像是狡辩。”手指滑进她的发丝中,玩卷着她柔如丝缎的黑色长发。“你害怕我要了你们的性命,所以抵死不敢承认两人之间的暧昧情谊?” “不是啊……” “可怜的小东西,你是不是很害怕呢?”他指控的语气愈来愈冰冷。 “我不是可怜的小东西,我也没有害怕,我跟竹野忠确实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会骗尽天下人,唯独不会欺骗石先生你。” 他的手掌忽然贴上她的心窝处。“这世界上的人们没有不说谎话的,你也不例外。” 俏脸胀红,他掌心上的热度即便隔着衣服,依然清晰地传淮她的心上。 “我就是那一个例外。”她轻颤着,镇定地向他证明她的专一。 “好大的口气。” “我不只敢说,更敢用行动证明。”说完。为了呈上最真诚的心意,南宫一纱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很温柔地吻着他,透过缠绵告诉他,她的心里只有他。 缠绵了许久之后,四唇缓缓分开,南宫一纱平复着娇喘的呼息,仍然保证着。 “我的承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请你相信我!” 能相信吗? 二十一岁的南宫一纱确实聪颖无比,她用着以退为进的手法在勾引着他的注意力。 她让自己特别,也让自己出色。她进退自如,分寸拿捏到无懈可击。她更是成功地让自己在三十名候选新娘中傲视群芳! 以往在他眼中,任何人皆为隐形,他不曾把谁摆放在心头过。但几次交锋下来,南宫一纱俨然打破他的惯例,她成功地在他心头烙下了印记。 所以呢?接下来呢?他应该怎么“对待”她? “石先生,我会完成你交代的工作。”怕他没听见,她又重述一次。 “不用,火千年的任务不用你了,你回日本去吧!”石川灵忽然改变主意。 “啥?”她呆住,她有没有听错? “回日本去。”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乱了。 “你要抗命?”他语气淡薄地道。 “不是抗命,我只是不明白石先生为何临时改变主意?” “你认为我必须跟你解释?”他啧啧称奇。“真是稀奇啊,你是头一个跟我要解释的候选新娘。” 她立刻闭嘴。诧异之下忘了身分,忘了她是不被允许以下犯上的。 “你终于没意见了?”他调侃她。 “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又被你丢开了?”她还是又提出问题,想知道他的答案。 刚才明明接收到他嫉妒的眼神,现在却又要被遣回去。 他嘲讽地笑。“我并没有决定要你,又怎么会是丢开你?南宫一纱,你该不会误以为我为你动心了吧?” “呀!”她彷佛被雷劈中般僵住了,被讽刺的感觉令她浑身发寒。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为竹野忠的出现而吃醋?” 她无法笞腔。 “太可笑了,你也未免想太多了。”他还狂恣地大笑起来。 南宫一纱忍耐地承受他的嘲讽,接受着这难堪的场面。 原来她真的会错意,她又一次地误判他的情绪。这个心思复杂的男人太难了解。 在经过一番嘲讽之后,石川灵忽然良心发现地安慰起她来。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你可以安心地返回日本去了吧?”他道,异常温柔地催促她。 可是若返回日本,可以预知她又将跟石川灵变成两条平行线啊! “回日本去。”石川灵再一次地下令。 南宫一纱怔怔地抬眼。 砰!门已经关上。石川灵头也不回地离去,连听都不听她的回话。 她呆滞地看着门板,愣了好久好久后才收回视线,望着才刚刚整理好的行李,又是一阵呆滞。 不能就这样走。 就算最后非得回到日本去,但至少也要留下一个让石川灵非得记住她的理由不可。 她不能被遗忘啊!而且,她也不想被遗忘呵…… 第三章 午夜,最阂暗的时刻。 然而,在高级酒吧内,午夜时分却是最灿烂的时分。 一名男子坐在弧形黑色大理石的吧邰前,纵情地饮着酒,不准闲杂人等随意靠近他。由于此人是“飘酒吧”的重量级贵客,懂得奉承的酒保当然为他腾出空间独占,并且小心地伺候着。 特意设计的灯光效果让酒吧呈现出迷离美丽的氛围来,而且没有一丝丝的低俗下流之气。那名男子在享用了几杯高级醇酒后,突然跟酒保打了个暗号,酒保在接收到贵宾的指示之后,立刻走出吧抬外,不一会儿就领着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前来向男子问安。 “火先生要提早走?”酒保语气恭敬地问着。而美丽的女郎则眉开眼笑地站在一旁等待火千年的下一步指示。 “嗯。”火千年轻轻应了声,站起身。 “提娜,快点扶好火先生。” “是。”她连忙搀扶住他。 “小心一点……”酒保一边送着贵客,一边暗示她别漏放“这头大肥羊。“提娜,我把火先生交给你了,你可要伺候到让火先生满意为止。” “常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火先生,让他拥有一个最愉快的夜晚。”妖美的提娜笑意盈盈地扶着火千年离开酒吧。能被他选上陪侍一晚,意味着她可以海捞一笔。 在高级酒店工作的公关小姐个个都清楚火千年一掷千金的个性,不过想要得到他的钦点也是非常的困难,小姐本身的条件可要十分的出色才行。 酒保送他们到门口,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次。“你可不能让火先生失望。” “当然。”她应道。 似乎醉了的火千年今晚不太爱说话,只是不断用着迷蒙的眼睛东瞧西瞄的。虽然他的双眼惺忪迷蒙,却是好看极了。提娜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被他深深吸引了去,迫不及待地想跟他高唱鸳鸯蝴蝶梦。 “火先生,我们上车吧。”豪华座车已经停在店门口恭候主人。 “我不想这么早回家。”火千年忽然打了个酒隔,侧过首对她道。 “你不想回家呀?那……要去哪里?” “你陪我在路上走走逛逛,吹吹晚风好吗?”火千年忽然咧嘴笑道,也指示司机先回去。 “好啊。我陪你走,陪火先生天涯海角地走。”既然他有这等闲情逸致,提娜当然奉陪。 “你真乖。”火千年呵呵笑,搂住她的纤腰,还凑过睑去亲亲她粉嫩嫩的颊。 “我当然乖,而且只要是火先生的吩咐,提娜绝对万死不辞。怕只怕火先生不肯让我陪,不止旦让我跟呢!”媚媚的猫眼一勾,她风情万种地倚偎着他,两人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享受着晚风的吹拂。 “呵呵呵……你真可爱,也真会说话。”他又亲亲她的脸。 “我不只会说话喔,我还更会做呢!”她也亲了亲他的脸庞。 “这么厉害呀?” “等一会儿到了酒店,火先生就可以亲自验证了。”她暧昧地咪咪笑。“咦? 我们怎么走到暗巷里来了?”提娜一路被他领着走,也一路忙着灌迷汤,没注意到居然走进偏僻巷子里。 “呃,是耶!”他揉揉眼睛,又笑。 第8章 “火先生真的喝醉了哟!”提娜取笑道。“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叫辆计程车离开吧!很晚了,火先生身边又没有保镖保护,不要留在外头太久。”他可是歹徒觊觎的对象。 “放心吧,夜黑风高的夜晚也未必全会遇见坏事情,搞不好还可以钓到大美人呢!呵呵呵……”火千年迷蒙的双眼突然间闪亮了起来。 “大美人?火先生是在说我吗?咦?”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对着她。“火先生在看什么东西啊?”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银白色路灯的照射下,有名绝美动人的女孩正站在那方,还对着火千年绽放一抹眩人的笑靥。 “瞧见没有,是大美人耶,还是超级绝色!来,抱抱,让我抱抱!”火千年不由分说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去,还一把就抱住大美人。 南宫一纱任由他抱住自己。 只是……他完全不设防地朝她冲来,而且抱住她,倘若她心怀不轨,从怀中拿出尖刃伺候,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就干掉他了? 像头色狼的火千年怎么如此的粗心大意? “呵呵呵……大美人,你被我抱住也不反抗,你果然是为我而来的。”火千年开心地呢喃着,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居然降临在他面前。 南宫一纱压抑着满腔疑惑,先柔声地讨好他。“是啊,我是为你而来。我今夜特地守在酒店门口等候着你,果然让我等到了。” “你特地等候我?嘻……你不仅人长得美丽,性子更是可爱.就这么直接地跟我招供,我喜欢。”嗝!打了个酒一隔,他把她抱得更紧。 为了争取时间尽快接近火千年的身边,她选择用最冒险也是最直接的方式跟火千年认识。否则,一旦被石川灵发现她并未离开台湾,而且还私白进行卧底间谍的工作,不灭了她才怪。 “火先生,我这么大刺剌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或者排斥我呢?”南宫一纱声音轻柔地再问。被酒精迷醉的他似乎毫无警觉心。 “我当然不会瞧不起你或排斥你,因为我最爱美人了。”蒙胧的醉眸闪烁着开心的星星。 一直杵在旁边的提娜终于回过神,赶紧加入争宠的行列。 “喂,你是谁啊?”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衣黑裤,活像来哭丧的。“你是哪一家的公关小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报上名来。”知名的酒店名花她可是个个都熟悉清楚,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她却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必向你报告我是谁,我的身分只要火先生知道就好了”南宫一纱的水眸只望着火千年。“火先生若不介意我的冒昧,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好啊!”他一口应允。“我们走吧!”火千年搂着她就往巷口走去。 就这样走人? “那我呢?我呢?我怎么办?”提娜慌了手脚,赶紧挡路。‘火先生怎么可以忘记我呢?” “你回去吧。”他睨她,对她挡住去路的举动很不高兴。 “可是火先生才称赞过我很乖也很可爱,还说你很喜欢我,怎么转个眼就要赶人家走嘛?”她一副炫然欲泣的可怜样。“不要啦,人家不想走!而且总该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吧?火先生要替人家作主啦!” “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话聊天了。”他嫌恶地道。 提娜脸色难看地问:“为什么?” “谁叫你长得比她丑,输的人当然要自动滚蛋。”火千年毫无愧色地回答她。 “火先生?!”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你要是不甘心,那就去整型,一旦你变得更加美丽,我会回头找你”他不耐烦地朝她摆手。“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的宝贵时间。” “火先生” “你意见还真是多!”他突然直视她,原本迷蒙的眼神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且噬人的警告。 提娜震惊地连连后退。 “是……我走……我走……”提娜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深怕触怒他之后会死无葬身之地。是的,她无法控制地直打冷颤,被他警告的眼神吓到混身发软,决定还是先溜为妙。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火千年是出了名的火山孝子,喜新厌旧的本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许几天过后,他又会回头找她。 “我走了……”提娜掉头跑走。 “吱,终于滚蛋了,哼!”他把视线挪回至怀中的美女身上,又变成迷蒙的醉眸。“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一纱。” “好好听的名字哦!”他陶醉地赞叹着。 “是火先生不嫌弃。” “没错,我是不嫌弃,我从来不会拒绝投怀送抱的大美人。”嗯,怀里的娇躯闻起来好香、好迷人。 南宫一纱更加迷惑了。据她所知,半年来火千年为“火隼团”攻城略地的计划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还一一地把对手击溃。就因为他战无不胜,野心也就愈来愈大,所以把脑筋动到石川灵身上,打算蚕食“东川集团”。但……这么没有戒心及防备心的男人,怎么在商场上跟敌人战斗? “一纱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只是很惊讶而已。”她直言不讳地回答他。 “惊讶什么?说来听听。” “火先生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我?”顺利到让她觉得事有蹊跷。 “呵……”他笑,然后神秘兮兮地对她道:“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因为我会看面相,我一见着一纱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美人,而且你是来给我疼、给我爱的,我当然就接受了你。” 他满口的不正经,可是又让人隐约感觉到一丝丝的古怪。 南宫一纱想要解开谜团,而解谜的办法就是更加接近他。 “我们别站在路上吹风了,换个地方休息好吗?”她提议道。 “好,搭计程车去,你跟我来。”他想拉她,自个儿却脚步不稳,南宫一纱赶忙扶住他。 “你还好吧?”难不成他的不设防全是因为酒醉的关系? “好,我当然好。”他拍打胸脯保证,脚步却是虚浮的。所以这一路都必须靠着南宫一纱的搀扶才能走到路口,招来计程车。 火千年一上车就把自家的地址报了出去。 这是火千年的其中一窟。 据知他为了躲避敌人的暗杀,光在台北地区就有十间住所供他更换使用,为的就是预防被敌手盯梢。可他现在却毫不隐瞒地直接带着她到其中一处住所,难道不怕她泄漏吗? “火先生醉了吗?”按照资料,火千年是不会把女人带进家门的。 “我原本是醉了,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马上就清醒过来了”他笑,舌头有些打结。 会不会是火千年神智不清,才会做出这令她诧异的行为? 火千年继续吃吃笑道:“一纱,我一看见你就醉不了……哩嘿……真的醉不了哦……”他有些大舌头,却仍不断强调着。“醉不了啊……”咚,脑袋突然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火先生?”她愣住。 还打呼?他完全不在乎地睡倒在陌生女子身边,且生命任中她掌握住?!南宫一纱既惊且愕,她对火千年的印象完全被摧毁。 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她似乎必须重新调查。 “小姐,到了。”司机停下车子,回头通知她。 “谢谢。”付了钱,她打开车门打算扶火千年下车,但更快地,从宅子里冲出三名彪形大汉,立刻来到车门边扶着火千年。 “快把先生扶进屋里休息”带头者吩咐道。 两名大汉俐落地搀扶火千年往屋里走去,而带头者在睐了南宫一纱一眼后,扭头便走。 “请等一等,我留个联络地址,麻烦你转交给火先生。”南宫一纱迅速拿出纸笔写好她的联络方式,递给他。“请你务必转交给他,否则火先生会不高兴的。” 为了预防部属搞怪,南宫一纱半威胁地警告他。 “知道。”他又睐了她一眼后,才转身步入屋内。 望着关上的铁门。南宫一纱开始思索整个出人意表的过程。本以为今晚跟火千年将会展开一场谍对谍的殊死战,没想到竟然是以他醉倒作为终桔。 这个贪求女色且毫无防心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眼石先生对抗?她究竟疏漏掉哪一项环节呢?她得找到答案才行。 ※※※※※※ 南宫一纱突然打了个哆嗦。 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是正午时刻,阳光暖烘烘的,可是她竟然突生恶寒。 “奇怪,这恶寒是在预言还有灾难会降临吗?火千年的异常举动已经让我伤透脑筋,可不要又爆出让我措手不及的坏消息来困扰我。”她喃喃说着,双手环着胸,好像这样就能温暖些。 昨晚所认识的人千年,他的某些行径与她所掌握到的资料截然不同,所以她被严重迷惑了。经过一整夜的思考,还不断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门功课没有修习好,但直到现在她依然找不到关键答案。 带着烦忧的心情返回住处,一走出电梯门,才转过身,就被冷凝的空气给冻僵住!“石先生?”南宫一纱惊骇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乍么会呢?此时此刻的他应该身在纽西兰才对啊! 倚在门边的石川灵唇畔浮出笑容,然而两道凌厉的目光却是冷冷地射穿她。 “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他冷诮地问着,唇畔的笑容愈夹愈阴凉。 “呃……”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舌头。 第9章 “石先生不是去了纽西兰?怎么……怎么会来找我?”原来方才的恶寒是在预告这件祸事。 “那你呢?你怎么也在台湾?你不是早该回到日本去?” “是这样的……”她强迫自己镇定面对他的讨伐。“好不容易才来台湾一趟,所以想要多留几天到处走走逛逛。”她原本判定前往纽西兰的石川灵不可能再回头“检查”她的去处,这才大胆地留在原处,并且违背他的指令,继续执行着卧底计划。没想到…… “哦,原来你只是想要多留几天玩玩?” “是啊,我只是想多玩几日。”她胆战心惊。 “可是你的理由我完全不相信。”