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党酷老大》 楔子 “你在干么?” “你眼睛瞎了吗?” “没有瞎,我看到了,你在偷爬墙。”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爬墙?”少年从墙头矫健的一跃,比猫的足音还轻的着陆。“小弟弟快回去,别来妨碍大人办事。” “你比我小,我已经十六岁了。” “你个头比我校”所以他叫大人? “你不怕我叫人吗?” “你自认为你的嗓门会比我的准头快?下妨试试!i少年笑得很甜蜜,但笑不入眼底,令人不寒而栗。 “师父说今晚要在我们之中选出下一任神偷门门主,你为什么要逃呢?当神偷门门主不是很风光?” “哈,那老头子说的鬼话能当真,猪都可以飞上天。”据说历任门主的遴选和婚配,都必须由上一任门主决定,光想到他一生都将被绑在神偷门,还要接收个来路不明的老婆,他就头皮发麻。 “猪可以飞上天的,上次我看新闻有猪被直升机吊上天。” 少年忍不住要翻翻白眼,喃喃自语,“看来神偷门未来堪虑。”门内有像这种的天兵,难怪老头要出门诱拐流浪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胡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师父都给我们取了名字,我叫焦梦怀。”男孩义正辞严的说。 “谁要跟那老家伙姓同宗。” “跟师父姓不好吗?” “他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师父不会叫我们吃屎。” “你太相信人性啦,笨蛋。”捏了把比他个头矮的小鬼,少年转身要跷头,忽然背脊窜过一阵冷意,他直觉的跳开。 “不错嘛,反应挺快的。”来人是个佝偻老者,嘴里衔根烟斗。 少年刚站的位置在艳阳下闪烁着一排银光,细看竟是五寸长的针。 慢一点他就万针穿心,“臭老头,你干么?” “你想走?”老头笑得很邪恶。 “不走干么。”留着给他当奴隶使唤呀! “小子,我对你不好吗?”老头深深的吞云吐雾了一口,笑咧了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 “嘴里阿弥陀佛,却心如蛇蝎,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不做好人,他也不可能去做ji鸣狗盗之事,还当头目咧,又不是头壳坏掉了。 “你真的那么不愿意入我神偷门下?” “恶狗必死乱棍下这句话送你。”他还有大好人生,不想哪天莫名其妙被乱棒打死。 “好吧,只要你帮我办完五件事,随你想干么就干么。” 这孩子可是他万中选一的,不管是灵巧的身手、睿智的脑袋,还是精灵古怪的狡诈心思,在在青出于蓝,从育幼院里把三岁的他带入神偷门,从十二岁初展露锋芒到今,他的表现的确不负他所望,只可惜一心只想逃离神偷门,枉费他还有意把门主之位传给他。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自由,我的未来由我自己决定。” “不过五件事少了一件或有一件没有完成,你就不许离开神偷门。”挑高难度的工作让他永远无法脱离神偷门。 “成交。” “很好,那么第一件任务,我要你去偷黑手党老大最钟爱的宝贝。” “意大利黑手党?”少年挑了挑眉。 老头狡猾的一笑,“随你要去意大利、美国,还是日本,反正我就是要黑手党老大最钟爱的宝贝,把它带来给我,这就是你第一件任务。”世界各地都有黑手党。 “好,你等着!”那年他十五岁,正值叛逆期。 第一章 “叮咚!”便利商店的自动门向左右打开。 日暮时分,滚滚翻腾的彩色云霭为庄严肃穆的罗马教堂增添一些浪漫,古老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 欧洲商店都很早就打佯,这间位于意大利罗马街头的商店在傍晚七点过后,店里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店员已经在玻璃门上挂上打烊的牌子,等店内的客人离开就要拉下窗廉,这时── “不许动。” 两名持枪的蒙面歹徒冲进店里,尖叫声来自于店内吓坏的女性顾客,店员脸色发白的躲在柜台后,正想要按下警铃,歹徒当中身形胖硕的大汉快如闪电的跨越过柜台,在店员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用枪托猛敲了下他的后脑勺,并急忙的在收银台下摸索,扯掉警铃线。 店员痛苦的倒地,霎时惊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通通闭嘴。”瘦汉对店内咆哮,并快速的把窗廉拉下,不让店内的情形给人发现。 “起来。”胖汉一把揪起地上的店员,紧张的用枪指着他,“你,打开它,动作快。” 店员忍着痛,惊恐的伸出颤抖的手打开收款机。 瘦汉则旁若无人的搜括香烟及酒类,一面瞪着站在物品呈列架边的顾客们,不经意的扫过其中一位手里拿着大红皮包的胖妇人,眼睛闪过一抹觊觎,胆战心惊的妇人立刻心生警戒的退后,并紧抓着皮包。 然而,他大手已探向她。 “啊!”妇人发出尖叫,“不,不行。”她拚命的摇头,不管枪口是否对准她的死命抓着皮包。 “拿来。”瘦汉直接用抢的,使劲一拉,妇人不敌的被拖倒在地。 她不住尖叫,“救命!救命……” 而旁观的顾客实在无力帮忙,对方手里可是有枪呀。 “你在搞什么?”搜括完收款机后,胖汉来到他身边,“东西拿了就走。” “快给我,妈的!”眼看妇人死命抱住皮包,瘦汉烦躁的开枪警告。 霎时惊叫充斥店内,许多人惊骇恐惧的抱头蹲在地上,不敢乱动,免得下一个轮到自己。 “先生,这样对淑女不是绅士应有的风度。”一名戴墨镜的黑发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嗓音低沉温和且富磁性。 他单手扣住胖汉的手腕,胁下还锁着他的颈部,而且没有人看见胖汉的枪怎么到了他手里,枪已直指着抢皮包的瘦汉的太阳穴。 店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慑祝 “现在,慢慢地把枪放下,不要起来,把皮包还给那位女士。” 操着流利意大利语的男子身高约莫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身上穿着一袭侧身白条纹的蓝色运动服,足下着nike运动鞋。 明明是简单平凡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却像是昂贵的亚曼尼或凡赛斯的西装一样,衬托出一股优雅沉敛的贵族气势。 而媲美模特儿的体格精瘦、颀长,古铜色的肌肤、一头及耳薄削的黑发呈现淡淡褐色,棱角分明的深邃轮廊让人无法分辨出他是哪一国人。他耳垂挂了一只金环垂着形似十字架的小巧耳饰,无形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神秘气质,他虽戴着墨镜,却依旧令人隐约感受得到那威严慑人的视线。 他那敏捷利落的身手则让人叹为观止,动作流畅潇洒,甚至比电影中的史蒂芬席格或成龙都还酷,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余,脑中都产生疑惑──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放开我,王八蛋,干,去你的,狗屎,你……啊痛痛,我的手……”被箝制的胖汉脸红脖子粗的扭动身躯,试图扳开男子比他手腕还细的胳膊。 “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气急攻心可是没药可医的。”男子语气不疾不徐,面带微笑嗅不出一丝火药味,手枪在他手中晃动。 “你……你想干么?”发颤的声音从胖汉喉咙抖出。 “我警告你们最好别乱动,要是不小心害我枪枝走火,我可不敢保证枪会射中哪里。” “谁要听你……”跪坐在地上,被枪指着的瘦汉额冒冷汗,眼珠子闪过一抹狠戾,趁枪口没瞄准他,反身抄起地上的枪欲反击,却射不出子弹,他这才发现手枪的扳机不知何时被男子以两指夹祝 “枪不是这样用的,我来教你。”男子语气不愠不火,温和得像幼儿园老师教导小学生。 “我的枪……”望着男子亲切的笑容,瘦汉失神的那一刹那,像变魔术一样,登时掌心一轻,他手中的枪失去了踪影。 接着“砰!”的一声。 “啊──”尖叫声再次跟着枪声响起,不过,这次发出惨叫的只有瘦汉一个人,只见他脸色发青,两腿发软的跪坐地上,一枚子弹从他头顶飞掠,嵌在他身后的石柱子上。 “好了。”男子嘴角弯起和善的弧度,手臂一松,放开胁下被吓坏的胖汉,他对着冒烟的枪口轻吹了口气,绅士的欠身一礼,有风度的把枪递还,“枪还给你们。” “你这家伙找死!”惊吓过度的瘦汉脸色乍红还白,光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弱不禁风的斯文男子戏耍,羞辱和难堪的情绪累积成怒火,他不假思索的冲上前挥拳。 一旁的人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男子偏头闪过凌厉的拳击,微笑道:“年纪轻轻别想不开,想找死的方法很多,没必要……”他单手轻拍了下瘦汉的肩,在众人目睹下,就像是瘦汉自己笔直地往石柱冲去,“撞墙。” 瘦汉及时伸手抵住石柱才免于头破血流的命运,回睨着儒雅男子脸上嘲弄的笑容,他更毛了,二话不说反身亮出裤袋里的小刀,疾如闪电的刺向男子。 “妈的!”转动险些被勒断的脖子,胖汉眼看同伙持刀攻击男子,也不落人后的由男子背后偷袭。 “乖儿子,看不出你年纪那么大还有恋母情结,半路乱认妈。”男子笑说着,身形如鬼魅往旁边移……应该说是飘动。 没有人看清楚他怎么能在间不容发的夹击中闪过,而没碰倒物架上任何物品,两排货架中的走道并不宽,仅容两人通过,别提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前后包夹他。 就像亲睹卧虎藏龙的情节演出,他负手而立,身法轻盈,仅侧个身,胖汉就脚步踉跄的跌倒,而闪避从容的他突然一蹲,略抬起手,轻轻的在瘦汉头上一点,瘦汉便变成破布娃娃跪在他面前。 “我的脚……”瘦汉挣扎着,起身膝盖却无法使劲,蓦地眼前黑影一晃,他往前扑倒在地,僵直着身躯,眼瞪前方。 “行那么大礼做什么,快快请起,我不收愚蠢的徒儿,也不收幼稚小孩,我只收金银珠宝,捐献纳贡我是不会客气的。” “谁鸟你这家伙!”成为刀下俎的瘦汉仍逞强的出口成脏。 “你那比牙签还小的鸟我也不想看。”男子这话引来在场的人的窃笑,接着他从容的掀起两名歹徒的头罩,露出彷佛月球表面的脸孔。“看你们这副长相,钟楼怪人都长得比你们和善,你们还是遮一下好了。”说着,他又将面罩覆回他们脸上。 “去你的。”瘦汉咬牙切齿的骂道。 “啊,我知道了,你们抢劫该不会是为了整形?你们这简直是考验整形医师的技术……嗯,别那么生气,我知道实话总是不中听,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觉得有份工作比抢匪更适合你们,游乐场的鬼屋演员你们觉得呢?不需要化妆,也不要持枪就很吓人了。” 不知是被男子的话刺激到,还是被他动了什么手脚,瘦汉闻言后眼一翻昏了过去。 “你……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胖汉面露惊惧。 男子两手一摊,“我只是建议他换份工作。” 胖汉骇然变色,拚命挣扎,“你……我的腰为什么没有知觉?为什么我没办法站起来?你、你……做了什么?” “喔,差点忘了你。”男子噙着温柔的笑朝他逼近,可是看在胖汉眼中就像撒旦正在向他索魂般。 “你、你别过来,我不敢了,大哥饶了我。”胖汉害怕得眼泪鼻涕直流,慌张的用双手爬行。 “你的哭声比三岁娃儿还大,先冷静下来,太激动对心脏不好,你先睡一下。”他伸出手。 “求求你别杀我,饶命。”胖汉边爬边哭喊,大掌触摸到玻璃那一刹那,身子一僵、眼前一黑的倒地不起。 霎时,店内只听得到冷气运转的声响,没有人敢移动或开口,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抢劫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落幕。 “先生,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被抢皮包的妇人捡起皮包,胆寒戒慎的盯着他。 “他们可能太累了,睡着了。”男子彬彬有礼的朝她颔首后,在饱受惊吓的众人行注目礼之下,优游自得的到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接着走到收银台前结账,“这多少钱?” “碍…”吓傻的店员颤巍巍的不敢靠近他,瞄了眼他手中的矿泉水道:“七毛七分。” “一块欧元不用找了。”他手指一弹,一枚硬币自他指缝弹了出去,落在店员面前,店员反射性的去接。 “呃……谢谢。”店员看着手中的硬币,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男子点头转身,经过倒在门边的胖汉时,他再度蹲下轻声道:“放心,等警察来了,你们就不会有事。”接着从容的离去。 “叮咚!”自动门打开又阖上,店内的人目送他消失的背影,个个活像是石膏像,冷气的风不停的吹。 冷清的街头,人烟稀少,昏黄不明的古老路灯一闪一灭,孤独的夜风卷起在观光人潮退去后遗留下的满地垃圾。 “达达……”脚步声回荡在漆黑的夜里,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先生,从我走出便利商店到现在,你跟那么久不累吗?”黑发男子靠在暗巷边,悠闲的灌了口矿泉水,斜睨着巷口灯光投影下拉长的黑影。 这是一条t字型的路口,他右手边是一条阴暗的死巷,没有光线,只能由巷口透进来的微光望去,路的尽头是三公尺高的护墙,墙上卷曲的铁蒺藜架设的防护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锋芒。 夹道两边堆放着游民燃烧木头以便取暖所使用的铁桶,以及捡拾来的家具床被,根本无处可逃,而他依旧是漫不经心。 须臾,影子和脚步声逐渐逼近,沙哑的嗓音不高不低的飘入他耳里,“神偷焦骏恩。”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杰西?罗伦斯,我只是个业余摄影师,来意大利纯粹是为了观光。”焦骏恩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神情,喝完水后,他将瓶盖盖好随意的往后一抛,“咚!”一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早知道巨大的铁桶后那堆积如山的垃圾中隐藏着子母车。 他目光瞬也不瞬,“我找的就是你,不管你现在身分是什么,杰西?乔,还是吉尔?宙斯,还是什么罗伦斯。”易容,以及伪造身分证、护照是神偷焦骏恩的专长。 焦骏恩眼神眯起一道缝,转身打量着这个跟踪他的男子,就算光线不足,他依然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留着金色短发的高大男子,身高约莫六尺三寸,从脸廊及肌肤判断年龄在三十岁上下。 “我不会认错人。”金发男子拿下墨镜,露出碧绿色的深邃眸子和眼尾岁月的纹路:他一袭三件式笔挺西装,散发出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势。 “这么有自信?”他失笑,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之光在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中闪了下,表面神态自若。 “我已经找了你三个月。” “花三个月找我?”他挑眉,无辜的眨了眨眼,“凡是我见过一面的牛鬼蛇神我都会有印象,请问我们认识吗?” 对于他的讽刺,金发男子不苟言笑的摇摇头。 “那就是啦,老眼昏花认错人是常有的事,如果要找人,往前五百公尺斜前方有警局,恕我不奉陪了。”打死不承认的焦骏恩说完,转身要走出巷口时被他拦祝“还有事?” “身为神偷家族的老三,焦先生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令人叹为观止。”金发男子慢条斯理的开口。 他停下脚步。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耳朵上戴的十字架耳饰,实际上是神偷家族特制的万能钥匙,我并没找错人。” 肯定有人出卖了他! 焦骏恩叹了口气,“聘请那么多侦探找我做什么?从英国跟到意大利你不累吗?”讨债也不用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连他上厕所都有人跟踪,该怪自己刚刚不该多管闲事不小心泄了底。 闻言,金发男子精锐的眸瞳乍闪了闪。 “莱云顿?莫诺威?贝卡,古老的巴伐利亚王族的宰相,年仅二十五就掌握着巴伐利亚王国的政经大权。”他道出金发男子的来历。 “看来我小看你了。”莱云顿布满细纹的嘴角慢慢上扬,精锐深沉的眼眸掠过一抹对他的激赏。 焦骏恩微笑,笑不入眼底,“哪里、哪里,做这一行小心谨慎是必要的。是谁告诉你我人在欧洲的?”他对自己的易容技术很有自信,除非有人扯他后腿,而他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不答,转移话题道:“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很抱歉,我已经很久不偷东西。”只是用借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焦骏恩双手插在裤袋,转身绕过他,“阁下另请高明吧。” “帮我们族人偷回被盗墓者窃走的伊利诺皇冠。” 他停下脚步,“我有什么好处?” 中欧巴伐利亚高原上的巴伐利亚王朝,全盛时期曾与法国路易十四掌权时期媲美,而当时的国王伊利诺所戴的皇冠全以金玉雕琢,上头镶嵌六十四颗蓝宝石和红宝石,每一颗都有拇指大。 传言之后巴伐利亚王朝历任的国王都是以伊利诺皇冠加冕,是王族的象征,后来,在某任国王逝世时,拿来当陪葬品被埋于王墓之中,而除了皇冠本身价值不菲外,更传言皇冠上的图腾暗藏着巴伐利亚王族的千年宝藏,不过,因为王族看守王墓严密,至今无人能窥其貌。 但,不知何时那座王墓被发现了,皇冠出土,王族刻意将消息封锁,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被人盗走。 巴伐利亚旧王族为了面子和王族尊严,以及避免不肖人士利用皇冠引起国际纠纷,当然不可能公开寻找。 “你将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焦骏恩拿下墨镜,露出一双黑冽如寒潭的幽瞳,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弧度,不冷不热的道:“是老头子跟你谈的交易?”这家伙可以轻易的掌握他的行踪,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一句话?” “成交,两个月后在台湾见。”不疾不徐的戴上墨镜,他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进死巷中。 “你有了线索吗?你知道被谁盗走的?”莱云顿忍不住追问。 “这我自有办法调查。” 他赶紧追上前,“那么到台湾我该怎么跟你碰面?” 而凄凉阴暗的死巷中已经不见焦骏恩的踪影,只有燃烧未尽的袅袅白烟和呼啸冷风,风中传来他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到哪去找我。” 第二章 “丽芙宝贝,别走。” 装潢华丽的大宅玄关一对男女正在拉拉扯扯。 “别拦着我。”丽芙威廉斯手里提着行李。 “我需要你。” “放手。”她精致的五官透着坚定不移的意志。 “只要你别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男子自她背后紧抓着她的手臂。 “我什么都不要,你留着自己当养老本,你快放开我啦,我现在要搬出去,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了。”她拚命的抽回手。 “我爱你呀。”他试图抢下她的行李。 “你说再多甜言蜜语都没有用的,我不想继承你的位置,也不想跟你同流合污,你趁早死了心。”她使劲扯回行李。 “当黑社会老大哪里不好了?”男子气得头上冒烟。 什么叫同流合污? 黑社会就黑了吗?当官员贪赃枉法的比比皆是,黑社会至少行事光明磊落,比那些伪君子好太多。 “本来就不好,你自己摸摸良心说,你几时脚踏实地、不经由非法手段赚过一分一毫?你每天不是叫属下到处持枪用武力恐吓老百姓,就是做一些走私、洗钱等见不得光的事。”丽芙边说边戳着他的胸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非法勾当。” “哪有,爹地已经收敛很多。”他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是吗?爹地。”她挑眉。这位混社会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最亲爱的爹地,他的名字是伊尔?威廉斯。 一提到这个名字,没有人不退避三舍,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黑手党相信大家都听过吧,他们威廉斯家族就是赫赫有名的意大利黑手党中古老的五大家族之一,她老爹则是这个家族的大家长。 五十三岁的他留着西装头,上头不但没有半根白发,还闪烁着耀眼迷人的金色光泽,如刀凿斧刻的脸庞散发慑人的威仪,深邃眼眸流露深挚情感,眼梢的鱼尾纹丝毫无损他迷人风采,反而更增添成熟男人魅力。 在十八到七十岁女性的眼中,他是风流偶傥的万人迷,不过在黑社会中,他可是让人打心底畏惧的阴狠笑面虎。 “是谁在伊美战争时,私运了一批黑枪给伊拉克人民?”害得死伤更惨重。 “那是人民想自保。” “是谁运了批禁药到台湾?” “我只负责接运,卖药的是泰国老大。”不管在枪林弹雨中或面临生死关头,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可就怕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发飙。 “那么又是谁在洗黑钱,以至于造成全球经济动荡?” “我只是赚取我应得的钱,没有经过汇兑这道手续,难道也有错?” 没经过汇兑和缴手续费孝敬各国,省去缴税,却被称之为洗黑钱,他又没有享受当地政府福利,干么奉公守法纳税?而且人民纳的税也不一定会用在人民身上,天知道是进了谁的荷包。 “嘴长在你身上,你是黑社会老大,你怎么说都对,我管不着你,你也别挡我的路,我要离开这。”丽芙绕过他。 她实在受够了,每次她到新环境,交了新朋友,她爹地就会去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并警告不得张扬。 起初她毫不知情,直到有天她暗恋的男生向她告白,她还兴奋得难以入眠,谁晓得隔天那个男生居然见鬼似的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在她逼问之下,他才抖出她爹地在她背后搞小动作,气得她好几天不想跟爹地说话。 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是黑道千金,她只想象个普通的女孩一样的上学,跟三五朋友逛街,谈几场甜蜜的小恋爱,可是被他一搅和,她根本别想拥有平凡的生活。 而且为了避免觊觎爹地黑手党老大宝座和地盘的人的威胁、绑架,她转了很多所学校,让她从小到大连个知心的手帕交都没有,更别提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每次出门都有保镳陪随,一点自由也没有,所以这次她下定决心要脱离爹地的恶势力,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宝贝,你离开这,你要去哪?”伊尔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我考上警官了。”当警察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每次看到电影里英姿爽飒的女警,她就心生向往。 “什么?!”他大声咆哮。 “前阵子我在网络上看到美国纽约警局正在招考新进人员,我就以妈妈的姓寄申请表格报名,不久他们就寄通知告知我录取了,下星期一报到,我今天一定得去纽约。”她母亲姓杜,是个东方人,在一次帮派火并中意外丧生,这更加深她脱离黑道的决心。 “噢,宝贝你怎么可以背叛爹地?”当黑社会老大可以呼风唤雨,一个听命行事、任人差遣的卑微警察怎么比得上? 丽芙眯起眼瞪视他,“爹地,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偷偷做坏事,不小心被抓到了,我绝对不会徇私苟且,我会大义灭亲。” “丽芙宝贝,你好狠的心。”他捂着胸口一副心痛样。他心爱的女儿不继承他黑帮老大的位置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去当警察来抓他?天理何在! “所以爹地你就乖乖待在意大利,没事别来纽约,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是帮理不帮亲,还有没事少出门吓人,身为黑社会老大你要有自知之明。”现在扫黑雷厉风行,她也不想有一天得拿枪对着爹地。 他哪会吓人,他可是女性心目中票选最英竣性感的中年男子,走在路上还有女性爱慕者送鲜花素果,劳勃狄尼洛算什么。 伊尔哀怨的望着女儿,“你非走不可?”她是他身兼母职一把屎一把鼻涕拉拔大的,而今她居然要当警察来跟他作对! 丽芙点头,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爹地,你保重了。”语毕,她转身潇洒的走出大门,非常自信的踏出第一步,却冷不防脚踩空一阶,人就这么滚下楼梯,还好底下是铺着厚厚草皮的庭院。 伊尔赶紧冲上前探视,“宝贝,要不要紧?”看到她这么迷糊莽撞,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纽约当警察?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有个万一……他不敢想象下去。 丽芙忙不迭的摇摇头,“我们家大门前干么盖得跟阿西娜女神庙一样?”她控诉地指着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十二格矮阶。 “好好好,我马上叫人把矮阶打掉。”他扶起她,“要不要请医师过来看看,报到不急在一时,刚刚这一跤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或内伤,那可就得不偿失,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最好拖到来不及报到。 “不需要啦,我身体好得很。”她站起身扛起背包。“爹地,你不用送我了,我还知道路怎么走。”一边挥手边走,她没留神门前还有个圆形的花圃,“啪!”一声,整个人倒栽进花里。 还好伊尔早在她幼年回跑太快冲进水池里险些淹死,而将其填平成花圃,否则这会儿她肯定成为落汤鸡。 “丽芙。”他抿嘴忍笑,却有一丝担忧浮上他胸口。 “没事、没事。”她狼狈的站起身,利落的跳下花圃。“出租车在门口等着,我走了,再见。” 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门,伊尔保养得光滑紧致的额头冒出三条皱纹。 他低头沉思一下,随即唤了声,“朱力。” 一个黑影自屋内闪出,是个留着平头的魁梧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有道由人中划破脸颊的深刻翻红刀疤。 “爷。”他面无表情的对伊尔恭敬的弯腰行礼。 “跟上去,切忌不可以打草惊蛇,更不能让小姐发现,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朱力?威廉斯是他有次到东方旅游时,途中收养的弃婴,后来他将他送往东方训练忍术和中国武术,现在是他的影子保镳。 “是。” 丽芙搭着出租车来到罗马机场,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刻。 她拎着简便的行李进入人潮汹涌的机场,拿出口袋中的眼镜,凝神望着屏幕上闪烁着飞住纽约的班机时刻表、她搭的班机还有两个小时才会起飞;蓦地,身后传出一阵呼救声,她连忙转身。 “救命呀!放开我。” 她看见不远处一个惊惶失措的小男孩被个高大男子毫不留情地攫住手腕,而路人袖手旁观,正义感泛滥的她当场冲上前。 “嘿,你想对小孩子干么?”她试图拯救小男孩。 “大姊姊,救命,这个家伙要抓我去卖。”小男孩乞怜的望着丽芙,敛起眼底的精光狡诈。 “别担心,我会救你。”她怒目瞪视着高大男子,“你快放开他!”她边说边使劲的扯开男子的手,并施以全武行。 男子眉头打结,单手拎着欲落跑的小男孩,一边应付着她粗暴的拳头,毫无预警的,丽芙一拳朝他门面而来,他侧身一闪,脚传来刺痛,他痛得不得不松手来闪避她暴力攻击。她居然踩他的脚,这女人真狠! “我叫你放开他,你没听见是不是?”等他一松手,丽芙立刻以母鸡捍卫小鸡的姿态挡在小男孩身前,赫然发现眼前这男子高得要她仰角九十度才能与他对视。 戴着墨镜的男子身穿黑色大衣,一身漆黑的t恤、牛仔裤和黑色皮鞋,酷得就像是黑客任务里的基奴利瓦伊,一头墨黑色的头发和棱角深刻的轮廓,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哪国人。 他看着她也仅是挑了下眉。 “小弟弟,你没事吧?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样。”她转身安抚受惊吓的小男孩,蓦地肩膀被点了下,她紧绷的神经猛跳了下,转身张牙舞爪的怒视他,“看你人模人样,却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事,你不觉得丢脸,我都为你父母感到羞耻。” 男子不发一语,翻翻白眼,手指着地面。 她戒慎的盯着他,“枉费你有手有脚,还长得人高马大,不去找正当工作却来做绑匪,还好是遇到我……你这家伙还不快走,要不然我叫警察了,我说的话你听见没……你要我看什么?” 他始终没有开口,仅仅指了指地上。 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她头一低,映入眼廉是一件令人脸红心跳的性感丁字裤,看起来非常的眼熟,紧接着距离不到一步,是件红色薄纱内衣,从花色看得出系出同一套。 然后是几包卫生棉、粉红镂空睡衣,还有零食,一路延伸而去,不知道是谁掉落的,所有经过的人都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那是你掉的吗?真看不出你有这种癖好……啊,你想干么?”丽芙冷嘲热讽着,突然问他大手横过她肩头,让她措手不及,只觉得肩头一轻,她背包的背带被扯祝“你想干么,把我的东西还……”个头不高的她蹦蹦跳跳,拚命举高手欲抢回自己的背包。 男子仍然不发一语,提起她的背包一摇,落地的物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她停止挣扎的瞪着自个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的背包,那么那些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不就是……霎时火辣辣的热气从她脖子冲上脑门。 当她惊慌的蹲下身捡拾,男子长手一捞的揪住想趁机跑掉的小男孩,提起他的后领抖了两下,接着他藏在怀中的物品一一落地,男子大手截住其中一只皮夹快如闪电的揣回怀中,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举动,旁观的人只看见从小男孩身上抖落的皮夹和珠宝。 “嘿,那是我的皮夹。” “啊,我的皮包不见了,那个是我的。” “那是我的手表。” “我的戒指也掉了。” 一时之间,机场大厅乱成一团,所有的失主争先恐后的捡拾失物,生怕被人拿了去,小男孩趁机想开溜,倏地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臂自他身后勒住他。 “放我走。”小男孩这才知道遇到了高手,脸上流露惊恐。 男子仅是拍拍他的头,咧齿一笑,靠在他耳边道:“小鬼,你技术不错,日后大有可为,不过你这次挑错人了,我可是偷儿中的翘楚,下回你想偷东西之前,最好先调查清楚,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知道吗?”他正是神偷焦骏恩。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小子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对不起。”小男孩脸色发白,浑身瑟缩发抖,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被对方识破了。 “下次把身手练好一点再来。”焦骏恩嘴角勾了勾,放开了他。“要走趁现在。”他对他眨了下眼。 胆战心惊的小男孩安稳落地后,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看到这一幕,丽芙这才明了那小男孩是个扒手,而她的包包破洞可能就是他的杰作。 她边捡拾散落一地的物品抱在怀里,急忙的来到焦骏恩身边,愧疚的鞠躬,“真是对不起,刚刚我误会你是这个……那个……” 摇摇头,他以英语简短地回答,“没事。” 原来他不会讲意大利话,难怪方才她对他大吼大叫的咒骂,他都置若罔闻,还好。 她改口用英文,并腾出手,“我叫丽芙威廉斯,你不会说意大利话呀?方才真是抱歉,我以为你是绑匪,意大利治安不太好。”这一点她爹地也得负上一半责任,意大利黑手党几乎变成意大利的象征。 “没关系。”他伸手回握,一阵触电的感觉通过丽芙的掌心。“杰西?罗伦斯。” 她慌忙的抽回手,“你是观光客?” “嗯。”他点了下头,没忘记他从她包包里看到了什么,警察和小偷可是宿敌,他不想自找麻烦,虽说她长得挺可爱的,不过丽芙威廉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我恐怕到了飞机上,都还不晓得行李不见了。”她左支右绌的抱紧怀中的物品。 爆满的怀中兜不拢,零食滑落地上,她赶紧蹲下腰捡,怀中的卫生棉、内衣左掉一样右掉一样,她救了这件却抓不住另一件。 “啊!我的内裤……”她惊叫一声。 只见焦骏恩身手矫健的一捞,看着她的贴身衣物躺在他黝黑的大掌里,她耳朵都红透了。 “我看我来帮你。”他忍俊,从容的脱下大衣,蹲下身替她将掉落一地的私人物品一一兜进大衣里。 “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她赶紧蹲下捡掉落的贴身衣物,狼狈的红潮爬满脸,真丢脸,她老在他面前出糗。 “哪里,只是举手之劳。”将她散落的物品收拢进大衣后,他把大衣绑成个大布包,起身将它递到她怀里。 丽芙见腆的望着他,“谢谢,这次多亏了你,等我买了新的行李箱,这大衣该怎么还给你?” “不用麻烦了,对了。”他点了下她的肩,打断她的感激,指了指她身后,“警察来了。” 她一回头,果然瞥见两名意大利机场警察朝这团混乱而来。“你……”再度回头,熙攘的大厅内已然没有他的踪影,他像泡沫在空气中消失。 “这里是怎么回事?”操着意大利语的警察趋前。 “警官,事情是这样的……”丽芙费了一番唇舌和他们解释事情原委,虽然提到了那个男子并发出广播,他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连警察都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直到上了飞机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飞机平顺的起飞,机舱内载满了人,她望着地面上逐渐远去的意大利,睡意袭上眼皮,梦里浮现那偶遇的黑衣男子冷峻镌刻的脸庞…… 这次多亏了他,要不然到了美国可就糗大了,可是她却仅是知道他叫杰西?罗伦斯。 他到底是哪一国人?从何处来?年龄、身分、电话她都一无所知,谜样的他像一颗小石子掉入她的心湖,激荡着一圈圈的涟漪。 第三章 纽约 自九一一恐怖攻击之后,著名的双子星大楼已化作照片上的记忆,第七大道上依旧热闹繁华,百姓的生活步入常轨,只是多了份对人的戒心和怀疑,以及路上不时呼啸而过的巡逻车。 位于纽约的警局里,穿着黑色笔挺制服的警员来回穿梭,电话铃声、罪犯的叫嚣、哀嚎声和打印机打印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喂,这里是纽约警局,你好,。” “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我要吗啡,快给我。” “不行,你必须送勒戒所。” “警察就了不起,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干,快放了我,否则我的弟兄会叫你们好看。” “我没有犯罪,我要我的律师。” “第十七街有抢案,罗靳、迪恩,你们快去支援。” 这就是丽芙踏进纽约警局看到的情景,忙碌、嘈杂得足以媲美菜市常 今天是她报到的日子,背着轻便的nike背包的她手里捏着报到单。单子上写着她的长官是约翰?马尔夫?伊德,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她灵动的眼眸骨碌碌的转动,好奇的东张西望,冷不防一个猛力的拍桌声吓了她一跳。 “该死的,又当了!”不远处一个坐在计算机桌前,戴眼镜看起来长相斯文的男子抱着头懊恼的低咒,爬乱一头薄削短发,不耐烦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这是什么烂计算机。” “法兰别吼叫,快把我要的档案叫出来。”一扇挂着“局长室”牌子的门打开,一个挺着彷佛怀胎十月的啤酒肚的光头男子扯开浑厚的大嗓门,拿着厚厚一迭数据甩在他的桌上。“我十分钟后就要。” “别催我,我正在努力的试。妈的,这种祖母级的计算机跑得比我家的乌龟还慢。”法兰快抓狂的弹指乱飞。 “别埋怨了,在补助金还没有下来之前,你就将就点。”约翰拍拍他的肩膀后,转身走向另一桌正在写报告的警察,“嘿,林克,关于上个星期那件港口毒品走私案,你查得怎样?” “目前掌握了有力的线索。”坐在计算机椅上的林克仰看身后的他,“局长,我可以申请网民的奖金吗?” “当然没有问题,只要能够破案,破案奖金随你怎么用,加油!”约翰投以赞许的一笑,正要转身之际…… “砰!” 伴随着枪声而来的,是一道简短饱具威胁的命令,“不许动。” 在场的人都被突然的枪声给定身而变成石膏像,警局内静得只听见打印机和冷气机的声响,每个人神情戒慎,有些人则反应很快的把手按在枪把上,却顾忌人质的安危不敢妄动。 “谁敢乱动,我就杀了他。”歹徒抹了下渗流的鼻水,颤抖的手挥舞着枪,警告意图上前的警察。 丽芙也被枪声给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发现与她相隔着一张办公桌旁,一个身材高瘦的黑人粗暴的挟制一名警察的头,并以显然是从该名警察手中夺得的枪抵着他的头。 “你们这些警察都是狗屎,说什么我只要当证人就可以给我假释,狗屎,骗人的,全都是谎言。”歹徒边咒骂边抽抽鼻子,瞳孔收缩,握枪的手不停的颤抖,看样子是毒瘾发作。 “别乱来,保罗,把枪放下。”被挟持的是名高瘦的黑人警察,可是他一点都不恐惧,反而试图安抚歹徒。 “闭嘴、闭嘴,尼尔,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保罗,你的案子我已经送审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约翰放柔声调动道:“现在你先冷静下来,把枪放下来,我们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谈。”他暗中使眼色给站在保罗身后的警察。 “叫你们别过来没听见是不是?”他将枪口紧迫着尼尔的太阳穴,在他额头上摩擦出殷红的刮痕。 “林克,打电话通知保罗的保释官来,也通知他的律师。”约翰压低了嗓音暗中命令身旁的林克,然后带着微笑对保罗苦口婆心的说:“保罗,你别激动,你也知道挟持警员的罪不轻,大家都是老朋友,没有必要把气氛弄那么僵硬。”桌下的手朝站在门边的警察打暗号。 门口的警察收到他的手势,不着痕迹的移动。 轻微的足音惊动了保罗,他转身瞠大了瞳孔怒斥,“你们想干么?你们再动他就没命。”此刻他刚好背对着丽芙。 丽芙不假思索的单手撑着桌面,灵巧的跳跃越过桌面,快如闪电的抓住他手上的枪身,虎口刚好抵住安全栓,让扳机无法扣下,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以一记手刀朝他握枪的手腕砍下,他痛得手枪脱手,接着她的一个回旋踢将他踢倒在地上,其他警察见机立刻一拥而上的以身躯压制住他,解救下尼尔。 被十数名警察压在最底下的保罗痛苦的扭动身躯,“该死的,放开我,我没有犯罪。” “保罗,冷静下来。”尼尔拿出腰际的手铐将他双手反剪铐住后,示意其他人站起。“已经没事了。” 约翰如释重负的道:“卡夫、迪西,你们两个把他带到侦讯室等保释官和律师来再处理,其他人回去工作。” “放开我,呃……给我药……”保罗双手不停的抽搐,目光涣散,牙齿不停打颤。 约翰深沉的注视他,摇头叹了口气。“带走。”危机处理结束后,他转身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丽芙。 个头娇小的她有张巴掌脸,泛着乌木色的短发齐肩,秀眉下是对慧黠灵眸,嫣红的嘴角有着浅浅的梨涡,穿着一袭简单衬衫和牛仔裤,足蹬nike球鞋,外表看起来不出二十岁,看不出她弱不禁风的身躯有那么惊人的潜力和爆发力,这个女孩他好像在哪见过…… “你的枪。”丽芙上前将枪递还给尼尔。 “谢谢,这次多亏你了。”两鬓灰白的尼尔伸出友谊的手,“尼尔?卡布兰登,l请问你是……” “丽芙?杜,我是来报到的。”她甜甜一笑,嘴畔两朵梨涡浮现,伸手与他交握,“很高兴认识你。” “你就是新来的立夫?杜,名字听起来分明是男的,怎么可能是你……”法兰的快嘴给林克捂祝 林克陪笑,腾出手与她相握,“抱歉,这家伙讲话没有大脑,你好,我是林克?安德烈,缉毒组二队的小队长,这位是法兰?乔,侦查组二科组长,刚刚那位尼尔是刑事组组长。” “你好。”丽芙微笑。 “你就是丽芙?杜,我才刚拿到你的人事资料,你就来了。”约翰恍然大悟地点头,接着朗笑道:“你好,我是这里的局长约翰?马尔夫?伊德,叫我约翰就好了,你的身手不错。” “哪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多亏了在小时候,别的女孩玩的是芭比娃娃,她的玩具是手枪和炸弹。 “欢迎你来。”约翰转身向局里的大家介绍,“我来介绍,这位是杜丽芙,新来的干员,以后就是我们的伙伴。” “大家好。” “好可爱的东方娃娃,你是日本人吗?” 丽芙见腆的笑着回答,“不是,我有二分之一的东方血统,我爹地是意大利人,我妈咪是台湾人。” “丽芙,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她话声未完,就见问这问题的警察被围殴。 “去,没有男朋友也轮不到你。” “臭小子,我都还没开口哪轮得到你这癞虾蟆,去吃屎吧。” “好啦,你们几个别看到母的就发情,有闲打屁哈啦不如上街去多抓几个恐怖份子。”约翰没好气的说着,转向丽芙,“至于你,跟我来。”他的大拇指朝局长办公室指了指。 为了日益恶化的治安,和揪出来自世界各地隐藏在美国如同不定时炸弹的恐怖份子,fbi和纽约各警局迫切需要有专业语文能力的人才,丽芙于是雀屏中眩 “谢谢。”坐在局长办公桌前,丽芙从背包中取出数据,“噢,对了,这是我的履历表和自传。” “这不用了,你是汉斯博士推荐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约翰推回她呈上的数据,笑容亲切,“在你来之前,汉斯博士已经跟我联络了,他说你曾经是他学生,拜托要我好好照顾你。” 汉斯博士是美国fbi反恐怖特勤小组特聘的犯罪心理学家,丽芙在大学时候曾经上过他的课,他也是唯一知情她身世背景,却仍愿意跟她保持联系的忘年之交,这次她能顺利进入纽约警局也是多亏了他的推荐。 “依照你优异的在校成绩,以及精通七国语言,你大可以进入fbi任职,fbi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你会选择来纽约市这小小的警局当干员?”约翰翻阅她的人事资料。 “学历不能代表经验,能力不代表一切,我刚入社会没什么工作经验,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有的只是一股对警察工作的热忱,所以我想从基层做起,还希望局长和各位前辈们不吝指教。”最重要的是,要进入fbi,数据审核严格,到时候就怕她的身家背景曝光引起轩然大波。 说来可悲,在找到这份工作之前,她碰了不少壁,因为只要她找到一份工作,她老爸就会登门造访一下,吓得没有人敢聘用她。 