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中原》 第一章 巩县兵工厂 说起这巩县兵工厂,有些读者可能感到陌生。该厂是北洋政府在内陆兴建的一个大型军工企业。1912年开始筹建,第一任厂长是海军上将萨镇冰,陆军中将蒋廷梓任总务处处长。 我们的故事从1937年9月开始。这时战争的烈火正迅猛地在中国大地燃烧。 在河南巩县兵工厂的铁道专用线站台上,李振远刚从运送专用物资的列车上下来,就看见兵工厂的李待琛厂长带人迎了上来。 “啊呀,李总工,你亲自来了,这可太好了!现在军运这么紧张,我一直担心你们派不出专家来帮忙呢。”“这批设备如此重要,别人来我不放心呀。国家花了那么多钱,这些东西好不容易飘洋过海到了我们手中,别因为装卸方式不当造成损坏。要知道以后怕是连零配件也进不来了,列强对中日战争搞什么中立,对交战双方禁运,现在我国政府战前订购的许多装备都来不了了。李博士呀,你的这一批货看来真不简单哩,列车上前后有8门高射炮呢。” 李厂长看到车上的高炮和炮手,高兴得眼睛都快找不着了,急忙对身后的兵工厂守备队长何武庭一招手:“快,叫高炮部队,连人带炮都下车,赶紧在厂北面构筑阵地布防。”“厂长,那些炮兵不知道是哪一部分的,能听咱们指挥吗?”“什么不知道哪一部分的?快去向那个炮兵上尉传本中将的命令,我已将他的人马编入本厂守备队,任命他为高炮分队中校分队长,你问清他的名字,回头把委任状发给他,让他即刻下车布防。所有新来的高炮部队弟兄们每人发十块大洋。”“那…他们要不服从命令怎么办?”“笨蛋!你不会抓俘虏吗?记住不准把这帮弟兄伤了!” 李振远看着何队长急火火带人去收编新来的部队,笑道:“你李博士扛上中将的肩章,也真就学得和丘八们一样不讲理了?还是到日本留学时跟鬼子学坏了?”“去你的,哥哥,咱们从小一块,一起长大,你还不了解兄弟?我也是没办法,我占地七百亩的诺大一座兵工厂,只有防空学校的一个高射机枪连四挺高射机枪的防空部队,即使是依托地形和工事也难以防空,更何况我要随时做好拆迁准备,离了厂房、山洞,防空的任务就更重了。厂里这些德国西门子公司、丹麦文德公司和美国布莱德公司的设备都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一年生产的步枪、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山炮、手榴弹、枪榴弹差不多可以装备十万步兵,我们现在二十四小时开工,各种产品的产量都超出设计能力一倍多。要赶在转移前尽可能多生产些。老兄,你可得给我准备好机车车辆,千万别在前线消耗完了,我们自己又不会造。估计用不多久,我这兵工厂就得搬家,这可是一大摊子家业呀,可不能毁在咱们手上,那样的话,咱们可就成了民族的罪人了。战争很可能长期化,这点家当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老兄该明白吧。多好的一座兵工厂啊,只是可惜还不能造坦克、装甲车。唉,当初东北军怎么就不知道把沈阳兵工厂内迁呢?肥肉放在狼嘴边,那还会有个好?” 说起这巩县兵工厂,有些读者可能感到陌生。该厂是北洋政府在内陆兴建的一个大型军工企业。1912年开始筹建,第一任厂长是海军上将萨镇冰,陆军中将蒋廷梓任总务处处长。提起萨镇冰可能许多人听说过,他早年当过清廷北洋水师管带,邓世昌的同僚,民国初年,升任海军上将,国民政府时期曾任海军部长,抗战后曾提出包括建造12艘航空母舰的庞大的建设中国蓝水海军计划。以后该厂历任厂长至少也是中将军衔。该厂虽然没有太原、汉阳、杭州、福州等兵工厂规模大,但它的设备先进,管理得法,产品精良在国内享有盛誉。抗战前生产的步、机枪出口土耳其等多个国家。到1930年代,该厂几乎能够生产所有步兵武器,其中79步枪具有当时世界先进水平。1935年,蒋介石视察该厂时,对79步枪提出“加长刺刀,缩短枪托”的改进意见,该厂将改造后的79步枪命名为“中正式”,成为全国著名的兵器产品。“中正式”多数指标都优于日军当时装备的“三八大盖。” 这位李厂长早年曾留学日本,在东京帝国大学专攻兵器制造,后来留学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先在沈阳兵工厂任职,这是我国当时唯一能生产坦克、装甲车的兵工厂。后来又转到上海兵工厂任职,之后又担任过黄埔军校兵器研究处代理处长、高级教官。不到40岁就扛上了中将肩章,坐上了巩县兵工厂厂长的位子。 那位何武庭队长,手下的部队充其量也就一个加强营,沾兵工厂的光,扛的也是上校肩章。不过他的守备队无论从装备、训练、人员素质方面在当时国内少有比肩者:轻重机枪、步兵炮、仿德式冲锋枪、掷弹筒是应有尽有,编制内还有一个高射机枪连,弹藥的充足程度是别的部队没法比的,而且通讯和机动能力方面也比其他部队高出一截。警备队配备的摩托车比中央军一个师都多。 中原多事之秋,各路诸侯对这么大一座兵工厂谁不眼热?连豫西的土匪都想打巩县兵工厂的主意。当年白狼手下的一员干将带了近万人的队伍来巩县兵工厂“借弹藥”,被兵工厂警备队狠狠给他们上了一堂近代战争的演示课。先是炮火拦阻射击,然后是马克沁重机枪的交叉火力网,79步枪的精确点射。当那群乌合之众断了“借弹藥”的打算,只想跑得离这里越远越好时,守备队却不肯放弃这难得的实战练兵机会,同时也是为了给其他觊觎兵工厂的家伙们一个印象深刻的警告,总之,区区一个营的守备队丝毫没有将来犯之敌击退就罢休的意思,炮火追击的同时,几十辆三轮摩托车突然从阵地上冲出,每辆车上都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另外两位车手则是每人一枝被称为“花机关”的仿德式冲锋枪。一个连的骑兵从两翼杀出,先是骑抢连响,后是马刀闪闪。炮兵停止射击后,战场完全被守备队的冲锋枪和马刀控制。此一战,近万人土匪队伍仅逃回数百人,从此他们提起巩县兵工厂就胆寒。以后土匪的队伍敢骚扰洛阳、宝丰,却不敢骚扰巩县。 李振远向厂方的工务处长宋健彦和厂里其他几个技术人员详细介绍了这些特种物资的卸车方案。紧张有序的卸车作业开始了。 厂长室,陈浩向李待琛立正、敬礼:“报告长官,74军上尉副营长陈浩向长官报到!”“哦?按我的命令布防完了吗?”“长官,请让我们回去!”“回去?回哪去?”“回上海!在那里我们的弟兄正在拼死杀敌,我们要回去和鬼子拼命!”“你们怎么是步兵师的?”“报告长官,我在军校是炮科的,一个月前还是中尉炮兵排长,这些高射炮是南洋华侨买的,通过上海商会指名捐给我们的。”“那为什么?”“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放弃过阵地!团长、营长们亲自带弟兄们反冲锋,用刺刀、手榴弹和鬼子拼杀。可是鬼子的飞机、坦克太凶了,好多长官和兄弟们都为国捐躯了。我们新组建的高射炮营都是从炮兵营、机枪营抽调的弟兄,不到一个月,都补充了好几拨人了,高射炮也就剩下这8门了。”“你们打下过鬼子的飞机没有?”“没有,鬼子的飞机一打就跑,不和我们纠缠,弟兄们的操炮技术不熟练,炮弹也不多。不过,我用高射炮平射,把鬼子一线冲锋的坦克报销了十几辆,步兵兄弟们高兴极了。”“呵呵,炮兵科班出身的小伙子,脑袋瓜挺灵活,高射炮打不着飞机,打坦克?哈哈哈哈…,听我说,陈浩,淞沪战场这么紧张,上峰把你们的高射炮抽出来护送这批物资,你应该想到这些物资的重要性。” 这时,副官进来:“长官,电报。” 李待琛接过电报,看完后对副官说:“你去把汴洛路局的李总工请过来,哦,把宋处长也叫来。” 当时汴洛铁路已东延海州,西通宝鸡,陇海铁路已大致成形,但巩县兵工厂的人们由于建厂修专用线的时候是和汴洛路局打得交道,厂内所有铁路设施、器材均有汴洛路局字样,所以习惯上仍将陇海路当局称为汴洛路局。 李待琛又对仍然站得笔挺的陈浩说:“小伙子,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把手里的电报扬了扬,“军政部命令,你运来的物资暂不开箱使用,随时准备启运大后方。在你来之前,我这里运到的未开箱安装的设备还有好几列呢,都在我们厂的防空洞里放着。不过,就你这一次有高射炮护送,可见你这一批最重要,所以再启运时,还得你护送。在此期间,你就担任本厂守备队高炮分队中校分队长,委任状马上发,我会向上峰备案。” 好嘛,这陈浩,一个多月连升三级,从中尉变成了中校。可是他好像并不怎么领情,身子站得笔直,道:“长官,卑职身为军人,不能只想升官发财,国家危难,沙场捐躯是军人的本分,请让我们回前线吧。” 李待琛听了年轻人抗命的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听口音好像河南人?”“是的,长官,河南开封人。”“回来保卫家乡有什么不好?”“蒋委员长说,地不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守土抗战人人有责,弟兄们在上海流血牺牲,我这时跑回后方老家,算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振远走了进来,问:“李博士,找我有何贵干?” 李待琛拿起电报递过去:“看看。” 李振远看完电报,诧异道:“这么快?” 跟在李振远身后的宋健彦接过电报:“做好搬迁准备?”脸上现出焦急忧虑之色。 这座巩县兵工厂自“九一八”以来积极建设防空设施,这时已建成的防空洞,全长数十里,设施齐全,有地下实弹靶场、弹藥库、烈性化工材料库等。主要厂房、厕所、办公室附近皆有洞口,如遇空袭,可供1万人5分钟进入洞内。洞内通讯、办公、照明、厕所等实施完备,交叉路口路标齐全。主巷道均在数公里外另设洞口。 厂内的生产车间,均为钢筋水泥骨架,由于建造得异常坚固,被当地群众称为“大铁房。”后来在工厂向后方搬迁完毕后的1938年3月3日,盘踞黄河北岸之敌派间谍潜入只有一个班留守的700亩厂区,在场内水塔上空升起气球指挥炮兵用重炮向此目标射击,自早7时起至下午4时停止炮击。厂内员工宿舍等辅助建筑严重毁坏,而“大铁房”损伤甚微。至今该厂原址仍留存有“大铁房”十多间和较为完好的地下防空设施。 所以在当时生产期间仅以一个高射机枪连的部队防空,厂里对日寇的空袭并不是特别担心,但是一旦所有设备及物资拆卸、装箱从地下、厂房搬出来装车,在这个浩大的作业过程中,工厂将处于十分脆弱,易受袭击的状态。工务处宋处长是留学比利时的兵器工程专家,此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问:“北方战事竟如此不利?” 李待琛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教鞭:“我先纠正一下陈中校的说法,我们这里不是后方,而已经是前线了。诸位请看,黄河北岸,平汉路以东,或者说太行山以东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七七”开战前敌军已在平津以及东北到天津一线有驻军。而我军在平津和河北没有中央主力部队,平津只有原西北军的29军为主力部队。沿平汉路向南沿途我军数量不多,而且质量与淞沪前线没法比,淞沪前线的百万**可都是我国的精华部队。所以为今之计,黄河以北河北及豫北平原上的我正规军主力只有迅速撤过黄河,加强河防力量,炸毁黄河大桥,凭河据守。黄河不能通航大吨位舰艇,鬼子的海军优势无从发挥,这样就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稳定战局,争取时间。据此推测,不久敌人将占据黄河北岸,那时本厂不仅将遭到空袭,而且还将遭到敌军隔河炮击。虽然本厂地势不利敌炮火准确射击,我厂势必无法正常生产,那时撤退搬迁也会更加困难。因此,我们必须做好立即向大后方撤退的准备。这些家当可是我们国家坚持抗战的重要本钱啊。” 何武庭道:“长官,您说什么?难道黄河北岸的千里国土就这么一下子拱手弃给敌人吗?这…这…失地千里,望风而逃,北岸的老百姓还不骂死**,军人们脸面无存啊!” 李待琛面目冷峻地看了他一眼:“千里平原,只有步兵和少量炮兵,兵力无优势,地形无凭藉,一旦敌军从东北、内蒙、朝鲜调集的援兵到达,那么敌军在空军支援下,以优势的机械化部队对我军完成分割包围,其结局会和当年我们以大炮、机枪、摩托车追杀犯厂的土匪没多大差别。” “长官英明,我们在上海的**,都是些最能打的部队。可是鬼子空地配合、步炮协同、装甲部队冲击,火力真是太猛了。我们一个团上去,不到两天人数就不到两个连了,有的部队整师整团地殉国,仗打得实在太惨了!” “我们是国家的正规军队,不是土匪,打仗要勇敢,还要动脑筋,不能只凭一腔的血气之勇。你总不能赤手空拳,以血肉之躯和敌人的坦克搏斗吧?一旦战争长期化,我国沿海港口被敌封锁或占领,那么这座兵工厂的生产设备对我国坚持战争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还有此次到货的那些更重要的物资设备。” 李振远道:“待琛兄,请让你的部下做个关于搬迁的铁路运输需求报告,我们铁路方面将全力配合。要在平汉线北段撤退的时候尽可能多地把机车车辆等设备撤过河来。我们撤得快,虽然能保存力量,可是敌军也会进得很快,你这里说话间就会有敌机空袭!另外,还应该注意防备敌特和汉奸的破坏。” “放心吧,振远兄弟,我们应付得了。陈队长,我命令你立刻做好防空战斗准备。炮手的训练方面,我给你派个副队长徐亮协助你,他原来是这里防空学校的校长,可是专业的高炮教官呀。” “是,长官!” 8门德国造高炮,4挺高射机枪,一个高炮营的装备加上有强烈战斗意愿的军官和士兵,充足的弹藥和一个专业的高炮教官。有了这些,李待琛对空袭的焦虑减轻了不少。 “报告长官,柳站长求见。”副官进来报告。” “哦?快请!” 副官说的柳站长叫柳万祺,是军统情报站中校站长兼电台台长,二十七、八岁,一脸沉静,走路不慌不忙,进门后向李待琛敬礼:“报告李长官。”“柳站长有事?”“长官,我们破获了一个敌人的潜伏电台,在它今天发报的时候被我们查获,敌间谍一死一俘,情况显示,此敌特是专门针对贵厂而来,卑职奉上司命令特来向长官报告。”“哦,柳站长请坐,把情况详细谈一谈。” 点击投票收藏一个都不能少,大家支持! 第二章 空袭计划 “支那人竟想制造化学武器!”德川心目中只有大日本帝国才配制造并在战场上使用生化武器,如今听说他心目中劣等的、怯懦的支那人竟也要制造化学武器,其目的毫无疑问是要对付大日本皇军,这使他感到十分愤怒。随即又冷笑一声:“既然这些个美国设备刚刚到达,那么支那人就永远没有机会使用它们了。” 北京当时叫做北平,此时已陷入敌手。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就设在这里。此时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正在向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报告战况:“第一军各师团,沿平汉路攻击,进展顺利,已占领保定、石家庄,现已分兵两路分别沿平汉、正太铁路向南进击河南、向西进击山西。平汉路沿线支那军队抵抗并不激烈,正在向南、向西撤退。津浦路方面,第二军已占领德州,据情报分析,山东支那军韩复榘部有撤退迹象。南线我军只有山冈中将的109师团在子牙河、滏阳河一带遭到支那军激烈的抵抗。另外,我们的后方出现了支那非正规军的袭扰活动,据信是**领导的武装。”“**的主力远在山西,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后方?”“不是主力,司令官阁下,是他们发展的地方武装。另外,在我们占领北平以前,还有许多北平的青年学生没有随他们的政府撤退,而是投奔了延安。” “平绥线方向进展如何?”寺内大将此时对日后将在他们的后方把他们困在点线上死死拖住的**武装并未放在心上。 “平绥线方向只有方面军直属部队板垣征四郎中将的第5师团一个师团的部队,可是目前板垣君进展最为迅速,已经占领察哈尔省城张家口,现已从北面攻入山西。” 寺内大将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大本营将原来配属给我们方面军的部队调给了上海方面,我们的进展会更快一些。德川好敏中将来了吗?“来了。”“请他进来。”“是!” 这德川好敏中将是敌华北方面军临时飞行集团的总指挥官。这家伙从“七七”事变开始,就指挥驻扎在大连、沈阳、山海关一带的日本空军积极参战。29军副军长佟麟阁将军就是牺牲于德川指挥的鬼子飞机轰炸之下。8月底,华北方面军组建后,德川指挥的鬼子空军临时飞行集团归入寺内大将的指挥序列,进驻平津一带。由于我国在华北一带没有空军,防空力量也极其薄弱,德川的空军横冲直闯,对我**民犯下了累累罪行。当时,零式战斗机虽然尚未列装,但是大战前期日本空军的战机无论战斗机、轰炸机还是其他机种与欧美先进水平相比都是毫不逊色,相对于工业基础薄弱,无飞机制造能力的我国而言,有与无之间更是本质性的天壤之别。这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老一代领导人坚决要建设门类齐全的自有工业体系的重要原因之一。像中国这样的大国,要想生存、发展就必须走自立自强之路,否则只有被消灭、被奴役。 此时的德川好敏好比一个带了一把剑,练过几天三角猫功夫的街头流氓,因为屡屡欺负手无寸铁、没练过一天功夫的孩子和老弱病残的“胜利”而趾高气扬,不仅不把中**队放在眼里,而且对同僚也相当傲慢,尤其对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颇为不敬。当时,敌华北方面军下属两个军的司令官均为中将,各师团长也都是中将,德川好敏是老资格的中将,而冈部不仅军衔是少将,而且资历较浅,但相较德川这些武夫,冈部对中国文化有一定研究,在日军中可以称得上“中国通。” 德川走进寺内的办公室,立正、敬礼。寺内满面笑容:“德川君,请坐。”“司令官阁下,有何吩咐?”“德川君,我这里有一份情报,据我国在美国的情报人员获得的情报,支那政府在‘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32年5月派遣了一个叫吴钦烈的化学工程专家,以学习考察的名义在美国呆了6个月。现已查明,这个吴钦烈实际上是代表南京政府在美国秘密谈判订购生产化学武器的设备。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订购了孟逊图化学工厂设计的硫酸厂设备,伟斯华哥公司设计的食盐电解厂设备,伊利湖化学公司设计的泪气厂、喷嚏厂、泡肿气厂、烟罐装填厂、毒气炮弹厂设备。另外,他们还聘请了一批美国专家。这些设备现在美方均已交付支那方面。此事,支那方面竭力保密,而我方则竭尽全力收集相关情报。最近,我驻河南的情报人员侦知,巩县兵工厂新到好几列车的设备,其中最近一次,铁路方面的总工程师李振远亲自到场指挥卸车。一直在巩县兵工厂负责建新厂房的化学工程师方振远也出现在现场,他跟在另外一人身后,对那人甚为恭敬,据目击者描述的外貌特征,我们的情报人员判断:这个神秘人物应该就是吴钦烈!” “支那人竟想制造化学武器!”德川心目中只有大日本帝国才配制造并在战场上使用生化武器,如今听说他心目中劣等的、怯懦的支那人竟也要制造化学武器,其目的毫无疑问是要对付大日本皇军,这使他感到十分愤怒。随即又冷笑一声:“既然这些个美国设备刚刚到达,那么支那人就永远没有机会使用它们了。看来这些设备用来补充皇军的装备倒也不错,美国伊利湖公司的产品据说也有些独到之处,哈哈哈哈…”说着,放肆地狂笑起来。 冈部参谋长一脸严肃地指着地图说道:“德川君,对于这个情报,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巩县兵工厂在当前情况下也许无法安全使用这些设备,但是该厂与太原兵工厂不同。我们控制了同蒲和正太铁路后,太原兵工厂只有三种前景:一是被我军缴获;二是被我空军炸毁;三是被支那军队自己炸毁。而巩县兵工厂是可以从陇海铁路到郑州转平汉铁路南运到武汉,然后再顺长江运进四川的。一旦它被运进了支那西南部的崇山峻岭之中,我们在短时期恐怕很难奈何得了他们。而今后,我们在战场上再使用化学武器,就有可能遭到他们的报复。”事实上,后来巩县兵工厂的撤退路线和冈部分析得大致差不多。 “冈部君太多虑了。当年‘满洲事变’的时候,我们关东军万余人的兵力,就能击败支那陆、海、空军齐全,装备最好的东北军,占领了满洲全境,缴获了他们的沈阳兵工厂和数百架飞机。‘支那事变’以来,我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数月之间,华北大部已落入我们手中。皇军在上海已将支那的精锐部队消灭殆尽,上海、南京指日可下。到那时,懦弱的支那人再没有抗拒我大日本皇军的本钱,他们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必将在我们的威力下荡然无存。‘支那事变’就要结束了,冈部君,所有支那的物质和人力资源都将为我们进一步征服亚洲、征服世界服务。”德川带着的不屑的表情趾高气扬地高谈阔论。 “德川君未免太乐观了。德川君是否了解到支那方面因为阁下未能及时炸毁黄河铁路桥,而将平汉路北段的机车和车辆连同大批的人员物资运过了黄河?”冈部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到冈部有指责的意思,德川好敏忍不住有点想发作:“我们大日本皇军马上就要打到黄河边了,难道你想让我们炸断黄河桥阻挡住我们自己的前进步伐?再说,我现在负责的战区这么广大,到处都在请求空军支援,我手中只有第6、第9大队和独立第3中队是重轰炸机部队,我不能把它们都集中在黄河大桥上空!” “难道德川君认为当我们兵临黄河北岸时,支那军队不会炸毁黄河大桥,而把它留给我们使用吗?” “冈部君,听说你对支那很有研究,难道不知道近二十几年,所谓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支那人在历次内战中从未炸毁过黄河大桥吗?” “准确地说,是没有炸毁过桥墩。1927年春,直奉战争中,吴佩孚部下曾炸毁桥的第10孔梁,1930年蒋冯阎大战,冯部炸毁了桥的第16孔梁。当然,这对于一座102孔的长桥来说,是很容易修复的。当时…”这时一个参谋军官进来将一份电报交到冈部手里。冈部扫了一眼电报,又抬头看一眼表情有些恼怒的德川中将,接着说:“可是现在对支那人而况完全不同了,当我们兵临黄河岸时,他们一定会炸毁黄河桥的,当然会是连桥墩一起炸掉。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还会干出些什么让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来。德川君,你太不了解支那人。我们现在在平津、河北进展顺利,占领了城市和交通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控制了河北。支那人讲: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说到这里冈部突然话锋一转,“刚才接到战报,我们的第14师团前锋部队已占领彰德。” “哈哈,冈部君,在这种我军势如破竹,敌军望风而逃的情形下,你还认为我们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情况吗?” “不,德川君,这应该让我们更加谨慎。因为我们踏上了支那河南省的土地。” “那有什么不同,我们还要踏遍全支那、全亚洲!” “德川君,我们要战胜对手、征服对手,首先我们要了解我们的对手。支那军事家孙武讲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支那人还有句古语‘得中原者得天下’。支那人所说的这个‘中原’据我研究其最广义的范围包括了18个省,而最狭义的范围就是指这个河南省。” “冈部君是要讲支那历史课吗?” “当然不是,身为帝**人,应该明白肩负的责任,为了天皇陛下光荣的大东亚圣战事业,我们必须拿出高度负责的精神来,任何骄傲轻敌的思想都会危害我们的事业!” 寺内大将赞许地点头微笑。 冈部受到上司鼓励,继续刚才的话题:“彰德向南不远,就是汤阴县,那是支那人的英雄岳飞的家乡。评书和戏剧是在支那人中影响最大的两种传播艺术,在这两种艺术中《岳飞传》和《杨家将》都是占有重要地位的经典节目。我们即将进入的地区是支那文化的发祥地,他们的思维方式对整个支那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这里是大中国意识最强的地区,是他们的文化优越感和民族自豪感最强的地区。支那人视自己为天朝上国,其他四方诸国均为夷狄之邦的心态也是源于这个地区。在历史上,他们多数时候是强者,这也不一定是武力上的强大,而是因为占据着文化上的制高点。许多武力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侵入中原后,最后被同化掉了,甚至连自己的民族都消失了,即使仍作为一个民族存在,大多数也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这才是其可怕之处。他们的这种文化优势历史上对我们日本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我们的首都‘陶克由’,用文字表示的两个汉字‘东京’,显而易见是受到支那中原文化的影响,在他们的河南省就曾有两个城市叫‘东京’,当他们叫东京的时候,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城市。 “那只是他们的过去,对今天而言毫无意义!” “不,不,德川君,要彻底征服一个民族,最终应从精神上、文化上彻底击垮他们。支那人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精忠报国的大中国意识是我们的死敌!我们征服满洲,建设满洲后方基地,偏偏有个河南人杨靖宇来纠集起一帮乌合之众,坚决与皇军为敌,死不投降,牵制了帝国的兵力。我们在内蒙、察哈尔扩张势力,又有个河南人吉鸿昌组织什么“抗日同盟军”向我们反攻。‘七七事变’,守宛平城的河南人吉星文,以区区一团人马竟敢毫不犹豫地拒绝皇军的要求,以勇士的姿态与皇军交战。这些人的大中国意识渗透到了血液中、骨髓里。这个‘中’可不是中等的意思,而是表示中央之国,世界中心的意思。所以我们大日本坚决拒绝称他们为中国,而是按西文发音称他们为支那。” “我们马上就要占领这个地区了,到时候,我们把这些讨厌的家伙们统统消灭掉!” “那是不可能的,德川君。我们要做的是尽力割断他们的文化渊源,打击他们的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首先,千方百计地破坏这个地区的经济,当一个地区的人以叫花子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那么他们的文化和价值观就不再有吸引力了。第二,要设法挑起支那其他地区的人们对中原地区的仇恨,至少是厌恶感。一旦他们失掉共同的文化价值观,支那内部的分崩离析将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以华制华当然是上策,可是要他们集体厌恶自己的文明发祥之地,怕不容易吧?” “所以需要我们长期坚忍不拔的努力。黄金里含有千分之一的杂质,我们仍然叫它黄金,可是人群中有千分之一的不肖之徒,我们却可以宣传这些人代表了这群人的100%!有几万人渣的素材为依据,再辅以夸大其词、无中生有、移花接木的手段,总之,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摧毁他们延续了数千年的文化精神支柱!到那时,支那人将以被日本同化,成为日本人,不,成为二等、三等日本人而感到光荣。到那时,我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进而征服世界的伟大事业就接近成功了!” 事实上,冈部的这一番论调,乃是日本国众多研究中国的知华派多年研究得出的结论。日本自丰臣秀吉以来,就开始做入主中华的春梦,多少代人为了这一目标孜孜以求。以邻为壑的“弱邻”政策成了日本的基本国策。千方百计打击中国的共同文化价值观,进而打击中国的民族自信心、自豪感,促使中华民族分裂、消亡,一直是他们努力追求的目标。从分裂中国的“七块论”理论到在台湾、东北推行的皇民化教育,再到长期以恶意宣传促使中国内部出现对中原文化认同的离心倾向,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我国有识之士对日本的这种险恶用心早有觉察和防范。抗战胜利后,我国政府曾命令日本今后称呼我国的语言文字不得使用“支那”,而必须使用我国的正式国号或者标准简称“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为防止中原地区经济边缘化,老一辈领导人曾经把“一五”计划全国156个重点建设项目中的十几个放在了洛阳一个城市。在郑州建设了亚洲最大的铁路枢纽,并设立了管辖区域涉及六、七个省的郑州铁路局。 寺内大将对自己的这个很有头脑的参谋长很欣赏。他已经向军部提交了晋升冈部为中将的报告。“好了,两位,现在咱们言归正传,我们要做好战争长期化的准备。轻敌麻痹的情绪是危险的,会给帝国的事业带来损害。德川君,我命令你,立即派出轰炸机摧毁支那的巩县兵工厂,绝不能让他们将工厂搬迁到后方!” “是!” 点击投票收藏一个都不要少!谢谢支持! 第三章 初战 “报告长官,河防部队通知,敌机5架由北来袭,已过黄河,大约1、2分钟就到,我打信号弹通知山上的瞭望哨指示敌机具体来袭方向。” “好哇,真来了,正好干他的!”何武庭不由得摩拳擦掌。 陈浩大怒:“快传令停止射击,就说是身后有座兵工厂,也不能这样浪费炮弹!快把先开炮的一号炮长给我叫来!” 陈浩和徐亮很快成了好朋友。陈浩的到来使徐亮也沾光从上尉晋升为少校。陈浩与徐亮见面交谈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从徐亮这里,他明白了打静止和低速目标与高速目标完全不同。飞机的高度、速度、炮弹的初速度、炮口仰角、提前量等等一大堆术语让陈浩费了好大劲才弄清楚。一想到自己带来的部队倒有一大半弟兄不识字,如何能让他们明白这些倒是个头痛的问题,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徐亮见状,说:“陈队长,咱们讲的这些个理论没必要让弟兄们都明白,只要弟兄们听咱们指挥,就准能把小鬼子的飞机揍下来!” “好兄弟,有什么高招?” 徐亮指着沙盘模型说:“队长,你看咱们厂周围都是200-300米高的丘陵,咱们厂处在这个自然的小盆地之中。现在,敌机来袭的方向是北面,敌若俯冲轰炸,则进入或撤出经过东北这个葫芦嘴的可能性最大。我们只选三个敌机经过可能性最大的方向,事先计算好射击诸元,敌机来袭时,全部火炮向事先设定的固定方位齐射,形成一个火网,而高射机枪则追着敌机打,这样就可以弥补咱们部队训练不足的问题。” “好兄弟,真有你的!” “我们再跟守河的部队联络,多设观察哨,敌机飞越黄河的时候,及时电话通知我们,这一、两分钟的反应时间对于防空作战可是太宝贵了。在周围山上,再布置一批防空瞭望哨,发现敌机来袭,立即发信号指示方向。” 两个年轻的军官立即把他们的想法付诸实施。8门高射炮按2、3、3方式间隔60米分三排布防,炮口指向北方的天空。陈浩和徐亮研究后,只给高炮规定了3个固定射击方向,让炮手整日练习按这3个固定值转换炮口位置。再有就是让士兵拼命练习提高搬运炮弹、装填、射击的速度。 工厂的搬迁按预定的计划进行着。首先运走的是那些未开箱使用的设备、物资。装车都是在夜间进行的,装运设备的列车在天亮前开走,转入当时还比较安全的平汉线南段。设备按照计划一步步拆卸、装箱、启运。尚未拆卸的部分仍维持生产,留下的主要是生产炮弹和子弹的那一部分。 自从柳万祺破坏了鬼子的情报网以后,这个地区一时成了敌人情报盲区。 白天机器轰鸣,晚上抢装抢运。 11月下旬,黄河岸边有了初冬的凉意。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训练,高炮分队已经能够按照陈浩的的口令迅速将三个固定射击方向调整到位。搬运、装填炮弹更是相当熟练了。陈浩和徐亮一商量,准备来一次实弹射击演习。何武庭一听他们的主意立刻来了劲儿,报告李待琛后,立即指示高炮分队:“今天就演习,我到场为你们助威!” 午饭后,演习开始。 “各就各位!”炮兵们迅速奔向各自岗位。 “一号目标!”炮口随着口令摆动。 “二号目标!”“三号目标!” 8门高炮整齐地随口令和指挥旗的指示转动方向。 “下面,实弹射击开始,装填炮弹!” 这时,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浩抓起电话:“我是,好,明白了!”放下电话,对通讯兵道:“快打一发红色信号弹!” “什么事?”何武庭问。 “报告长官,河防部队通知,敌机5架由北来袭,已过黄河,大约1、2分钟就到,我打信号弹通知山上的瞭望哨指示敌机具体来袭方向。” “好哇,真来了,正好干他的!”何武庭不由得摩拳擦掌。 说话间,东北方向山顶一棵消息树放倒了。 “瞄准一号目标,准备!”炮口指向东北方向天空,大家屏息等待。终于,两架敌机在大家的视线中出现了。“咚!”布置在第一排的一门高炮未等命令就开火了。这下子8门高炮、4挺高射机枪象炸了锅似的一齐狂吼起来。他们这8门高炮既不转动也不瞄准,只管对准事先预计的敌机通路拼命开火,倒是高射机枪转来转去显得很是忙乎。齐射刚开始,飞在最前面的一架敌机显然是被击中了,拖着浓烟在空中翻滚着、挣扎着向北逃去。遭此突然打击,另外4架敌机急忙将炸弹丢弃,迅速爬高。敌机向北返航。高射机枪停止了射击。而8门高炮还在向空中齐射。陈浩大怒:“快传令停止射击,就说是身后有座兵工厂,也不能这样浪费炮弹!快把先开炮的一号炮长给我叫来!” 满脸脏乎乎,冒着汗的一号炮长跑步过来,掩饰不住兴奋:“队长,我打中了,我打中了一架!” 陈浩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好你个混账小旺子,谁让你不听命令就乱开炮的?按照徐队副的计策,本来这5架敌机,不全部报销,也得留下一半!现在可好,还说你打中了,掉下来的鬼子飞机在哪儿呢?” 何武庭说:“陈中校不必动怒,本厂第一次防空作战,打成这样已属不易,弟兄们都辛苦了。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小旺子说的不假,确实击中了一架敌机,我们马上派搜索队到山上去搜一搜,看看它掉没掉在我们的地盘上。小鬼子既然来了,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大家准备好,估计他们很快会再来的。” 晚间,兵工厂会议室,李待琛坐在会议桌前摆弄着何武庭他们从山上捡到的一只皮手套,手套上印有“昭和12年横须贺军需厂阪野井”字样。何武庭正在报告今天下午的防空作战情况:“已查明,厂区内共落弹14枚,无损失。厂外东北沙集落弹13枚,老百姓被炸死炸伤数十人。据河防部队消息,被我们击伤的那架敌机冒着浓烟低空掠过它们的阵地,在北岸附近坠入了黄河。” 李待琛抬头看看陈浩:“你说在上海战场上一次也没有打下过敌机,来这里第一次防空作战就揍下小鬼子一架96式。不错嘛!” 陈浩显得有些惶恐,急忙起立:“报告长官,这主要是徐亮副队长的功劳,卑职治军无方,军纪不严,部下擅自开炮,不然…战果会更大一些。” “好了,你们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曾在日本留学多年,对日本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们肯定要报复,而且下一次敌机的数量可能会加倍,你们千万不可懈怠。此次击落敌机,奖励你们防空分队大洋三百元。”“谢李长官!”“好好干!”“是!” 李待琛又对宋健彦说:“宋处长,报告一下搬迁情况。” “本厂经过近来紧张拆卸、装运,现大部设备已平安运抵汉阳,吴博士他们的人员已全部随设备撤走。我们的其他技术人员也已撤走三分之二,现只剩下枪弹、炮弹车间的设备尚未撤退。今晚开始本厂全部停产,全面拆卸剩余设备,三天内本厂设备将全部拆卸装车完毕。”宋健彦报告道。 “要动员一些重要工种的技术熟练工人随厂撤退。唉,故土难离呀。”李待琛扫视一眼与会者,若有所思。当时巩县兵工厂有职员116人,正式工人2830人,临时工1622人。职员及其家属将全部随厂撤走。临时工的工作技术含量较低,全部就地遣散。正式工人怎么办? “报告厂长,据初步了解,很多工人不愿随厂撤离。有些愿意随厂撤退,但是要求带家属一起走。”庶务处王处长报告。 “凡愿意走的,一律同意他们带家属转移,但是对个人搬家的行李必须限重!待设备和工程技术人员全部撤离后,开始组织愿意走的工人和家属撤退,届时防空部队分批上车,随车防空,掩护撤退。”李待琛道。 “是不是安排防空部队随最后几批设备走?”宋健彦问。 “不,让防空部队留下来继续和敌机周旋。”现在看来,敌人还不知道我厂已经大部转移的情况。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得太早,那样路上可就不安全了。大队工人和家属一走,就无密可保了。有高射炮跟着大家走,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李待琛道。 “这里局面已大致确定,李厂长您是不是先到汉阳?咱们厂的大头现在已经在那边了。” “不,我在这里,最后一批走。汉阳那边,你宋处长先去代表我负责。另外,赶快叫厂里的木工仿制8门假高射炮,要尽可能逼真,等我们全撤走时,布置到原高炮阵地上。” 德川好敏最近有点烦。从寺内大将那里接受了轰炸巩县兵工厂的任务后,他立即回到自己的司令部,准备抽调第三独立航空中队去执行这项任务。这第三独立中队是一个重轰炸机中队,配备的是当时日本最先进的96式轰炸机,这种轰炸机最大载弹量仅800千克,最大时速才300多公里,这和大战后期的轰炸机如美国的b-29相比,那简直就算不得轰炸机,但是在二十世纪30年代中期的现役飞机中却算是先进的机型。第三中队刚准备去轰炸巩县,方面军司令部紧急通知德川,第五师团板垣正四郎部的两个联队在山西平型关附近遭到中**队伏击包围,要求德川立即派轰炸机支援。 现代战争的确不能只计算双方的兵员比例。抗战中,仅日方对我方的空中优势一项,就大大抵消了我方人数上的优势,跟何况敌人还有其方面诸多优势。战争后期,我方掌握了制空权,在滇西、缅甸、桂北、湘西等地,美械装备并受到正规现代战争方式训练的我国青年学生军,打日军也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德川接到上司命令,急令其手中当时唯一可机动的独立第三中队飞赴平型关助战,这是1937年9月25日的事情。德川好敏派出战机后,心中直嘀咕:“准是冈部这个胆小鬼把情况搞错了。望风而逃的支那军队怎么可能主动进攻,而且还企图吃掉日本皇军最精锐的板垣第5师团的两个联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冈部怎能编出这种天大的笑话?这个就会耍笔杆子的家伙,他那些个鬼理论有个屁用,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打仗靠的是武器和意志。可恨这种人居然也要被晋升中将和我德川好敏平起平坐?听说还有可能就任独当一面的驻蒙军总司令,大本营真是瞎了眼!”想到寺内对冈部的偏爱、偏袒,德川感到愤愤不平。 三中队返航后的报告大大出乎德川的意料,当飞机赶到战场时,中**队已经冲下山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格斗,双方纠缠在一起拼死搏杀。飞机低空盘旋,双方士兵的面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无法投弹、扫射。德川满腹狐疑,他心目中的中国士兵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怎么敢和训练有素的皇军拚刺刀? 随后,进一步的消息传来,板垣师团战死1千多人,逃回的人员也大部负伤,军用汽车被毁百余辆。“七七”开战以来,日军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更让德川鬼子吃惊的是:取得如此战绩的竟是中国正规军中装备最差的**领导的八路军部队。自此战之后,一向被日军沿着同蒲铁路向南赶鸭子的不堪一击的晋绥军也忽然硬气起来,此后几乎每一县、每一交通线上的重要村镇都要经过激烈战斗才能易手。竟有晋绥军的一个旅在守一座县城时,与日军从城外到城墙再到城内逐街逐屋死守不退,坚守了13天,自旅长以下全体官兵全部英勇殉国。中**队不畏牺牲英勇战斗,有效地迟滞了敌人的攻势,消耗了敌人的力量。但是**这种分兵守土的方法缺陷甚大。从战区角度看,**总兵力甚多,占据了兵力优势,但是从局部的每次战斗看,总是处在敌人优势兵力的围攻之下,相互增援不力,力量不能协调运用,处处居于劣势。其实国民党军的这种缺点在江西与红军作战时就已表露无余,那时国民党围剿红军,动辄动用十倍以上于红军的优势兵力,但前几次“围剿”每战多被局部集中优势兵力的红军所败,出现红军部队“七百里驱十五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情形。究其原因,国民党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军队,而是为维护某些不同团体利益的私家军。军队是维护私利的工具,那么战时消灭异己,保存实力就成了指导原则,久之成了习惯。私家军任人只唯亲,不唯贤,造成许多庸才担任高官,而指挥员的无能对军队的危害是致命的。**的这种分兵防御的作战方式,到解放战争期间仍然是一如既往。美**事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将军在济南战役前夕曾公开讥讽国民党军的这种情况为“城墙心理。”国民党败退到台湾以后,阎锡山专门著述对此进行了反思检讨。反观日军及后来与我们交过手的美军,其一部受到攻击或包围时,其他部队一定会奉命拼死援救,配合、协同方面做的相当好。 再说日军遇到晋绥军顽强抵抗,对空军的支援有了更大的依赖性。德川的空军日日轮番起飞,没有一点空闲。 德川的噩梦越做越心惊:第九重轰炸机大队奉命轰炸太原,还未到太原上空,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来迎接他们的使者,一队霍克二战斗机快速迎了上来,随着欢迎者节奏感很强的机枪射击声,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日本轰炸机有半数提前进行了“俯冲轰炸”的告别演出,“俯冲”很完美——一直到达大地;“轰炸”也很圆满——炸弹都未从机身分离,所余残骸不算太多。原来中国方面为了鼓舞士气,刚向山西增援了4个战斗机中队。在这之前,鬼子华北方面军的战斗机天天在中国的步兵阵地上低空俯冲扫射,充当对地攻击的角色。此时,不得不面对中国空军的挑战了。中国陆军在忻口建立了巩固的防御阵地。而日军轰炸机在没有战斗机掩护时,再也不敢恣意妄为了。德川好敏自参加侵略中国的勾当以来,不得不第一次组织争夺制空权。 太原上空展开了一系列的空战。当时中国空军的主力战机是美国的霍克三型战机,而增援山西的是老式的霍克二战机。就这么不起眼的十几架老式飞机竟然与德川引以自豪的两个战斗机大队激烈搏杀了近一个月,连德川的爱将,号称“驱逐王”的三轮宽少佐也被中国空军陈其光大队长击落。敌空军虽然损失很大,但是损失的飞机可以得到国内不断的补充,而我国由于科技和工业的落后,没有制造飞机的能力,损失一架就少一架,最后援晋的十几架霍克二飞机只剩下三架,被迫退到洛阳休整。德川的空军在一个月内付出沉重代价后终于又可以自由行动了,消除了空中威胁的他们又开始了对中**民的狂轰滥炸,忻口前线遭到的轰炸尤为疯狂。德川的狂妄情绪刚刚有所恢复,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消息传来:阳明堡前线机场被八路军袭击,24架飞机被毁。自“七七事变”以来,德川的空军一直横行无忌,此次在山西遭到中国的国共双方部队空中和地面双重打击,元气大伤。 直到11月下旬,山西战事告一段落,经过补充,德川才得以抽出兵力去执行轰炸巩县的任务。按照他的估计,中国人办事拖拉,巩县兵工厂此时断不可能开始搬迁,万万想不到此时巩县兵工厂已迁走大部。更让他没料到的是,轰炸巩县的行动一开始就碰了个硬钉子。第三独立轰炸机中队的5架战机,一架被击伤后,连人带机坠入了黄河,返航的飞机除中队长岛谷亨大尉的飞机外,其余三架不同程度受损。三中队的飞行员除了岛谷亨大尉外,其余飞行员都是从日本国内新补充的。当时日本空军虚报战绩的情况还不严重。不像大战后期,如果按照日本飞行员报的战果,美国海军不知被消灭了多少遍。 德川渐渐冷静下来,把岛谷亨大尉叫来,仔细询问了空袭的经过和中国方面防空部队的情形,对着沙盘仔细思考了一番,然后对参谋军官道:“命令从第9大队调两个中队准备与独立三中队一起空袭巩县兵工厂,由岛谷亨大尉统一指挥,让两个中队长来我这里,我要亲自给他们布置空袭战术。一待天气条件许可立即出动,一定要彻底摧毁支那的巩县兵工厂,绝不能让他们平安迁到后方!” 第四章 徐亮和他的防空课 徐亮本领高,人又随和,平易近人,与当时**中等级森严,官兵对立的一般情形颇不协调。陈浩带来的这些兵与徐亮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他敬佩且亲近。 开军事民主会总结战斗得失的方法是**军队的通行做法,在**中极少见。这些国民党官兵包括何武庭、陈浩都觉得新鲜。 子弹和炮弹生产车间的搬迁被推迟了。赴5战区参战的西北军、川军等部队急需弹藥补充。工厂日夜不停开工生产,一列列满载弹藥的列车在夜间从兵工厂专用线向东开出。 天空飘起了雪花,山影、天空、大地,一片灰蒙蒙。陈浩、徐亮不敢懈怠,利用这种不利敌机出动的天气加紧训练。两人商量,不管弟兄们听不听得懂,必须给他们讲点防空作战基础理论,兴许有些脑瓜灵光的能听出些门道。再说,讲授的时候还可以尽量把理论讲得浅显易懂一些。 高炮上所有的德文标识、说明也都由宋处长翻译成了。 何武庭听说此事,带了个小本子亲自来听徐亮讲课。 徐亮环视大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今天咱们大家聚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学习怎样能更好地、更准地打下鬼子的飞机,不让鬼子的目的达到。由于时间紧迫,咱们只能拣和咱们离得最近东西讲一讲。我想对于咱们,首先要做的是对上一次的战斗做个总结。” “长官,啥叫总结呀?”一个士兵问。 “总结,就是把上次战斗,咱们哪点儿打得好,哪点儿打得不好,大伙在一起说道说道。好的地方,咱下次接着干,不好的地方大家一起想法子改好,下次咱们不就比这次厉害了吗?” “徐队副这个法子可真是太高了。”士兵们赞道。何武庭也直点头。 徐亮本领高,人又随和,平易近人,与当时**中等级森严,官兵对立的一般情形颇不协调。陈浩带来的这些兵与徐亮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他敬佩且亲近。 开军事民主会总结战斗得失的方法是**军队的通行做法,在**中极少见。这些国民党官兵包括何武庭、陈浩都觉得新鲜。 事实上,这徐亮就是一名**党员。他在大革命时期原是开封的一名中学生。北伐军打到河南,冯玉祥的国民军也由陕入豫的时候,徐亮受校内的地下党组织影响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后来,蒋介石叛变革命,冯玉祥也将**“礼送出境。”才十七、八岁的徐亮受党委派进入大别山,在红四方面军做政治工作。从此跟随四方面军转战南北,直到随西路军余部进入新疆。