候选新娘的服从态度他从来没有质疑过,也因此他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多留了七天。 “为什么不肯信我?” “你没有回去日本。” “我并没有答应石先生要立刻离开台湾。” “也对,那日我下达命令时,是没有听到你的同意,所以怪来怪去也只能怪我太过骄傲、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候选新娘不敢违背我的意思。”他走向她,勾起她的下颚,拇指不善地摩挲她的下颚。“那么我现在重新命令你,立刻回到日本去!” 残烈的气息不断朝她扑来,她逼自己稳住。 “不行,我现在不能回日本去……”好不容易跟火千年搭上线,一旦走人,就前功尽弃了。 “原来候选新娘可以不听从我的指令了。”他笑得更冷残。摩挲的手劲加重,刺得她下巴开始发疼。 她慌乱地反问他。“你为什么非要我立刻离开不可?” “因为你碍眼!”无情的答案逸出,冷冷的眼神投射在她脸上。“你真的很碍眼,非常的碍眼,你为什么非要赖在台湾不可?你为什么喜欢出现在我面前?你到低在期待些什么?你以为留下来就会让我改变心意爱上你吗?” 这般无情的嘲弄,心怎么可能不受伤? 可是这条路既然是自己甘愿的选择,她就不应该有怨言。 “石先生误会我了,我从来不敢奢盼你会立刻爱上我,我留在台湾也不是为了勾引你,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此时此刻的南宫一纱在你眼中小过是个微不足追的候选新娘,所以……”她微笑了,笑得绝美。“所以我决定暂时远离石先生,这样你就不会嫌我碍眼了。”她倏地一退。 “南宫一纱——”他发现到她的异状,伸手要抓她。 “我走,我会消失一阵子的……”撂下话,她拔腿狂奔,冲下楼梯,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她走了,像只滑溜的小狐狸般从他眼前消失,视他如无物。 “很好,既然你一心一意想挑战我的权威,那么我会顺遂你的心意,让你尝尝惟心泣血的下场”残酷的眸光闪烁着,预告他即将有的行动。 ※※※※※※※ 呵呵呵…… 这笑声是从火千年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年龄三十岁的他可是帅劲十足,虽然是出了名的好色男,可他确实气质出众,更没有一丝丝的下流气味,所以那些莺莺燕燕才会锁定火千年为纠缠的第一目标。 “一纱美人,你果然没有欺骗我,一通电话联络到你,你就马上赶来赴我约会。”火千年一大早就吩咐私人秘书在大门口守候着南宫一纱的莅临。而她一现身,立刻被领进“火集团”的指挥中枢。 他眼中的顽皮光芒只会让南宫一纱更加的谨慎应对。 “幸好火先生还记得我,我本来以为你一觉醒后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她特意穿着一件合身洋装,让衣服服贴着她纤细婀娜的身段,柔软的料子让她在步履间摇曳生姿,举手投足也因此更添媚态。 “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位大美人呢,我舍不得忘啊!”盯着明媚脸蛋的眼睛可是一瞬也不瞬地。 “谢谢火先生的抬爱。”她一边应付着火千年,一边偷觎这层楼面的每一块角落。往后她或许得潜入此处窃取“火集团”的机密,所以她必须把握住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来,跟我进办公室。”火千年热络地拉着她的柔荑要走淮内室,但南宫一纱却不敢动。“怎么了?” “我是外人,不应该直接你的办公室吧?我听说‘火集团’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她为难地说道。 “我这个主人都不在意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他拉她淮去,关上门。然后就见火千年忙碌地走到另一边按下许多开关!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超大萤幕缓缓降下来。不仅如此,之后又看他推来一张小柜子,只见火千年兴高采烈地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些“机器”来,忙碌地将线路一一连接上电源。 那分明是电动玩具的主机。 南宫一纱错愕地看着火千年兴致勃勃地接通电源、插游戏卡。 一会儿后,超大萤幕开始闪现出游戏软体的内容画面来。 炫丽的画面印证了她的眼睛没有乱视。 “这是电动玩具?”她的声音变了调,却忍不住再问一遍。 “还是最新款的电玩主机哟!我可是靠关系要来的,这台机器还没有上市贩卖呢!”他献宝般地道。 “你怎么把电动玩具摆在办公室里?”她艰涩地再提问。 “没办法。”他一脸无辜。“因为上班太无聊了嘛,所以只好玩玩电动打发时间。” 不会吧?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还是名闻遐迩的“火集团”总裁,居然说上班无聊,都在玩电动玩具?!“一纱,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过来陪我玩几局。”他拍拍身旁的位子。 怎么回事?她会不会认错了人?他其实并非火千年? “快点!快来坐这儿,对战游戏要开始了。”火千年把呆若木鸡的南宫一纱强行拉坐下。“快点,遥控器给你,坐在地毯上玩电动比较刺激有趣,虽然会弄坏你美美的衣服,不过我保证值得。” 她特意的装扮是为了迷惑他,目的是要让好色的火千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然而,个性突变的火千年继续违反着她的认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了? 见她呆坐不动,火千年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不玩?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不懂得玩电动游戏吧?”他不满了。 “不是,我只是……” “听好,想要取悦我,第一步就是要陪我玩耍,并且还要打倒我,快点!”拳头朝她的角色轰击下去,南宫一纱反射性地操纵遥控器,避开他的拳头。“好样儿!不错,躲过我一拳,再来。”火千年乐得很。 “攻击!”看来,她只好先陪他玩电玩。 “哇!你好狠哦!”他在吼。“吃找这招!” “打不到、打不到……”她挑衅地喊,在配合他的同时却也满腹心事地偷嘘他。 “眼睛看萤幕啦,你快被我打死了。”火千年竟然知道南宫一纱用着质疑的眼神在偷觎他。“你很不专心哦!” “我无法专心。”她慢慢说着。 “为什么?” 她放下遥控器。“因为你不像火千年。” 他大笑起来,也放下遥控器。“我哪里不像火千年?”萤幕上的两名虚拟战士动也不动地停滞着。 “你的行为跟我所听到的形象完全不符合。”她突然娇嗔地说着,抱怨的态度显得轻佻。她可不能让火千年发觉她是心怀不轨的卧底。 他挑眉,也不正经地把脸孔凑过去。“不然你来捏捏我的睑皮好了,确定一下我有没有戴着假面具欺骗一纱美人。” “我哪敢。”这算什么印证方式?而且她所怀疑的并不是他的外表。 “不,你还是来捏捏我的脸皮求证一下比较妥当哦!”他qi書網-奇书邪恶地握住她的柔荑,往自个儿脸上贴了过去。“来,快捏,不然错过这一次!你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摸到我的帅睑哦!” “不好啦!”他根本在乘机吃她豆腐。 “不要吗?不要就算了。啊——”他突然伸了个大懒腰,还摸摸肚皮。“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呃?好!”她连忙答应,却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觉。他的情绪也变化得太快速了吧? 只是,在谜团还未解开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再继续观察下去吧,也许很快就能知道火千年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陪着他搭乘专属电梯下楼,走着一条奇怪的暗道离开集团总部。 “‘火集团’内部竟然设计有密道,好奇怪哦!”她一边记着密道路线,一边装出好奇的表情来。 “没办法,谁叫我是重要人物,为了预防有坏人找我麻烦,我出入都要很小心。”他也无奈地直耸肩。 “说得也是。”她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走了一段暗径后,两人步出“火集团”的总部范围外。这条暗道的自处是在一个小公园边,绕过小公园就是热闹的市街道,那里有一整排的高价或是平价餐厅,供给附近的公司企业员工觅食使用。 “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他很绅士地征询她的音见。 “我……”她还来不及回话,突然听见一声“喀”!在此同时,站在她面前的火千年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闪退到一旁去。 南宫一纱怔住,那是手枪的声响,她不会听错的。 “好险好险!”火千年拍抚着胸口,闪过狙击的他得意洋洋地跟南宫一纱自夸道:“我很机灵对不对?居然可以闪过敌人的子弹攻击。” 她僵硬地开口。“刚刚是……” “咦? 第10章 你没有感觉到吗?刚才有人放冷枪要暗杀我啊!”他神气兮兮地报告着。 “有人要杀你?”南宫一纱连忙紧张地左盼右瞧。方才的呆滞是为了避免让他怀疑她也曾经受过训练。一般人其实是很难分辨枪声与鞭炮声的不同。 “一纱美人反应迟钝耶!”火千年见她手足无措,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先回公司好了。”她焦急地道。 “不用了。”火千年没啥大不了地摇头。 “可是这里很危险。”他怎么全无危机意识? “你干么比我还紧张?”火千年再一次取笑起她来。 “你才奇怪,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害怕?这是攸关生命的大事,你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他的态度过于诡异,也让南宫一纱愈来愈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无所谓地道:“那又怎样?其实我知道刚刚是谁对我放冷枪。” 她愣住。“谁?” “石川灵。” “石川灵?”她膛目。“你……你怎么知道是他?你又怎么可以咬定是他?” 不对。石先生是打算用智取方式与火千年对战,他一直没有兵戎相向的意思。 他无奈地将双手一摊。 “没办法,谁叫我踩中了他的地雷,石川灵咽不下这日气,所以决定宰杀我。”他替她解谜,还半真半假地问她一个问题。“一纱,倘若我被他干掉,你会不会替我哭坟呀?” “你不要开玩笑了。”她全身戒备,不敢再小觎他,也知道不能再小觎他了。 她确定他先前古怪的举止根本都是表演出来的,火千年同样也是在测试着地。 火千年可怜兮兮地继续抱怨着。“我没有开玩笑,他是有机会把我宰杀掉,因为我的防身银鞭没有带在身旁,手无寸铁的我当然敌不过他。” “防身银鞭?”她怎么没听说过火千年也会耍银鞭? “你干么一脸吃惊?” “我——” 他打断她的话。“还是诚实一点比较有趣啦,一纱,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言下之意是要她别再掰故事了。 她心一凛,冷静地说着。“我确定了。原来你知道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打从一开始你就心里有数。”她若是继续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她当真会死在火千年手上。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南宫小姐为何而来、因何而来?我很清楚你接近我的目的。”他勾起唇角,笑咪咪地承认了。 她慢慢往后退。“既然你早就识穿我的诡计,又怎么会容许我接近你?”至此,横亘于心头的谜团全部都能解开了,火千年的古怪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因为你是绝色美女啊!”他又开始不正经“我是个男人,还是带着劣根性的男人,所以只要见到美人就有扑上去占为己有的冲动——”他一边说,一边还奔过去打算抱住南宫一纱。 “哇!”火千年忽然又跳开,只见一把小刀险险地削过他耳边,击中他后方的车窗玻璃,唯啷声响,车窗碎裂,落了一地的玻璃片。 “好险好险,差点被刀子给扎死。”火千年望向飞刀的来源,果不其然瞧见了一名浑身邪肃味的男人,他是石川灵。“没想到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火千年一点儿都不讶异他的出现,还啧啧称奇地赞起他的武艺来。 石川灵的护卫个个能力高超,向来用不着石川灵亲自出手就能摆平一切障碍,也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石川灵也练就一身精湛的特殊武术。 亲眼见过石川灵精准枪法的南宫一纱也大开眼界,她是不知道石先生也懂得其他的技击手法。 石川灵走上前,他一身的黑,那抹阴沈连烈焰日光都无法将之盖压住。 “这回你很幸运,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石川灵淡淡地陈述毁灭他的决心。 火千年挑高眉头,一脸好奇地直问:“怪哉!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跟我合作,而是打算直接取我性命?” “你倒是把我的计划摸得一清二楚。一他手指灵巧一动,迷你手枪在他指间就定位。“是谁告诉你我的计划?”把南宫一纱送到他身边当卧底的计策,没有几个人知道。 “石先生,不要在这里动手杀人。”南宫一纱脸色骤变,制止着石川灵在此地开枪杀人。 “你在担心他?”石川灵冷漠的眼神终于对上她的脸。 她一惊。 “不!我不是担心他。”就算被误会她也要阻止他开枪,要知道此地可是公园旁。“石先生若是在这个地方动手,杀人的罪名你就逃不掉了。”他以往都会精心布局,不让罪行沾上身,可是此刻他似乎不在意暴露犯罪证据。 他幽冷地笑。 “那又如何?”枪口直指火千年的心脏位置。“杀人的气氛一向是我的最爱,我怎么舍得放过这一次的好机会?” “不可以!”她吼。 “你又想救他?”石川灵冷酷的双眼凝满了杀气。“前有竹野忠,现有火千年,你可真是忙碌啊!” “我不是想救他——” 火千年蓦地插话。 “没关系,你就让他开枪。只不过我想先知会你一声,一旦你扣下扳机,那么下一发子弹也会射穿南宫一纱的心脏”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警告。 “呃!”南宫一纱吃惊地望向火千年。他用她来威胁石川灵? 火千年却只看着石川灵。“你舍得让她死去吗?一纱美人为了协助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潜伏到我身边来,而你这个当主子的打算怎么回报这位忠心耿耿的大美人呢?” “那是她自找的。”石川灵竟毫不在意地扣着扳机——“不要!”南宫一纱突然大嚷,奔过去挡在石川灵身后,一如当年在白骨温泉池时所做的事,她用身体护卫着他。 不管他的话有多么伤人,她还是只想保护他。“不要动手,有埋伏啊!火千年是有备而来的,后面大楼顶层埋伏着狙击手,他们也把枪口对准答你!暂时别动手好吗?让他离开好不好?” “别挡路。” “不行!”她反倒拉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喜欢杀戮的感觉,更不会在乎生命的问题。但是我们三个人若是同时命丧于此地,岂不是太没有价值了?” “一纱美人说得有道理。”闻言,火千年也附和赞同。你杀我,我的手下就杀了你跟一纱美人,三个人都死掉了,这种玉石俱焚的场面也未免太过荒谬了,一点儿都不有趣。所以咱们扯平,今天就当平手,各自走人。”火千年撂下话后,当真掉头就走。 然而,石川灵却立刻扣下扳机——“不可以!”南宫一纱挥开他的手臂,子弹朝天空射出,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火千年已然消失,倒是诡谲的气氛开始吸引行人的好奇与注士忌。 “我们也快离开吧!”南宫一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赶紧拉着石川灵离开现场。要是有人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她拉着他走。 石川灵异常平静地任由她带领着离开现场。 南宫一纱没有回头探究他的表情,但却很清楚他的沉默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无妨的,就算横亘在前方的又是可怕的漩涡,她一样会想尽办法坚持下去。 直到圈牢住他为止! 直到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才会罢休! 第四章 一、二、三…… 未经他的允许,她主动找他,大刺刺地宣称要成为他的正式新娘,这为一。她费尽心机保护竹野忠,在他面前保护另一名男人,这为二。方才她位了救火千年,连性命都愿意赌上,这为三。那她的第四个反叛行动将会是什么? 南宫一纱一心一意只想把石川灵带离狙击手的射程范围外,无暇去在意身后那股暴戾气息。 等一等吧,只要找到安全地点就可以向他解释清楚,他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猛地,石川灵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夺回主控权后,拉着她往左侧方向的一辆黑色跑车走去。 她不敢抗拒地乖乖坐上跑车。 石川灵启动引擎,加足油门,咻地一声,跑车刹那间宛若箭天般疾射出去。 车内一片死寂。 