他露齿一笑,“指教不敢当,叫我约翰就好,我们这个警局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帮忙照应是应该的,看了你的专长,我手边刚好有个合适的空缺……” 这时候敲门声打断他的话。“进来。” “约翰,这是你要的资料。”法兰抱着一迭厚重的数据重重的放在局长办公桌上,暗中对她眨了眨眼。 “你这给我干么?”约翰瞪着比他头还高的资料? “你不是要我把近来进出纽约市的可疑份子全整理出来?”他无辜的两手一摊,“这就是我找出来的人事档案。” “我叫你整理出来,不是叫你把资料抱给我。”约翰咆哮,“通通拿下去,列一份名字清单给我就可以了。” “是。”法兰背着他对丽芙扮鬼脸,压低了嗓音靠在她耳后低语,“晚上我们在恶魔古堡为你开欢迎酒会,我答应那些乏人问津的色鬼一定要把你的人跟心带到,你一定要来,你不来的话,我们大家会很失望,我会被揍成肉泥。” 丽芙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法兰是个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帅哥,戴着黑框眼镜依然隐藏不住厚厚镜片下勾魂摄魄的电眼,他有当牛郎的本钱。 “你再打哈哈下去,信下信我把你那狗脸扁成猪头?”约翰干脆起身拉开门,请他出去。 “什么狗脸,我这可是风流倜傥的明星脸。” “狗明星。”他不客气吐槽,“还杵在这干么,要做秀去外头,别在警局里卖弄风骚。” 法兰只得抱着厚重的数据倒着走出门,还不忘抛个飞吻,“一定喔!” 结果他不小心踢到门坎,整个人倒栽葱的跌出门,如山高的资料淹没了他,他拨开头顶一个文件夹,朝她挥挥手。 约翰甩上门,并在门板上挂上禁止人畜进入的牌子。“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说到哪?”他回到了办公桌后。 “局长,你说有个空缺。”丽芙收起笑意。 “噢,对。”他自凌乱的桌面上找出一个文件夹,“就是这个,最近纽约窃案频传。” 她接过翻看。 他继续道:“你也该知道在经历九一一之后,美国的观光旅游业就委靡不振,我们美国政府为了重振纽约经济,让纽约重现昔日风华,举办了许多国际珠宝大展和服饰大展。” 她像小学生般专心的听他说。 “可是每次展览都发生窃案,至今我们警方仍抓不到凶手,我怀疑这幕后可能有组织在操控,可是局里人手不足,再加上案情都呈现胶着状态,我们也只能将案子晾在一旁,等待重要的线索让案情有所突破。” “那我该做什么?” “我想你就先到刑事组帮忙,这案子就交给你,借用你精通各国语言的专长混迹在各大珠宝展明查暗访,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侦办冷冻库里的窃盗案也好过缉毒或枪击杀人命案,至少不必面对危险。 可是丽芙却兴奋得快飞上天,“我知道了。”太好了,没想到她一到警局就分配到如此重要的工作。 “另外这一份是纽约市内曾有窃盗前科的罪犯名单,以及这份……”约翰使力的从凌乱的资料最底层抽出来一份蓝色封底的资料,“这份是国际刑警传过来的国际珠宝大盗名单,他们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盗贼,你最好把他们长相、特征,还有数据背下来。” 丽芙点点头,翻开资料看,翻到某一页时,居然发现有一个东方人的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地址,前科却洋洋洒洒的写满了十大页。 “那个你不用看了,你抓不到他的。” “焦骏恩。” “嗯,这家伙名字听起来是东方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今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日本人、韩国人还是中国人,想要在十几亿黄皮肤的东方人中找出他来,根本是天方夜谭。”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名单上?” “应该说是他自己留下的线索,当他看中某样物品时,他都会事先寄张卡片给物主,告知他来窃取的时间,而被他看中的物品就会在那个时间平空消失。” “感觉好像卢布朗小说下怪盗亚森?罗苹。” “对呀,我们也曾想过这家伙或许是卢布朗的小说迷,想学亚森?罗苹的犯案方式,但即使凭着这一点着手,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有这种卡片……”他在档案夹中取出一张约莫名片大小的纸片递给她,上面还画了只狐狸,右下角则署名jv。 “亲爱的杜马公爵,初次来函非常冒昧,敝人对阁下家中藏宝库里,左面墙上那幅画背后的保险柜里的珍珠王冠非常感兴趣,据说它原本是属于一个海岛上酋长的妻子拥有的,如今却不幸沦落到阁下手里蒙尘。寄望阁下于十月之前归还,否则十月之后,敝人预计于十月六日傍晚六点以前来取,jv。”丽芙念完后,眉黛颦蹙,“这小偷未免太狂妄了。” “这家伙还好,一年只犯案个一两次,而且偷的对象不是贪官就是富商恶霸。”虽然手法有点不正当,却是替天行道。 “局长,偷东西就是不对,怎能因为他作案的对象不是好人就饶过他。”她猛地站起身,“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家伙绳之以法。” 约翰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案子交给你,你看着办。”这个神偷焦骏恩劫富济贫,济弱扶倾,也不曾伤过人命,因此大部分的警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纽约市民视他为英雄偶像呢! “谢谢局长,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丽芙在心底发誓一定要逮住这目无法纪的小偷。 约翰按了下内线键,“杰西回来了吗?什么,他还没进办公室?知道他鬼混到哪里吗?你不清楚呀!好吧,他回来叫他到我办公室里来。”说完,他又喃喃念着,“那小子又不知道鬼混到哪里。” 她整理好资料,“局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等等介绍个人给你,我们局里的资深警察杰西?罗伦斯。他是以前办这个案子的高手,精明老练,有丰富的查案经验,你在办案上有什么疑惑或困难都可以找他帮忙。” “杰西?罗伦斯。”这个名字不是…… “原本我是想把你指派给他做他的搭档,可是这家伙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是搭档也跟不上他办案效率,有时候还会成为他的负担,许多曾经跟他搭档的人最后都因为受不了压力纷纷求去,所以我想还是算了,你查你的,他办他的。”约翰在便条纸写下杰西?罗伦斯的名字和电话递给她,“这是他的手机号码。” “好的。”丽芙收下便条纸。 “没其他事,你去忙你的,晚上出去玩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我们局里单身的色狼不少,别喝太多。” 她噗哧一笑,举手行礼,“是,长官。” 恶魔古堡是家酒吧,许多警界的人常选在这聚会,酒吧的老板是个啤酒肚、身材壮硕的黑人寇尔,据说他也是警界退休的。 “克里夫,再来一打啤酒。” 娇小的身躯被一群热情如火的警察给包围,丽芙内心充塞着暖洋洋的热流,她这时才深深感受到身为平凡人的幸福。 “丽芙,别光顾着看,也要喝呀,来,干杯。”尼尔热情地招呼她,拿着酒来到她身边,“我有也一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只可惜我没有什么机会看到她。”说着,他眼眶微湿。 “老尼尔,过去的事别再提,我们喝酒。”迪恩揽过他的肩膀回到位子,朝她眨了下眼,“他喝醉了,别在意。” 迪恩是个幼年便跟家人移民美国的东方小伙子,是成龙迷。 “我一杯都还没喝完,怎么会醉?”人未醉,心已碎。 浅啜一口酒,法兰悄悄在她耳边低语,“老尼尔他老婆因为嫌弃他是警察而跟他离婚,女儿也判给了老婆,一年见不到一次。” 丽芙恍悟。 “你想干么?”俊脸被横来的一只手给隔开,法兰转头看向大手的主人卡夫。 身材足以媲美阿诺史瓦辛格的卡夫不理他,径自对丽芙笑道:“丽芙,别理这小子,他呀,十句有八句不能听,满嘴甜言蜜语都是用来诱骗小女生的。你好,我还没机会自我介绍,我叫卡夫?罗培特,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他伸出的大掌被突然插入的大掌握祝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亲亲。”法兰伪装出女人的嗲音,朝他抛媚眼,然后整个肩膀都靠在他胸膛上。 “臭法兰,你少恶了,我跟你不是同类。”卡夫推开他。 “呜,你不要我了,男人都是这样,用过就丢。”法兰泫然欲泣,唱作俱佳,演起女人入木三分。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在吧台里的寇尔看大伙嬉闹中,于是拿起晾在吧台角落的手机高喊,“法兰,你的手机在响。” “噢,老天,今天是特别的日子,难道不能放一天假。”法兰申吟,万般无奈的走上前接电话。“喂,是,约翰老大。” 一通出勤电话打散了热闹的气氛,霎时哀嚎四起。 “尼尔有案子发生了,在十八街。”收起手机,法兰走走到尼尔身边转达约翰的话,之后又一屁股半在丽芙旁边,“你们去就好,我在这陪她。” “走,别想偷跑!”说话的是有张娃娃脸的迪西,他是少年队第一小队队长,专门混迹在各个中学? “丽芙,你继续在这玩,很抱歉,我们有急事得先离开。”林克一把揪着坐在她身边的法兰,“都几岁的人了还在玩泡妹妹的游戏,快走啦!” “不要啦,丽英,我不想去,我不想离开你。”法兰哀嚎着。 “丽芙别理着家伙,一提到出差,他就是这副被女人抛弃的德行。”迪西不客气的给他吐槽。 “反正你也被抛弃无数次,也不差这一次。”林克也来一句。 “你们太不够意思了。” “丽芙别理他,这家伙骨子里风流花心,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快。”卡夫也落井下石。 “你们太毒了。”法兰哇哇大叫,他哪有那么糟。“长相帅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些女孩自愿贴上来的。” “我现在知道马的脸长是有原因的。”林克中肯的道,左右扳过他的脸,“瞧这家伙就知道。” 大伙哄然一笑。 “丽芙,这里的帐到时可以报账,你尽管喝没关系,找不到人送你就打电话回警局。”尼尔像老爹叮咛完后,神色一肃的交代,“附近第十八街发生抢案,歹徒挟持了人质,情况紧急,约翰老大要我们赶去支持,大家动作快。”正当他整装待发时,衣角被扯了两下。 “我可以跟去看看吗?我想看看你们办案。”丽芙兴致勃勃。她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警察办案。 “这不太好,可能会有危险……i尼尔犹豫了下,慈爱的目光望着她,如果她女儿在身边也该跟她一样高了吧。 她乞怜的望着他们。“拜托啦,我的身手你们应该见识过了,我绝不会惹麻烦。”通常是麻烦自己找上身。 “好吧,你坐我车子左边,到了现场,你得乖乖待在车上,知道吗?”他叮咛着,不忍拒绝她。 “是,长官。”丽芙立正行礼。 第四章 寂静的夜空流动着诡谲的气氛,在一栋民宅外聚集了大批警车和警察,与歹徒陷入对峙的僵局。 “杜宾,里面情况怎样?”等车一停,尼尔走下车,来到早巳围绕在屋外的同事身旁。 杜宾回看了下他,“歹徒挟持了四名人质,其中三个是小孩,隔壁邻居在傍晚七点多的时候,听到屋内传出枪响以及孩子哭声赶紧报案。根据邻居的说法,屋主是歹徒前任妻子,因为婚姻暴力,法院判他们离婚,没想到他会找上门。” “有没有歹徒的资料?” “这里。”杜宾将刚收到的计算机传真递给他,“歹徒名叫佛洛斯?杜尔门,身高五尺七寸,体重一百八十磅,曾是波斯湾战争的佣兵,退伍以后娶妻生子,有轻微的精神疾病,有非法持枪和伤害罪前科,一年前因为伤害罪入狱,最近才假释出狱……咦,这位是……”他的目光扫到尼尔身后的丽芙。 “丽芙,不是叫你在车上待着吗?”以看待女儿的心态,尼尔根本不希望她涉入危险,他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 “这里那么多人不会有危险的。”她淘气的吐了吐舌,伸出手,“嗨,你好,我叫丽芙?杜,新来的干员。” 杜宾恍然大悟,“你就是新来的警局之花丽芙?杜呀,久仰大名。我是杜宾?费南德斯,刑事组第三小队队长。” 另一边,率先赶到现场的法兰正拿着扩音器对屋内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别做无谓的抵抗,生命诚可贵,花花世界多美好,何必为了一朵花放弃……” 响应他的是连续的机关枪扫射,也打断了杜宾和丽芙的谈话,所有的人机警的蹲下身闪避。 “看来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幽默感。”法兰抱着头,朝丽芙挤眉弄眼。 她见状忍不住露出微笑。 “丽芙,你没事吧?”尼尔在枪林弹雨中弯腰移动到她身边,生怕她被吓到。 “我没事。”她回以嫣然一笑。她可是黑社会老大之女,这种场面根本是家常便饭。 须臾,枪声停歇。 “你们别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屋里传出小女孩的尖叫哭喊,接着是大人震怒的咆哮。 “安静一点,不许哭,我叫你不要哭没听见是不是,该死的,不许哭,再哭……” 接着是妇人的哭喊哀求?“不要,佛洛斯。” “有没有通知他的保释官?”尼尔低问。 “通知了,在路上。”杜宾靠着车子回答。 “杜宾,我看我们得想办法先救出人质再说。”法兰压低嗓音,与杜宾比手画脚。 “法兰要干么?” “他要想办法从地窖进入。”尼尔拿着望远镜,指了指房屋门前矮阶下方的一扇窗。 丽芙从望远镜看了下,忍不住问:“那窗子太小,他挤得进去吗?”跟狗洞差不多大。 “丽芙美人儿你是嫌弃我胖吗?”法兰哀怨的垮下脸。 “你怎么会胖呢?”她评估的打量他,狡黠一笑,“跟约翰比起来,你那顶多叫臃肿而已。” 法兰故作委屈,“噢,丽芙你伤了我脆弱的心……哎啵”他脑后勺挨了一记。 “还闹,快去准备。”尼尔可不愿丽芙这么轻易就被这油腔滑调的小子给拐了。 杜宾接过丽芙的望远镜后,凝重的道:“等等,丽芙说的没错,那窗子是小了点,以法兰的体格要进去,恐怕需要打破窗子,这样会惊动屋里的他,要是引发歹徒杀机,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我去!”丽芙举起小手,双眸熠熠生辉。 “你?!”所有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的确以她娇小的身躯从那窗子钻入是不成问题,可是…… “不行,你才刚来,太危险了。”尼尔坚决反对。 里面再度枪声大作,接着一片寂静,没有人看得见里面发生什么事。 丽芙安抚他,“尼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好歹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我想试试看。” “尼尔,时间紧迫。”杜宾面色严肃。 犹豫再三,尼尔叹了口气,“好吧,你要小心,见情况不对先求自保,别管人质,清楚了没?”继而他转身对身旁的年轻警察命令,“你,把防弹衣脱下来。”接过防弹衣后,他将它塞到她手里。 “尼尔,谢谢。”穿上防弹衣,丽芙感激道。 “这枪给你,你的枪和证件还没下来。”他将随身配枪交给她,“你会用吧?” 她颔首,“那你呢?” “我没关系,你自个多加小心。”他在她额际一啄。 “准备好了,我替你掩护。”法兰握紧枪,检查一下弹匣后打开安全栓,子弹上膛。 “等等,必须有人引开歹徒的注意。”杜宾环视了四周。 附近树梢和房屋屋顶上都有安排狙击手,只要歹徒现身就可以立即将他击毙。当然那是下下之策,他们还是希望能在不伤人命的情况下结束这场危机。 “我去跟歹徒谈判,你们趁机溜进去。”尼尔比个手势,“当我摇晃拇指的时候,你们就行动,像这样。”他两手的拇指往内点了点。 丽芙和法兰相视一眼,点点头。 “嘿,佛洛斯,是我,你还记得吗?” “尼尔,怎么又是你?”隐约可以看到门边的窗廉动了下。 “我想跟你谈谈,你看我没有带枪。”尼尔举起双手晃了晃,而一旁的杜宾始即对在花圃草丛后做准备的丽芙和法兰打暗号。 丽芙和法兰半蹲着身躯,敏捷的绕过与隔壁房屋相邻的玫瑰篱笆,小心翼翼地接近屋子。 “丽芙,你会怕吗?”法兰跟在她屁股后,冷不防她突然煞住脚,他整张脸吻上她圆润的臀。 她反射性的脚往后一踹,闷哼自他口中逸出。 “怎么……”闻声,她回首,只见一个清晰可见、沾满草屑泥泞的鞋印烙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眼镜还歪了一边,嘴角则抽搐着扭曲的笑,她含歉的压低嗓音,“啊,法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紧?”还好她今天穿牛仔裤,否则不春光外泄。 法兰将眼镜推回鼻梁,勉强一笑,“没关系,我们快走吧。” 脑海挥之不去的是那柔软的碰撞瞬间,他胸腔吸入她身体散发出的女性馨香,脸颊还残留她温热的香气,扰乱他的呼吸、心跳。 我们从那边过去。丽芙指了指屋旁堆积的旧破烂,无声的道。 他点头,深呼吸的冷静下来。 在尼尔跟歹徒对话的同时,丽芙和法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过草皮,蹲在屋边。她示意法兰在这边等候,接着转身蹑手蹑足的绕过门前矮阶爬入窗口,再回头对他比个ok的手势。 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口,法兰贴着屋檐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笑容敛起,冷静戒慎的靠近后门,当他贴近门边,小心翼翼的用手转动门把时,不知道是触动到什么机关,突然间一阵乱枪从他头顶扫射,弹孔穿透门板,还好他及时蹲下,否则早就脑袋开花。 “你们警察都是骗人的,你还想骗我,还好我在后门装了机关枪,你们敢进来就试试。”屋内传出佛洛斯阴狠的冷笑。 “佛洛斯,冷静下来。”尼尔放大音量安抚他。 “快叫屋后的家伙给我滚,给我退到屋外五百公尺,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佛洛斯咆哮。 “好好,你别开枪。”尼尔只得无奈的对法兰比个走开的手势。 果真是从战场中生还归来的特种部队军人。法兰苦笑,狼狈的站起退后,只能在心里为屋里的丽芙祷告。 屋内漆黑一片,丽芙只能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观察四周。 她匍匐前进,颤巍巍的在黑暗中摸索,避开地板上的物品,以免撞倒发出声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埋在杂物后的楼梯,尼尔和佛洛斯的对话以及枪声不时传进她耳朵里。 尼尔柔声的道:“佛洛斯,你放了小孩吧,小孩是无辜的。” “他们是我的小孩!你们不会离开爸爸对不对?说!对不对?” 回应他的是小孩害怕的哭叫声。 “该死的!安娜、丽儿、卡西,说话呀!回答爸爸,听见了没。” 紧接着数个巴掌声和撞击声响起。 “佛洛斯,别打小孩。”妇人出声制止。 “佛洛斯,冷静下来!”尼尔担忧的蹙眉。情况不太妙,歹徒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丽芙听着两人的对话,慢慢爬上楼,映入眼廉是未关上的地窖门扉,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爬上了楼梯顶部,头贴着墙壁,悄悄地从墙角边探看屋内的情景。 三个小孩紧拢在一块,妇人用身体护住小孩,而持枪的佛洛斯正不停用脚踹着她们。 “妈的,我是你们爸爸,难道我会杀了你们不成?”他揪起地上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妇人,“我知道,一定是你,是你教坏她们的对不对?” “我没有。”妇人哽咽着说。 “还敢说没有。”他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再度揪起她的头发,“我警告你,以后我的小孩我自己带,你最好少管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噢,莎丽,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的?”接着他眼神一变,又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抚触着。 “没有、没有。”莎丽恐擢的蜷缩着身子,“都是我的错,别打我。” “妈咪。”小孩靠上前,试图保护母亲? “我在跟你们妈妈说话,去玩,乖。”佛洛斯以庞大的身躯挡在小孩和莎丽之间,不让她们靠近。 “不要,我要妈咪。”小孩仍执意的要绕过去。 佛洛斯被激怒,他瞳孔收缩,脸孔变得狰狞,掴向其中一个小孩,“叫你们去玩没听见是不是,连爹地的话都不听了!” 那名小孩闪过他,他见状,不悦的将枪托挥下,小孩被打中头部,当场头破血流的昏了过去。 丽芙捂住嘴避免叫出声。好残忍! “不要,丽儿。”莎丽骇然变色的推开佛洛斯,连忙搀扶起血流满面的女儿,惊骇的哭喊,“不不……” 他疯了!丽芙做了这样的结论。 “谁,是谁躲在哪?”佛洛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屋内,他扔下她们母女,转而寻找不速之客。 丽芙及时缩回头,吞咽了口口水,聆听着佛洛斯沉重的脚步在长廊移动。 “你最好给我赶快出来!” 脑袋中开始思索着该怎么突击时,丽芙不经意的瞥见长廊边她触手可及之处有个机械洋娃娃,灵机一动,她捞过那个洋娃娃,转动背后的机械转轮,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洋娃娃往长廊最尾端敞开的房间扔了进去,洋娃娃落地后发出音乐。 “什么人?”听到响声,佛洛斯急促的脚步越过她藏身之处,往发出音乐的那间房间而去。 丽芙趁机快如疾风的冲出来,在地上滚一圈,贴着地板掏出枪对准他的腿。 “砰!”枪声响起。 “噢,我的脚。”他扑倒在地,抱住中弹的膝盖,弓屈着身躯,眼尾余光扫到长廊上执枪的丽芙,杀机浮现他眼底,“你这女人该死!”毫不考虑地,他举起枪对准她。 