后来又被党派到苏联学习军事。由于**在与敌人长期的军事斗争中,饱受敌人空军袭击之苦,决心培养自己的防空人才,所以徐亮被派到防空学院学习。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苏联政府为了自身利益,开始在军事上援助中国政府,并准备向中国派驻志愿航空队。徐亮跟随志愿航空队的先遣人员和先期援华的地面防空部队回国。苏联志愿航空队守卫的重点先是第一进驻地以及援华飞机和其他装备交接地兰州,后是国民政府临时驻地武汉。部队调动是从兰州飞洛阳转场飞武汉。徐亮被派到洛阳了解机场等情况,为苏联空军的到来作前期准备。当时李待琛急需防空力量,向军政部请求多次,未得到解决,因为当时情况,我国空军数量不多,而需要的地方又实在太多,只好把主力集中使用于宁沪杭地区。后来听说苏联空军志愿队即将援华的消息,又向军政部要求使用驻洛阳的空军每日巡逻警戒工厂上空,又未得到同意。后来与一战区反复交涉,以多供应30门迫击炮、200支冲锋枪的条件换回了4挺高射机枪。由此也反映出当时**内部各自为政的现象相当严重。李待琛明白防空作战的复杂性,绝不是枪炮能打响那么简单。当时国内懂防空作战的人才奇缺,仅有的一些人材大都集中在东南地区服现役。李待琛多方联系,最后利用与**元老董必武的关系向苏联航空队先遣队商借防空教官。而当时苏联志愿航空队在中国国内的调动作战事宜一切听从国民政府的统一指挥,不能擅自行动,而且其中懂的也很少。最后**研究决定,派徐亮到巩县兵工厂担任防空教官。虽然当时**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农民出身的党员很多,但**始终认为自己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对到工人阶级集中的地方开展工作当然十分重视。再加上当时的战争环境,兵工厂的特殊重要性不言而喻,党组织也希望通过徐亮加强在兵工厂的影响,吸引一些军工人才,即使是有经验的熟练工人也好。 徐亮到了巩县兵工厂,李待琛专门为他成立了一个厂内的防空学校,由他任校长兼教官。为了方便起见,防空学校算守备队的编制序列,徐亮扛上了国民党上尉军官的肩章,他征得李待琛的同意,在守备队中挑选了二十几名有一定文化基础、身体素质好、没有不良嗜好的士兵入校当学员。经过一个多月防空理论加实际操作的训练,四挺高射机枪初步形成了战斗力,徐亮深得士兵拥戴。徐亮利用晚上时间在学校办起免费夜校识字班,吸引了不少想学文化的工人。徐亮利用夜校宣讲抗日救国的道理,同时用自己的薪水和在苏联攒下的积蓄帮助有困难的贫苦工人,深得人心,很快在工人中有了威信。后来,兵工厂搬迁后,一些未随厂迁走的工人,经徐亮介绍投奔了八路军,成为八路军兵工厂的重要骨干。 且说徐亮到兵工厂不久,嗅觉灵敏的军统人员柳万祺就上门来找李待琛,他不知怎么了解到了徐亮的**背景,专门来“提醒”李待琛。李待琛心中当然清楚徐亮的**身份,他虽然是国民党的将军,但实际上并非军人,更非政客,说到底是一个有民族主义思想的中国知识分子,对他而言不管国民党还是**,也不论**还是三民主义,只要能让中国富强,人民幸福,那就是好团体、好主义。这种思想在当时知识分子中颇具代表性。这种淡漠意识形态的民族主义思想影响深远,与后来我们的一位伟人精辟而生动的“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颇有神似之处。李待琛听柳万祺说完,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这个徐亮,现在是我厂守备队的防空教官,工作勤励,学识不凡。未见有任何不轨行为。现在是国共合作抗战时期,**也是合法组织,总不能因为怀疑他是**就要对他怎么样吧?”“长官,我怕他是**派来刺探情报的。”“这倒不必担心,我已单独给他成立了一个防空学校,让他自成一块,别说涉密单位,就连生产车间他都不能进去。”“我担心他在工人和士兵中宣传赤化。”“那倒也不会,他这段时间天天教弟兄们操练,成绩卓著啊。柳站长呀,我不管什么这主义那主义,现在国难当头,打败鬼子的才是好主义。说到现在,这主意那主意,谁能出主意打下、打跑鬼子飞机,确保工厂平安,那就是好主意。我说柳站长,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主意把咱们这一带潜伏的敌特扫干净,那才是好主意。这些家伙前些日子在水塔下放定时炸弹,要不是何队长忠于职守,工厂生产非受影响不可。” 柳万祺红了脸,暗下决心:“非干掉这伙潜伏的敌特不可,这些家伙敢在我柳万祺眼皮底下猖狂,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其实这柳万祺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虽然在政治上对**成见很深,但是在国家民族利益的大关节上,那是毫不含糊的。他听了李待琛的话,对徐亮之事不再深究,转而把精力集中于对付鬼子和汉奸的潜伏人员方面。 陈浩的高炮部队到达后,李待琛把徐亮提升为少校,任防空分队副职,也一定程度体现了他既爱才,想用徐亮,又有所顾忌的心态。 我们回到徐亮的课堂。徐亮说:“现在就请大家先谈一谈好的方面,咱们第一次在这里与敌机接仗,就打下一架敌机,这是成绩,大家说说为什么能打下敌机?”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说,是因为咱们集中火力猛打。另一个说,得了吧兄弟,咱们在上海也集中火力猛打,怎么没有打下敌机来?又有人说,那是因为咱们根据地形预先算准了敌人来路。还有的说,这是因为陈队长、徐队副神机妙算… 徐亮等大家说完,道:“刚才大家的意见,归纳起来就是:第一利用好地形;第二事先分析判断敌人动向,设定预案;第三要集中火力射击。不知大伙注意到没有,咱们这次打敌人飞机时,瞄准了没有?小旺子,你来说说。” 小旺子站起来,低着头:“我…我不听命令就开火,这…这,请长官责罚”“我知道你是恨鬼子,想给牺牲的弟兄报仇,恨不得一炮就把他们揍个稀巴烂,这还得练好本领才行呀,说说怎么没瞄准就打下了敌机?” “是呀,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炮按1号位置调好以后,敌机刚露头,离我们还老远呢,我们不但没瞄准,而且炮口指的方向根本就不是敌机的位置。我一着急开了炮,弟兄们就都一起干上了。正后悔呢,一架敌机就冒烟了。” “好,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内容,防空作战射击的提前量。刚才小旺子说的情况,大家都亲身经历了。我们没瞄准敌机,而是瞄准敌机的来路集中火力猛打。这是因为飞机是高速移动的目标,如果在1000米的距离上,我们瞄准敌机开火,这里且不说高速目标难于瞄准,即使瞄得很准,等我们的炮弹飞到时。敌机已飞出百米左右距离了。如果敌机高度更高、距离更远时,这个移动距离更长。所以防空作战,多数时候是瞄准则打不中,只有敌机俯冲与炮管在一个平面上时,瞄准才能击中。在座的很多弟兄当过机枪手,我们用机枪很少射击1千米以远的目标,在几百米甚至几十米距离射击静止或低速目标,当然是瞄准谁打到谁。而你们打坦克时,情形有所不同。相比飞机,坦克是低速目标,而且正面直接瞄准射击时,坦克和我们处于同一平面,移动的因素被抵消了。如果侧面射击或间接瞄准射击行驶中的坦克,也要考虑提前量的问题。” “徐长官,提前量是不是咱们先算准鬼子飞机的来路,先把炮弹打出去,等敌机飞到的时候正好和炮弹碰上面?” “好聪明,就是这么个意思。” “算准鬼子的来路,让咱的炮弹在路上等着她,见面就搂住亲嘴。” “哈哈哈哈…” 等大家的笑声平息,徐亮道:“可是要算准敌机的飞行路线,并且算好提前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飞机的高度、距离以及速度都是变化的,我们唯一确定的只有炮弹的初速度和大致的飞行速度。敌机飞得越高,我们的炮弹飞行时间也就越长,有经验的敌飞行员在这几秒钟时间里还可以转向避开飞来的炮弹。” 徐亮看看静下来的弟兄们,接着说:“我们防空作战的主要目的是阻止敌机炸毁目标,能打下敌机当然好,如果没打下敌机,但逼得敌机无法接近和准确轰炸目标,也是防空作战的胜利。当敌机高空飞行时,的确给我们击落它增加了难度,但并非不可能击落它,我们大致计算提前量以方阵火力集火射击,炮弹直接命中固然好,到高空炮弹爆炸形成弹幕,间接杀伤同样可以消灭敌人。而且敌机若高空飞行,不向低空俯冲那是很难炸中目标的。若敌机低空进入或向低空俯冲,那么我们击中它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徐亮讲的是二次大战初期的防空概念。到了二战后期,美国空军发明了水平轰炸,b-29空中堡垒在高空对目标区实施水平地毯式轰炸,威力巨大,而己方被击中的概率大大降低。到现代,空军轰炸已发展到远距离精确打击,与那时更不可同日而语。防空理论当然也与时俱进了。任何理论都存在与时俱进的问题,今天正确的,行之有效的理论,到了明天则未必就是真理。 “徐队副,您的学问,兄弟们确实佩服。你上次出的那个法子真灵,刚开始弟兄们还嘀咕:全冲一个地方开炮怎么行?不过要让我们去算提前量什么的,弟兄们的脑子可不够使呀。干脆还按你原来的法子打吧,这一次,弟兄们保证听命令开炮,叫小鬼子有来无回!” “鬼子上次吃了亏,这次很可能不再低空进入,如果他们高空飞入后俯冲,那么我们的打法也要改改了。另外,还要防止敌人专门派部分飞机对付我们的高炮阵地。” 防空课程结束时,下一步的方案也成形了:如果敌机低空进入,仍用原来的三招对付,只是把高射机枪调到前方的土山上负责对付低空敌机,掩护高炮阵地。小旺子到高射机枪连当了机枪手,他原来就是机枪手出身,干高射炮兵以前是一个机枪连的班长。一号高炮由徐亮亲自操作瞄准,其他各炮完全依照一号炮瞄准的方向、角度进行调整,射击令下达后,各炮应不间断射击。 随后几天,高炮分队冒雪训练,演练技、战术。陈浩也亲自操作一门炮随着一炮动作。开始时,多数炮无法跟上一号炮,8门炮动作不一,乱七八糟。渐渐地,8门炮之间的动作协调了许多。 第五章 再遇空袭 天放晴了,初冬第一场雪过后,天格外的冷。没有一片叶子的杨树、槐树、榆树、柳树、柿子树全都挂着残雪。融化的雪水使得兵工厂周围的土山变得十分泥泞。 李待琛昨晚忙了一夜。奉上峰命令,兵工厂其余部分务必在三日内装车启运,兵工厂设留守处并留一个班警卫。李待琛昨晚亲自指挥拆卸装箱,宋健彦此时已经去了武汉。李待琛特别嘱咐一定要安排人使已撤离的各车间的烟囱冒烟,刚拆卸未运走的部分则严禁烟火。又令人给防空分队送去棉大衣等御寒物品,并叮嘱一定要尽力满足防空分队御寒以及其他必要的保持战斗力的物资。 天微亮,李待琛回到办公室,到窗口望望东方发白的天空,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接防空分队!陈队长,我是李待琛,天晴了,今天敌机很可能会再来,要加强警戒。另外,要注意防寒,别让士兵们冻坏了。喂,武器装备的防寒防冻有没有问题?好!一定不能松懈!” 叮嘱完陈浩,又与河防部队联系:“刘师长吗?我是李待琛。”“原来是李博士,这么早把兄弟从热被窝叫起来,有何紧急军务?”“哈哈,老弟是不是还以为是对岸的鬼子摸过来要掏你的被窝了?吓懵了没有?”“李博士你老兄也学会瞎嘞嘞了,鬼子敢来咱们的地盘?弟兄们24小时分班巡逻警戒,就怕他不来呢。这些钢筋水泥永备工事和轻重机枪、大小火炮等着他狗日的呢!老兄有何吩咐?”“老弟呀,你看这天要晴了,鬼子的飞机很可能要过来捣蛋,让你的弟兄今天多给望着点,有动静,赶快给我的防空队说一声,别看多这几分钟准备时间,对我这里可太有用了!上次的事儿,愚兄很承你老弟的情呀,天这么冷,让弟兄们再辛苦辛苦。回头我让人送十挺捷克式外加二十万发子弹过去。”“呵呵,老兄客气,这点事儿,一句话!上次老兄的高炮揍下来的鬼子飞机就在兄弟的防区对面栽到河里的!前沿的兄弟们见了都乐坏了,你老兄吩咐的事,没得说,兄弟一定照办!” 太阳升起来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山顶的积雪开始融化,一阵北风吹来,冷,刺骨的冷。高射机枪阵地上,小旺子摘下手套,手一触钢铁枪身,感觉到一股直透腹心的寒气。 陈浩命令:加强警戒,继续训练。午饭是送到阵地上吃的。临近午后敌机上次来袭的时间,气氛紧张起来。何武庭从上午就来到陈浩的指挥所督战,此时也频频向空中张望。太阳渐渐西移,大家都不说话,盯着天空。陈浩不时看看桌上的电话机。紧张的气氛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料中的敌机一直未出现。过了16点,大家渐渐地松懈下来,连徐亮都有些放松的感觉。16点30分,何武庭正准备回自己的队部,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河防部队告知:敌机5架,在刘师长防区西侧越过黄河!一发红色信号弹立即从防空分队指挥所附近飞向天空,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在厂区响了起来。兵工厂第一次遭空袭时,由于各部门协同不好,防空预案也不完备,竟然未能拉响防空警报。由于当时我**民对现代战争防空知识和经验极为缺乏,兵工厂虽有防空设施却无防空意识。李待琛为此专门请徐亮给大小职员们上了一堂防空课,制定了防空预案,命令各部门执行。 再说陈浩他们接河防部队的电话两分钟后,周边山上仍不见观察哨指示敌机来袭方向。指挥所里的人们都感到疑惑,徐亮也隐隐感到不对劲,把目光由北面转向太阳正在徐徐下落的西方。接警5分钟后,当飞机的轰鸣声从西面传来时,5架敌机分前后两批已进入高炮手们的视野之中,几乎与此同时,西边观察哨的信号弹也升到了空中。东、西、南三面派出的观察哨较少,约定使用信号弹,北面山梁上设了若干消息树,派驻的观察哨也最多。狡猾的鬼子从太阳的方向来袭,观察哨无论用望远镜还是肉眼观察都不利。徐亮刚把炮口调向西边的天空,敌机就在刺目的阳光掩护下从3000米高空直向高炮阵地俯冲下来,飞机上的机枪不停地向大地喷吐着毒焰。8门高炮在徐亮指挥下开始怒吼,山上的高射机枪也开始欢叫起来。一架敌机被打得凌空爆炸,像是为防空队的弟兄们绽放的庆功的礼花。几乎同时,炸弹开始在阵地前后左右炸响,泥土飞扬,硝烟弥漫,空气在炸弹的巨大嘶叫声中颤抖。 由于地形关系,敌机并不敢俯冲得过低,因为那样的话极易撞上阵地附近的山梁。当时的鬼子轰炸机最大时速不超过400公里,俯冲轰炸的准确性并不高,尤其在防空火力齐射的干扰下,投弹精度就更受影响了。如果换成现代空军,别说5架飞机,就是1、2架出现在目标区上空的话,防空分队的高射炮就彻底完了。但当时无论攻击方和防守方打击的准确性都与今日相去甚远。到太平洋战争期间,美日双方轰炸对方军舰这种庞然大物也是动辄出动几十架乃至数百架飞机,投弹命中率相当低。相比炸弹,鱼雷攻击可以在相对较远距离较准方向,而且鱼雷与军舰处在同一平面上,对军舰的威胁也就大得多,所以才有中途岛海战开始阶段,日本的南云中将在飞机挂炸弹对岛攻击,还是挂鱼雷对舰攻击之间变来变去,以致贻误战机招致惨败的事。 敌机投下炸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白的雪、黄的土、穿着灰色军装的人体和高炮被炸散的零件混合在气浪中飞向空中。敌机俯冲投弹后,4架敌机拉升起来,却不掉头返航,而是盘旋一下,又向高射机枪阵地俯冲下来,敌机用机枪向高射机枪阵地疯狂扫射。四挺高射机枪在连长梁有田指挥下毫不畏惧猛烈还击。 高炮的射击声散乱下来。透过渐渐散去的硝烟,可以看见:有一门高炮被炸弹击中,被炸得七零八落,该炮全体炮手英勇殉国了。邻近两门炮的炮手有多人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徐亮也倒在了血泊中。何武庭、陈浩见状急忙大叫卫生兵救人。陈浩冲到一号炮位,一边命令给徐亮包扎止血,一边接替了徐亮的战斗位置,大喊:“弟兄们,不要乱,听我指挥,跟着我狠狠打,为徐队副和殉国的弟兄报仇!”又有6门高炮集火齐射,火力骤然又猛烈起来。 高射机枪阵地,小旺子红了眼,甩掉棉衣,对着一架迎面冲来的敌机死死扣住扳机…空中、地面,两边机枪的火舌疯狂地对冲、对撞着。 一边是为了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共荣圈,要征服亚洲、称霸世界,为自认为天生优秀的大和民族拓展生存空间,要做世界主宰者的具有武士道精神的亡命之徒;另一边是为了保卫祖国的土地不被强占,自己的父老乡亲、妻子儿女后子孙后代免受奴役和宰割,充满了报国情怀的英武男儿。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标,殊死搏杀! 防空指挥所电话又骤然响起,何武庭抓起电话:“什么?敌机6架已过黄河?好,明白了。”放下电话,对传令兵大喊:“又有敌机来袭,快发信号!” 信号弹腾空而起,很快东北方向消息树放倒。6架敌机从东北方向山口冲了过来,直向厂区扑去。 此时,第一次临空的敌机又有一架被击中,冒起了黑烟,但是此架敌机竟不退出战斗,而是和其他三架敌机一起凶悍地向防空阵地再一次俯冲下来。 山上山下的防空队官兵个个狂喊大叫着玩命地对空射击。又有一架敌机抖动着冒起了黑烟,先前已经受伤的那架敌机这次俯冲下来后没有能再拉起机头,一头撞向了高炮阵地,在一门高炮附近触地爆炸,燃了熊熊大火,几名炮手被飞起的碎片击伤。 由于第一批敌机对防空队的攻击纠缠,第二批临空的敌机很顺利地飞临厂区上空。此时的兵工厂,多数烟囱都冒着烟,就连一些较低的建筑上的烟囱也是烟气腾腾,一派繁忙生产景象。6架敌机像闻到血腥的6条恶狼,冲向这些“生产中”的车间,一阵猛烈的爆炸声过后,浓烟和大火在厂区升腾起来。 第六章 住院养伤 李待琛安排完毕,当晚随运物资的列车离开了兵工厂。他特别关照把徐亮的担架安置在自己的车厢里。厂里派了一个叫严学文的年轻人专门跟随徐亮到医院陪护照料。 防空分队的弟兄们阵亡了11名,重伤4人,轻伤6人。有几个弟兄是重伤后不治身亡的,也算阵亡之数。副队长徐亮右肋下被打进一块弹片,受了重伤。有一门高炮被炸得七零八落,另有一门严重毁损,无法修复。 徐亮久经战阵,死亡也好,负伤也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陈浩和他带来的弟兄们经历了淞沪战场炮火连天、血肉横飞的酷烈,对殉国、负伤之类也不会大惊小怪。而何武庭却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此战下来,防空队受到一定损失,人员、兵器均有损失,恨得他直咬牙。 计点厂内损失。此次厂区内落重磅炸弹弹18枚,一些房屋建筑毁损,制枪车间厂房被击中燃起大火,职员宿舍被完全炸毁。机器设备及重要物资未受任何损失。有3名学徒工丧生,5人受伤。他们都是被厂安排在各处烟囱烧火生烟的人员。3名遇难的年轻学徒工都是在职员宿舍牺牲的。因为多数职员已先期撤离,职员宿舍多已空置。宿舍中有当时为数不多的暖气设备,单设锅炉房。几个学徒工被临时派到此处烧锅炉并获准晚上住在职员宿舍,当时是个个欢喜。平时,那可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防空警报响起来时,人们纷纷躲进了防空洞。几位徒工竟毫无惧色,添煤加火,使得职员宿舍的烟囱浓烟滚滚,大有与生产车间烟囱一比高低之势。大概那里得值守人员已经进了防空洞。待战斗开始,几位不知道空袭厉害的年轻人竟然轮流上房顶观战,初见一架敌机被打得凌空爆炸时,拍手欢呼,大叫大笑。待第二批敌机冲过火力网扑到厂区时,这个浓烟滚滚的建筑顷刻间随着炸弹的巨响变得烈焰飞腾,房倒屋塌。3位勇敢的忠于职守的年轻人就这样以身殉职了。 是役,击落敌96式轰炸机2架,重创1架,主要防卫目标未受损失。从防空作战的角度,防空分队应该说又取得了胜利。但是防空分队的战斗力也严重受损。两门被毁的高炮无法得到替换补充,而且防空分队经过训练的最优秀的高炮手、机枪手伤亡近一半,更重要的是副队长兼总教官徐亮受了重伤。 李待琛急令庶务处安排救治、抚恤事宜。又忙与李振远联系,要将徐亮送郑州铁路当局开设的医院救治。当时,这是豫省最好的医院。在此以后许多年,**河南省委把著名的兰考县委书记焦裕禄也是送到了郑州的铁路医院救治。大概理由与李待琛当年颇为类似。 让李待琛略感宽心的是:机器设备拆卸装箱业,今夜启运后,大规模搬迁工作将告结束,至少,从巩县迁出的工作结束了,今后征途漫漫,几多凶险,那是后话。再者,前些日子布置制作的假高炮也已完工。李待琛原来布置木工车间做8门假高炮,木工车间的裴主任当天就带人到防空分队测量高射炮的外观尺寸,带领能工巧匠连夜制造,到了第二天晚上,8门木制高射炮已告成形。仔细地仿照真炮的颜色上了漆。陈浩和徐亮晚间到木工车间看了假高炮,赞不绝口,即称赞木工师傅的手艺,同时也称道李待琛的虚虚实实,金蝉脱壳之计高明。徐亮道:“咱们李厂长别看是搞工程技术出身的,还真是深得兵法的妙谛呢。哎,要是这假高炮会响,又能冒烟火,那就更妙了,准能把鬼子搞得晕头转向,吓得胆颤心惊。” 徐亮原本是随口一说,未料裴主任却是个心气极高,做事但求精益求精的人,此公爱钻研、善琢磨,先听陈、徐的夸赞,毫不为意,大概此类言语听得多了。徐亮后来说的话他却记在了心里,想:“是啊,咱们的高射炮太少,要给鬼子摆**阵,只弄些个不会响、不会动的木头炮,能唬住鬼子?”于是老裴连夜召集手下的几个能工巧匠商量怎样再做8门更能唬住鬼子的假高炮。 李待琛接到木炮完工的报告时,木工车间实际上造了16门假炮。这后造的8门“炮”,炮管内用铁皮加了里衬,从“炮”身后接出了两根导线,通电后,“炮口”可以接连喷出烟火,颇似现代过春节时,孩子们玩的连珠炮,只是没有绚丽的色彩。个头却是能让任何烟花爆竹厂叹为观止。“烟花弹”射出后,在空中爆响,产生大量黑色烟雾…老裴还请厂里曾经为寺庙塑过泥胎的师傅,做了一批与真人大小相仿的泥塑“炮兵”与这些“高炮”相配。李待琛带领何武庭他们验收了老裴的“高炮部队”,内心颇有感叹:“假设中国的教育事业发达,像老裴这样的能工巧匠都能在工学院接受系统的科学教育,那么凭借我国巨大的人力资源,列强有的,我们都会有,列强没有的,我们也会有。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让东邻打上门来,使人民承受巨大的牺牲。可惜五千年灿烂文明,由于科学不倡,多少奇能之士只能做匠人,多少发明创造,多少奇异技能失传湮没。宗师不世出,后人无法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继续攀登,渐使国衰民穷,如老裴之类巧匠,现在却只能造没有实际打击威力的‘高炮’,殊为可惜。” 时间不容李待琛多发感想,他急忙命令陈浩接收、布署这16门“高炮”,先造的8门布置于林深之处,露出炮口,下面置铁皮桶,桶内放入大号爆竹,以电线引火制造音效;后造的8门连同假炮兵布置于原高炮阵地。 工厂的其余主要设备,当晚将启运。军政部电令,兵工厂成立留守处,李待琛任命何武庭任留守处处长,全权处理兵工厂兵工厂搬迁后的善后事宜。留守处在兵工厂迁走后的一个时期里,要处理的事务相当庞杂,何武庭将不得不面对一些琐碎的事务性工作。守厂部队仅留下了一个班的兵力。 自陈浩的高炮部队到厂,军政部三番五次要将他们调走,李待琛竭尽全力据理力争。工厂第一次防空作战后,军政部通令嘉奖了兵工厂守备队,算是承认了李待琛的安排。陈浩、徐亮的军衔也得备案通过。此时,兵工厂迁出即将完成,军政部又电令李待琛将兵工厂防空部队调开封设防。今后兵工厂驻防及转移时的防空任务将由空军及所在地的防空部队担任。 此时,已是1937年的12月下旬,上海已在2日陷落。松井石根命令占领上海的日军“自筹给养”,多路并进,向南京疯狂推进。我国最美丽、富饶的江浙地区陷于一片血雨腥风之中。12月13日中国当时的首都南京沦于敌手。一场世界现代史上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开始了。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心中永远的伤痛。 子孙万代永不忘记!1937年12月千年古都金陵发生了一场让中华民族永远刻骨铭心的空前浩劫。 面对空前严峻的局势,国民政府准备在开封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加强开封的防空力量势属必然。李待琛虽然不了解要开会的情况,但是对战局是清楚的。他放弃了让陈浩的防空部队随厂撤退的打算,没有丝毫犹疑地准备执行军政部的命令。 晚上,铁路专用线上,人们紧张地装运本厂的最后一批设备。李待琛在厂里最后一次召开了各部负责人会议,布置撤退事宜。 防空分队奉命于第二天晚上上火车,转移到开封。李待琛特别交待陈浩,今晚就要将高炮和高射机枪撤出阵地,他特别叮咛道:“这些防空兵器,我们现在还不能制造。现在工厂已基本撤完,千万不可让这些高炮再有损失,一定要撤下来,隐蔽好。千万!千万!我不是个吝惜东西的人,但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些武器,留下来有大用,到开封后再与鬼子飞机见高低吧。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命令,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啊。何队长,他们走的时候,你把咱们厂留存的炮弹,让他们能带多少带多少,尽可能一并装车运走。” 想到在这战火纷飞,国难当头的时刻就要与这位令人尊敬的上司分别,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能相见,何武庭、陈浩这些个在战场上与敌人搏杀时毫不畏惧的汉子,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李待琛也动了感情,眼睛有些湿润了。 李待琛安排完毕,当晚随运物资的列车离开了兵工厂。他特别关照把徐亮的担架安置在自己的车厢里。厂里派了一个叫严学文的年轻人专门跟随徐亮到医院陪护照料。当时陇海线的列车时速只有二十多公里,兵工厂专列从巩县到郑州一路不停车也要运行三个多小时。李待琛的车厢挂着厚厚的黑色窗帘,昏黄的灯光映在徐亮苍白的脸上,虚弱,仍不失英气。李待琛坐在桌旁,望着躺在担架上的这个年轻人,反复思索一个问题:“这样的青年才俊,智勇双全,可是怎么就参加了**?还好,在国难当头之际,他们接受了政府的招安,从此不与政府作对,而能为国家所用了。但愿将来战胜侵略者后,不要再有因政见不同或利益纷争而自相残杀的事情了。中华民族有如此多的优秀人才,团结一心,共建国家,一定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列车到达郑州后,李振远派出的汽车已经在车站等候,直接把徐亮送进了铁路局开设的医院。 第七章 另类防空 岛谷亨第一次随第6大队飞临巩县兵工厂,就发现了高炮的异常:全部向一个方向盲目射击,弹雾与炮声都明显不同。心里暗骂第6大队这些笨蛋,尤其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岛田隆一真是个蠢猪,这样的“高射炮”当然不能击落飞机,可笑这些家伙还如临大敌地远远避开“高炮”的射程。 德川好敏心情挺阴郁。虽然“皇军”在南北两线都在胜利推进,但是在北线,事态似乎一步步按冈部直三郎的预计发展着。这让德川感到很恼火。日军逼近新乡时,中国方面将黄河铁路大桥靠近南岸的46孔桥梁拆下,运往南方,接着毫不犹豫地炸毁了这些空桥墩。北岸日军奉令迅速前出到黄河北岸,阻止中**队炸毁桥的北半部。以黄河之宽阔,炸毁的46孔桥足以阻止日军利用大桥渡河。 如果当时的华北方面军沿平汉铁路越过黄河,占领郑州,截断陇海铁路,那么在华东地区山东、苏北一带的中国重兵集团将陷于绝境。而且日军可进一步沿平汉铁路南下威胁当时的国民政府临时所在地武汉,战争的局势对中国方面而言将更为险恶。现在,中原地区形成了隔河对峙的局面,鲁南、苏北的5战区部队暂无后顾之忧。 空中侦察报告,中国方面正在拆卸黄河南岸到郑州间的铁路器材,显然是要将这些物资运到后方。德川寻思:“难道支那人真的准备长期抵抗下去?” 华北方面军严令德川重点轰炸郑州铁路枢纽和巩县兵工厂,冈部重提当初未能炸毁黄河铁路桥,使得平汉路北段的机车车辆大部南撤之事,这让德川难堪又恼火。 连续的降雪天气似乎也在和德川作对。好不容易等到了晴天,德川迫不及待地让岛谷亨大尉率领11架轰炸机去执行他亲自拟定的轰炸兵工厂计划。派出其余全部可动用的飞机去轰炸铁路枢纽。 此时日本大本营的作战重点是上海方面,德川的空军临时飞行团不但得不到加强补充,而且还有部分部队被调到了上海方面。此时他感到兵力有些不足。 轰炸巩县的飞行员回来报告取得了很大战果,摧毁了工厂多处重要设施。这让德川很自以为得计。可是三架轰炸机的损失情况让他惊讶,这其中一架是在返回机场时坠毁在机场跑道上的。第三独立飞行中队只剩下岛谷亨大尉的一架飞机了。德川不敢再托大,第二天一早就命令第一大队大队长柴田信一大佐派出侦察机到巩县兵工厂侦察。从侦察机高空拍摄的照片,可以见到巩县兵工厂一些被炸毁建筑的废墟。然而,工厂的一些烟囱仍然在冒出浓烟。侦察机还报告说,在工厂上空遭到了支那防空火力的射击。从照片上看,支那兵工厂高炮阵地上被炸毁的高炮附近,8门新的德式高射炮森严地将炮口指向天空,有几个炮口还在喷吐着暴怒的火焰,只是似乎与平常高射炮射击时的状况有所不同…,再仔细看其他照片,在树林边缘,隐约可见伸出的炮口。德川一惊:“这里还隐藏有高射炮!支那人一时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高射炮?不行,得请政府通过外交途径与德国人交涉!” 沉思了一会儿,德川忽然狂笑起来,把旁边的几个参谋军官吓了一大跳。一个参谋问:“将军阁下,您——笑什么呢?” “你们看看这些冒烟的烟囱,还有这些新增加的高射炮,这些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呢?将军。”参谋们不敢乱猜。 “这至少说明支那的巩县兵工厂目前尚无搬迁迹象。愚蠢的支那人竟然想以增强防空力量的办法保持兵工厂的正常生产。哈哈,也难怪,他们到处失败,他们的军队太缺乏武器弹藥。我们大日本皇军已经占领了他们的首都南京,支那人要完了,他们在我们的军威下苦撑了快半年时间,现在终于要撑不住了,哈哈哈哈!” “将军,我们就要胜利了,是吗?” “是的。” “为了加速胜利的到来,我认为我们应该对那些胆敢抗拒皇军的支那人予以严惩,以摧垮尚未占领地区的支那人的抵抗意志。” “哈哈,松田君,不简单,后生可畏,好啊,年轻人,很好,前途无量。” “谢谢将军。” “命令:由第6种轰炸机大队接替轰炸支那巩县兵工厂的任务,在今后一周内,只要天气情况许可,全大队所有可用的轰炸机全部飞临巩县兵工厂上空执行轰炸任务。要特别提醒岛田隆一大佐,在轰炸时尽可能使飞机保持在支那防空火力射程外。保存战力,反复轰炸,哈哈,看他们能支撑多久!” “是!” 李待琛、徐亮他们走后,何武庭、陈浩当夜就命令将现存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撤出阵地进入防空工事。木头高炮和穿军装的泥人也都一一部署到位。小旺子很不甘心地对陈浩说:“队长,明天要是敌机再来,全是这些个木头家伙可是打不下他们呀,好歹咱们也在阵地上留一两挺高射机枪,鬼子来了,咱也好和他狗日的动点真格的。”陈浩也觉得如果在兵工厂的最后一天光挨炸不还手怪窝囊的,如果最后一天能再干掉一两架鬼子飞机也好为调防壮壮行色。于是找何武庭商量。何武庭对李待琛的命令可是一点也不敢违抗,他想了想,说:“高射机枪是不能留在阵地上,李长官临走一再交待咱们的事,咱们不能不听。不过我这里轻重机枪不少,咱们在山上多布置一些,让我的守备队弟兄们也跟着过过瘾如何?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就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到了省城再和鬼子过招。”陈浩听了不干,两人争来争去,最后说定:守备队和防空分队各出一半人员,在高炮阵地附近山头部署本厂制造的4挺俄式1910年型双轮马克沁重机枪和4挺捷克式轻机枪。单等敌机向“高炮”阵地俯冲时好予以痛击,总算两人记着李待琛说的不可逞血气之勇的话,说好都不到一线阵地当机枪手,命令梁有田带队,并且下令见到鬼子飞机第一次俯冲后,轻重机枪齐射,然后不论击中敌机与否,都不许恋战,全体从山上的工事撤入防空洞。 说起俄式1910型重机枪,我们要交待一下,这是俄国苏可诺夫(sokolov)上校设计的带防卫盾和双轮支架的重机枪,1910年定型,持续生产到二次大战后,是世界上产量最大的一种马克沁重机枪。巩县兵工厂于1928年开始仿造此机枪。 第二天一早,梁有田就带着弟兄们进入了阵地,何武庭、陈浩把指挥所设在了一个野外防空洞的洞口。10点半,河防部队通报说听见飞机的声音,但未看见敌机。何、陈对望一眼,心道:“好家伙,今天来的这么早!”信号弹腾空而起,防空警报又响了起来。虽然留下来的部队不多,可架势并不小。很快这里也听见了飞机的声音,山上没有了观察哨,何武庭、陈浩都用望远镜向空中张望。终于,发现一架敌机从高空进入了工厂上空,盘旋一圈后,稍稍降低了些高度。敌机既不投弹也不扫射,何武庭道:“鬼子搞什么鬼名堂?”陈浩道:“是侦察机。”“好呀,探咱们的虚实来了。”“那就给他亮亮家底?”“好!” 何武庭合上通着导线的电键,8门“高炮”一起喷出火焰,空中炸出大团的黑烟。敌机连忙爬高,又转了两圈,飞走了。梁有田他们在山上觉得挺扫兴。一直等到天黑,敌机再没有出现。 晚上,陈浩的防空分队上了东去的列车。这趟专列主要运送跟随工厂撤退的那部分员工和他们的家属。临时工都没有随厂撤退。正式工撤走的不到一半。到郑州后,列车重新编组,高炮分队的几节车厢挂上另一列东去的列车。饱受敌机轰炸之苦的铁路工人们给这些东去抗倭的将士们的车上送上了好些鸡蛋、烧鸡、牛肉和烧酒。打听了铁路医院的位置,陈浩派梁有田带着小旺子下车探望徐亮,嘱咐他们48小时后到开封归队。 李待琛途中接到军政部电令,直接撤退到湖南株洲。途中停车时,用铁路电话打到巩县兵工厂专用线询问厂里的情况,指示何武庭做好留守工作,不要蛮干。 工厂的临时工已经全部辞退。留在厂里的正式工人暂时还可以按月领到一些生活费,这些人多数住在工厂附近,有一部分住在窑洞里。七百亩厂区冷冷清清,烟囱也都不再冒烟。 陈浩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正午12时15分,敌机12架由北来袭,何武庭命令拉响防空警报,全体进空洞,自己则躲在防空洞中闭合电路开关制造高炮齐射的视觉和听觉效果。如此反复几日,厂内房屋损毁极多。 几日率队轰炸巩县兵工厂,战果显著,而飞机无一损失,这使得第6重轰炸机大队大队长岛田隆一大佐极为得意。岛谷亨大尉疑惑不解:何以6大队在支那高炮齐射下能够安然无恙?他向德川中将要求在他的中队得到补充前,他本人愿意接受6大队指挥继续参加轰炸巩县兵工厂的行动,以向第6大队学习轰炸的战术。德川同意了岛谷亨的请求。岛谷亨第一次随第6大队飞临巩县兵工厂,就发现了高炮的异常:全部向一个方向盲目射击,弹雾与炮声都明显不同。心里暗骂第6大队这些笨蛋,尤其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岛田隆一真是个蠢猪,这样的“高射炮”当然不能击落飞机,可笑这些家伙还如临大敌地远远避开“高炮”的射程。岛谷亨不理会岛田隆一的命令,一推机头向“高炮”阵地俯冲下去,这种近似打靶练习的攻击当然炸得很准,几门“高炮”迅速燃烧起来,其他飞行员见状也纷纷参与对“高炮”阵地的攻击,很快,所有的“高炮”都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阵地上的“高射炮兵”们被炸得泥土飞扬。此一战,全歼了巩县兵工厂现存的“高炮部队”,但是岛田隆一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德川好敏接到报告后,呆了半天,他明白,自己受了支那人的愚弄,一想到冈部直三郎的讥笑和指责,德川好敏心中的恼怒难以名状。他平静了一会儿,打消了派出侦察机拍照核实情况的想法,他可不想给自己的愚蠢留下证据。随后几日,德川好敏以津浦路方面战事急需空军支援为由,停止了对巩县兵工厂的空袭,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也未过问。典型的日本军队“下克上”一贯特色。 第八章 医院探视 梁有田和小旺子半夜到了医院。当时的医院管理不如现在的大城市正规医院这么严格,夜间病房仍然允许进入。两人找到徐亮的病房,这是一个二人病房,在当时属于医院最好的一类病房了,这是李振远特别关照医院安排的。外科病房的走廊里,白炽灯发出的光线昏黄柔和。寒冷的冬夜,这里却有一些暖意,病房的取暖设备还算不错。护士办公室,两个女护士在打着瞌睡。在一个病房门口,严学文坐在一个行军床上,身上披着兵工厂配发的防寒棉大衣,背倚着墙壁低着头,睡眼朦胧。门的另一边,有一个小伙子正蒙头睡觉。 小旺子伸手在严学文头上拍了一下。严学文吃了一惊,抬头看见两人,急忙站起来:“梁连长,你们怎么来了?” “徐教官呢?”梁有田问。 “今天上午做的手术,下午出来后,打了一下午的吊瓶子针。这会儿睡着了。” “大夫怎么说?” “弹片取出来了,大夫说再观察一天一夜,挺过去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小旺子一听,忍不住嚷道:“好你个小严,大夫让你观察徐长官的情况,你不老实在床边守着,跑到门口来打瞌睡!” 严学文有点惶恐地望了一眼梁有田,显得有些委屈。走廊里睡觉的那个年轻人被吵醒了,猛地坐了起来,看到梁有田他们,迟疑了一下。一位护士走过来,十分不满地看了两个穿军装的人一眼,轻轻说道:“请安静,这儿是医院。”又看了一眼严学文,道:“你们可别冤枉这小伙子,自打他到这医院,就忙前忙后,一刻也没有休息过,今天上午,他陪护的伤员做手术的时候,他一直伸着脖子站在手术室外面,让他坐到旁边的长椅上,他都不肯。下午给病人静脉注射时,他一直盯着瓶子,还剩下小半瓶呢,就慌慌张张来找我们的人,喏,还学会了量体温,看体温表读数。说实在的,这小伙子,真是够勤快。这伤员是他什么人,当神一样供着?” 严学文红了脸,实际上,在他心目中,这位徐教官确实是像神明一般的人物。这孩子是从豫西山区走出来的,父亲是个乡村说书艺人,严学文幼年读过几年私塾,十三岁那年,父亲被打闷棍的小土匪害死了,不得已母亲领着他到巩县投靠在兵工厂当工人的舅舅,舅舅通过裴主任求到了宋健彦,宋处长觉得这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就留下严学文在厂里当了学徒工。到严学文十五岁时,母亲也不幸染病身亡。可怜的孩子做事特别勤快,肯出力、肯吃亏、不爱计较。十六岁时,这个勤快、识字、诚实、没有不良嗜好的严学文被庶务处王处长看中,被抽到庶务处帮忙。虽然不是职员身份,但庶务处上下对这孩子颇多好评。此次徐亮负伤,庶务处就派他来担当陪护任务。自半年前徐亮到厂后,严学文几乎天天晚上到徐亮那里向徐亮学习文化,问这问那,徐亮也很喜欢这个孤儿,还借一些书给这个爱学习的孩子。在严学文眼里,徐亮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小旺子抢答护士的问题:“他是我们的徐队副,也是我们的教官,领着我们打下了好几架鬼子飞机,真是有勇有谋呀。大夫,你们可一定要想法子把他给治好呀。让他早点回来,我们好再给鬼子一个厉害的。” 护士笑了笑,问严学文:“体温量了吗?” “我刚才把体温表放好才出来的,这会儿时间到了,该取出来了。” 护士推开房门,走进病房,梁有田跟了进去。房间不大,行军床若放在屋里确实太拥挤。由于注射了安眠类藥物,徐亮睡得很沉。里面床上有一位病号侧身向里躺着。梁有田轻轻招下手,示意小旺子和严学文一起退出病房。 梁有田道:“看来徐教官在这里住不是一两天就能出去的,小严,你天天不睡觉可是不行,要是你再病倒了,难道反过来让徐教官照顾你?所以活要干好,饮食休息都得注意。听明白了吗?”“是,梁连长。”“还有,钱够不够?”“厂里给的有,说好回去报账。”“弟兄们凑了些份子,你收好。钱不够,可以用铁路电话打到厂里的专用线请何处长解决。有些丑话,还是讲出来好,你小子要是敢见钱眼开,做出坏良心的事儿,弟兄们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算账。”严学文涨红了脸:“梁连长,我要是起了一点坏良心的念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了,我只是把话说到,让你来,说明大家是相信你的。辛苦你了,小兄弟。”“梁连长,铁路局的李总工让人给我在铁路招待所安排的有住处,我还一直没有去住过,这是出入牌,您和旺哥先去休息一下,等天亮再来,好吧?”梁有田接过出入牌,看了一眼:“这样,你和旺子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小旺子一听,死活不干,定要自己在医院值夜。拗不过他,梁有田只好答应,又问:“小严,你知道这个招待所在哪吗?这半夜三更的,出了医院,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我领你们去,我在那儿也有住处。”刚才在走廊睡觉的小伙子插话道,“原来你们是打鬼子飞机的,真了不起,俺耿段长就是让鬼子飞机炸伤的,俺们恨死鬼子的飞机了!”“你是?”“俺叫**,是铁路工务段的,里面和恁长官一屋的就是俺耿段长,俺都在这儿七八天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俺的班。”原来这**是工务段派来陪护徐亮同病房伤员的。说话间,接替**的人到了,问:“**,你弄啥嘞?”**道:“这些是打下好些鬼子飞机的好汉们,咱铁路局李总工的朋友,我现在领他们去招待所。”“那好,你赶紧去吧。” 这**年龄和严学文差不多,经历也颇相似,也是孤儿,来自武术之乡,到铁路工务段投亲后当上了铁路工人。由于幼习拳脚,颇通武术,所以在乱世之秋被段里的头头安排在身边跟随左右。徐亮、严学文刚来医院时,**颇有不满,晚上陪护时被赶到了走廊里,再看严学文土里土气、呆头呆脑,很是瞧不起,懒得搭理。心想:“什么破长官,也配和俺们段长住一个屋?”梁有田他们到来后,**知道了原来徐亮是打鬼子飞机的英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本性好交朋友,很快很严学文熟了起来。梁有田原本担心严学文年轻没见过世面,见此情形,心里稍安。休息半夜,天亮后,梁有田领着严学文上街买了日常用品,当时市面上也没有什么营养品、保健品之类,老梁吩咐小严等徐亮能吃东西后,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又给医生护士们准备了礼品和红包。当时物质匮乏,这些礼物之类以现代眼光看,简直微不足道,但是,风气也许就是这样渐渐形成的。 下午,虽然清醒但很虚弱的徐亮见到了梁有田和小旺子,梁有田很简单地提起了部队已经调省城布防,徐亮若有所思,问:“你们什么时候归队?”“陈队长给了48小时的时间。”“好,走的时候替我带一封信给河南大学的罗章教授,他是我的恩师,代我致问候之意。”“徐教官,你现在写得了信吗?还是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说,或者我们代个口信问候吧。” “不,没关系,我今天晚上慢慢写,明天你们走的时候帮我带去,罗教授与我们家里的人认识,我家在乡下,不好联系,这样好请罗教授代为联系,告诉我家人我在郑州养伤。等我伤好了,情况说不定怎么变化呢。”“那,好吧。” 读者可能奇怪:当初徐亮不是再开封读中学吗?这罗教授是河南大学的教授,怎么会是徐亮的老师呢?在民国的时候,许多大学老师都兼任中学的教员,北大、清华许多大牌的教授都有在中学兼职的纪录,出了大学校门,又进中学教室是当时一种普遍的现象。这个罗教授是徐亮接受**思想的引路人。徐亮在巩县受伤,到郑州治疗只有李待琛等少数兵工厂人员知情,徐亮想借此尽快通知党组织。下午,何武庭派留守处的人员也来探视徐亮,带来了不少慰问品,徐亮请梁有田带一部分转送罗教授。晚上,在病床上咬牙写了一封短信,大意就是学生我近日在巩县被敌机炸伤,现在住在郑州铁路医院222病房,并无大碍,请转告我家人为盼。徐亮。十分简单,即使别人见了也没什么要紧。加之这个梁有田几个月来受徐亮影响,已经接近“赤化”,徐亮对他还比较放心。 梁有田又在郑州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带着小旺子乘坐陇海线东去的客车到开封归队去了。 很快,开封方面来了徐亮的“表兄”、“表妹”到郑州来探视徐亮。 **河南省委是在1937年9月在开封成立的,当时全省的党员总数也就在百名左右,力量相当薄弱。省委成立后,马上面临发展组织,积蓄力量的重大任务。在对待徐亮负伤的问题上,在党组织内部引起了争论,一部分同志认为徐亮是在抗日的战场上负伤的,应记功表扬;而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徐亮的任务是在兵工厂工人当中宣传我党主张,积极发展组织,即使在全民抗战期间不搞罢工之类的工人运动,至少也不应该为了保卫国民党的兵工厂战斗负伤,负伤也是犯了错误,应该给予处分。毕竟,经过十年国共内战,双方血海深仇,多少亲密战友倒在国民党的屠刀和枪口下,很多同志对于第二次国共合作抵触情绪很大。直到当时化名胡服的党中央高层领导干预,负伤后的徐亮才没有再背上一个党纪处分。 当时在解放区、沦陷区和国统区,**在发展方面面对情况是完全不同的。解放区不必多说。在沦陷区,我党可以深入乡村放手发动群众。建立基层政权,发展抗日武装,因为我党领导的军队是代表中国政府的合法军队,组织人民向侵略者收复失地,那是天经地义的。尤其在华北国民党军政当局撤退后,日本鬼子由于兵力有限,只能占领城市和交通线,在广大农村的大量“真空地带”为我党的抗日武装的发展留下了广阔的空间。尤其在我八路军主力活动地区,党的力量获得了迅猛发展,成为全民抗战的重要力量。而在国统区,我党、我军虽说是合法组织,但发展方面受到诸多限制,主要以城市统一战线和在乡村建立基层组织为主,这在有我党军队的地区和没有我党主力部队的地区情况又有不同。当时在河南省黄河以南地区既是国统区又没有我党领导的正规军队,党的力量很薄弱,所以在统一战线的旗帜下公开活动和采取地下、半地下方式发展我党领导的抗日力量,是开展全民抗战的正确的策略。 徐亮的伤渐渐好起来,他和同室的耿中岳副段长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这个耿中岳是李振远的妹夫,不过他可不是全靠裙带关系当上副段长的。他本人是当时的北平铁路管理学校毕业生,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铁路专业人才,为人豪爽,肯吃苦,有胆量。抗战以来,铁路军运繁忙,铁路设施也成了敌机重点空袭的目标。耿中岳作为工务段技术负责人,四处奔波,到处抢修。后来,还多了一项拆卸铁路器材运往后方的任务。常常一天到好几个地方指挥抢修。很多时候是在敌机轰炸下强行作业,这时候,耿中岳总是亲临现场,带头作业,给工人们壮胆打气。终于,在郑州北一次抢修作业中,被鬼子的弹片击伤。耿中岳和徐亮戏言,他们两个人从事的都是听到防空警报不能钻防空洞的工作。防空警报对他们倒好像是竞技场上的发令枪似的。徐亮为耿中岳的豪气感染。 严学文也没有了刚来时的陌生与焦虑感。整天和**一起说说笑笑,十分投缘。 春天来了,两个人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都急于出院。这时,中国五战区的部队在台儿庄取得了大捷。