阴幽的气氛让南宫一纱不敢瞄向驾驶座的方向,满肚子的解释也因为不敢开口而全部堵在喉咙处。 她心里有数,暴风雨即将来袭! 只是摧残的范围将会有多广? 唧——她来不及想,跑车即煞停在一楝大别墅前。石川灵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将全身僵硬的她拉进别墅内,穿过华丽的客厅,直登二楼。 砰! 南宫一纱都还来不及站定,门扉便轰然掩上。 她的呼吸差点停住!“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头有许多、许多的疑虑与愤怒,但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时间解泽一切?”她深吸口气,挺直背脊面封他。既然躲不过他的怒涛,那么就由她亲自点燃炮火引信,就算被炸死也心甘情愿。 他冷笑。 “你还有话可说?好,我听,我也好奇你天花乱坠的本事到底能够强到何种境界?我更想知道你能背叛我到何种程度?我很好奇你接下来又将怎么拂逆我?” 冷酷的指控像咒语般地劈向她的灵魂,她急切地解释着。 “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拂逆你,我自始至终都遵守着候选新娘的本分。”她强调道。 “你违抗我的命令,不肯返回日本;你未经我的同意,私自跟火千年勾搭上,而火千年明明知道你要陷害他,却又放过你,你跟他的交情倒是建立得很迅速,短短几天工夫就将他收纳在罗裙下喽!” 第11章 他的眼眸好冰凉。 “我是违抗你的命令私自进行卧底计划,这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的目的是在为你分忧,我发誓我除了这个目的以外别无他想。” 他的笑容更嘲讽。“听起来是很尽心尽力嘛,可是呢,卧底计划竟然被识破了。” “我也惊讶火千年居然知道我的目的。” “还装?不是你跟他坦承一切,向他告密的?” 她冻住!“我怎么会?”他在指控她是背叛者。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委屈呢……”修长的食指滑过她的脸颊,顺着弧度姣好的下颚又滑到她的咽喉上来回游移着。“你很无辜吗?”猛地,他扣住她的下颚,脸俯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 她呼吸一窒,仍坚称道:“是啊,我是委屈,也很无辜,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指责,唯独不能说我背叛你。”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会背叛你,不会,也没有!你该清楚的!”水眸灿亮无比,找不到一丝丝的心虚。 “那么刚才在跟火千年对峙时,你保护的对象是——” “是你!”她截断他的指控。“在那当下,我唯一想保护的对象就是你,也只是你。我阻止你对火千年开枪,是害怕你也逃不过狙击手的狙务,我不想你死!” 他娣着她。 “我的解释已经说完,虽然我知道你还是不会相信我的,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别扭的男人!” 他眯起眼。 南宫一纱续道:“我知道你的心乱掉了,所以才会大发雷霆地指控我背叛你,并且还误会我跟火千年有暖昧关系。而你会这么愤怒的原因不就是你在吃醋?”她豁出去地讥讽着他,只因她知道石川灵永远不会在她面前承认任何事情。“我猜对了你的心事……” 他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可以解释得头头是道,那么我也不该再别扭下去,符合你的臆测才算是对得起你。”他忽然攫住她的樱唇,并且一开始就狂烈地吞噬她的唇舌。 “唔!”她瞠大眸,他强悍的舌吻让她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他的深吻让她的脑子混沌迷乱,甚至晕眩了起来,更忍不住逸出娇吟声…… “这样你就可以满意了。”他喃道,嘴唇开始放肆移动,沿着她的粉颈往下吮舔着,吸吮着她的锁骨,姿态狂野且火辣地侵袭着她的酥胸。……你的目的不外乎如此……” “啥?啥……”头好昏、思绪好凌乱,绵密的情欲气息侵入她的灵魂里。明明有听进他的话,但她除了颤栗以外,根本就无法思考他的话中涵义。 “你敢出言激我,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他解开她衣服上的钮扣,开始褪去她的上衣,柔软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地呈现在他眼前,美得惊人! “啥?”他又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承担后果?她本来就不顾一切啊!“唔……”她又轻吟出声,他灼热的唇片不断熨烫着她的唇瓣、她的玉肤、她的粉胸,手掌也放肆地爱抚摩挲她柔美的娇躯。在他强势的掠夺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力低喃……吟哦…… 在他熟练的挑引下,盘旋在她鼻端的净是他的气味,脑中唯一浮现的也只有他的身影。 不曾经过人事的她只能生嫩地被他带领着,在情欲世界里浮浮沉沈,而身上红红紫紫的灼烈印记也在说明着他摘取下她的坚毅决心。 下一瞬,他劲瘦的躯干覆压住她柔软的娇躯,紧紧地制伏住她。 也在同一时间,他狂压而下的身体重量让她勉强拉回一点理智。 “石、石先生……”迷蒙水眸望着他。忆起这二十一年来部期待着能在他怀中寻觅到一处可倚偎的港湾,而此时此刻即将要实现了。 “这样你就满意了?”他的讽刺彷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深处。即便他的气息正温暖地包裹住她的身子,但莫名地,她心头却浮上恶兆降临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制止,他已了她的身子。 交缠的身躯紧紧合为一体,也再度弄乱了她的神智。 南宫一纱跌进销魂的里,只能任由狂烈的欲火燃烧着地,直到力气耗尽,身子虚软无力,他才停止激烈的索取,而奔窜的冲击气氛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他躺在床上,半天没出声。 而伏在他胸怀的南宫一纱也静默着,好半晌后才疲软地主动开口。 “你要了我的身子……”她声音无力地说着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本该灿亮的眼神却是阴暗无光的。隐约中,她感觉到有股黑暗且冰凉的氛围正笼罩而来,也许她又要被撕成粉碎了。 石川灵低低笑道:“是啊,我要了你的身子,也满足了你的期盼。”言下之意,他是顺应她的乞求。 她微颤地再问:“你爱我吗?在得到我身体的过程里,你有没有闪过一丝丝爱我的念头?” “傻丫头,你怎么会以为付出肉体就可以得到男人的爱情?聪明如你,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期待?” 果然是尖锐的回答。 她疲惫地闭上眼眸,无声地低喃着。“我又一次地自作多情……” “你是想大多了。而且你别忘记,你是我的候选新娘,你的身子本就属于我,我占有你的身子又何必与爱情有关?服侍我本来就是你的义务”他倏地起身,下床,拾起衣物穿上。 叹……她想笑也想叹息。她终究太过乐观了,以为付出身子就能掳获他的爱情,她实在太乐观了。 她怎么可以忘记石川灵是不让人掌控的呢? 南宫一纱目送石川灵绝情地离开卧室。 他走得绝狠,不曾回头再关心过她一眼。 床上的余温也渐渐地褪回到原来的冰凉。 连温暖的感觉都消失了、空白了,她果然什么都没有抓住哪—呵…… 这个窘境是她咎由自取的。 所以她活该又输了这高。 南宫一纱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一个不在乎输赢的男人,一个最爱享受厮杀过程的男人,一个最恨人生无聊又空白的男人……不该期待他会因为嫉妒心的作祟而愿意与她生死相许。 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 ※※※※※※ 石川灵举起水晶杯,缓缓地品啜着高级红酒,并一边翻阅保安主管呈送上来的最新资料。窗外天空阴霾灰暗,不一会儿,雨丝开始飘洒落下。 哗啦啦…… 雨丝成滴,一颗颗地倾盆落下。怎么像泪珠般滴滴答答?!难不成上天也在为南宫一纱哀恸,因为他用残忍的态度对待她? 砰!石川灵忽然把档案夹甩在桌上,身子靠向沙发椅背,点燃一根菸。 “这份调查报告跟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没什么好看的”石川灵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他不该去在乎南宫一纱的心情,更不该像个文学家似地望着天空伤春悲秋,实在太可笑了。 保安部主管的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的冷汗。 “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只能确定火千年这半年来的行李作风确实有违于以往,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他的商业才华在这短短的半年期间突然突飞猛进,与对手的争斗手腕变得十分高明,也因此他抢夺合约的成功案例比过去几年多上数倍。”他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火千年的变化确实值得研究,只是……他突然精进的原因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甚至是不是有智囊团在背后协助他.我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保安部主管临时接获石川灵的指示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火千年的底细重新调查一遍。只是查到的资料仍然和以前差不多,所以他今天是提头来领罪的。 石川灵吐着烟雾。 他观察火千年已有三年时间,他知道他的本事不错,算是名角色。然而他的能力却也在他的预估之内。正因为掌握住了他的斤两,也透析了他的缺点,所以他才会运用女色去擒服他。 然而,昨日与他正式对上后,他惊觉到火千年跟他所掌握的情报大有出入。 于是他指示部属重新调查一遍。 岂知,送来的又是相同的报告。 “下去吧!”石川灵摆摆手,不得不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 “我可以离开?”保安主管怔怔地反问,不敢相信自己竟可以毫发无伤地走人。 “怎么,你不想走?”看他畏缩的反应,石川灵冷笑了起来。 他忙低下头来请罪。 “我办事不力,请石先生责罚。”他不敢误判情势,还是先请罪比较妥当。 瞧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石川灵捻熄菸头,问:“你很怕我?” “呃……” “我要听实话。” “是!”他立刻承认,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又笑,道:“下去吧,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是!”这回他不敢再逗留一秒钟,快步离去。 望着他戒慎恐惧的背影,石川灵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怕他、畏他,唯独南宫一纱胆敢用尽心机“对付”他。 这就是她的本事? 石川灵起身,决定走向二楼“探望”一下心灵受伤的小女人。打开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床单整整齐齐地铺平着,薄被也都折叠放好,宽敞的卧室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翻云覆雨过后的一丝丝痕迹。 “走了?”就在他下楼与部属谈话的这三十分钟里,她不告而别。“我用话刺伤你,你也不甘示弱地再度反击?!就是如此特异,你才会紧紧攫住我的心,教我不由自主地想——捏碎你!” ※※※※※※ 雨哗啦啦地倾泻…… 南宫一纱不在乎大雨打在她的身上,把她淋成落汤鸡。 第12章 她等在上回密道自的附近,赌着火千年将再度从这个地方现身。 根生于体内的冒险因子让她习惯下赌注! 她不就是因为这种天生个性才敢跟石川灵交手? 不久后,一辆张狂的银色跑车从公园旁的道路奔驰而来。她微笑了,直觉告诉她果然赢了! “停车!”如箭矢般的速度,南宫一纱飞窜出去,也成功地让轿车及时煞住。 车窗缓缓滑下,探出一张俊脸来,火千年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笨丫头,你又在耍笨了吗?上回站在枪口下,准备承受子弹的射击,这一次又不怕死地拦我车,你是不要命了?” 她也笑了。“我就是笨,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既然你都承认了斗不过我,那还敢来找我?不怕被我骗第二次?”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好像早料定她会再一次出现。 “不怕。” “好样儿的!”他竖起大拇指来。“我喜欢你坦率又勇敢的个性,虽然带着点傻气,不过非常的可爱。只是……”他摇起头来。“你怎么会傻呼呼地站在街上被雨淋?” “这点雨势算不了什么,找到你更重要。”她并不在意全身湿漉漉的。 火千年的眼珠子忽然一转。“石川灵知不知道你又来见我?” 她一怔!“不知道。”她老实地回道。 “天哪,你的胆子可真大,胆敢又瞒着他私自见我,你难道不担心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闪烁兴味光芒,唇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许邪魅。 她愣了愣,脸蛋蓦然燥热了起来,幸亏雨帘遮盖住了她犯窘的表情。“我才不在乎被他给吞了。” “也对啦。”火千年打开车门。“上来。” 她连忙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问道:“你也一样奇怪,完全不担心我心怀不轨就让我上车,毕竟我是石川灵训练出来的女人。” “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他调侃道。 “也对。” 火千年驾着银色跑车转往市中心道路,只是滂沱大雨让交通开始堵塞,车行速度走走停停。 他不在乎,反而可以利用这时间怂恿她。 “一纱美人,你这回又是为了哪桩理由找上我?而且你不担心石川灵捧醋狂饮,乱妒瞎忌,又搞出令你我无法招架的恐怖行动来?” “你跟我一样想太多了。”火千年跟她一样,误以为石川灵已经爱上了她。“放心,石先生不会嫉妒的。” “是这样吗?”呵,她居然觉得石川灵不把她摆在眼里。 “石先生一向唯我独尊惯了,他并不会把我这名小小的女生摆在心上,更遑论会嫉妒我跟你在一块儿了。”她已经做过实验。 “我不太相信耶。” “没骗你。”她耸耸肩,打了记冷颤。 “冷了?钦,还是得靠我给你温暖。”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嘴巴却又不正经地道:“一纱美人,不如你就弃暗投明,转移到我阵线来如何?我们携手合作的日子肯定会比跟着石川灵快乐。” “好啊!”她点头同意。“你想怎么合作?有方案了吗?” “咦?”他吓一大跳。“你当真?不怕变成叛徒?” “不怕。”她异常平静地道。 她的转变很值得玩味。 “你愈来愈有意思了。”他大笑。 “火先生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也得等到你的合作方案能够吸引我同意,咱们才能合作啊!”慧黠的眸光直视车窗外。 “放心,我的合作方案你一定会满意,我有预感我们会携手同心。”火千年信心十足地宣布着。 “希望你没有唬弄我。” “你就拭目以待。” 路上的交通突然变得顺畅无比,火千年也不再多言,踩下油门前往他的“基地”,准备好好地策划一项最完美的战斗计划。 ※※※※※※※ “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软软的声音柔柔地道出,她的语调不像抱怨,也不像是烦躁,倒像是没话找话说似地想要热络寂静的场面。 但显然她的努力是失败的。石川灵连睐都不睐她一眼,更遑论qi書網-奇书回话。 梁纤云无措地站在落地窗前,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用尽力量在打破沉默了,可是他一点儿都不领情。 一通电话乍到,身为候选新娘之一的梁纤云立刻从韩国起程,搭机前来面见石川灵。 而在她动身之前,“领师者”还千交代、万嘱咐,教她要用一颗最温柔的心服侍石先生,让他陷入她所布下的温柔情网内,然后诱惑他宣布她为正式新娘。其实她也做好万全准备,打算攻陷他的冷情,可打从她一进门到此时,都已过了一天一夜,除了端来餐点让他食用以外,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次。 或许他不吭声也好。 原本她是对他充满着期待与幻想。一个有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当然奉若天神般地崇拜与喜爱着。并且在相见的那一刹那,她确定他远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吸引人。只是…… 梁纤云忍不住看向窗外,藉以掩饰她的紧张与害怕。只是,这个俊美至极,但也恐怖之至的男子却让她不敢去亲近。他身上那股阂黑气息比剑刃还要尖锐,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下来都是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并且原有的自信统统溃散不见,彻头彻尾地输在他的压迫气势下。 “呃……石先生,您口渴吗?要不要去倒杯茶来给您?”再继续僵持下去永远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梁纤云只好努力地压抑紧张情绪,走到他身侧询问他的意思。 脚步声传来。 陡然走进的娉婷身影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梁纤云怔怔地望着这名耀眼美丽的女子。 “她是?”梁纤云顿时锁眉,反射性的警戒是意识到此女将是最威胁她的情敌。 “回来了?”石川灵主动开口,直勾勾的视线只凝望她。 “是。” “南宫一纱,你的竞争对手。”石川灵转而为梁纤云介绍她的身分,口吻却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另一位候选新娘南宫一纱……”梁纤云证实了心中猜测。她知道她。 “领师者”向她提过,南宫一纱将是她成为石先生正妻的最大阻碍。 “南宫一纱可也是个胆大妄为、想来则来、想走就走,完全不把我摆在眼底的候选新娘呢。”他继续介绍着她的特别。 梁纤云的眉心锁得更紧。石先生对南宫一纱的评价虽然充满着指控与不满,但他为什么肯思特别介绍她?要知道她杵在他身边足足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却把她视若隐形人,没有分过一点心思给她。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知你就私自出门,请你原谅。”南官一纱感受到他的不悦,低声先道歉。 “我受不起的,原本我以为你会一走了之。” “我没有那么脆弱,也还不想认输。” 她打算用打死不退的精神感召他吗? “那么这一天一夜你去哪儿了?心情看来挺不错的。”消失了二十四个小时,她却带着好心情回到他面前?太过古怪。 “我到市区间晃逛街。”她道。 “在大雨不断的天气里游荡,你也真够浪漫。”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凌厉。这种说法岂能采信?她上回私自接触火千年不也瞎编理由?重复的说明是否意味着她又再度跟火千年碰了头?“瞧你春风满面,你这一趟外出必定颇有收获。” “是啊,我在误打误撞下得了个意料之外的好成绩,所以赶来向你报告。” 她不讳一一一曰,也小心应对着,石川灵并不好蒙骗,她不能让他生起疑心。 “请问……”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梁纤云插嘴,她再不出声,当真成为隐形人。 南宫一纱望向急欲介入的梁纤云,突然问:“我们之间的秘密也必须让她分享吗?”一句话就把梁纤云切割出去。 梁纤云立刻自卫地强调起自己身分的正当性。 “我又不是外人,石先生愿意亲自电召我来,可以想见他对我是另眼相看的。 ”她紧握的拳头青筋忽隐忽现,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在确保自己的地位。“倒是南宫小姐凭什么说这种话?你已经取得正妻位置了吗?要不然怎么可以把我视作外人。”候选新娘一律平等。 “石先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正妻人选。”南宫一纱看向任由双妹勾心斗角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啊,石先生?” 石川灵看向梁纤云,突然问:“你有没有自信打败南宫一纱?” “呃?”梁纤云乍然被他的眸光骇住,语无伦次地喃道:“我、我能打赢她吗……” “输赢与否取决于你自己,怎么会问起我来?” “对不起,我问了傻问题。”她惊悸地转开脸蛋,不敢再直视他。 “无趣!”他轻哼了声,对她的怯懦很不满意。 南宫一纱感叹地说着。 “石先生太强势了,总是让我们不知所措。”她走到梁纤云面前,很友善地道:“我想跟你聊聊,愿意吗?”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示好,梁纤云又坠入五里雾之中。 “你要跟我聊天?为什么?而且石先生怎么办?你不是有要紧事跟他商谈?” 方才她还不客气地撇开她哩,怎么临时改变主意? “不急在这一时了,反正我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可以跟他沟涌。”她牵握住她的手。“跟你聊天比较重要。” “是、是吗……”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石川灵,征询着他的意见。 第13章 “你想聊就跟她聊,不过可要小心她的花样,免得被她卖了都还在替她数钱。 ”石川灵提醒她。 “什么啊?”梁纤云糊涂了,他怎么这样形容南宫一纱? “谢谢石先生的抬举,我也希望我有这等本事。”南宫一纱不以为意,翩翩然地拉着梁纤云前往日光室聊天去。 ※※※※※※※ 大雨渐渐止歇。 也是该停了,都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在窗边,摆了张小圆桌与两张舒服的椅子。此刻的空气里飘荡着咖啡香味,温和的气氛很快就让原本对峙的紧绷情绪变得舒缓些,南宫一纱更亲自将香醇的咖啡端给梁纤云享用,让她不再那么地小心翼翼。 “你很紧张我?”南宫一纱落坐,直截了当地询问她的心情。 梁纤云拿起咖啡杯啜饮着,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显示了她紧张的心情。 南宫一纱笑笑,淡淡又道:“其实我们都是悲剧型角色,身为候选新娘,我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怎么敢这样说?”梁纤云吓一大跳!“不是吗?” “这……”是也只能放在心上,独自一人痛苦难受。 “我们为了夺取正妻的地位,从小就费尽心思让自己成为最适合他的女人,可是我们的努力能否得到他的认同,却是未知之数。” 梁纤云怔仲了,她承认她的心弦被南宫一纱的说法给勾动。 “再说,你认为他会爱我们吗?”南宫一纱又问着她。 不一定的,这是无法确定的答案。不,该说石川灵会爱人吗? “其实想陪伴在石先生身旁还得要有十足的勇气与胆量,否则根本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南宫一纱又说着。 “是啊……”梁纤云又被这段话给勾起了感触,忍不住开始诉说心底话来。“我承认我……我挺怕他的,石先生的脾气难以捉摸,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他身上总有一股与世共灭的疯狂气味,这令我更加的害怕。我昨天第一次见到石先生时就忍不住发抖,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呢……” “石先生是令人畏惧的……”她附和。 “其实我也清楚在他面前绝不可以拥有自我意识,我更明白候选新娘不过是他的玩物,只会被允许在他兴起时才有机会接近他。对于石先生,我不可以拥有太多浪漫的想法,想想,候选新娘的处境其实也很可怜……”这样的心思摆在她心窝处很久很久了。“虽然我们从小就接受‘领师者’的教育,在这一生一世里都得爱他不可,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努力地想去深爱石先生,可是……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释放感情去爱他……” “梁小姐,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立刻退出候选新娘的行列才是。”南宫一纱喝了口咖啡,优雅地向她提出建议。 “嗄?”梁纤云脸色突然刷白!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的感触,请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来不及了,我已经把你刚才的告白录音下来。”南宫一纱笑盈盈,从口袋里拿出钢笔,那是特殊制造的精密录音工具,专用于情报搜集。 梁纤云花容失色,她中计了! “你、你——”梁纤云又惊又怒,作梦也没料到南宫一纱的心机是如此深沉。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先是引诱我说出心底话,然后录音来威胁我! ”太卑鄙了! “你别生气,你的坦白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要知道,你若没有十足的勇气与把握,还是别亲近石先生吧!” “你还说?!”她恼极,被设计的感觉好难堪。“别忘了你也说了石先生的坏话!” “我是对石先生有所不满,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爱他。”南宫一纱甜笑着。 梁纤云焦躁地反驳。“强辩!你实在太过分了,为了把我驱逐出竞争者的行列,竟然使用卑鄙手段来威吓我,我要跟石先生报告!”要知道,她的说辞一旦被石川灵听到,那她候选新娘的地位肯定不保。 南宫一纱不在乎被她痛骂,她只要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就好。这几年来她收集着候选新娘的资料,详加钻研她们的个性与弱点,好逐一击破她们的心房。 “没办法的,我得使坏,我也必须奸诈,否则我怎么匹配得上石先生呢?”她并不在乎被梁纤云痛骂。 梁纤云呆住。“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 “是啊,我是会不择手段,而且还会继续卑鄙下去。” 在这瞬间,梁纤云突然发现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南宫一纱一较高下,连比赛都不必,她就得甘拜下风。 南宫一纱与石川灵有某些特质是一致的,或许他们本身并没有发现到这种相似。但,她在此时此刻就是清楚地感受到,这两人同时具备的疯狂性情与掠夺本事,足以让他们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双。 “我输了。”梁纤云无怨无怒,她已有自知之明。 南宫一纱深吸口气,抱歉地对她道:“请你别怪我。” “不怪,完全不怪,我是没有能力与你争夺石先生,所以我服输。只是,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哪怕再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南宫一纱回道,唇畔也勾起一抹最绝美的笑靥。 第五章 “石先生。”恭敬的轻唤。 石川灵回头,迎上了一张盈满笑意的娇颜。 他点燃菸,吞云吐雾着。虽然隔着蒙蒙烟雾,南宫一纱仍然清楚地看见他感叹与钦佩的眼神。 “你跟梁纤云聊得很起劲嘛!”两妹该是情敌关系,可这半天下来并没有听到任何的争执。甚至,佣人来通报她们俩最后还和乐融融地共进晚餐。 “是啊,我跟云云是聊得很开心,就像姊妹一样地谈心呢!”她从容不迫地走向他,继续禀告着。“不过很晚了,我让云云先去睡,但在临睡前,云云请托我来跟石先生央求一件事情。” “她有请求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她怕你。”南宫一纱直言道。“她很怕你,但是不能怪她,石先生本就生来让人畏惧的。” 这是在褒他还是在贬他? “请石先生让云云返回韩国。”南宫一纱替梁纤云把心愿说了出来。 “她要回韩国?”石川灵吐了口烟雾,轻嗤了声。“梁纤云竟然要求离开?她这项决定不啻是断了坐上正妻宝座的机会,她怎么会这么傻?又或者……是你威胁她退出竞争行列?”他睨看她。 南宫一纱一脸无辜。 “我哪里敢威胁云云退出?况且,我也没有这种本事与权力命令她退出。我所能做的只是让她明白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而已——她并不爱你!” “你又以爱为名地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位置。”他钦佩地叹息,她总是用爱来轰炸所有人。“看来你也有本事让另外二十八位候选新娘都主动退出,把你哄抬成为唯一。”他已经不怀疑她的本事。 “或许吧!”她也不否认。“我为了爱你、为了想得到你的心,是可以不顾一切。” “哪怕我说了恶毒的话来伤害你,你依然故我?”在他说了候选新娘的身体本就属于他,他占有她的身子并不代表爱上她的残酷论调后,她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意田心。 “是的!”她就是不动摇。“我的爱从来没有变卦过,石先生就不必担心我移情别恋。” 她在嘲讽他? “好吧,既然梁纤云想走,我也不挽留……”吐纳出的淡淡白雾又飘向了她。 “我就如你所愿,从今以后只针对你。回话,这一天一夜你去了哪儿?我要听真相。”他怎么可能相信她去闲晃逛街的说辞?虽然她的不告离去他要承担部分的责任谁教他在欢爱过后就用言语羞辱她。 望着他渐渐冷硬的眼神,南宫一纱也不再隐瞒。“我去找火千年,也成功地见到了他,跟他谈过话,还因此得到一条重大秘密。” 所以她才会满面春风地回来。 “什么讯息让你如此开心?”火千年用什么秘密在讨好南宫一纱? “他告诉我是谁向他泄漏了我们的卧底计划。” “哦?”他颇惊讶,火千年竟然会跟她坦白? “是石家长老。” 石川灵闻言后,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那四个老东西被他逐出权力中心后,为了报复本就什么都敢做。 南宫一纱乍听到时相当的意外。“身为石家长辈,照理应该向着你,他们怎么可以背叛?我从火千年口中得知,石家长老对你似乎……很不满意。” “这世上没有人会对我满意。”哪怕是带着血缘关系的族人,也一样对他赶尽杀绝。石川灵捻熄菸,睇住她,表情莫测高深。“我想不透的是,火千年为什么肯向你泄漏这个秘密?我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地出卖合作伙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给他?我很好奇。”两簇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刺穿她。他先前才教会她初尝情欲滋味,她该不会现学现卖地运用在火千年身上吧? 他毒辣的眼神让她好想叹息。 “石先生是不是在猜想,以他性好女色的个性,我必然是付出了‘某样东西’才能换取这份情报吧?”她迎视若他冷冽的质问,忽尔一笑,点头。“没错,我是付出了代价,至于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答案”这是她的反击,她不要总是处在挨打地位。 他倏地扣住她下颚,托起她的面容来。 第14章 “你在对我下战书?”好大的胆子,竟然对他打迷糊仗,这妮子分明仗势着他的“独厚”,反过来对付他。“你不怕我捏碎你?” “不怕!”她不畏不惧地承认自己的企图,并且也接受他的怒火。“就算你现在决定夺去我的性命,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相信我已经在你心里留下了个印,让你不得不记住我!” “你连死亡都可以拿来当武器……”他不可以再小觎她。 “我的能力是由你所传授,我的心机更是被你给逼迫出来的,要怨的话,请怨你自己好吗?”她又是一脸的无辜。 他自嘲地大笑起来。 “也对,你是我教养出来的女人,你的好跟坏我都必须照单全收。”他决定了“我不再催促你回日本,我倒想瞧瞧你又会玩出什么令我吃惊的疯狂把戏来。” 虽然这个决定也许会带给他无止尽的灾难,但他跟她赌!这不也是活着的乐趣吗? “谢谢。”她暗暗松了口气,她再度赌赢了。狂傲的石川灵自然无法容忍她的挑衅,再加上她制造的谜团,更让他不得不留下她。 “不用谢我,留下来未必是好事。”他的笑容益发恐怖。 “我懂,也明白。”她当然不会太高兴,她清楚这不过是第一步,启动战端的初试而已。只希望接下来一切能顺利,她能平安活到掠夺他的爱为止呵…… ※※※※※ 他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南宫一纱布下的陷阱中。 石川灵明明知道的。 不过,在好奇心唆使下,他由得她牵领,只因他也好奇自己最终会“沦落”到何种下场? “火千年已经成为阻碍,你就对他开战吧!”通讯系统那端传来好听到不像话的男性嗓音,鼓励着石川灵别再客气了。 “我的耐性确实已经用完了。”石川灵的回覆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彼端满意地笑笑。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你原本是要收纳火千年为旗下部属,没想到形势逆变。 不过也没关系,大战一场更加刺激有趣。”远在地球那端的“他”虽然不知道变化的原因,但也期待战斗开始。 “他”熟悉石川灵的个性。 “他”也是石川灵目前唯一愿意合作的对象。 “他”近年来隐身在纽约,暗中协助石川灵进行一项极庞大的计划。 “培养生化病菌的测试进行得如何?”石川灵把话题转进。这项计划一旦完成,将引起世界恐慌。 “非常成功。”好听的声音又响起。“新病毒将会成为未来生化战场上最精良的攻击武器,”一旦现世,肯定吓死各国领袖。”“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辛苦你了。” “等我把生物资讯转换成生物晶片后,我会置放在紫钻中,命人带去台湾交给你随时运用。” “嗯。” “对了,要不要替新病毒取个名字?”“他”突然玩心大发。 “好啊……”石川灵顿了下,想着,说道:“‘残梦’。” “‘残梦’?”“他”称好。“炫丽又凄楚的味道,我喜欢。那就以‘残梦’为名,就此定下!另外,‘残梦’的处女秀要找谁做试验,你有没有决定?” “火千年。”石川灵声音冷到极点地说着。 “他”忍不住要替火千年哀悼。“看来他很碍你的眼。” “挡我路者,杀无赦!”这是火千年咎由自取,就别怨他呵。 ※※※※※※※ 唔…… 南宫一纱打了个小呵欠,拉了拉漫放玫瑰花的薄被后,又入眠。 