面对那笔直朝着她的枪口,丽芙额头渗出冷汗,闭了下眼,心下直觉完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连续的枪声响起后,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孩的呜咽和大人哭喊声。 静默了两秒左右,丽芙感觉不到痛楚,突然“砰!”一声巨响,吓得她身子一颤。她死了吗?她紧闭的眼透了个缝。 “快叫救护车,人质平安。”一道陌生低哑的嗓音从长廊另一边传过来,“你不要紧吧?” “人质平安”这几个字落入她耳里,她缓缓睁开眼,只见门板被撞倒在地上,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从容沉稳的穿过长廊,一边检查每间房间,一边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地上的她。 “你没事吧?” 她傻楞楞的望着高大英俊如基奴利瓦伊的他手里拿着银色点四四麦格农手枪,帅气得有如电影明星。 门口进来大批警察,为首的是约翰,他用手巾抹了下额头的汗。“太好了,多亏了丽芙。” 她慢慢回神,“约翰。”意识到她的手还在黑衣男子手里,她羞赧的赶紧抽回来。“抱歉,我没事。” 约翰来到她面前,“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杰西?罗伦靳,而这位是你的新搭档丽芙?杜。” “杰西?罗伦斯?!”丽芙惊呼,他和在机场偶遇的那人居然同名?! “你们认识?”约翰来回梭巡着两人。 “不认识。”杰西仅仅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身绕过她去检查被他一枪击毙的歹徒状况。 “没有,我不确定。”丽芙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不讳言他冷漠的态度着实让她心像被针扎了下。 世界上叫杰西?罗伦斯的人满坑满谷,他只是长得很像,而且她记得那个在机场帮她的杰西是一头薄削的黑发,至于这个杰西?罗伦斯,近看她才发现他的头发微卷、呈深棕色。 收回视线,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约翰喔了一声,这时杜宾来找他。 “外面一大堆chi人不吐骨头的记者,现在尼尔和林克正在应付。”语毕,他转向丽芙比出大拇指。 法兰挤过门口聚集的人墙,来到她身边,“丽芙,原来你喜欢的是这酷酷没人性的冰块。”他可没忽略掉她直勾勾盯着杰西的神情,那是女人对男人感兴趣时的眸光。 闻声,丽芙回看一副吊儿郎当的法兰,想起在她潜入时的枪响,担忧的问:“法兰,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九命怪猫,上帝见到我,还要向我拜托求我别向他报到。”他拍拍胸口。 “去。”她不觉莞尔。这家伙就爱耍宝。 “歹徒死了。”探视完佛洛斯后,杰西起身走回约翰身边,看也不看丽芙一眼,将佛洛斯的枪交给约翰。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约翰沉重的叹了口气,欠身让医护人员进入屋内善后。 “没我的事,我走了。”将枪收在黑色大风衣下的枪袋里,杰西头也不回的潇洒挥挥手离去,留下淡淡的迷思缠绕在丽芙心头。 丽芙两道秀眉弯起,目送他修长的背影消失;这人他跟她在罗马遇到的杰西身形是如此的相似。 “回神啦,人都走远了。”法兰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大叫一声,“啊,丽芙,你受伤了。” “有吗?”她低头检查,看到她衬衫袖口到手肘处不知何时被刮破个大洞,一道刀割过的长疤看来怵目惊心,殷红的血渍染红了白色衬衫。 经他大声嚷嚷,她才感觉到痛,不禁眉黛低颦,皱起鼻子。“可能刚刚不小心……” 不待她说完,他就大声疾呼,“医师,快来,这里还有个伤员。”话声方落,他打横的抱起她,大步朝屋外走去。 “啊,法兰,你干么?”猝不及防的身子腾空,丽芙心陡的一颤,惊惶的攀住他的肩,“你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你别乱动,我送你上救护车。” 法兰一改平日嬉笑的脸,没有笑容时的俊逸脸庞高深莫测,熠熠如夜空中星子的双瞳,隔着厚厚的镜片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粼动着勾魂摄魄的刺眼魅光,令人芳心悸悸。 无怪乎当侦询的对象是女人的时候他就是警局推派的不二人选,保证可以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甚至连对方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都一清二楚。花花公子之称他当之无愧,连她差点也被迷了去。 丽芙收敛起心神,扭动身躯,“法兰,不用了,我可以……”话说到一半被吃掉了。 她圆睁着眼,大脑一片空白,奇异的热液流进她嘴里,冲击她脑袋里纤细的神经。他这是在做什么? 一股淡淡清爽的男性麝香弥漫她的鼻息,四唇相触,异样的麻酥感自唇瓣渗入她体内,流窜百海她震惊的瞪着偷袭她嘴的他,难以置信她的初吻居然被偷了! “这样安静多了。”法兰嘴角微勾,笑意在他眼底漾开。 “你……”与他四目相接,她心跳得好快,尴尬、不自在、微愠的情绪在胸口翻腾。 她犹疑着该不该给他一巴掌,短短五秒的吻对他或许是家常便饭,也许是他对女人打招呼的方式,但那是她的初吻! “你们在干么?”一声打雷似的吼声响起,尼尔走进来,怒瞪着这一幕,“快把她放下。” 法兰耸耸肩,“她受伤了,我要送她上救护车。” “她受伤的是手不是脚。”他铁青着脸,一拳挥了过去。 法兰侧身避开,像落叶顺风飘开,丽芙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景物像录像机快转,然后她人已经到了门外。 “我先走一步了。”他笑嘻嘻地朝门内的尼尔抛了记媚眼,将他震怒的咆哮抛在身后。 “法兰,你这该死的臭小子给我回来,放开她。” 第五章 “你放我下来啦!”丽芙窘迫的喳呼,“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不需要保母护送到医院。” 在手伤之后,三天两头,法兰借各种名义开车来温暖接送情,让她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自在。 她并不是反对有人接送,只是他表现出的意图太明显,而且被掠夺的初吻仍令她心有余悸,不知道哪天地又偷袭,害她每天都提心吊胆。 “不,女人是需要保护,何况你可是我们警局之花,连一根毛发都很珍贵。”掬起她发尾一绺青丝举到唇边轻啄了下,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焚噬着她,令她浑身不由自主的着了火。 “又来了,你能不能有片刻正经?”丽芙故作镇静,试图掩饰心脏受他影响的急速心猛跳。 “我每天都很正经呀!”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你……警局到了。”当车一停,她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 “丽芙甜心,我先去把车停好。”从车窗探出头的法兰送了个飞吻给她。 “好、好,你快去忙你的吧。”脸颊抽搐着,她忍不住翻翻白眼,转身离去,以致漏看背后他脸上那讳莫如深的眼神。 进入了警局,她一路和同事打着招呼、来到美国已经一个多月,她渐渐适应美国紧凑的节奏。 “丽芙,早,你的搭档在你办公室里等你。”见她进门,林克伸出大拇指朝办公室内比了比。 “杰西?罗伦斯。”丽芙挑眉。这家伙除了那次事故,有如一阵风的出现又消失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家伙像活在冷战时期的政府鹰犬,刚愎自用,作风强硬,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太相信他。”临去前,林克语重心长的道。 丽芙困惑之余,也没有追问,转身进入办公室。 “你来了。”办公桌后的杰西不苟言笑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局长要我带你去认识一下纽约,走吧!”他根本没有让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她连办公桌都没摸着,就连忙快步跟上他,“我的早餐还没吃。”她扬了下手中的早点。 “你是来办案的,还是来警局郊游?”他挑眉。 “抱歉。”她含歉的说。 “人非钢铁,不吃饭怎有力气干活?”法兰不知何时倚靠门边,将手里的文件掷给杰西。 杰西冷冷看了他一眼,“法兰,我怎么管教我的属下不需要你多事。”他转向丽芙,口气明显缓和下来,“到车上再吃。” “丽芙,等你下班我们去约会。”法兰向她抛个飞吻。 “法兰,别自作主张,谁要跟你约会。”丽芙涨红了脸,觑了觑一旁冷毅的杰西,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走吧。”杰西抬了抬下巴,率先离开办公室。 “好。”她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却在门口被法兰挡下。“你干么啦!我要出差了。” “你喜欢那个家伙?”他压低了嗓音。 “关你什么事?”她低啐了声,“让开,好狗不挡路。”说着,她出其不意的狠狠踢了下他小腿胫骨。 “该死的!”法兰抱着脚一蹦一跳,他煞黑着脸的低咒。真不敢相信这女人出脚那么重! “活该。”丽芙趁他跳开,赶紧闪人。 她一走出警局,就见杰西早已等在路边一辆黑色跑车旁。 “办案不是办家家酒,有闲跟同事打情骂俏,不如多花一点心思在案子上。” 闻言,她一张俏脸染上难堪的薄晕。“对不起。” 打开车门,他下巴朝车内点了点,“上车吧。” 她忙不迭的准备上车,却忽略了人行道和马路之间是有落差的,当她脚步踏出那一刹那,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往前冲。 “啊!”她投入一具弥漫浓烈的男性阳刚气息的宽厚胸膛。 “走路小心一点。”杰西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 “抱歉,谢谢。”狼狈的红潮扑上她的两颊。 她好像老是在“杰西?罗伦斯”这个人的面前出糗,奇异的是,她的心跳却没有像初次见到他那时候的悸动,只有面对陌生人的不自在。 “动作快一点,我可没美国时间陪小女孩办家家酒。”他漠然的脸上不带一丝喜怒,对她有礼客气之余,还多了些严厉。 “抱歉。”丽芙回神,赶紧坐上车,尴尬的低垂螓首。 不管他是不是曾牵动她心弦的杰西?罗伦新,他也曾救过她一命,算起来也是她的恩人,而且他还是她重要的搭档,她却屡屡出错,他肯定对她的表现感到很失望。 一路上,窒人的空气凝滞在她和他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丽芙、丽芙,在吗?”法兰靠在挂着“特勤二组”名牌办公室窗口,来回梭巡办公室里面忙碌穿梭的人,可就是不见丽芙芳踪。在那次事故之后,他总觉得她在躲着他。 “丽芙又跟杰西去查案了。”身为特勤二组的计算机高手的杰克从计算机后探出头,好心的道。 他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又是跟那个死人脸的家伙一起出去!” “跟那个死人脸总比跟油腔滑调的花心萝卜好。”尼尔冷嗤。像这样吊儿郎当的家伙,任何一家父母都不会放心让女儿和他在一起。 “就是说,杰西可是未来警局幕僚人士的人选,而你不过是个小警察,外貌上你是长得不比杰西差,可行为却跟下半身发达的禽兽没两样。”杰克摇摇头叹息,“要是我是女人也不会选社会蛀虫当未来伴侣。” “唉,我看你是没指望了。”抱着资料的林克在经过他身边时,怜悯的拍了下他的背。 “法兰,你要节哀,阿门。”卡夫以同病相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去,我还恭喜你入土为安,世界少个祸害。”法兰反身回敬他一腿,他机警的跳开。 “我再怎么祸害也比不上你那祸根,现在爱滋还没有药医,中奖时我会上教堂送花圈给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意外天天有,需要密医还是风水好地,我免费帮你介绍。” “去,我才没你那么短命相。” “欸、欸,你们两个有闲倩逸致在这斗嘴,还不快去查案。”约翰走出门,瞪了眼闲晃的两大败类,一个花心桃花男,一个勾心肌肉男,都是女性杀手。“对了,我手边这里有两个案子……” “约翰,我想到我跟网民约好去探消息。”卡夫闪人。 “我突然还有事。”法兰机灵的倒退,转身脚底抹油,溜也。 看着他们,约翰没好气的摇摇头。这两个家伙才来不到一年都练成精了。 “杰克,你进来,我想叫你帮我查一些东西。” “你怎么不叫法兰查?” “叫那家伙,他别把计算机砸了就该谢天谢地。”嫌弃警局里计算机烂,也没必要对无辜的它暴力相向,害他每次报公帐都有些心虚。他深吁了口气,意味深沉的道:“而且……” “怎么了?”杰克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进来我再跟你说。”侧身让杰克进入,他在门上挂上谢绝打扰的牌子。 丽芙搭着杰西的车,来到纽约中央公园旁的第五大道。 第五大道是纽约所有博物馆最集中的区域,光从七十街到九十六街这二十多条街就有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汉博物馆、古伯惠特设计博物馆、惠特尼美国博物馆等几十间重量级的博物馆,其中亦不乏许多政商名流的私人艺术收藏中心和博物馆,不少是利用艺术收藏来展现财力。 酷夏的艳阳高照,街头旋起炽热的风,伴随警笛声呼啸而过,位于纽约七十二街的诺尔私人艺术中心,是栋五层楼高的气派建筑,还没到十一点开幕的时间,大门前却已警备森严。 并非有什么达官显要要来此一游,而是由诺尔私人艺术中心赞助,传闻中最新发现从古埃及公主古墓中挖掘出的皇冠即将在此展览。 “你的伤好些了吗?”上车后,杰西淡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问。 丽芙看了眼包扎着绷带的手肘,“好得差不多,只是法兰要我包着等伤口愈合,免得留下伤疤。”想到法兰,她脑海不经意的浮现早上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情景,下次一定要警告他不许毛手毛脚。 “法兰对你有意思?” “大概吧,他对每个女孩都差不多。”她耸了下肩,仰望这外观壮丽宏伟的建筑。“这里是……” “石油实业家诺尔?克林顿开设的私人收藏中心,他们最近要举办一些展览,请我们来帮忙。” “欢迎、欢迎。”门前石阶上走下来一个地中海头的男子,笔挺的西装包裹不住他肥胖的身躯,手指上戴着十几个硕大宝石的戒指,活像怕别人不知道他很有钱。 丽芙心暗忖着,他要是被剁手指也是自找的。 “克林顿先生你好。”杰西伸手与他亦握,然后转身向她介绍,“这位是菲林?克林顿先生,这里的负责人。” “这位小美人是……”菲林眯起眼。 “丽芙?杜。”她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肥肉赤裸裸的任人检视,她试图保持微笑,伸出友谊之手。 菲林执起她的柔荑一啄。“很高兴认识你,像你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姐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在警局任职太埋没你身为女人的天赋。” 这色老头! 强忍着挥拳的冲动,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皮笑肉不笑的说:“哪里,多谢克林顿先生的称赞,人各有志,见多了形形色色的衣冠禽兽、金玉其外的社会败类,当警察还是比较符合我的个性。” 听出她讽刺的菲林脸色乍红还白。 “克林顿先生,我们是来办公的,不是来聊天说笑话,时间宝贵,烦请带路。”杰西不愠不火的开口。 “是、是,这边请。”菲林敛起眼底的阴狠,脸上肥肉抖动苦笑。 他们旋即跟着菲林走上台阶,进入富丽堂皇的艺术中心。 整座艺术中心是圆顶建筑,挑高六米,有三层楼,以大理石为地板,光可鉴人,石柱门墙均以花岗岩打造,仰望可以看到雕花镂空的琉璃屋顶,而墙壁上挂满了各国搜集来的名画。 开放性的空间以屏风区隔,可以看到一排成列的古董陶瓷均以双层防弹玻璃隔开,置放古董下的地板都有红色绳子围绕并画线禁止靠近、触摸。 “走这边。” 两人跟随着菲林走上旋转的楼梯直上了三楼,走道尽头是一扇打开的巨大钢门,只见菲林取出腰间钥匙,连续用了三把才打开。 进入大门后,搭上电梯,菲林在电梯数字只有三楼的键下方插卡,电梯缓缓的升上,也不知道升上几层楼。 “到了。”电梯门一开,率先映入眼廉的是四个身材魁梧的保全人员,他们全站在紧闭的巨大离花木门前,门边有个电子扫掌纹的仪器,墙上有个扫瞳膜的仪器,门上还有两具监视器。 “菲林?克林顿先生,身分确定无误。”菲林经过瞳膜扫瞄后,仪器上方的红灯变成绿灯,计算机发出声音,“克林顿先生,早。” 门自动朝左右打开。 进入雕花木门后,还有一扇如同保险柜的门,门上有个巨大的数字转盘,只见他输入几个数字,厚重的门打开了。 丽芙觉得自己像走进戒备森严的银行保险金库,地板是钢制的,天花板是萤白的光线,如同白昼的太阳。 从菲林对这顶皇冠的严密保护,可见它身价不凡。 “就是这个了。”菲林林带着他们来到红线圈起的范围外,隔着五步距离的中央是用厚重的防弹玻璃罩着的皇冠。 整个皇冠以黄金为座,绕着圆形冠顶及底边镶嵌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的各色钻石,颗颗如拇指般大,光皇冠上的珠宝就超过历代英国女王头顶皇冠宝石的数量,加上年代久远,价值难以估计,这也是为何诺尔私人艺术中心会如此警备戒慎,甚至请警察来协助。 “我花费数千万,打造这间坚固的保险库,除了有红外线传感器,在宝物四周还有雷射光,当红外线感应到有人入侵,便会……” 菲林对他们详细解说着装设的尖端科技并按下按钮,冰冷的蓝色雷射光在皇冠最内层的防弹玻璃迸射,连续三面防弹玻璃由天而降,最后降下一道重逾千斤的钢门,掩盖了皇冠的光华,而出入口处也降下一道钢门。 “这样歹徒就算偷到皇冠也逃不了。”菲林自信满满的说,然而他脸上神情倏忽丕变,难掩恐惧,“可是这样的铜墙铁壁还是被侵入了。” 杰西挑眉。 “你们看。”他从口袋中揣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纸递给杰西。 敬告诺尔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克林顿先生: 贵中心中有样收藏品──埃及公主皇冠,根据在下的调查并非其所有,还望阁下将它物归原主,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个星期后,我若自行来取,将取走的就不只皇冠了。 jv敬上 “是神偷!”丽芙惊呼。 “没错。”菲林浑身打颤。 “这张纸条是在哪发现?”杰西冷静的问。 “就这。”他按下钮,钢门和防弹玻璃升起,他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指着保护皇冠的防弹玻璃。 “什么时候发现这张纸?”杰西边说边欲上前检查,脚才越过红线,警铃声就响起。 “九月三十日早上开门的时候……小心!”菲林来不及喝止,只见巨大厚重的铜墙铁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天而降,险些砸到杰西的头,还好他身手矫健的缩回身子。 “出了什么事?”门外的警卫冲进来。 “没事,罗伦斯警官不小心碰触到警铃。”菲林深吐了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你们出去严加看守,听见了没?” 四个警卫面面相觑,连忙躬身退下。 “果然固若金汤。”杰西拂了拂衣服上皱撸 菲林按下遥控钮,门才缓缓升起,“可是对神偷那家伙一点用处也没有,他还是闯了进来,这三面子弹都打不穿的墙还是我后来加装的。没办法,我曾经给他偷过一次,那时候没抓到,让我损失惨重,这次才会特别拜托警官帮忙,这顶皇冠花了我毕生大半积蓄,我不得不谨慎小心。” “我明白了。”杰西扬了扬那张纸片。“那么这张纸可以给我拿回去化验吗?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线索。” “当然没问题。”他点头如捣蒜。 “丽芙,我们走吧!”杰西看了眼东张西望的丽芙。 “杰西,我可以待在这吗?”她先征询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问菲林,“听说你们今天开始展览?” “对,我们预计连续展览三天,一天仅供一千人参观的门票都已经卖光了,可是因为神偷送来这张纸片,我想可能会延后开放吧。”菲林无奈的抹了把老脸。这神偷让他心惊胆战。 “没关系,克林顿先生,这三天你照常开放,我想那神偷可能会混入人群来查看环境。”她噙着笑,眼底闪着坚定、自信的光芒。她一定会揪出那个叫“焦骏恩”的家伙! “那就万事拜托了。”虽然不太信任这位看起来个头娇小,身上没几两肉的女警,不过看她自信满满,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么我们告辞了。”丽芙颔首,转身离去。 杰西点头为礼,跟上她的脚步, “你打算怎么做?”在步出诺尔私人艺术中心后,他好奇的问? “还不知道。”她耸了下肩,“杰西,你先走,我想在这附近看看。”了解四周的建筑和交通也是警察的准备工作? 丽芙走在第五大道上观察四周,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座公园。 隔着矮树,她望见公园里聚集了许多嬉戏的孩童,忽然一幕吸引她驻足,一个跌倒在地的小孩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忧心的妇人赶紧上前抱起了他安抚。 那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吧,她心忖。莫名的一股渴慕牵动她心灵深处的记忆,她想起了已化作天使的母亲…… “卡嚓!” 毫无预警的照相声吓了她一跳,惊回她飘离的思绪,她转头搜寻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张嘻皮笑脸正对着她。 “看这边。” “法兰,你怎么在这?”她刚刚脸上渴望亲情的表情岂不被他瞧了去,被人窥探到心事的羞恼,让她瞪了眼照相照得不亦乐乎的他。 “跟你来的。”