原本笼罩着一片悲观气氛的国民政府,此刻像打了一阵强心剂,忽然又想在徐州地区和鬼子来一场大决战。徐州地区交通便利,调集援兵方便,一时间,**可用于机动的精锐部队云集徐蚌地区。徐州四战之地,自古易攻难守。蒋委员长面对如此军国大事,简直形同赌博,拿国家安危下赌注。 铁路线上,军运繁忙。鬼子四处空袭。占据山西南部的鬼子还隔河炮击潼关附近陇海铁路的列车,构成了比空袭更大的威胁。李振远也很希望作为工务段技术负责人的耿中岳早日返回工作岗位。 第九章 第四保安团 开封警备司令部第四保安团就这么成立了。说是一个团,连军官带士兵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排。上边除了发军装和管吃饭外,其他供应就难说了。兵员也要自己招募 陈浩愤愤然,和大家商议后决定:交武器不交人,只把高射机枪移交,人是一个也不能给。 梁有田建议说:“团长,也许徐副团长招兵方面有办法。” **河南省委已经迁到确山县竹沟。党组织指示徐亮利用陈浩的部队发展党控制的武装力量。当时,**对在中原发展武装力量极为重视,在竹沟建立了军政干部训练机构,使竹沟一时获得了“小延安”的美誉。在一些乡村建立了党领导的民兵组织和一些地方武装。但是,在国统区不便公开建立基层政权,基层武装在人员、武器、经费、日常供给等一系列方面面临很大困难。利用国民党军队发展,借鸡生蛋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在山西晋绥军名下发展的由我党领导的新军就是成功的范例。 此时的陈浩已是开封警备司令部下属保安第四团的上校团长了。一年时间从中尉排长到上校团长,升官之速,让人匪夷所思。其实,这在战争年代却绝非绝无仅有的个别现象。在敌后,一些抗日武装为了扩充势力,曾采取“招来多少人马,就当多大的官”的政策,比如一个小兵有本事招来一个营人马,那就立刻升任营长。但陈浩在后方,怎么这么快又升官了呢? 原来在1月份开封军事会议期间,日军数次空袭开封。陈浩、梁有田率部队奋勇作战,多次击退来犯敌机,特别是在戴笠亲自带人押送韩复榘上火车去武汉时,恰逢空袭警报响了起来。驻防火车站的防空部队是梁有田指挥的两门高炮和两挺高射机枪,当即一齐开火,一阵齐射猛打,当场将一架俯冲的敌机打得拖着黑烟撞在车站南沿二、三百米处爆炸起火。这给戴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蒋委员长听了汇报,传谕嘉奖陈浩的部队。陈浩他们在上报有功人员名单时,也没有忘记在郑州养伤的徐亮,称“副队长徐亮少校亲操高炮痛击倭机,英勇负伤”云云。不久,上峰颁下委任状,所有有功军官各晋一级,赏大洋十元,士兵赏大洋五元。陈浩因此晋升为上校,徐亮为中校,梁有田也晋升为了少校。开封和武汉的媒体纷纷采访、报道陈浩防空队的事迹,自然是吹得天花乱坠。 未料,当时驻武汉地区即将开赴徐州战场的**嫡系主力200装甲师副师长邱清泉见到此报道,立刻去找二十八军军长桂永清。这邱清泉和桂永清都是留学德国出身的国民党将领,人称“德国将军。”200师是当时中国仅有的装甲师,邱清泉与师长杜某一向不和,所以去找即将一同开赴前线的桂永清帮忙。他一见到桂永清,就拿出报纸:“桂军长,你看看,军政部怎么搞的,这么新式的德国造高射炮,怎么就随随便便配给了地方一支四不像的杂牌部队?我们马上就要开赴前线,我的装甲部队如果没有空中掩护,再没有足够的防空力量,那不就成了敌人空军的活靶子?我们好不容易建成这点已形成战斗力的装甲部队,可不能遭受无谓的损失!”又补了一句:“这可都是国人的血汗呀!”说的倒也正气凛然。桂永清道:“邱师长要如何?”“军座,应该向军政部,不,向委座要求把这些高射炮调归28军或者200师,以掩护即将奔赴前线的装甲部队!”桂永清笑笑:“原来你想要这些高射炮?”“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些个高炮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浪费了。”“邱师长言过了,这些人不是打下敌机了吗?委座都传谕嘉奖了。你是想把这些人马收编过来?”“军座,报纸上说的,怎能作为依据?我只想要炮,不要人,他们就那么几十号人,可上校、中校、少校快一个班了,不定是谁家的公子、少爷在那儿充数呢。坐在省城后方,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是真打中了敌机,还是敌机自己失事掉下来的,这就升官?这官来的也太容易了。我手下的主力团团长才是个上校,这些人久经沙场,流血流汗,熬了多少年才混上个上校。那个什么陈浩,二十多岁,上校?不知是谁家公子,走了谁的门路。这样的人我可不要!我要的是那些高射炮,那可是德国造的新式高射炮,好东西呀,军座,赶快向军政部交涉,晚了别让别人给弄走了。我们就要开赴前线,急需加强防空力量呀!”“好,我这就找军政部交涉,不行的话,就直接找委座。” 就这样,陈浩手里剩下的5门高射炮被调给了28军。按桂永清的意思,反正28军即将开赴兰封,等路过开封时顺便接收即可,但邱清泉坚持立即着开封办事处接收高炮并马上装车运回武汉。他一是怕这5门高炮再有战损,二则要将新接收的高炮与他的人员一起训练磨合,尽快形成战斗力。 高炮没有了,一战区命令陈浩的部队为骨干组建开封保安司令部第四团。此时开封的警备司令是原西北军的一个师长。一战区在河北撤退的时候,刘峙为扩充自己的实力,用开封警备司令的职位为饵诱此君将队伍拉到了开封。但刘峙等人对这位王司令也颇有戒心,不想让他的力量发展壮大。眼看黄河北岸28县尽落敌手,战事逼近开封,南京、济南等处流入开封的难官、难民也为数不少,扩充保安部队势在必行。陈浩被选中当作牵制王司令的力量。首先,失去高炮的陈浩部队需要安置,陈浩本人黄埔军校毕业,在正规主力部队干过,参加过淞沪战役,防空作战又受到过委座嘉奖,上校军衔当保安团长也算是有了妥当安置,再者,他们原来就归警备司令部指挥,由他的人马来组建保安四团,比起一战区另派人来,面子上让警备司令部过得去。 开封警备司令部第四保安团就这么成立了。说是一个团,连军官带士兵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排。上边除了发军装和管吃饭外,其他供应就难说了。兵员也要自己招募。即使招来了士兵,武器来源也是问题,就是步枪也不敢奢望人手一支。当时**正规军步兵团一个连一般有轻机枪6挺,七九步枪60支,每个营有一个重机枪连,有重机枪4挺,团部直属炮兵有82迫击炮4门。杂牌部队装备就更差了,著名的29军大刀队实在在火力装备不足的情况下不得已的选择。而地方保安团就更别提了,能有枪就算不错了。保安团不仅战斗力弱,而且名声也坏。 抗战初期,那些开赴淞沪战场路过开封的**各主力部队都感受到精忠报国思想影响下的豫省人民从军热潮。到陈浩的保4团成立的时候,开封及其近郊的适龄青年要么已经从军,要么参加青救会等各种抗日组织撤往大后方、小后方。陈浩要招兵只能到远一些的农村地区。 当时的中国农村,绝大多数人口都是文盲,信息十分闭塞,没有电视自不必说,收音机、报纸等传播手段也几近于零。中原地区经历多年军阀混战,老百姓对当兵的没有好感,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之说。农村地区,本是绝大多数中国人口居住的地方,而当时的国民政府征兵工作主要是以强制摊派和抓壮丁为主,战争动员远远谈不上充分。许多老百姓根本分辨不清“老蒋”、“老冯”、“老日”是怎么回事。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传闻,说是到豫西南山区勘探焦枝铁路线路的人员在山区遇到老乡,老乡问:“城里的老日现在走了没有?”其实这是对农村地区信息闭塞的一种写照。反观日本方面,在1937年上半年总兵力25万人,“七七事变”后迅速扩充而且形成战斗力。例如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战争爆发后在广岛编成,7月27日奉调到我国,8月中旬在大沽口登陆,迅速投入了战斗;109师团8月24日在日本金泽编成,31日奉令编入敌华北方面军序列,9月11日抵天津加入敌第二军作战。因此,**在《论持久战》中分析对比中日双方力量时,专门将“组织力”作为综合国力的一个方面列出。而**方面的组织力要比国民党强有力的多,其进行战争动员的能力也就大大优于国民党,当时在不能公开建立基层政权的情况下,**方面深入农村宣传抗日,在河南农村许多地方建立起了党领导的农救会组织和民兵等地方武装。相比国民党,**更贴近中国的民众,特别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 陈浩对募兵一筹莫展。警备司令部不但不帮忙,反而以设立防空指挥部统一指挥防空为由来要他手里剩余的高射机枪,陈浩愤愤然,和大家商议后决定:交武器不交人,只把高射机枪移交,人是一个也不能给。这时第四保安团拥有四挺双轮式马克沁重机枪,四挺捷克式轻机枪,三十多支七九步枪,十几只仿德式冲锋枪,手枪若干支,另外还有两辆三轮摩托车。在兵器火力方面与寻常保安团大大不同。这其中只有步枪是陈浩他们从上海带来的,其他轻重机枪、冲锋枪都是在巩县装备的。这个保安团的两个主将,一个是正规军校毕业,满腔杀敌报国情怀的少壮军官,一个是有着坚定的政治信仰,久经沙场,军政素质极高的**员,现有骨干一部分在战场上与日寇拼死搏杀过经过生死考验,对日寇刻骨仇恨,另一部分则是经过**干部的培训,具有一定政治觉悟和较高军事素养。只是在扩充方面遇到了困难。梁有田建议说:“团长,也许徐副团长招兵方面有办法。”这下提醒了陈浩:“对呀,徐副团长住院这么久,咱们原来忙于防空走不开,这样,我这就带人去看望徐兄。”“团长,你离开要向警备司令部请假,不一定好办,还是我去吧,我去过一次,路熟。”“那好,还是带上小旺子一起去。别坐火车,人太多,不方便,开咱们的摩托车去。如果徐副团长可以出院,就把他接回来。” 就这样,梁有田带着中校军装和委任状与小旺子一起到当时一战区总部所在地郑州找他们还在住院疗伤的副团长来了。 第十章 募兵 徐亮已经通过党的联络员知道了保安第4团成立的消息,正准备根据党的指示尽快返回这支部队,这时,梁有田来了。 他们招到的第一个新兵就是严学文,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是铁了心要跟着徐亮了,无论徐亮到哪里,他都要跟着去。耿中岳听说徐亮他们招兵买马,扩充队伍的事情,也主动提出帮忙。战争期间,铁路部门是准军事单位,政府一般不在铁路员工中间强制征兵。耿中岳告诉徐亮,他们段里有不少从黄河北岸沦陷区撤退过来的临时安置人员,这些人宁愿离乡背井当难民也不愿意在鬼子占领下的铁路部门工作,应该容易动员参军。工人是**的第一依靠力量,所以徐亮听了十分高兴。两人不顾医生劝告都立即办了出院手续。 在工人们中间一宣传,立刻就有50多人报名应征,徐亮从中挑选了三十多个没有什么拖累的年轻人。**早就想投军杀敌,耿中岳一直舍不得放他走,这次也忍痛割爱,把他交给了徐亮。老耿很有些动感情:“说实话,要不是有公务在身,我都想当兵上前线和这些小鬼子拼命!徐团长是个好样的,你跟着他我也放心,记住,你当的是国家的兵,不是土匪,是保护老百姓的,对鬼子要狠,上战场保家卫国,不能贪生怕死给我们丢人。”“放心,耿段长,徐团长也是这么说的,才有这么多的弟兄愿意跟他投军。我**一定要学岳家军、杨家将当个杀敌报国的好男儿。” 徐亮让梁有田把新兵们带到开封,自己带着严学文和小旺子乘摩托车回到巩县兵工厂。临分别,耿中岳依依不舍,道:“好兄弟,这一回没有好好招待你,下回到我家来,咱们要好好的喝上一回。巩县那边的工厂专用线有铁路电话,咱们要多联系呀。”耿中岳的话提醒了徐亮,他嘱咐梁有田要借用开封车站的电话加强联系。当时,电话是罕有之物,能利用电话联系大大提高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要知道,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国许多县城也还是全县只有一部总机电话。 何武庭见到徐亮,高兴的一下子从桌子后面弹了出来:“啊呀,我的老弟,你可回来了,伤好了?留在咱厂治疗的几个重伤的弟兄后来又殉国了两个,咦——,我当时可是担心你了,赶快叫人到郑州去看看,回来说你没事儿,我真是要歌颂一下咱们的李厂长英明啊。你在郑州多清闲,啊呀,这些天可把我烦死了,这个留守处,七七八八,大事小情,啰里啰唆。不过最近好多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晚上弟兄们好好喝一顿!我请客!哎,老弟升官了。好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更要庆贺一下。”徐亮微笑着等何武庭说完,道:“感谢老兄,小弟住院,老兄隔三差五派人探视,衣食无缺,关照有加,真不知说什么好。”“老弟这话就见外了,李厂长每次与我联系都提到你,说你是咱们厂安全完整撤退到大后方的功臣,要我好好照应,兄弟文武兼备、智勇双全,愚兄也是十分佩服的,别说了,先休息,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咱们厂现在人丁稀少,房子可不缺,先休息一下,我让勤务兵打酒买肉,晚上好好聚聚。”“老兄,此次回来,有事麻烦老兄呢。”“有什么话晚上说。小旺子你开的车吧?呵,也少尉了?我听见摩托车响,还以为手下这几个家伙,谁又开车兜风呢,原来是你们来了。晚上都来喝酒,小严,你也来!”“我?也来?”“你跟着照顾徐教官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奖赏一下,再说徐兄弟一向主张官兵平等,你跟着他来的,也平等一回,呵呵。” 徐亮到他原来住的房间收拾私人物品。不多会儿,一些原来相熟的和严学文一起跟着徐亮学文化的工人三三两两地上门来看徐亮。徐亮原本想让小严去找他们的,没想到这些骨干这么快就来了。原来,他们进厂时有人看见了,加上何武庭的勤务兵出门买酒买肉的,一下子徐亮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厂。还留在厂里的人员已经不太多了,其中一些是专门在这里等徐亮的。徐亮给这些人讲起了抗战的形势,谈到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和鬼子在中国土地上的种种暴行。这些工友个个义愤填膺。徐亮借机宣传**的主张,不仅要打败日本鬼子,保卫自己的国家,还要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平等,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到那时,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农民都有土地,种地都用机器,全体老百姓安居乐业,幼有所教,老有所养,住的是高楼大厦,用的是电灯电话。”徐亮自己也被自己描绘的前景所深深地吸引,那些工友们则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的远景,热血沸腾,愿意为这个美好的理想,为了子孙后代的美好的强大的国家奋不顾身,牺牲一切。 徐亮讲了来招兵的事,来看他的多数工友当场就表示愿意跟着他从军:“徐教官,我们跟定你了,你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打鬼子、打江山决不含糊。”越说越热烈,直到何武庭派勤务兵来请徐亮赴宴。这些工友回去后,又有一些人受他们的影响愿意参军。还有一些原本是从贫困家乡来巩县兵工厂投亲找活路的失地农民,未料到兵工厂已迁走,这次也随着入伍的工人一起参加了保4团。徐亮巩县之行,后来总共新带回去50多人。 晚上的一顿酒喝得挺热闹。有酒有肉有白面馒头,已经是很丰盛了。酒过三巡,何武庭问:“兄弟,你下午不说有事吗?”徐亮把成立保4团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何武庭面有难色:“兄弟呀,招兵的事可真是不太好办呀,地方上的事咱们不太好插手,这里又不是你们的辖区,这个…”“大哥,我只在咱们厂的工友中找些人足矣。”“可是这些没有走的人大都是很恋家的,当兵怕不情愿,再说,兄弟,我有什么说什么啊,保安团历来的名声又不大好,兄弟,你知道我不是说你们的,可是让原来的那帮家伙已经给搞坏了。咱们也不能学他们强抓壮丁吧?”徐亮微微一笑:“好,大哥,不见外,咱们当然不能抓壮丁了,我也是找几个算几个,只要大哥帮忙出个征兵告示,工友们愿来则来,不愿便罢,全凭自愿,绝无强迫,你看如何?”“那没问题,这样,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兄弟你白跑一趟,凡是自愿跟你老弟吃粮当兵的,哥哥我负责全套装备,让他们从咱们的这个门出去的时候全副武装,算是陪嫁的嫁妆。”“啊呀,老兄,徐亮干一杯,再敬老兄一杯!”“别忙,兄弟,我还有话呢。”“哦?”“刚才愚兄也说了,这招兵的事儿不好办,我说送装备好像有点空头人情的意思,兄弟别忙,我还有,无论你在这儿招到几个兵,哥哥我都按我守备队的标准给你弄一个步兵连的装备,那些新兵身上带的不算。”徐亮大喜过望:“好哥哥,你…让我不知道说啥好了!真的好好敬你一杯!” 第十一章 最牛气的保安团 保安团新兵入伍,恐怕再也找不出这种派头的了。前面4辆三轮摩托车,侧斗都是一挺捷克式机枪,摩托车手背挎德式冲锋枪。后面两辆十轮卡车,满载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武器弹藥,车头顶上,架着马克沁重机枪。一支不入流的保安团队伍,却采用当时国 内不多见的摩托化开进方式行军,那气势好像是方面大员外出巡视一般 这何武庭哪来这么多武器装备?原来,这兵工厂生产的武器,每一样都有小批留厂的样品。另外,厂方为了与各路诸侯拉关系,时时需要手头有些好的货色,因此总是储备一些私房货,这些都存在兵工厂的地下仓库里,未随厂运走。李待琛考虑将来如果何武庭的留守处不能再与厂里会合,有一批军火在手,投奔哪一方诸侯都方便一些。何武庭今天给徐亮的只是一小部分,他感觉把武器给徐亮他们是不会浪费的,工厂的防空作战就是例子。 征兵告示贴出来,马上就有人来报名,一天内就有50多人报名,何武庭很惊讶,连连对徐亮说:“老弟的人缘真是太好了,愚兄佩服,佩服!” 军装、七九步枪、满满的子弹袋、手榴弹,这些新兵一下子就变成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了。工人有纪律性,好教育。 一个步兵连的装备也准备好了。尤其让徐亮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两门82迫击炮,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和十支仿德式冲锋枪!光冲锋枪的子弹就有1万发。何武庭道:“反正手枪的子弹平常消耗量小,就多给老弟些,呵呵。老弟,你看还想要点什么?”“真是太感谢了,兄弟也不能太贪心不足了。不过…”“兄弟,有啥不好说的。”“还有没有手榴弹?我准备给那些没枪的弟兄,配备大刀、梭标加手榴弹。”“好样的,爱投手榴弹的队伍都是敢拚命的队伍。一般的地方保安团,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加强连人马,可是兄弟你不一样,我相信你能招来一个团的人马,也许都不止。好,三千颗手榴弹怎么样?” 这手榴弹可是早期**军队最喜爱的武器之一。当时由于我军火力过于薄弱,手榴弹就成了步兵弥补火力不足的攻防兼备的利器。但是手榴弹投掷距离有限,当进攻一方冲到手榴弹有效杀伤的距离时,往往再有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可以冲到守方阵地,这是平坦地形掘壕据守时的情形,如果是守山头之类居高临下,地形有利情况下,这个冲击的时间会略长一些。但无论如何,靠投掷手榴弹为主要火力的一方,都需要坚强的战斗意志,因为在投出手榴弹时,面临的是,要么消灭或击退敌人,要么立即进入短兵相接的白刃格斗,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只有战斗意志十分坚定,敢于刺刀见红的军队才敢将手榴弹做为步兵的主要杀伤武器。而战斗意志不坚定的军队,当敌军冒着枪林弹雨冲击到手榴弹投掷到的距离时,要么早已弃阵而逃,要么举手当了俘虏。所以当何武庭听说徐亮准备用手榴弹加大刀片装备、训练队伍时,做为职业军人,强烈感受到对方那种毫无畏惧,誓死杀敌,有我无倭的凛然的英雄气概。这些手榴弹可是差不多把何武庭的家底都掏光了。反正很多**部队对手榴弹不太感兴趣,甚至对于射程200米有效杀伤距离为50米的火力猛烈的冲锋枪,许多部队也不愿多要,仅仅给警卫人员配备一些,充充门面而已。 何武庭问:“兄弟,我知道你急着回去,可是你打算怎样把这些人和装备带回去?” 徐亮沉思道:“这些人全副武装,没有上边的军运命令,坐火车肯定不行。徒步行军,这些人一天肯定走不到,路上要吃要住,拉武器怕是要雇好几辆大车,沿途虽说都是主要交通干线,怕是也不一定太平…让陈浩派人来接应?” “算了,兄弟,你也别作难了,哥哥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样,把厂里剩下的两辆卡车都用上,我再派三辆三轮摩托车,加上你带来的一辆,一起拉上人和武器,我亲自送你们到汴京。”“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别说了,这一路上别看都是交通干线,但有时也有土匪出没。再有,你们保安团带这么多军火上路,碰见其他**搞不好会被打劫。毕竟,我们军政部兵工厂的牌子要硬一些。高副官!弄张给前线紧急特送军火的命令,盖上咱的大印。把汽车、摩托车都加满油,开到5号厂房里面的洞口装武器,那些手榴弹最后装,装不完就下次再说。咱们吃过中午饭出发,天黑前准能赶到汴京。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明天我带你们逛逛开封城。陈浩这小子现在不知啥样了,也上校了,和老子平起平坐了,呵呵。” 徐亮忙招呼小旺子:“快,给开封车站打电话,让他们转告陈团长或梁有田,何长官今天要亲自看望去看望大家,给咱们送去装备,请他们赶快准备准备。” “徐老弟,时间还早,到我办公室来,给你看本我新得的好书。” “好书?”徐亮有点纳闷。 “真是好书,你看了就知道。” 他们来到何武庭的办公室。何武庭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徐亮接过一看:原来是**领袖**的《论持久战》。徐亮先前听党的联络员提起过,但还没有机会学习,此时竟在何武庭这里见到了,心里一惊:难道这何武庭…?又听何武庭道:“这是**的领袖**的书,你觉得奇怪?现在**中将以上高级军官人手一本,军政部印发的。我在一战区长官部的一个亲戚送了我一本,好书,看了以后,有茅塞顿开之感呀。不瞒老弟说,抗战刚开始,特别是“八一三”上海开战后,我以为凭着百万精锐**,陆海空倾全力压过去,那点儿倭寇很快就会被消灭或赶下海,未料数月之间,华北失地千里,东南沪宁沦陷,**精锐损失惨重,海空军几近全军覆没。兵工厂迁走后,我在这里留守,看报纸、听广播,尽是些让人难受得要绝望的消息。这本书,把敌我双方彻底分析透了,真叫知己知彼,看完之后,心中豁然开朗,料知抗战必胜,中国决不会亡于倭贼。虽然敌强我弱,要有一番艰苦岁月,但终有胜利的一天。现在看,形势的发展一如毛先生所料。要说蒋委员长真英明。” 徐亮听到后面一句,心中愕然:怎么忽然没头没脑地得出这么个结论? “兄弟你该说我没道理了吧?是啊,怎么**的领袖写了本明见万里的好书,反倒是说是蒋委员长英明?你想委员长在抗战前夕当机立断把这伙高人招安了,不是英明是什么?徐老弟,你说,当年宋江、卢俊义他们受朝廷招安后,南征北讨,立下了多少功劳?” 徐亮哭笑不得,只好微笑着继续听他说下去。 何武庭接着说:“那大宋朝要不是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怎能亡于夷狄之手?我何武庭就敬佩那些杀敌卫国的忠勇之士。你看**的**部队,就那么点人、那点破烂武器,连子弹都不多,就是敢迎着鬼子精锐的第5师团主动进攻打他的伏击!要是他们的武器再好点,弹藥再多点,那鬼子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还敢嚣张?我说卫立煌长官和阎老西在太原失守后就学聪明了,把中央军和晋绥军的几个师交给朱、彭指挥,在山西保住了不少地盘,还屡屡传来有所斩获的捷报。” 徐亮看着慷慨陈词的何武庭,心中感慨:“这场伟大的民族解放战争,使得中国人民空前团结、凝聚起来了。这必将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将永久改变中国的社会形态。” “再说陈浩这伙弟兄,在上海和鬼子玩过命,打鬼子应该是没得说的。你老弟,来厂时间不长,就深得军心、民心,防空作战一点儿不含糊,文武全才,又不怕死,为了咱们兵工厂,差点儿把命都搭上。如果全国的军人都像这样和鬼子拼命,那何愁倭贼不灭!” “大哥,我以为光靠军人还不够,应该动员全国的民众,大家一起共同保家卫国,就一定能够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好好,说得好,哎,好像这本书里也说的有这个意思。搞不好,你小子八成是个**。管他什么党,能打鬼子的就是好汉。就算你小子是**,现在**受招安了,那你小子也就是**了。如果**都是像你老弟这个样子的,那也不坏呀,不是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的土匪呀。你说说,梁山好汉们是不是土匪?”这个何武庭是个军人不问政治的典型,满脑子传统的忠君报国,舍生取义的英雄观。 徐亮微笑着充当这位可爱大哥的忠实听众,偶尔插上两句。相谈甚欢。 为了避开空袭,他们下午3点半才出发。 保安团新兵入伍,恐怕再也找不出这种派头的了。前面4辆三轮摩托车,侧斗都是一挺捷克式机枪,摩托车手背挎德式冲锋枪。后面两辆十轮卡车,满载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武器弹藥,车头顶上,架着马克沁重机枪。一支不入流的保安团队伍,却采用当时国内不多见的摩托化开进方式行军,那气势好像是方面大员外出巡视一般。新兵们也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沿途经过几个**的检查站,远远见到这派头就赶紧立正,再看见印着军政部字样的证件封面,连问都不敢问,赶快挥手放行。 到达开封西南郊时,天已经要黑了,陈浩带人在公路边的一个开封警备司令设的检查站迎接他们,看见何武庭、徐亮他们的派头,都乐了。检查站里王司令的官兵见到这些这么大派头的人马竟是专门来找刚成立的第4团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当晚,保四团像是过节一样,很是热闹了一番。 第二天下午,何武庭带着他的几个弟兄回兵工厂去了。工厂总共只有一个班的兵力警卫,只留下一半在家,何武庭毕竟放心不下。 徐亮抓紧时间和陈浩商议新兵整编训练事宜。虽然现在有了一百多号人,招兵的任务仍然很艰巨。两人商定由陈浩负责新兵训练,徐亮继续招兵。 徐亮把情况向党组织作了汇报。党组织对这支队伍相当重视,竹沟军事部派来了10名党员骨干来参加这支部队。部队中建立了党的组织,梁有田和其他几名兵工厂的工人骨干被秘密发展入党。党组织还发动青救会、农救会支持保4团的招兵工作。徐亮带着一辆从警备司令部借来的卡车奔波于开封以南150公里以内各县的乡村开始了紧张的募兵工作。 警备司令部原来对保4团的募兵事宜相当消极,这次怎么肯借汽车了? 梁有田带回第一批铁路工人新兵时,陈浩高高兴兴亲自带人去司令部申领军装、武器,未料却遭到司令部人员的百般刁难、推托,还说什么“这么快就招来新兵了?不是虚报人数想吃空额吧。”“你们吃肉,连口汤都不肯分出点,太不仗义了吧。”要不是梁有田花钱运动,怕是连这些新兵的伙食问题都难解决。陈浩气愤愤地:“我们就这点家底,给他们还不如自己办伙食!”梁有田劝道:“团长,日子长着呢,再说咱们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大批新兵到来,忍点气,送点礼也是值得的。” 何武庭来汴在保安部队中引起轰动,当日在检查站执勤的官兵把此事当作大新闻越传越神。后来又风传当日上午还曾经有一个军政部的电话绕开一战区和开封警备司令部,直接通过开封车站传给保四团,说是有一位何长官要来。风声传到王司令耳朵里,他派孟副官以送军装、武器的名义到4团去探探虚实。孟副官领人带着一百多套军装,30多支步枪来到4团驻地。 其实一战区既然成立开封保安第4团,怎么可能一点不配发装备?只是这些正规部队换装淘汰下来的装备到了警备司令部都被王司令截留了下来,他的部队原是杂牌部队,装备很差,他让把配给4团的武器中较好的留下换装自己的部队,换下来的极其老旧的枪支也不想一下子发给4团,此次孟副官按4团上报实有人数带来了军装,却不肯多带武器,要知道枪是军阀的命根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多给别人。可孟副官到了4团一看就傻了眼:正在训练的新兵们人手一支崭新的“中正式”,刺刀雪亮。轻重机枪、迫击炮、德式冲锋枪,完全**主力的架势,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不知哪年哪月的“单打一”、“老套筒”之类的老旧破枪,简直都该扔掉!4团对武器是来者不拒,徐亮当红军的时候,部队里比这还差的武器也不少,有就不错了,何况部队还在扩招,武器是远远不够的。在徐亮的劝说下,原本很不高兴的陈浩对孟副官他们“热情”接待,中午在当地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款待孟副官一行,陈、徐、梁在雅间专陪孟副官,小旺子、严学文在大厅招待随从。临走,各有辛苦费奉送。孟副官一行兴高采烈,连说4团够意思。席间孟副官曾探问4团的装备来历,被徐亮故作高深一句“军政部的朋友帮忙,上边和陈团长都不愿张扬此事。”推搪过去。 喝得红光满面的孟副官临走说道:“几位老弟真够意思,有用得着老哥的地方只管说话。”徐亮道:“全靠长官关照,在司令面前为我们多多美言,现在我们这里新兵训练,体力消耗大,您看他们的伙食——这个,啊”“好说,几位老弟勤于练兵,真是我们警备区的栋梁之才,将来说不定我还要仰仗你们各位兄弟呢。增加伙食费的事包在老哥身上。还有别的事没有?”“徐副团长近日要到南边各县募兵,想向司令部借辆卡车用用。”“这个,我回去给司令说说。”“多谢孟长官!回头经费拨下来,定当再行登门致谢!”“好说,好说。”“送孟长官!” 王司令早就觉得陈浩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当了上校不对劲,加上一战区指名让陈浩组建保安4团,虽然嘴上说不出什么,其实心中有气。听了孟副官回来后的报告,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上面有人,看来来头还不小呀。”“司令,何以见得?”“你动动脑筋!要说陈浩年纪轻轻就成了上校,军衔和老子只差了二级,算是他运气好,一战区点名让他当团长是为了制约老子,那么他招的第一批兵都是政府不准随便拉壮丁的铁路工人,咱们坐火车调动多少次,老子都没敢把一个铁路工人拉到队伍里当兵,他陈浩就敢这么干?还没有人追究。再说,那些装备,可都是真家伙呀,在一战区,能用这种装备的部队有几支?听说还是一个中央军上校亲自把武器送来的,陈浩他可只是个新任的保安团的团长啊,要不是有大后台,能有这待遇?”“司令高见!”“我们杂牌部队,本来就是后娘养的,这种人得罪不起,以后你们少刁难4团,对他们客气点,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他们。这帮家伙打仗、办事都还像回子事呢。”孟副官趁机说了4团的两个要求,王司令都照准了。 第十二章 悍敌土肥原 徐亮带了一个班的士兵出发到开封邻近各县的乡村募兵。开封地下党组织派开封少年剧团支援徐亮。战事迫近开封,事情急迫,两辆摩托车和借来的卡车都随徐亮行动。他们每到村镇先进行演出,吸引看热闹的老百姓,然后徐亮亲自演讲,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和揭露日本鬼子侵略我国犯下的滔天罪行。我国的战争动员当时真是不够充分,战争已经进行了这么久,不远处中日双方数十万大军在徐州地区拼死搏杀,而在距省会城市百里之遥的平原地区的农村,许多人却只是听说要打仗,谁和谁打,茫茫然,无所知,只是感受到官府派夫拉丁征粮的强横与急迫,徐亮他们的宣传在有的地方成效显著,一些青年应征入伍,特别是那些有党的基层组织又受到党的指示配合徐亮的地方,募集到的兵员就更多一些。经过连日的抗日宣传,徐亮他们的募兵队在邻近各县渐渐获得了一些百姓的信任,有个别曾东躲西藏逃避抓壮丁的人主动跑来要求投军。在李家寨,当地大绅士李氏家族的族长还专门为徐亮他们召集了全寨大会,会后上当即有十几个子弟报名应征。有些地方的青年听了徐亮他们的宣传,产生了杀敌报国投效军旅的想法,却看不上地方保安团,自己跑到别处投奔**主力去了。还好,徐亮他们又是摩托车又是军用卡车的,行头还算不错。 与红枪会、妙香会等都有一些小摩擦,还好没有发生流血冲突。有一次,小旺子直想叫弟兄们缴了一伙红枪会的械,被徐亮制止了。 半个月奔波,招募到了600多新兵。 装备和其他供应又成了问题,又不能打土豪。保四团停止大力募兵,把主要精力转入新兵训练。 新兵们都发了军装,但武器却不足。王司令后来又拨过来300人的步兵装备,主要是些老旧的步枪和少量手枪,机枪没有,大小炮就更不要想。后来通过贿赂孟副官,争取到一些经费,打制了一批大刀和红缨枪等冷兵器。这下保4团的武器可真是五花八门了,堪称当时古今步兵武器系列大全。 部队编成两个营,一营由梁有田担任营长,二营长由陈浩原来的部下董大海少校担任。迫击炮、重机枪统一编在机炮连,小旺子汪旺被提升为中尉连长。把所有的冲锋枪集中在一起编成团部直属队。选出有武功底子的士兵组成警卫班,一色的镜面匣子手枪,**当了卫士班的班长。竹沟派来10位同志在训练中表现出了优异的素质,都担任了连、排的军官。 艰苦、严格的军事训练紧张地进行着,中间穿插着以爱国为主题的政治教育。讲抗战的形势,讲鬼子的暴行,讲抗战必胜的道理,还教唱抗日歌曲,后来成为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就是其中主要的一首。官兵们怀着保家卫国、奋勇杀敌的信念,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军事训练当中。 这支部队没有旧军队坏习气,士兵全部是自愿入伍的,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和以爱国主义为主旨的政治教育,对日寇刻骨仇恨。其长官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并具有实际战斗经验,骨干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虽然在一战区的眼里,这支部队与其他的保安团没什么不同,甚至地位还不如王司令原有的三个团,但保四团的战斗力实际上已远远高于一战区各部队的平均水平,这其中当然包括中央军的主力部队。 在陈浩他们紧张地募兵、训练的时候,徐州地区的战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敌军在台儿庄地区受挫后,敌统帅部认识到徐州不可轻取。4月间,敌方自平、津、晋、绥、苏、皖一带增调三十个师团共三十余万人,分六路向徐州地区大包围,企图歼灭我五战区的部队。敌军这次抽调的,均为其中国派遣军中最精锐的部队,配备有各种重武器。敌军按计划构成数个包围圈,逐渐向徐州轴心缩小包围圈,妄图将我徐州地区各部队一网打尽。 面对数十万装备精良,有数百架飞机助战,来势汹汹的强敌,蒋介石居然也调集了大批的援军到五战区,想在徐州附近与敌一决雌雄。四月份,集中徐州地区的中**队已有50多个师。当时以我军的装备和训练程度,只可相机利用有利地形,与敌人作运动战,此时集数十万人于徐州一带平原地区,要与敌人作大规模的阵地消耗战,正是敌方机械化部队和空军求之不得的。 到了5月上旬,北线之敌已占领徐州东、北诸要点,10师团自济宁西渡运河,陷金乡、鱼台,向徐州以西砀山、萧县迂回。南线敌军在攻占宿县后也倾全力向西攻击,陷合肥、寿县、凤台、蒙城诸点,皖省**被迫西退大别山。尔后,南敌转而北攻,陷河南永城、兵锋直指砀山。我五战区部队沿陇海路商丘至徐州南北两侧拼命抵抗,阻止敌从徐州以西切断陇海铁路,合围我军主力。徐州地区我军若被围歼,则**精锐损失殆尽,临时首都武汉将无兵可守,而敌若未经重大损失轻取中原,则大局危矣。 原驻河南黄河北岸一战区对面隶属第一军的敌14师团,在土肥原的指挥下由濮阳强渡黄河进入鲁西,陷我郓城、菏泽后,不是向东与10师团夹击在鲁西南的五战区部队,而是迅速南下攻陷曹县,折向西南进入一战区防区,占领陇海铁路内黄集车站,进逼兰封(解放后兰封、考城合并为今兰考县。)。该敌渡河、迂回均选择我两个战区的结合部,且不顾忌五战区部队断其后路,全力南下迂回,绕过五战区防御部队,深入我方纵深,充分显示了出该敌的凶悍与狡猾。若敌占领兰封,截断陇海铁路,将彻底完成对徐州地区我军的合围。 此时,五战区已经弃守徐州,部队已开始沿陇海铁路南侧退向豫皖边界。为了围歼中**队,日本大本营命令14师团不顾一切攻占兰封。 日军14师团忽东忽西,一路猛打狂奔,竟出现在河南省会东边40公里的地方,一战区乃至中国统帅部都十分震惊,迅速抽调一兵团74军、71军、新35师等部队前往拦截,双方激战于兰封东北地区。敌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对我阵地反复冲击,我阻击部队伤亡惨重。见土肥原如此凶悍,一战区一兵团司令薛岳大怒,令74军和新35师向北迂回,攻击曹县,要掐断土肥原的后路,将该敌全歼。曹县守敌骄傲轻狂,根本没想到我军敢于向他们主动进攻,担任迂回攻击任务的中**队一阵猛打猛冲将曹县收复。至此,敌对我五战区实行战略迂回包抄的第14师团,被我军合围于豫东、鲁西的兰封、曹县一带。 自明治维新以来,在历次战争中,日军尚未有过整个师团整建制被歼的先例。作为一个争强好胜,民族自尊心极强的军人,薛岳当然渴望打破这个纪录,大挫一下鬼子的凶焰。但当时的时间、地点、条件均不具备。 首先,此时徐州地区我军突围令已下,徐州已经弃守,总体形势是处于战略撤退之中。再者,此处为平原地区,地势利敌不利我,若此时要全歼敌一个师团,须集中绝对优势兵力速战速决,而一战区有千里黄河要防守,能抽出的机动兵力实在不多。还有位于敌16师团与14师团之间的五战区部队,为掩护主力撤出徐州已经奋战多日,兵员、弹藥已消耗殆尽。面对10师团的攻击,已是勉力支撑,若悍敌14师团向东突围,这些部队断无力阻挡。况且这些部队在一战区克复曹县以前就已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此时,薛岳的以攻为守,其意义在于最大限度地牵制敌人攻击兰封,截断陇海铁路的行动,争取时间掩护五战区部队全部撤出敌人未能合拢的包围圈,退往武汉地区休整、补充。 凶悍的土肥原竟然不顾后路被断,继续向兰封方向猛攻。71军有些吃不住了,宋希濂连连告急。一战区实无援兵可派,薛岳命令占领曹县我军向敌人侧后猛打,与五战区部队连成一体。五战区这些在敌人两个师团之间奋战多日,已抱定以死殉国决心的弟兄们,见到救兵来了,个个激动万分,精神大振。土肥原被迫后调兵力回防,攻势缓了下来。 第十三章 兰封大捷 邱清泉:“大捷?消灭了不到200个敌人算哪门子大捷?” 桂永清:“不然,以往我军与日军交战,无论胜负,我军伤亡都会大于敌军,此次邱副师长总共只统带了50多个弟兄,却消灭了近200鬼子,自己方面却只有3伤3亡,战果辉煌,怎么不算大捷?” 蒋介石在武汉坐不住了,亲自带领第28军和第200装甲师的两个营坐火车来增援一战区。这28军和200师老早就准备投入徐州战场,后来听了为持久抗战不宜于徐州地区与敌决战的建议,把他们留在了武汉。此时,在五战区突围的关键时刻,他还是把这两支嫡系部队拿了出来。 蒋介石坐镇郑州一战区司令部。桂永清和邱清泉带部队沿陇海铁路开赴战场。 兰封城内,71军中将军长宋希濂在向桂永清等介绍情况:“敌14师团连日向我阵地猛攻,我军且战且退。日前,北线我军在敌人侧后发起了攻击,正面战线稳定在兰封东北约10公里处。” 桂永清看了看敌我态势图:“当面的敌人仍处于我军三面包围之中,东面的敌16师团还有一段距离。我军三面合击,未始不能创造歼灭敌人一个整建制师团的纪录!” “桂军长不可轻敌,这股敌人火力强大,又有空军助战。单兵技战术素质也相当高,而且十分悍勇,敢于刺刀见红。战斗力不可小视呀。” 邱清泉轻蔑地一笑:“他土肥原再凶悍,也不过区区二、三万人马。他们的进攻战术都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打法。让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待师主力装甲部队到达后,我来打先锋,给他来个装甲集群纵深突破,打乱他的阵脚,桂军长的部队再随后掩杀,灭了这股倭贼,报南京之仇!” “好,邱副师长所言正合我意。” “好吧,兄弟也盼着两位德国将军打个大大的胜仗扬我军威、国威!也替兄弟出一出这些天的闷气!” 邱清泉不知道,200师的后续部队不会来了,连他这两个营也马上要被调回后方了。 把200师投入徐州战场本来就有争议。当时,正准备以200师为基础组建中国第一个机械化装甲军——第5军。很多人在蒋介石耳边嘀咕:“就这么点装甲部队,早早打光了,将来怎么办?”这倒不是在战略上对时间、战场选择的争议,而是本质上的小农意识在作怪。这种意识从李鸿章的北洋舰队“避战保船”,到现在一些人买了新鞋子舍不得穿,买了新电器舍不得用,可以说其表现无处不在。后来担任第5军军长的杜聿铭有次接到转移命令时,曾大发脾气:“国家花大价钱组建装甲部队,可是这里不让打,那里不敢用,难道是让躲在后方当摆设的?难道机械化部队的特长就是优先撤退!” 此时,当邱清泉嘲笑日本人的军事思想陈旧过时的时候,不知是否意识到自己方面统帅部的思想更加落后,而且不仅仅在军事方面。 28军接替了71军的防务。 一夜,战场上只有零星的枪声。 拂晓,邱清泉报告桂永清,要带一个坦克营出城出击。桂永清当即从军直属队派出一个排伴随邱清泉的坦克出城。 五月的清晨,路边的青草挂着露珠。八辆坦克搭载的一个清一色德式装备的步兵排出了兰封城向东北方向开进。 突然,第一辆车停下来报告:“前方发现敌人!”邱清泉纳闷:“这里离火线还有4、5公里,哪来的鬼子?别弄错了。”他命令自己这辆车开到左侧一个小高岗上,从坦克中探出头,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约1千米远处,有一伙鬼子从一个小沙丘的林子后转出,刺刀闪闪,太阳旗在晨风中晃来晃去。突然。“叭!”一声枪响,邱清泉的军帽应声而落。他急忙缩回坦克:“他妈的,1千米距离,步枪打得这么准!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这些龟儿子们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今天你们可要倒霉了!”他命令坦克开下高岗隐蔽,爬出坦克,招手把28军的那个排长叫来,问:“你跑1千米最短要多少时间?”那排长不解其意。邱清泉又问:“四分钟够不够?” “报告长官,用不了,三分多就够了。” “那好,就四分钟之内送这伙鬼子回日本老家!命令:坦克一字排开,步兵分八组跟在坦克后面冲锋,负责清理坦克未干掉的残敌,消灭那些妄图冲上来炸坦克的亡命之徒。明白了没有?” “明白!” 邱清泉做了一个德**官常见的空中向前挥手动作:“开始!” 8辆坦克一字排开,隆隆驶向敌军,戴着钢盔的步兵4、5人一组跟在坦克后面猫着腰,一枪不发,只顾向前奔跑。 鬼子的迫击炮开火了,九二重机枪也吼叫起来。不等迫击炮射击第二发炮弹,一排坦克炮的炮弹就把他们以及重机枪的火力点掀上了半空。8辆坦克上的机枪一齐喷吐火舌,顷刻间鬼子阵地上的轻机枪也哑巴了。刚开始,步枪子弹把坦克打得叮当乱响,两分钟后,就稀疏了下来。鬼子指挥官见势不妙,命令少数步兵留下阻击,带领剩下的骑兵和残余步兵向东北方向急撤。 打阻击的十几个鬼子十分勇悍,拼命投掷手榴弹,在爆炸烟雾的掩护下,有几个鬼子冲到坦克侧面,其中一个家伙抱着一箱点燃导火索的炸藥扑向一辆坦克。坦克后面一直只顾拼命奔跑的冲锋枪手终于有了开火的机会,枪弹刮风般地打去,那家伙在距坦克7、8米的地方倒下了,步兵们急忙卧倒,炸藥爆炸的气浪像狂风一样从他们背上吹过,抬头一看:有一个鬼子举着手榴弹爬上了另一辆坦克,王排长二话不说,抬起冲锋枪就是一梭连发,那个鬼子像树叶一样从坦克上飘落下去。步兵们急忙起身猛跑,跟上行进的坦克。发起攻击后3分40秒,坦克已经到达敌人最初出现的位置,撞开了横放在路上的两辆大车,在沙丘后的林子边停下。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的尸体,散落着炸坏的武器。邱清泉又从坦克里探出头,这次,头上顶了一顶钢盔:“王排长,你带步兵弟兄们打扫战场,救护伤员。坦克营,开足马力,给我追!” “是!” 王排长清点了一下人数,自己的兄弟阵亡三人,负伤三人,王排长大怒,命令搜索战场,凡是还有口气的鬼子一律一刀一枪! 现场清点到鬼子尸体138具,另外还有二十多匹骡马被击毙。缴获完好的三八式步枪近百支。奇怪的是,被撞坏的两辆大车里有不少**的制服和一批“中正式”步枪。 王排长急忙用步话机向军直属队报告情况。 邱清泉率领8辆坦克绕过小树林,向东北方向开足马力猛追。前面一片开阔的大平原,坦克上的机枪一路狂叫,残余的敌人步兵纷纷倒下。50多名骑兵,冒着阻拦的炮火,拼命向前狂奔,不断有人马倒毙。 追击持续了约10分钟,残余的敌人骑兵接近了28军前沿阵地的后侧。虽然28军军部已经接到报告,但是报告、请示、传达,经过一番费时的程序折腾,此刻情况刚通报到前沿团一级指挥部。前沿阵地的士兵们忽见后边来了一群飞奔的鬼子骑兵,还听见隆隆的坦克声,不由得一阵惊慌,一阵混乱。虽然有些下级军官组织士兵进行了凌乱的阻拦射击,但这伙鬼子像惊了枪的野狼一样凶猛前冲,用骑枪打倒了一些拦阻的士兵,有十几骑冲过了火线,其中一个骑兵少佐在越过战壕时,还挥刀劈下了一个**重机枪手的脑袋。看清楚后面是自己的坦克,前沿从惊慌中恢复过来。一个连长冲过去推开机枪手的尸体,操起重机枪“哒哒哒…”,火舌舔到了少佐的马腿,鬼子从倒地的马上栽了下来,离前沿不到20米。连长抄起一支带刺刀的七九步枪,从战壕里跃了出来,大步向那个爬起身来的少佐逼了过去。 那少佐手握战刀,向身后望了一眼:越过火线的骑兵在中**队的火力追击下,仍不断有人倒下。转回头瞪视着中国连长,心中充满了恶毒的仇恨:本来正满怀信心偷袭兰封城,为大日本皇军建立新功勋,哪料到忽然遭遇支那装甲部队,被像赶羊群一样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恶梦,这真的是支那军队吗?在中国征战了这么久,今天的遭遇战情形与早已熟悉的“支那军”天差地远,眼看自己的部队“玉碎”殆尽,自己心爱的战马也被眼前的支那上尉打伤,少佐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好吧,支那人,让你尝尝日本武士战刀的厉害! 少佐握着刀,两眼瞪着对方,等待对手步枪刺出后的一瞬间出现的破绽。连长逼近到离鬼子3米左右,把刺刀略略上抬,刀尖指向鬼子的下巴,然后——一扣扳机!