难得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 她想舒缓紧绷的神经。 只是,在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好像有(奇*书*网^.^整*理*提*供)人推开门扉走进了她的卧室。 胆敢直闯她闺房者,只有石川灵吧!只是,他怎么会散发着春风似的气味接近床畔呢? 呵,她是在作梦吧! “一纱,起床。”温柔的磁嗓在南宫一纱的耳畔响起,还迥荡着。 嗯,肯定是梦,石川灵不可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 “一纱,起床喽!” “唔……”她侧过身。 “快起来,否则会耽误时间。” “什么时间?是啥?”磁音真的好近好近,他的邀请是那么的清晰。南宫一纱缓缓睁开惺忪睡眼,迎上了石川灵温暖的笑容。“呃,石先生对着我笑?!呵,我果然是在作梦……” “起床。”石川灵干脆俯下脸,啄了一口她的红唇。 那温暖的唇热…… 呀! 南宫一纱震醒过来! “石先生?”天哪,不是在梦里! “怎么还是呆呆的表情呢?” “石先生你……”是他的表现过于诡异,吓着她了。 莫怪她如此震惊,石川灵何曾以这种面容对过她?这是柔情呀…… “你就当我今天心情好,这个理由可以吗?”他还编好了说辞。“起来,别再赖床,我带你去游玩。” “去哪儿玩?”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他旋即拉她下床,推她进浴室梳洗,用完佣人准备好的早餐后,又带着她上车。 南宫一纱完全无法思考,这太奇怪了。 “你、你怎么会突然想带我出门去玩?” “不好吗?”跑车已经离开台北,往南下方向奔驰着。 “我太吃惊了!作梦都没有想到你愿意带我出游。”她微笑起来。他的突发行为或许是因为先前有过的沟通吧,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起了化学变化,并且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在迈进。 “我是故意给你惊喜,我一直很想看看你吃惊的表情呢!”他别具深意地说道。 她笑得更灿美。许是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跑车驶离了高速公路,出了匝道口后,继续循着路标指示前进,目的地似乎是一处游览胜地。 山明水秀的风景让南宫一纱忍不住放下车窗,闻着清新的空气。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她再问。 “翠水湖。”这是一处游览名胜,幸亏今天非假日,所以路况一路通畅。 “石先生对台湾的旅游地点很清楚嘛!”她期待与他共游,或许能藉着相处而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没办法,我不得不熟悉。” 呃,他怎么话中有话似的? 黑色跑车平稳地继续往前奔驰,不久后,石川灵淡淡道:“快到了。” “路上有点奇怪,怎么一直出现警车呢?”她疑惑地说着。往翠水湖方向的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出现,而且后面还有许多私家轿车一路跟随,像是赶着去看热闹。 石川灵没搭腔,只是踩下油门,让速度更快。 “还去吗?”气氛真的很不对劲。 “都特地走这一趟了,当然要瞧个究竟。” 翠水湖已近在眼前,她也看见了前方闪烁的刺眼红灯。即便警笛声都已关闭,但血残的红色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翠水湖好像出了事……”愈靠近愈能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而且她的心突然悬高起来,彷佛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停妥车子,石川灵与她下车,走向人群聚集处。 湖泊旁有四张担架,上头分别盖着白布,而担架四周也都围着刑警与法医,观光客在旁指指点点,还有更多的警察正在湖边到处搜索着。 “担架上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南宫一纱问着走向人群的一名警察。 “有四位老人家在翠水湖泛舟,结果不小心翻船溺毙身亡。” “翻船溺毙?”所以才会聚集大批警察。明白了,同一时间有四条生命往生,当然让人感到唏嘘与不安。 她瞥了眼身边的他,石川灵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这四位姓石的老人家真的太不小心了,没注意安全,结果船一翻,全部完蛋!”警察继续叨念,一下子有四条人命消逝,太具震撼性,当然要小心谨慎地处理后续的法律或责任问题。 南宫一纱呼吸一窒。“他们姓石?” “据我们初步查证,这四位老人家家世还颇显赫哩!听说是‘东川集团’的董事。”警察一边说,一边忙碌地找寻这四位老人家可有留下什么遗物。“对了,你们别聚在这地方,快点离开吧,今天大概会封湖,游客是不许禁制区域。” 南宫一纱闭了闭眼,一颗心跌入谷底,原本的好心情更是荡然无存。 当她别过脸时,果然迎上了石川灵冷然的笑脸。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根本不是带我来游玩,你是在对我上课,让我再一次见证背叛者将会遭受到的下场。”这情况跟四年前在日本时的场景雷同,他是故意带她前来感受残酷的氛围。“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她无力地喃问着。需要这么残忍吗?本以为石家长老可以依恃着血亲身分,再加上年纪已长,对于背叛的责罚了不起就是训示一番了事,哪晓得石川灵一出手便又是杀绝!“为什么?你还在反问我为什么?”他嗤声,好似她的问题有多么的无聊。“杀戮才能维系自身的性命,善良只会害死自己,你难道还不明白?”钦,他摇头叹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无奈。“倘若你还没有彻底领悟,那就好好记下这条真理! 我可不希望下一次收的是你的尸体。” 她一颤!这男人……在威吓她?!“你最好记住这股死亡气味,这样你以后就懂得谨慎行事的道理。” 第15章 他藉由石家长老的下场来警告她不要与他作对。 哀凄掩上眉梢。 如今看来,她一定得要执行那项计划了。 以暴制暴! ※※※※※※※ 虽然已经相隔几日时间,翠水湖的血腥气味依然散之不去。再加上石家长老是以意外死亡作为结案的理由,她心口更是闷闷的。 “南宫小姐?南宫小姐?”有人在唤她。“你有没有在注意听我们的计划?倘若你无心开会,请你立刻退出会议厅。”一名男士非常不满意南宫一纱的表现,开会时间,她竟然魂不守舍。 她轻轻吐出了口气,幽幽道:“对不起。” “难得你也有傻呆了的时候。”石川灵看戏般地笑出声。 “对不起。”她再道歉。 而其他与会者见主子没有赶人的意思,也不敢再吭声。议事的办公间立刻又回复冷凝肃杀的气氛。 坐在石川灵左边位子的第一秘书继续将主题说下去。 “对付‘千丰集团’的计划将会持续进行,我预估下个星期它就会损失一亿美金。” 石川灵呷了口茶,对他的报告十分满出息。“‘千丰集团’”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了解,那我下一步将会并吞‘千丰集团’。”他顺应主了的意思。 而其他人听闻后,开始纷纷献出计谋供他执行。 南宫一纱只是听着,没有贡献半点计策。凶与悍、毒与残、是“东川集团”成员的天性,也必须拥有这种残杀的血液才能成为石川灵的旗下大将。 “石先生打算怎么处理‘凤舞财团’?那个姓罗的总裁最近老是跟我们唱反调。”另一位主管提出新的问题。 “一纱,你认为呢?我想听你说说话。”石川灵忽然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南宫一纱吸口气,开口,虽然明知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商场竞争本来就属正常,只要我们以最好的产品和企划与他们公平竞争,‘凤舞集团’就赢不了我们。”这是她的论点。 “公平竞争?嗤!”果然,全部的人都嗤之以鼻,彷佛听到了笑话。 “我有说错吗?”面对他们的不屑,南宫一纱平心静气地反问。 “你是说错了,‘东川集团’的字典里没有公平竞争这四个字。”可笑,连血亲之情都荡然无存了,谁想跟谁公平竞争。 “但我期待它发生。”她坚持着。 “你就这么喜欢戴着正义之士的桂冠当勇者?你真是冥顽不灵。”石川灵调侃她。 “就算冥顽不灵,我还是想继续坚持我的想法。”倘若她不试图改变一些事,石川灵的未来就没有解套的一天。 石川灵突然摆摆手,示意部属退出会议厅外。 众人立刻退出。 会议厅里只剩下两人。石川灵指间勾着热咖啡,喝着。 “你真是扫兴,我本来想让你参与我们的计划,让你更贴近我的生活,但你似乎急着想搞乱一切。” “我是不愿意石先生去执行这些计划,这里头掺杂了太多大多的杀伐。” “带着杀伐又如何?” “一不小心就会让你身陷困圄,又或者——失去性命。” 他大笑,放下咖啡杯。 “那很好啊!你要不要也陪着我下地狱呢?”他突然像只扑猎的猛兽,将她困在办公桌缘,锁在他的身体与桌缘之间。“要不要陪我一块儿在地狱里囚禁呢?” “好啊。”她平静地回道。“我可以,只要你确定只让我一人陪伴你。” 她的神态美丽极了。 “你答应得好爽快,忘了下地狱可是折磨与痛苦——” “不怕。”她又打断他的话。“我一出生就接受着爱你的教育。陪你天涯海角地走,本来就是我应尽的义务,所以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会无怨无悔地跟随。石先生的疑惑其实是多虑了。” “我不相信我设下的教条可以制约得了你,你那颗聪颖的脑袋懂得衍生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我不相信你会陪我一起万劫不复。”任谁都可以说得天花乱坠。 “我会。”她道。“哪怕是被笑呆、笑傻,我都无怨无悔。” 她的回答令他心湖翻搅,她总能做到令他震慑! 石川灵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后才又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轻渺。 “一纱,你可曾怨恨过自已被塑造成独立个性?”她的性格是有计划性地被“领师者”给养成,而幕后主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 她微笑。“我喜欢自己的个性,也从来没有怨恨的念头。我好庆幸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因为唯有坚强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你难道不知娇柔似水才会惹人怜爱?” 她才不作如是想。 “我若是性格娇弱,又要如何保护你?” 保护他?她口口声声都是说要保护他,她想以爱来救赎他吗? “我似乎教导出一名让我无法控制的新娘子……”石川灵突然吻上了她的樱唇,缓缓吻着。他这回的亲吻是柔和且沁蜜,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粗暴与掠夺。 她承受着他深切的热吻,满是柔情的甜吻…… 半晌后,四唇缓缓分开,南宫一纱细碎地喘息着,有些话仍想明白地告诉他。 “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被养成独立的性格,我更庆幸自己愿意把全部的心交付给你,我是那么、那么地爱着你,但是,我并不会愚忠。” 什么意思?石川灵的表情慢慢沈敛下来。 南宫一纱开口,不在乎他愈来愈慑人的神态。“对你,我一直有着期待。” 迎上她灿烂的美眸,他的声音陡地降得好低好沈。“期待?你在期待什么?” “幸福啊!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他重重一震!久久无法言语。 “我要你幸福,而且这套幸福计划已经开始在进行当中。” 他突然问声一笑,觉得荒谬。“你是不是被翠水湖的命案给吓坏了脑袋,所以开始对我胡言乱语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就留待时间来证明一切。” 他倏地挺直身,背着她。“你该做的工作是把公司的档案整理妥当,而非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也严阵以对。 “不管是公事抑或私事,我会做到两全齐美,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她对他颔首,转身走出会议室。 ※※※※※※ 幸福? 她口口声声要让他得到幸福,但…… 她凭什么让他得到幸福?又为何要让他得到幸福? 像他这样的男人,只信奉残杀才能生存的男人,没有理由跟幸福有所关联。 然而,在听完南宫一纱的宣告之后,他的胸口总被幸福这两个字给紧紧扣住。 为免被继续纠缠,他必须摆脱这份烦躁。 “杀!”石川灵对着话筒下达指示,也顺道把盘据的矛盾宣泄出去。 “是。”部属领命,这世界上又将有一条人命会消逝。 “可有掌握到火千年的最新消息?”石川灵决意铲除他这个心头大患。 紫钻正由专人从纽约带来台湾,他计划运用“残梦”来让火千年领悟到与他作对的下场。 部属战战兢兢地回报着。“火千年好像失踪了,密探们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下落。而且,不仅是我们找不到他本人,连‘火集团’的董事、高阶主管,乃至于家人,都急疯了似地到处在搜寻他的下落。” “火千年失踪?”这消息令人震惊! “他完全没有原因理由地平空消失,我已派人四处收集情报,却仍然一无所获,不过我倒也因此截取到一项最新的消息。”他谨慎地继续呈报。“‘幻隐组织’对‘火集团’极感兴趣,似乎有计划购入‘火集团’的股权。” “幻隐组织’?鼎鼎大名的伊家人也要来凑热闹?”幻隐组织”正是由伊家人所掌控的黑道组织,纵横于黑社会将近五十年时间,威名显赫!不过“幻隐组织”正在转型,计划着由黑道世界转变成正常的企业体质,并且已经来势汹汹地抢占经济圈的位置。 “石先生对于‘幻隐组织’的行动有没有指示?”他清楚石先生不会任由“幻隐组织”坐大。 “我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招待伊家人。”他把话题再移回当碑之急。“先去调查火千年失踪一事,我要尽快掌握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 下了指令,石川灵也出门去处理另一件要务,“紫钻”该送到他手中了。 ※※※※※※ 微风轻轻地吹,大地一片祥和,不过现在的平静都只是暂时的景象吧! 石川灵不见了。 她突然失去了他的下落。 自从那天她对石川灵说了期待的话语之后,隔日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又去做了什么事?背着她一声不响地消失不见,她不得不怀疑他又在布设什么惊天动地的恐怖陷阱。 石川灵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 南宫一纱独自走在人行道上,心惰闷极。 “一纱!” 乍闻一道快乐的叫唤,来自后方。南宫一纱不必回头就可确定来者是谁——竹野忠。 她回身,脸蛋垮下,望着喜孜孜地朝她奔来的身影。 “你不是回日本工作去了,怎么又跑来台湾?”她无奈地问着这个冒失鬼。 “不喜欢看到我啊?”竹野忠夸张地皱起眉,不过他并不太乎她的不满。“你忘了我上回放话说过,不会放弃说服你回日本的事,所以我又来啦! 第16章 反正日本离台湾又不远,坐几个钟头飞机就到了。” 她脸色更难看,对他轻率的决定很不满意。 “干么绷着一张脸嘛?”竹野忠当然知道她不喜欢他罗哩罗唆的,可是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他还是决定前来关心她的状况。“别这样嘛,我会难过的……”食指伸过去要抚平她紧锁的眉心。 “别碰我!”她迅速躲开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张望,看看周遭是否有人在监视她。 “干么?我手上长虫吗?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待我。”竹野忠有种受伤的感觉。 她没跟他解释太多,直接赶人。“你别留在台湾好不好?快点回日本去!” “你是怎么了?”竹野忠疑惑地看着她,感觉到她异于以往的态度。以前她是嫌他烦,可这回好像在恐惧些什么似的?“你是遭遇到了什么困难?告诉我,让我帮你,让我——” “你别再接近我了!”她低嚷道。顾不得竹野忠是否能谅解,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竹野忠搅和进来。 “一纱——” 她打断他的话。“不要再问我原因,请你马上回日本去!快!立刻走!”为了免除竹野忠遭受到石川灵的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离得远远的。 “一纱——” “你走!”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撂完话后,掉头就走,去下错愕又呆滞的竹野忠。 怎么会这样? 懂了,一定是一纱受到了石川灵的威胁,肯定是这样的!不行,他不能让一纱受到石川灵的欺凌。 他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他忿忿地离去。 竹野忠会听话地返回日本吧? 闪身到街角处的南宫一纱目送他离去,期望竹野忠这回可以变得聪明些。 嘟——手机铃声响,南宫一纱连忙接起。 “南宫小姐,伊先生有请,麻烦你到相约的地点会面。”电话那端传来讯息。 “好的,我会到!”她立刻应允前往约定处。 行动要开始了! 第六章 拳头握得死紧,一见到“目标物”出现,他立刻使劲挥了中去——“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奇*书*网^.