法兰拿着相机,调整光圈对准她,不断的按下快门,“来,就这样别动,我再给你照几张。” “别照啦!”丽芙伸手就要挡住他的相机。 “你又不丑,怕什么,来……”他跳开,继续拍个不停。 “把底片给我。” “拿不到。”他举高相机,露齿而笑,一口白牙耀眼的绽亮,这让她更加火冒三丈。 “法兰!”她飞扑上前就要抢下他的相机,结果速度太快,脚下一个踬踣的往前冲,“啊──”眼看就要跌到车道惨死车轮下。 他大手一捞,及时抱住她,变成她的肉垫,两个人不偏不倚的迭在一起,头对头,四目相接,鼻对鼻,她的嘴还不小心的擦过他的唇。 “啊,妈咪,那边有人在亲亲。”公园里的小孩发现他们。 “别看。”妇人拉着小孩迅速离去。 霎时,狼狈的红潮爬上她脸。完了!她没脸见人了。“法兰,快让我起来。”她的腰被他铁臂困在他怀里。 “你偷吻我。”法兰笑得很狡猾。 “哪有……那是意外。”丽芙舌头打结,脸热得足以煮熟鸡蛋。 “你欠我一个吻,现在我要吻回来。” “不行!”触及他炽热的视线,她惊慌的以手掌抵住他下巴,试图挣脱他强硬如铁钳的胳臂,她抬起膝盖跪压在他身上,忽见他脸色丕变。 他眼瞳凸起,猛抽口气,脸色发白,冷汗凝结在额头。 趁他铁臂松开的瞬间,她连忙跳起,本想逃开他,却见他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她煞住脚步回眸,“喂,你还好吧?” “你……你好狠的心,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必下如此重的脚,这关系到你未来的性福。”法兰咬紧牙关,深呼吸伸长四肢来化解痛楚,不想抱着重点部分翻滚,避免被四周的人发现他的窘状。 “我又没……”不经意的扫及他昂藏身躯的下半身,丽芙终于明了她刚刚膝着撞击到的部位是哪儿了,一股尴尬的火辣辣从颈部窜升,她嗫嚅着,“你……抱歉,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帮个忙吧!”他伸直手臂。 “喔,好。”她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谁知道一眨眼,她身子失去平衡的倒下,一个翻身,她被他压在草地上,恼羞成怒的红潮扑上两颊,她惊怒的雷睁着眼,“法兰,你搞什么鬼……唔。”这无赖还真的一刻也不能对他松懈。 他坚硬的铁臂如螃蟹的大钳箝制她的纤腰,放肆的唇蹂躏她的嘴,他温热的呼吸喷上她细致的脸蛋,她背脊无可避免的泛起一颗颗晕红的疙瘩。 她两腿中央感受一个强硬物体撞击着她,那个是……属于他男性的阳刚!某种战栗的强烈电流通过她的背脊直窜那女性幽x,体内燃起火焰,她感觉到一阵酥麻、腿软。 路人看到他们火辣辣的演出,都不由得多看一两眼,还有人停下脚步欣赏,渐渐的人群越聚越多,只差少了八卦电视台……她心想,要是给爹地的耳目看见,或传到爹地耳里,爹地肯定将他剁成肉酱喂鱼。 “女人,专心一点。”法兰低喘着,两道浓眉深锁。向来女人在他挑逗的吻中没有一个不软瘫在他怀里,而她却还能东张西望,眼珠子睁得比牛铃大,反倒是他陶醉她甜美的滋味无法自拔。 这着实重挫他身为男人尊严,她非要那么与众不同吗?唉,这会让他吻上瘾,再也放不开她。 “放开我!”在众人指指点点之下,难堪的羞窘爬满脸,丽芙咬牙切齿的低吼。 眼见他无意松手,她抓住他厚实的肩膀,膝盖抬起朝他小腹狠狠的撞击,使劲一抓,他毫不设防整个人被她摔了出去。 法兰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当场摔个四脚朝天,一旁的路人哄然大笑。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她气喘吁吁,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拍去身上的草屑,整理凌乱的衣襟,她这才发现她胸前的扣子不翼而飞,她差点在大庭广众下跟他上演活春宫。 意识到周遭窃窃私语的人群,丽芙狼狈的紧揪着衣襟,顾不得找寻扣子的落荒而逃。 “丽芙。”在地上申吟的法兰难以置信,她居然扔下他自己逃走。 “据报有人在这公共场所做妨碍风化的事。”一名巡警走来,正经八百的来到法兰面前,“是你吗?” “我是警察。”法兰亮出警徽。有时候这警徽也挺好用的。 “长官好。”巡警立正行礼。 “我正在查一个案子。”从容的拍去身上的凌乱,他优雅的站起,“能麻烦你帮我捡起那台相机吗?” “是,长官。”巡警赶紧帮他捡起地上的相机呈交给他,而四周的路人见没好戏看作鸟兽散。 “好了,谢谢你帮忙,你去忙你的。”还好相机没有砸坏,法兰眼眸弯起上弦月的诡笑。她在他镜头里! “是。”巡警看着他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这警官是不是脑袋被摔坏了? 第六章 “丽芙,这一个月来你表现得不错。”局长办公室里,约翰看着文件夹,露出满意的笑容,审核过后签下大名,他将它递还给她,“这是你这个月的工作评量,我给你两个嘉奖,你拿回去看看,好好努力,我们警局就需要像你这样充满干劲、正直认真的干员。” “谢谢局长。”丽芙接过文件夹抱在怀中。头一次工作就受到上司的肯定,她难掩兴奋的两颊红扑扑。“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嗯。”约翰埋首在工作中,挥挥手。 她步出局长办公室,蓦地一个高分贝的嗲音回荡在开放空间,在人声鼎沸、喧嚣嘈杂的办公室内,这道声音听来格外清晰,而且刺耳。 “法兰!”一个明艳女子扑入法兰的怀抱,热情的吻上他脸颊,“达令,好久不见,人家好想你。” 丽芙眯起眼,转身时这一幕刚好落入她眼底。 那全发尤物穿着火红色合身小礼服和白色透明薄纱小外套,勾勒出她丰满曼妙的身材,略嫌短的窄裙裸露出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让办公室里每个男人都不由得多看两眼,还有警察松掉了手中的嫌犯,而嫌把则看得口水直流以致错失了落跑的好时机,她火辣性感的打扮让警局温度上升。 只见她亲密的依偎在法兰怀里……应该说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莫名的一股不舒眼在丽芙胸口郁结。 “安琪儿,你怎么回来了?”法兰惊喜的拉开她审视,“嗯,才几个月不见,你看起来没变多少。” “哪有,人家已经长大了。”安琪儿抬头挺胸,娇嗔的展示她傲人的身材,“我可是为你而来。” “喔喔,法兰,艳福不浅啵”卡夫暧昧的撞了下法兰的手肘,惊艳的吹了口哨,端详眼前性感娇媚的安琪儿,掬起她的柔荑,“你好,我叫卡夫?罗培特,是法兰的同事。” “你好,我是法兰的未婚妻,安琪儿?麦登斯。”安琪儿落落大方,芭比娃娃般甜美的笑靥立刻博得在场大伙的好感。 “未婚妻,真的假的?”卡夫惊诧。 “法兰,这么大的喜事,你居然瞒着我们大伙。”靠上前的林克贼笑的说。 “法兰,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呀?”杰克也来一句。 “这不是真的。”法兰攒起两道浓眉低咒,使劲的扳开安琪儿的八爪章鱼手,“安琪儿,你别胡闹了。”不期然扫见一旁面无表情的丽芙,他脑袋轰然一炸,脸色刷白。惨了! 未婚妻?! 这三个字有如原子dan在丽芙脑袋炸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心口像被人狠狠绞扭传来剧痛?一定是最近没睡好的关系。 她冷冷的看着安琪儿偎着法兰,而他的手臂还圈在她臀部上方。这靠下半身思考的淫虫,明明都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她,可恶!幸好她只被偷去吻而已,下次他再偷吻她,她绝对打得他满地找牙。 一阵气恼后,她挪动脚步,不想再看这令人生气的一幕。 “丽芙。”法兰追上她。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大力甩上门。 “砰!”幸好及时煞住脚,否则他铁定被门板撞歪了鼻子。 “法兰,你干么呀,那个男人婆是谁?”安琪儿不是滋味的问。 刚刚她就注意到法兰和那瘦不拉叽的女人眉来眼去,她从来没看过他对哪个女人投以关注的目光,这个女警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法兰揉了揉挺鼻,万般无奈的长叹口气。真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 朋友,原来她在他心中只是重要的朋友!丽芙隔着门板听见他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点也不在乎,可是胸口却闷闷的,无法言喻的酸涩滋味涌上喉头。 赤红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冷凛的夜风盘旋在冷清的街道上,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走着,一俊逸斯文,一个艳光四射,就像两个站在聚光灯下的模特儿那样的引人侧目,女的亦步亦趋,男的脸上透着不耐烦。 “你到底是来干么的?” “帮你。”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安琪儿缓缓自胸口揣出一张白金卡,卡上的角落还嵌了颗璀璨的钻石,上头写着专属使用者的名字。她洋洋得意的在他眼前虚晃了一下,“这是诺尔私人艺术中心这次展览的邀请函,只限世界排名前一千名的富豪参加。” “你怎么弄到的?”脚步顿了下,他淡淡扫了一眼,很快的记下卡片的样式和模样。其实就算不用那张卡,他还是进得去。 “我自有我的管道,”她笑咪咪的噙着卡片一角。“怎样,可以让我加入你这次行动了吧?” “我差点忘了你爹地是麦登斯国际集团的总裁,要拿到邀请卡易如反掌。”法兰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安琪儿追上他,“我不管,这次我也要参加。” “不行。” “为什么?”她必须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是出任务,不是办家家酒。” “我是你的未婚妻。” “那是老头的主意,不是我的。” 对于这个指腹为婚的儿戏,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也不想为了神偷门而卖掉自己后半生,因此他与老头有了秘密的协议,只要他帮他完成五件事,他可以获得自由,这次是最后一件了,他不希望横生枝节。 “我已经决定了,你阻止不了我,而且我问过焦爸爸,他也不反对。”安琪儿仰起任性的下颚。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是上外层空间摘星星,她爹地都会为她办到,唯独他,总是让她踢铁板。 “那是你家的事。”法兰从容不迫的闪进一条暗巷。 “焦骏恩!”安琪儿气呼呼赶紧尾随他弯进巷子里。 微弱的夕阳透进暗巷里,笔直的巷子约莫一公里,两旁是高耸没有窗户的大楼墙壁,巷子也没有任何岔路,却是空荡荡的不见他的踪影。 安琪儿懊恼的直跺脚,“你不怕我揭穿你的身分吗?” 他正是神偷焦骏恩,法兰?乔只是他众多伪装的身分之一。 “随你高兴。”空气中盘旋缥缈的回音,分不清是从哪一方传来。“快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早该知道他的个性是不受威胁,就算没有法兰?乔的身分,他还是有能力伪造出新的身分,连身家背景甚至亲友关系、左邻右舍的数据,都可以伪造出来。 焦爸爸为神偷门这个青出于蓝的成员感到骄傲,还说就连他伪装成推销员走过自己身边,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而法兰?乔这个身分是他大方的透露给焦爸爸知晓,要不然谁会知道小偷居然混迹在警察之中。 若非焦爸爸偷偷告诉她,她根本无从知晓他就在美国,假若没有法兰?乔的身分,他更可以彻底的隐形,她也别想再找到他,所以揭穿他这威胁的话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怎么可能让他消失。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安琪儿咬了咬牙,认真的对空气喊,回应她的是冷飕飕的风声。 昨夜嘻皮笑脸的法兰在她梦中作怪,害她一夜睡不好,可恶的臭男人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一早到警局,丽芙端起桌上保温杯,起身打算去茶水间泡咖啡搭配早餐,提振一下精神。 “丽芙、丽芙。”推门而人的林克险些撞上她。 她身手灵敏的往后一缩。“林克,早。”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在门后。”他干笑道。 “没关系。”丽芙弯了弯嘴角,浅浅一笑。还好她运动神经还不错,要不然头上早撞出好几个包。“对了,找我什么事?”端着咖啡杯,她绕过他,走出办公室到茶水间。 “你知道吗?诺尔私人艺术中心再度出现了神偷jv留下的纸片,指定在明日午夜十二点将王冠偷走。” “神偷焦骏恩?!”突然的消息撞进她脑中,她不留神的将咖啡倒太满而烫到手,吃痛的打翻了咖啡,“该死的。”还好保温杯是不锈钢摔不坏,不过还是掉落地面发出响声。 “小心!”林克赶紧抓过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只见冷水冲刷下,她白皙的肌肤浮现一大块红肿,“有没有怎样?” “我不要紧了,谢谢。”她不好意思的才想抽回手,一声不冷不热的温和问话插入他们之间。 “你们在做什么?”法兰懒洋洋的双手交叉胸前,站在茶水间门边,手指头还勾着茶杯的把手。 意识到她的手仍在林克手里,丽芙慌忙的缩回手藏在身后,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 她跟林克又没怎样,他干么用一副抓奸在床的表情瞪她,他该在意的是他的未婚妻,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她想和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不是吗?只是她居然在他摄人心魂的眸光下感到心虚。 瞧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这分明是心里有鬼!法兰挑了挑眉,桃花眼眸眯成一道缝,唇畔勾着漫不经心的线条。 “你管我那么多干么。”丽芙倔强的抬起头迎视他深邃眸子,心里告诉自己没必要怕他。望着他带笑的脸庞似乎风平浪静,可是她却感受到一股没由来的冷颤打从脚底窜升至背脊。 “都肿起来了还说没什么,法兰,刚刚丽芙倒咖啡不小心烫到了。”不会看人脸色的林克揪出她藏在背后的手,“你看。” “谢谢你,林克。”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他误会她跟林克有暧昧关系,丽芙急忙抽回手,耸耸肩。“这真的没什么,等会擦擦药就好了。”说着脑子却突然浮现当她出任务时,手臂受伤的情景──法兰偷去她的初吻,霎时,一股热浪从她耳根子蔓延。 “我看。” 掩去眼底的担忧,法兰来到她面前。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柔荑,她瑟缩了下来不及躲开,被他握得牢紧。 他没说什么话,专注的看她雪嫩的手,两道慵懒的眉毛在触及她发红的手背时打了死结。 这女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才一个分神,她就出事,她那黑手党老爸怎么放心让她出来闯荡? 对于她的身世,身为神偷的他可是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她会到他藏身的警局任职,这是一大失策呀! 原本他打算避她远远的,不想跟她牵扯太多,因为感情是偷儿最大忌讳,奈何管得住他的理智,却管不住受她吸引的心。 “丽芙,就给法兰看看,法兰可是我们警局的高材生,他还是长春藤名校毕业的医科学生,只是没拿到执照。”林克拍拍法兰的肩。 这风流警官居然还可能是医生?! “真的假的?!他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会有脑袋?”丽芙藏不住心事的脸蛋露出难以置信,她这才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到底还有多少面是她不晓得的? 什么用下半身思考,他要不是理性凌驾情欲,早就把她拖上床了。“我就是没有脑袋才会爱上一个少根筋的笨蛋,我说的话你从不当真,我的事你从来都没有认真看待,说又有何用?”法兰轻描淡写的道。 少根筋的笨蛋该不会指她吧?!她下禁面红耳赤,心头小鹿乱撞,不自在的低首,感到心虚……等等,她干么感到内疚不安,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搞清楚现在有未婚妻的人是他! “不用麻烦了,我还得去办案呢。”没来由的一股气梗在胸口,丽芙抽回手,故意忽略当法兰碰触她掌心时,产生的那道直击她心扉的电流,即使胸口仍悸动的狂跳。 “等一下,我先帮你止痛消炎。” 眼前银光一闪,不知他从哪变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快如闪电在她手背上插下去。 “啊──”尖叫才启嘴,她惊骇的根本来不及眨眼,这根针比医院针筒的针还长,用看的吓都吓死人,何况是插在身上。 “别紧张,不会痛的,这是针灸治疗。”林克在一旁安抚她,“法兰曾学过中国医术,我们局里有人跌打损伤都是他帮忙治好的。” “真的不会痛。”丽芙难以置信,手背上灼热的痛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麻麻的温热感。 “好了。”法兰利落的拔出针,藏在大衣的内层。 “你随身都携带那么危险的东西?”不怕扎到自己吗? “丽芙,我好感动,你在关心我。”他伸直手臂就要揽她入怀,结果一个巴掌打在他英俊脸庞上。 “去,你少恶,谁关心你,好狗不挡路,让开。”皮真厚!她甩甩手,害她t都痛了。 转向林克,恢复办案的认真,“你说那家伙又送宣告的纸片来了?” “嗯,而且杰西已经将纸片交给约翰了。”林克双眸闪过着崇拜的光芒,“对了,你是侦办窃案的组员,应该听过他,他来无影去无踪,专找为富不仁的人下手,就像是法国卢布朗作品下的亚森?罗苹。” “小偷也值得你崇拜?”丽芙嗤之以鼻,刻意不去理会一旁神色莫测高深的法兰。 不过她可以感觉背后他灼热的视线紧迫盯人,害她心跳脱了轨。这个名草有主的男人到底想怎样咩?她都已经说过不想跟他牵扯不清了。 “话不是这样说,神偷焦骏恩行侠仗义,济弱扶倾,就跟电影里的成龙一样厉害,听说他是法国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而且长得很高大,各国出重金悬赏,却没有一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成龙迷,没救了! “什么真面目,管他是谁,等我抓到他一定让他原形毕露。” “你要抓他?” “当然,打击犯罪、伸张正义是警察的天职。”丽芙感觉满腔热血沸腾,突然一道噗哧笑声跳入她耳里,是谁在窃笑?她转头,不经意的与法兰四目相接,她忐忑不安的连忙转移视线。 “杰西是那么厉害的警察精英,他抓他抓了那么多年都徒劳无功,你才刚来一个多月,对神偷压根不熟,连他长什么样你也没见过……不对,是根本没有人见过,你怎么抓?你有线索吗?”林克不是瞧下起她的能力,而是神偷已经是他的偶像,他当然不希望神偷落网。 “你等着看好了。”丽芙炯亮的双眸闪烁着认真坚定的光芒。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法兰气定神闲的倒了杯茶后,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偷袭了她酡红的娇靥,撂下只有彼此听得见的沙哑耳语,“我想念你甜美的唇。”说完,他扬长而去。 “你这色狼!”轰的有如火山喷发,滚烫的血液自她脖子冲上脸颊,她震惊、羞窘,不假思索的把茶罐扔了过去。 茶罐砸在法兰带上的门板上后摔落地面。 好恐怖的暴力女!搞不清楚状况的林克看傻了眼。 霍地门拉开,探入法兰灿烂的笑脸,“对了,你别急着去诺尔私人艺术中心,晚一点我陪你一起去。” “谁要你陪啦,你去陪你的未婚妻!”脱口而出,丽芙来不及捂住嘴?回音中透着嫉妒的火气弥漫空气中。 “喔。”林克一脸恍然大悟。 “不是……你别乱想,我跟他什么也没有。”该死的!都是那色胚害的。她越描越黑。 “我明白、我明白。”林克颔首,明白为何刚刚法兰会用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自己:“我不打扰你了!”他是深谙君子不夺人之所好的道理。 “欸,林克,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跟法兰只是同事。”她赶紧跟在他身后,“那是之兰一厢情愿,他偷去我的初吻,我根本不……”话声宋完,她终于意识到她的话全落入办公室众人的耳朵里,时间暂停,世界停止运转,所有的人停止动作的望向地,包括警局里的嫌犯都对她行注目礼。 噢!不!丽芙狼狈的躲回茶水间,带上门,这下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面对办公室内同事暧昧的目光和婆婆妈妈的询问,丽芙最后落荒而逃,连警局都不敢进了。 林克不是说神偷jv已经预定要偷皇冠了,说不定他会趁这几天偷溜进诺尔私人艺术中心查探环境,说不定他就混在这些宾客之中。 丽芙混进人群中左顾右盼,霍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闪入她眼底,她心神一凛,骇然变色。 不会吧?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揉了揉眼,定睛凝视,现场人潮穿梭,她四下找寻,已不见那人的踪迹,会是她看错了吗? “哎呀,杜警官,真是稀客。”中心负责人菲林顶着弥勒佛的笑脸来到她面前,媲美扩音器的大嗓门揭穿她的身分,引人侧目。 这笨蛋!丽芙抚额申吟,翻了翻白眼i叫那么大声,神偷早就被吓跑了,还谈什么暗中调查?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派人招待你。” “不需要,我一个人看就好,不劳你费心。”她板着晚娘脸,恶狠狠的横视好奇的观众,吓得他们赶紧走避,不敢多看。这下大家都知道她是警察,她要怎么查案呀? 面对丽芙的不假辞色,菲林老脸挂不住,脸颊抽搐着勉强的笑,“既然这样的诺,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那个人他……”丽芙结巴的直指着朝她而来的中年男子。