“叭”一颗子弹从少佐的鼻梁打入,炸开。上尉立刻侧身卧倒,向自己的阵地匍匐前进——他已从狂怒和冲动中恢复了理智。 对面的敌人好像睡醒了似的,大炮开始对我前沿猛烈轰击,轻重机枪也一齐响了起来。 邱清泉后撤隐蔽。不一会儿,敌机也开始临空轰炸。 传令兵找到邱清泉:“报告邱长官,急电。” 邱清泉接过电报一看,原来是一战区转发军政部的命令,令他立即带部队脱离战场,撤回武汉。邱清泉气得一甩手:“朝令夕改,什么意思?” 中午,桂永清司令部。桂永清:“祝贺邱副师长打了大胜仗,关于此次大捷的材料我已经上报一战区和委员长,估计这几天的报纸也会宣传。” 邱清泉:“大捷?消灭了不到200个敌人算哪门子大捷?” 桂永清:“不然,以往我军与日军交战,无论胜负,我军伤亡都会大于敌军,此次邱副师长总共只统带了50多个弟兄,却消灭了近200鬼子,自己方面却只有3伤3亡,战果辉煌,怎么不算大捷?” 邱清泉:“我军以一个德式坦克营配属一个德式全自动步兵装备的步兵排,对付敌人没有重武器的步兵和骑兵,这样的战果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再说前沿阵地上我们还有一些伤亡…” 桂永清:“前沿阵地上的兵又不是你带去的,邱老弟,此战的意义在于它说明要是我军装备优于或者和敌军相当时,也会把日军打得屁滚尿流的,这对鼓舞士气有好处。” 邱清泉:“好了,不说这个了。桂军长,我在想:这些鬼子怎么跑我们的战线后面来的?他们来的目的何在?” 桂永清:“我接到报告,他们带的有我军的制服,大概是夜间趁着我军和71军换防的时候混过来的。估计是想偷袭重要目标吧?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你。呵呵。” 邱清泉:“怕没那么简单,他们为什么不向侧翼逃跑,而是向东北直奔我军防线,这不是送死吗?” 桂永清:“大概是被你打懵了,慌不择路。” 邱清泉:“桂军长,兄弟就要撤走了,我看还是要加强防范,小心为妙,不要大意失荆州啊。” 桂永清:“好的,这兰封城是88师的防区,我会提醒龙师长加强搜索警戒防备敌人偷袭。” 第十四章 兰封失守 敌14师团指挥部,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在向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报告:“第28旅团报告,他们派出偷袭兰封的第50步兵联队,今天拂晓在兰封东北方向与支那装甲部队遭遇。支那军8辆坦克和30多名步兵向我军攻击,我前锋部队一个步兵中队和18骑兵联队的两个小队骑兵大部阵亡。50联队主力未被支那军发现,但未能按计划发动偷袭。” 土肥原一言不发,在地图前来回踱步。 佐野:“师团长,您看是不是取消偷袭计划?” “哦?为什么?” “师团长阁下,既然他们与敌人发生了遭遇战,那么敌人很可能加强警戒,而且还会派出搜索队,如果他们被发现,处境会很不利。” “还有吗?” “从支那军今天的战斗表现看,与以往大不相同。” “你是说支那的装甲部队?那是他们的200装甲师,武汉方面的情报,这次只来了两个营。制空权在我们手里,这点装甲部队不足为虑。” “我们对面新到的28军,从交战情况看,他们的装备和兵员素质都优于一般的支那军队。” “那么,佐野君,说说你的看法。” “是,我认为我们应该向正面敌军的左翼88师防区攻击,接应第50联队返回,然后全军向东攻击前进,与第二军的16师团会合后再转入攻势。” “为什么不是反攻曹县,与我们第一军的后方连在一起呢?” “曹县方面是支那74军等战斗力很强的部队,如果我们的攻击不能迅速得手,那么南线敌军可能会趁机对我们反攻,将使我师团处于很不利的境地。” “那么你认为我们目前是处于不利态势了?” “请恕我直言,将军阁下,我师团目前的确是出于三面受敌的孤立态势。” “佐野君,从局部战场态势而言,你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是从战略角度讲,却是错误的。” “是,请师团长训示。” “自华北事变以来,我们第一军沿平汉铁路向南进攻,第二军沿津浦铁路前进。开始我们进展十分顺利,前进速度远远快于第二军。但是当我们占领了河南北部后,支那人炸毁黄河大桥,在河的对岸部署重兵防守,使得我们再也无法前进。这条世界排名第五的大河却不能航行大吨位的船舶,我们的海军无法溯河而上。战局的僵持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可是将军阁下,我们在上海、南京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而且目前在徐州地区我们的进展情况也是令人满意的。” “令人满意吗?佐野君。” “师团长的意思是?” “最近,支那的**写了一篇分析展望这场战争的叫做《论持久战》,这篇在支那的报纸上公开发表出来,他的分析确实精辟透彻。” “即使他有什么高明的见解,但他是**的领袖,支那当局未必会采纳。” “不,支那当局看来至少是部分接受了他的观点,还简略概括制定了‘以空间换时间,积小胜为大胜’的战略。如果任其实施这种长期抵抗的战略,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我们与支那相比,虽然占有很大优势,但是我们资源有限,虽然我们占领了资源丰富的满洲,但是遗憾的是那里没有发现石油,更不出产橡胶。如果“支那事变”长期化,为了获得支持战争的战略资源,我们可能将不得不与欧美国家冲突。” “就是说要多线作战?” “所以,与支那的战争利在速决。可是大本营却犹犹豫豫,在兵力使用上不能集中力量,而是逐次添加。可是支那当局也犯了严重的战略错误。” “是的,他们不该把主力都调集到徐州地区。” “佐野君,你很聪明。这样与他们的长期抵抗方针相违背。我们正可以趁此机会消灭他们的精锐部队,然后轻取中原,沿平汉铁路南下拿下武汉,席卷西南,速战速决,一举结束‘支那事变’。” “将军阁下,那么围歼徐州地区的支那军队,不让他们逃脱就成了全部问题的关键。” “可是第二军和华中派遣军虽然从南北两面都向徐州以西进行了迂回,但是至今未能封闭徐州以西的包围圈。现在支那军队已经放弃了徐州,他们的主力在向安徽、河南边界退却,相当一部分配备重装备的精锐部队沿陇海铁路集中于砀山、商丘、民权一带,只有迅速占领兰封,才能把他们堵截、消灭,否则一旦他们脱逃对今后的战局会产生重大的不利影响。”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10师团还在向砀山方向进攻,既然我们已经占领了徐州,攻击砀山就不再有迂回包抄的意义了,他们如果向西进攻与我们会合不是更有力吗?” “大概是有责怪我们抢了他们功劳的意思。这些心胸狭窄的家伙。” “可是我们一个师团在这样的不利态势下要完成您说的任务是不是太困难了,如果不幸出现台儿庄之类的差错,那…” “佐野大佐,你难道对我们14师团的战斗力们没有信心吗?我们周围的支那军队虽然多,但是他们有许多明显的弱点,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三军统帅,这位蒋先生虽然在我们日本士官学校学习过,但是军事方面确实是乏善可陈,他却自以为是,甚至对战场指挥官的指挥细节都要横加干预,支那大军事家孙子说过:‘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为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为乱军引胜。’这位蒋委员长的行为不正是孙武子这段话的很好的注释吗?哈哈哈哈…” “师团长博学,卑职钦佩之至。” “还有,支那军队有战斗力强的,但是更多战斗力差,战斗意志薄弱薄弱的部队,很容易一触即溃。不过对那两个营装甲部队倒不可轻视,这支队伍很可能是由那个邱疯子带领的。告诉50联队,要拿出大日本皇军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多用汽油制作些燃烧瓶向坦克后部投掷,那里是它的薄弱处,还有炸毁坦克的履带使其失去机动力。一旦消灭了支那人的坦克,敌人必然胆寒,辉煌的胜利就会向我们招手。” “是,将军阁下!什么时间发起进攻?” “命令第50联队隐蔽待机,到明晨3点偷袭兰封县城,3时15分,我们发起正面进攻,主攻方向为支那军的左翼,突破后,迅速迂回包抄。告诉将士们:击破敌人建立伟大功勋,就在此时。” 漆黑的夜。北方远远地传来阵阵炮声。前线偶尔有几声零星的枪响。兰封北关,打着瞌睡的哨兵稀里糊涂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88师的一个连队在睡梦中当了俘虏。 轰然一声巨响,兰封县城的北城门被炸开,黑影中跃出的日军在火光中冲进县城,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燃烧瓶在街道旁的房屋顶上窜出耀眼的大火,守军一片混乱。从睡梦中惊醒的龙慕寒在卫士们的保护下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奔出西门。88师的官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死伤惨重。兰封失守了! 第十五章 紧急任务 “长官放心,我们会把那里变为鬼子的坟墓!” 程潜带领全体随行人员在站台上为出征的将士送行。在机车耀眼的探照灯光柱照耀下,陈浩、徐亮站在平板车上,面向站台,立正敬礼。 桂永清的指挥部日前已经转移到兰封西南的大王集,当他走进作战指挥部时,几个参谋军官正在电话机旁拼命地试图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前线枪炮齐鸣,敌人向全线发起进攻。已经习惯于鬼子在白天发动攻势的**猝不及防,88师的前沿地段首先被突破,接着全线动摇、部队混乱不堪地向后溃退… 郑州,第一战区司令部,蒋委员长不久前刚收到“兰封大捷”的喜讯,正做着全歼土肥原师团,一举扭转战局,在全世界面前展现他雄才大略的领袖风采的美梦,兰封失守的消息把他从梦想中惊回到现实世界。狂躁的委员长盯着敌我态势图看了好一会儿:原本处于我军夹击中的土肥原师团此时竟然从我方力量最强的正面冲出了口子,而且一举切断了陇海铁路,在徐州地区的**虽然有一些已经撤到了豫东南,但是还有相当部分配备较多重装备的主力部队正在砀山、商丘、民权一线沿着铁路撤退,这些被敌人堵截兰封以东的部队如果放弃铁路线转而向西南方向撤退,那么不仅无法完成原定向西到郑州转平汉铁路迅速到达武汉外围整补、设防的计划,而且在敌人的追击下装备和人员的损失都将是难以承受的! 蒋介石咬咬牙:“命令桂永清,必须在24小时内夺回兰封,否则军法从事!立即将丢失兰封的88师师长龙慕寒逮捕押送武汉军事法庭!命令驻洛阳、周口的空军全力掩护集中在东陇海路上的军列!命令铁路方面,立即组织人员、物资准备在明日18点以前修复被敌人破坏的路段!”停了一下,又发狠道:“准备专列,我要亲自到开封督战!”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刘峙和参谋长晏勋埔等人一听大惊,连忙劝阻,可是委员长摇头摆手一副执意要去的架势。闻讯而来的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劝道:“委员长是一国领袖,一身关系国家安危,怎可轻易犯险?土肥原跳梁小丑,何劳委员长动怒?我立刻就赶到开封,亲自布置反攻,一定夺回兰封,救出被围部队。盼委员长以大局、全局为重。” 蒋介石看了程潜一眼,慢慢说道:“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你是党国元老,我对你是放心的,你一定要告诉桂永清,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夺回兰封,打通陇海铁路,否则军法无情。” “是,委员长!” 开封,已是黑云压城之势,东边炮声隆隆,天空中不时有敌机骚扰。保4团是在兰封失陷的当天中午接到准备掩护铁路抢修队开赴前线修复铁路的命令的。当时,开封城兵力已经十分空虚,北边守柳园口黄河岸的部队不能调离,只好将为数不多的开封驻守部队开赴兰封前线增援,王司令原来的三个团早已被投入到鲁西南方向作战。保4团此时成为开封城内唯一能够机动的“主力部队。”一战区对这支刚组建几个月的地方保安部队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给他们的任务也仅仅是等28军收复兰封后,进驻兰封和内黄集两个车站,掩护铁路抢修人员修复被敌人破黄的路段,确保军列安全撤出,也就是说没指望他们正面战斗,只要能担负侧后警戒守备,使得中央军腾出兵力阻击敌人即可。 经过数月严格艰苦的军事训练和爱国主义教育的保4团好像新铸成的一把锋利的宝剑,在不起眼的简陋剑鞘中,未为人识。 陈浩、徐亮接到命令,立即召集连长以上军官开会,会上,徐亮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认为28军新败之余,收拢、组织部队需要时间,部队战斗力也让人怀疑,很难在24小时内收复兰封,告诫大家不要以为此去仅仅会执行警戒掩护任务,一定要抱有用坚决的战斗行动夺回兰封、内黄集车站的思想准备,因为东边被困的部队实在是拖延不起了。只要夺回车站,掩护铁路人员接通铁路,即使兰封尚未收复,军列也可以在攻城部队的猛攻掩护下强行冲出! 陈浩挥动拳头,慷慨激昂地说道:“弟兄们,告诉全团的官兵们,好男儿杀敌报国正在此时,哪个胆小怕死不敢去的,现在说还来的及,我陈浩决不勉强,但是要到了战场,谁要是敢畏缩不前,就可别怪我军法无情!” “放心,团长,咱们这儿没有那样的孬种。” “这次,咱们要打出个样给那些瞧不起咱们保安团的瞧瞧,尤其是那个28军,你看他们从咱们这里开进时牛皮烘烘的样儿,上了战场,我看也平常稀松。” “对,让一战区和鬼子们都认识认识咱们保4团!” 散会后,大家纷纷回到各自部队动员准备。 徐亮从团部出来一眼看见一营一连连长的李维明正站在转弯处招手,徐亮走过去:“有事?” 李连长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徐书记,咱们到那边谈谈好吗?我有思想要汇报。” 这李维明是竹沟党组织派来的骨干之一。徐亮见他说,又问:“事情紧急吗?” “是,很急。” “好,边走边说。” 走出一段距离,李连长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徐书记,难道我们真的要去为国民党卖命打仗吗?” “我们去打鬼子,为了全中国的老百姓,怎么说是为国民党卖命?” “打鬼子我当然二话没有,但是这次的目的是为了解救被困的国民党军队,这些家伙们与我们有血海深仇,您想想咱们有多少好战友牺牲在他们的枪口、屠刀下,要我说让他们和鬼子恶狼对野狗爱怎么咬怎么咬,咱们趁着这次的机会,把陈浩、董大海这些反动军官解决了,把队伍拉到敌后打游击建立根据地。” “李维明同志,陈浩怎么算是反动军官?” “开口‘蒋委员长’,闭口‘为了党国’,不是反动军官是什么?” “现在是全民联合抗战时期,你的意见不符合我党的统一战线的政策,而且我们这个时候兵变会损害抗战的大局,损害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 “徐书记,我觉得你、你有点右倾,我们都是老党员了,应该时刻牢记党的利益高于一切,我戴惯了红五星八角帽,过去看见戴青天白日帽的就要开枪战斗,可是现在却要…我想不通!” “李维明同志,我们**人闹革命,不是为了个人,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团体利益,我们为的是创造出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自由、平等、幸福的**新世界!人民的利益就是我们党的利益,现在中国人民利益的最大威胁就是日本帝国主义,所以团结一切力量战胜凶恶的日本鬼子就是我们中国**的最大利益,所以我们此次参加战斗就是为了党的利益战斗,为了崇高的**理想战斗!决不是为了国民党卖命!” “可是,我们参加这支部队的目的是为发展壮大我党的力量,这支以工农为主的武装来之不易,如果拼光了,怕是会违背党的指示。” “要革命就会有牺牲,我们在保卫人民利益的抗日战场上英勇战斗的实际行动,能唤醒和吸引更多的人们站到我们一边,我们力量的源泉来自人民群众的拥护。” “徐书记,你知道,我可不是胆小怕死,不敢打仗,我只是觉得在国民党的军队里打仗别扭!” “现在,党需要你这样做!” “是!坚决服从!” “将来适当的时机,我们还是要把队伍拉出去,直接在我党领导下战斗的。要掌握好火候。” “那太好了,我就盼着这一天呐。” 李维明似乎被徐亮说服了,但是徐亮自己忽然有一种说不清的迷茫感觉袭上心头。 第十六章 宝刀出鞘 开封车站,新到达列车的前半部是装满了钢轨、枕木、沙袋等物资的平板车,平板车后面有几辆客车和棚车的车厢。最后面挂着一辆能独立行走的起重车。李振远下了车,耿中岳跟在他的身后,手持各种工具的铁路工人纷纷下车活动筋骨。开封车站站长急忙迎到李振远面前:“李总工,您好!”李振远点点头:“好。” 站长急忙介绍身后的军官:“这是开封警备司令部保安第4团的陈团长、徐副团长。” 陈、徐二人立正敬礼:“李总工好!”开封站长看看点头微笑的李振远,心中很是诧异。 耿中岳拉着徐亮的手:“兄弟呀,我们又见面了,咋样?还好?” “好,好!老兄你呢?想不到要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了。” “碰上你们这些人来掩护,还真是算运气不赖。” 工人中有不少人认识挎着匣子枪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凝重紧张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兰封城外,枪声、爆炸声伴着浓烟烈火在天地间弥漫着。 桂永清在指挥部对着电话大发雷霆:“什么?又被打回来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我不是把军直属炮兵都交给你们了吗?敌人火力猛?你们不会集中火力打他的火力点?要整连整营成建制冲锋!都已经做了?后面要有督战队!伤亡太大?笨蛋,等着!我马上到你的指挥所去!天黑了,敌机不会来了,要抓住时机,一举夺回兰封!” 前沿阵地,82师师长李良荣在亲自给军官敢死队发银元… 开封车站,已经是后半夜,兰封失守已经超过24小时。 站前驶来一溜车队,卡车上跳下士兵列队警戒,在第二辆轿车上走下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脸色凝重的程潜向站内走去。 “程司令长官到!” 在站长室待命的李振远、陈浩等人急忙过来迎接。程潜见到李振远点了点头,对两个向他敬礼报告的年轻军官只说了句:“走,看看你们的部队。” 站内的那列火车已经重新编组,火车头被放在了列车的中部,前面顶推着10数辆平板车,车上的物料也重新摆放,每一辆车都变成了由钢轨、枕木、沙袋组成的流动掩体,轻重机枪、迫击炮配置有序。车头后面的是运载士兵和工人的客车和棚车车厢。除机炮连的弟兄留在车上警戒外,其他的官兵和工人都在站在各自的车厢旁列队接受一战区司令长官突如其来的视察检阅。 程潜暗暗称奇:这么支成立不久的队伍,武器五花八门,既有主力**才有的轻、重机枪、迫击炮以及当时不多见的德式冲锋枪和制式七九步枪,也有一些老掉牙的杂色步枪,甚至还有些仅仅手执长矛或斜背大刀。队列整齐,一丝不乱,官兵们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程潜走到一个背大刀的士兵跟前,问道:“你怎么只有刀?” 那士兵拍了拍腰间的手榴弹:“报告长官,俺还有手榴弹!” “我是问你的枪呢?” “还在鬼子那里没取回来!” “嗯?” “俺们连长说了,只要一打仗,俺们冲上去把鬼子们的脑袋一剁,那些东洋造的什么三把大盖、歪把机枪就得乖乖地送过来!” “当兵多久了?”“两个月。”“还没打过仗吧?”“没。”“怕不怕?”“报告长官,俺在家里拦过惊马,杀过疯狗,这些日子天天训练,砍草人没人送枪,俺早就手痒痒,想弄些个真鬼子试试刀了。” “好样的!”程潜原本阴郁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刘奋战!”“你们连长呢?”“李维明!” 其实这个刘奋战原来叫刘粪蛋,参军后徐亮给他改的名字。 站长室内,恢复了一些信心的程潜亲自对这两个让他惊诧不已,刮目相看的保安团军官布置任务:“28军反攻兰封进展缓慢,东线5战区被困部队情况危急,我已命令鲁西南我军向敌人侧后猛攻。你们团必须于上午8时前接替28军攻击部队,争取中午12时前拿下兰封火车站和内黄集火车站,然后掩护铁路工人修复铁路。目前28军攻击车站的部队,有一个团已经丧失攻击能力,接替攻击的一个团也已经伤亡过半。鬼子在车站一带的部队估计伤亡也不小,但是仍然在做困兽之斗,此战关系甚大,要抱定必死决心,把兰封车站当作自己的坟墓,不成功便成仁!” “长官放心,我们会把那里变为鬼子的坟墓!” “好,成功后,所有立功将士都有重赏!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报告长官,能不能给补充些武器弹藥?” “时间紧迫,这样,先把我的卫队随身带的装备和弹藥分一半给你们,你们出发后,我立即叫军需部再想办法给你们紧急补充。还有没有?” “天亮后,可能会有敌机来轰炸,为了掩护工人们顺利修好路,是不是可以把以前防空司令部调走的高射机枪还给我们?” “你们先把驻守开封车站的高射机枪带走,回头我让他们把防守省政府的调过来补充!还有问题没有?”“没有!” “我命令你们10分钟后乘火车出发,铁路方面由耿副段长带队负责,所有参与行动的军民由陈团长统一指挥!” “是!” 两挺高射机枪被迅速装上了火车。召集全团军官交待了夺取兰封和内黄集车站的任务,徐亮做了一分钟的战前动员,然后分工,决定陈浩亲自带队掌握机炮连,徐亮亲自带团直属队,到达前线观察情况后再制定攻击方案。5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全体上车,直属队、机炮连和一营的两个连在机车前的平板车上,其余部队坐在机车后的车厢和车顶。 程潜带领全体随行人员在站台上为出征的将士送行。在机车耀眼的探照灯光柱照耀下,陈浩、徐亮站在平板车上,面向站台,立正敬礼。程潜一挥手。命令:“出发!”火车头一声长鸣,喷出大团的蒸汽,缓缓启动,这时不见星月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细雨。 缓缓驶出的列车上传来领唱人声音:“起来!预备——起!”立刻7百多个官兵齐唱《义勇军进行曲》的声音响彻夜空,淹没了列车和风雨的声音。“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列车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加速,在风雨夜色的豫东平原上向东奔驰着,冲向40公里外的兰封。 程潜站在站台上目送列车远去。本来,他决定让预备担任警戒任务的保4团攻击兰封车站是对战局接近绝望情况下无奈的选择:毕竟装备最好的**主力两个团,在轮番攻击了20多个小时,伤亡惨重,而未能得手,换上组建不久的地方保安团会起多大作用似乎根本不必多说,可是当他见到这两个英气勃勃的年轻军官,视察完他们的队伍后,心中忽然又有了一丝希望,听着激昂的歌声,望着远去的列车,这种胜利的期待和希望越来越强烈。“这支部队是怎么回事?是特别,我的一战区里还有这样的部队?可他们特别在哪儿呢?”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带来劳军的银元竟然忘记发了。“怎么会这样?”一战区的司令长官自己也觉得奇怪。 第十七章 怒杀逃兵 平原地区,列车运行速度较快,保四团到达距离兰封车站10公里的罗王车站用了约40分钟时间。28军独立团一位少校军官在这里等候他们。一见面,那少校就迫不及待地说:“我们团长命令你们立即拉上去加入攻击!” 陈浩压住火,问道:“前面情况怎样?” “敌人以车站站房和天桥为依托,火力很猛,车站南北两侧均有敌人的掩护部队,我军迂回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从西向东强攻,全是开阔地,一点儿遮挡都没有,唉,伤亡惨重。” “守车站的敌人有多少兵力?” “大概有一个大队。敌人把车站当作防守的重点,可我们这边却不当回事,一点儿重武器都没有,唉。”少校不由发起牢骚。 “你们团长呢?”徐亮想多听听先前参与攻击的友军介绍情况。 “我们团部就设在这个车站,团长已命令你们立即到前方加入攻击。” “什么?”陈浩一听,不由怒从心中起:“一个直接进攻兰封车站的团指挥所竟然设在离前沿10公里远的后方,真是岂有此理!” “少校,你叫什么名字?” “28军独立团少校副官张力。” “张副官,你们难道没有接到命令?一战区给我们的命令是接替你们担任攻击任务。快带我们去你们团部,我要与你们团长安排交接换防事宜!” 看看张力有点迟疑。陈浩道:“这是半小时前一战区程司令长官亲自到我团下的命令!”一指身后的部队,“看,程长官把卫队的武器都赠与我团使用了。快领我们去,贻误了军机,老子毙了你!**,去请耿段长过来,一起去。” “是!” 张副官态度立刻恭敬起来,领着陈、徐、耿和保四团警卫班去找他们的团长。 进了站房,里面黑洞洞的,转过一个弯儿,前面看到了亮光,一个声音问:“谁?” “我,张力。” “哎呀,张副官,你怎么磨蹭了这么半天才回来,还以为你小子先跑了呢。快快,来换换衣服,团长他们让我等你,过一会儿你再不来我也要走了。”那人忽然看见跟在张副官后面从黑影中走出来的陈浩一干人,张着嘴巴愣住了。 陈浩面目冷峻,摆了一下手,**上前把这个穿便衣的家伙的枪缴了下来,把它推进了团部。 团部空无一人,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张口结舌。徐亮问张力:“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我们团军需科长童少强。” “你们团长呢?” “这个…” “不说?”陈浩冲**一使眼色。 **拔出匕首抵在童少强的喉头。 “我说,我说,我们张团长说,一战区派保安团来增援,说明已经没有兵力了,我们主力部队都不行,保安团上去怕是不但攻不下,连守也守不住,很快就会垮下来,到那时想撤都来不及,让团部的人换上便衣…” “跑了?”陈浩气得咆哮,“这个混蛋!”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浩命令张力:“接电话!” 张力拿起电话:“喂,王副团长,我是张力。” “谁打来的?” “前沿阵地,王副团长。” “说什么?” “他准备再组织一次进攻,请求团部增加兵力。” “你们还有兵力吗?” “团部附近还有一个营没有用上,另外,团部直属队也在罗王车站附近。” “为什么不早增援?” “这?张团长不让,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调不动这些预备队。” “哼!什么玩意儿!告诉王副团长,一战区派来的部队已到达,10分钟后就可以接防他的阵地。” “是。喂,王副团长,咱们团的预备队不用上了,一战区派来的增援部队到了,10分钟后就可以接防你的阵地。是哪支部队?开封第四保安团。” 电话里传来王副团长的声音:“张副官,你给张团长说说,把咱们的预备队拉上来吧,咱们攻了大半夜,弟兄们伤亡惨重,可对面的敌人伤亡也不小,已经快撑不住了。这时候咱们撤下去,换保安团的弟兄上,咱们**主力的脸往哪儿搁呀!” “不行,王副团长,你想违抗命令?”这张副官口气挺横。 “没有援兵,老子也照样进攻!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浑蛋!” “什么?你敢…” 不等张副官说完,对方“啪”的一声摔断了电话。 张副官看见屋里几个人愤怒的眼光,马上从平日的习惯性骄横中清醒了过来,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陈浩道:“马上开车到兰封车站附近,咱们都到那辆客车车厢把情况研究一下。” 耿中岳道:“我带了兰封车站的图纸,也许对你们有用。” 徐亮说:“这太好了。” 陈浩对张力道:“你,跟我们走,负责和前沿部队联络。怎么?” “是,是,我去,我去。” “那这个姓童的怎么办?”**问。 “临阵脱逃者,就地正法!” 童少林还想求饶,未等他喊出声,**的匕首已在他的喉头划过,跟着一脚,死尸像一条布口袋似地向后倒去。张力吓得浑身又是一哆嗦。 耿中岳在车厢里展开图纸。这兰封车站周围都是平原,北边不远是县城,南边是大片农田,靠近车站处有座十来米高的沙丘。站内有两座月台,6股铁道。站房东北处是货场。东、西两边站界附近,各有一座扳道房… 前方的枪声忽然激烈起来。列车在距兰封车站约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陈、徐带警卫班“押”着张副官下了车,他们准备到最前沿观察一下情况,耿中岳也坚持跟着一起去。 在距兰封车站500米处的一个掩蔽工事中,他们见到了王副团长。这时28军独立团的弟兄在王副团长指挥下,又向车站发起了进攻。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一齐向站内及南北两翼的敌军开火,阵地前沿约有一个排的**士兵以分散的队形艰难地向东匍匐前进。敌人设在天桥上的重机枪疯狂地吐着火舌。在两个站台的西侧,敌人都构筑了工事,两站台之间用沙袋垒起了掩体。天桥顶上显然用钢轨、枕木之类材料进行了加固。不时可见炮弹落在上面爆炸开花。但敌人天桥上的火力点却没有被打掉。站台上,一些备用枕木在熊熊燃烧着。 第十八章 兰封车站 忽然,车站南边的沙丘上,手榴弹炸响一片,伴随着捷克式轻机枪和七九步枪的射击声,一群**士兵冲上了沙丘。残余的几个鬼子端起刺刀拼命顽抗,很快被干掉。占领沙丘后的**立即向站内冲击。站房顶上的鬼子歪把机枪转向南边扫射。王副团长命令迫击炮射击,屋顶的一挺鬼子机枪随着爆炸声被掀上了天空。立刻鬼子的迫击炮、掷弹筒也向我军的掩护火力点打来。王副团长指挥所附近爆炸声接二连三响了起来。在6股道停放的几辆货车上和车底下响起三八大盖的点射声,从沙丘向站内冲击的士兵纷纷倒下。沙丘上,几挺轻机枪与鬼子猛烈对射。在正面匍匐前进的士兵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跃起猛冲,但在鬼子的火力拦击下纷纷倒下,剩余的人又被迫伏在地上,仍不断有人中弹。 王副团长恼怒异常,声嘶力竭地叫道:“重机枪,给我打!迫击炮,开火,开火!不准停,把炮弹给老子打光!” 鬼子从货场调集了援兵绕过车站东头向南边沙丘反击,6股道货车上的鬼子也冲出来反击。枪声稀疏下来,沙丘上,撞击声、怒骂声和惨叫声不断传来,不久,归于寂静。正面佯攻的弟兄在火力掩护下撤回来的也只有7、8个人。王副团长气得跺脚:“我操你小日本八辈祖宗!” 看了一眼陈浩他们:“你们是来增援的?” “是的,王副团长,我奉命接替贵团攻击兰封车站!” 张副官急忙讨好地介绍:“这两位是开封保安四团的陈团长、徐副团长。” “看看!连人家保安团的团长都知道身先士卒,为国尽忠。咱们堂堂**主力还不如人家,咱们的一营呢?直属队呢?张团长在干什么?” 徐亮道:“你们的张团长已经换上便衣带着他的亲信临阵脱逃了。” “什么?”王副团长愤怒地逼视着张力,“那,你小子怎么没跟着一块跑啊?” 张力在他的逼视下战战兢兢:“我、我…” 徐亮道:“算了,王副团长,他在罗王车站接我们,没来得及走。团部等他的那个姓童的已经换上便衣,张团长的事儿就是他交待的,我们已经将这个逃兵就地正法。” “干得好,兄弟,事情就坏在这帮平日耀武扬威的王八蛋手上,真是丢我们28军的人啊。” 徐亮接着说:“老兄你刚才正面佯攻,从南面迂回主攻的战术挺不错,可惜功败垂成。依兄弟的愚见,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一是这正面的4、5百米开阔地,二是敌人天桥上的重机枪火力点。” “老弟,你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这两处让我们吃了大亏了。那个天桥,迫击炮打上去却消灭不了它,让人头痛呀。” 徐亮道:“敌人可能用钢轨之类的东西给火力点作了顶部加固。不过,我们有两挺高射机枪,完全可以在较远距离对天桥上的火力点进行压制、封锁。” “可是敌人用迫击炮打你的机枪咋办?” 陈浩接着说道:“从刚才交火情况看,敌人只有两门迫击炮射击,而且射击准确性较差,大概是临时补充的炮手。我已经确定了敌人迫击炮的位置,一会儿进攻时先消灭了它们。即使敌人变换了位置,或者还有别的迫击炮,只要它敢射击,我就立刻打掉他。” 王副团长瞪大眼睛看着陈浩:“陈团长,敌人的炮火是比昨日减弱多了,可是你就这么有把握?” 徐亮笑道:“放心,陈团长是炮科的优等生,又在上海战场实习过,鬼子的坦克、飞机都被他干掉过。” “好,好,喝过墨水的,就是比俺老粗强。”王副团长口中赞道,心中还是将信将疑。 “可是即使压制住敌人的天桥火力点,这几百米冲击距离,一点遮挡、隐蔽物都没有,简直就成了靶场,敌人即使用步枪点射,我们的伤亡也会很大。” “看来,还得学王副团长的法子,从南面迂回。” 耿中岳突然插话:“是不是冲进站内就好办多了?” “是呀,短兵相接,咱们集中冲锋枪火力,等敌人想拚刺刀时,咱们在10米到2、3米距离早把他们撂倒了,敌人的步枪拉一下打一发,还要瞄准,近战只能拚刺刀,哪有咱们的几十支冲锋枪好使?”徐亮对单兵武器的认识比日本陆军的决策者们要高明得多。 “那好啊。”耿中岳道,“咱们坐火车冲进去,火车可比人跑得快多了,这500米不到1分钟就冲上去了。而且咱们的人可以在车上隐蔽,那些钢轨、枕木、沙袋可以构筑许多坚固的火力点。” “可是能进站吗?” “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二站台南边的第3股道,敌人没有设置障碍,而且进站道岔也完好,只要占领扳道房,把进站道岔扳到第3道,火车就可以冲进去。” “关键是不能让敌人把火车头打坏!” “坏了也没关系,列车靠惯性就能冲过去,不过那样比较麻烦,就得人工制动停车,而且对下一步行动不利。这样,可以退回罗王车站编组,把机车放在列车尾部顶推过来。” “好,这样,让弟兄们下车,王团长,你们辛苦了,请带你的弟兄们撤下去吧,阵地由我们接防。” “不,陈团长,愚兄情愿带着剩下的弟兄听你们指挥,我们在上峰那里立过军令状,拿不下兰封车站,这里就是我们为国尽忠的坟墓,我们死也要和鬼子拚下去。” “好样的,王大哥,你真是我们军人的楷模,让兄弟佩服。” “唉,兄弟,你就别夸我了,有愧呀。” “让弟兄们赶紧构筑高射机枪掩体和迫击炮阵地。二营绕到南侧准备佯攻。团部直属队和机炮连在平板车上充当突击队。”陈浩看看徐亮:“徐兄以为如何?” “可以,不过突击队应加强,把一营放两个连上去。每一个冲锋枪手配两名只带手榴弹和大刀、长矛的弟兄冲上去肉搏时为一组,轻、重机枪在车上配置好,进站后向两侧掩护冲击,以北侧为主,一定压制住敌人在站房上的火力,抢占天桥和站房。同时南侧和西侧的兵力全体冲击。” 陈浩点头:“好,南侧佯攻先开始。我们先用迫击炮轰击站内那几节车厢,免得上面的鬼子等我们突击队进站后向我们的车上甩手榴弹,那样可是麻烦。另外引诱敌人迫击炮还击,顺便干掉他们,省得他们给我们的火车头造成麻烦。” “可是咋占领那个扳道房呢?” “我们带的有施工用的四轮轨道车,最多可以坐7、8个人,在上面放些枕木、沙袋作掩体,派几个弟兄带上手榴弹冲过去,陈团长、徐兄弟,扳道这活儿你们的兄弟可干不了,得我老耿亲自去干。” “不行。”陈浩、徐亮齐声道,“那么多工人弟兄,会扳道的应该不少,你还要领人修复铁道,不能去冒这险。” 陈浩见耿中岳还要争,就说:“别争了,耿段长,出发时,程长官有话,军民一体由我指挥!” 第十九章 兰封车站(2) 当第一辆平板车到达站台时,列车开始制动。机枪、冲锋枪、步枪把掩体后面惊慌失措的鬼子打得东倒西歪。南侧一挺轻机枪和5支冲锋枪把停在6道的几辆货车下面犁了一遍,车下的鬼子无论死活都身中数弹。 徐亮道:“这两挺高射机枪可得找咱们的硬手来打。” 陈浩道:“要说就梁营长和小旺子的水平最高,可是…” 徐亮:“好,就让他们亲自打高射机枪,火车上的突击队由我来带,让一连长李维明协助我。” 陈浩:“不行,徐兄,你伤刚好,突击队由我带。” 徐亮:“兄弟,这里的迫击炮还得你亲自指挥,你知道,这个我可没你玩的好,好了,别争了。” 高射机枪的掩体挖好了。战壕向前挖出了一个斜面,垒好了枪眼,设置了伪装。迫击炮也构筑了阵地。加上王副团长他们原有的,一共有4门迫击炮。二营由王副团长的人带路迂回到了车站南侧。 列车退回罗王车站重新编组。 二站台上的枕木块燃尽了,火苗渐渐小了。 风轻轻地吹,夜空中满是硝烟的味道。小雨停了。28军攻击县城的枪炮声仍在不停地响着。兰封车站一带暂时陷入了沉寂。 忽然“咚!咚!”迫击炮弹弯曲的弹道划破夜空,接二连三地落在停在站内的车厢上。伏在车内的鬼子随着爆炸的火光飞上了半空,几辆敞车车厢的木板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陷于黎明前黑暗中的车站。 接着,车站南侧沙丘上,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各种枪支一起开火。 “轰!”鬼子的迫击炮也开始还击,立刻鬼子迫击炮发射的位置就连续落下了好几颗炮弹,敌人的炮和炮手一起裹进浓烟烈火之中。 天桥上的敌人重机枪开火了,但立刻敌人的机枪手就被威力强大的高射机枪子弹穿透了,补上的机枪手刚扣动扳机,也立刻步了同样的后尘。铁道上,一辆加了掩体的四轮轨道车沿着铁轨向前移动,车上的捷克式机枪刮风般地向扳道房射击。未等敌人反应过来,轨道车已接近了扳道房,车上和车后投出了数枚手榴弹,在爆炸的硝烟中,车上跳下几个黑影,冲进了扳道房。 一个鬼子伍长挺着刺刀嚎叫着向门口冲来,刘奋战挥刀一格,反手一刀剁在这小子右耳根下,那家伙嚎叫一声倒下了。另一个已受伤的鬼子挺刺刀向刘奋战侧面刺来,从窗口撞进来的**一个飞腿将他踢倒,后面跟进的弟兄对倒在地上的鬼子无论死活一律补上一刺刀。有个倒在地上的鬼子伤兵手已经摸到腰间的手榴弹,幸亏一刺刀补得及时。 本来徐亮让从铁路工人入伍的弟兄中挑选4个人参加袭击扳道房,刘奋战死活要跟着来,所以派了5个人由**带队出敌不意攻占了扳道房。 一个弟兄奔向扳道机,手刚触到扳道机柄,“啪”一颗三八式步枪子弹将他击倒。 “杨春林!”他的好朋友魏黑子呼喊着冲过去。 杨春林成了保四团成立后第一个英勇殉国的烈士。 在天桥上射击的那个鬼子立刻被猛烈的机枪火力扫到了。 魏黑子还没到扳道机前,腿上中了一颗子弹,也倒下了。 陈浩焦急万分,命令正面各种火器全部不间断射击。 **怒火中烧,从扳道房外一个翻滚到扳道机旁,伸手摸到手柄,跃起,扳动,再卧倒,一气呵成。敌人的子弹打得扳道机叮当乱响。**摸出信号枪,“啪”一颗绿色信号弹在夜空中升起。 十几个鬼子从站台前的掩体中冲出,端着步枪,哇哇狂叫着向扳道房冲来。 王副团长一看,乐了:“轮到他们当靶子了!” 那十几个鬼子没能冲出多远,在火力打击下,倒在了铁轨旁。 列车隆隆开进的声音从西边传来,以60公里时速前进的列车最前面是10辆用钢轨、枕木、沙袋筑成掩体的平板车,车上轻重机枪高低错落配置,一齐喷吐着复仇的火焰! 当第一辆平板车到达站台时,列车开始制动。机枪、冲锋枪、步枪把掩体后面惊慌失措的鬼子打得东倒西歪。南侧一挺轻机枪和5支冲锋枪把停在6道的几辆货车下面犁了一遍,车下的鬼子无论死活都身中数弹。 列车越过天桥,还在惯性作用下前冲,车上的弟兄纷纷跳下车。几个冲锋枪手每人身边跟着两个持红缨枪或大刀的弟兄从西侧楼梯向天桥上冲去。这时已进入天桥上敌人重机枪的射击死角,敌人拉一下打一发的远射程三八步枪此时在近战中的缺陷暴露无遗,守天桥口的鬼子见到手持刀矛的我军士兵冲上桥来,还机械地按《步兵操典》规定退下步枪子弹,准备白刃格斗,在冲锋枪猛烈的火力下,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持刀矛的弟兄对倒地的敌兵乱砍乱戳,有人还顺势抢过三八步枪背在身上。李维明大喊:“先消灭敌人要紧,完了再打扫战场!” 天桥很快被控制了。李维明抢过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一看,还能使用,命令两个弟兄抬到天桥北侧,对着站房顶上的敌人猛烈开火! 车站南侧的二营也向沙丘上的敌人发起猛攻,沙丘上退下来的敌人遭到从列车上下来的一挺轻机枪、5支冲锋枪和10支红缨枪的拦击,全部被消灭在6股道燃烧的车厢和南侧沙丘之间。 列车向前滑行,到车站东侧附近停下来。在平板车前部的两挺重机枪把车站东侧的敌人打得鬼哭狼嚎,残余的鬼子退到了车站东北的货场内。 车上下来的突击队在火力掩护下越过二站台和一站台间的铁道向站房猛冲。 车站西边的保四团部队和28军的残余部队也猛冲过来。 站房内和房顶的鬼子依托站房拼死顽抗,手榴弹爆炸和步枪射击声中,不断有人倒下。杀红了眼的弟兄们在火力掩护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站房。残存的鬼子们退出子弹,端起刺刀,但是只有在冲锋枪换弹夹的偶尔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和大刀手或长矛手过上一两招,多数时候冲不到离冲锋枪手两、三米的距离就被打倒,再被跟上的刀矛手补上一刀、戳上一矛。 站房内的鬼子很快被肃清。站房被我军占领。 陈浩、徐亮碰面商量了一下,把连同缴获的轻重机枪一起布置在天桥和站房顶上向东北角货场内的残敌猛烈开火,四门迫击炮也不停地轰击。 5:30分,兰封车站全部收复,守敌全部被歼灭。 徐亮立即带领一营和团部直属队乘火车奔袭内黄集车站。 一营原来没有枪的弟兄,每人都有了一支日产三八式步枪,在车上由老兵们紧急传授使用方法。徐亮带了轻重机枪各两挺,其余的机枪留在了兰封车站。陈浩怕他们火力不足,坚持让他们带上一门迫击炮。梁有田和小旺子说什么也要去参加打内黄集的战斗,说上一次让他们当机枪手没过上瘾。 内黄集是一个小站,只有五、六十个鬼子驻守。这伙鬼子主要在站东侧防守,五战区向西撤退的部队已经和他们交上了火。 站西侧鬼子只派了警戒哨,但狡猾的鬼子在重点破坏东边铁道的同时,把西边的铁道也炸毁了一小段。 天蒙蒙亮,列车接近内黄集,鬼子的两个警戒哨放了一枪,刚往东跑,就被重机枪打倒了。 徐亮急令大家下车猛冲。当东边的敌人反应过来时,徐亮他们已冲到了车站西侧站台边,一阵猛打,鬼子丢下几具尸体退回站台东侧。东侧的**听到敌人背后的枪声立刻也发起攻击,两边夹击,收复了内黄集车站。 第二十章 收复兰封 耿中岳立即组织抢修被破坏的铁路。平原地区又无桥梁、隧道设施,而且只要修复到能临时通车状态即可,修复工作进展迅速。 天亮了,兰封城内的敌军向车站一带疯狂炮击。 原来,土肥原得知兰封车站被我军收复的消息,暴跳如雷,大骂28旅团长愚蠢:“把主要兵力放在县城,而车站只派一个大队防守,真是猪头!不能截断铁路,只守住一个县城有什么用!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反击,全力夺回车站!” 参谋长佐野忠义:“师团长,28旅团受到敌28军的猛烈攻击,伤亡很大,部队也很疲劳,此时如果全力反击车站,恐怕连兰封县城也会有丢失的危险,那样的话…” 土肥原一摆手:“车站丢失,兰封城已经不重要了,告诉28旅团,一定不顾一切全力反攻车站,不要顾忌县城的得失。唔,佐野君,你告诉驻考城的部队,准备必要时接应28旅团向考城方向突围。” “是!” 占领兰封车站后,王副团长立即向28军报告,并且也报告了张团长带领团部少数人员换便衣临阵脱逃之事。 正在82师督战的桂永清听说车站克复,精神为之一振,命令王副团长代理28军独立团团长,并通令缉拿临阵脱逃的张某一干人。 王团长立即将在罗王车站附近的一营和团直属队调到了兰封车站。此时,他对陈浩、徐亮等人已是心服口服了:自己带两个营打了大半夜,伤亡惨重,剩下的人还不到两个连,而人家一个6、7百人的保安团,只一次攻击就以很小的代价全歼了站内的鬼子,让人不能不佩服。王团长心甘情愿接受陈浩在兰封车站一带统一指挥。在徐亮他们去攻击内黄集车站的时候,陈浩指挥部队以车站为依托向北攻击,推进了约1公里,和西翼28军的部队连成了一体。 此时28军独立团一营、直属队加上攻击兰封车站剩余部队总共还有800多人,保四团二营损失很小,还有300多人,很多人装备上了刚缴获的三八式步枪。28军是当时**中装备最好的部队之一,保四团的装备水平也高出**平均水平,两支部队的兵员素质在当时的中**队中都是属于较高水平的。 鬼子从南关向车站发起冲击,28军的攻城部队见鬼子出来了,立刻集中火力从侧翼猛烈射击。鬼子不顾伤亡,拼命向车站方向猛攻。陈浩命令前沿所有火器在敌人接近到50米以内再一齐开火,待敌人冲到30米左右时投手榴弹,然后以冲锋枪和大刀组合进行肉搏战。 第一次参加冲击的鬼子无一幸还,倒在我军阵地最近的只有两、三米远,我军的大刀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敌人又开始炮击。 28军的炮兵也开始猛烈还击,很快压制了敌军的炮火。 82师的攻城部队乘虚而入,从西、北两个方向攻入了兰封县城内,鬼子负隅顽抗,顽强地逐屋逐巷拼死抵抗。 天,阴沉沉的,天亮时,细雨又纷纷落下,双方的空军都没有出现。 28旅团不顾一切,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冲锋。前沿的伤亡在增加。 冲锋枪的弹藥快用尽了,阵地上数次靠白刃战消灭了冲上来的鬼子。 中午,铁道修通了。东边驶来的军列在枪炮声中驶过兰封车站向西奔去。 午后3时许,从东线撤下来的一个团奉命来加强兰封车站以北的防守。鬼子第14师团28旅团想靠现有力量夺回兰封车站已经不可能了。 至黄昏,28军已占领了大半个县城。鬼子被压缩在南关至火车站之间的狭小地域。 土肥原见势不妙,命令部队向东突围撤退。 虽然没有在委员长规定的期限内,但是28军好歹总算是收复了兰封县城。 一战区南北部队夹击14师团。 此时,砀山已陷落,敌10师团见土肥原在兰封碰了硬钉子,急向西猛进,来接应14师团。敌第一军方面也急忙增派16师团渡黄河增援土肥原。 一战区进入鲁西南的部队南撤。敌10、14、16师团也相互靠拢。战线在兰封东北方暂时稳定下来。 兰封一战使得保四团名声鹊起。在后来开封失陷后,开封警备司令部原有的三个保安团被调到武汉地区参加外围保卫战,一战区只把陈浩保四团的残余部分保留建制留在了一战区。 战局依然十分不利。东线敌人进逼当时称为归德府的豫东重镇商丘,五战区殿后的部队在商丘以东掘壕据守。 几日繁忙的军运过后,铁道线上沉寂了许多。 耿中岳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回不是忙于修路而是忙于拆路,把铁轨、枕木、电线杆和电线…总之凡是能拆走的铁路器材尽可能多地拆下来装到列车上一列一列向西运走。担任警戒任务的还是保四团。 保四团在从开封到商丘沿线铁路车站驻得相当分散。陈浩带二营和机炮连一部驻在兰封。徐亮带团直属队和一营一部、机炮连一部驻民权车站。 耿中岳从商丘一路拆路到民权,这一带的一营部队也随之向民权集中。留在豫东的部队不再乘火车撤退,在商丘附近的部队奉命在完成任务后向西南方向直奔武汉外围退却。 不绝于途的难民扶老携幼沿着铁道向西踯躅而行。耿中岳他们每向西开出一列装运铁路器材的列车,上面都攀附了不少不甘在鬼子铁蹄下生活而颠沛流离的中国百姓。 耿中岳请示上级后,招募了不少青壮年难民临时工,也算是以工代赈的救济措施。这些临时工也确确实实大大加快了拆路的进度。时间紧迫,五战区主力部队已大部后撤,很难指望商丘防线能支持太久。不甘失败的土肥原在得到增援和补充后,又准备向兰封发动攻击。