^整*理*提*供)!”猛拳直击,却被对方轻易地格开掉。 呼呼呼…… 竹野忠气喘吁吁地怒瞪着他。 “你竟然敢闪开?!”竹野忠指着石川灵的鼻子臭骂。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急欲保护幼子的猛兽,一副要把石川灵拆解入腹的狠样。 对于他的叫嚣,石川灵完全没有放在眼底,他只是好奇,对方怎么找得到他? “你怎么知道在这地方堵我?”他的行程向来隐密,除了少数几位机要秘书清楚他的去向外,没有人可以预知他下一步的行动,而他竟然可以拦截到他。 其实竹野忠是动用了自家公司的全部资源到处打探石川灵的消息,可惜都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好使用守株待兔的方式,选在南宫一纱的住处前,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候,他猜测他会来找一纱,果然被他押对宝。 不过,他当然不会跟石川灵泄漏他是用了最愚蠢的方式,他要让石川灵以为他是不可轻侮的强敌。 “哼,像你这种连上帝都打算毁掉的男人,自然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竹野忠又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绝对不能被他给看扁掉。 “好厉害的本事,要不要我替你敲锣打鼓,到处宣扬一番呢?”石川灵笑,椰榆着他。 “你——哼!”竹野忠红透了脸,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跟他杠上。“别以为人人都怕你,告诉你,我就是来跟你讨公道的!” “讨公道?你是什么东西?用什么资格来跟我讨公道?”石川灵的质问带着浓浓的恶意,他的唇角冷硬了。“哦,我明白了,你是受到南宫一纱的指使,特地跑来对我叫嚣的吧?”这个男人一直痴心妄想得到南宫一纱,可惜落花无情呀! “别把一纱拖进来,她根本不知道我来找你。”他急着替南宫一纱撇清。“再说,她根本不敢冒犯你,这就是一纱令人不忍心的一面。一纱她……她好爱你,她太爱你了!她对你的爱,深刻到让我这外人看得好心疼。反观你呢,随随便便就怀疑起她的忠诚度,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一纱对你的感情?” “你跟她见过面?”他反问,否则他哪来这么多话替她打抱不平? “不要转移话题,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以相同的深情回报她?这才是重点。说!” “我对待南宫一纱的方式不需要向你报告。”他声音变冷了。 “我看你是不敢讲吧!哼!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出来你的态度,一旦你腻了她,马上就会跟她提分手的,对不对?” “这样不是很好?我若跟她分手,就可以达成你的心愿。”石川灵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是一直在觊觎我的女人?” “呃……”竹野忠傻住!他居然这么说?!“奉劝你一句,不必再等待奇迹了,即便我不要南宫一纱,也不会把她转送给其他男人,你就死心吧!” 竹野忠火大。 “你的话更加证明你的自私与无情,我真替一纱不值!” “你就那么地想当正义之士啊……”他冷冷地嘲讽,慢慢地走向竹野忠。“我想恐怕你是没有听过一句话,所以才敢这么热心地前来挑战我。一“什……什么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个日本人听过吗?” “啥?啥?”竹野忠被他索命似的低嗓给骇住,脚踝像是突然被绑上了铅块般,动也不能动。 “你懂不懂……好人一向是不长命的……”无情的声音顿时劈进竹野忠的灵魂深处,只见石川灵杀气尽现,竹野忠惊吓到眼目暴睁,铜铃眼珠无法动弹地看着一道无情的冷光朝着他的心口处刺了过来——咻! 一道银鞭突然疾射而出,挡住了石川灵接近的脚步,也把竹野忠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就在石川灵闪避银鞭攻击之际,银鞭的主人立即拉着竹野忠狂奔而去。 石川灵站稳脚步后,就只瞧见两条背影,并且很快地消失在转角处。 “伊悉。”那条银鞭是属于伊家“二皇子”最擅用的武器。而今出现在他面前,还把竹野忠给救走,对方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 他在向他挑战。 “伊悉,既然你已撂下战帖,那么我也不该让你失望,战争就启动吧!”冰冷的眸光一瞬也不瞬,散发出最噬血的寒芒来。 ※※※※※※※ 叩叩! 南官一纱敲门,她接获指示前去总裁办公室报到。 失踪多日的石川灵回来了,而且现身之后指名要见她。 南宫一纱推门。 桧木桌后的宽大椅子果然坐着石川灵。 她走向前。 因为背光的关系,他脸上有抹阴森森的暗影遮住了些许面孔,令他看起来像是索命的阎王。 怎么回事? 失踪多日的石川灵似乎带着某种复仇的情绪归来。也因此,南宫一纱胆战地怀疑是不是她的计划曝光了? “这几天我一直找不到你,你上哪儿去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也避免打草惊蛇。 “不用理会我去哪里,我倒有件趣闻想与你分享。”他当然不会向她告知去向。 “‘趣闻’?”什么事情? “昨天有个男人跑来向我抗议,说我欺负你。”他的神情车阴暗。 “天哪!”南宫一纱心脏重重一跳,立刻想到是谁这样的不长脑袋。“是竹野忠!”那个笨蛋。 “他在为你打抱不平呢!” 她闭了闭眼,道:“他的个性莽撞,确实是会为我打抱不平,但他没有恶意的。结果呢?你伤害他了吗?”她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中。 “他被救走了。” “被救走?”她一愣!“被谁救走?” “伊悉。” “伊悉,”她僵了僵,困难地回道:“你是说……‘幻隐组织’的‘二皇子’伊悉?” “所以竹野忠并没有死在我手中,你可以大大放心了吧?”他的口吻带着浓浓的嘲弄意味。 她承认她是松了一口气。 “我是安心了,幸好你没有再染上血腥,我在乎的对象是你,石川灵。”她抿了抿干涩嘴唇后又说着。“况且你根本不必去伤害竹野忠,他对你完全没有威胁性,你没有对他痛下杀手的必要。” “我没有杀他是满足了你的期待。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计划,让不相干的人来找我麻烦、跟我捣蛋?”先前他还被她的说法给深深撼动过,不过现在理解了,她所谓的幸福计划就是让敌人与他作对。 她不畏缩地继续说着。“只要你少制造一次血腥,幸福计划就算是往前迈进了一步。你还会持续追杀竹野忠吗?”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 石川灵玩着手中的笔,静默半晌后才道:“就算我想杀他,日前也不可能。这傻小子幸运地被‘幻隐组织’给保护着,要杀他得大费周章。我现在暂不把力气花费在这只小苍蝇身上,我感兴趣的是另一则消息。火千年失踪的新闻你可知道?” “我听说了。”她暗暗松口气,他噬血的眸光已经缓和许多,也意味他不会再去针对竹野忠。 “你有没有小道消息可以提供作为参考的?”她先前一直跟人千年有所接触。 “没有。”她答得干脆。“自从火千年告诉我石家长老告密之事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再说我也不方便主动再去接近他,因为我担心你又误曾找‘红杏出墙’。” 第17章 她反将他一军。 石川灵没有动怒,反而赞同地点头。“很好,那你就继续保持不理事的态度吧。” “好的。”她配合,不与他争辩。 “过两天我带你去欣赏一件很‘特别’的礼物。”他转变话题,还神秘兮兮地瞅着她笑。 “‘特别’的礼物?什么样的‘特别’礼物?”他兴致勃勃的神情只会让她浮上腥风血雨的画面。 “你怕什么?”他笑得更灿烂,俨然是洞悉了她的想法。“那是一颗紫钻,你认为紫钻可以杀人?” 她愣了愣,原来是钻石。“如果是紫钻,那么当然杀不了人,紫钻的功能应该是带给人们快乐的。”美丽的饰品,宠女人开心用的大礼。 “你说得对极,紫钻是要带给人们快乐的,它只会满足人们的幻想,就因为紫钻是个美丽的‘产品’,所以想给你瞧瞧。”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你。”这是一份殊荣,也意味着她的身分开始与众不同。她期待能够欣赏到这一颗特别的礼物。 ※※※※※ 追踪火千年的工作一直持续在进行着。 只是各方人马都一无所获。 这段期间,“火集团”的高阶主管及董事们个个焦头烂额。在群龙无首下,大伙儿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后续的工作问题,只因为“火集团”的决策通常都是由火千年一人在决定。 在此期间,也开始传出有某几位股东兴起移转股权的念头,而有意接洽的卖主正是伊家人。 “‘幻隐国际集团’已经开始进行收购‘火集团’的计划,这是我们收买的卧底所传回来的最新情报。”下属将“火集(奇*书*网^.^整*理*提*供)团”的最新状况回报给石川灵知道。 他听着。指关节敲打桌面,低低沉沈的节奏令人很不舒服,而等候命令的部属神经更是紧绷,竖起耳朵等着他的指示。 “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伊家人得寸进尺?没有道理。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取下‘火集团’的控制权。”他命令道。 “是,我立刻去办!” ※※※※※※※ 一场风暴在商界中蔓延开来…… 因为石川灵的一句指示,近来的商界极不平静,连连爆发枪击事件或者恐吓绑架案件。然而传闻中的被害人却都纷纷否认传言,不敢承认自己遭受到迫害。再加上这一批密谋犯案的歹徒计划得极为周详缜密,至今没有遗留任何线索可供为犯罪证据,事情也因此显得更加地棘手。 目前的状况就是“火集团”的股权不断被人以不光明的手法大肆收购。 而股权究竟流入何人手中,至今仍然是个谜团。 外界传言纷纷,没一个笃定,但南宫一纱心里有数。 一对大大的眼睛望着窗外。 “他性喜杀戮的天性依然根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他先前不追究竹野忠的冒犯,只是场意外……是意外吧……” 这个男人只愿信仰自已,也只肯相信自己。 ※※※※※※※ “石先生。”亲信满头大汗地冲进石川灵的办公室,连门都来小及关上,就紧张地报告一则不可思议的消息。“我……我刚刚从警方那里得到一条尚未对外发布的情报——火千年死了!他们几天前在一处极偏僻的山区发现的尸体确定是火千年!” “他死了?!”石川灵难得地愕然。消息骇人,难怪亲信会如此的惊慌。 “而且……而且还有一件更可……可怕的怪事发生……”他面色一片青紫,连讲话都结结巴巴。“警方发现的尸体已经腐烂,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火千年死亡的时间已经长达半年之久。” “火千年不仅死了,还已死去半年……”石川灵听完后突然想人笑。 “太、太令人费解了吧!我们明明在几个礼拜前都还见过火千年本人,可、可调查报告却证明他死亡已经有半年之久,加上dna鉴定也百分之白确定那具尸体就是火千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石川灵很平静地回答他。“既然火千年已经死亡半年,那么先前跟我交手的火千年大概是抹鬼魂吧。” “我也猜他是个鬼!”他脸色死灰。“是鬼……是火千年的鬼魂在跟我们缠斗,怎么会这样?天哪、天哪……” 石川灵真的大笑出来。 “你就这么的不经吓?就算他是鬼魂又如何?一脚踩扁他不就成了。” “可是……” “况且你真认为他是鬼魂?” “呃……” “聪明一点,我可不想我花大钱养出来的部属是来掰鬼故事给我听的。” 他悚然! “是,我立刻再去打探最精确的消息。”部属急忙奔出去,要是再找不到问题症结,他会得到比被鬼吓还要凄惨的下场。 石川灵冷冰冰地看着合上的门板。 火千年的生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疏漏了什么线索?该要好好地想一想了。”现在的环境容不得他走错一步路,一旦脚步蹊踬了,摔下的结果将会是粉身碎骨。 ※※※※※※ “火千年的尸体终于曝光了!”南宫一纱拿着小汤匙搅拌着桌上的咖啡,低喃的嗓音轻轻说着报上的重大新闻。 “演了半年大戏,也该让他下台一鞠躬喽!”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含笑回答她。 “伊悉二少爷果然是个可怕角色,凭藉着精湛易容术及维妙维肖的模仿功力,这半年来竟然无人发觉到你身分有异。”这就是真相。其实这半年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火千年,正是由“幻隐组织”的二皇子伊悉所假扮,也之所以先前与他交手时,她才会一直感觉到他的某些部分显得诡异突变。 而她会知道真相,也是经由伊悉亲口透露。 那一次她冒着大雨拦截他,答应要与他共谋合作,所以从他口中得知一项又一项的惊人内幕。 其一,出卖卧底计划的是石家长老。其二,火千年居然是由伊悉所装扮的。 “你太抬举我了,我能模仿成功,最该感谢的还是火千年本人。他好色的性格以及特立独行的行为帮助了我不被人怀疑。”伊悉笑笑。“不过火千年的身分已经没有用处,‘火集团’内部该查办的、该铲除的上半年间已经被我扫除干净。” 其实火千年这几年来因为投资上的失误,早就在掏空“火集团”的资产。然而爱好面子的火千年却始终不肯认输,为了持续维持“火集团”的声势,火千年开始走偏门,不仅与黑社会勾结,当尝到甜头之后还变本加厉地从事见不得光的工作,打算藉由不正当的管道好造就更惊人的利益。 半年前,火千年与一名大毒枭约定在某个山区会面,双方密谋要利用“火集团”来洗钱图谋暴利,没想到见面的途中,在蜿蜒的山路上,驾车的司机一个不留神发生严重车祸,火千年当场不治,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司机六神无主地通知在附近的毒枭前来处理。商量之后,唯恐因为火千年的死亡而被警方循线追查,受到牵连,他们决定把火千年的尸体直接埋在山区里,并且离开台湾。至于后续问题,他们根本不打算理会,只要能切断牵连就好。 而一直监视火千年一举一动的伊悉,在掌握到这不为人知的情报后,当下决定冒充火千年,深入“火集团”内部,进行从事铲除毒瘤的工作。 “那两个知道火千年死亡的毒枭和司机以为火千年死而复活,吓都吓死了,哪敢回台湾找你做求证身分的动作?而你为了让‘火集团’继续维持主存,不让它破产而影响到数万员工的生计,一方面努力让‘火集团’持续运作,另一方面则是把内藏的毒瘤一一铲除。这半年来,你终于把‘火集团’拉回到正派经营,我好佩服你的能力。”南宫一纱很钦佩他。 “谢谢你的赞美。” “只是……”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你的努力却功亏一篑了;‘火集团’现在已经掌握在石先生手中,他成为最大的股东。”她很抱歉地说着。“对不起,我无法阻止他掠夺‘火集团’。” “没关系,我先认输一次,下一回再想办法反击回去就行。”伊悉的原意是让伊家人取得“火集团”的股份,协助“火集团”继续经营下去。 她很感激他的不计较。 “谢谢你,你总是对我这么的好,不只照顾我,甚至连我的朋友都肯相扶一把。我要再一次谢谢你救了竹野忠,若不是你,他的命早丢了。”不胜感激。 “他太莽撞,幸亏我及早发现,适时救人。我已经派人把他押回日本,也让人盯着他的行踪,我有把握他可以安分一阵子,不会再傻傻地去跟恶魔挑战。”他阻止她再开口。“你不用再谢我了,我愿意做这些事也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她犯窘。“你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我哪有不正经。”他抗议道。“我现在的言论再正经不过了。你承受着石川灵加诸在你身上的庞大压力,愿意与我合作,协助我对抗他的心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强悍的石川灵是那样的难以应付。伊悉估计过,要战胜石川灵起码还要花费三十年时间。但三十年的期间里,又会掀起多少难以预料的风暴? 好不容易找到了石川灵的弱点,不,该说是他的柔软处,也就是他的女人南宫一纱。石川灵对待她的方式异于其他人,也让他有了与她合作的念头。 于是他找上南宫一纱,与她商谈,跟她订下了合作盟约。 “我不想石川灵死,所以决定跟你合作……我期待着要跟他携手再走五十年,不,我要六十年、七十年,永远地跟他在一起,我很贪心,对不对?” 第18章 “你绝对有资格贪心下去,你的痴心会感动他的,我相信!” “希望……”她浮现期待的笑纹。如果她能让石川灵远离血腥。伊家人也同意不再与他为敌。 “对了,有件事我要先通知你一声。”伊悉慢慢沈敛脸色。 “什么事?”他的表情变得好严肃。 “‘紫钻’!” 她大吃一惊。“你也知道‘紫钻’?” 这下换他好奇了。“你听到了什么?” “石先生曾对我说过要给我个意外惊喜,他要带我去欣赏一颗‘紫钻’,而你现在也提及此事……”她试探地问:“‘紫钻’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严肃地看待。” 他解释道:“‘紫钻’是披着华丽外衣的毒物。我在纽约的挚友捎来讯息,石川灵与某位不知名的仁兄研发出一种生化病菌来,他还把生物资讯转换成生物晶片,包藏在‘紫钻’里,现在正送往台湾途中。” “‘紫钻’包藏着生化病菌?”她震惊。 二一’种病菌还极为歹毒,一旦被人类吸嗅,那人就会像吃了告白剂似地吐露心愿,而下药者只要哄骗食用者会完成心愿,他将终身奉下药者为主人,一辈子都无法抗拒被指挥的命运。这种病菌的威力十分恐怖且不人道,绝不能容许它存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明白了……”南宫一纱低下头,突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或表情来面对伊悉。 