真的是他!不是幻觉。 宛若摩西过红海,在随扈簇拥中的他笑容亲切,鬓发如霜,手里拿着拐杖,身材结实高大,面色红润完全看下出已经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头,举手投足流露出贵族优雅的风范,引人瞩目,也惹得在场女性春心荡漾,好希望他多看她们一眼。 “喔,那位先生是我们诺尔私人艺术中心的贵客,最近有意购买一些艺术品,特地从意大利来参观的。” “克林顿先生,久违了。”中年男子佯装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以掩饰眼底的兴奋之情,“丽……” 糟了!丽芙连忙上前,以身躯挡在菲林和他中央,拦截他伸出的手,并朝他挤眉弄眼,无声的警告──不可以泄漏他们关系。 没错,眼前这个英俊挺拔、浑身散发成熟贵气的中年男子,正是黑手党老大伊尔?威廉斯,她的风骚老爸。 “威廉斯公爵,欢迎欢迎。”菲林赶紧上前招呼。 “丽……这位是……”触及她打的暗号,伊尔识时务的转口,不过,视线没离开她。 “我来介绍,这位是纽约警局的丽芙?杜警宫,这位是伊尔?威廉斯公爵。”菲林热切的介绍。 “你好。”丽芙勉强挤出笑,眼底问着──你怎么在这? “你好。”伊尔喜不自胜的看着她,激动之情在眼底闪烁。多亏了朱力通风报信,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宝贝女儿在这来个不期而遇。“美丽的女孩,很高兴认识你。”他忘形的抱住她耳语,“宝贝,爹地好想你,你回来啦,爹地不强迫你继承我的位子了。” “哪里。”她皮笑肉不笑,压低了嗓音警告他,“爹地,我现在当警察当得很好,你可别扯我后腿。” 一旁的菲林看着这一幕虽然感到困惑,但以为这是威廉斯公爵看到美女打招呼的方式,也就见怪不怪。 公爵!亏爹地想得出来、丽芙翻翻白眼,挣脱开他那八爪章鱼似的手,“抱歉,公爵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丽……”才张口就换来她示警的一眼,伊尔眼神闪过─抹难以察觉的怨恚天下间哪有像他这么可怜的父亲,女儿居然不认他! 他装模作样的轻咳,执起她的手轻啄,恳求的望着她,“美丽的小姐,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她急抽回手,脸颊肌肉扯出一抹虚应的笑,“恐怕没有时间。”i她以警告的眼神再次警告他。 而后她转向对菲林道:“我四处巡视看看,不打扰克林顿先生招待客人了。”彷佛背后有鬼在追一样,她不等他回答就溜了。 “威廉靳公爵,这边请,有没有看中什么?需要我跟你介绍吗?”菲林欠身一礼。 伊尔只好收回思念的目光,跟着他到处看看。 而这一幕全落在暗处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眸中,嫉妒的泡沫在目睹那名挺拔的中年男子转身而消失。没想到他也来了!靠着角落的法兰嘴角弯起诡谲的弧度。 “达令,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收敛心神,“走吧,安琪儿。”心底已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第七章 此刻,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诺尔私人艺术中心内参观的人潮退去,空荡荡的只剩巡逻的警卫和警方人员。 为了保护皇冠,也避绝跟法兰碰头的尴尬场面,丽芙自告奋勇的担任艺术中心的警卫,等着神偷上门, “这次我们一定要逮到这窃贼,两人一组每十五分钟分批巡逻,三楼你们两人负责看守,你们两人看守一楼,而你们两个跟我守二楼。”她环顾眼前一排约翰派来支持她的警察,指挥调度着。“听着,厕所、通风孔、阳台,以及每一个角落都要仔细搜查,神偷jv今晚十二点会出现,不管他来不来,我们都要严阵以待,好,大家解散。” “是。” 她盯着手腕上的表,面对着唯一进出中心的电梯,身后四个身形壮硕的警卫守着进入皇冠所在位置的铜墙铁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紧绷得如钢弦,中心内的每个人也都如临大敌的战战兢兢,不敢大意。 当午夜十二点钟中心内古老的钟声清脆的敲击,她抬起头,蓦地,一个黑影在半空中掠过她视线,快如一阵风。 “小偷!大家快来抓住他。”她直觉的扯开喉咙大叫,并追上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赶来支持,警铃声也没有响。 就见一身漆黑的修长身形灵活的穿梭,一边捞下墙壁上名画卷起收到黑色背包里,一边利落的翻下楼梯。 “喂,你们还站在那干么?”丽芙回头只见岗位上的警卫们直直的站着,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仅是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 她低咒一声,回头到他们身边扯开喉咙叫唤,并伸手轻推下他们其中一人。 “我叫你们,你们听见了……”话还打在舌尖,忽然间只见原本站得直挺、高大如巨人的警卫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丽芙惊愕的蹲下身,拍拍昏倒的警卫,“喂喂,你还好吧?”她耳边传来对方徐缓的鼾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该不会其他人也是一样吧!她心念一转,起身赶紧上前去探看其他站直的警卫和警察,她轻轻一推,每个魁梧的彪形大汉全都不堪一击的倒地呼呼大睡。 怎么会这样? 困惑之余,她注意到每个人颈后都有个细微如牛毛的红点,若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这红点代表什么?为什么所有昏睡的人颈后都有这个点……她脑海中闪过中国古老的针灸点穴术。 这种厉害的点穴手法让人叹为观止,且把伤害降到最低,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霞光石火间偷儿身影在她眼底晃动,她注意到他打算往三楼跑,可能想从屋顶离开。现下顾不得那些昏睡的人,逮到那偷儿要紧、 她赶紧追上,“站住,我一定要逮住你这小偷。” “是你!”焦骏恩拿下楼梯墙上的另一幅画后,看见她挑了下眉,他自傲的针灸点穴从不失误,居然在她身上失效?! 他眯起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注视她,不经意的捕捉到她颈部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他恍然大悟。原来是项练作祟,并非他失手。 “你别跑。”丽芙奋力的追赶,跑在挑高至少三层楼高的螺旋状阶梯上。真是的,楼梯干么盖那么长,害她好喘。 他不觉莞尔,“来呀!”望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他轻如棉絮的飘移上三楼,再从容的跑到窗边。 “可恶的家伙。”听他挑衅,她怒不可抑。她跑得气喘如牛,而他却脸不红气不喘的步伐轻盈,跟猫走路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足音。 “别激动,气昏了怎么抓我?”他含笑的望着两颊嫣红似晚霞的她。 “你这小偷站祝”触及长廊尽头是条死路,她水眸弯起得意的弧度,“你无路可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是吗?”他优雅的依靠在窗边。 穿着合身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他昂藏精瘦的身材,脸上戴着蝙蝠侠的眼罩,仅露出一张薄削有型的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警告你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毫无预警的,他打开高耸半椭圆形的窗扉,霎时呼啸的狂风吹进来,骤来的强风袭向她,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勉强才站稳步伐。 “否则怎样?”他饶富兴味的望着狼狈不堪的丽芙,在猛烈的风势中她仍骄傲不屈的站立,散发着坚毅不拔的韧性,像朵在暴风雪中盛开的梅花,让他好想抱住她猛吻。 “否则我……”丽芙直觉的摸索腰间却落了空。噢,该死的!她居然忘了带枪出来。 焦骏恩挑眉。这胡涂丫头,居然没带枪,还好今天遇到的是他,要是别的心狠手辣、身怀刀械枪枝的盗贼,只怕她难全身而退。 “我警告你不许动,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摆出空手道的架式。还好她跟爹地学过一些中国武术,就算没枪也没关系。 “我没动呀!”他两手一摊。该拿的东西一样也没少,谁叫菲林那老头不乖乖交出皇冠,怨不得他洗劫了。 丽芙亮出警徽,“你站好,我是警察,我现在要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大楼的风势强劲,而他居然连根黑发都没乱掉,好整以暇的坐在窗台上。 “你认为我会乖乖的让你抓吗?”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在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好像在哪看过他这种狡猾的笑容。 “这里有三层楼高,看你往哪跑。”她不相信他会从这往下跳。 焦骏恩抿着嘴拚命强忍着笑,摇摇食指,“甜心,你太小看我了。”这样可爱的她怎叫他不心动。 “你想干么?” “再见,甜心。”他抛个飞吻后,转身手腕一翻,一条银色钢丝迸射而出,卷上窗口搭上的钢索,他越过三十米宽的距离到对面大楼,底下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摔死。 “你别跑!”原来他是由窗外进来的,丽芙这才注意到有根钢索从对面另一栋大楼连接到这里。 可恶,害她还猛盯着通风孔,因为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我不会让你逃走的!”说着,她攀上窗台,抓住勾在窗台的钢索。 她想干么?滑到对面大楼的焦骏恩回首,只见她瘦弱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她小心翼翼的两手紧抓着钢索稳住身子,慢慢的开始攀爬,他忍不住低咒一声。 她像毛毛虫爬树一样四肢并用的攀附着钢索,冷汗从她额头渗出,一下子被狂风吹干了。 从眼尾余光偷觑了底下的人影,她一颗心险些蹦出胸口,赶紧闭上眼,不敢左右张望。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惧高症。 心底有点后悔做出这种为了抓小偷而赔上生命的没大脑的行为,可又不甘心让他逃掉,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爬。 “我一定要抓篆…呜呜。”蓦然一阵强风打在她身上,她抓不稳钢索,身子一滑,变成了吊单贡。 “你这笨蛋,当警察需要这么拚命吗?”焦骏恩低吼,反手一勾银丝收回特制腕盒,然后手腕一翻,银丝再度射向钢索的中央盘祝 “碍…我快抓不住了。”丽芙感觉手心好痛,冷飕飕的风势越来越强,她手滑了一下,又急忙的攀回钢索,渐渐的手指冷得麻掉了,终于不支的松了开,整个人往下坠,她惧怕的闭上了眼。 完了!所有的死法中,她没想到自己会是莫名其妙的坠楼身亡。 惊恐中忽然她整个人被个温暖厚实的物体包围,腰被强而有力的勒住,紧密的胸口被压迫着,一股熟悉的清爽气息弥漫她的鼻腔,这味道是…… 他抱住她安然落地,“你还好吧?”这好逞强的迷糊蛋差点没把他吓出一身冷汗,到现在他胸口还是被心脏猛烈的撞击着。 “我没死?”感觉到脚底踩着实物,不再是碰不到底的空飘,她小心翼翼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廉是艺术中心的停车常 “在我面前,上帝想跟我抢人还得先问我。”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她死。 “是你!”脑袋恢复清明,她骇然变色地猛推开他,却因为刚踩地,两脚还很虚软而往后踉呛,跌坐在地。“哎啵” 这回他来不及救,伸出的援手落了空,他讪讪然的收回手,“你看起来状况还不错?”心底深吐了口气,平缓那余悸犹存的心跳。 “谁需要你救了?”她幸悻然。堂堂警察居然被个小偷搭救,这种丢光警察的脸的事要是传了开,她还有脸在警界立足吗? “既然你已经安然无恙,我也该走了。”话声方落,只见他手腕的表喷射出一条银丝缠住钢索。 “焦骏恩,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那些东西早就不在我手里了。”他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银丝收缩,他身轻如轻燕的飞上天,“再见。”他回抛个飞吻。 “你在跑我就开枪。”她作势恫吓他。 他没有回头,几个起落后消失在她视线中。 “焦骏恩!” 天色未明,丽芙就通知菲林前来处理,并且通知警方鉴识小组来采样。 “什么都被偷走了!”穿着睡衣的菲林匆忙赶来,望着空荡荡的艺术中心,他不由得气愤的吼道。 所有的古董,除了雕像和瓷器这样的大型对象被留下之外,其他珍贵稀有的古董字画都被一扫而空,当然包括那个他花了近半财产买下的皇冠。 “克林顿先生,你要节哀,一切然等警方的鉴识人员采集指纹和搜集采证以后再说。”虽然找到指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菲林颓然跪在地上,抱着头低吟,“我这辈子的心血,我完了,我破产了,我的宝贝都被偷光了。”早知道他就不该因为一时贪婪而霸住那刚出土的皇冠。 “克林顿先生,你别激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皇冠追回来给你。”丽芙咬牙切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神偷jv绳之以法。 不一会儿,有人靠在她耳边低喃了几句。 “真的吗?谢谢你。”她惊喜的望着身旁戴着鉴识小组鸭舌帽的警察。不过,刚他靠近她耳畔时,有着似曾相识清爽的气息飘入她呼吸,这味道……“等等,你擦什么香水?” 他压着帽沿,“报告长官,我不擦香水,这可能是汗臭味。” “好吧,那你去忙你的。”丽芙挥挥手,转向克林顿兴奋道:“我已经得到可靠的消息,神偷出现在意大利、”不过她的笑容里难掩困惑。 为什么她怎么有种错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谁的身上闻到这相同的气味,第一次是在罗马机场相遇的杰西e罗伦斯身上,第二次是在法兰身上,还有刚刚那警察……她猛然惊觉一件可怕的事实。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人有可能是神偷jv伪装的,据数据显示他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伪造身分,至今还没有人能识破他精湛的易容。 不!不会的,神偷jv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小偷跟警察可是宿敌,他再怎么蠢也不可能混进警局,要是被发现了,他根本脱不了身,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 丽芙猛然抬头,环顾四下,所有的鉴识小组成员都在忙着搜证。 她旋即揪起其中一名成员,“嗯,刚刚那个戴鸭舌帽的警员呢?” “什么戴鸭舌帽的警员?”那人一头雾水。 “就是刚刚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家伙。” “咦,那不是警官你带来的人吗?” “我带来的人马早就……”躺进医院呼呼大睡,“该死的!”她倒抽口气,震惊的追出去。 万万没有想到神偷jv居然有胆混回艺术中心,这事要是说了出去只怕会引起更大骚动,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尼尔和杰西一进门就见她惊慌的四处梭巡,不时喃喃自语的模样。 尼尔关心的问:“丽芙,你还好吧?” “尼尔、杰西。”看到他们,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她来到他们面前,分别给他们一个拥抱,“太好了,看到你们我真高兴。” 尼尔和杰西面面相颅,不约而同的问:“出了什么事?” “神偷jv出现了,而且偷光了所有的名画古董,包括皇冠。”丽芙两指搭在太阳穴轻揉着,来回踱步。至今仍无法置信她认识的人居然是神偷jv假扮的,会是她多心吗? “果然,那家伙还是干了。”杰西叹了口气,任大衣里揣出一张纸片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她淡扫一眼,只见上面写着──谢谢各位的厚爱,这些东西有的定赃物和走私品,请各位点收一下,我只拿走不属于诺尔私人艺术中心的物品,jv。 “他把那些古董、名画走私的来源和盗卖的详细数据和证据全送到警察局,我们来就是为了处理这案子。”尼尔补充道。 jv这家伙到底是好人是坏人,丽芙已经搞不清楚,“对了,你们进门之前,有没有看到有人从这门出去?” “没有呀!怎么回事?”杰西露出精锐的眼神。 “没……没什么。”她怎能说她怀疑神偷jv就混在警局人马中,如果弄错了可能会演变成污蔑同僚,可是她又不想放过能够逮捕那家伙的机会,“呃……还有件事,法兰在警局吗?” “他出国了。” “出国?!”丽芙音量陡地高八度。怎么那么巧? “对呀,他有一个月的假,好几天前他就跟约翰请了,你不知道吗?”尼尔挑眉。他还以为她跟法兰关系好得不分彼此了呢。 那阵子她在跟他呕气,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该死的!”她低咒一声,深呼吸了口气又说:“他有说去哪个国家吗?” “这我不清楚,好像是欧洲哪里。”尼尔视线停在她身上,“丽芙,你该不会真的爱上那油腔滑调的家伙吧?”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家伙,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她逞强的说,只是口气稍嫌薄弱。 “丽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杰西敏锐的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证据前,她还是先三缄其口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把法兰的名字抖出来。 这时候菲林步履蹒跚的走出来,视线茫然,喃喃自语着,“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完了。” 杰西上前,掏出怀中法院开的拘票亮在他面前,“菲林?克林顿先生,请你跟我到警局,有人检举你非法走私、盗卖国家重要资产,罪证确凿,我们要以窃盗罪嫌逮捕你。” 尼尔拿出腰际的手铐将菲林的手铐上,“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丽芙望着在一瞬间苍老数十岁的菲林被他们押走,耳边还不时传来他无意识的低喃──“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完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回想起这一个半月以来发生的一切,被法兰轻薄了初吻,放肆的勾去了心神……是的,如果她够坦白,她该承认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在他编织的情网中。 不过,法兰他到底是何用意……不对,应该说是神偷焦骏恩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冒着被她逮捕的风险跑来通知她──他在意大利的讯息? 他是要她去逮捕他吗?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她该去找他……不,逮捕他吗?抚摸他摩挲过的唇瓣,她的心也跟着茫然。 “丽芙,要一起来吗?”尼尔朝她招手。 “喔,好。”她回神赶紧跟上。 丽芙回到了警局,就被约翰叫进办公室。 “这次皇冠失窃案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太自责。”约翰一边埋首批改文件,一边道:“这案子后续的调查工作,我已经交给杰西和尼克去侦办,你这几天就在家休息。” “为什么?这是我的案子!”她忍不住拔高嗓门,她该不会被fire了吧?她还做不满两个月。 他从堆积如山的文件抬起眼,深沉的注视她,“我不希望我的部属的寿命只有短短的几年,这是你的假单,”他递出一张纸。 接过假单,丽芙明白了他的意思。约翰是担心她给自己太大压力,特别要她休假去散心纡解压力。 约翰说完又埋头苦干,“找个地方好好度假,警局的事就别操心了,我会保留原职等你回来。” “谢谢局长。”她只得拎着假单离开。 一走出局长办公室,就见大伙围在门边,让她有些窝心。 “丽芙,怎样?”卡夫、林克和迪西上前探问。 她扬了扬手中的假单。 “哇,真好,有一个星期的假。”林克羡慕的道。 “你会去找法兰吗?”迪西谨慎的低问。这问题是大伙心中的好奇,法兰对她穷追不舍可是大伙看在眼里的。 丽芙赏他一个白眼,“我赐给你三姑六婆的封号。” 一旁林克和卡夫忍不住大笑,迪西感到不好意思。 “丽芙,如果你忘了路回来,记得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会派专车去接你。”尼尔走出办公室,来到她面前。 “谢谢你们大家。”她感动的上前给他们一个大拥抱,“我会回来的。”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杰西难得的主动开口。 “不用了,我还认得路,谢谢你,杰西,”丽芙也给他一个拥抱,“我很开心能和你共事。” “自己要小心。”尼尔再三叮咛道。 “嗯,尼尔爹地。”她嫣然一笑,“我走了,各位。”话落,她转身离去。 