此时兰封地区,**主力如74军等已经撤出一战区南调。 第二十一章 民权分手 谁知民权车站一别,他们再也没有见上面,这顿酒始终未能喝上。耿中岳后来带着妻女西撤陕西,在修建陇海铁路宝鸡至兰州段时遭遇鬼子飞机轰炸,牺牲于宝鸡西边的铁道线上。 在耿中岳他们拆除民权车站的铁路电话前,徐亮和陈浩通了一次电话。对战局的危急形势,他们的认识是一致的。陈浩表示形势虽险恶,但做为军人,一定忠于职守,没有命令决不擅自后退半步,为国捐躯在所不惜。还与徐亮商量是否在工人们拆除了民权车站的设施后将民权车站的部队大部分转移到兰封。在陈浩看来,掩护拆路的任务完成后,徐亮他们留在民权已没有太大必要,而且很危险,一旦敌军冲破商丘防线从东、北两面压过来,即使有撤退命令,怕是也难以脱险。 徐亮淡淡说道:“国难当头,身为军人,我想我们都会尽到我们的职责。” 陈浩显然误解了徐亮此话的意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徐兄,退回兰封可不是临阵脱逃,咱们在兰封以东的任务都完成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是说抗战必胜,咱们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吗?对了,你还说过咱们不怕牺牲,但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徐大哥,把你那边的人带过来吧,咱们在兰封车站一起和鬼子拚,力量也大些。” 徐亮笑笑:“兄弟,你放心,我会带好这帮弟兄的,咱们的部队还要留着消灭鬼子,当然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了。” 陈浩道:“那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 “耿段长的人急着拆线,不多说了,以后再联系怕是得派人跑了,看他们的架势好像明天就能把到开封的铁路全拆了也没问题。好了,不啰嗦了,他们等急了。” “你们还是早点撤回来。” “你也多保重。” 其实此时徐亮非但不想带部队向兰封靠拢,本来还有意劝陈浩把在西边的部队向东拉过来。 兰封车站之战,保四团受到一些损失,突击队伤亡了三分之一,二营虽然在攻取车站时伤亡较小,可是在随后抗击敌人反扑的战斗中伤亡近半。竹沟派来的同志也有两名在战斗中牺牲。是否应该继续在国民党军序列中战斗的议论又多起来。徐亮感觉到拉出去的时机渐渐成熟了。让他感到不好把握的是陈浩和二营。这个陈浩,正统思想根深蒂固,要让他脱离国民党军投奔到**的队伍里,的确千难万难。按照李维明的意见,把陈浩、董大海和其他不愿“起义”的人一律清除,把二营一并强行拉走。徐亮、梁有田不同意这个意见。徐亮说:“这样做不符合我党现行政策,现在是全民抗战时期,我们和国民党结成了抗日统一战线,如果我们杀了陈浩他们强行拉走队伍,那么就是公开‘哗变’,国民党想加什么‘叛变’、‘临阵脱逃’、‘破坏抗战’之类的罪名是很容易的,这不符合‘有理、有利、有节’原则,会损害我党的形象,不利统一战线工作。况且陈浩在部队中有相当的威信,如果杀掉他,不见得对我们拉走队伍有利。” 其实,徐亮内心深处真是不愿意对昨日共同战斗的战友下毒手。不过,一番话让李维明他们也不得不服气。 李维明:“那徐书记的意见呢?” “我们要切实掌握好手头的部队,抓紧招募新兵,尽可能多地收集各种武器弹藥、军用物资,悄悄在党员骨干中布置准备拉走的工作。”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这要选择好时机。目前东边的鬼子来势汹汹,北边的鬼子14师团也肯定不甘心失败,会再次进攻兰封。而国民党的主力部队都已撤退,留下的部队也都疲惫不堪,估计很难持久抵抗,等我们这支部队被隔断于敌后,拉走的时机就完全成熟了,这是马上就到的事情,我们要赶快向上级汇报,听取指示。” “徐教官,为啥非要等鬼子把咱们隔到敌后,咱才打出自己的旗号?”说话的王平原是巩县兵工厂第一个入党的工人骨干。 “咱们被鬼子隔绝在敌后,那么无论向那个方向突围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们无论接受十八集团军、新四军或者其他我党军队的番号都是正当的,那是身陷敌后,不惧艰险,坚持抗战的需要。什么‘临阵脱逃’、‘哗变叛乱’之类的罪名是加不到我们头上的。如果今后国民党顽固派军队有对我们不利的行动,那是制造摩擦、破坏抗战,我们可以坚决还击。那些与我们合作抗战的国民党军,也不至于受到他们上边的刁难,这叫‘有理、有利、有节’” “那,我们落进鬼子的包围圈是不是太冒险了?” “呵呵,在国民党军队看来,这很危险,可是我们**的军队从来就是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下发展壮大的。日本鬼子的这种在广阔区域上的包围是一种战略包围态势而已。日军战斗力虽强,但兵力有限,只能集中于重要的点和线,在一个较大范围形成的所谓包围圈连一个到处是漏洞的破篱笆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些篱笆桩。我们插到敌后并不是什么难事。日军执行命令坚决但很机械,在行进中即使与敌人遭遇,只要我们不与敌人纠缠,鬼子是不会放弃既定任务专门追击我们的。如果遇上小股鬼子,我们就坚决干掉他们。至于国民党方面,一旦日军占领了中心城市和重要交通线,他们则是整个地区全面撤退,会留下大量的、没有政权管理的“真空地带”,为我们在敌后放手发动群众,扩大抗日力量,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我们在沦陷区发展武装,建立抗日政权,那是代表国家、民族收复失地,是天经地义的。目前我们要抓住时机,积极招募兵员,补充武器弹藥和各种物资,教育、训练部队,随时准备好打出我们自己的旗帜,在我们党的领导下独立自主地开展反对日本侵略者的光荣斗争!” 大家精神大振。 兰封车站之仗后,一战区给保四团补充了一些武器弹藥,加上缴获的日军武器,此时徐亮掌握的一营以及部分直属队、机炮连的武器还算充足,起码人人有枪,还有些储备。特别是冲锋枪和机枪子弹得到了补充。但缴获的武器由于弹藥和我国的弹藥不通用,每支枪的子弹都不多。一战区还为攻占兰封车站发了一些大洋作为奖赏,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经费不足的困难。徐亮指示梁有田、严学文等人积极地向沿铁路线撤退的国民党军用大洋购买武器、弹藥。还派人到巩县何武庭那里弄了些手榴弹,跟着耿中岳的施工车辆带了回来。兵工厂和铁路两方面来的兵员确是为这支部队的发展起到了不容小视的作用。 这些勤操练、爱学习、会宣传的纪律严明的队伍吸引了不少西撤难民中的年轻人。短短几天,就地补充了100多名新兵。 耿中岳他们向西撤走了,临行拉着徐亮的手:“兄弟保重,打完仗咱们好好喝一顿。”又对**说:“跟着徐副团长好好干,多杀鬼子!” 谁知民权车站一别,他们再也没有见上面,这顿酒始终未能喝上。耿中岳后来带着妻女西撤陕西,在修建陇海铁路宝鸡至兰州段时遭遇鬼子飞机轰炸,牺牲于宝鸡西边的铁道线上。 敌14师团得到补充后又向兰封发起进攻。包围中**队主力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此时土肥原一心想在赶在其他部队之前占领河南省会开封,然后尾追撤退中的我国部队在行进中抢占一战区司令部驻地郑州铁路枢纽。这个狂妄的家伙坚决主张扩大对中国的侵略,一贯用造成既成事实的做法逼迫上司按照他的意愿制定战略。如果他的企图得逞,既可以西进包抄防守黄河的**,又可以沿平汉铁路南犯,进逼中国统帅部临时驻地武汉,而当时武汉地区的防守部署远未完成。 陈浩接到了退回开封的命令,此时兰封县城也已经弃守。陈浩急忙派团部传令兵开摩托车去通知徐亮。从东边退下来的部队传来消息:内黄集车站已被日军占领,兰封与民权之间的联系被切断!陈浩只好怀着不安的心情带领保四团在兰封的部队在激烈的枪炮声中向西撤退。 第二十二章 麦田打靶(1) 这些个日本兵从日本哪里来?宇都宫?长野?北海道?在家乡也应该是日本的百姓,如今为了他们的天皇陛下,为了他们“神圣”的大东亚圣战闯到中国腹地鲁豫交野烧杀抢掠。当他们张牙舞爪地面对中国百姓的时候,可曾想到要当徐亮训练射击的靶标? 陈浩派出的传令兵未能到达徐亮那里。幸亏机灵,与鬼子遭遇时发现敌人早,立即调头狂奔,坐在侧斗上的士兵回头向日军猛射。摩托车在鬼子火力追击下,一溜烟向西驰去,从西南方向绕过兰封追上了队伍,两人都负了轻伤。 商丘防线被突破,徐亮接到东、西面都有敌人的报告,心中也有些吃惊:“鬼子来的这么快!”立即命令部队执行早已报上级党组织批准的突围计划。此时车站的多数铁路器材已被耿中岳他们拆走,铁路员工连同家属已全部西撤,烧毁的铁路工人居住区还有余烬在冒烟。凶残、狂妄的日本侵略者绝对没有估计到已经部分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民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牺牲的坚强抵抗意志。徐亮命令向东北方向,迎着敌人进攻的方向突围。临走,炸毁了车站的站房。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主要交通线长途徒步行军。部队尽量避开公路,甚至乡村的土路,沿着田间的小径行进。李维明带了两个战士在前面与队伍拉开了距离,充当尖兵。两翼都派出了侦察人员。几匹费了很大气力买来的骡子驮着沉重的物资行进在队伍中。 杨柳荫荫,麦浪滚滚,荷塘蛙鸣,榆槐绕庄。黄河下游美丽的田园风光被隆隆的炮声打破。侵略者的铁蹄闯进我们的家乡,中华五尺男儿在,岂容日寇逞凶狂!徐亮想到即将回到在党的直接领导下的战斗生活,思绪飞扬。 “叭!”一声枪响,距离很近。队伍停止前进。 侦查人员报告:“左边大约200米发现敌人。”左边一人多高的高粱地遮住了视线。 “有多少敌人?”“没…没看清楚,那边有一条大路,路那边的麦地里有人在割麦子,然后枪响了,我看见了几个鬼子,就赶紧跑回来报告。” 徐亮没有责怪这个侦察员,这些战士太需要训练了。虽说他们一直避开大路行军,但是这里人烟稠密,村落密集,阡陌纵横,路与路之间的距离都不太远。这个战士口中的“大路”其实就是乡间可以通过大车的泥土路。 徐亮叫梁有田带队伍隐蔽,老到的李维明此时也停止前进派了一个战士回来联络。徐亮让他们停止前进,就地警戒,自己亲自带了一个班的弟兄钻青纱帐向西悄悄潜进,接近路边,听见鬼子乌里哇啦的喊叫,那个侦察员向前一指,徐亮举起望远镜:几百个老百姓正在鬼子的刺刀威逼下收割麦子,路边快接近青纱帐的地方倒着一个被打倒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徐亮明白,这是敌人“以战养战”的抢粮队,强迫老百姓收割成熟的小麦,直接抢走充当军粮,那孩子大概是想逃走,被鬼子杀害了。徐亮的怒火呼地一下窜到头顶,他强压怒火,继续观察,这伙鬼子共23人,其中包括一个显然是汉奸翻译官的家伙。两个鬼子守在麦秸垛边,其余的分散在四周监视民工干活,不时有鬼子用枪托和皮靴虐打身旁的中国百姓。靠路边有10个鬼子背对青纱帐间隔站立着。大概是防止民工中再有人向青纱帐这边逃跑。 “打?还是不打?”徐亮脑子飞快地思考着,“这应该是鬼子一个小队,应该还有部分负责运输的鬼子,而且屯粮之处也不会太远,可能还有鬼子。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鬼子抢粮队?”很快他下定了决心:“打!身为中**人,眼看中国百姓遭鬼子荼毒,岂有坐视之理?以自己的力量,干掉这些鬼子是有把握的,只要速战速决,不会有太大问题。鬼子兵力不足,主力都在前线进攻,后方守点的兵力有限,就算来增援,碰上了也不怕,而且担负守护坛坛罐罐任务的鬼子轻易不敢离开其守护对象。其他抢粮队来了也不会有太多兵力,而且不会有重武器,来了也是找死。而且老百姓可以趁机逃跑。干!”徐亮决心已定,让侦察员继续监视,自己退下来,向严学文一招手:“快,把梁营长和几个连长找来!” 人到齐了,连李维明也被替了回来。徐亮把情况和要消灭这股敌人的决定告诉了大家。小旺子一听:“好办,副团长,我把轻重机枪一字摆开,一次扫射,这伙鬼子就报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想卧倒隐蔽,我再用迫击炮点名,保证速战速决!” 二连长倪德平也是最早陈浩带来的兵,推了小旺子一把:“去去,败家子儿,就二十多个鬼子,用的着你这么浪费弹藥?咱们是突围作战,补充困难,你那些重机枪、迫击炮,弹藥用完了还不成了废铁?” 徐亮:“更重要的是,这样会误伤许多老百姓。” “什么老百姓,汉奸!” “怎么是汉奸?” “给鬼子干活还不是汉奸?” “你没看见他们都是被逼的?我们共…军人的责任就是要保护老百姓。”三连长争辩道。 徐亮一挥手:“别争了。我准备来个速战速决的打靶训练。” 大家一听来了兴致。 “你们,把咱们枪法好的弟兄全部集中起来,包括我、梁营长、倪连长、汪连长都算,选够23个,每人分配好射击目标,再给每个射手配两个辅助射手,三人一组向同一目标同时射击。瞄准好,听我枪响为信号,一齐射击,争取一次齐射干掉大部分敌人。” “那我呢?”李维明问。 “看见南边的柳树林了吧?你带一个班悄悄迂回过去,这边枪响后,若残余的敌人隐蔽还击,你们绕到他们侧后,把他们收拾掉。”“是。” “大家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能让敌人发现。强调纪律,没有我的信号,决不能开枪!这里已是敌后,一定要速战速决!” 23个射击小组选好了,悄悄向前移动,隐蔽进入射击阵地,每组都分到了不同的射击目标。有几个辅助射手还是刚学会三点一线瞄准,从来都没有实弹射击过的新兵,他们都被搭配在骨干的旁边。 夕阳西下,有些晃眼。麦田间的鬼子不时走动,而路边的10个鬼子却都端着枪,站的笔挺。徐亮暗暗称奇:“这些鬼子真不简单,这军姿站的,也好,比靶场的靶子还好打。” 这些个日本兵从日本哪里来?宇都宫?长野?北海道?在家乡也应该是日本的百姓,如今为了他们的天皇陛下,为了他们“神圣”的大东亚圣战闯到中国腹地鲁豫交野烧杀抢掠。当他们张牙舞爪地面对中国百姓的时候,可曾想到要当徐亮训练射击的靶标? 徐亮持一支七九步枪向较远处麦秸垛旁的鬼子瞄准,他和小旺子分好了这两个靶子,心中又转念:“这些鬼子为什么只盯着麦田里的民工,却对这片潜在威胁最大的青纱帐毫无戒备?大概真以为这里已是他们的后方了?这些家伙要为他们的轻狂付出代价。” 第二十三章 麦田打靶(2) 约摸李维明已到了那片树林,徐亮把左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然后又瞄了一下,扣动了扳机“叭”麦秸垛旁边的一个鬼子应声倒地,紧接着68颗子弹几乎同时向各自的目标飞去。20个敌人被瞬间击倒,其中,靠近路边的10个“固定靶”全部被击中,有的同时中了两弹。战争初期,鬼子兵的兵员素质较高,受到突然打击,活着的鬼子立刻卧倒,翻滚着寻找隐蔽处,包括受伤倒地的两个鬼子也立刻开始就地还击。弯腰割麦的群众炸了窝似地四处乱跑,有些被残余的鬼子打倒在地。其他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了。 这边枪刚响,南边也立刻响起了枪声,跟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也传了过来。 徐亮命令:“停止射击,隐蔽好!”又对几个优秀射手说:“咱们几个等这5个鬼子起来逃跑时再打!” 刚要派人到南边看看李维明他们怎么回事,李维明派回来的人到了:“报告,南边路上来了鬼子三辆马车,一共有13个鬼子,还带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小旺子,快带直属队和一连的人增援李连长!”徐亮口中一边下着命令,一边扣动扳机,“叭!”一个起身向南边树林奔跑的鬼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其余的鬼子赶紧卧倒在麦地里,向青纱帐这边盲目射击。两个负伤的鬼子也艰难地拉动枪栓,一枪一枪地向东打着。 徐亮深恐拖下去不利,可又不想误伤老百姓,不由得有些焦急。倪德平道:“副团长,我带人冲过去,把剩下的几个家伙干掉。” “不行,那样会有不必要的伤亡。” 一挂无人驱赶的大车由南向北奔到徐亮他们跟前,车上只有一具怀抱歪把子机枪的鬼子尸体,倪德平抬手一枪,那匹惊马向前冲了几步倒下了。车横在路上。 南边响起冲锋枪的射击声。 此时在一个伏在地上的鬼子身后,一个民工猛然跃起,挥动手里的镰刀砍在那鬼子的后脖颈上,旁边一个鬼子见状,站起身,挺起刺刀向那农民扎去,徐亮、粱有田两支枪同时响了,那鬼子向前一冲,刺刀扎入地下,死尸竟没有立刻倒地。其他两个伏在地上的鬼子伤兵被一拥而上的百姓们的镰刀砍得乱七八糟。 柳树林中,小旺子带人冲了出来,此时这片麦田里已经没有活着的鬼子了。 李维明带人迂回。从青纱帐里向南到了和柳林平行的位置,发现这里是一条两、三米宽的小河沟,路上有一座石板桥。那片柳林实际上是河堤的一部分,高出麦田约两米,这在平原地区就算是一个小高岗了。刘奋战刚要出青纱帐过路向北,李维明一把拉住了他。李维明下到沟里,钻到石桥下,然后探出头迅速向路的南北两边观察。急忙退回,指着一个战士:“你,快回去向副团长报告,南边来了鬼子三辆大车,共有13个鬼子,带了一挺歪把子机枪。记住没有?”“记住了。”“快去!注意隐蔽!”那战士猫着腰顺着青纱帐回去报告了。 “刘奋战,你带一个人,顺着河沟到那片柳树林埋伏,注意只要把副团长他们没有消灭掉的鬼子堵住就行,千万不要随便冲出去。这是命令,一定要听话,快去。**,你带四个人顺着青纱帐再向南50米埋伏好,听到枪声就向鬼子大车上甩手榴弹。其余的人跟着我守在小石桥两边。” 此时,留在桥边的连李维明一共还有四个人。论战斗经验,这李维明在保四团可算是数一数二的。眼下他带的人比遭遇到的敌人要少,火力也处于下风,单兵军事素质、训练程度都不如对手。顷刻间,就把突发敌情和既定任务布置妥当。李维明心想,一打起来,先要把第一辆车上的鬼子机枪手干掉,决不能让敌人的机枪响起来,打响后,徐亮肯定会派人增援,消灭这帮鬼子应该没有问题。 鬼子的大车越来越近,50米,30米,李维明有些焦急:那边怎么还不打响?他不敢再探头观察,如果被鬼子发现就麻烦了。如果鬼子到桥头怎么办?又不能先打响,那样会破坏徐亮的“打靶计划”,藏到桥下等鬼子过去? 终于,听到了第一声枪响,几乎在北边68支枪齐射的同时,李维明从桥下探出身,相距不到20米,眼到手到“叭”的一枪,第一辆大车上抱着机枪的鬼子倒在车里。这帮鬼子反应也够快,迅速从车上蹿了下来,其中一个鬼子手也够快,在运动中向李维明还了一枪,六五子弹从李维明左肩射入,从后面穿出,冲击力使李维明向后倒在了小河沟里,鲜血顺着肩膀流了出来。这时,5颗手榴弹爆炸了,紧接着又是5颗。 受惊的马拉着受损的第一辆马车从桥上奔了过去。后面两辆车的马匹都被手榴弹炸倒在地。一个战士面带惊慌地来扶李维明,李维明挣扎起来:“快打,快打,我没事!”爬到河岸边一看,**带着四个战士从敌人背后冲了上来,一手提盒子枪,一手拎着大刀,杀气腾腾。那四个战士挺着刺刀跟在他身后。残余的6个鬼子有的也带了伤。他们见**5人逼了过来,全部退下步枪子弹,端起刺刀迎了上去。李维明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的战士没有受过多少刺杀训练,而鬼子在刺杀方面是很有一套的。李维明看见**把盒子枪插到腰间,不由得心中埋怨:这小伙子真是不知道鬼子的厉害,开枪打呀,好端端的拚什么刺刀呀。有心开枪,又怕伤了自己人,想端刺刀上去帮忙,无奈左肩火辣辣的,左胳膊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旁边的三个战士刚要冲出去,李维明大喊:“给我停住!隐蔽好!”那意思让**那边开枪没有顾忌。 这时,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向**猛刺过去,**一侧身,左手抓住枪管,右手刀顺着步枪向右猛一划,“咔嚓”这鬼子大叫一声,握枪的左手小臂被卸了下来,枪也到了**手中。**左手一抬,步枪嗖地飞了出来,扎在跟在后面的一个鬼子胸口,枪托还在来回摇晃。前面鬼子的断手叭嗒落下,后面鬼子的尸体扑通倒了下去。同时,断手鬼子的身体被跟上的两把刺刀插入,狂叫声嘎然而止。 第二十四章 无番号部队 剩下的四个鬼子惊得目瞪口呆,站成半圆形围着**,谁也不敢出枪先刺。**伸刀在最左边鬼子的眼前一晃,那鬼子急忙后退一步,右边鬼子觉得有机可乘,上前一步,一个突刺,**正手用刀背一磕枪身,反手一刀,那鬼子的脑袋骨碌碌滚出多远。其余的三个日本兵精神垮了,见青纱帐这边被封死,拼命向西边已收割过的麦田奔去。李维明刚要命令步枪齐射,小旺子带的援兵到了,两支冲锋枪把三个家伙扫到在收割后的麦茬上。李维明忍着伤痛,赶紧叫去增援刘奋战他们两个。子弹没有留在他体内,伤口作了简单包扎。鬼子的三八大盖射程虽远,精度也高,但六五子弹弹道稳定穿透力强,易产生贯通伤,减小了杀伤力。 从战斗打响到全歼敌人也就十来分钟。消灭了36个敌人,缴获了一挺歪把子轻机枪,三十支三八步枪,1支手枪,有几支步枪被手榴弹炸坏了。另外,从子弹袋到军用水壶等一批军用物资也成了战利品。 我方只有李维明一人负伤。这让徐亮觉得代价也实在不小。好在这时候藥品、绷带还算不缺。 徐亮对聚拢来的乡亲们道:“老乡们,我们是**领导的八路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部队。你们有没有附近村庄的?把这些收过的麦子赶快运回去吧。鬼子很可能会来报复,告诉附近村庄的乡亲们赶快躲一躲。” 那用镰刀砍鬼子的青年:“长官,俺要投军,收下俺吧。” “对对,俺们要投军,打鬼子报仇。”又有些人跟着喊。 “好,梁有田、严学文,你们两个来负责招兵。” 战争期间,参军手续极简单,报个名字、家乡就算履行了入伍手续。当场就有二十多个人报名。 骡子背上驮的军装取下来发了下去。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新兵马上就领到了枪,这在当时是罕见的。要知道当时即使是八路军的主力部队,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保四团成立时,机炮连、直属队不用说是有武器的,一营当时有90支七九步枪,后来弄到的杂牌步枪,一营又分到150支。这样,一营还有八、九十人没有枪。在兰封车站,缴获了200多支三八步枪,一营分到100多支。李维明还专门从一连抽出一个班收集、保管我方伤亡人员的枪支,奔袭内黄集车站时都带在火车上。内黄集之战,又缴获到30多支三八步枪和一挺歪把子机枪。在民权车站,又积极向撤退的**私购枪支弹藥和其他军用物资。买到50多支七九步枪和一些手枪。此时,徐亮这支队伍装备的步枪是七九步枪和三八大盖各占一半,只是三八大盖的弹藥补充不易。在民权招募的新兵发的却是鬼子的制式步枪三八大盖,让过路的**备感惊异。当时**领导的军队,大都是人多枪少,武器奇缺,而徐亮的队伍却是人少枪多,武器质量也非同一般。只可惜多数军人军龄太短。 “麦田打靶”之战后,徐亮这支自称八路军的没有番号的部队,士气高涨,一扫在民权车站东西受敌时的紧张气氛。此时部队有300多人,装备有: 82迫击炮一门;俄式1910轮式马克沁重机枪二挺;捷克式轻机枪二挺;日式歪把子轻机枪二挺;德式冲锋枪10支。步枪是中**队的制式七九步枪和日军制式三八大盖步枪。另有100多支老套筒、汉阳造及少量三八步枪储备。弹藥尚算充足。 已近黄昏,徐亮命令集合,加速前进。不顾李维明反对,让人把他扶上担架。刘奋战等一连的战士争着当担架员抬他们的连长。 上级派来的10名骨干,两个已经在战斗中牺牲,四个留在了陈浩那边,情况不明,现在李维明又负了伤。本来这支部队就干部奇缺,尤其李维明这种军事和政治素质都强的干部更少,他的负伤让徐亮感到心情沉重。如何把这支部队和这些武器按计划带过河,进入我党新开辟的游击区和根据地?要知道即使是他们换下来的汉阳造、老套筒带到根据地也是好东西。更何况那些八路军主力部队都不多的好武器?徐亮深信,在加强一些政治、军事干部,经过一段时间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这支部队一定会成为特别能打的好部队。但是现在,它还相当脆弱,虽然部队的装备好于一般中国步兵部队。 徐亮亲自带二连和直属队在前面开路。梁有田带机炮连和一连居中,三连殿后。 倪德平在上海和鬼子打过仗。与鬼子交锋打阵地战,每每我军伤亡都大于鬼子,靠血肉之躯与强敌英勇搏杀。今天徐亮的“打靶”战术迅速消灭了30多个敌人,而自己只有一人负伤,还缴获了这么多战利品,让经历过保四团成立之初缺枪少弹情形的倪德平感到很兴奋。从巩县防空到今天的麦田“打靶”,倪德平对徐亮由服气、敬佩发展到有些崇拜了。 倪德平情绪极好地跟在徐亮身边,边走边说:“副团长,你真是神机妙算,咱们往北走了快一天了,就碰到这一伙鬼子,还给咱送来这么多东西。当初你命令炸了车站房,全体向北出发时,我还以为你准备领着弟兄们跟鬼子拼了呢。” “哦?为什么?” “我想,东边敌人压过来了,西边也被鬼子截断了,就是有撤退的命令也传不过来了。徐副团长是好样的,决不会领着我们向南跑,好了,民权车站就是我们的坟墓,为国捐躯的时候就要到了。” “呵呵,倪连长有种,是条汉子。” “可后来,你命令炸了站房,向北突围,我一想,副团长比我想的还要勇,不在这儿等鬼子,要主动找鬼子拼命。我也下定决心,今天老子就战死在沙场上,拼一个够本,拼俩赚一个!” “咱们和鬼子打仗,是一场长期战争,勇敢很重要,可是光是敢拚命还不够。程潜司令长官到我们部队亲自布置攻击兰封车站任务的时候,说要我们把兰封车站当作自己的坟墓,我当时就告诉他,我们要把那里变成鬼子的坟墓。结果呢? “当然是我们胜了,守车站的鬼子还不是都让咱给干掉了!副团长,你真神了。哎,这李连长咋看也不像新兵,我开始对他还不服气,看来,他八成是专门来投奔你的老部下。” 徐亮微笑道:“咱们要长期跟鬼子斗争,就要学会既消灭敌人,还要最大限度保存自己。如果咱们死守民权车站,也能消灭一些敌人,但是对全局不会有太大作用。可是咱们向敌后插过来,利用敌人兵力不足的弱点,避开敌人主力,打他的薄弱点,今天干他十个,明天灭他八个,敌人国小兵少,时间长了肯定吃不消。咱们在敌后破坏敌人交通,截断他的补给线,让前线的鬼子缺粮少弹,缺藥少穿,不时的还得调兵回援,会大大减弱他们进攻的气焰。” “副团长,你的这个法子可真是太高明了,神仙也想不出来呀。” “可不是啥神仙想出来的法子,这是**、**制定的抗日游击战的战略战术。” “这可真是咱们中国的大能人呀,可惜朝中奸臣当道,蒋委员长不能重用这些人。还好,他们受了招安,可以一起打鬼子了。他们一定都是一些比晁天王、宋公明还要英雄的人物。” 倪德平的话让徐亮哭笑不得,联想起兵工厂的何武庭。 倪德平继续说:“副团长,我听说**的头叫朱毛,可厉害了。” 徐亮解释:“朱毛是两个人,一个就是**,名字叫**,是中国**的领袖,另一个叫朱德,现在是十八集团军也就是八路军的总司令。” “八路军!他们可是能打的队伍,平型关大捷让人振奋了好些日子呀。对了,副团长,你刚才对老乡说咱们是八路军,不会是因为咱保安团名头不够响吧。还是咱们真的要投奔八路军?” “你觉得呢?” “我们听你的,干八路,好歹也是正规**,总比干这保安团强得多。” “八路军、新四军都是**领导的军队,可和一般的**大不一样。” “怎么个不同法?难道真的是共产共妻不成?” “当然不是,那些都是诬蔑。**军队首先是官兵平等,军官士兵同甘共苦、亲如兄弟,一律都是平等的同志。” “那可真好。”倪德平和小旺子一样,原来在正规**中只当过班长。 “还有,**的军队特别强调爱护老百姓,不准拿群众一针一线,更别说干欺压老百姓的事了。” “真仁义呀。” “再有,国民党、**都是要抗日救国,都要求军人精忠报国、勇敢杀敌不怕死,可这里面也有不同。” “咋不同?” “**的办法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常常是攻下某某处或守住某某处赏大洋多少多少或者官升几级之类,总之是离不开‘升官发财’四个字。” “是呀。” “可**的的军队打仗可不为升官发财。” “那为了啥?” “**军队打仗不仅是要赶走日本侵略者,解放苦难的中国百姓,还要建立起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贪官污吏,人人平等,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幸福生活的富强的新中国。为了这个崇高理想、伟大目标,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前后左右的战士听得入迷,心驰神往。 倪德平道:“太好了,副团长,我们就去投奔八路军,当**吧。可惜,陈团长他们没能一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第二十五章 开封机场 火,随着液体的流动向整个机场蔓延,四辆装甲车已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机场跑道、停机坪成了燃烧的火海,上面扭动着燃烧的马、燃烧的人 陈浩的部队已不足200人,驻守在开封南郊的飞机场。机场里没有一架飞机,为数不多中国空军部队早已转移到了洛阳和周口。连日来,陈浩奉命对机场进行了破坏,埋设了许多地雷。 这飞机场距离开封城老远,在防洪大堤以外,郑汴公路南边。 国民党军队守城,常常将地方保安团放在最外围。保四团虽然在兰封车站打出了名声,但按桂永清的说法那是因为28军的部队已连续攻击了近一昼夜,车站内鬼子已伤亡大半,弹尽粮绝,筋疲力尽了,陈浩他们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捡了个便宜而已。 兰封二次失守,保四团一大半被阻隔于敌后,陈浩奉命率不足200人的余部退回开封,一战区开封城防司令部派他们到南部担任防守和破坏任务,虽然也是城防的最外围,但因为是南偏西的方向,不是敌人进攻的正面,也算是对他们另眼相看,加了关照。 鬼子三个师团在兰封会师后,向西凶猛推进。驻守豫东的一战区部队、地方部队乃至民团武装都在拼死抵抗。1938年6月初,天气特别热,从兰封到开封的80华里路,烟火冲天。铁路上的铁轨、枕木已经拆除,路两侧凡是未收割的麦子都被点燃,浓烟滚滚,遮空蔽日。中**民沿铁路、公路节节抗击。很多处守点的将士都是战到最后一人,全体殉国。虽然强弱悬殊,但豫省军民实在不甘心将省城轻易让鬼子的铁蹄践踏。 鬼子占领兰封后,迅速地分兵向西南实行迂回包抄。当正面敌军沿陇海铁路向西攻击前进时,担任迂回任务的敌军,迅速南下,犯杞县,陷通许后,继续分兵西进,占领尉氏县城。不仅对开封形成包围之势,而且大有进窥郑州,切断平汉铁路之势。此时的鬼子骄狂之极,往往一个大队就敢于单独攻击一个县城,甚至一个中队也敢做为单独的战术单位使用,去攻击占领重要的目标。而此时在开封以南的国民党政权的党、政、军人员用望风而逃形容倒也恰如其分。客观地讲,丢城失地如此之快,也并不全因为**将士畏战怕死,临阵脱逃。当时**统帅部组织力差,部队通讯能力差,而组织退却是所有军事行动中对指挥者和部队军素养要求最高的。退却是当时任何**都没有事先训练过的科目,这是我们文化传统造成的。战时,一旦撤退命令下达,部队很容易“放羊”,不到集结地点很难收拢,更不要说组织防御或反击了。奉命撤退的部队,一看到尾追的敌人,往往是一味地加快“转进”速度,变撤退为溃退,而不管追击者的多寡虚实。**这种毛病直到解放战争期间还是常常发作,以至共军战报中常常出现一个班俘虏敌人一个营以及炊事员、司号员、卫生员俘敌若干,缴枪多少的闪亮报道。 敌16师团一部占领通许后,一边分兵继续西进,一边组织力量向北夹击开封。 东南风将大量烟尘带到机场上空,像是一场大雾。 东边浓烟滚滚,枪炮激烈,南边火光冲天,鸡飞狗跳。 火,炽烈的战火在中原腹地蔓延。中原的百姓在烈火中挣扎呻吟。 4日下午,由4辆装甲车、6辆军用卡车和一小队骑兵组成的日军混合编队出现在陈浩的望远镜中,每辆卡车后拖着一门日本山炮。 这伙鬼子在离机场约1公里处展开,先是对机场已被破坏的建筑物和露出地面的碉堡工事猛烈炮击,而后步、骑兵开始向机场推进,刚开始小心翼翼,没遇到抵抗,就加快了冲击速度。 “轰!轰!”地雷连连炸响。 鬼子不得不转入费时费力的危险的排雷作业。不过,他们此时已确认中**队放弃了机场——从炮击到排雷,一直没有中**队还击。黄昏时分,鬼子终于在雷场中开辟出了安全通道,四辆装甲车排成一列纵队从南面撞倒铁丝网驶入机场。步、骑兵鱼贯冲入机场跑道。装甲车上的敌兵探出身来,准备庆祝他们占领豫省首府军用机场的胜利。 “轰!轰!轰!”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装甲车上炸响,紧接着轻、重机枪和步枪一齐向聚集在空旷开阔的跑道、停机坪上的鬼子猛烈开火。幸存的鬼子急忙找障碍物隐蔽,一些家伙卧倒在跑道上四处随意丢弃的坛坛罐罐、废汽油桶之类的物品后面,未等他们藏好。这些物品在子弹的射击下变成了爆开的火球。原来这些坛坛罐罐里装满了汽油!鬼子为了保全机场跑道,火力准备时未向跑道、停机坪炮击。 火,随着液体的流动向整个机场蔓延,四辆装甲车已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机场跑道、停机坪成了燃烧的火海,上面扭动着燃烧的马、燃烧的人。 机枪、迫击炮仍在不停射击,试图冲出火海的努力是徒劳的。 董大海无心欣赏陈浩导演的火场集体舞,在迫击炮弹炸响的一刹那,在东边小河岸的刺槐灌木丛后埋伏了许久的50名弟兄一齐向200米外的鬼子炮兵阵地猛冲过去,4挺轻机枪和陈浩这边的全部冲锋枪在冲锋者手中喷吐着火舌。 打击突如其来,鬼子炮兵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抵抗是仓促、凌乱的。 从陈浩的迫击炮弹炸响到董大海的手触到鬼子的山炮,也就约莫1分钟左右时间。 鬼子的这支快速部队是南边敌军派出抢占开封机场的,计划抢占机场后向车站及大、小南门炮击,策应从东面攻击开封的敌人。 一路攻城拔寨,进展顺利,追着中**队穷追猛打,自以为所向无敌的这股敌军,此前在中原地区尚未遭遇过强有力的抵抗,倚仗机动能力孤军深入。没料到在抢占原本以为中**队已经放弃的开封机场的行动中遭遇了灭顶之灾。 城防司令部接到陈浩他们的报告,喜出望外,命令他们放弃机场向西北收缩。此战之后,这支部队再也不是保安团了,他们用战斗在一战区为自己赢得了尊重和地位。 火光映红了夜空。裹着浓烟的夏风让人感到扑面的灼热。 痛恨日寇的弟兄,请投票支持本书!谢谢了! 第二十六章 开封沦陷 夜半,城防司令部命令陈浩炮击北面的开封火车站,那里已被日军占领。 六门日本山炮一字排开,陈浩亲自指挥向他们曾经驻守过的开封火车站射出猛烈的炮火。 “开炮!开炮!打!打!”陈浩渐渐被一种疯狂的破坏欲所控制,打碎一切,炸毁一切,向着自己家乡省城的火车站猛烈开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焦土抗战,宁折不弯。陈浩亲自操控一门山炮,声嘶力竭叫喊着、射击着。 车站一带火光一片,炸声不绝,刚占领车站的14师团一部猝不及防地遭到来自南边的猛烈炮击,伤亡惨重。车站东边的日军指挥官急忙向上司报告,说是遭到来自南侧16师团部队的炮兵误炸。 鬼子又是吹号又是打信号弹,没有效果,派人联络,有去无回。两个师团之间后来为此在上司面前打了不少口水和笔墨官司。开封车站在大南门以南,按说应属于16师团的进攻范围,土肥原部贪功冒进,自认为是吃了16师团误击的哑巴亏,只好撤出车站,放弃了对大、小南门的攻击,倾全力从东面攻城。 5日,敌14师团在飞机掩护下猛攻开封。猛烈炮击过后,坦克、装甲车掩护步兵发起冲击。 守军依托城墙、护城河顽强抵抗。战至黄昏,宋门首先被突破,不久,曹门也告失。一战区下令弃城撤退。入夜,城内不及撤走的部队与敌展开顽强的巷战。至6月6日,豫省省会千年古都东京汴梁城沦于敌手。 土肥原命令部队不得停顿,立即乘胜追击西退的**。 前文提到过,退却是一种对指挥员和部队军事素质要求极高的一类军事行动,而**既缺乏善于组织撤退的将领,军队也缺乏退却的训练,以至于常常一撤就乱,不仅组织混乱,而且军心士气乃至军纪都大受负面影响。南京失守时,下关码头的混乱场面就是惨痛的例证。纵观**战史,军事上成功撤退的战例乏善可陈。解放战争期间,杜聿铭在东北营口、葫芦岛组织的撤退顶多只能算勉强及格。反观**军队,有组织、有计划、有秩序的成功撤退战例不胜枚举。如四平保卫战后期,**组织东北民主联军的成功退却显示出了双方军事素质的巨大落差,也预示了东北战场的最后结局。 抗战初期的现实,使得**不得不在军事上面对一系列的退却,被迫在“望风而逃”和“死守城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之间痛苦抉择。 开封易手,土肥原得意忘形,命令向西追击。此时日军的后勤供应已难以为继,更让他恼怒的消息传来:在鲁豫交界处的黄河渡口附近,中**队袭击了日军的后方供应基地,堆放在那里的大批军用物资遭到焚毁,尤其是汽油储备的损失严重影响了14、16师团的机动能力。据报袭击兵站的部队装备精良,拥有迫击炮、重机枪等武器。土肥原纳闷:那里哪来的支那主力部队?这个狂妄、凶残的家伙还是不顾一切地下令:各部队自筹给养,继续追击,要一举攻下豫中战略要地、交通中心郑州。所谓“自筹给养”其实就是野蛮抢劫的命令。灭绝人性的鬼子沿路烧杀掠抢,汴京周边的村镇陷入了恐怖之中。按照土肥原的如意算盘,抢先占领汴京已算不得什么,据日军情报,参加徐州会战的中**队主力已退向武汉周边地区。中国一战区除防守千里黄河的部队外,已没有什么可以机动的主力部队,趁此良机尾随撤退中的中**队,进占郑州,将使日军全面占有战略主动权。徐州地区的各路日军齐集豫中,可西进洛阳进逼关陕,可南下平汉路直捣武汉。到那时,支那人还有什么力量来与大日本皇军对抗!? 这个倭酋正做着为天皇、为日本帝国灭亡中国建立伟大功勋的迷梦,但他没有也不可能估计到中华民族为了抵抗外来侵略,不惜一切代价和牺牲的坚强决心和意志。 日本处于环球海洋交通的主要航线上,只是赶上并且抢先一步抓住了西方科技文明全球传播的机遇而已。而中国特别是黄河流域、中原腹地,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中心未能赶上这种机遇和潮流而在近代渐渐落伍。在人类文明历史的长河中,多数时候领先世界、傲视天下的中原此时竟被这个暴发的倭贼上门欺凌到了如此地步。但是,一旦这里的人民觉醒过来,奋起直追,拥有深厚的、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的中原,度过历史长河中短暂的屈辱和艰辛的岁月,必将重现其辉煌和荣耀! 土肥原这个跳梁小丑料想不到,中国抗战史上最悲壮的一幕就要在豫中郑州花园口发生了,而他指挥14师团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陈浩的部队是6日上午向西撤退的,部队分乘6辆缴获的日军卡车沿郑汴公路向西开进。路两边凡是未收割的麦田都燃起了大火。尚在生长中的高粱等农作物在烟火中摇曳。郑汴沿线多为沙质土壤,麦田并不太多。 西行7、8公里,到杏花营附近,公路上响起几声凌乱的枪声,公路上一伙**士兵慌慌张张向路两侧的瓜田乱窜。 陈浩命令停车,让自己坐的第一辆车上打出青天白日的旗子,同时各车驾驶室上面的重机枪和摩托车上的轻机枪做好戒备。 那伙**士兵看清楚来的是自己人,又向公路上聚拢过来,一些人站到路中间伸手拦车。 上前一问,这五、六十个溃兵竟有好几个部队的番号,这些人刚看见日军的军用汽车开过来,以为鬼子从后面追上来了,后来看清陈浩他们打出的旗子,这才镇定下来,拥到公路上想搭车。 一个少尉问:“长官,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怎么用的是鬼子的汽车和大炮?” 汽车上一个士兵举了举手中的三八大盖,骄傲地说:“这些都是我们从鬼子手里缴获的!” 陈浩从驾驶室探出头:“我们是一战区直属暂编第六团的,你们既然和自己的部队失散了,就到我们部队跟着我干吧。” 暂六团是陈浩他们接到撤退命令时一战区给他们的新番号。开封已经放弃,陈浩部队的出色表现引起了一战区长官部的注意。 “那…你们怎么穿的是保安团的制服?” “保安团咋了?”车上的士兵开始有人瞪眼睛了。 陈浩一笑:“我们原来是开封第四保安团,刚改编,没来得及换装。” “保四团?就是那个攻兰封车站,守开封机场的保四团?”这少尉的消息倒也灵通,“看看这汽车、这大炮、这鬼子机枪,没错,就是你们,长官,我们愿意跟着您干!” “好吧,上车!先到白沙镇集结地点再说。” 这些散兵遇上陈浩他们算是幸运。抗战初期,每次撤退都会出现为数不少的与部队失散,找不到自己长官的散兵游勇,这些人如果遇上鬼子,往往会被残酷地杀害。没遇上敌人的,没吃没喝,无法还乡,为匪为盗者也不在少数。陈浩他们沿途收容散兵,快到中牟县的时候,汽车上实在挤不下人了。陈浩命令给直属队队长周勇留一辆摩托车,让他带一个排下车殿后,充当“收容队”,以后车队再遇到愿意参加暂六团的散兵,人少的,发张纸条,让他们等着后面“带着一辆摩托车的周少校”,人数较多的就留一名下级军官来带他们。陈浩让告诉这些散兵们,车队到了20公里外的白沙镇驻地就立刻返回来接他们。这些散兵听说后面还有殿后的**部队,再加上衣食有了着落,不再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了。 下午,当周勇到达白沙镇宿营地的时候,暂六团新添了四百多人枪,其中还有轻机枪。 点击收藏投票弟兄们快来增援! 第二十七章 116团 就这样,陈浩的部队只用了一天暂六团的番号就变成了116团。保安团和**主力团,虽然名义上都是一个团,但其实各种地位待遇相差甚远,程潜此举其实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陈浩一边布置警戒,一边与长官部联系,报告情况。陆陆续续,又有一些溃兵退到白沙镇,陈浩命令一律强行收编。到开晚饭的时候,暂六团人数已近千人。陈浩将队伍重新整编,编成了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连和一个重机枪连,团部直属队也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配置,所有冲锋枪仍然集中在直属队,迫击炮和缴获的日军掷弹筒放在了重机枪连。 当初带到巩县和从巩县兵工厂带出的兵以及最初从铁路工人中招的兵都当了各级军官,这批人经战斗减员加上跟着徐亮被阻隔于敌后的一部分,此时已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了。 那些新招的兵其实不是“新兵”,他们给这支部队带来了种种**的旧习气。 改编后的部队里仍有一些**员,而且都是军官,其中梁有田的老部下周勇当了三营长,竹沟派来的同志有两个新当了连长。 一战区程司令长官心情十分焦躁。司令部人员进进出出忙着西迁洛阳的准备工作。 程潜在地图前慢慢踱步,看见晏参谋长进来,忙问:“怎么样?新八师那边进展如何?”晏参谋长摇摇头:“正在加紧干,恐怕还要好几天,我又让后勤部门给他们送去两车炸藥。”程潜沉吟了一下:“万一爆破后情况还不理想,可以集中炮火轰炸扩大缺口。再把榴弹炮团给他们调过去。” 晏参谋长:“司令,目前郑州附近可只有一个榴弹炮团,调到北边,我担心东面守不住啊。” “无论如何要再坚持三天,三天,一定要守住!命令各部队从现在起坚守既有阵地决不许后退半步!否则军法从事!” “可是现在鬼子进展很快,敌16师团已占领尉氏正在向新郑逼近,敌14师团已接近中牟,平汉路沿线快成了前线了,而我军在这一带的兵力薄弱,您看可否抽调一部分西线河防部队沿陇海铁路乘火车增援。” “不行,如果鬼子趁机从洛阳以西强渡黄河,那局面就会比现在糟糕的多。无论如何正面要顶住,东线撤回来的部队集结的怎么样了?能不能马上转入防御?” “颂公,别提了,一片混乱,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这不刚才有一个团到了集结地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竟直接派人开摩托车跑到总部请示来了,长官部怎么可能直接指挥到团一级?” “哦?是那个团?” “他们说是暂编第六团。怪事,我们的序列表里哪有这个番号?” “哈哈!” “颂公,怎么?” “这事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和前线通话询问战况和部队损失情况顺便问了一下开封保四团。可这帮家伙说什么地方保安团守土有责,竟然没有通知他们撤退。什么狗屁话!明摆着想让人家在后面抵挡一阵掩护后退。我命令他们立刻将撤退命令传达到保四团,怕他们指挥这支部队送死,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已将保四团改编为暂编第六团,归总部直接指挥,让该团立即到白沙镇集结待命。没想到这支部队不仅跑出来了,而且这么快到达了指定位置。” “颂公何以对这支保安团如此偏爱?” “你应该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一个保安团,进攻兰封车站,防守开封机场,这仗打得怕是多数**主力也难办到。” “我怀疑这些战绩有夸大不实的嫌疑。” “何以见得?” “我刚才亲自询问来报告的那个中尉他们团现在还有多少兵力。他竟告诉我,他们团现在还有六七百人,您看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让参谋们查了一下,这个保四团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七百多人,兰封之战后损失约三分之一,兰封二次失守他们的部队一半被阻于敌后,撤回开封的已不足二百人,再经过开封机场的战斗,人数顶多有一百多人,怎么还说有六七百人?” “唔,这支部队我去视察过,很是特别呀,总能出人意料,没准他们真有这么多兵力呢。这白沙镇距郑州只有十几公里,位置重要,我问过黄河水利委员会的总工程师,花园口决堤后,洪水大致会演贾鲁河南泛淹没中牟、尉氏、通许等地,白沙镇大致是洪水的西部边缘,如果他们能在这里多顶一阵,那可真是好极了。这样,快从邻近的新八师部队接电话线过去,总部再派人带无线电台过去核实情况。” “全团现有人数一千零六十三人。装备:日式山炮六门;82迫击炮1门;日式掷弹筒二具;高射机枪二挺;俄式马克沁重机枪四挺;日本九二式重机枪二挺;德式冲锋枪22支…”程潜读着手上的单子越来越惊讶,“这,**主力步兵团也没有这么强的火力,这帮人是怎么弄得?这个陈浩是什么来历?” “我查了一下,此人倒是正经的黄埔学生,参加过淞沪会战,去年护送一批重要物资到巩县,被李待琛强行留下,兵工厂迁出后,率部进驻开封,因防空作战有功受到委座嘉奖,后来因高射炮被调走,在开封组建保安第四团安置其部属。” “嗯,是个人才。” “不过…这支部队背景复杂。” “怎么?” “该部的副团长徐亮来历不明,据传和**很有瓜葛,而且他们又似乎在军政部有些背景。” “那这个徐亮人呢?” “商丘防线被突破后,此人率部据守民权车站,陷于敌后生死不明。据空中侦察,民权车站一带已成为一片废墟,估计守军凶多吉少。” “国难当头,能打的就是好部队。这样,命令他们在白沙镇一线布防掩护新八师的侧翼,没有命令一定不能后退。嗯,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白出力,赏罚分明嘛。这样,给他们正式番号,隶属于新八师,按**主力发放供应。让他们把军官名单报上来,注意一定要包括陷于敌后的那些人,大战在即,军心士气很重要。” 就这样,陈浩的部队只用了一天暂六团的番号就变成了116团。