他拍拍她颤抖的手背,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噩梦成真。” “我也会尽一切力量来配合你,我们是伙伴。”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伸出手掌来。 他笑,也伸出手掌。 掌心与掌心互击! 是合作的承诺。 ※※※※※※※ 石川灵成功地收购了“火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自此正式入主“火集团”的董事会。 而伊家在石川灵不择手段的掠夺下,只好选择退出股权争夺战。 石川灵这一战大获全胜,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至于下一步…… 有人匆匆来报——“‘紫钻’失踪了!” 第七章 “紫钻”被夺! 奉“他”之命,专程把“紫钻”由纽约送往台湾的左促满身伤痕地躺在医院病床上,痛苦地看着石川灵。 他气力非常虚弱,因为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战。不过就算他现在身体非常的痛苦难过,还是得先把“紫钻”失踪的原因给交代清楚。 “为了把‘紫钻’从纽约平安送来台湾交给石先生您,我规划了来台的路线,决定绕一大圈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开有心人士的追踪……”他的声音粗嘎且无力,还得努力撑起意志力才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发现有一股不明势力在监视‘残梦’的研发过程,并且试图要侵入实验室摧毁‘残梦’的研究成果,所以‘他’再三交代这趟送交的行程要小心地安排,而‘他’为了避开监视,也暂时隐匿行踪。咳……呼……”他努力吸气,免得肺部缺氧而死。“……为了防止‘紫钻’被拦截,我先绕道至西欧等国,为的是摆脱不明势力的监视与抢夺,只是没料到一入境台湾后却功亏一篑,‘紫钻’还是被夺去了……咳咳咳……”左促撑着一口气说完大致过程后,虚弱地直喘气。 石川灵听着他的陈述,这中间不发一词。许久过后才问道:“你所谓的不明势力是指谁?” 左促颓丧地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这股势力的来源?” “不知道!”左促肯定地点头。 石川灵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最后只是淡淡扫了左促一眼,便离开病房。 而左促却狠狠一颤,石川灵转身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令他喉头一锁,差点就窒息而亡。 ※※※※※※※ 是谁劫走‘紫钻’? 石川灵幽长的目光盯着南宫一纱,眼皮一瞬也不瞬。 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对手不外乎那几位,而敢与他作对的更是小数中的少数。 “石先生……”站在他面前的南宫一纱忍耐着,他尖锐的目光不曾挪移过,只是他为了什么原因如此望着她?她好奇。 “过来。” 她走向前。 “坐。”他又道。 南宫一纱柔顺地坐在铺有高级地毯的柔软地板上,她靠着窗椽处,而他则挨坐在她身畔。 “我没有办法让你欣赏到‘紫钻’的风华了。”他忽然说芋。 “为什么?”她大吃一惊! “‘紫钻’被不明人士抢夺,它不见了。”石川灵淡淡陈述,一点气恼的情绪都没有出现。 南宫一纱却显得更加谨慎。“‘紫钻’是怎么不见的?真可惜啊……对了,你下令追查了吗?” “我原本计划让‘紫钻’以最炫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惜这场精彩的演出必须要延期了。”他自顾自地说道。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交代。”她请缨着。 他嗤笑了声,瞄了她一眼。 “我岂能吩咐你办事?自从我听了你的幸福计划后就灾祸连连,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要是我再让你协助寻找‘紫钻’,有可能变成自讨苦吃。”先有竹野忠被救,再有火千年的离奇案件,现在“紫钻”又丢失。 他彷佛在隐射些什么? “石先生在怪我吗?”南宫一纱轻轻问着他。 石川灵勾起她一缯长发,绕着手指卷玩着。“你的幸福计划让我不敢恭维了,我忍不住想,为了避免继续倒楣下去,你干脆离我远一点好了。” “你要赶我走?”她一震!“离我远一点对你或许比较好。”他不断卷玩她柔软的发丝,话中有话似的。 “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走吧,也许可以避开许多的祸事。” “不要,我走等于证实了你的臆测,好像‘紫钻’的失踪与我有关。”她不傻,听得出他的警告——他在怀疑“紫钻”的失踪与她有关。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从来不相信人,可你却让我打破许多惯例。” “我知道……”她也是因此才能活到今日,否则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不过我不会允许你不断利用我的纵容。” “我明白。” “我正动用了‘东川集团’的全部资源在搜索‘紫钻’的下落,那股不明势力的真正身分很快也将可以得到解答。”他倏地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掬起她的容颜,冷冷下令。“向我保证,‘紫钻’的失踪与你无关。” “我保证,它的失踪与我无关。”南宫一纱立刻回答他。 石川灵笑了,俊容倾下,亲吻着她的樱唇,细细地啄吮着。“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绝对不会撒谎欺骗我。” “是、是啊……我说过。”她细碎地喘息道。 “可是我却没有听见你违背誓言的责罚哟……” 她一震,睁大眸,呆了半晌后,道:“让我为你而死,可以吗?倘若我违反我自己的誓言,就让我为你而死。” “听来挺不错的,既然是有利于我的誓约,那么我接受!”他开始深吻她,之后慢慢地放倒她,两人躺在柔软的地板上,呼息交缠着。 他开始汲取她诱人的馨香、掠夺她柔软的身子,而她则紧紧倚偎在他怀中,与他的身心相连着。 狂烈的激吻,呼息急切漫送,旖旎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热气不断上升、上升,在迷离情境下,两人都承受着强烈且放肆的情欲冲激…… 过后。 “平安符给你。”石川灵低哑地说道,手上拿着一只平安符。 南宫一纱错愕地望着他。“为什么又要把它交还给我?”难不成又要切断与她的关联? 他直接把平安符戴在她的脖子上,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我想试验平安符是否如你所言的一般,可以保护佩带者的中命安全,尤其你刚刚才向我发过誓,倘若欺骗我,将会为我而死。” 他的冷笑让她心口一沉! 南宫一纱不能动,也在瞬间突然有了抹预感——也许她逃不过这一劫。 ※※※※※ 外界对于“鬼魂火千年事件”仍然沸沸扬扬地传递各式各样的流言与版本,只是对于真相的解答并没有任何的助益。 一堆人绘声绘影地说着鬼魂火千年的种种故事,虽然这期间也有人提出冒充易容的说法,可在没有证据辅助下,传闻依然只是传闻。 而已经取得“火集团”绝对多数股份的石川灵暂不理会火千年的问题,他若敢出现,就灭了他便可,他现在专注的目标只有“紫钻”的下落。 “‘紫钻’的下落有眉目了。”消息来报。 也该要有线索了。 “东川集团”对于“紫钻”所动用的人力与物力令人咋舌,几乎要把世界都翻转过来。 “它在哪儿?” “我们发觉‘紫钻’的失踪与‘幻隐组织’有关联。” “是啊!”这样的答案没有超出石川灵的预期,看来与“幻隐组织”正式冲突的时刻已经来到。 “另外,我们还查到石先生的候选新娘欧阳绮绫与‘幻隐组织’的‘大皇子’伊劫交情暖昧。” 他很满意。 “很好的结论。”先前曾有小喽罗来向他密报欧阳绮绫与伊劫有染,现在看来是事实。 但他喜欢这个状况,算是没有白养欧阳绮绫,在关键时刻,她的存在总算有了价值。 “拨电话给欧阳绮绫,我要好好地跟她谈一谈。” 第19章 石川灵魔魅的声音似笑非笑地传出,自动送上的棋子当然要好好利用,他不会浪费掉欧阳绮绫的。 ※※※※※※ 也许,她会应了自己的诅咒吧! 虽然“紫钻”的失踪并不是由她所策划执行,但她知道这个秘密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她得因此为石川灵而死,她不会怨懑的。只不过,石川灵会不会为她心疼,为她掉泪?她很好奇答案。 很好奇呀…… “咖啡都凉了,换一杯吧!”伊悉由得她发呆,直到热咖啡部凉了,才唤来侍者重新煮过。 伊悉每次与她见面时都十分的谨慎与小心,深恐一个疏漏会被石川灵发现他与南宫一纱有所密谋,这会为她招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她阻止侍者。 “没关系,咖啡再苦也比不上我心窝苦,无所谓的。”她自嘲道,也显示对石川灵的束手无策。“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怀疑石先生已经知道‘紫钻’是落入何人手中,他试探过我,而且最近动作频频,从石川灵的表现来判断,他应该掌握到了‘紫钻’的线索。” “石川灵的能力我从来就没有小觎过,他为了取回‘紫钻’已经倾尽了一切的手段,他应该要发现‘紫钻’是被我所夺。”那股所谓的不明势力正是“幻隐组织”。 “接下来呢?”她不免担忧起来。“这是否意味着又有一场大战即将展开?石川灵不会让伊家占上风的。” “他已经针对我未来大嫂下手了。” “你未来大嫂。”她一怔。 “你认识的,她是欧阳绮绫。” 她更震惊!“欧阳绮绫是你大嫂?”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么一回事,欧阳绮绫跟我大哥伊劫正在恋爱当中,可她却仍然被候选新娘的枷锁给钳制住。” “但她可以跟你大哥相恋,听起来挺不错的。”她祝福地道。“欧阳小姐如果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姻缘,那是很棒的一件事。” “是很好,只可惜石川灵并不肯让她好过。他抓着欧阳绮绫被洗脑过的爱情思想,让她天天良心不安!让她悬着背叛的罪名,食不知味、睡不安稳,伊家面对这种状况也很伤脑筋” 南宫一纱可以理解欧阳绮绫为何痛苦挣扎,想要剥离与石川灵的关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你有想到办法帮助欧阳小姐摆脱石先生吗?” “有。”他点头。“为了斩断欧阳绮绫与石川灵的牵连,我打算先把‘紫钻’藉由欧阳绮绫的手交还给石川灵,让她与石川灵正式切断关联。”伊悉说出了伊家人共同的决定。 她同意他的计策,也蕙质兰心地猜测出他的下一步骤。 “虽然把‘紫迹’交回给石川灵,但还是得把它偷走,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石先生有机会利用‘紫钻’作乱。”她睇着他。“放心吧,我会在这里面做好配合。” 伊悉却很沈肃,“一纱,你知道这样做对你很危险,如果你不愿意帮忙可以拒绝我。” “不,我很乐意做这件事,如果能让欧阳绮绫因此得到幸福,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啊!对石先生有好处,对我也是有助益。”她俏皮地吐吐粉红舌尖。“再说,我也算是‘消灭了一个可能与我竞争的对手。你看,其实我也是个利己主义者,所以你根本不必太感激我。” 这女孩太令人感动了。 “你真让人欣赏,若非你已心有所属,真想把你抢过来。”他朝她扮个古怪的鬼脸,逗笑了她。 “喂,堂堂伊家二皇子,请有点形象好吗?不要浪费你俊美的脸皮,老是扮丑可是会吓跑你的姻缘喔!”撕下火千年面具而露出本来面目的伊悉是令人惊艳的俊美。 玩笑归玩笑,但正事可不能忘。“你真的要小心。” “放心,我会谨慎注意的。” ※※※※※※※ “石先生在哪儿?”南宫一纱询问着最贴近石川灵的机要秘书,却招来他不以为然的白眼。 “我不知道。”他怎么可能随便透露石川灵的去向?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有重要事情想找他商议,能否麻烦你通融一下,又或者替我转达求见的意思?” “什么重要事情?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不。”她直接拒绝。 碰了一鼻子灰,他不悦地反击道:“我看你根本没有所谓的重要事情吧?这大概是你想纠缠石先生的借口。”机要秘书心机深重地与她作对。“南宫小姐,别以为你现在可以在石先生面前说得上话,就以为自己特别了。够了,你想为所欲为还早哩!” 原来他是在争宠才会对她不客气。 “既然你不想协助我,那我自己去找。”她潇洒地转身,自己想办法去。 伊劫与欧阳绮绫已经安排好将“紫钻”交还给石川灵的会面,而她则必须计划好在最短时间内把“紫钻”给窃走。 这一次的计划非常的危险,但为了石川灵的未来,就算被他冠以背叛罪名,她也愿意一肩承担。 离开“东川集团”总部的她投身在夕阳之下,置身于人群之中,头却有点儿发昏。只要想到石川灵为了夺回“紫钻”所可能会使用的手段,她就胆战。 “啊!”她惊骇地叫了声,身子敏捷地闪过一辆轿车。她正穿越巷口,一辆轿车却突然加速朝她冲过来,幸亏她机灵地闪开。“怎么开车的!太离谱了!”她好生气,但也只能目送它狂飙而去,揉着愈来愈疼的额角,感觉不太顺利。 她吸了口气,随后走人,越过另一个十字路口,有一位女摩托车骑士忽然将机车停在她身边,礼貌地笑着问她。“小姐,请问信义路往哪儿走?” “你往左转就是。” “请问你是南宫一纱吗?”她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是来要你命的!”女骑士回话的同时,手上的枪口已经瞄准她的心窝处。南宫一纱发现时立刻闪开,然而对方也在同时间扣下了扳机——“砰!” 剧痛袭心,血花飞溅,在行人惊骇的尖叫声中,南宫一纱昏厥了过去。 ※※※※※※ 她痛、极痛,痛感不断袭心,强烈的痛楚却也证明她并没有死去,所以才会有痛感存在。 千钧一发啊!南宫一纱明白白己差一点点就踩进了鬼门关里。 是谁袭击她。又为了什么原因要致她于死地? 想起几天前才思忖着自己会不会应了自己的诅咒。 如今看来,她是遭到报应了。 南宫一纱思绪在转千迥,想睁开眼皮,但才一动,骤来的痛楚又差点让她昏厥过去。 好不容易终于撑开千斤重的眼皮。 “我还活着。”她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视线所及的环境与气味是医院所专有的。 “是啊,你还活着。”另一道低哑沙唳的磁嗓传进她耳里。 南宫一纱忍着所有的不适,很努力地将视线迥过去,瞧见了一张冰冰冷冷的面孔——石川灵面无表情地睇着她。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过还是从鬼门关前绕回来了。”石川灵连声音也一样冰冰凉凉。 她很努力地又开口。 “是平安符的效用吗……”扯出抹虚弱的微笑,望着他的目光不曾移动过。 “你在找什么?”石川灵察觉到了她异样的注视,她睇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 “我在找你脸上有没有担心的痕迹?我在找你脸上有没有为我掉泪的证据?” 许是太过虚弱了,她问出深植于心底的秘密来。 “你有找到吗?”石川灵的声音也变得好轻好轻。 “没有。”她闭上眼,喃着:“没找着、完全没有看见……”她神情颓靡。 “石先生,我已经查出攻击者的身分,是‘展力企业’所聘雇的杀手,这是他们为了报复石先生在一年前取得‘展力’经营权所做的报复行动。就因为他们一直掌握不到石先生的行踪,才会转而找南宫一纱下手。”有第三道声音扬起,报告着枪杀事件的原委。“他们暗中调查过南宫小姐与石先生的关系,认为两位近来交往密切,于是决定杀害南宫一纱来向石先生报复。” “你听见了吧,凶手已经找到,你可以不必再用如丧考妣的表情面对我。”石川灵不想看见她颓丧的面孔。 她如何不在怠?连生死存亡都勾动不了他的心弦,她已然不知如何自处?她终究是无法取得他的爱。 她大彻大悟了? 南宫一纱动也不动的模样像极死去的幽魂。 “笑!”他倏地下令,因为不想看见她毫无生命力的表情。食指指腹触上她干涩的唇瓣,来回抚摸着,然而他的手指却也开始无法控制地轻颤起来。 她的唇瓣虽然苍白、虽然冰凉,但幸好是有温度的,幸好…… 石川灵不断抚着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直到此时,石川灵才确定她仍然是活着的,南宫一纱确实还活着。 “我笑……笑不出来……”她很疲惫,整个感觉神经在瞬间失去了作用,她如何笑得出来? “笑吧……因为你很快就可以泄恨了。”他忽然吻住她的嘴唇,温柔地吸吮着。他的动作轻柔极了,似乎只想把自己的唇热传输给她。 一股温暖不断朝她包围而来。 南宫一纱直到此刻才发现到自己的唇瓣温暖了些,连已经冷却掉的心窝也暖和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也震惊地发现原本冷漠的黑瞳此刻已蒙上一层激狂的波涛,明明(奇*书*网^.^整*理*提*供)白白写明要为她复仇的决定! 第20章 如果不复仇,又岂能压抑下那股陌生的汹涌情绪?他的体内就像是埋了个欲爆的熔炉般,催促他要立刻毁灭敌人才能宣泄愤怒,也才能确保南宫一纱不会再招致同样的伤害。 当他接获她被狙杀的那一瞬间,他心神大乱,也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原来恐惧是这种感觉。 原来他也是懂得害怕的? 当他命令医生非得治愈她时,“如有闪失、必死无疑”的警告也让这一群医界精英吓得不知所措。 所幸子弹射偏掉,所以南宫一纱才幸运地被救活。 但石川灵不有许再有相同的滋味缠上他。 不准!“该怎么回报对方不用我交代了吧?”他撂话的口吻充满着嗜血味。 “我明白。”部属领命。 “不要!”南宫一纱忍着痛,虚弱地制止道。