尼尔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早,丽芙拎着简便的行李走出租屋处,揣出怀中的墨镜戴上。 法兰在欧洲,而神偷就在意大利,有可能jv就是他吗?! 她内心感到旁徨无依,犹豫着该不该追查下去,缉拿他到案,可是万一是她弄错了呢?但不管怎样,她势必得去意大利追回皇冠。 看到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她扬起手,没想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抢在出租车前停在她面前。 看清摇下车窗的人,她赶紧左顾右盼,幸好这小区小,一早都没有什么人。 “丽芙宝贝,上车吧。” “爹地,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叫你赶快离开纽约吗?” 发生那么大的失窃案,警方正在全力缉凶、清查宾客名单,要是被他们发现意大利黑手党老大在美国那就槽了。她不怕身家背景被查出来,只担心爹地被盯上。 不明了她一番苦心,伊尔不是滋味的撇撇嘴,“我是特地来接你一起回意大利。”从朱力那得知她有假期,他便一早驱车来拦截,打算把她带回意大利,不让她有再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不用了,我自己会坐飞机。”她转身走在人行道上。 “丽芙宝贝,你讨厌爹地了吗?”伊尔示意司机跟上,哀怨的望着看也不看他只顾着走的女儿, “爹地,你别跟着我,万一你的身分曝光就不好了,你快点离开啦。”那么显眼的豪华大车,分明是想昭告天下,他是有钱人,等着给人打劫,不过也没有人敢啦! “那爹地陪你走。”反正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不、不,你别下车,我上车就是了。”丽芙翻翻白眼赶紧上车,要是他下车肯定又引起骚动。 “开车。”伊尔敛起眼底的算计光芒,“宝贝,我们的飞机已经停在私人停机坪,随时可以起飞。” “爹地,你似乎早就知道我要回意大利?”她眯起双眸?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昨天才批准下来的假,她爹地─早等在她门口? “这个……”他爬爬乱发。 “你该不会又派人跟踪我?” “什么跟踪,那是暗中保护。” “爹地,我已经是大人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保母……等等,那么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了?”红霞飞上她两颊。那么她参加枪战,跟法兰打啵的事…… 伊尔臭着张脸活像有人欠他几百万,话从齿缝迸出。“包括你跟那个该死的警宫发生关系!” “我们没有发生关系,我跟他只是……只是接过吻而已。”丽芙抚额─完了,她没脸见人了。 “我没有把他碎尸万段已经很客气了,那种懦弱无能、毫无前途,没有担当的小警察竟妄想癞虾蟆吃天鹅肉,我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她恻然的说:“不用你说,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她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 伊尔连忙安抚她的道:“宝贝,我会帮你找到更好的男人,爹地在罗马遇到个不错的男人,他是个摄影师……” “爹地,你别说了,我目前没有谈感情的打算。” “宝贝。” “我先睡一下,到了机场再叫我。”丽关闭上眼。她是警察,他是小偷,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伊尔端详女儿略显苍白的小脸蛋,心疼下已;心中暗誓着,要是给他逮到那欺负女儿的家伙,他会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鱼。 第八章 飞机引擎隆隆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丽芙,她睁开眼,只见云海缥缈,飞机像棉大团大团的棉花给包围了。 “这里哪里?”她望着窗外,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在哪。天上! “小姐,你醒来了。”朱力迎上前,以平静刻板的语气道,刚毅的脸庞没有喜怒哀乐,“我们已经在飞机上。” “朱力。”她回看面无表情的他,东张西望了下,“怎么没看到我爹地?” “爷在前头睡着了,要我去叫醒他吗?” “不用。” 蓦地,他将一个方形包装,上头还系着金色缎带的礼盒搁在她桌面。 她顺手拿起放在膝盖上:“这是什么?” “小的不清楚。” “宝贝,你醒啦。”自动门打开,伊尔兴奋的结她一个大拥抱,“我们就快回到意大利的家了。” “爹地,这个是?” “给你的惊喜,快拆开来看喜不喜欢?”他讨好的笑。 丽芙轻轻的扯开缎带,撕开银色的包装纸,里头是个银色纸盒,纸盒四周都以胶布严密的封起,她轻撕下胶布,打开纸盒后,映入眼廉是个雕琢细致的檀木盒,约莫一尺见方,盒边缘有一个号码锁。 “号码是你的生日。” 丽芙转动号码后,檀木盒打开了,里面还有个上了锁的金色珠宝盒,“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看了就知道,这是钥匙。” 接过父亲手中的三把小钥匙,她看了眼珠宝盒上面的金色锁扣,小心翼翼的以钥匙尝试打开,试了几次,终于打开一把,接着第二把,最后的锁也打开后,她轻轻的掀开珠宝盒,一道灿烂金光射入眼底,她张口结舌,猛抽了口气,迅速将盒子盖上。 怎么可能?是她看错了吗? 惊喜?! 什么惊喜,是惊吓过度。丽芙屏息的再度打开盒盖,不过这回她掀开的角度相当小,她透过盒缝窥看珠宝盒里的物品,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瑞气千条,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天哪!她闭上眼,再度盖上盒子。 “怎样,喜不喜欢?” “爹地,你这东西从哪弄来?”她睁开眼,语气轻柔的问。 “这呀,是爹地费了一番工夫弄到手的。”伊尔得意扬扬。 “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喔,爹地从一个商人手里买来。” “爹地,你知不知道买卖赃物是犯法的行为?”丽芙抚额、怎么也没想到失窃的皇冠居然在爹地手里,还被运出国? “什么赃物,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伊尔一头雾水。“你不喜欢这条南海珍珠项练吗?” “南海珍珠项练?”她如鹦鹉的应声。 “是啊,这是清朝时期南海藩属进贡给朝廷的粉红珍珠项练,每颗都有拇指大,以前你母亲特别偏爱珍珠,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提到爱妻,他眼神里闪过一抹黯然。 “是呀,喜欢,我当然喜欢。”不忍拂逆父亲的一番心意,她面不改色的将锁扣扣好,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对了,爹地,你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打开来看过?” “这倒没有,我叫那店员帮我包装好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伊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丽芙,礼物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怎能说项练早巳被换成皇冠,要是给爹地知道他被人设计,帮忙运送赃物,那么他一定会火冒三丈。 可恶的神偷jv,这肯定是他的杰作,居然连随扈不离身的爹地都能接近,还能在爹地手中完全密封的礼盒里动手脚,甚至利用爹地来运送赃物?! “那你不戴上试试吗?” “不用了,我怕弄丢,回到家我再戴。”如果此刻把皇冠归还,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牵连她丢工作事小,就怕是把爹地也牵连进去。 焦骏恩给她记住!不管他是谁,她非把他揪出来不可!丽芙心中暗誓着,也由衷希望他不是法兰。 伊尔为了避免女儿舟车劳顿,于是他们就在机场附近的黑手党分部暂时落脚歇息。 休养了数日,时差才调整过来的丽芙,换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走下楼,一个熟悉的嗓音飘入她耳里。 “这些作品真不错,年轻人,我欣赏你。”伊尔朗声大笑。 “哪里,是公爵你不嫌弃小的作品,这几幅作品就送给公爵。” “这怎么好意思。” 丽芙悄俏地从楼梯口探头,只见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单人沙发上是她爹地,长沙发上背对她的身影则看来有些熟悉。 “爹地,早。”她走向沙发给父亲一个拥抱,侧头打量一旁戴墨镜的男子,觉得他好像在哪见过。“有客人。” “丽芙,你来得正好,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杰西?罗伦斯。”伊尔兴致勃勃的起身为他们介绍,“这位是小女,丽芙。” “小姐,你好。”杰西起身弯腰朝她行个绅士礼。 是他!可是奇异的再次见到他,她的心丝毫不起波澜,“爹地,你要介绍我认识的人就是他?” “没错,罗伦斯先生可是有名的摄影师,爹地前阵子想把以前跟你妈合照的旧照片拿出来整理,有些磨损、受潮的底片无法洗出来,多亏罗伦斯先生帮忙才找到能够翻修老照片的相馆。” “喔。”原来如此。看来他似乎不记得她了,这也好,萍水相逢,何况她的心早就遗失在另一个人身上了。不过,他不是不会讲意大利话吗?怎么才几个月,他的意大利话已经讲得如此流利了? “你们慢慢聊,爹地还有事要办。”伊尔打量着登对的两人,心里暗自窃喜。 如果丽芙跟这位罗伦斯先生进行得顺利,说不定过不久就可以办他们的喜事,到时有了家庭的羁绊,她就不会到处趴趴走,搞不好还会辞去警察的工作。 光想到这,他眼眸忍不住笑弯,倘若嘴角再淌几滴口水,就非常像一种狡猾的动物──狐狸。 丽芙见状啼笑皆非,爹地的意图太明显了。 待父亲走后,她转向杰西,生疏有礼的道:“罗伦斯先生,请坐。” “你不记得我了吗?亲爱的丽芙宝贝,”杰西拿下墨镜,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你……你……”她脑筋瞬间空白,舌头打结,震惊得瞳孔放大,伸出颤抖的手直指着他。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将她整个人抱满怀。“丽芙宝贝,我好想你。” 这说话的口气、那对勾魂的桃花眼,还有那坏坏的笑容分明是……“放开我,杰西,不对,法兰,你……你究竟是谁?”她脑子一片混乱,吃力的挣开他坚硬的铁臂。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是谁?噢,你伤了我的心。”焦骏恩唱作俱佳的抚着胸口。 “你的样子……”丽芙张口结舌的望着他。 数日不见,除了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发色变成了墨黑色,阳光下像洒了层金粉,不过发型仍是罗马机场初次见面的样子,但已经长了不少;没有墨镜或眼镜的隔阂,她可以清楚的端详他的眼珠子颜色,是接近深咖啡和琥珀色之间,非常少见的黄宝石,澄澈湛亮的逼视着她,让她的心无所这形;而一张刀凿斧刻的英俊脸庞仍然是那么性感迷人,让她心跳加快? “这是我本来的模样,只给你看。”他趁她呆愕之际,握牢她的手住外走,“走吧,你爹地说你从纽约回到家之后就一直闷在家里,今天带你出去走走。” “你怎么知道我家……不对,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是谁?”她楞楞的被他牵着踏出大门。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了。”他笑得很狡猾。 “你真的是神偷焦骏恩?!”仍无法置信她罟然跟她要逮捕的小偷同事那么久毫不知情,被他偷去了吻,甚至被偷去了心。接着,她猛然想到的指控道:“对了,皇冠!你偷走了皇冠,还利用我爹地帮你携带赃物?” “那哪叫利用,顶多只是顺便,再说那顶皇冠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东西,是被盗墓者偷出来,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且就算没有你爹地帮忙,我还是有办法运出来。”焦骏恩走近她,灼热的注视她娇美的脸蛋。 丽芙不否认他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有那个能力, “我昨晚已经把皇冠送回坟墓里与它主人长眠。” 闻言,她花容失色的大叫,那不是意味着……“啊碍…你入侵我房间?” “是你睡得跟猪一样。”温柔凝眸,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欲触碰她娇嫩的俏靥,昨晚要不是怕惊醒她,他早就吻个够。 “你想干么?”她反射性的挥出拳头。 “啊,丽芙,你怎么动手打人。”示意属下送上茶点的伊尔探进头,大惊失色的问:“杰西,你有没有怎样?” “不碍事。”焦骏恩佯装很痛的捂着脸。 这装模作样的贼,刚刚那一拳以他身手绝对可以闪得过,而且她拳头哪有他皮厚,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丽芙瞪着他,而他还回给她邪恶的一眼。 “丽芙,跟人家道歉。” “爹地,他是小人,你别信他……”她咬牙切齿。这家伙早就算计好,让她爹地看到她扁他的这一幕。 “真是抱歉,杰西,我这个宝贝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担待。”他决定制造他们独处的机会,连忙嘱咐女儿,“丽芙呀,人家远道是客,你就代替爹地好好招待罗伦斯先生,顺便带他认识一下我们意大利。” “爹地!”她没好气的抗议。 “我叫你去你就去。” 她懊恼的直跺脚。 “算了,大小姐不喜欢,我还是走好了。” “别走。”摆住杰西,伊尔板起脸:“丽芙,你的礼教到哪里去了?爹地从小是怎么教你,对待客人这样无礼对吗?” “好啦。”连爹地都给他那张无害的笑脸给骗了,居然对她搬出父亲的威严。丽芙不甘愿的横了眉开眼笑的焦骏恩,径自先行:“还不快走。” “晚一点回来没关系。”以为女儿是害羞,伊尔笑得阖不拢嘴,“杰西,我这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屋外,白云层层如棉絮铺在湛蓝的天空,丽芙忍不住伸个大懒腰。自从回到意大利,爹地盯她盯得可严了,生怕她再溜回美国当警察,每天她若想出门,就会吩咐四大金刚跟随,看到他们,她哪还有什么兴致,加上时差没调过来,她宁可睡觉也不想出门。 她回看跟在身边的焦骏恩,“你到底给我爹地下了什么迷yao?”若只是单纯帮爹地修复照片,爹地未免也太热情了吧?! “别动,我想吻……唔。”他的嘴还没贴上她的唇,就被她的小手挡祝 “你想吃子弹吗?”她眯着眼冷笑,“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亡命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憾。” “你别闹了。”这家伙能不能有片刻正经,就这样大剌剌闯进黑手党,也不怕伪照的身分曝光惹来杀机,她爹地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想到这,她连忙加快脚步拖着他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快点离开这。” “丽芙亲亲,你这是担心我吗?我好高兴。”焦骏恩嘻皮笑脸的说道,任她拖着自己离开,直到大宅不在视线之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你是怎么收买我爹地的?”彷佛他们是交情很好的老朋友,连她都可以双手奉送,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爹地如此赞美、讨好一个外来客。 “没什么,我只是救了岳父大人一命,帮了他一些小忙。”一看到她脸蛋浮现淡淡红晕,他情难自禁的偷袭她脸颊,“而岳父大人诚恳的邀请我来,我怎好拒绝。” “法兰!”她惊抽口气的退开,却没留神到她的手还拉着他的,这一扯动的反弹作用力是她跌入他怀中。 “我喜欢你对我投怀送抱。”焦骏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将她圈在怀中,埋首在她发间,“如果再加个热情的吻就更棒。” “你放开我。”丽芙面红耳赤的扭动身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 “你在吃醋吗?”他一怔。 “谁要吃你的醋,你少往你脸上贴金。”她嗤声冷笑。 听她口是心非,他的心飘飘然,转开话题,“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分?”他自认伪装技术一流。 “味道。” “果然。” 难怪他在警局时会每天喷不同的香水,原来是怕被她识破伪装。“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发现你的?” “在你像小狗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做一名高明的小偷,敏锐的观察力、冷静的判断力和敏捷的身手是不可少的,再来就是事前周详的计划及高深精湛的偷技? “谁像小狗,是你毛手毛脚的乱抱人好不好?”谁爱闻啦!她还没怪他的香水味差点没把她呛到窒息。 “我可是很正经的毛手毛脚,也没有乱抱,我会抱是因为对象是你。”相准她才抱,她以为他有逢人必“抱”的癖好吗?拜托,他也是有选择的。 丽芙鼻哼一声的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然而不讳言,听他这么说,她心头喜孜孜的。 可是一想到他曾抱过其他女人……她挣脱他的手,往后退,“放开我,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抓你……” 一道尖锐刺耳的喇叭声打断她的话,她呆若木鸡的望着朝她疾驶而来的货车,脑筋瞬间空白。 “危险。”焦骏恩惊抽口气,反身大手一捞将她扑倒在路边。 丽芙脸色发白,脑中仍呈现当机的状态。 “你是白痴是不是,看到车来不会闪吗?”他拔高音量咆哮着,到此刻他的手还在发抖,只能紧搂着她,埋首在她肩窝汲取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好安抚被惊吓的心魂。 她被他吼得脑中一白,他这么生气干么,被撞的又不是他,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狂怒的模样。 “你差点吓死我。”在那千钧一发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白头发冒出来了好几根。 与其看她迷迷糊糊随时可能送掉小命,他决定要把她拴在身旁比较稳当,这就是他亲近她老爸的原因──擒贼先擒王。 丽芙深呼了口气,受惊吓的眼神慢慢凝焦在他担忧的脸庞。他看起来被她吓坏了,他是真的在乎她! “想逮捕我也得先顾好自己小命。”他抱起怀中轻如羽毛的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意识到路人投以异样的眼光,她赫然惊觉自己被他抱着走,她不安的扭动身躯,“你快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该死的,你别乱动。”他沙哑的低咒。 感觉到他体温升高,肌肉变得紧绷,还有那氤氲着情欲的深瞳,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这家伙该不会…… “你这样盯着我看,会让我想……吻你。” 丽芙捂嘴的速度比下上他电光石火的俯身偷吻,她的小手仅来得及抓到他的头发,她试图想拉开他的头。 可是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是热情的情侣在拥吻,让他们艳羡不已。 焦骏恩从喉中发出满足的申吟。有多久了?太久了,久得像一个世纪没有吻她,他怀念她甜美的滋味。 感觉到他需索的吻深入她檀口,分开她的唇舔舐啮咬着,她的呼吸梗在胸腔,两腿软得像棉花糖使不上力,她身体里好像有一盆火在燃烧,一股战栗的快感冲刷她全身百海 他的吻还是那么让她意乱情迷……等等,她怎么可以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惊慌的扭动娇躯,但,那只是让他加强了对她的箝制,他环紧她的腰,锁住她的手臂,他强悍的蛮力几乎压榨干她胸部的新鲜空气,她的挣扎让他加深了吻,更饥渴的掠夺她的呼吸,她的心脏像无法承受这狂野炽吻的刺激而快爆炸了。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这小笨蛋,教你那么多次,怎么还是不会接吻,接吻的时候鼻子也要呼吸,不是用嘴巴。”低喘的渡气给她后,他啼笑皆非的叹息。 老骂她笨蛋!丽芙羞恼的镇视他,不驯的抬起下巴,“是你技术太差吧,我跟别人接吻都不会这样。” “你跟别人接吻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轻细,细得像一条钢丝慢慢在她颈部拢缠,她望见他深邃眸子中凝聚的风暴,心脏蓦地一颤。 “没有别人啦,是我家小狗。”她干么怕他! “狗也不行。”他要把那只狗扭断脖子。 她悻悻然,“有没有人说你很专横霸道无理?” “你是第一个。”他也只对她霸道,贴上属于他的标签,谁也别想跟他抢她,纵使是黑手党里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也给他滚边去。 丽芙被他抱着过马路,“欸,你要带我去哪?” “我不介意你叫我亲亲老公或甜心。” “去,你以为你是谁!”想得美! “我就是我,一个被你偷去心的男人,我爱你。”焦骏恩以认真无比的眼神瞬也不瞬的凝视她。 因他突然的告白,她舌头打结,“你……你别乱说,我不会相信的。”她心脏怦怦的狂跳,可随即想到他们之间的差异,小偷与警察,能在一起吗? “我是真心的,到时你就会知道了。”