保安团和**主力团,虽然名义上都是一个团,但其实各种地位待遇相差甚远,程潜此举其实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第二十八章 初到高粱洼 程潜签署任命徐亮为116团上校副团长、梁有田为116团中校参谋长的委任状的时候,心中也根本不认为这两个人有到任的可能。给已经阵亡的人加军衔是旧军队中安抚军心的惯用伎俩。徐亮、梁有田当时也根本不知道有这项委任,即使知道了也不可能到任。但是这道委任命令在若干年后的“文革”中却给他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是后话不提。此时的徐亮正在为把部队带过黄河伤脑筋。 “麦田打靶”后当晚,他们路过一个叫蒋集的小镇子,眼前是怎样的一种场景!被烧尽的村镇还有一些房屋上摇曳着微弱的火苗,余烬冒着呛人的浓烟,村口、门前、院子里、井台边、断壁残垣之间,横七竖八地躺着百姓的尸体,老人、孩子、一具具赤身**的女尸… 战士们愤怒得眼睛要冒出火来。有几个当天刚入伍的新战士哇哇大哭起来。徐亮大吼一声:“哭什么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攥紧你们手里的家伙,在战场上让鬼子偿命!”那几个战士止住哭声,擦擦眼睛,看着他们的带头人,咬住牙不作声了。 队伍一声不响穿过蒋集,沿途又过了几个村镇,一样的惨不忍睹。 离开大路,继续北行。战士们似乎忘却了行军、作战的疲劳,心中充满了怒火和复仇的渴望。 夜半时分,来到一片森森古柏之中。离约定的接头地点高粱洼应该很近了。徐亮命令原地休息,四周放了警戒哨。徐亮把部队交给梁有田掌握,自己叫上**带了一个班的弟兄向东北方向出了林子。 天阴沉沉的,星月无光。徐亮一行穿过林外磷火点点的一片坟地,悄悄地向高粱洼村接近。高粱洼处在两省三县交界处,远离交通线,村子边上不远还有一座松林茂密的青松冈。快接近村口,一个战士绊到地上一根绳子,丁丁当当的铜铃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梆子和铜锣声在夜空中响起,不一会,村边的寨墙上出现了手持各武器的老少爷们,松树明子照的四下通亮。这寨墙实际上是三米多高的防洪堤,墙外挖了一丈多深的壕沟,从村外的水洼引水放入,村子入口处修了吊桥、安了寨门。处于几不管地带的高粱洼,能在多年与洪水和土匪的斗争中生存下来,自卫的能力远非中心城市周围的村镇可比。围墙上土炮、鸟枪、旧式步枪以及弓弩、大刀、长矛、三节棍…武器五花八门,墙上一个银须飘摆的老者高声喊道:“老少爷们,倭寇不比一般土匪,这几天的消息大家都听到了,到村里来避难的,大家也见到了。今夜倭寇来犯,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全村老小是死是活,全看我们了!”“徐爷,您老放心,咱高粱洼没有孬种!”“好,大家不要乱,都听史先生和二虎指挥!” 徐亮在暗影中赞叹:“好一个高粱洼!好一个老英雄!上级让我们到这个地方接头落脚真是英明。”向前走了几步,喊道:“乡亲们,别误会,我们不是鬼子!” “你们是干啥的?” “我们是来买粮食的。” “半夜三更的买啥粮食,离俺们远点,到别处买去,俺们高粱洼官兵、土匪都不认!” 那个史先生止住其他人,说:“客人想买什么粮食?”“我们想买八车陈年高粱。” “陈年高粱只卖北边来的客人,请问客人你是那边来的?” “南边来的。” 那史先生声音中掩饰不住兴奋:“徐亮在哪里?” “我就是!” “哦”那人迟疑了一下,“你们队伍里有姓梁的营长吗?” “梁有田。” “有姓李的连长吗?” “李维明。” “陈浩是干什么的?” “开封第四保安团团长。” **看得直纳闷,忍不住叫道:“哎,你是干啥的?咋认识俺们部队那么多人?” 那人哈哈哈大笑:“徐爷,是自己人,我等的就是他们,眼睛都快望穿了。” 老者一挥手:“快快,开门放吊桥,让这位也姓徐的军爷快进来,哈哈,我们姓徐的一家子,还真是英雄了得呢。” 高粱洼像过节一样。梁有田接到**通知把队伍带进村子的时候,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手执刀矛的本村青年看着徐亮部队的迫击炮、重机枪和新式步枪,一个个露出羡慕的眼神。 徐爷拉着徐亮的手上下打量,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好后生,有出息,走,到徐爷家喝酒去,尝尝咱高粱洼的高粱酒,对了,叫上你们的梁营长、李连长还有那个…陈团长,史先生,你看我老头子记性不差吧?” 徐亮暗暗称奇,说道:“徐爷,陈团长没有来,李连长路上负伤了。” “咋回事?” “路上遇上鬼子,干了一仗。” “快快,把李连长送到曹神医那儿瞧瞧。放心,我们这块地面舞刀弄棒的着实不少,头破血流,伤胳膊断腿的事常有,曹神医的医术那是多少年闯出来的名头,错不了。” 徐亮一听,心中欢喜:“多谢徐爷。” “这后生,客气啥!二虎,快点叫家家生火做饭,腾房子给咱的队伍驻扎,你今晚让人惊醒着点儿,他们走了一天,路上又打了仗,累得不轻。” 徐亮望了一眼史先生。 史先生道:“你这顿酒嘛,徐兄弟是一定要喝的。这样,让他先把军务安排一下,另外,我们俩还有些事要商量。弄完这些就上您老那儿喝酒去!” 徐亮把几个连长召到一起,安排宿营和警戒事宜,他特别强调了群众纪律,临了以很严肃的口气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是军阀的队伍,你们一定要告诉弟兄们,违反军纪者,严惩不贷,不要没有死在和鬼子拼杀的战场上,却因为违犯军纪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军法无情,到时候别怪我救不了他!” 半夜三更,高粱洼家家冒起炊烟。 徐爷家的院子挺大,院子中间搭起的架子上,葡萄、丝瓜、葫芦的枝蔓相互缠绕。葡萄架下摆开了一张八仙桌,徐爷的老伴和二虎媳妇在厨房里忙乎着。 徐爷家也不算富裕,只有一间砖瓦房,东西厢房是砖墙高粱秆顶,厨房是土坯房。有二、三十亩地在当地也算光景不错的人家。这个村子没有一户土地超过百亩的人家,还保持着守望相助的古朴民风。 堂屋前的刀枪架上,插着棍棒和刀枪。 这徐爷一身武艺,年轻时爱打抱不平,后来为防匪患,在村子里拉起了自卫队,大儿子大虎就是在一次土匪围攻中战死的。徐爷老了,在村人中的威望不减,二儿子现在又当了自卫队的队长。 这史先生叫史雨农,“七七事变”前就在这一带开展红色运动,是这一带革命运动的播火人。三乡五里无论老少都尊称他为史先生。徐爷对他十分的敬重。 第二十九章 滨河支队 两位初次见面的**理想追求者的谈话是在徐爷家的西厢房中进行的。史先生传达了党的指示,首先要徐亮尽最大努力把部队拉到豫北根据地接受整训;其次如果短期内过河确有困难,可在鲁豫边游击,协助地方党组织建立基层政权和民兵武装,争取在这一带建立游击区甚至根据地;第三在未过黄河以前,部队改编为八路军滨河支队,由徐亮同志担任支队长,史雨农同志任政治委员兼地方工委书记,梁有田同志任副支队长。 “太好了。”徐亮道,“总算回家了。”想起自到巩县以来在国民党军队中的种种经历,不禁颇多感慨。 史雨农道:“现在鬼子对河岸封锁很严,渡船全部被鬼子征用了,过河联络的同志都是半夜在身上绑着葫芦带着芦苇管游过河去的。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队伍的旗号赶快打出来。旗子已经让人做好了,军装可没有,不过我发动群众做了400多个写有“八路军”的臂章,到时候往臂上一缝就行了。” “史先生!史先生!快点请客人出来喝酒呀,话有的是时候说,他们累了一天,肯定饿坏了。”徐爷在院子里大声吆喝着。 徐连一笑,对史雨农说:“政委,你看这?” “走,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能不领。” “说好,违犯群众纪律可是你政委的事了。” “这是人家老乡真心实意请咱八路军,可不是你们国民党保安团仗势凌弱,强夺硬拿。” “天地良心,我们部队可从来没干过一件欺负老百姓的事儿。” “呵呵,开句玩笑还当真了?”史雨农原本是个很严谨的人,但是和徐亮一见如故,说的甚投机,不由得也开起玩笑来了。 杀了只鸡,正好白天打了只野兔,再弄些青菜、黄瓜、蘑菇,倒上自酿的高粱酒,夜半时分在乡村庭院的葡萄架下,来自不同地方,具有不同经历和背景的人们在一起举起了盛着高粱酒的青瓷碗。 酒过三巡,相谈甚欢。 二虎道:“这几天风声一天紧似一天,来我们这里投亲靠友避难的也一天天多了起来,连离咱们二十里的普济寺也驻上了鬼子。” “鬼子驻到寺庙里干什么?” “我听逃到咱这儿的和尚说,鬼子要占寺庙当他们的伤兵医院。住持刚说了句佛门清静之地不宜驻军的话,就被鬼子一刺刀挑了。没跑出来的大小和尚都被鬼子强拉去抬担架了。看来鬼子在前线吃亏也不小,普济寺那么大地方,听说都快住满了,寺前也搭了帐篷。这几天鬼子到处贴告示征集人去抬担架,说是干一天给五斤小米,呸,谁会去挣这昧心的小米。” “那也不见得,张家店的张沿水不就派人去了吗?”自卫队的一个骨干愤愤地说。 二虎一听也露出愤然之色:“前些日子,我派人到张家店和这小子联络,想让两边的自卫队缓急有个救应。谁知这家伙说什么‘只要护好村坊,躲过兵灾,等乱兵过完,日本人自会出安民告示维持治安’,还劝我们主动和日本人联系以保全乡里,还说什么‘谁坐朝廷不都一样?反正当老百姓的,谁来了给谁纳粮就是。’你看气人不气人!” “我看这小子八成要当汉奸,听说他有亲戚在日本人那边。”那骨干道。 “唉,我正担心鬼子来攻咱们村庄,咱这里会功夫的人倒是不少,不怕死敢拚命的也有一大群,可是这手里的家伙实在太差劲了。我爹说了多少遍倭寇不同一般土匪,我们战死没啥,可这一村老小…你们来了可太好了,这下就是来个三五百鬼子咱也不在乎了。听说你们在路上眨眼工夫就收拾了三十多个鬼子,咱这边就一个人受伤,真了不起。” 徐爷一拍腿:“哎,快叫人送一坛子酒到曹神医家,对了,告诉老曹,李连长想吃点啥、喝点啥,只要咱庄子里有的,尽管让找我。” 徐亮深为感动。 当晚,召开了排长以上人员和全体党员会议,宣布了成立八路军滨河支队的命令。 第二天上午召开了全体军人大会,正式打出了滨河支队的旗号。部队做了改编:一分队队长李维明;二分队队长倪德平;三分队队长于得水,这是巩县防空学校时的老兵;火力分队队长汪旺,也就是咱们的小旺子;支队直属警卫队队长**。直属队的人数大致只相当于其他分队的一个小队,但是全部的冲锋枪和二十响盒子枪都集中在这里,队员也大都是练过拳脚和冷兵器的主儿,刘奋战此次也被调到了直属队。 高粱洼着实热闹了一番。 徐亮、史雨农、梁有田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首先还是考虑渡河问题。但是没有渡河器材,在敌人的封锁下,一大群带着武器装备的“旱鸭子”要过黄河谈何容易!徐亮提出一边训练部队,一边寻找战机在这一带打几个胜仗,鼓舞军心、民心。史雨农道:“上级让我们担这个政委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给这支部队解决衣食住行供应的问题,军事上的事听你的。不过,尽快把自卫队改造成我党领导的民兵武装,加强教育和训练也是刻不容缓的。不然的话,你们一走,这里的工作局面就困难了。” “我们可以支援他们三十支换装下来的步枪。” “那太好了。我这些天一直为自卫队的装备问题发愁。虽说我们的武器弹藥主要应该来自缴获,但是有些装备基础比赤手空拳夺武器要容易的多。上级传达了其他地区开展地道战、地雷战的经验,可我感觉在这里实行也有困难。挖地道吧,这里地下水位很高,挖不到五、六米就出地下水了。造黑火藥、烟花爆竹的人和材料倒是齐全,可没有钢铁,也没人会造地雷。” “这个好办。”梁有田道,“我们部队不少人是兵工厂出身的,用黑火藥和石头就能造简易地雷,探雷器还发现不了。另外,我们还可以支援自卫队一些烈性炸藥,增强地雷的威力。” “那可太好了!” 三十支步枪发到自卫队员手里,虽然是些“汉阳造”、“老套筒”之类的老枪,但领到枪的自卫队员们个个兴高采烈,宝贝得不得了。徐亮专门又给二虎发了一支缴获的三八大盖步枪,这可是全自卫队唯一的一支新枪。二虎扛着这支步枪,对自卫队员发号施令,神气十足。 政治教育、军事训练热火朝天。制造地雷的工作也开始进行,高粱洼一片新气象。 周围三乡五里都有史雨农长期以来发展的骨干,不少人已加入了党组织。史雨农布置秘密收集鬼子的情报,及时报告。部队也派人到附近侦察、警戒。新成立的滨河支队在寻找行动的时机。 很快,普济寺落入徐亮的视线中。这普济寺坐落于青松冈西侧的一块平坦高地上,有一条三、四里长的青砖路通向西边的公路。寺的东面紧挨二、三十米高的悬崖陡壁。 鬼子的伤员在前线救护站简单包扎处理后,用汽车转运到这里进一步救治。别看徐亮他们从早晨一直走到半夜才到高粱洼,对于乘汽车走公路而言,这点距离算不得什么。普济寺内陆续已到达了几百名鬼子伤员,有些经过救治又过黄河转运新乡等地,一些伤重不治的就在南边架火堆焚化,骨灰也转运后方。这里应该是鬼子14或16师团的野战医院。为什么不设在某个县城?是怕大批伤员影响他们吹嘘的大日本皇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管他怎么考虑的,反正,袭击敌人后方目标本来就是游击战的任务。 第三十章 三战普济寺(1) 徐亮道:“日内瓦公约可不是鬼子的规矩,日内瓦是瑞士国的地方,好多国家在那里一起订的关于战争的规则。” 徐亮亲自带人从青松冈上绕到普济寺后面的悬崖上观察地形,二虎自告奋勇充当向导。这青松冈上长了大片的松柏,在以榆槐杨柳等落叶乔木为主的地区,到冬天苍翠一片,别有风光。冈上当时有许多野生动物,松鼠、野兔自不必说,连金钱豹子之类的凶猛动物也时有出没。这并不稀奇,要知道当时连陇海铁路沿线,比如宝鸡车站附近还常有狼群绕火车的情形出现。 徐亮伏在崖边的林中,向下面观察。这普济寺规模还真不小,大门向西对着通向公路的那条青砖路,寺门前有三层青石台阶,每层约有十几级。寺庙构建在三层的台基上,每一层周围都有大理石栏杆。寺门前路两边的树木都被砍掉,靠近寺庙的路两边搭起了一些军用帐篷和一些木屋。二层和三层平台的正面转角处可以见到沙袋垒起的掩体。偶尔可见运送伤员的卡车进出。徐亮看完,一言不发带人返回了高粱洼。 晚上,派到公路边侦察的人员和派到张家店“串亲戚”的自卫队员也都回来了。 到张家店打探消息的自卫队员报告说,据张家店那边的人说,这伙鬼子约有三十来人,另外有两名军医,十来名男女护士,似乎是以军医的官职最大,这伙鬼子全听他们的。这伙鬼子对拉来、雇来的民工还算比较客气,很少打骂,而且伐树造屋的活干完后,放走了一批民工,许诺的小米也都如数兑现。**骂道:“他妈的,假仁假义!” 在公路边潜伏侦察的战士报告:“我们从昨晚开始潜伏,发现敌人的卡车都是在白天进出普济寺,夜晚偶尔有过路的敌人车辆,但都不是到普济寺的。” 徐亮通知召开军事民主会,讨论战斗方案。 徐亮亲自介绍了敌情,最后说:“寺里的敌人虽然不多,但是离最近的县城只有20华里,敌人如果乘汽车增援,那援敌很快就会到达。所以我们只能速战速决。” 史雨农忽然插话:“老徐,我在干校学习的时候,好像有印象袭击后方医院违反什么国际公约。” “是日内瓦公约。”徐亮道,“我们袭击的是驻守普济寺的鬼子战斗人员。至于鬼子的医护人员和伤员,只要不参加抵抗,我们不伤害他们。” **道:“什么狗屁日内瓦公约,这名字里有个‘日’字,准是小鬼子的规矩。支队长、政委,鬼子的规矩咱可不能守,上次麦田打鬼子完了,我去看李大哥,让他好埋怨我,我这才知道鬼子有拚刺刀不开枪的臭规矩,李大哥怪我守鬼子的规矩,可真是冤枉啊,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哇。” 大家哈哈大笑。 徐亮道:“日内瓦公约可不是鬼子的规矩,日内瓦是瑞士国的地方,好多国家在那里一起订的关于战争的规则。” 倪德平有些激动:“支队长,远说南京,近看蒋集,鬼子那里哪有公约的影子?咱可不能学宋襄公的妇人之仁!难道让这些鬼子伤兵养好伤再来屠杀中国人?” 列席会议的二虎也开言道:“他们杀寺里的老住持和尚的时候,可没讲过什么规矩。再说,到时候,谁来抬这些畜牲呀。” 小旺子说:“好办,交给蒋集一带跑出来的老百姓,想抬就抬,不想抬爱咋办咋办。” 徐亮把眼一瞪:“少废话!都谈一谈这一仗该怎么打?” 寺前这么大片的平坦开阔地,硬攻肯定不行。鬼子设在平台上的机枪会给进攻者带来很大伤亡。 有人提出派人扮成抬担架的民工去卧底内应,又有人提出先拦截鬼子运伤员的汽车,然后开汽车混过去,混不成就强冲。经过分析,这些方案都被一一否决了。最后小旺子道:“实在不行,我在寺南边用迫击炮点名鬼子的机枪,再用重机枪掩护部队从侧面硬冲上去算了。” 徐亮沉思良久,开始布置:“事不宜迟,今天后半夜行动。二分队到公路岔路口北边埋伏;三分队到岔路口南边的公路边埋伏。你们两个分队各带两挺轻机枪,要在公路上埋设地雷,伏击来援的敌人。鬼子兵力不足,估计来援的敌人也不会太多,如果有可能就吃掉他。一分队和火力分队潜伏到寺南边,看到悬崖上的亮光信号或者听到枪响就出击,一分队冲击,火力分队掩护,注意,敌人没发现你们时先不要开枪,这一路由梁副支队长带队指挥。直属队由我带领,多带绳索,绕到寺后悬崖上,准备从那里滑下去偷袭普济寺。事先要找逃来的僧人详细问清寺内的情况。” “万一鬼子晚上在寺后加了岗哨怎么办?” 二虎道:“我这里百步穿杨的弓箭好手有好几个呢,我也跟你们去。” 徐亮道:“二虎,最好每一路都派一个自卫队员带路,天黑,路走错了可是麻烦。” “那有啥说的,全去都行。” “那不行,鬼子要是也来偷袭咱高粱洼怎么办?史政委,你带一个班领着自卫队防守村庄吧,另外还得组织部分老乡准备搬运缴获的物资,你也别争,这活儿别人还真干不了。” 史雨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好,我去了搞不好反而会成你们的累赘,这身体真不争气。不过,我看寺后这一路兵力有些不足,最好再多派些身手好的自卫队员参加,这些人干这个可是好手。” 徐亮看一眼二虎:“挑10个没问题吧?” 二虎胸膛一挺:“没问题。准会争着去,功夫不行的俺也不能让他去丢人。” 蟋蟀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普济寺后的鬼子岗哨抱着枪,坐在一个沙袋上倚着栏杆打瞌睡。一些鬼子伤员住的病房中透出些亮光。一支弩箭悄无声息地钉进了寺后哨兵的脖子,让他在睡梦中到了另一个世界。十几条一头捆在树上的绳索抛下了悬崖,十几条黑影身手敏捷地顺着绳子滑向崖底。两个三人小组分成左右两路循着墙根向寺前摸去。**带着南侧一组,摸到寺西墙拐角附近,见鬼子的机枪手正背对着自己打瞌睡。他把盒子枪插到腰间,一个箭步冲上去,锋利的匕首准确地划过鬼子的喉头。北侧的鬼子机枪手刚向南扭头一看,一支利箭嗖地穿透了他的脖子把它钉在了沙袋上。刘奋战从手持弯弓的自卫队员身边跃过去,把那挺歪把子机枪抢到手里。 第三十一章 三战普济寺(2) 普济寺里的枪声停止了。鬼子接近了火堆。寂静的夜晚,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摸哨行动比预想的要顺利。 **向后一招手,跟在他后面五、六米远的严学文掏出手电筒向山崖上照了三下,崖顶立刻也闪了三下亮光。此时,第二批队员已顺绳子滑下跟了上来,大家按照分工,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过了一会儿“哒哒!”大肚匣子的枪声响了起来,不知是哪个房间的队员被迫开了枪。紧接着,冲锋枪和盒子枪的射击声响成了一片,自动武器和冷兵器的组合在近战中再次显出了威力。 寺前帐篷和木屋中的部分鬼子冲出来,立刻被他们自己配制在三层台基上的两挺歪把子机枪的火力压了回去。很快,梁有田带领一分队也冲了上来。一座木屋里的鬼子还在垂死挣扎,依托木屋拼命向外射击、投弹。一分队出现了伤亡。梁有田命令卧倒,向这个木屋中投手榴弹。随着爆炸声,战士们冲进了木屋。枪声停了下来,战斗似乎要结束了。梁有田命令点起松树明子准备打扫战场。有几个战士端枪刚一挑帐篷的帘子,忽然有两个帐篷里“轰!轰!”地炸响了不止一颗手榴弹,这几个战士向外飞起来,倒在了血泊中。梁有田大喊:“卧倒!”旁边一个木屋里也响起手榴弹的爆炸声,接着另外几座帐篷从里面燃烧起来,火光映出普济寺飞檐的轮廓。 小旺子也带人跟了上来,命令架起重机枪对着尚存的帐篷和木屋一顿猛扫,直到徐亮赶到后才让他们停止了射击。 清点战果,共消灭31名驻守的鬼子,数百名鬼子伤员有的用刺刀自杀,有的拉响了手榴弹,有的点火**。有两名女护士被木屋中的自己人用刺刀捅死,男卫生兵围在一起拉响了一颗手榴弹。一个鬼子军医用手枪打死了和他同床的女护士后开枪自杀。此战只生俘了一名戴眼镜的鬼子军医。 徐亮这一次才切实领教了日本法西斯士兵的凶悍:一分队的伤亡几乎全是寺前台阶下日本伤员和“非战斗人员”造成的。徐亮命令打扫战场,既然那些鬼子伤员自寻死路,那些医疗器材、藥品等就全部运走,徐亮特别交待发现不认识的东西不准随意破坏,要报告,还嘱咐把挂在墙上的鬼子军装也一并带走。又把梁有田、小旺子叫过来,如此这般布置一番。 徐亮带直属队和部分自卫队员跑步增援二分队,还未到伏击地点,就听得“轰!轰!”的地雷爆炸声,紧接着是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北边来增援的敌人遭到了倪德平二分队的伏击,这股敌人只有乘坐在一辆军用卡车上的一个小队。土地雷的威力不够大,只炸坏了汽车轮胎,汽车向侧边一冲,停了下来。伴着手榴弹的爆炸声,鬼子纷纷跳下车,寻找有利地形开始还击,歪把子机枪也嘎嘎地叫了起来。战斗进入胶着状态。倪德平分队与这股敌人相比,兵力占有3比1的优势,但是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人,而二分队大都是新兵,这些人里面入伍几个月就算是老兵了。虽然突然袭击干掉了十来个敌人,但敌人一旦组织起抵抗确实不易吃掉。当徐亮赶到时,二分队已经有十几名战士伤亡。徐亮立即命令**带直属队迂回敌人侧后,命令两挺轻机枪压制敌人火力。徐亮从一个负伤战士手中接过一支七九步枪,瞄了一下,“叭”鬼子的机枪手倒在一旁,可立即也有一发三八大盖的六五子弹把二分队的一个机枪手打倒了。倪德平大怒,亲自操起机枪,疯狂地扫射着。 从侧翼投过来的手榴弹隆隆炸响,火光中**一手持刀,一手端着大肚匣子枪,冲入鬼子阵地刀枪轮番点名,二虎端着三八步枪,刀尖刺、枪托砸,真如猛虎一般。徐亮大喊:“跟我冲!”端起枪一跃而出,二分队的战士呼啦啦跟了出去。 这伙敌人无人漏网。又是一个俘虏也没有抓到。 徐亮急忙叫过**和二虎交待了几句,他们两人不顾疲劳向南边三分队埋伏的地方飞奔而去。 北面来援的敌人一个小队三十多人全部被歼。二分队也伤亡了二十来人。徐亮命令迅速打扫战场,救护伤员。二分队带着战利品,抬着伤员和烈士向东撤去。徐亮让一个小队和自卫队员带伤员和烈士先走,自己带直属队和倪德平的两个小队奔向普济寺门前青砖路北侧200多米的灌木丛。 普济寺前的几座木屋燃烧着,火光在夜晚传得很远。寺那边零零星星地响着三八式步枪的射击声,偶尔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 青砖路和公路交叉口南侧传来了地雷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短暂的交火后,又归于沉寂。 不多久,火光映出五、六十个鬼子沿着青砖路两侧呈攻击队形向前冲击的身影。鬼子执行命令坚决而且机械,这伙南边来的鬼子接受的是增援普济寺、解救野战医院的任务,在“击退”伏击者后,放弃被炸坏的汽车,以最快的速度继续向普济寺前进。木屋在熊熊燃烧,不时有燃烧的木头倒下,最后稀里哗啦倒下的木屋变成几堆燃烧的木料,好像几大堆篝火。普济寺里的枪声停止了。鬼子接近了火堆。寂静的夜晚,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没有遇到抵抗,鬼子指挥官似乎确认袭击医院的“卑鄙怯懦的支那人”已经逃走,鬼子慢慢地向火光聚拢过来,干什么?来参加篝火晚会?少了点什么吧?对了,音乐,还有舞蹈。 梁有田手里的步枪响了,一个鬼子军官随声而舞,向后栽倒。紧接着在两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和近百支步枪射击声的伴奏下,这伙鬼子在光影中身体疯狂扭动,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动作向地上倒去。鬼子砍倒了路两边的树木,提供了良好的射界。未被打死的鬼子趴在地上根本无法还击,一个鬼子刚把轻机枪架起来,脑袋就被重机枪子弹打开了花。趴在地上的鬼子不断被居高临下的猛烈火力击中。一些鬼子拼命向路两侧翻滚躲避。徐亮一推跟在身边的严学文:“打信号弹!” 一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徐亮大喊一声:“跟我上!”第一个冲出灌木丛。三分队从南边压了上来。一分队从台阶上冲下,有的战士翻越一层的栏杆跳下。没死的十来个鬼子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三人、两人一组背靠背端着带刺刀的步枪,准备顽抗到底。 没有白刃战。直属队的战士们在十来米距离用冲锋枪结束了战斗。这让**、刘奋战、二虎等觉得不过瘾。这时候,徐亮带的这支部队还没有养成节约子弹的习惯。尤其是这些冲锋枪手,以后当他们因为缺乏弹藥不得不把心爱的冲锋枪上缴,改用只配有几发子弹的步枪时,对缺乏弹藥的切肤之痛恐怕比其他人感受得更深。 第三十二章 奇袭兵站(1) 滨河支队一夜连打三仗,不算鬼子伤员,消灭了近一百五十名敌人,缴获了五挺歪把子机枪和一批步枪、弹藥及其他军用物资。尤其那些医疗器材和藥品,既然鬼子伤员都用不着了,徐亮只好命令把这些东西连同剩下的一名军医一起带回高粱洼,这些可都是北边根据地急需的东西。此战,还意外地缴获了一台收音机和一些干电池。 可惜的是,唯一的一名俘虏一不留神让蒋集逃来的一个老百姓一棍子打死了,让徐亮懊悔不已,要处罚看押俘虏的战士,逃难来的老百姓跪了一片求情,弄得徐亮直摆手。 滨河支队阵亡22名,负伤12名,其中6名重伤。直属队无伤亡,三分队只有两人轻伤,另外有一名战士崴了脚。 22名烈士被葬在了青松冈上,滨河支队的官兵记得徐亮“流血不流泪”的壮语,只是脱帽肃立,高粱洼的男女老少却哭得比死了亲骨肉还痛。 曹神医家的左邻右舍都成了病房。这家送鸡蛋,那家端来鸡汤,还有那些个野鸭、野兔、山鸡,高粱洼百姓恨不得把好吃的都给拿过去。 不少人要求参军,连普济寺的和尚也有一些参加了滨河支队。 史雨农组建了一支五、六十人的地区队,邻近几个村庄也组建了民兵队伍,建立了基层政权,俨然有高粱洼为中心的小片根据地的模样。真应了伟人的名言:“没有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 鬼子竟没有组织兵力报复。 原来“麦田打靶”之战后,鬼子认为这是一股向南突围的支那正规军所为,因为被打死的官兵都是被七九步枪和三八大盖击中的,而且还有三人是被冲锋枪扫射死的。鬼子认为只有支那正规军才可能有这些装备,于是命令部队向南追击,并通知前线部队注意堵截、防范。普济寺之战后,鬼子意识到这支中**队仍在他们后方活动,而且装备精良,战斗力十分强悍。而此时开封前线战事正紧,不可能抽出兵力回后方增援,而驻守后方的兵力又十分薄弱,往往驻守一个县城的鬼子还不足一个中队,再加上其他需要保护的如物资囤积点、渡口、交通线等,实在抽不出兵力来主动“扫荡。”如果派出的兵力过少,如一个小队、一个中队无疑会重蹈普济寺日军的覆辙,形同送死。所以鬼子指挥机关只能下令各处严密防守,一时却无力出击。 滨河支队趁机休整并扩大了侦察活动范围。徐亮和史雨农通过收音机了解各方面消息。他们听到了**与日军在开封附近激战的消息,也听到了延安广播的八路军主力在敌后屡有斩获的消息。 过河汇报的同志回来了。上级指示徐亮的部队仍以尽快过河为优先任务,因为一旦敌人在正面战场的战事告一段落,必将集中一部分兵力对他们进行围攻,而他们目前所处的地区回旋余地太小,易被敌人优势兵力合围。另外他们带的物资和部队中的从事过军工的人员都是根据地所急需的。 黄河宽阔的河滩,草木茂盛,芦苇、灌木丛生。徐亮伏在灌木丛中用望远镜向远处的渡口观察。敌人在渡口处的滩地上挖了引渠,各种渡船可以通过引渠到达离大堤较近的地方。引渠两侧拉了铁丝网,筑了碉堡。堤上也筑有防御工事。徐亮放下望远镜,轻轻触了一下身边的**和二虎,三人悄然潜去。 河堤外林中的一棵大树上,徐亮在观察敌人设在离渡口不远的兵站。 回到高粱洼,天已经黑了。徐亮立即开会布置。 当晚,渡口附近很热闹。一开始,是哨兵遭到冷枪射击身亡,鬼子在探照灯的照射下,盲目射击了一阵儿刚要休息,装在铁桶中的鞭炮炸响后形成的激烈“枪声”又让他们紧张起来。就这样,冷枪加鞭炮闹腾了大半夜。鬼子疲惫不堪,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来了多少中**队,不敢出来搜索,只能不停对外盲目射击。由于怕中埋伏,夜间运输已经停止了。其他据点的]鬼子也不敢在夜间过来增援,更何况县城附近也受到了类似的骚扰。 第二天上午,一切归于平静。午后三点左右,从兵站开出的三辆卡车在过了普济寺岔路口往南约一公里的地方看见十几个“皇军”驱使着二十几个中国老百姓在“抢修”被破坏的公路,清除被人设置的障碍。三辆卡车近前停下,修路的“皇军”主动迎上来,未等车上的人开口询问,枪响了,车顶机枪手首先被击毙,同时路两边又窜出十几人,有的拉开车门,有的用盒子枪对着驾驶室里的鬼子“啪、啪”点射。 徐亮、梁有田、小旺子充当司机,战士们和自卫队员们爬上汽车。卡车拐进一条乡村小道,到一打麦场停下。徐亮命令将汽油桶卸下一部分,在这里带领老乡接应的史雨农道:“可惜不是咱们能用的东西,这玩艺儿点煤油灯都不行。” 徐亮道:“政委,这可是好东西,快叫老乡们运走,注意,可不能见一点火星,见火就爆炸!运回去埋好,这玩艺将来可以造不少燃烧瓶,鬼子坦克都抗不住。赶紧再多弄些酒坛子来。” 史雨农道:“老徐,你搞什么名堂呢?既然是好东西全都一起运回去不就完了?难道你想骗爱喝酒的鬼子喝汽油,好烧死他们?” 徐亮道:“我想借这些空汽油桶一用,把汽油白白倒了怪可惜的,也怕失火。酒坛子封好埋到地下可能放的时间也会长一些。告诉战士和乡亲们,要分开多埋几个地方。” “哦,又有妙计了?” “也谈不上妙计,是这样,我想…” 鬼子渡口兵站南边的公路上忽然枪声大作。驻守兵站的鬼子少佐的望远镜里,三辆日军卡车拼命向兵站方向飞奔,车上的“皇军”士兵用轻机枪不停向后还击,车上还可见到阵亡日军士兵的尸体。追兵的子弹有些甚至打到了兵站的墙上,少佐认出这是中午来拉汽油的14师团第50联队的卡车,正有些狐疑,最后面的一辆卡车被击中了,卡车向旁边一歪,停了下来,车上的机枪手和驾驶室里的两名“日军”跳下车,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后,似乎被击中倒在了地上。那辆卡车上窜出了火苗,接着轰的一声,汽油桶被炸得四处飞舞,火苗到处乱窜。 第三十三章 奇袭兵站(2) 情况紧急,少佐急忙命令火力阻击追兵,一边命令开门放吊桥,让前面的两辆卡车进来。 两辆卡车驰过吊桥进了兵站大门,分别向两边转弯,停车。也许是停车过猛,惯性作用的缘故,车上的汽油桶晃动起来,接着有许多跌落车下,四处滚动。在车上空油桶下厚厚的麦秸和高粱秆垫子上闷了许久的直属队战士冒了出来,8挺歪把子轻机枪、10支冲锋枪四下猛射。鬼子的指挥官、机枪手等重点目标首先被消灭。战士们纷纷跳下车,手榴弹、炸藥包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兵站里一片混乱。小旺子因为不得不充当司机,没有捞到机枪打,一眼望见左侧瞭望台上的重机枪,嗖地蹿过去,噌噌噌爬上去,推开鬼子机枪手的尸体,操起重机枪好一通狂扫。 远处,史雨农指挥一分队、地区队和部分民兵自卫队向兵站狂奔。毕竟人的两条腿是跑不过汽车轮子的。守门的鬼子想关门、收吊桥,可不知什么时候,刚才在不远处倒地的三个“皇军”已经“复活”,为首的正是徐亮。轻机枪、手枪齐响,几个鬼子应声倒下。 这个兵站驻守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四周筑有围墙,墙上开有许多射击孔。围墙对角两个拐点用木材搭起了高高的瞭望台,台上配备着探照灯和重机枪。围墙外掘有深濠,设有鹿砦、铁丝网,周围地势平坦开阔。按说在后方应付游击队,这些也足够了。如果是强攻,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即使用一个步兵团,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拿下。即使拿下,伤亡也不会小。正因为如此,这里的鬼子指挥官认为只要坚守不出,不中调虎离山之计,谅那些来骚扰的游击队也无可奈何。哪里想到在经过一晚的骚扰和近一天的工作,脑力和体力极度疲劳,反应迟钝的时候,被徐亮偷袭得手了。 战斗在继续。突然袭击消灭了近一半的敌人。其余的鬼子顽强地依托库房及各种堆积物拼命抵抗。直属队参加偷袭的人数太少,虽然是突然袭击,火力又占据了优势,但在敌人的抵抗和反击中渐渐开始落于下风,有几个战士已经倒下,有几处发生了白刃格斗。直属队的战士虽然身手不错,但轻机枪和冲锋枪都没有刺刀,白刃战时又是以寡敌众,情况有些被动。此时小旺子怕误伤自己人,也不敢向格斗的地方开枪。 三个鬼子围住一个来不及换弹夹的冲锋枪手,这个战士用枪管拨开一个鬼子刺来的步枪,反手用枪托砸在了这个鬼子的头上,几乎同时另外两个鬼子的两把刺刀刺入了他的身体。**大喝一声,盒子枪“叭、叭”两枪,三个鬼子和一个直属队战士紧挨着倒下了。**刚要往前冲,梁有田大喊:“快到大门口!” 门口,徐亮和严学文端着从地上捡到的三八大盖步枪正与两个鬼子拼刺,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机枪手已经牺牲。徐亮一边对付当面的鬼子,还要保护没有多少刺杀经验的严学文,实际上差不多是一对二的局面。徐亮左防右挡,情况相当危急。突然左边的鬼子向严学文猛地一个突刺,眼见严学文反应有点慢,徐亮急忙伸枪向下一砸,敌人的刺刀改变方向刺穿了严学文的裤管,在他腿上划出一道血槽,血顺着裤管流了出来。另一个鬼子见有机可乘,从右边向徐亮刺来,徐亮侧身抬右腿将枪踢开,此时重心已失,徐亮侧身倒地,鬼子又挺刺刀向地上的徐亮刺去,严学文把手里的步枪嗖地掷了出去,鬼子一格,徐亮借机一翻滚,躲过了这一击。这鬼子气得不轻:哪有这样拚刺刀的?另一个鬼子举枪刺向严学文,**望见,举枪就打,枪没有响,弹匣里没有子弹了。**心中一阵冰凉的感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柄后面拖着长绳的流行锤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那个要刺严学文的鬼子脸上,打得他血肉模糊连叫都没叫一声就仰面倒下了。 南边来的援兵终于到了。 使流行锤的是高粱洼的自卫队员辛兴,在高粱洼一带功夫算数的着的一位。流行锤又以圆周运动打向另一个鬼子,那鬼子伸枪一格,挡在流行锤的绳索上,锤头转弯“啪”地一下打在他肩头,痛得他一声怪叫,这时一杆红缨枪“噗嗤”扎进了他的胸口,一挑,这家伙的尸体飞起来甩出多远。从南边“追击”汽车的出发阵地向兵站猛冲的过程中,队伍在跑动中拉的距离相当大,跑得快先到的第一批援兵都是些个“练家子。”二虎带的这十几个好手一到战场就大开杀戒,局面立刻改观。后面的部队陆陆续续赶到加入战斗,徐亮一方在人数上开始占据越来越大的优势。 冲锋枪和盒子枪又响了起来。 好几个被围的鬼子想拉响身上的手榴弹,只有一个办到了,造成我方好几人伤亡。 史雨农指挥动员来的老乡抬伤员、运物资。东西太多,只能搬走一少部分。 徐亮让梁有田带一分队增援倪德平,自己留在兵站察看。 弹藥、罐头、饼干、藥品,最多的是汽油,那两排库房中堆得满满的。在一个棚子下,徐亮如获至宝地发现了写有“折叠船”字样的大帆布包,拉开一看,哈,军用橡皮艇,里面还配有打气筒。急忙招呼史雨农:“政委,快来看!” 史雨农过来一看,也乐了,急忙叫过几个正在抬食品箱的民兵:“快,快,赶紧多叫几个人,先运这个,告诉大家,这可是咱们的最重要的物资,千万别弄坏了。”一共12条“折叠船”,连同旁边长条箱中船桨被大家像运宝贝一样小心地抬走了。 大堤那边枪声还在激烈地响着。“轰!轰!”河对岸鬼子大炮射来的炮弹也开始不断爆炸。徐亮命令就地取汽油倒在各种物资上。有不少人看着这么多东西,很有点舍不得,想再多运走一些。史雨农跟着徐亮不住催促:“快撤,快撤,赶快准备点火!这是命令!” 第三十四章 第一次反“扫荡” 渡口处的敌人听到兵站枪响,急忙组织人出来增援。刚走到大堤上,被堤内灌木丛和堤外林中射来的密集的子弹撂倒了十几个,剩下的赶紧退了回去。 这个渡口是敌14师团最早渡河时一个渡河点。守渡口的敌人刚开始警惕性很高,可后来随着战线的推移,特别是14师团再克兰封,逼近开封,这里成了远离战线的后方,兵力也被抽调了不少。最近上司通知让加强戒备,但是没有通报普济寺之战的损失情况,大概是怕影响士气。所以这里的守敌思想上没有真正重视起来。遇到突然袭击,相当惊慌混乱。 倪德平指挥迫击炮向大堤上的敌人防御工事轰击,重机枪也不停地扫射。迫击炮对比较坚固的工事损伤有限,但是对这伙敌人造成了心理震撼:“不是说皇军已经打到开封了吗?怎么这里出现了支那的正规军?难道他们又反攻过来了?”鬼子躲在工事里向倪德平他们还击,火力被吸引在堤外方向。 于得水带领三分队和小部分直属队战士从堤内的灌木丛中向敌人最靠近河水的两个碉堡进攻。他命令机枪封锁敌人碉堡的枪眼,同时让一些使用步枪的弟兄瞄准碉堡的枪眼,像报数似的一个连一个不间断射击,真是徐亮的徒弟。四个战士每人腰间挂着四个葫芦在火力掩护下向碉堡冲去,一个战士在过剪开的铁丝网时被打中了,身上的葫芦忽地燃起了大火,他在地上翻滚扭动,火越烧越大,很快他就不动了。另一个战士在快接近敌人碉堡的时候腿上中弹了,他倒在地上,咬牙取下一个葫芦,点燃捻子,奋力扔了出去,窜起的火苗把碉堡的枪眼都给遮住了,另一战士乘机接近碉堡,把一个葫芦拔掉塞子,对着抢眼投了过去,也许这个战士从来没有听说过火焰喷射器这种武器,但他此举的效果绝不亚于火焰喷射器的效果,只是“射程”实在太近,喷出的火焰差一点把他自己烧伤。火焰忽地一声吞没了碉堡,里面的一阵鬼哭狼嚎。很快,另一个碉堡也被如法炮制成了燃烧的火炉。 对岸的敌人开始炮击了,大概他们得到了这边敌人的求救,河里出现了鬼子的汽艇和征用的各种民船,船上的轻重机枪、迫击炮也一齐向南岸打来。梁有田听到声音不对,急忙绕到离渡口稍远的大堤上,用望远镜一看,当机立断命令身边的战士:“快让倪队长发撤退信号!”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了起来,徐亮看到后,急忙命令还在兵站的人员撤退。一根火柴引起了兵站的冲天大火。几乎同时,渡口那边也火光冲天,原来烧了敌人碉堡的战士,把剩余的葫芦全部投到了停在引渠里的尚未卸完货的船上,在引渠中的船都被引燃,成了河里巨大的火炬。这下,鬼子从北岸补充物资的能力在短期内也要打折扣了。 已是黄昏时分了,这支抗日队伍在火光映红的天空下向东南撤退。兵站方向传来油库爆炸的巨响,汽油桶飞上天空,四散落地,火随着油桶的自由落体运动到处飞扬,场面煞是壮观! 徐亮听了梁有田的汇报,不住称赞他即果断又敢负责,对由于没有夺到船感到遗憾的梁有田说:“本来咱们计划的就是相机夺船,没有说一定要办到,北岸敌人来增援,难保南岸敌人不会增援?如果让敌人围住可就糟了。还有,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从鬼子兵站弄到12条军用橡皮艇。这挺好,不受渡口限制,携带还方便。不过,事先得在水洼实验、操练一番才行。” 梁有田一听:“太好了。不过,这次咱们可把鬼子惹急了,我想鬼子说什么也要来报复了。” “是啊,回去赶紧和政委商量一下怎样对付。” 徐亮他们不知道,在土肥原得知渡口兵站被袭击后,气得暴跳如雷,下狠心从前线抽调出一个加强大队,乘坐装甲车、卡车、摩托车组成了一支快速纵队回援后方,一定要消灭这支来历不明的支那游击队。其实他很快就会知道八路军滨河支队的番号和徐亮的名字,因为袭击兵战后,再也无法保密封锁消息了,滨河支队的事迹和徐亮的名字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中国的百姓喜欢神话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于是乎徐亮在一些人心目中是飞檐走壁、双枪百发百中的大侠,在另一些百姓口中,徐亮成了神机妙算甚至呼风唤雨的活诸葛,但是多数人还是愿意把心目中的英雄比作精忠报国的岳鹏举。 鬼子后来虽然知道了徐亮,但是实在搞不懂这支八路军滨河支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然后来徐亮他们过河后并入八路军主力部队,鬼子又搞不懂这支滨河支队怎么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光百姓神话他们。鬼子对滨河支队的实力也大大高估了。其实徐亮的部队火力装备虽说起点较高,但是实在太缺乏训练,多数是刚穿上军装的老百姓。客观地说,以他们的战斗力对付鬼子一个中队就很吃力,别说一个加强大队了。抗战初期,鬼子一个大队就敢单独为一路到太行山八路军总部附近“扫荡”,后来八路军总部首长下决心集中优势兵力要围歼其一路,后来鬼子才不敢以一个大队单独在太行根据地行动了。 “麦田之战”,歼灭敌人一个小队,但是敌人大多数是在空旷的田野中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当了步枪的靶子,少部分是遭到猝不及防的近距离伏击。“普济寺之战”,其实是分三次各个击破,第一阶段是偷袭,第二阶段是伏击,第三阶段是诱歼。“渡口之战”,扰敌、欺敌、偷袭,诸般取巧,即使如此,滨河支队也有相当的伤亡,仅精锐的直属队就伤亡近三分之一。 敌人的快速部队到达渡口的时候,大火还没有熄灭,北岸来的援军指挥官与快速部队的指挥官中曾根少佐见面略作交谈就带部队撤回北岸去了。中曾根少佐望着眼前的大火发呆了好大一会儿。这是1938年6月5日,开封陷落的前一天。 第二天,中曾根组织便衣队和当地的汉奸们大力收集情报。高粱洼一带很快被锁定。 关于中曾根部队的情报从他尚未到达渡口的路上就开始不断地被送到徐亮和史雨农这里了。他们料定敌人会来高粱洼一带报复。以现在的力量无论如何不能与敌人硬顶,因为连战连胜产生的骄傲轻敌情绪被及时制止住了。徐亮是有反“围剿”经验的,史雨农又得到了上级传授的各地反“扫荡”经验,坚壁清野,转移群众,准备麻雀战,摆好地雷阵。他们在石雷上开凿出一个贮油室,灌上汽油,用胶泥封好口,这样的发火地雷威力大增。 中曾根在6月7日就迫不及待地组织向高粱洼一带的进攻。一路上袭击不断,等他摆开阵势,对方又无影无踪。队伍中不断有地雷爆炸,最恼人的是那些爆炸后起火的地雷,已经连续烧坏了好几辆军车。炸开的碎片都是些石头,鬼子的探雷器当时对这种地雷无能为力。中曾根只好留下一部分人守护车辆,自己带部队离开道路,从田野中徒步行进。好不容易到了高粱洼,队伍展开,枪炮齐发好一阵热闹,不见动静,冲进去,村庄内空无一人!不久,村内爆炸声此起彼伏,门头、院内、井边,到处有地雷!弄得鬼子小心翼翼,不敢随便进老百姓留下的空房子。中曾根大怒,命令放火烧村! 下午,中曾根接到报告,渡口和附近两个县城遭到袭击,请求增援。不久又接到报告,一个向前线运输物资的车队遭到伏击!兵站被焚,14师团的后勤供应已出现了相当大的问题,影响了机动能力和作战能力,现在紧急从黄河北岸补充物资,可是也受到渡运能力的限制,如果连这些补给都被掐断的话,对14师团意味着什么,中曾根是很清楚的。他急忙率部队回援交通线。一次短暂的“扫荡”就这样草草收场。让中曾根感到可恨的是,中**队此时竟然还要向他的部队追击袭扰! 要说这中曾根在日军中也是骁勇善战的文武全才,颇受上司赏识,可这次战斗让他感到十分窝火,他宁愿带部队向**大部队驻守的阵地冲锋,也不愿意与**的游击队这样作战。 为了确保交通线,中曾根留一个中队加强渡口的防守,沿途有设了三个据点,各驻一个中队,沿途公路两侧1000米内影响视线和射界的树木、庄稼一律砍光,房屋建筑一律拆除,公路边还修建碉堡,派少数兵力驻守,一旦有事,就地抵抗,据点的鬼子倚仗机动能力迅速增援。这一招十分狠毒,确实使敌人运输部队不再容易受到袭击了。可是却给沿途的老百姓带来的巨大的灾难!他的这些确保交通线的措施也引起了敌人华北方面军的重视。 趁着中曾根忙乎他的公路防线,徐亮一边派人袭扰,一边积极准备按上级要求渡河。虽说有了缴获的12条“折叠船”,但要过黄河,谈何容易!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一战区**在激战后主动放弃开封,向西转进”的消息,此时开封已经失陷两天了。在中曾根“扫荡”高粱洼的同一天,14师团的另外一个大队占领了中牟县城,陈浩的部队,也就是徐亮挂名副团长的116团面临着一场恶战。 第三十五章 死守白沙 从接到固守命令开始,陈浩的部队就在白沙镇内外竭尽全力构筑工事。开封以西的陇海铁路没有来得及拆毁,陈浩命令把附近的铁轨、枕木都拆下来构筑隐蔽部。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都构筑了阵地。陈浩对6门日本山炮很是重视,精心在镇子北面步兵防御线侧后为炮兵选择了阵地,并把自己的团指挥部设在炮兵阵地附近。邻近的新八师三团的防守兵力实在太少,据说他们的主力都集中在北面的黄河边,这些都是长官部直接安排的。陈浩猜测:是不是故意留出空当,想让敌人钻进口袋后,从北边出击截断敌人的后路?可是为什么给我们的命令是死守,决不许放一个敌人越过白沙镇一线?难道是要把戏演得更像一些?好像也不是,管它呢,执行命令,坚决守住阵地。其实陈浩不知道,以一战区当时的状态,根本就无力包围歼灭敌人的大兵团,甚至连这个想法都没有。新八师主力在花园口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而且注定将引起长久争议的大事。 中午时分,东北方向出现一百多个鬼子的骑兵。这些家伙挎着骑枪,抡着马刀,耀武扬威地冲向北侧友邻部队的阵地,友邻部队阵地上响起了枪声,火力相当稀疏。远远地,有几个鬼子被击中,倒下马来,也有马被击中,把上面的鬼子摔了下来。鬼子遇到阻击,稍稍后退,然后全体向北边的阵地猛冲过来,冲击的速度极快,陈浩从望远镜中看到友邻阵地出现了惊慌混乱,他立刻命令炮兵向敌人骑兵齐射拦击。六发炮弹几乎同时出膛,在冲在最前面的敌人骑兵队伍附近轰然炸响,未等敌人反应过来,又是六颗炮弹在敌群中炸开,死尸死马倒下一片,友邻阵地一片欢呼,用步枪向鬼子齐射。敌人骑兵指挥官急忙命令撤退,可是炮弹毫不留情地进行了火力追击,这伙骑兵撤回去的还不到一半。 阵地上沉寂了好些时候,让陈浩觉得很是奇怪。实际上由于敌人的汽油没有补给,机动能力受到了影响,装甲部队和汽车牵引的炮兵受到的影响最大,步兵的进展速度也大大减慢了。午后两点,三架敌机飞临白沙镇上空,先是对镇子进行了轰炸,镇子里的房屋多处倒塌,浓烟滚滚。敌机又低空掠过我军的防御阵地,37毫米的航炮对着阵地上的工事一阵疯狂扫射,一些工事被摧毁,许多官兵伤亡。原保四团的老兵制止住了一些地方出现的恐慌骚乱。炮兵阵地设在一片白杨树林的边缘,敌机一来,陈浩就命令把炮推入林中。枪管上插满树枝的高射机枪指向东边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陈浩也亲自坐在机枪手的位置上。终于,机会来了,低空飞行的敌机在离高射机枪很近的地方已其最慢的速度飞过,大概敌人飞行员想仔细观察地面上中**队的情况,陈浩抓住时机大喊一声:“打!”扣动了扳机,两挺高射机枪一起喷出火舌,一架敌机猛然抖动了一下,冒出了黑烟,敌人飞行员竭力试图把飞机拉起来,却是徒劳的,高度太低,无法跳伞,这架敌机轰地撞在阵地北侧不远的地方燃起了大火,阵地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其他两架敌机急忙爬高,飞回去报告“支那军主力在白沙镇一线设防”的消息。 