“不要、不要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不要为我出气、报仇。” 部属杵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忍着剧痛,南宫一纱再度央求着。 石川灵瞪着她半晌后,才说道:“你先出去。” “是。”部属退出病房。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轻喘着,幽幽地乞求着。“你还是要报复吗?不要好不好?”南宫一纱看不出他的打算。 “我差一点就看不见你。” 她重重一颤,因为他这句话。“那、那又如何?看不见我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敌人杀不了我,就找你开刀。”他的手指又温柔地抚上她苍白的脸孔,那柔软的手劲更让南宫一纱科眩惑。 “我并不意外,而且这样的事情一定还会再发生。”况且也不能只怪别人,会导致这后果,石川一筮也是得负责任。 石川灵心一凛,她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她说得对极,她代他受过的情况将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只因为他树敌太多。 南宫一纱虚弱地道:“你应该觉得无所谓吧!反正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于你无妨。”她轻轻地芙,自言自语地再道:“既然他们伤害的对象是我,我都不在意了,你就不必替我出头。” “你以为我是在替你出气吗?不,我是为我自己讨回面子。石川灵的女人他们也敢动手杀害,这不啻是削我面子、踩踏我的尊严。”他的手指滑下,行走在衣袍上,也划过她柔软的胸线。 “你为了面子又要染血?”他的口气仍然阴黯深沉,她所惧怕的情况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石川灵还是冷酷噬血的石川灵。 “你为何不愿意我为你报仇呢?”他掀开她身上的袍子,凝脂玉肤上绑缚着纱布,若再偏移个几二分,就正中心脏部位。“这个光荣的印记是你代我承受的,我当然要好好回报赐你这道伤口的凶手。”他俯下脸,在她伤口处的纱布上轻轻吻印着。 “如果我坚决要求你不要报仇,别再去计较呢?” 他没答腔。 “不要去伤害他们了,拜托……呀!好疼……”她拉住他的衣袖。“我恳求你……求你……一纱布渐渐渗出红色血液。 他望着那惊心的红痕。 “饶过他们吧……我没死,你就没有必要再去……再去伤害他们……何况你的行动也会引起另一次的反扑,何必呢?”她疼痛难当。 他冷冷睇着,望着她苍白的脸容及乞求的表情。 “求……啊……” “好。”他终于道,也制止她乱动,以免血又流出。“真的?” “真的。” “谢谢你,我好高兴!谢谢你,你让我觉得这个伤受得有价值,你让我又重新燃起希望。谢谢你……谢谢……”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合上眼皮,欣慰地睡去。 挂在樱唇上的笑靥温柔又美丽,这幸福的表情让石川灵看痴了。 第八章 在好心情的因素下,南宫一纱的伤势复原得极为快速,已经可以离开医院。 石川灵带她同住于天母别墅,在特别看护的照料下,她亦可以随意走动了。 她坐在书房沙发上翻阅着杂志,而石川灵也陪她一整个下午。 他最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虽然没有显露很热切的嘘寒问暖,但常常陪着她也就够窝心的了。 南宫一纱翻着杂志,唇畔始终挂着一抹笑,她的专注力并没有摆在杂志的图文上头,她眼里心里装着的都是他的身影。 不想开口是不愿意破坏这温馨的时刻,要知道这股宁静是她梦寐以求的想望。 与他相处这么久时间,好不容易可以获得平静呵…… “要不要吃点束西?”石川灵走向她,问着。 “我还不饿。”她抬起脸来,回以他浅浅的笑容。 “你的脸色有点苍白。”他端详她半晌后,有些不满她的身体状态。 “我很好,没事。我的伤被最好的医疗团队给照料着,没有问题的。”她的笑靥更美。“石先生,谢谢你。” “谢我!”他觉得有趣。“是我让你受到皮肉之苦,你还谢我!” 她浅笑。“我受伤,你不仅没有不理睬我,还遵照我的意愿饶过伤害我的敌人,我当然感动。“你就这么容就满足?”他望住她喜悦的面容,脸色开始僵凝。 “这对我而言意义十分重大。”她满足地道。“你让我深刻感觉到我们会有未来可言,更可以一直走下去。” 他静静望着她,她就那么地希望他远离杀戮战场,总是用尽心机在说服他与血腥划清界限? 叩叩! “石先生。”敲门声打断两人间的对谈,推门的是他的秘书。“打扰了,我有事报告。” “一纱,你回卧室休息。”石川灵忽然命令她离开。 她起身,安静地点头。“那我出去了。” “好好睡觉,我不想再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孔。” “是。”她颔苜退出。 门关上,石川灵点燃一根菸,问:“事情办得如何?” “‘展力集团”的余孽全部铲除干净。”他答道。 “那个开枪的人人呢?” “我当然没有让她好过。”口吻恶毒。 石川灵吐出袅袅烟雾,白烟弥漫了他的脸,看不出他的表情。许久后他才又开口。“很好,你去颌赏吧。” “谢谢石先生。”秘书深深一鞠躬后转身离开。拉开门把,却看见南宫一纱呆站在门口处。她根本没有离开,而且听见了所有的对话。 秘书望了她一眼,继续走人,剩下来的问题不是他所能干涉的,还是快点离去比较妥当。南宫一纱就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石川灵,而他悠闲地抽着菸,面对她指控的神情没有一丝丝的惭愧。 所以她又白费工夫了。 南宫一纱慢慢走进,淡淡问道:“你还是对伤害我的人做了报复?”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她觉得好累、好疲惫,无力感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消失掉。 石川灵又吐出了口烟雾,像在解释什么似地回道:“灭绝了才不会回来复仇。” 他凝睇她。“虽然我先前答应过你不伤人,但我思前想后,发现若是不反击,他们就会再度进逼。为了不给他们有机可乘,还是抢先一步歼灭他们以绝后患。”他难得愿意对她解释这么多,她该满意了。 她静静听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答道:“就这样吧,不然我又能如何呢?反正你也已经动了手,我多说也无法挽回什么,倒是我确定以后再也不作白日梦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川灵心一凛。什么叫做不作白日梦? “就是告诉我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再心存幻想,以免误判形势。”她看着他的眼神竟然充满着畏惧,“石先生,我以后只会服从你的命令,不会再有个人意见。” “真的?”石川灵非常惊讶,她不是以唱他反调为乐? “真的,我不会再违逆你的意见了,真的。”她用力点头。 他突然用力地投熄菸头。 “为什么突然大彻大悟?”她的说法过于奇特,她面对他的杀伐不曾平静过,但这回她却是死了心似地驯服。 “我开始懂得害怕了。”她不仅眼神畏惧,连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其实身为候选新娘,本来就该听从你的指挥,不可以有自我意见。然而,我以前却常常不知死活地冒犯你,承蒙你不计较,我才能苟活到今天。只是现在经过‘展力集团’的震撼以后,我深深领悟到倘若我再继续不识相,也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原来是我难以捉摸的性子吓坏了你。你在担心若是继续反对我,会招来我无情的反噬?”他笑得好冷酷。 “是啊……我再也不敢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能力说服你了。” “展力集团”事件令她彻底了悟。 他直视她。“你发自内心地臣服我?”她低下头。“不敢再有违抗。” “那好,你帮我做件事验证你的说法。” “请吩咐。” “跟我一起去见欧阳绮绫。” “是。” ※※※※※※ “你把这药粉搀进饮料内给欧阳绮绫喝下。”石川灵给她一包药,要她按照指示协助他办事。 “是什么?”南宫一纱问道。 “它叫‘阴阳海’,是最新研发出来的毒药粉。一旦吃下它,二十四小时之后五脏六腑就会被‘阴阳海’的毒素给蚕食破坏,哪怕是再厉害的神医也无法救回她的性命。” 南宫一纱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药粉。“你的意思是……吃了它就必死无疑?” 第21章 “你会动手吧?”他问她,她的迟疑令他玩味。 “我会。”她把眼,正视着他的质疑。 他眯起眼。“你愿意配合我杀人?一直以来你总说我心性残忍,可如今你止月陪着我一块儿沦为杀人凶手?” “因为我想通了,既然我无法改变你,那么只好改变我自己”水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既然决定当你的新娘,我只好把你的理念摆在第一位。” 他望着她良久自久。 “很好。”他在她额上吻了一记。“我喜欢你驯服的态度。”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她直勾勾地望着他。 四目对视着,石川灵忽然别开视线,不再与她对视。 “怎么了?”他为什么要问躲?“我哪里没有做好?请指正。” 石川灵迳自走向前推门离去。 真的喜欢她驯服的样子吗?为什么得到她的绝对服从后,反而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重压在心口上?怅然漫天罩来,向来的从容情绪也跟着消失,他心浮气躁。 “行动要展开了,闲话少说,跟我走。”心口处一阵又一阵地抽搐着,他走得极快,彷佛要甩掉什么一般。 南宫一纱连忙跟上他的步伐。他的背影为何会如此落寞,彷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宝物?他是怎么向事? 即便心里疑惑,但她不能再心存幻想。已经尝过好多遍教训,够了。别再以为他会为她而改变,如今唯一足以应付这个宛若疯狂野兽般的男人的,就是用尽生命的力量与他相搏啊! 她已无路可退。 ※※※※※ 石川灵与欧阳绮绫安排见面,欧阳绮绫也把“紫钻”交还给了他。 这中间,南宫一纱在饮料里搀了“阴阳海”,更亲手将带着华丽光彩的致命毒药端给欧阳绮绫饮用。 欧阳绮绫喝下致命的“阴阳海”。 一切计划完全按照石川灵的意思进行着。 南宫一纱完全配合他。 于是,“紫钻”回到石川灵手中了。 ※※※※※ 光华四射、炫目耀眼。石川灵直直望着锦盒内的“紫钻”。 “紫钻”的美丽外衣是为了蒙骗世人的眼目,一旦还原藏于内部的“残梦”,这世界将会掀起惊天动地的恐慌来。 他期待这股慌乱降临于世间。 更期待南宫一纱知道“残梦”的恶毒后会有的反应。 “南宫一纱呢?!”石川灵问,一旦她知道“紫钻”的秘密,是会为他的血残而斥责吼叫,请求他别再作乱;又或者是驯服地不再吭声,依循着他的决定? “我没有看见她,需要我去找吗?”被石川灵召来的心腹恭谨地回话着。 “不用,你把‘紫钻’送去实验室吧。”石川灵把“紫钻”交给他,打算自己去找。 “好的,我立刻去办。”心腹接过锦盒,转身执行命令去。 “等一等。”石川灵倏道。 心腹一惊,连忙回头。“石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小心一点,别再让‘紫钻’丢失。”虽然江庭是他的心腹,但他还是没有特别做安排就大胆地将“紫钻”交代给他,态度很漫不经心。 “石先生放心,我已经安排好路线,况且伊家人现在也无心抢夺‘紫钻’吧?” “对啊,欧阳绮绫身上的毒够他们忙乱的了。”他摆手。“去吧。” “我告退。”他捧着锦盒往口口的地而去。 安排好“紫钻”的去向,石川灵起身,走上迥旋梯,来到别墅的顶楼。 偌大的空间设计成空中花园,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馨香气味,在精心设计的灯光照耀下,还营造出一股静谧之美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顶楼?”听到脚步声,南宫一纱回头,就瞧见了朝她走来的石川灵。 “我猜的。”自从她住进别墅养伤后,似乎很喜欢偷空来到空中花园整理思绪。 “你猜得可真准确。”她微笑,坐进身后的椅子喝着水果茶。 “你在烦心!”她的情绪显得低落,虽然特意故作无事,但他就是感受到了。 “我在为欧阳绮绫祈福。”她倒杯水果茶给他。 “多此一举。”他轻蔑一哼。 “也对,我又何必为她祈福呢?别忘了我也是杀人凶手,她饮料里的毒药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要是她死去,我现在所做的祈福行为就是假慈悲。”她自嘲地笑着。 “好好学习冷酷吧,脑子就不会胡思乱想。” “我会,我会很努力地学习视生命如无物。”她堆起僵硬的笑容。 “够了,别笑了。”他愈来愈讨厌她附和的表情,虽然这是他的要求,但…… “是,我不笑。”她立刻应和。 得到她的服从,石川灵却紧紧捏住手中的杯子。 南宫一纱敛下眼道:“石先生怎么会上来花园陪我闲聊?你现在应该好好顾守‘紫钻’才对,万一它又丢失可就麻烦了。” “谁敢偷它?” “难说,万一出了内贼。” “我身边最可能动背叛念头的人就是你,但连你都协助我毒杀欧阳绮绫,助我拿回‘紫钻”,你都臣服了,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说得也是。”她忽然兴起了个提议。“我们去俱乐部喝酒庆祝成功好不好?” “喝酒庆祝?你怎么有了这兴致?” “我想试试酒醉的滋味,也想尝尝在人群里跳舞的疯狂感觉。也许过了今晚,以后就没有机会跟你同游了呢!” “好。”就陪她放纵一次。 司机开车将两人载往一处南宫一纱所指定的俱乐部。 只是在前,石川灵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让南宫一纱先入内,而他则接听彼方的讯息——“实验室并没有拿到紫钻,送交紫钻的江庭不见踪影,已经动用大批人马在四处搜寻,但目前没有他的下落。另外……” 手机那端又报告着另一则消息。 听完后,就见石川灵面无表情地关机,然后走进俱乐部内。 里头异常安静。 诡异的是竟然没有第三人。 想来这也是经过安排的。 昏暗中,俱乐部一片冷沈,视线不清下,罩上一层阴暗的面纱。 “欧阳绮绫并未死去,你知道吗?”石川灵死寂的声音缥缈落下来,飞进了她的耳膜里。 “我知道。”她坐在吧抬前,手指勾起水晶杯,悠然地喝着红酒。 “而‘紫钻’,也再度失踪了。”寒意慢慢升起。 “是的,我也知道。” “没错……你知道,你都清楚,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你计划掌控的,对不对?南宫一纱!” 她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并未答腔。 “一纱,你暗箭伤我。”她先前的臣服只是在松懈他的戒心。 她终于转过椅子,面对他。雪白的肌肤浮上一层红嫣,她美得惊人!而且人未醉,神智更是异常的清楚。 “我是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才会这么做的。”她说出了她的理由。 “换言之,我还得感谢你?”石川灵倏地攫住她的皓腕。 “不必谢我。”皓腕上的剧痛她恍然未觉,唇角依然挂着微笑,脸庞更加明媚动人。 “一纱,你违背了候选新娘的教条,而违背教条的后果只有死,你记得吗?” “记得,我比江何人都清楚。只是我并不想死,我打算活下去,继续活下去(奇*书*网^.^整*理*提*供)。”她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让他一颤。“石先生,因为你欺骗我,我自然也要回报你。” 他猖狂大笑。“所以你就利用‘紫钻’来反将我一军?” “对啊,我收买了你的心腹江庭,他已经把‘紫钻’送去给伊悉,而伊悉也保证他的安全,此刻他已经离开台湾,‘紫钻’也再度落入伊悉手中。”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你为什么不逃?在计划被揭穿后,你可以预期到后果。” “我不走,是想再继续背叛你啊!”她无所畏惧地继续道着。“石先生,我喜欢背叛你,这是我的心愿。” 他杀机尽现。 “好有趣的志向啊!你以为还会有以后吗?可惜我并不想顺遂你的心愿,所以你还是先去鬼门关吧!安静地在那里等我,以后好伺候我。”修长的手指以冷酷的力道扣住她纤白的脖子。 “随便你。”骂他是疯子也好,他就是喜欢充满挑衅脾气的南宫一纱。“如果你决定再来挑战我,我随时奉陪。” 南宫一纱却决崩溃了。 “你到底怕什么?到底要让你遇见什么你才会害怕,才会收敛?”她完全无计可施了。 “问我怕什么?似乎没有……”不,曾经有过,南宫一纱上回的受伤就让他肝胆俱裂,他甚至发誓绝不再尝第二遍。 南宫一纱失神地喃喃念着。 “没有畏惧——”她的眼眸突然大睁,石川灵的背后出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手上拿着枪,对准着石川灵的背部。“小心!”她喊,毫不犹疑地冲到他身后,承受那一记枪响。 “砰!” 子弹击中了南宫一纱。 对方在放了冷枪后迅速拔腿逃走。 石川灵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下来。 “一纱……”他抱住颓倒的娇躯,惊恐的深瞳望着手上沾染的黏稠血液,红色的血流像利刃般狠狠刺进他心间。前一刻才想着不让自己再尝恐惧滋味,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又尝受到了。 原来,他毕竟不是神仙,无法事事顺他心意。 饶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未必能够保护她的性命。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