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放我下来,现在已经没有车了,我可以下来自己走。”被他盯得浑身燥热,她这才发现她又被他抱在怀中,她不自在的扭动身躯。 “看你连走路都会发生意外,我看还是我抱你走比较安心。”他噙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这样会惹人闲话。”她故作冷静的好言相劝,心里可是打翻了一坛醋。 “这点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我和安琪儿没有婚约束缚,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老婆。”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跟你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别乱讲破坏我的名誉。”丽芙涨红了脸,心湖为他的话冒出一颗颗甜蜜的泡泡,然而一碰触到现实又破掉了。她怎么老被他的柔情攻势给冲昏头,他是前科累累的窃贼,还是她的犯人耶! “会的,我会让它变成真的。”来到他的跑车边,他才放下她,并打开了车门。 “你不担心我会逮捕你归案?” 焦骏恩含笑凝眸,“这里是意大利,不是美国,在这我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没有前科、没有不良的纪录,就算要缉拿我归案,也要有证据或法院拘票。” 也就是美国的法律完全无用于他。 她懊恼的咬着下唇。这么说来,她就算逮住他,也无法将他送法严办?何况她不是国际刑警,职权没那么大,也无法跨国抓人。 看出她的于心不甘,他不觉莞尔。“你放心,就算被逮捕,我也是你一个人的犯人,你是我的牢头,你不需要动手抓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 暧昧的话一语双关,丽芙羞窘的垂首,心头喜孜孜,“你别乱说。”既然他已解除婚约,那她的顾忌也就少了一半。 “要不要我发誓我这辈子只有你……” “我相信你、”她眼波流转着灿亮的笑意,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蜻蜓点水一啄后钻进车里, 焦骏恩顿时呆成石膏像,两眼透露着震撼、喜悦和不可思议,抚着脸颊残留她嘴唇的温度,他几乎忍不住想痛哭流涕,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吻他!感谢上苍,终于,他不用等到天降红雨了。 “你还楞在那干么,不上车吗?”丽芙的娇唤拉回他的心神。 “喔。”他矫健的一跃,利落的坐上驾驶座。 而他坐上车后第一件事不是系上安全带,而是狠狠的吻她,要不是她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她恐怕就在车里被他吃干抹净。 她尴尬的小声道:“我饿了。”这次经验让她领悟到一个事实,男人真的是不能随便挑逗,否则后果自负。 “我也饿了。”瘖哑的低喃,大野狼的垂涎眸光锁着她,彷佛她是块上等的肉。 明白他的意思,丽芙刹那间粉脸涨红,发烫的血液如沸腾的滚水流窜全身血脉,热呼呼的她感觉全身都在冒烟。 “我先带你去填饱你的肚子,你慢慢想该怎么喂饱我。”他笑得很邪恶,让她巴不得此刻有地洞让她钻。 早知道这无赖是个行径嚣张的小偷,无视于世俗的礼教和道德规范,连法律都看不在眼里,何况是他人眼光,她被他吃干抹净也是迟早。 想到这,她的背脊窜过一股夹杂着不安和兴奋的战栗,她竟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第九章 晴空万里的罗马街头,游客如织,密密麻麻的鸽子和乌鸦翱翔天际,每只都被喂得饱饱的。 丽芙虽生在意大利,可说实在话,她被管得太严密,能出来透气的机会并不多,更别提认识罗马的路了。 因此一直到车子开离了热闹的街道,她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地方?”车子在t形的马路路底停住,停在一排古老的建筑前,整条街冷清得看不到人迹,每栋花岗岩砌成的公寓看起来都一模一样,门上没有任何门牌和记号。 “吃饭的地方。” “这里附近明明都是住家,哪来的餐厅?” “这里我家,” “你想干么?我要回去。”早知道他不安好心了。她扳动车子的门把,可却打不开。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什么都还没做。” “等你做了,我还有小命在?我要下车。” “谢谢你对我的能力如此推崇,你会有机会见识的。” 听他暧昧的话,丽芙涨红了脸,“你胡说,谁、谁……跟你说这……” “我是说煮菜的能力,你想到哪里去了?”焦骏恩贼笑着打断她,免得她困窘得撞车门逃脱。 她好气又好笑,心头松口气。 他率先下车替她开了车门,“下车吧。” “在你家我会遇到什么人?” “应该没有人,他们分散世界各地,平常要找人都很难了,何况主动现身。”这里是神偷门在意大利的分处,从t字的三个路口方圆百里都是神偷门势力,外表看起来和一般住家没两样。 丽芙甫走下车,举目观看四周,冷不防街角一个黑影从她背后撞来,她来不及闪避的被撞得身子晃了下。 “想跑?在我的地盘也敢作怪。”焦骏恩拎住想逃窜的黑影。 “放开我。”是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法兰,算了,我又没有怎样。”她叫习惯了他的假名。 “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啦!”小男孩拚命挣扎。 “丽芙,你没发觉你身上少了什么吗?” “我今天又没带钱包……”她摸了摸全身上下,当手摸上颈部时,脸色丕变,“我的项练,” 她并未看到焦骏恩搜小男孩身,只觉得一眨眼,他就已经拿着一条金色项练在她眼前晃动,项练坠子是个心型的八音盒,里头放着她和父母的合照,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怎么会在你手里?”丽芙惊呼,忙不迭的接过项练。 他嘻嘻笑着,拍拍小男孩的头称许,“功夫不错,手脚再利落一点更好,这次就这样子算了,你快走吧。”神偷门的地盘也敢嚣张,早在小男孩潜伏在暗巷,他就察觉到了。 小男孩一溜烟的跑掉。 “喂,你怎么放走他?如果不把他交给警方,以后会有更多人受害。”丽芙义正辞严的道。 “扒手也是意大利的文化不是吗?东西没掉就好了。”他轻捏了下她俏鼻,挽起她的手往屋内走。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条项练的,连我爹地都不晓得。”她好奇得要命。 “你不记得了?”焦骏恩露出哀怨心痛的表情。 “记得什么?你又不讲清楚。”她眉黛颦蹙。 “你这副娇憨的表情,让我好想吃掉你。”他又露出那种让人心慌意乱的邪气笑容。 丽芙定定心神,抬起下颚,“你别转移话题。”她敢肯定他有事瞒着她。 “时候到了自然告诉你。”他漫不经心的道,放肆的手揽着她的腰,整个人靠在她肩头。 “你别压着我,很重耶。”她试图推开他沉重的脑袋,脸颊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熨烫着她的肌肤,她心跳不由得加快。 “重?”焦骏恩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我们应该上床先测试看看。”他打横的抱起她。 “碍…法兰放我下来……唔。”这无赖! 阴沉沉的苍穹下,幽邃浓密的树海中,隐藏着栋华丽壮观的城堡,从天空上俯瞰还找不到它的位置。 焦骏恩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意大利黑手党的总部,眼看就要完成他第一个任务,谁知道功亏一篑。 该死的!他低咒,背贴靠着墙壁,俯瞰阳台下狂吠的狗和来往梭巡的人马,他深吐了口气,抬起捂着腰眼的手,殷红的血渍染红了掌心,剧痛撕裂他的身体。 “什么人?”房间内的小女孩走出阳台,就见到他靠在窗边喘息。 完了,被人发现了,他死定了!他眯起眼眸,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小女孩的模样,意识逐渐模糊,他不行了,耳边隐约传来她的呼喊。 “嗯,你还好吧,你别睡在这。” 我也不想睡呀,可是很痛,从来没想过被子弹打中是这么痛!虽然眼睛睁不开,他的脑袋仍不停的思考着,只是浑身无力,连响应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她的说话声,刚进她房里的琼斯?威廉斯走了出来。“丽芙,他是什么人?” “琼斯大哥,你别问那么多,先救人要紧,帮我把他抬上床。” “丽芙,你随便把男人带进房间要是给叔叔知道了……” “你很罗唆,你敢跟我爹地说,我就三更半夜把你的头发剃光,让你不能见人。” “好好,算我怕了你。” “他情况如何?” “他在发烧,可能是伤口感染所致,我要先把他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你来帮我,我要替他打麻醉yao、动手术。” “你行不行?” “好歹我也是医师,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就别叫我帮忙。” “好啦,琼斯大哥,你最好了。” 焦骏恩可以感觉到针头扎进他手腕的肌肤内,麻醉yao在他体内发挥作用,他拚命的告诫自己不能睡,可仍抵抗不了药物的侵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意识慢慢从沉睡中苏醒,他耳边传来小女孩娇嫩的嗓音。 “琼斯大哥,他怎么还昏睡不醒?” “我怎么知道,照理说他烧退了,伤口复原情况也比我预期的还迅速,应该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 “那就好。” 第十章 “我觉得你最好赶快把他送走,万一被叔叔知道你窝藏擅闯我们基地的家伙,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我跟凯尔也保不了你,更何况我还是帮凶!” 听他的话,该不会这里就是黑手党总部,那么他要偷的东西肯定就在这里。昏沉中的焦骏恩心底狂喜着,他也知道自己在这女孩的房间暂时安全无虞?想到这,一股放松的疲倦袭来,他再度进入梦乡。 当他张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廉是悬吊着白色蕾丝薄纱的铜床,他吃力的转动头,只见一个小女孩坐在铺着白色长毛的地板上,拆卸组合着手中的机械。 那是真枪! 冲锋枪、九零手枪、猎枪等等,甚至连手榴弹、火箭筒都有,天哪!她居然把武器拿来当玩具玩。 小女孩毫无预警的转身,手里握着一把掌心雷瞄准他,嫩稚的脸庞没有表情,他当场傻了眼。 她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吧,居然拿枪指着人,这个黑手党组织居然教那么小的女孩当杀手! “啊,抱歉,你醒啦,我没注意。”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连忙收起枪藏到身后。她笑盈盈的走上前,在裙摆抹了抹手,擦去烟硝和火药粉后,才伸出来,“你好,我叫丽芙威廉斯,你叫什么名字?” 她母亲在帮派火并中丧生后,她就被送到这座不见天日的豪华城堡,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森林是巨大迷宫,外人别想进来,她也无从走出去,他还是她被隔绝以来第一个看到的外人。 “乔。”他的英文名字之一。他握了下她柔嫩的小手,不意外的碰触到粗糙的刮痕和厚茧,应该是长久触摸刀枪的关系。 “乔,你好,你怎么会来这?” 他撇了撇唇,“不小心的。” “我大哥说你是来偷东西的?” 焦骏恩被她直言无讳的话吓得一楞。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称赞他厉害,竟能通过层层关卡进入黑手党基地。 他知道,但那老头骗了他说任务很简单。 丽芙摇摇头,“能够进来,你的身手也算是不错了,不过你要偷东西也得等本领学好再来。” 他挑眉。这小女孩的口气好狂妄,她不知道她在对谁说话,他可是神偷门的最出类拔萃的偷儿耶。 “等你伤好了,我会叫琼斯大哥把你弄出去,琼斯大哥他是个医师,很厉害,我爹地对他很信任,不过你要小心我另外两个堂哥凯尔和查理,他们对外人都很残忍。”她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挤出灿烂的微笑。“还有,出去就别再回头。” 看到她娇俏的脸蛋蒙上一层阴影,他胸口有如被针扎了下,她这种年龄该是快乐无忧的,忧郁不适合她,不自觉的他修长的手背已经贴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想抚去她的忧愁。 “你做什么?”丽芙显然被他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却没有移动或退缩,只是站在床边,睁着大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他。 “不,我会。”隼骏恩低喃,揽近她瘦小的身躯。 “会什么?”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轻吻如蝶翼般落在她呆愕的额际、俏鼻、脸颊,慢慢向下。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有偷到,反倒被这娇俏可人的小女孩偷去了心。 “你还回来?你疯了不成,你想找死吗?” “不,我想偷东西、”他眼底盛满温柔的笑意。 “喔,那你想偷什么?我这又没什么好偷的。” “你!”他轻咬了下她的唇,在她年幼无知的时候。收了吻,他从颈部解下项练塞进她小手,“这项练给你,我自己亲手做的。” “我要它干么?” “定情物。”他翻过心形项练,设计精巧的九组数字锁码映入眼廉,只见他灵活的按了一组数字,接着把心形项练的两端暗锁打开,霎时音乐声流泄出来,“这里面可以放照片。” 丽芙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小小的项练有那么多机关。 “你好好收着,等我回来。”他认真的眼神透着坚决的信念,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那一年他十七岁,而她十二岁。 “你说你……你是十年前我在城堡遇到的笨蛋小偷?!”丽芙从床上弹跳起,张口结舌的直指着床畔慵懒的他,床单下的她不着寸缕。 昨晚意乱情迷下,他们上了床。 什么笨蛋!他只是一时失手。 “看,我这不是把你偷来了。”焦骏恩支着头,邪恶魔魅的眸子肆无忌惮的梭巡白色床单下凹凸有致的同体,不怀好意的手探入床单里。 “你……埃”感觉到炽热的大掌在床单下点燃火焰,她的娇靥开始发热,“你别乱摸。”她抓住床单下他放肆的手。 “不能乱摸,那我可以乱动吗?”他嘴角勾着坏坏的弧度,手指滑入那湿热的禁地。 “碍…嗯……”断断续续的低喘申吟声,让房门外的人听得面红耳赤,不知该不该闯进去。 “我不管啦!”门外愤怒的女音拔尖响起。 在推门声响起的瞬间,他快如闪电的拉起床单覆盖住丽芙下巴以下的娇躯。 “你们这是干什么?”焦骏恩懒洋洋的睥睨床前数十只眼睛,除了老头子,还有神偷门的众人,其中还包括他的前任未婚妻安琪儿。他们出现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慢了一个钟头。 丽芙羞愧得恨不得逃去,可是此刻众目睽睽下她不敢乱动,只能用床单将头埋起。她怎么也没想到和他的奸情会那么快就曝光,而且还是当场被人抓奸在床! “你们……你怎么可以?”安琪儿气呼呼的直指着他们,难以置信他居然选择一个身材不如她的小女警。 “为什么不可以?”焦骏恩双手交握在脑后,好整以暇的对来人说:“老头子,你还没跟她说清楚吗?” 被称作老头子的是个穿着长袍马褂的白发老翁,他嘴里含着根烟斗,“我说了,她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亏你还是神偷门的门主,连这一点小事都摆不平,神偷门前途堪虑。”焦骏恩口气轻蔑。 这老头子是神偷门门主,也是他义父,在育幼院中他看中他,硬要栽培他成为神偷门的继承人。 开玩笑,帮他偷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谁吃饱撑着去扛那么大的神偷门! “所以我在等你继承咩。”老头子狡猾一笑。 “想都别想。”他无视于众人尴尬,一一点名的道:“你还有那么多徒子徒孙,梦怀、昊恩、如恩、天恩他们都是顶尖好手。” “抱歉,我已经继承家业,无能堪此大任。”焦梦怀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他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找回亲生父母的幸运儿。 “这种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门派还是早日收了比较好、”正气凛然的焦天恩是个检察官。 “如果想要让神偷门一夕倒闭,我是不介意继承啦。”有张娃娃脸的焦如恩两手一摊。 “大师兄,长幼有序、”排名最小的焦昊恩有礼貌的微笑,“大嫂好,出来见个面,我叫焦吴恩。” “她哪是什么大嫂,我才是。”安琪儿红了双眼,气愤的低吼,“焦骏恩,你今天非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我又没有占你便宜,要给什么交代……埃”倏地腰眼被捏了把,他亢奋的下体差点早泄,勉强靠着深呼吸和意志力才控制下来,他可不想演免费的春宫秀让人欣赏。 他偏过头看,只见床单下探出的丽芙用嘴形道:帮我拿衣服。 焦骏恩无奈的翻身抓起床畔的衣服塞进床单下,也抓起自己的衣服,无视于众人的目光大方的穿套。 反倒是有些人不自在的别过脸或转过身。 他神态自若的边穿衣服边道:“老头,你给我的五件任务都办完了,现在我可以自由了吧?” 老头子点点头,“但,第一件你失败了。” “那个在这,她是黑手党老大最钟爱的宝贝。”他二话不说的把刚穿好衣眼的丽芙推出来。 “就是这个女人让你拒绝我为你安排的亲事?”老头子精锐的老眼审慎的打量在情欲洗礼后更显娇媚的丽芙,不讳言这小子的确有眼光。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是。”安琪儿哭喊着,“焦爸爸,他怎么可以这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不再是了。”最后一件任务完成后,他就是自由身,“所以老头子,以后我的私事你都不许插手,包括我的婚姻,我的老婆我自己选,就是她。”他大方的在众人面前吻上丽芙的芳唇。 “你这狐狸精!”安琼儿冲动的上前扬起手。 “安琪儿,我警告你最好别乱来。”焦骏恩还没来得及伸手制止,只见─阵风闪过他面前。 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一巴掌打飞了安琪儿,掏出手枪直指着她的脑门,准备扣下扳机。 “等一下。”焦骏恩大掌握住枪身,“先生,对个女人,你出手未免太重了。” “焦大哥,你在保护我,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抚着红肿的脸颊,安琪儿偎靠在焦骏恩身后。 他叹了口气,“虽然这女人很蛋白质,不过,还是看在这里是神偷门的地盘,放过她。”笨蛋,白痴,加神经质。 “朱力,你怎么在这?”这一连串的发展快得让丽芙来不及反应,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安琪儿跌坐在地,而突然冒出的人影竟是朱力。 焦骏恩慢条斯理的道:“丽芙宝贝,你难道不晓得这家伙从你踏上美国领土就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 丽芙插入他们中央,沉下脸仰视高大的朱力,“我知道,但我以为我回意大利以后,我爹地已经撤回命令了。” 那么她和焦骏恩之间发生的一切他岂不全看见了,她所有的一举一动还是在爹地的监视之下喽?! “爷是不放心才会叫朱力继续暗中保护大小姐,不过……”朱力咬了咬牙,一脸铁青,另一手取出另把枪瞄准焦骏恩,“这家伙在欺骗你,他在玩弄你的感情,他的第一件任务就是你。” 在枪口之下的焦骏恩依旧漫不经心的揽过丽芙,不让她跟朱力太接近,“丽芙宝贝,你别听他胡说。” “等等,你们刚刚说什么任务?”她听得一头雾水。 老头子深深的吸了口烟,吞云吐雾,眼底闪过一抹狡狯,“自古以来我们神偷门有个规矩,如果不想继承神偷门,或者是想脱离神偷门,就必须完成门主交代的五件任务。” “不许说。”就算枪口抵在焦骏恩的头顶,他也毫不畏惧退缩?唯独这件事今他愀然变色。 “咳咳,我给他的第一件任务是去偷黑手党老大最钟爱的宝贝。”老头子假咳清清喉咙,不慌不忙的道。 丽芙眯起眼,散发危险气息的逼近焦骏恩,“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的任务,是不是?”难怪他会不怕死的混进隐藏在密林深处的黑手党总部。 “不是,甜心,你误会了。”臭老头给我记祝 “非常的好。”丽芙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该死的,丽芙等等我。”现在算账不是重点,追回老婆才是要务。 “焦哥哥。”望着他的背影,安琪儿一脸愕然。她的焦哥哥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追别的女人去了。 “现在你死心了吧。”老头子拍拍她的肩膀。 “哇……我不管啦,我不管!”她哭得声嘶力竭。 “安琪儿,跑了个焦骏恩,还有那么多人可以让你眩”老头子坏心眼一转,在场的人背脊窜过一阵寒意。 “老头,我有事先走一步。” “我尿急。” “我有家室。” 神偷门成员一个个脚底抹油,跑得不见踪影。 安琪儿视线滴溜溜的转动,最后落在站在一旁准备离开的朱力身上。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 “我要他!” 朱力冷冰冰的睥睨着她,“花痴。”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等等我……”她连忙追上。这又是另一个爱情的幕起,老头子气定神闲的吐了口烟,徐缓的步出房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