午后4时,敌人调集的援兵到了。仅陈浩部队的对面就集中了鬼子一个联队。骡马拉的山炮也到了。在炮火猛烈轰击了半小时后,鬼子开始冲锋了。约一个中队的鬼子成散兵线向116团阵地冲了过来。陈浩在步兵战术方面受徐亮影响很深,他命令前沿阵地不准开枪。直到鬼子里前沿只有50米了,这时一部分**士兵恐慌得只想掉头就跑,但是看到各级官长镇定自若,也就强自镇定下来。一发红色信号弹升起,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手榴弹像一群乌鸦似地向鬼子散布着死亡的信息。鬼子伤亡大半,这几十米成了不可逾越的地带,撤退的鬼子遭到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的火力追击,一个中队基本上报销了。 鬼子又开始炮击了。20分钟后,两个中队的鬼子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陈浩命令炮兵进行拦阻射击。炮弹在敌人的冲击队形中接二连三地炸响,不断有鬼子倒下,活着的仍然不顾一切继续冲锋。又是在不到50米距离,机枪和手榴弹组成了炽烈的火网,竟有30多个鬼子冲破了这道火网,阵地上116团的官兵们毫无惧色地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在差不多付出了同样代价后,终于消灭了冲上来的鬼子。鬼子的联队长从望远镜里看见自己的士兵冲到了敌人的阵地上,刚要命令后续梯队跟上扩大战果,未料到经过两次炮击的支那阵地上跳出大群的官兵用刺刀、枪托、工兵锹、手榴弹硬是把冲上去的日军全部消灭在了阵地前沿。两次冲锋,损失了一个大队,鬼子联队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一面命令继续对中**队阵地炮击,一面呼叫空军支援。一小时后,敌机六架飞临战场上空开始狂轰滥炸,陈浩命令山炮进树林分散隐蔽,高射机枪还击。两挺高射机枪冒着敌机的轰炸英勇无畏地吐着火舌,一枚航空炸弹落了下来,一挺高射机枪连人带机枪被炸的七零八落。另外一挺仍然毫无惧色地继续射击着。黄昏,夕阳映照着这里的烟,这里的火。喊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连自己也听不到。历史长河中,这是中原虚弱的时候,是我们的祖国虚弱的时期,但是即便这时候,中华好男儿面对疯狂的敌机,选择的是义无反顾地挺起胸膛战斗! 又一架敌机被击中了,摇摇晃晃地向北逃去,其他的敌机也随之离开了战场上空。 天要黑了,鬼子又开始炮击。前沿阵地轰响声连成一片。一些隐蔽部上的泥土被掀开,有些枕木燃烧起来。陈浩命令炮火还击,双方对射一阵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鬼子在阵地前燃了几堆大火。战场沉寂下来。长官部直接把电话打到陈浩的团部询问战况,陈浩报告敌人未能前进一步。长官部命令陈浩无论如何要坚持到6月9日上午。 一下午激战,116团也损失惨重,前沿阵地伤亡近一半。开战前,陈浩把缴获的卡车分散隐蔽在镇子西边的铁路桥洞、树林等各种隐蔽的地方。现在他一边命令用卡车后送伤员,运回补给,一边用镇西一直未使用的一个营替换前沿的部队。 第三十六章 夜袭炮兵阵地 夜半,长官部晏参谋长又亲自打电话过来语气沉重地问陈浩能否减坚持到6月9日,此时南边的敌人已经前进到新郑附近,郑州的军政机关都撤向洛阳,而新八师虽然在蒋师长、熊参谋长的督率下拼命作业,但是花园口破堤仍需时间,郑州已下达了破坏令,铁路枢纽已开始爆破破坏。陈浩虽然不了解这些全局情况,但是从长官严峻的语气和从郑州方向传来的爆炸声中也感受到了情况的严重。陈浩咬牙发狠道:“报告长官,我们116团全体将士决心与阵地同在!人在阵地在,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命令决不后退一步!” “好样的,到时候长官部给你们记功,全体将士都有重赏!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长官,能不能给一点援兵?” “其他地方都很吃紧,长官部抽不出援兵来。” “那,长官,鬼子的飞机太可恶,我们的高射机枪今天连人带枪损失了一挺,能不能给我们补充点防空武器?” 晏参谋长想了一下:“好吧,把防守郑州铁路枢纽的高射机枪调两挺给你们,我通知长官部郑州留守处办理。”他心想:反正这地方现在鬼子不轰炸,我们自己也要炸,分一点防空武器给这个年轻人,万一真守住了,那可是意外收获。 半夜,前线零零星星地响着枪声。陈浩召集几个营长和直属队队长、重机枪连连长开会研究明天的作战方案。新任的三营长周勇道:“团长,咱们不能光在这里死等敌人进攻,也应该主动出击一下。” 董大海道:“咱们兵力不足,伤亡太大,出击怕是有心无力呀。” 周勇道:“鬼子不善夜战,咱们可以在晚上派少数部队摸过去,偷袭他一家伙。” 陈浩眼睛一亮:“对,鬼子的炮火实在太讨厌,咱们的伤亡大多是敌人炮击造成的,要是晚上乘敌不备摸掉敌人的炮兵,那明天的仗就好打多了。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大致可以判断出来。另外,如果能打掉敌人的指挥部也不错,不过我们不好找它的位置,怕是难办一些。总之,咱们晚上不能就这么闲着傻等敌人来攻。” 周勇道:“团长,我带三营一个排从铁道南侧绕过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陈浩说道:“不行,三营刚接防阵地,明天要唱主角,你不能去。” 新任的直属队队长文石说:“团长,这任务交给我们直属队吧,当了一整天的预备队,弟兄们都不耐烦了。” 直属队和重机枪连是116团的精华所在,文石也是和李维明一起来的**员。这一点陈浩并不知情。 周勇道:“这样,从直属队抽一个排,还是由我带队,直属队我熟悉。” 文石涨红了脸:“周营长,你瞧不起人怎么的?你不在其位就不能谋其政,这次非由我来带队不可!” 陈浩说:“别争了,文队长,就由你来带队,我们都信得过你,周营长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从直属队选三十个精干的人。你们带上炸藥,越过铁路向南,然后向东穿插过去,绕到敌人炮兵阵地侧后发起突然袭击。你们出发后十分钟,我命令正面炮击敌人阵地,发起佯攻掩护你们趁乱混过去。” 这白沙镇位于陇海铁路的北侧,郑汴公路从镇中穿过。116团阵地跨越铁路两边,北侧为主阵地,防御正面相当宽,阵地北面邻接新八师阵地。铁路南不远有个湖泊,连着好几条蜿蜒的小河,湖的南岸也是其他友军阵地,这里地形不便攻击兵力展开,遭受的进攻压力要小一些。 文石带着三十名直属队员从一个桥洞下面穿过上面筑有工事的陇海铁路,向湖边插过去,越过己方前沿阵地,开始匍匐前进。 忽然,山炮齐射的声音打破了前线的沉寂。116团前沿的轻重机枪和步枪也一起开火了。约两个排的弟兄在火力掩护下,呐喊着跃出战壕向敌人阵地猛冲。敌人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急忙发射照明弹并开始还击。冲锋的弟兄们都趴在离自己阵地四、五十米远的地上。在激烈的枪炮声中,铁路南侧的冲锋枪射击声根本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文石率领的小分队冲过了敌人的前沿阵地。 双方激烈的交火约持续了半小时。参加“进攻”的116团官兵大部分爬回了自己的阵地。116团的枪炮突然停止了射击。 “击退”了中**队“进攻”的鬼子,似乎觉得中**队的主动进攻冒犯了他们的“军威”,机枪、大炮又射击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声音掩护了文石他们的行动,敌人炮兵的射击又给小分队进一步指示了炮兵阵地的方位。 文石带着小分队向东插了很远,才向北再次越过陇海铁路。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从后面接近了敌人的炮兵阵地。 陈浩他们等待得十分焦急。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听见敌人阵地后面冲锋枪、盒子枪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了。陈浩急忙命令前沿阵地枪炮再次一起开火! 不一会儿,听见敌后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得手了!陈浩兴奋地一拍大腿。命令停止射击。 敌人后方的枪声还在激烈地响着,三八大盖、歪把子夹杂着冲锋枪、盒子枪的射击声。渐渐地,枪声不那么激烈了。陈浩的心沉了下去:文石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敌人前沿阵地响起了冲锋枪的射击声。陈浩举起望远镜一看:文石骑在一匹东洋战马上,身后五位勇士每人一匹东洋战马,胸前的冲锋枪向前沿的敌人喷吐着火舌,打得敌人晕头转向,在火光映照下,他们跨越了敌人最后一道战壕,那姿态真的是英俊潇洒。 陈浩急忙大声命令两翼火力掩护。 转眼间,六人六骑在火力接应下回到了自己的阵地。小分队只有这六位勇士生还。 原来文石带人接近敌人炮兵阵地后发现:敌人的炮兵阵地设在一片林子前的空地上,毕竟在没有防空火力的情况下,敌人还是顾忌我国驻在洛阳的空军,虽然我们的空军数量很少。不过敌人的炮兵布置的离树林较远一些。此时在一字排开的12门山炮四周燃着四堆篝火,篝火边有四个敌人哨兵。南边不远立着四座军用帐篷,帐篷里隐约可见马灯的亮光。文石把队伍分成三组,第一组由他带七个人,两人袭击一座帐篷。第二组十二人,每人负责炸毁一门山炮,其余的为第三组,负责向东、向北警戒。阻击援敌,掩护炸炮。约定三分钟后由第二组先行动干掉敌人哨兵后打响,如遇到意外听到枪声立刻打响。 文石带人沿树林向南运动,忽然听到马的嘶叫声,接着一个鬼子骂道:“八格!”刷地抽抽出了战刀。文石的枪响了,那个鬼子应声倒地。原来在夜暗的林中拴着一群战马。 可能有读者要问:这是战马吗?多数是。原来鬼子的这个步兵联队是乘卡车、摩托车行军的,山炮都是拖在卡车的后面。前文说过,徐亮他们袭击了鬼子后方补给地,烧掉了汽油。鬼子的汽车缺乏燃料到中牟县后无法开动。敌人的骑兵中队仗着其机动力单独冒进,结果在白沙镇附近遭到打击退了回去。敌人联队长奉令急于前进去夺取郑州,命令部队徒步行军,一时抢夺不到足够的骡马来拉大炮,就让骑兵中队出一部分战马来拉炮车。鬼子骑兵中队长听说要让他的战马当驮马去拉车,心中非常不乐意,因为骑兵对战马都是有感情的,可是迫于联队长的严令,只好把阵亡士兵留下的自己跑回来的空马凑了八匹交给炮兵,又怕这些马在炮兵的手里受委屈,专门从骑兵中队派了一个鬼子照看这些战马。刚才文石打死的鬼子就是鬼子骑兵,半夜还在喂马。 再说文石的枪一响,其他两组也立刻行动,鬼子的四个哨兵有三个被打倒,一个就地卧倒开始还击。文石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向敌人帐篷猛冲过去,有的敌人刚从帐篷里出来就被打倒了,冲到帐篷附近,向每个帐篷里投了两颗手榴弹。 前线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陈浩开始策应他们。敌人一时陷入了混乱。第三组绕过去干掉了距离最远的敌人最后一个哨兵,这个鬼子在第二组向山炮冲击的过程中打死了我方一个队员。 敌人的联队指挥部设在炮兵阵地西北方不远的地方,警卫指挥部的敌人一个中队立即向炮兵阵地压了过来,第三组与他们交上了火。 第二组每人负责一门炮,引燃炸藥后就有几个队员被敌人的机枪打倒了。随着轰然的巨响,11门山炮报销了。第二组的组长老四原是小旺子手下的炮手,在奔跑中被绊了个跟头,伸手一摸,是个炮弹箱,搬起来冲向最后一门山炮,把炮口放到最低,填上炮弹,向着西北方向轰地一炮打了出去。此时第三组的战士已经伤亡殆尽,第二组余下的五个战士,一个来帮助老四开炮,四个在炮前面不远的地方卧倒向敌人射击。 文石消灭了帐篷里的敌人炮兵,正准备增援其他两组,老四见状大喊:“文队长,快撤!跑出一个算一个,老子多拚一个赚一个!”说着轰地又是一炮,此时前面又有两个战士殉国,老四身边的战士也中弹了。 文石瞬间判断了一下战场形势:炸炮任务已经完成,再不撤只能全军覆没。忍痛带领第一组向林中退去。到了林中的马匹旁边,文石命令全体上马,以陇海铁路的路基为指示方向的基准,向西突围! 第三十七章 黄河决堤 其他两组只剩下老四一个人了,老四咬着牙轰地又是一炮,此时他摇晃了一下,一颗六五子弹击中了他。敌人冲过来了,老四咬着牙,拿起一颗上了引信的炮弹,头朝下倒着向炮口填去,又有子弹射中了中国的勇士,勇士的手一松,炮弹滑进炮膛轰地炸响了。 鬼子慢慢聚拢过来。忽然林中冲出八匹战马向西飞奔,冲锋枪猛烈射击着。鬼子猝不及防,八匹马一下子冲了过去。鬼子慌乱地射击,最后面的两位从未骑过马的战士从马上摔了下来,未等他们站起来,鬼子已经冲到了跟前,两人不约而同地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壮烈殉国! 等敌人的机枪准备好,文石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暗夜中射击准确度很差。再说西边还有鬼子自己的部队,盲目射击很容易造成两边的误伤和混乱。 前沿的鬼子被后边的枪声爆炸声搞得迷迷糊糊,加上正面的攻击也让他们十分紧张,这时,文石的六员勇士冲过来了。 陈浩听了报告既高兴也为损失了这么多精锐的感到惋惜。让文石等先到镇子西边休息,陈浩思索了一会儿,要通了炮兵连的电话,炮兵连长一听陈浩的声音就急忙问:“团长,直属队得手了没有?我听见敌人阵地后的爆炸声了。” “得手了。鬼子的12门炮全完蛋了。” “太好了,明天就看我们的了。” “你听着,现在赶紧用卡车把你的炮全部拉到后边隐蔽起来。” “什么,团长,咱们没有炮的时候鬼子可没给咱们这么客气过。” “少废话,谁和鬼子客气了,正面的敌人没有了炮火,明天进攻前肯定会大规模空袭,你小子把咱们的炮藏好了,等鬼子飞机一走,紧赶开汽车把炮拉到平坦的地方开炮阻击敌人步兵的进攻。注意卡车不要停的太远,反正你也不用担心敌人的炮击,等击退敌人进攻,敌人再次空袭时,你小子要赶紧拉起炮就跑,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团长,真是神机妙算呀。” “少拍马屁!丢了炮,老子要你的好看!” “是!” 6月8日的黎明来临了。陈浩只睡了1个小时,又带着两个传令兵起身察看高射机枪阵地去了。 敌人迟迟没有发起进攻。8点半,8架敌机飞临战场上空,开始了新一轮轰炸。扼守着铁路和公路线的116团阵地是轰炸的重点。阵地后面每一处林木茂盛的地方敌机都进行了俯冲投弹。 三挺高射机枪摆动着长长的枪管,不住向空中喷吐着愤怒的火焰。一架敌机向一挺高射机枪俯冲下来,投出的炸弹还未落地,飞机就被地面火力击中了油箱,飞机轰地燃烧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飞动的火球,战壕中发出欢呼声,与此同时敌机投出的航弹击中了高射机枪,一声巨响,这挺机枪和它的全体操作者为国殉难了! 又有一挺高射机枪被敌机的37毫米航炮击中,机枪手大部阵亡。仅存的一挺高射机枪仍然不屈不挠地坚定地向着敌机开火!开火! 终于,敌机飞走了,陈浩急忙命令炮兵赶紧进入阵地准备射击。 望远镜里出现了敌人冲锋的队伍,呀,竟是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而116团前沿现在只有周勇的三营一个营的兵力,经过空袭后有多少伤亡还不清楚。陈浩不敢再把敌人放近了再打了,如果敌人冲过来,出现白刃战,阵地失守的可能性太大了。陈浩命令前沿各种能开火的武器一律开火射击。敌人不顾一切,一边射击,一边猛冲!炮兵开火了,炮弹在敌群中接连爆炸,遏制了敌人进攻的势头,敌人不得不卧倒在地。炮击在继续,卧倒的敌人不断伤亡。敌人不得不在我方的火力下往回爬。敌人这次营级规模的冲锋被打退了。这部分鬼子自从到中国参战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硬的对手,吃过这么大的亏。鬼子联队长气得哇哇怪叫,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得请求空军支援,还要求再调集来一部分炮兵归他指挥。旅团长对他一顿臭骂。 炮兵一时半会儿无法到达,空军路虽远倒是跑得很快。 第二次空袭过后,仅剩的一挺高射机枪也没有了。 上午鬼子又向116团的阵地发动了一次进攻。打退敌人进攻后,周勇的三营已经不到一个连了。116团对面的这个鬼子联队也丧失了攻击能力。 一个临时拼凑的团,面对鬼子一个联队的进攻,打了超过24小时,阵地未失,对手没占到丝毫便宜,这着实让一战区感到惊讶,当初下死守命令时,长官部其实并不认为陈浩他们能守多久,郑州已经开始实施撤退前的重点破坏计划。此时一战区乃至中国统帅部最关心的是新八师在花园口的破堤作业的进展状况。敌人在战线南翼的进展并不十分可怕,只要守住白沙镇一线,就能掩护新八师的作业行动。程潜下令对116团重点补给弹藥。 敌人也在等待援兵。鬼子机动兵力不足,从附近守点部队抽调援兵,再徒步行军到前线颇费周折。陈浩曾考虑反击吃掉对面的敌人,也因为力量不足而作罢。 黄昏的时候,敌人新的部队接防了攻击阵地。 敌人空军夜间不能轰炸。但是敌人新到的部队有炮兵。天黑前,新到的敌人发起了进攻。陈浩把所有部队全部投入了战斗。连续打退敌人两次进攻后,陈浩的部队只剩下200多人了。 夜幕降临了。鬼子按惯例停止了进攻。他们无法估计到中国人正在加紧进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破釜沉舟的行动,还等着明天天亮给对面的中**队致命的一击后,突破防线,窜犯郑州。 陈浩眼睛布满了血丝。心中抱定了在全体在白沙镇殉国的决心。 6月9日,天亮了。鬼子没有发动进攻。昨日黄昏的两次交手造成的严重伤亡使得他们对116团的战斗力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他们在等待空军的到来。 8点左右,北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白沙镇前沿,双方都感到奇怪。 不多久,水,黄色的水,从北面向东南方向漫了过来。陈浩忽然意识到:黄河决堤了! 第三十八章 水火之中 北边传来巨大的声响。大地似乎都在抖动。陈浩从望远镜里望见巨大的浪头像山一样向东南方向压来,沿途许多树木被洪峰连根拔起。很快,敌人阵地后方的陇海铁路路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 水势并不很大,以极宽的面向东南漫去。116团对面的鬼子阵地被隔在了水流的西边。水,不断涌来。渐渐流进了鬼子的战壕。鬼子在战壕东边掘土挡水,但是无济于事。 鬼子的空军来了,草草地轰炸了一下,向花园口方向飞去。敌人的步兵没有发起进攻。 渐渐地水也向116团的阵地漫了过来。 陈浩命令前沿对爬出战壕的鬼子射击。 相持到中午,鬼子伤亡很大。两军阵地之间已积了淹没脚脖子的水和淤泥。 陈浩命令部队向西稍退。主要以白沙镇内的建筑、北边的树林高地和南边的陇海铁路路基为主要支撑点。 鬼子的飞机又来了,这次没有轰炸,而是向水中的鬼子空投补给。鬼子的辎重完全陷于淤泥中无法行动了。 双方的交战暂时停止了。 相持一直延续到6月10日早晨。 北边传来巨大的声响。大地似乎都在抖动。陈浩从望远镜里望见巨大的浪头像山一样向东南方向压来,沿途许多树木被洪峰连根拔起。很快,敌人阵地后方的陇海铁路路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塌。 阵地上的鬼子挣扎着向西奔逃,陈浩命令毫不留情地射击。 白沙镇也进了水,不过不太深。 陈浩接到了向西撤退的命令。他用望远镜对着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挣扎的敌人观察一番,然后命令全部步枪上刺刀,先干掉这部分残敌再走。 镇子西边的山炮开始向水中的敌人轰击。穿着皮靴的鬼子在泥水中行动十分困难,死伤惨重。陈浩亲自带领100多个弟兄,端着上刺刀的步枪,一边射击,一边涉水前进。 不久,这伙鬼子在洪水和116团的夹击下烟消云散了。 一战区组织反攻,突进到新郑附近的敌军被完全肃清。我军乘势向尉氏推进。 洪水,从中原腹地奔涌而出,经中牟、尉氏、通许、扶沟、太康等地向东南冲向皖、苏两省。一路上,吞没了村庄,吞没了城镇、吞没了田野,…吞没了一切! 89万中国人为了阻挡侵略者前进的铁蹄,为了中华民族免受侵略者的奴役玉碎殉国!600多万人流离失所。 6月13日中央社郑州电讯:“9日郑州花园口黄河大堤遭日军飞机轰炸决堤,数日来,豫皖苏44县洪水泛滥,人民死伤无算…” 自6月中旬开始,国民政府开始组织一系列善后救灾工作,豫省灾民着豫、陕两省政府妥为安置。 抗战期间是豫人大量西迁陕甘的高峰期,其中有随军人员和陇海铁路的员工和家属,但是最大量的却是花园口决堤后流离失所的灾民,以至有“河南人说话爱说‘中’,逃荒走西不走东”的说法,其实真正有统计资料为依据的只有这一次。究其原因,首先,黄河改道,东面是黄泛区的一片汪洋,如何向东?其次,东面是我们的敌人日本鬼子占领的地方,怎能去当亡国奴?第三,国民政府明令陕西安置救济,又有陇海铁路之便,当然西迁者众多。这些人很多随着抗战期间陇海铁路从宝鸡向兰州的延伸而进入甘肃。 大量的豫人以灾民的形象出现在陕甘一带,自然当地百姓的观感印象不会好到哪儿去。 1945年抗战胜利后,河南省政府统计的全省人口比1937年减少了600多万。豫省人民为了祖国的独立自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花园口决堤后,中原抗战的形势似乎是中国抗战大形势的一个缩影。我们来比较一下: 中国:首都南京位于国家东部,战争初期失陷,临时首都沿长江西迁中部武汉,后迁西部重庆。 河南:省会开封位于本省东部,战争初期失陷,临时省会沿陇海铁路西迁中部郑州,后迁洛阳。不同的是在战争后期,洛阳失陷,鬼子嫌洛阳名称不吉利,将洛阳改为“福阳”,我国收复后恢复洛阳旧称。 中国:相持阶段,北部、东部沦陷,南大门广州丢失,中西部为后方。在沦陷区,北方有**领导的八路军建立的根据地、游击区,东部有**的新四军的根据地与游击区。 河南:相持阶段,北部老黄河以北沦陷,东部新黄河以东沦陷,南大门信阳丢失,中西部为后方,为国家的重要兵源基地。北部有**八路军建立的晋冀豫、冀鲁豫等根据地,东部有**新四军建立豫皖苏、水东、豫鄂等抗日根据地。 何其相似的一个缩影。 敌华北方面军在河南的四个师团遭到严重损失。 6月18日,莜原义男中将接替了矶谷廉介第10师团长的职务。 同一天,井关隆昌中将在新乡从土肥原贤二手中接过了14师团的指挥权。 狂妄的土肥原极不甘心,向大本营建议集结兵力从郑州、洛阳对面强渡黄河,从北向南攻取武汉。他的建议未被理睬。日军大本营6月18日当天下达了沿长江西取武汉的作战命令。豫东的日军绕道参战,由于交通不便,其到达战场比从日本国内出发花费的时间要长的多。 徐亮自从粉碎了中曾根的“扫荡”后,开始在附近的水洼训练部队划船。部队又吸收了不少新兵,已经有四百多人了。靠12条“折叠船”渡河需要分成若干批次,好在对渡河地点的选择余地大大增加了。 此时中曾根忙于他的保障交通的任务,双方虽然时有交手,但总体上没有太大的交锋。10日到河边侦察的人员报告说河里几乎没有多少水了。徐亮感到奇怪:汛期到了,怎么会没有水? 连日侦察,都报告说河里没有水。徐亮亲自到河边察看,果然,河水几乎干涸了! 正纳闷,收音机里传来了花园口决堤的消息。 就这样,徐亮率部队穿过了黄河的故道,到了豫北。 史雨农按照上级指示留在高粱洼一带坚持斗争。李维明等一些伤员也被留了下来。 不久,史雨农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英勇牺牲。徐亮和他从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第三十九章 谋划进犯(1) 师团长阁下,没有强大的皇军为后盾,治安的确是很难维持的。自从1938年黄河改道以后,我们和中**队隔新黄河对峙已经三年了 1941年初秋,开封,日军35师团司令部。 敌35师团师团长原田雄吉中将正在和宪兵司令鸠山武夫交谈。 鸠山:“师团长阁下,您和35师团的到来真是太及时了,这必将彻底改变豫东地区的治安状况。” 原田:“鸠山君,我们35师团可不是来给你维持治安的。” “是的,师团长阁下,不过没有强大的皇军为后盾,治安的确是很难维持的。自从1938年黄河改道以后,我们和中**队隔新黄河对峙已经三年了,这期间皇军主力纷纷调往其他地区,在泛区以东的广大豫东地区,皇军力量最少的时候只有3000多人,连一些县城都没有皇军驻守。” “不是还有皇协军和警备队吗?” “那些部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十分不可靠。上月,我在汴新铁路警备队中抓获了一个叫王文举的连长,此人就是混入警备队的**分子。” 鸠山所说的汴新铁路是鬼子在黄河改道后修建的从开封到新乡黄河故道的铁路。 原田:“哦,这样一来就可以一举扫除潜伏在汴新铁路的**分子了。” “中将阁下,我原来也这样认为,可是没料到这个王文举只供出了一个和他单线联系的铁路工人李豫禾,而这个李豫禾却是个中国勇士,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没有从他嘴里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后来呢?” “我们正准备对汴新铁路警备队全面整肃,不料一部分警备队在**徐亮部队的接应下,携带武器哗变叛逃了。” “徐亮?这个支那军官的名字我听说了很多次,他的部队据说是很能打仗的。” “是的,阁下,此人现在是**的冀鲁豫军区38团的团长。此人在1938年曾率部攻取过14师团防守的兰封和内黄集车站,后来在我军攻取开封前夕,此人竟然违反国际公约率部袭击了我军后方医院,造成数百皇军官兵玉碎。后来又袭击14师团设在黄河渡口的兵站,使14师团的燃料储备全部损失,严重影响了我军的机动力。去年,**在华北发动‘百团大战’,此人率部积极活动,破袭平汉铁路、汴新铁路,一度还袭扰过东陇海铁路。此人诡计多端,善于出奇制胜,部队装备在敌军中也属于上乘,战斗力十分强悍。” “哦?我倒真想在战场上会一会这位支那英雄,可惜我们师团此次作战的对象不是**的军队。不过,自冈村宁次大将接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后,沿铁路、公路构建封锁线,并从前线调回大量军队强化治安,谅这些只会游击的**军队难逃我们的天罗地网。” “是的,这些**军队确实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了,在开封周围100公里范围内就有数个他们的根据地。” “这倒不必多虑,鸠山君,在这大片的平原地区,我们应该很容易消灭他们。支那政府军方面的情况怎么样?” 鸠山愣了一下,显然他最头痛的事情不是原田最关心的方面。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支那政府军方面也有一些游击部队在豫东活动。这个地区情况复杂,还有许多民团、自卫队、土匪武装。要说最有战斗力的是国民党的骑兵92师,他们最近和**方面的军队发生了冲突,把新四军在豫东、皖北的部队赶到了津浦路以东的苏北地区。” “鸠山君,我不太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原田雄吉一副傲慢的神气,“我是说关于西面支那一战区的情报,你了解多少?” “一战区?”鸠山一下子没转过弯子,他说的事情在他心目中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的,敌人一战区的情报,我很想尽可能多的了解,听说对面的汤恩伯部队是支那的主力,装备精良。汤本人久经沙场,是一员名将,不大好对付。还听说此人不仅是敌人第一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而且还是什么豫皖苏鲁四省游击总司令,那些让你头痛的游击队应该都算是他的部下了。” “是的,名义上是这样。” “哦?” “中将阁下,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报告和我以往掌握的情况,这位汤副总司令是他们蒋委员长的亲信,此人就任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后手握重兵,却与司令长官不和,自成体系,不服调遣。” “是这样?” “另外,他当了四省游击总司令后,主要精力似乎放在肃清辖区内的**军队方面。据情报,他到任后在豫东周口和皖北临泉召开了两次会议,主要布置的事项一是修筑新黄河西大堤,巩固防守,另一件就是全力消灭四省游击区的**部队。最近,豫东、皖北、苏北发生的一系列国共两党军队的冲突应该与他有关。他的这些行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敌人对我们交通线的袭扰压力。” “那么据你看来,他的部队战斗力怎么样?” “这位汤司令的部队装备虽然不错,但是部队士气普遍低落。他的部队里裙带风盛行,任人唯亲,军官整体素质差,士兵多为强征的壮丁,战力不强。而且在他的辖区里,军纪败坏,军民关系极为紧张。地方官员贪污腐化十分严重,连他们修筑河堤的款项都被大量贪污挪用。现在他们只控制了了半个河南省,可是赋税却远远高于他们战前全省的水平。” “照你这么说,他的部队应该就是支那人说的‘银样蜡枪头’,不堪一击了?不对吧,他这么大的名气,总该有些能打的部队吧?” “是的,他手下原来也有一些很有战斗力的部队,但是在贪污腐化、任人唯亲的风气下,已经为数不多了。不过近年来,有一支原非嫡系的116团表现倒很出色。” “116团?” “116团是三年前组建的团队,现在隶属于郑州城防司令部。团长叫陈浩,是中国陆军军官学校炮科的毕业生,参加过淞沪战役。此人在1938年率部攻取过兰封车站。” “等等,鸠山君,你刚才说是**徐亮率部攻取的兰封车站。” 第四十章 谋划进犯(2) “是的,将军阁下,当时他们都在开封第四保安团,陈浩是团长,徐亮是副团长。” “可这个徐亮却是个**?” “是的,将军阁下,在中国,这**和国民党的关系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请继续说下去。” “后来,陈浩率领他的部队在开封战役时驻守开封机场,使攻占机场的16师团一支快速部队全部损失。” “哦?” “他们又用抢来的16师团的山炮,炮击攻击开封火车站的14师团部队,为此,14师团和16师团还发生了争执。” “这个可恶的家伙!” “还有,1938年6月7日至6月10日,此人率部在郑州与中牟间的白沙镇一线设防,皇军一个联队攻击一昼夜,损失惨重,丧失进攻能力,后来接替进攻的部队遭到洪水袭击后全军覆没。” “鸠山君,你是否认为这个陈浩的战绩有支那方面有意夸大的成份?要知道,支那一个保安团人数不会太多,经过战斗损失,又被徐亮带走相当大一部分—不然徐亮无力袭击兵站,以我们了解的支那的补充能力,怎么可能使这支部队迅速恢复到可以与皇军一个联队抗衡的能力?” “将军阁下,此事方面军司令部专门下令调查过,陈浩所部是从开封向西撤退途中沿途收拢支那其他部队散失人员得到补充的,撤退到白沙镇后才获得116团正式番号。” “幺希,一些散兵游勇,惊弓之鸟,到了他的手里却成了战力强悍的团队,此人的确不可小视。奇怪的是,三年过去了,这个战功卓著的陈浩却怎么没有得到提升?” “这个,据我们了解到的情报,程潜、卫立煌主持一战区的时候都曾想提拔这个人,他的部队也扩充到了三千多人,直接隶属于郑州城防司令部。但是中**队和其他各**队一样,从校官提升到将官的程序是很严格的,而这个陈浩在‘中国事变’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中尉,升迁已经够快了。不过,汤恩伯主持后,裙带风盛行,任人唯亲,这个陈浩怕是升迁无望了。” 原田雄吉听到这里,心中竟然涌出一股失望的感觉。原本以为要对垒中国的“名将”汤恩伯,让他感到兴奋,现在听了鸠山的介绍,所谓“名将”其实是草包一个,让他兴趣索然。这陈浩倒算个人物,可惜层级太低——堂堂皇军中将师团长,怎可将支那上校当作对手?他心中有一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落寂感,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徐亮的资料有吗?” 鸠山很尴尬:“这个,在老百姓中间有不少传说,但似乎都不足为凭,这个,此人在中国政府军中任职时间很短,确实不好搜集资料。” “好了,暂且不理他,西面支那政府军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们时常渡过泛区袭扰,尤其是陈浩所部今年夏季数次炸毁我方修筑的东堤,在我们控制的地区制造混乱。近日开封城内潜伏的敌人活动也很频繁。数日前,宪兵队在小南门搜查过往行人,竟有两名支那便衣人员在城门口拔枪射击。” “结果如何呢?” “他们最终被我方击毙了。” “那么,他们是哪一方面的人呢?” “这个,尚未搞清楚。” “鸠山君,难道连开封城内的治安也维持不了吗?” “将军阁下,最近我们也给了支那谍报人员一次重大的打击!” “哦?” “我们捣毁了军统方面在开封的潜伏电台。只可惜让那个柳万祺跑掉了。” “柳万祺?是什么人?” “此人是军统的上校情报人员,在敌人一战区情报界大有名气,曾经有好几批潜入敌后的我方情报人员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谍报人员近年来在开封搜集情报、刺杀和我们合作的中国要员、散布谣言、破坏重要目标。此次带了一个行动小组潜入开封,我得到内线的确切情报后将其包围在一所宅子里,经过激烈交战,柳万祺带的6名谍报人员被消灭,电台被破坏。” “抓到活口没有?” “这些人十分顽强,连一名女报务员最后关头也烧毁了密码本服毒自杀了!” “从我们这些年的经验看,支那人与支那人是很不相同的,有一些即使在我们大日本帝国也算得上是优秀的人物。” “是的,可也有很多被他们称为‘汉奸’的家伙。” “鸠山君,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任何民族都会有没有廉耻的叛徒,一般而言,这种人都是少数,但是当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昏庸无能,对内压迫过甚使得内部矛盾激化的时候,一些绝望的人们也会选择背叛,中国自古有‘君不贤而臣走外国’之说。” “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凝聚力的国家。” “并非如此,他们已经延续了数千年,占据了辽阔的国土,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是因为他们共同的强大的文化背景有着巨大的凝聚力。” “他们曾亡国于蒙古。” “是的,当时蒙古人掌握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军事技术,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而整个欧亚大陆的强国只有宋朝与之抗衡的时间最长,而且当时宋朝一直缺乏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也就是所谓的‘明君’,无法凝聚人心、国力,所以既有文天祥、陆秀夫这样的英雄,也出了许多张弘范这样的汉奸。即使如此,他们不到百年就复国了,而且中华文化没有消失。即使蒙古也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 “有意思,鸠山君,那么满清呢,他们统治的时间可要长的多了。” “满清统治者主动融入中原文明,用汉字,讲汉语,尊崇孔孟,在清朝康乾时期是儒家理论学说真正在社会生活中落实程度最高的时期,满族人先把自己变成了‘中国人’。” “那么鸠山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完全占领这个国家后,也会被他们同化掉?” “不,这正是我们要避免的。我们拥有强势的科技文明,要用我们日本的文化去取代它们。这首先要消灭、根除他们自身的文化传统,用科技带来的物质文明的暂时优势消除他们根深蒂固的文化优越感,从而让他们再也没有凝聚的基础,产生民族自卑感,自己甘愿成为我们日本民族的附庸,以当上二等、三等的日本人而光荣,到那时,这个所谓的‘中华民族’就再也不存在了,消灭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只有从精神上入手。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难办的地方就是所谓的‘中原地区’。” 第四十一章 谋划进犯(3) “鸠山君,我们马上就要解决这个问题了,支那人不能一劳永逸地用洪水挡住我们前进的道路!” “就是说,我们要发动进攻了?可是那黄泛区宽度平均有20公里,狭窄的地方也有10公里,而且水的深度总在变化,无法通过较大的船只,我们的重武器无法通过,从东面进攻困难是很大的。” “鸠山君,正如你所言,这样正可以出其不意,而且我们有空军优势足可以弥补重武器问题,我们从北面佯攻,然后35师团向西主攻,还会有新的部队到达来加强我们的进攻力量,加上对面支那军队战斗力不强,在我们英勇的皇军士兵面前将会不堪一击!” 参谋长白泷理四郎大佐走进来:“报告师团长。” “什么事?” “津浦铁路方面消息,运送渡河器材的列车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渡河器材全部损失!” “八格!”原田雄吉气得一拍桌子,随即又镇定下来:“我们现有的器材一次可以渡过多少皇军?” “大约1000人。” “这不够。你们马上派人砍伐树木,制造船筏。” “师团长,这样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用兵之道,虚虚实实,我们造船的规模不必太大,加上已有的器材,一次可以渡过三千步兵就足够了。同时放出风声,又对周边地区的**和国民党军队进行大扫荡,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可派出部分部队向鲁西南微山湖以西地区佯动。” “师团长太高明了。” 此时正是法西斯最猖獗的日子。希特勒横扫欧洲大陆,6月22日右闪击苏联,数月时间已逼近莫斯科城下。黑云压城城欲摧。 北平,天空阴沉沉的,没有往日秋季的蓝天白云。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大将正对着地图沉思。参谋长安达二十三走进来。 “安达君,你是来报告进攻准备的情况吧?” “是的,司令官阁下,特别是35师团的情况。” “35师团?让我先猜一猜。这个原田雄吉在伐木造船,自己解决航渡器材问题。我们三年没有在河南发动攻势了,他着急了。” “是这样,不仅如此。” “他是不是为了掩盖目的,扬言要对**进行扫荡?” 安达愣了一下,以十分钦佩的目光看着司令官:“是的,而且他还向豫鲁边界一带派出了部队。” “这个原田,就是爱耍小聪明,他伐木造船未必就会引起汤恩伯的注意。这个汤恩伯,我们是了解的,他是我们日本士官学校炮科的毕业生,他很有可能会认为黄泛区无法渡过重炮和装甲部队,而没有炮兵,我们是无法从东面发动进攻的。” “可司令官偏偏选择从东面主攻,出其不意。” “是的,我军兵力不足,北面又受到**军队的严重牵制,从东面进攻的胜算要大得多。可是现在原田一边造船,一边扬言要扫荡**军队,这正是中国人所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仅会引起中国政府军的警觉,而且**也可能采取围魏救赵之策,主动出击到开封周边以及陇海铁路、汴新铁路沿线,那样的话可真的会牵制了我们进攻行动,虽然原本不是针对**军队的。” “但是,司令官阁下,我们开展华北治安强化运动后,**军队的力量已经受到严重打击,他们一些小块的根据地已经消失,变成了所谓的游击区,大块的根据地也大大缩小,人力、物力损失严重,自保都困难,恐怕很难有力量出击了。尤其是在平原地区更是如此。” “安达君,你不要低估了**的能力,他们的坚忍的精神怎样估计都不过分。”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急于发动在河南的攻势呢,集中力量继续扫荡**根据地,直到把他们彻底消灭,巩固了后方之后集中优势兵力发动攻势,胜算会更大。” “安达君,从战役的角度,你的看法是正确的。可是从战略上,我们必须做出进攻的努力。” “请司令官指教。” “请注意一下世界局势的变化。” “是,我们的盟友德国人进攻我们共同的敌人苏联,而且战果辉煌。” “请继续讲。” “为了履行盟友的义务,我们有可能北进夹击苏联,迅速将这个奄奄一息的巨人击倒。” “嗯。” “为此我们需要巩固的后方,所以首先要击溃正面的支那政府军。” “然后?” “挥师北上,击破苏联在远东的部队,与盟友会师。” “那样的话,我们在与远东苏军的交战中会有很大损失。而我们得到了什么?一大片空寂无人冰雪覆盖的寒冷的荒原(当时西伯利亚尚未发现石油)。德国人占据了全部欧洲大陆,而且将与我们为邻,我们希望有这样一个邻居吗?” “您是说?” “是的,盟友不是永恒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们和德国就是交战的敌国,就在两年前,欧洲大战爆发的时候,德国和苏联还共同出兵瓜分波兰,在东欧划分势力范围,今天怎样了?你如果读过希特勒的书,你就会知道,他要独霸世界,而且在他的上等的高贵的种族名单里并没有我们日本人。” “那以司令官之见,我国将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我们唯一的目标是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此我们必须获得更多的资源,东南亚有丰富的资源,我们必须趁着法国失败、英国自顾不暇的时机占领这个地区,而且在道义上还可以打出解放殖民地人民的高尚旗帜,可谓名利双收。” “可是还有一个强大的美国。” “所以我们必须趁美国尚未做好准备的时机,迅速完成行动,否则我们的机会将永远丧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设法使自己变得不断强大,才能更好地生存。如果我们南下与英美作战,那么到一定时候,海上的交通就不一定能够保证,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攻占郑州铁路枢纽,进而南下与武汉地区的我军连成一体。这样,我们再从武汉进攻长沙时,就不会再受到来自北方的威胁,可以倾全力向南攻击最后打通中国大陆从北到南的铁路交通线。” 冈村宁次的这个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想法应该说是有些远见的,可惜当时并未得到日本大本营的重视。投入的兵力很有限。直到1944年,日本方面认识到这个计划的价值,集中兵力实施1号作战,虽然取得了战役上的成功,但为时已晚,日本人的战略主动权早已全盘丧失,什么也不能挽回他们失败的命运了。 “那,35师团方面应该怎么办呢?” “尽力再派些部队增援他们。” “是否再从其他地方搜集一些小型的渡河器材运送过去?” “不必了,顺其自然,让敌人去猜吧。不过要注意好对官兵的慰劳,保持高昂的士气。” “是,司令官阁下,我认为认为司令部同样需要保持高昂的士气,华北治安强化运动获得了巨大的成绩,最难以对付的**军队遭到我们的严重打击,我想今晚司令部和驻北平部队的高级军官开个酒会庆祝,近日从国内和朝鲜到了一批艺妓,正好助兴,请司令官一定赏光。” “好,安达君,你安排吧。” 第四十二章 榆树镇车站 黄河中下游平原的秋色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远远的地平线上是深色的绿,金色的黄。杨、槐、榆、柳枝头没有了夏日的喧闹,多了成熟的沉稳。 谷子、高粱、玉米和芦苇在秋风中摇曳。 新乡东南三十里,汴新铁路榆树镇车站,上午9点左右,北边的大路上有一百多名日军正在向车站方向前进。 驻守车站的伪军从炮楼上远远就望见了这一批忽然出现的“皇军”,伪军王排长心中一阵发紧:前段日子东段的伪军哗变,投奔了八路军,鬼子对留下来的伪军进行了整肃清洗,许多人遭到严刑拷打,还有一些惨遭杀害。今天这些鬼子事先不打招呼就来,而且还来了这么多人,车站又没有遭到袭击请求增援,大白天这些鬼子从北边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王排长急忙打电话通知车站的李站长,李站长听了这个消息倒也镇定,安慰王排长不要担心,也许这伙皇军是过路,不管怎样还是出去迎接一下为好。王排长一定要拉着李站长一起去,李站长说反正这会儿没事就陪你老弟一趟好了。王排长连说老兄够意思。 骑在马上的日军少佐看了一眼前来迎接的两个人,摆了一下手,队伍开进了车站。少佐下了马,咕噜了几句,翻译官对王排长说:“你,带路,领太君到你的炮楼看看。 “是,是。”少佐领着一个大尉和翻译官,带着十几个鬼子随着王排长进了炮楼。这伙鬼子人数比一个中队要多,火力装备也大大超出了一个正常的中队配置,掷弹筒、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机枪应有尽有。 那少佐有叽里咕噜一番,王排长会几句半生不熟的日语,听的出来少佐说的的确是纯正的日语。 翻译道:“太君说我们得到情报,有一股八路混到我们的列车上,妄图利用我们的铁路转移,我们奉上峰命令在此截击。鉴于警备队中可能有人私通八路,因此炮楼的防务由皇军暂时接管。” 看到王排长哆嗦了一下,少佐又通过翻译官说:“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帮助皇军消灭掉这股八路,皇军大大有赏,金票大大的。升官大大的。” “是,是。谢谢太君。”王排长点头哈腰。 “关于**王文举、李豫禾的事情大概你们都听说了,所以此次皇军驻防榆树镇的消息不许走漏半点风声,电话只许接进,不许打出,必须一切照常,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统统死了死了的!” “是,是。”王排长脸上冒出了汗珠。 跟进来的李站长心中暗暗好笑,也装出很惶恐的样子:“太君,马上要有一列货车进站,我的,要去接车。” “去吧。” 电话响了,少佐示意王排长接电话,王排长拿起电话:“是,是。”翻译官在一旁耳朵紧挨着他的听筒。 大尉轻轻扬了扬下巴。 王排长急忙报告:“报告太君,新乡方面通知,即将到达的3322次列车上有一节棚车上的皇军部队要下车,要求我们给他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扎帐篷驻扎。” “他们有多少人?” “40多人。” 电话又响了起来,王排长拿起电话听了一下,把听筒递给翻译官:“是李站长,要向皇军报告情况。” 翻译接过话筒:“好,好,知道了。” 少佐咕噜了一声,翻译对王排长说:“你赶紧让你的弟兄到站台上加强警戒。” “是。”王排长出去了。 “什么情况?”身穿鬼子大尉军服的徐亮问扮成翻译官的严学文。 严学文道:“有40多个鬼子要从一辆棚车上下车,这辆棚车要在本站装运粮食运往开封。” “那这些鬼子呢?” “李站长说应该是过路的,可能今晚随其他列车走。” “要注意做好戒备。熊谷,必要时你去和这帮敌人接触一下,探探底细,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是。” 徐亮怎么扮成鬼子军官到了榆树镇车站了呢? 自从1938年6月徐亮带领400多人的部队和一批武器弹藥、藥品等物资进入豫北根据地后,部队经过整训成为八路军的正规部队38团。经过一系列英勇战斗,到1940年百团大战时已发展成为有一千多人的主力团。 鬼子修建汴新铁路的时候,徐亮一边不断进行袭扰,一边有计划地派部队中原籍豫北干过铁路的人员打入敌人的铁路管理和警备部队中,这个榆树镇车站的李长生站长就是徐亮派出的卧底人员。当初王文举是警备队普通士兵,因为家贫,生计无着才吃粮当兵参加伪军,由于和李豫禾比较谈得来,后来经组织批准参加了地下工作。由组织提供经费上下打点,很快就当上了连长。 在伪军中,只要有钱,买个中下级军官是很容易的。因为汉奸是一帮只认个人眼前利益,有奶便是娘的家伙,这些人没有原则,不守规则,无信仰,无廉耻,无尊严,无人格,天地君亲师一概不敬,他们的眼里唯一看得见的只有个人眼前利益。这是一群人渣,一群行尸走肉。 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中有少数败类都不足为奇。只不过中国人口基数大,所以败类的总人数也显得多一些。二次大战中,所有被法西斯侵略的国家例如法国、苏联甚至南斯拉夫都出现了数量不等的伪军。占人口不到1%的败类不能代表99%以上的伟大人民。有人在列举一些人的不良品行时,动辄说中国人如何如何,这种将个别人行为强加于全体的逻辑荒谬绝伦!一个社会有少数败类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这个社会任由不讲原则、不守规则、寡廉鲜耻的败类凭借其卑鄙得势猖狂,并以此嘲笑善良和正义,那么这个社会的肌体肯定是处于病态之中。 1941年,鬼子对各个抗日根据地发动了持续的大规模“扫荡”,这是法西斯最猖獗的日子,徐亮带领38团在残酷的反“扫荡”斗争中与敌人英勇战斗,部队也遭受了很大损失。 为了彻底粉碎敌人的“扫荡”,上级命令38团插到敌后,以积极的战斗行动迫使敌人主力回援。徐亮将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分成数路突出敌人的包围圈,插向敌后。 徐亮亲自带领团部和直属连利用缴获的鬼子军装化装成日军,在夜间乘隙钻出了敌人的“铁壁合围”包围圈,向西猛插到了新乡附近。正准备大闹一场,这时候,交通员历尽千辛万苦送来了军区的命令,鉴于敌35师团有参与向我根据地进攻的动向,命令徐亮迅速设法将38团主力运动到开封附近对敌袭扰,务必将敌人35师团牵制在开封一带,使其无法窜犯根据地。 第四十三章 35慰安分队(1) 军情紧急,可是38团已经分为好几路,其他几部分的现在的确切位置徐亮也不太清楚。徐亮略一思索,提笔写下数份内容相同的字条:“行情看涨,见字速进高粱和油料。徐,即日。” 派人动用“交通”网到其他部队可能的方位送达这条命令,口头交待联络员通知自己的部队自选路线,尽可能快地到高粱洼集中待命。 徐亮带的这部分部队是38团向西插的最远的一部分,为了尽快赶到高粱洼,徐亮决定利用敌人的铁道线迅速转移,这样还可以避免再和“扫荡”根据地的敌人遭遇。于是部队就向榆树镇火车站开进了。至于那个少佐,倒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此人叫熊谷平川,1938年向八路军投诚,加入了反战同盟,经过培训在冀鲁豫军区敌工部工作,由于徐亮所部经常在敌后作战,军区把熊谷派到38团工作,严学文经常跟着他学日语,现在也快成了38团的专业日语翻译了,说书艺人的后代真是有些语言天赋。 3322次列车进站了。李站长和王排长站在站台上接车。 列车停稳,一辆棚车拉开了车门,车上首先跳下两个日军,接着下来4个穿军装的日本女人,李站长大为惊奇,两人迎了上去。更让他惊奇的是车上是一些穿着日本和服的年轻女人。 王排长挤出笑脸讨好地对日军中尉说道:“太君,请都下车吧,地方已经找好了。” “什么?下车?”日军中尉汉语讲得不错。 “是的,新乡方面刚来电话,让贵部全体下车。” “什么?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还没有到。” “太君,这是上边的命令。” “上边给我的命令不是这样的。”这伙鬼子是由北平出发,从平汉线上转过来的。 李长生也陪着笑脸:“太君,您可以到我的站长室往新乡打电话核实。” 中尉点了点头,跟着李长生到了站长室。王排长也跟了进来。 打完电话,中尉对李长生道:“我们傍晚的时候就要继续前进,我看就不必麻烦扎帐篷了,就在你的车站找些房子休息吧。” 李长生一听暗暗叫苦,忙说:“不行呀,太君,这个车站进进出出的不方便。” “八格,什么的不方便!” “这个,还有一批皇军在这里执行重要任务。”说着急忙对王排长使眼色,想让他回炮楼报告,可是这王排长木头木脑,不解其意,跟着说:“太君,上边命令我给你们找地方扎帐篷,地方我都找好了!” “八格!”中尉抬手就给了王排长一个耳光。 李站长见状,急忙说:“好说,好说,我向大太君请示一下。” 拿起电话,要通了炮楼:“我是李站长,我在站长室,这里新来的太君要借我的站房休息。多少人?两个男皇军,四个穿军装的女皇军,车上还有一群穿花衣裳的女皇军。你们过来?太好了!” 几分钟后,徐亮,熊谷、严学文,刘奋战出现在站长室。 正在发脾气骂人的鬼子中尉看见一位少佐和一个大尉军官走进来,急忙立正敬礼:“第35特别后勤分队队长小泉次郎向您报告。” 刚才接到李站长打来的电话,熊谷已判断这是日军的一个随营军妓院,也就是所谓的慰安所,他已经把这个判断报告了徐亮,和小泉一打照面立刻证实了这个判断。 熊谷很矜持地摆了一下手,用日语说道:“小泉君,一路辛苦了,我们奉命在此执行重要任务,这里敌情复杂,有一伙敌人化装成我军,妄图利用铁路进行窜扰,我们奉命在此截击,请带着你的队伍在选定的地方扎起帐篷,我让警备队派人帮助你们,另外我们部队的翻译官也可以提供帮助。就这样吧。” “哈伊。” “快点行动。” “哈伊。” 严学文和王排长、小泉走出了站长室。刘奋战问徐亮:“团长,怎么办,搞掉他们?” 这刘奋战现在已经是38团直属连的副连长了。说到这里,我们要把38团现在的序列交待一下。现在38团的编制是3个步兵营加上团部直属连。团长是徐亮,副团长兼一营营长梁有田。政委前些日子在反扫荡战斗中牺牲了,目前政委也由徐亮暂时兼任。一营副营长王平兼任一连连长,二营长倪德平,三营长是小旺子汪旺,直属连连长是**,副连长就是刘奋战了。这直属连说是一个连,正常人数相当于各营人数的一半,而且全团大半的轻重机枪和全部的掷弹筒都放在了直属连,现在直属连使用的几乎全是日式装备,原来的俄式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仿德式冲锋枪等装备由于弹藥以及其他种种原因一些配属给了各营,一些上缴了军区,特别是那些冲锋枪,全部上缴,一支未留,让**他们很是心痛了一些日子。只有那些德式二十响盒子枪被保留了下来。经过残酷激烈的战斗,各营损失严重,徐亮带的直属连损失要小得多,现在比其他各营的人员都要多。 李维明自从“麦田打靶”负伤后,留在了高粱洼养伤,后来转入当地的地方工作,史雨农牺牲后,接替了史雨农的工作。 于得水到根据地后,被上级调到了根据地兵工厂工作。 徐亮听熊谷把刚才和小泉的的对话翻译完,思索了一下,问李长生:“长生,这个鬼子的军妓院原来的要到的目的地是哪里?” “开封。” “站里要运的粮食多吗?”徐亮不慌不忙地问。 徐亮的镇定让大家感到很有主心骨。 长生道:“不多,这一车实际上都装不满,鬼子拼命抢粮,各站都多多少少有些粮食要往开封装运,鬼子对这个催得很急,一有粮食立刻就催促优先往开封运。” “如果这节装粮食的车上坐的有人,就假设鬼子的35特别后勤分队没有下车,下一站会怀疑吗?” “这个,只要我这一站不变更单据,那么这辆车上就还是鬼子的35特别后勤分队。” “那么这列车什么时候能到开封?” “这可不一定,货车没有客车准点,不过一般情况下5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你有办法知道这列车到了哪里吗?” “这要用电话向沿途站询问。” “这列车没到达的时候,你从票据上能看出这批鬼子是干什么的吗?” “看不出来,只知道有40多个人。” 徐亮在思考。 刘奋战道:“团长,你是不是想派我们的人坐上这节车到开封车站去闹一家伙?” 徐亮笑道:“好小子,学聪明了。” “跟着团长这些年,怎么也得学会几招,团长,就让我带人去吧。保证搅他个天翻地覆!” 游击战的妙处在于确定了大致的目标,却不拘泥于固定的计划,见机行事,随机应变,抓住随时出现的有利机会打击敌人,让敌人防不胜防。 *今日还有* 第四十四章 35慰安分队(2) 徐亮下了决心:“好,就由你带一个排冒充敌人的35特别分队,多带些手榴弹,到了开封车站估计就会穿帮,不过不要紧,你们到达开封车站就开始突然袭击,注意我们的目的是袭扰,打了就赶紧撤。关键是要控制住火车头,我看这样办,从本站出发的时候,就以防范游击队的名义派两个人带一挺轻机枪登上机车,相机控制车头。在开封打了之后沿陇海线把列车向东开,制造事故破坏列车,然后向陇海铁路南面撤退,进入我们的水东根据地。” “是。” “长生,你让站上装粮食的慢一点,可以少派些人手,然后借口命令有变再卸下一部分,让我们的人上车隐蔽,最好天黑的时候到达。刘奋战,你要把人和武器藏好,不要在路上露了馅。” 熊谷插话:“李站长,这个35特别分队什么时候走?” “说是今天晚上随3326次走。” “能不能想办法再核实一下?” 徐亮道:“你是想再假冒一次?” “不是的,我想新乡方面过来的列车既然要运送人员,车上可能还有日军,如果他们人数不太多的话,我们可以先控制这个慰安所,然后引诱他们分批下车,在远处空地上的帐篷里消灭掉。日军进到慰安妇的小帐篷前,武器和衣服都有专门的存放处。” “哦?”徐亮听了很感兴趣,“长生,你想办法问一下。” 长生拿起电话:“新乡吗?我是榆树镇车站,啊,是牛哥呀,哎,老兄呀,兄弟跟你打听点事儿,今天我这里3322次临时到了些日本人,别提了,麻烦着呢,说是随后就走,你那里安排车了没有?嗯,嗯,知道了。好了,谢谢老兄了。” “怎么样?” “说是3326次有三辆准备运送人员的棚车,两辆原来准备让90多个日军乘坐,一辆到榆树镇后让这批鬼子上车,可是来联系军运的中尉非要三辆都用不可,说是他们带的东西多。老牛给他说上边有命令,榆树镇还有一批皇军要上车,这家伙不信,说如果有,到时再让出一辆。” “好,我们就给他演一处鲁智深销金帐里打周通。咱们研究一下具体计划。” 3322次从榆树镇开出了,本该装运粮食的那节车厢除了部分粮食包,还有刘奋战带领的一个排的穿日本军装的八路军战士。铁路的有关单证上填写的仍然是日军35特别后勤分队。 少佐和大尉出现在第35慰安所的帐篷里,翻译官跟在他们身后。小泉中尉以为这两位军官想来“放松放松”,急忙迎了上来。这个小泉次郎年纪不大,原本是关东军的军官,在和抗日联军的一次交火中裆部中弹负伤,从此成了“太监”,伤好以后竟被调到了慰安所任职,让他恼怒异常,由于不是战斗部队,军衔也长时间得不到晋升,时间久了,心理上渐渐有些变态,对那些来慰安所“放松”的日军官兵产生了一种仇视的情绪,听到慰安妇房间里日军和军妓的喊叫声,心中常常发出很恶毒的诅咒。现在看到徐亮他们来了,心中虽然抵触,但是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 “小泉君,一路辛苦了。”少佐开口寒暄,让小泉受宠若惊。 少佐接着说:“让你们下车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有重要的任务。” 小泉心想:“慰安所能有什么重要任务?难道少佐想让把他的部队全部慰劳一遍?”他正在胡乱猜测,少佐又说道:“我们得到情报,有一伙从太行山下来的主要由朝鲜人组成的八路军小股部队,伪装成皇军,妄图混入开封一带进行破坏、袭扰,这股敌人行踪飘忽不定,据我们的内线报告,他们出发已有时日,计划利用铁路混入开封,应该近日到达新乡地区,皇军已在各站加紧盘查,发现敌踪后,由我的部队在本站截击消灭。小泉君,你可能也知道,皇军在华北进行治安强化,现在新乡等处城市的守备兵力并不很多,还要担负守卫各个重要目标的任务,在此处截击是一个正确的安排。这股敌人十分凶悍,为了减少皇军不必要的伤亡,你应该配合好这次行动。” “哈伊,请长官吩咐。”小泉对**的军队痛恨之极,听说要他参加截击行动,心中由衷地感到荣幸,对少佐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你的分队有多少人?” “报告,有35名慰安妇,4名女军人,还有我和一名士兵,共计41人。” 少佐点点头。 小泉又说:“报告长官,我们35分队是皇军中最优秀的慰安所之一,慰安妇多数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自愿来慰劳皇军的年轻的挺身队队员,一少部分是朝鲜人。连我们的4位女助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参与慰安工作。不过,她们日常主要负责对朝鲜人的监管,没有参加过对敌人的战斗。长官,我以前是关东军的军官,因为对敌人作战负伤才被调到这里来的,我参加战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少佐摆了一下手:“小泉君忠勇可嘉,不愧是帝国优秀军队里的优秀军官。不过,你这次的任务比直接战斗更重要。” 小泉“啪”地立正站好。 熊谷继续道:“等到敌人到达后,我会通知你一起到车站迎接。我们要以慰劳为名设法把敌人骗下车,分批引诱到慰安所来。” “要慰安妇慰劳敌人吗?” “那倒不必了,等敌人脱完衣服,进入慰安妇的房间,等在那里的皇军士兵就立刻送他们上西天。” “要希,长官高明。” “小泉君,你要注意,一批最多只能来35个,第一批处理完15分钟后,去叫第二批来,最好安排他们脱完衣服同时进入慰安妇的房间,相信小泉君是有这个智慧和能力的。” “是,一定尽力。” “还有,敌人脱完衣服,你和那位士兵以及4位女助理立即把他们的武器集中,门外会有皇军士兵来帮助你们。” “是。”小泉又想起什么,“不过,长官,如果这些八路不上当下车怎么办?” “这个,这首先更说明他们就是我们要截击那股敌人。这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借口35分队和我的部队要乘车去开封,要他们下车腾出两辆车厢,趁他们麻痹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少佐接着又以很关心的口气道:“到时候,你的分队先上车内隐蔽好,不要被误伤。” 小泉有些感动:“长官,到时候我本人一定勇敢战斗,报效天皇陛下!” “好,很好。小泉君,我一定为你请功。不过,我估计,这股敌人费尽周折,伪装成我军,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图谋,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决不会因为不愿意接受慰安所的慰劳而轻易的暴露自己。我想他们也许会装得比皇军更像皇军,要不然怎么混过我军的层层盘查?好好准备吧,对了,你的部下没有战斗经验,为了不使她们惊慌,暴露我们的计划,事先不要将真实情况告诉她们。” “哈伊!”小泉脚后跟一并,尽力站得笔挺。 第四十五章 慰安所的特别招待 3322次开出两个小时后,李长生找借口向前方站核实列车到达的位置,这两个小时,列车前进了40多公里,在汴新线还算正常。又过了两个小时,再向前方站询问,却得到了封丘县境内一段铁路被破路队炸毁,3322次被阻于途中的消息。整个汴新铁路线全面中断,列车全部晚点。 徐亮猜测这件事可能是一战区序列内的铁路破坏大队干的,这支破路队背景复杂,一般都是在东陇海铁路破坏、袭扰,最远曾在徐州附近发动过袭击,偶尔也到汴新铁路沿线活动。这次可真不凑巧,搞不好要耽误事儿。徐亮有些担心刘奋战他们路上碰上真的鬼子部队,他领的一个排日语水平最高的充其量也就有几个会说:八个雅鲁,米西、米西外加个要希,超过三句的怕是一个也找不出来。与真鬼子接触怕是要穿帮,以刘奋战带的这个排的战斗力加上控制了机车,脱身应该问题不会太大,但是搅闹袭击开封车站的计划可能要泡汤。 黄昏时分,接到3326次从新乡开出的消息,徐亮通知按计划做好战斗准备。长生说:“团长,估计是铁路快要通了。我再问3322次的消息。” 果然,铁路和沿线通讯都接通了。这是单线铁路,疏导各站沿途堵塞的列车还需要时间。3322次停在一个距离开封30公里左右的小站,没有发生战斗的消息。 徐亮心中高兴,这下反而帮了我们的忙,刘奋战他们到开封车站的时候,天应该已经全都黑了。而且3326次列车上的鬼子也更方便对付了。 榆树镇车站昏暗的照明灯光刚刚亮起的时候,3326次喷着蒸汽驶入了车站。 从东南开封方向也有一列火车隆隆驶过本站向新乡方向开去。 列检工人跳下站台,钻入车底,用列检锤丁丁当当敲打起来。 这是一列军车,坐有鬼子的三连棚车都在列车的前部,其余车厢装满了各种军用物资。 站台上,扛着少佐肩章的熊谷居中,左边是**、李长生,右边是小泉和一名日本女兵,身后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向三辆棚车走来。站房顶上,数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几具掷弹筒严阵以待,站房前的沙袋工事后和窗户口伸出歪把子机枪和三八大盖步枪的枪口。 车门已经拉开,车上的鬼子正探头探脑向外张望。熊谷到了跟前,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车上一个大尉跳下车,向熊谷敬礼:“第一军直属工兵联队第四独立舟桥中队中队长桥本一郎。” 熊谷回礼:“14师团50联队吉田大造。” “吉田君,这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桥本君,只是前方的铁道线今天遭到了袭击。我们在防备敌人利用铁路列车流窜。” 熊谷又指着小泉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第35慰安所的小泉次郎队长。” 熊谷知道小泉这样的人一般不喜欢别人把他们的所谓特别后勤分队直接叫做慰安所,又补充道:“小泉君是关东军的资深军官,曾在战斗中英勇负伤。现在他的35特别后勤分队也是皇军中最好的特别后勤分队,里面的花姑娘都是来自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年轻漂亮的挺身队员们。” 车门边上的鬼子个个伸长了脖子。 熊谷看了一眼李站长,接着说:“桥本君,据我所知,你的部队应该只占用两节车厢,小泉君的部队要随这列车转移,请你们让出一节车厢给她们。前面路上不安全,你们也许需要加强戒备,我看就把最后面一辆让出来吧。” 桥本看了一眼熊谷,心想:“我说这个吉田少佐怎么来车厢边迎接我们,原来是要替这个小泉中尉说话。肯定是这个小泉把他招待得很满意了。”想到这儿,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yin笑,身体的某些部位也开始冲动起来。 桥本道:“既然小泉君的部队要乘车转移,不如干脆把你的人分散到三辆车上和我的部队一起出发好了。”车上的日本兵听到桥本的话,哄笑叫好。 熊谷威严地向他们扫视了一眼,哄笑声止住了。 小泉道:“这个,可是,怕是,不太方便。” 熊谷道:“桥本君,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不过前方可能会遇到战斗,确实不方便,再说这个样子到了开封,上级那里也不好交代。这样吧,不如请你的人分批下车,让小泉君负责安排你的部队放松放松如何?” “这个嘛,怕是要添麻烦…” 又对着李站长:“你的,车站的,什么的干活?” “我的,本站站长的干活。” “这个的,列车,什么的时间开车?你的知道?” “报告太君,前方道路被破坏,列车要至少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发出?” 熊谷又说:“桥本君不必客气,有缘在此见面,交个朋友,小泉君,你看如何?” 小泉道:“没有问题,桥本大尉,请吧,每次可以去35人,你这里共有多少人?” 桥本道:“如此,那就多谢了。我们一共90人。”马上命令第三辆车上的鬼子向前两辆车转移,自己带领中间车上全部和第一辆车上部分的鬼子下车,随着熊谷和小泉向站台西头走去。 小泉慰安所的临时营地在车站外面西北方向大约400多米的一片空地上,扎了四个很大的军用帐篷,里面用屏风和布帘隔成了若干小房间,四个日本女兵每人负责管理一座帐篷,小泉所在的帐篷里有慰安妇较少,其他帐篷里要稍微多一些。四座帐篷间距离很近,像是一排军营。 熊谷他们走到站台的西头,距离王排长的炮楼很近了,熊谷看到桥本的人中间除桥本外还有一个中尉和一个少尉军官,于是笑着一指着两个军官,对桥本道:“桥本君,前面就是小泉君的营地,这些士兵让小泉君带去安排。军官,炮楼里面请。”对着桥本诡秘地一笑。 桥本似乎心领神会,竖起大拇指:“好,吉田君够朋友。” “最好的花姑娘在炮楼里面。” 天已经完全黑了。桥本等三个军官进了炮楼就再也没有出来。守在炮楼里的直属连战士连发出一声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们。 第四十六章 慰安所内发生的事情 小泉带的三十多个鬼子一路低声嬉笑,这让小泉很厌烦。到了帐篷前,小泉命令这些人列队,此时,这里就要数他的军衔最高了。 小泉开始训话:“帝国的军人在哪里都是军人,都应该步调一致,在战场上这样,在这里当然也应该这样。” 队列里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小泉先入为主,认为是这些“八路军”的特工队有人听不懂日语,同伴在给他们翻译。他强忍住怒气,继续以比较平静的口气说:“我们开始娱乐也要行动整齐划一,脱好衣服后,按照助理员的安排的房间在门口站好,听到哨声一齐进入。”下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小泉大声道:“这是规则,听到没有!” “哈伊!”全体齐声答道。 “好吧,开始行动吧。” 鬼子在哄笑声中跟着四个女助理分别走向4座帐篷。 小泉更坚信这些人是八路军的特工队了,心道:“这些个土八路终于露出马脚了,慰安所哪有这个规矩?这是我聪明机智的小泉次郎为了消灭这些八路临时想出来的呀,这一回就凭这一点也应该给我立功晋级了。”他越想越暗自得意。 这时四个女助理几乎同时出现在帐篷门口向他招了招手,此时每个帐篷门口已经有徐亮的人加了双岗。小泉掏出哨子用力一吹,有几个地方传出了嚎叫的声音,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在徐亮的部队在侦察排长辛兴的带领下早已埋伏在每个慰安妇的房间里恭候多时了。这次徐亮带到榆树镇的共有140多人,刘奋战带走了30多人,此时在站台上有20多个38团的战士,站房里和站台部分区域是用王排长的伪军在充门面,炮楼里还有大约20人,帐篷前的岗哨8人,多数慰安妇的房间里埋伏了两个中国士兵,只有个别身手好的如辛兴本人是一个人对付一个鬼子,32个鬼子掀开门帘,刚进入隔开的小房间,立刻被一把或两把刺刀穿透了身体,多数鬼子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带着一腔春梦回到了扶桑国,少数嚎叫起来,又马上被补上了一两刀,不再出声了。那些个慰安妇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怎么会如此镇定?原来事先她们全部被反绑双手,口里堵上毛巾,仰放在各自的铺位上,头部和上身盖上军毯,只有下身露在外面,从门帘下隐约可见。这个主意是小泉次郎的,他对折磨慰安妇们是很有一套的。 严学文走到小泉身旁,伸出大拇指,将他夸赞了几句,小泉感到很是飘飘然。其实徐亮他们原本计划,如果在消灭第一批敌人的时候被小泉看出破绽,就把小泉他们一并收拾了,由严学文带几个人再去诱骗第二批鬼子,没料到这个小泉竟然是如此的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蛋。 32个鬼子的尸体在帐篷后草草掩埋,一些地方明显的血迹也被处理了,各帐篷内都熏了香,还倒了些白酒遮掩血腥味,帐篷内昏暗马灯的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小泉自告奋勇,带着他的一个部下去诱骗第二批“八路军特工队。” 留在车上的鬼子个个伸长脖子向西北方向张望,秋夜之中,隐隐可以望见帐篷中马灯的一丝微弱的光亮。这些鬼子欲火中烧。 好不容易,小泉带着一个鬼子又来了,不等他说话,第一辆车上的鬼子小队长就命令他的部下下车,这个小野中尉比较强横,大概就是在新乡车站把三辆棚车全部占用的那个家伙,另外一个小队只好让他们先去。走到半路,小野问小泉怎么不见第一批来的人回来,小泉回答说是他们沿站外道路从车站东头回的列车。 到了帐篷外,小泉本想故技重施,无奈小野根本不吃他的一套,小野的部下喧嚣着拥进帐篷。第一波挑帘的12个小野的部下被干掉了,小野感觉到不对头,大喊:“准备战斗!” 门外的8个八路军岗哨由一个班长率领,他见情况有变,急忙喊道:“辛排长,敌人发现了。”同时挥手带领战士们从帐篷口冲了进去。辛兴也带领帐篷里的战士向外杀来。小野小队剩下的`16个鬼子大多已快把衣服脱尽,一大半很快在八路军战士的刺刀下回了老家。小野中尉极为凶悍,发现情况时就抄起了一把东洋战刀,由于辛兴没有下开枪的命令,小野居然从帐篷中夺门而出。 看见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的小泉,小野怒从心头起:“八格雅鲁!你这个帝国的叛徒!”挥刀向小泉砍去,一颗没有拧开盖的日本造手榴弹飞了过来,砸在了小野的后脑勺,小野向前猛一冲,咔嚓一下把小泉的左臂卸了下来,小泉狂叫一声,和小野一起倒了下去,一个战士跟上来,一刺刀把两个人钉在一起。小野小队共28人全部被歼灭,小泉手下的那个日本兵撒腿要跑,辛兴把一支带刺刀的三八步枪当作长矛“嗖”地投了出去,刺刀准确地扎入那家伙的后心,那家伙一声不吭地向前扑倒,步枪在他的背上晃悠着。四名日本女兵被俘虏,全部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丢在各自的铺位上。 辛排长赶紧派人到炮楼上向徐亮报告情况。 徐亮略一思索,如此这般重新布置一番。 第三小队的鬼子在挤在车门口向西北方向不住张望,隐隐听到有喊叫声传来,这些家伙各个欲火难耐。这时列车开始试风,并且向后微微动了一下,这些家伙更加着急,生怕轮不到他们发泄兽欲列车就要开走。 严学文骑着一辆日本造的自行车奔到车厢前:“列车半小时后开车,长官请你们立刻去慰安所娱乐。” 日军小队长有些疑惑:“我们的人怎么都没有回来?” 严学文伸手向东一指:“看,他们从那边绕回来了。” 灯光昏暗,站台东头一伙“日军”已经快到了机车附近,机车这时放出一股蒸汽把这伙人裹在一团白色的雾气之中。有几个性急的日本兵跳下了列车,其他人也纷纷下车。 严学文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走了。 第四十七章 站台上的战斗 东边来的“日军”接近了。小队长忽然发现东边来的人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是端着枪以战斗队形压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要了他和他的部下的性命。这个小队长的反应其实也不算太迟钝。但是这是在日军控制的铁道线上的车站,出现不认识的日军也不能立刻判定就是敌人。 枪响了,机枪和步枪的第一次齐射就把刚下车毫无戒备的鬼子撂倒了一大半。从列车另一侧爬上车顶和车厢内的战士用短枪向就地卧倒的少数残敌点名。5个反应快的日军就地一滚,隐蔽到了列车下面。没等他们拉开枪栓还击,列车忽然开动了,有两个日本兵惨叫起来,三个反应快的从列车的另一侧逃了出来,被车顶上的战士击倒在邻近的股道上。 战斗持续了约1分钟就结束了。27个鬼子全部被消灭。 炮楼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找王排长?他带弟兄们出炮楼消灭八路去了。怎么回事?有一伙八路袭击军用列车。有二、三十人。不用增援,该这伙八路倒霉,这列车上正好有百来个皇军,已经把这伙八路快消灭完了,王排长带弟兄下炮楼帮助皇军搜索残敌去了。好,好,是呀,运气还真是不错。就这样。” 这条线路上只有一对客车,都是在上午经过榆树镇,战乱时期,人们都尽量避免外出,即使在上午的时候,也没有几个旅客,晚上就更没有一个旅客的影子了。 打扫战场,鬼子的尸体都被弄到站外的空地掩埋。 王排长被叫回炮楼,严学文代表“皇军”着实将他夸了几句,并且奖给他一叠从鬼子那里缴获的钞票,王排长受宠若惊。严学文吩咐他要一切照常,不要透漏出这一批“皇军”到榆树镇的情况,回头还会大大有赏。王排长连连点头答应。 一列从东南开过来的列车进站停了下来。一列全是空车。 站长室,李长生在看3326次的运单。3326次上军用物资真不少,最让人感兴趣的是哪一车弹藥和一车汽油。 刘奋战他们怎么样了?混到开封没有?打响没有?如果他们闹了开封车站,敌人会不会加强戒备?那么还坐不坐火车转移?徐亮紧张地思考着。 长生的电话响了,新乡车站打来的,问35特别后勤分队是不是在榆树镇下的车。长生答道:“是呀,他们下车后装的粮食啊,当时传达命令的时候,太君还专门打电话核实呢,现在他们已经登上了3326次列车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3322次在开封车站出事了?啥事?也不太清楚?马上叫3326开车,皇军要尽快让35特别分队到达开封?好好好,马上办。” 放下电话:“看来奋战他们在开封车站闹得不轻,让鬼子慢慢查吧,要费些时间才能搞清。” 徐亮下了决心:“还是坐火车走!长生,你不能在这里呆了,跟我们一起走!” “太好了,我早就想回到队伍上去了,这里就我独杆一个,说走就走。” “我们尽量还是往前混,实在混不过去就硬冲,冲到站间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再脱身。” 一旦下定决心,行动是极迅速的。 炮楼上的“皇军”忽然翻了脸,缴了王排长和他的部下械,未等王排长惊讶,他的警备队全部被捆住了手脚,嘴里塞上了毛巾、袜子、抹布之类的东西,有的好几个人捆成一串,有的被绑在桌子腿之类的物体上,全部放倒在地上。电话线割断了,电话机也被顺手抄去,这东西,八路军用的着。 弹藥车和汽油车都被打开,战士们的子弹袋全部装满,手榴弹除了每个人身上带的,还搬了一些到最前面的三节车厢。与此同时,4个汽油桶被搬到了邻近的那列车的4节空车上,桶盖被撬开,插入了几根接在一起的长长的导火索,导火索尽头拴着一根寺庙里烧的那种燃香。一切进行的非常迅速。徐亮带的部队全部登上3326次列车,大部分坐在鬼子舟桥中队的那三辆棚车上,车门口用沙袋和粮食包垒了掩体。机车和守车上都布置了机枪。每隔一辆车的车顶都趴有哨兵,中间还有几挺轻机枪。当时的汴新铁路列车编组只有20辆左右。没有现在的列车这么长。 在鬼子乘坐的车厢里发现了36个“折叠船”的背包,意外地,还有37个军用对讲机,徐亮和熊谷简单研究了用法后,立即给三辆棚车上的负责人以及机车、守车和车顶上部分战士配发下去。 第四十八章 小泉家书 3326次从榆树镇车站开出,向东南方向驶去。经过第一个小站的时候没有停车,站上的人看见车上的“日军”如此戒备,谁也不敢靠近。也难怪,今天破路队刚袭击过,听说开封车站又出了事儿,如此戒备也算正常。 列车出站不远,徐亮命令临时停车,叫辛兴赶紧把路边的电话线弄断,然后继续前进。 车厢里,鬼子留下的罐头、饼干之类的食品着实不少。 徐亮和熊谷在一起研究车上鬼子留下的文件和地图。 严学文借着马灯的光亮在读从小泉那里缴获的资料,读着读着忽然气愤地说道:“这个老鬼子,真不是东西!” 辛兴问:“你说谁呢?哪个老鬼子?” “就是那个小泉次郎的老爹。” “他咋惹着你了?” “这些是老鬼子写给他儿子的信。” “说点儿啥?” “前头一封主要说让他勇敢杀敌报效天皇,还说什么我的两个儿子大郎、次郎你们俩都在皇军中为国尽忠,他感到很光荣,而且要不是他老了也要再次参军为日本帝国战斗,如果他们三个战死,就把骨灰埋在一起,将是举国流传的佳话。” “呸!这个老混蛋!” “后面还有,这一封,说的是上次你来信说在战斗中负伤,**被切除…” “啥是**?” “这都不知道?就是男人裤裆里的那个。” “啊哈,原来这个小泉是个太监。” “军方通知我们家,你哥哥大郎战死了。唉,说起来也不是战死的,据说是当天夜里轮到他站岗,他实在太瞌睡,就把步枪支在土墙上,刺刀扎进一棵大树,扶着枪睡着了,不小心脖子压在了自己的刺刀上…他从小就比较笨一些,没想到会是这样死的,他好歹还有一个女儿,而你,却是没有来得及给我们小泉家留下后代。” “该,报应,让他们去侵略别人?” “还有呢,这封:我怎么都认为咱们小泉家得留下个男丁,将来好继续报效天皇。这个责任只好由我来担负了,因为现在我是咱们家唯一有生育能力的男人了。你的大嫂生过孩子,生育能力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她不久前却不愿留在家里了,自己自愿上前线当了慰安妇。好在你的媳妇还很争气,虽然以前没有生育过,最近已经怀孕了,你不在家,你媳妇却要生孩子,邻居闲言碎语说什么野种,什么野种?如果添了男丁,那可的的确确是我们小泉家的传人,当然不能叫小泉三郎,我准备好了一个名字叫小泉纯一郎,孩子,你就放心在前线作战吧。” “真是禽兽不如!小日本是个什么国家,老公公爬灰居然不以为耻,而且竟然还写信告诉儿子!真是个衣冠禽兽。” 徐亮挥挥手,制止住大家的哄笑。问熊谷:“都是关于黄泛区的?” “是的,全都是,地图、航空照片、水文探测记录以及新编的航渡要领等等全都是关于新黄河的资料。” 徐亮沉思起来:“看来,敌人35师团不是要来对付我们抗日根据地,很可能是在搞声东击西的鬼把戏。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是要对新黄河以西发动新攻势。敌人在这里已经三年没有发动攻势了,汤恩伯麻痹的很,不知道能不能顶住。鬼子靠一个师团主攻就想击溃数十万大军?也太狂妄了点!不过也难说,郑州附近除了陈浩的部队外,还真没听说有什么能打的部队,听说连当年在罗王车站临阵脱逃的张团长也在汤恩伯手下谋到了一个主力团团长的位置,驻守在黄河南岸的邙山头。看来鬼子对我根据地的扫荡也有反牵制的意图。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先尽快赶到高粱洼把队伍集中再说。开封车站就不必再去了,刘奋战他们闹一家伙就足够了。对,在开封北边老黄河北岸附近下车,迅速向东赶到高粱洼,就这么办!”徐亮很快拿定了主意。 列车在延津车站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绿灯亮了,列车继续前进。出站几公里后,徐亮再次命令临时停车迅速割断电话线,辛兴干这事情麻利的很。这主要是为了阻碍新乡方面的讯息传到前方。 列车再次启动,徐亮命令:“不再听从调度的命令,全速前进,注意了望,只有在迎面有火车的以及铁路被拆断之类情况下才减速停车。大家要随时准备战斗。” 长生建议道:“团长,前方僧古车站是个小站,如果调度让我们的列车通过这个站,我们就让机车向站上甩路签通知他们说我们的列车制动失灵,这样的话我们全速前进,大约40分钟就可以到达老黄河附近。如果调度让我们停车,我们最好先停下,因为很可能是这个区间对面有列车正在开过来,等会过车我们再前进。”这汴新铁路是单线,列车的会让必须在车站进行,而且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动闭塞系统为何物,所以行车速度很慢。 徐亮说:“好,按你说的办。” 僧古车站到了,是通过的信号。机车上喊叫着向站上的值班员甩下了“列车制动失灵”的路签。僧古车站不敢怠慢,急忙通知了调度系统。 3326次列车呼啸着向东南方奔驰,司机原本是个鬼子,早已经被干掉,副司机和司炉工都是中国工人,这这条线路上还从来没有这么放开地狂奔过。说狂奔也是相对的,其实时速只有接近60公里,但在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一个又一个车站一闪而过,不到40分钟,已经快到黄河故道了。敌人忙于应付紧急情况,避免列车正面冲撞造成铁路中断,没来得及怀疑其中有诈,就算怀疑了,也来不及反应。 徐亮命令停车,全体下车,搬下若干汽油桶,列车下面的铁道上洒满了汽油。弹藥车里面也倒上了不少。 徐亮让把“折叠船”和对讲机以及部分食品带走,其他的物资一律焚毁。很多战士舍不得在榆树镇站缴获的枪支,徐亮只好同意他们带着,大家争着背枪。毕竟根据地的武器实在太匮乏了。 部队向东迅速撤离。 远远地,敌人的装甲巡逻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探照灯的光柱划破了夜空。 **从30米外向列车下一个装满汽油的酒瓶开了一枪。立刻,冲天的大火烧了起来,探照灯的光亮被这火光遮盖住了。 部队向东疾进,经过连续战斗,却看不出部队的疲劳,大家情绪十分高昂。消灭了这么多敌人,把鬼子的汴新铁路搅得天翻地覆,到目前为止,部队无伤亡。还有好几名铁路工人新参加了队伍。 身后传来阵阵爆炸声,看来汴新铁路要过好些时候才能恢复通车了。 第四十九章 焦头烂额 这一昼夜让鸠山武夫焦头烂额,宣告他负责的汴新铁路的治安和情报工作的全面失败。 先是在大白天有人袭击了封丘境内的护路队,虽然皇军增援及时,但是袭击者还是炸毁了一段铁路,造成汴新线中断。经过抢修,好不容易恢复了通车。袭击者被赶跑,似乎太平无事了。未料到晚上35师团后勤部门派出人员、车辆去迎接随3322次到达的第35特别后勤分队,列车进开封站停下,列车上的“35特别后勤分队”却全都是男性“皇军”,未等35师团的人表示出惊讶,车上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手榴弹像一群群乌鸦一样飞了出来,到处散布死亡的信息。35师团来接车的人全部当场阵亡,车站的守军也损失不小。车站的设备、停在站内的列车、汽车毁损严重。 短暂的突袭过后,3322次忽然在没有开车信号的情况下强行起动,沿着陇海铁路向东驶去。 在遭到突然袭击的混乱过后,鬼子的反应也够迅速,几分钟后,值班的装甲列车就沿着铁路向东追去。同时也通知前方车站紧急堵截。 还通知陇海铁路以北各处的驻军参与堵截,一定要把这伙袭击者消灭,不能让他们逃回根据地——鬼子判断此事一定是八路军所为。 3322次向东开出了七、八公里就停了下来,尾前头后地倒开回来。机车上的灯光全部关闭,黑黢黢的长龙呼哧呼哧吐着蒸汽向西压来,车上早已空无一人,机车和守车上各有一箱引燃了导火索的炸藥“嘶嘶”冒烟。装甲列车发现3322次时相距已不到1公里,两边都在高速行进,当鬼子判明3322次的行驶方向时,距离已经不到500米了,鬼子急忙停车,停下来的时候,距离已经不足100米了,手忙脚乱想倒车,心急慌乱越忙越错,当终于启动倒车时,3322次的尾部轰然一声撞上装甲列车,现场七零八落,线路也遭到严重破坏。接着“轰、轰”两声巨响,两箱炸藥爆炸了。东陇海铁路中断了。 不久,汴新线传来消息,3326次列车制动失灵,正沿着汴新线向东南飞奔而来,开封车站一片慌乱。东陇海已经有一起“撞车事故”了,如果3326次再冲过来…鬼子恨透了破坏列车制动装置的人。过了数十分钟,又得到消息,3326次在黄河故道北边不远处起火爆炸,造成汴新线中断。 晚些时候,又听说了新乡车站当晚出事的情况:一列空车进站后不久,忽然起火爆炸,大火及其猛烈,根本无法扑救,而且从车里飞出的汽油桶沿着飞行的轨迹,像一条飞起的火龙,到处散布炽烈的火焰。 汴新铁路全线遭到袭击,可是却连是什么部队干的都没有搞清楚,有的地方干脆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冈村宁次极为震怒。严令限期搞清情况,并把方面军情报部门负责人派到河南协调新乡与开封两方面的调查。 线索都集中在了榆树镇车站。小泉的“部队”的确在此下了车,小泉本人下车后曾与新乡联系过。当天晚上这里曾发生过战斗。电话也是此处最先中断的。调查人员赶到榆树镇,立刻发现了35特别后勤分队的帐篷。炮楼里被捆绑的伪军真够倒霉,立刻又被真的鬼子捆上,遭到严刑拷打。王排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提供的最有价值的情况也不过是描述了一下跟他接触的几位“皇军”的相貌,他一再请求李站长来作证,可是李站长早已不知去向。 鬼子把王排长炮楼里的伪军全部处决,并且残酷地把榆树镇车站的中国铁路工人全部杀害。 鸠山武夫得出结论,此事一定是八路军徐亮部所为,王站长是他派来的奸细。 原田雄吉气急败坏,向冈村宁次请求改变计划,倾全师团主力围剿徐亮,一定要报此仇。 冈村宁次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这个意见,只是尽力增加兵力来保证运输线,特别是铁路运输线的安全。连原来“扫荡”根据地以及原田派往我根据地附近佯动的部队也全部撤到铁路沿线。 铁路交通中断使得冈村宁次的进攻计划被迫推迟。 要说这冈村宁次也确实有一些战略眼光,他的攻略中原,进而打通大陆交通线的计划也的确对日军至关重要。幸好这时此酋尚不是侵华日军的最高统帅,手里的兵力有限。即便如此,也险些被他侥幸成功。如果郑州洛阳等处在法西斯最猖獗的1941年被日寇占领,而不是在他们大势已去的1944年,很可能对抗战的形势带来灾难性影响。 离开铁路线后,徐亮派辛兴带两个人换回八路军军装在前面当尖兵。八路军的军装原来就穿在鬼子军装里面,当时把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沿途都在野外休息,没有靠近村庄。一夜行军,天蒙蒙亮时,离高粱洼只有五、六里了,忽然前面一声好像是枪响声,接着噼里啪啦响声大作,牛角号的声音远远近近呜呜作响。 徐亮拿起缴获鬼子的对讲机:“辛兴,发现什么?” “应该是咱们的民兵或者地方部队。团长,你听,那洋铁桶里的鞭炮响得,跟机枪似的,我这里没有一颗子弹飞来。” “好了,赶紧联络,千万别发生误会。” “好,团长,我有办法。” 辛兴从怀里取出一副弹弓,这可不是八路军配发的武器,是他自己的独门装备。取出几个铁弹丸,对着牛角号以及鞭炮响的几个地方的空中连发了好几弹。过了一会儿,前边树林有人探头探脑,辛兴先是一声唿哨,接着叫道:“栓柱,你在那儿弄啥勒?” “你是…辛兴哥?” “不是俺是谁?看恁又是放炮又是吹号的,咋给俺们讲那么大排场呀。” 栓柱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说:“这几天鬼子从开封那边调来一批人马,说是要来扫荡,李书记通知各村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有事儿先报信再扰乱敌人。俺们还以为是鬼子来偷袭呢。哎,咋就恁仨人?” “徐团长带人在后面呢。” “徐团长来了?” “咋?不信?” “看你说的,都高兴死了,咋会不信。” “你赶紧去报个信儿,放放鞭炮欢迎我们挺好,要是再用铁西瓜之类的招待可就不太妙了。”辛兴拿起对讲机:“报告徐团长,联系上了。” 徐亮的声音传过来:“好,原地待命,等民兵们带我们进村。” 栓柱眼睛都直了:“乖乖,啥东西,真高级呀。” “你还不快去?让徐团长这么在村外面等着?二虎呢?” “在那边,我这就去。”栓柱撒腿如飞,赶去报信了。 第五十章 重返高粱洼 高粱洼又像过年一样。艰苦的反扫荡斗争中,高粱洼人民经受了多少的苦难,可仍然在坚持斗争。村里已经没有砖瓦房了,在一次扫荡中,恼羞成怒的鬼子对这个坚强不屈的堡垒村进行了疯狂的炮击。高粱洼的百姓没有被吓倒,家园又被重建了起来。几年前的儿童团员现在也成了民兵战士了。 徐亮他们是38团第一批到达高粱洼的部队。徐爷已经不在了。在一次反扫荡中,徐爷为了不让鬼子俘虏,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英雄拉响了手榴弹。徐亮由二虎陪着亲自到坟前祭奠这位可亲可爱可敬的老人家。 李维明快到中午的时候带着地区队也赶来了。战友见面,百感交集。 李维明现在是这一带的工委书记,论级别和徐亮是平级。手下有一百多人的地区队,另外好有几个区小队和各村的民兵武装。由于鬼子的反复扫荡,李维明这一带的根据地被压缩到高粱洼一带相当狭小的几个堡垒村,形势相当严峻。最近鬼子又在这一带增兵,扬言扫荡,张沿水的汉奸武装也十分猖獗,形势十分险恶,听说徐亮带主力来了,大喜过望,急忙带部队来会合。听徐亮说,38团各部将陆续到达,李维明急忙布置各处派人联络、接应。 当天晚上,小旺子到了。他接到徐亮的命令,立即带人直奔高粱洼,沿途遇到小股鬼子就坚决战斗,遇到伪军挡道则是无论多少一律攻击,冲开道路前进。部队损失不小,有战斗力的人员勉强还有一个连。不过缴获的弹藥也不少。伤员和物资都用缴获的大车载运过来。见面就问怎么团长先到了?没看见刘奋战心里一惊,又赶紧询问。听说了情况,大为赞叹。又过了一天,倪德平的部队也到了,与小旺子的情况也差不多。 好几天,没有梁有田的消息。派出去的侦察员报告说附近鬼子大部分撤走了。 梁有田他们终于来了。梁有田一贯谨慎,昼伏夜出,迂回前进,不到万不得已没有把握的仗不打,所以来的慢了。不过,他却带来了骡子拖着的两门日本山炮。部队损失也较小,部队还有两个连以上的兵力。梁有田还报告了鬼子扫荡已经被粉碎,军区各部队转入出击的消息。 徐亮和李维明、梁有田一商量,决定立即出击,拔除当初中曾根沿公路设的据点,扩大抗日根据地。此时中曾根早已不在此地了。 先攻击中间的那个据点,此时每个据点仅有鬼子一个小队和部分伪军驻防。 当晚,战斗打响,两边据点的鬼子立刻出动增援,不料在半路遭到了极其猛烈的火力打击,由于公路边上的射界已被扫清,所以火力打击的效率极高,很快残敌被冲上来的八路军和民兵全部肃清。然后顺势进攻只有伪军驻守的两个据点,交火没多久,迫击炮弹落在了炮楼上。伪军一见是“老八路”不是“土八路”,立刻挂出了白旗。 两个据点都燃起了大火。 中间据点的鬼子困兽犹斗。依托炮楼垂死挣扎。激战约1小时,鬼子伤亡殆尽,八路军在轻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把好几个炸藥包送到炮楼下,“轰”地一声巨响,炮楼被炸塌了。战斗很快结束了。公路沿线的三个据点被拔除。 由于黄河改道,老渡口处已经没有鬼子的驻军。 天亮了,李维明带领地区队、区小队和几个村庄的民兵包围了张家店。 这张家店是个比较大的镇子,有两千多户人家。抗战前,这里有张沿水的200多人的自卫队,名义上这里归国民政府管辖,实际上只是由张沿水代收代缴一部分赋税,这里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是张沿水说了算,他实际上成了这里的土皇帝。 1938年底,张沿水公开投敌叛国。在鬼子的支持下不断扩充势力,现在已经有了八、九百人枪,鬼子给了他一个“皇协军”团长的头衔,这家伙更加嚣张,不可一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对付我抗日军民方面,这家伙比鬼子还积极、还狠毒。史雨农当初就是被张沿水的汉奸发现行踪包围,后来引来鬼子后英勇牺牲的。李维明对这家伙恨的咬牙,张沿水也公开放言要买李维明的人头。今天,李维明翻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要与这个对头算算总账。 夜里枪炮响,几个鬼子的据点起火。张沿水没敢出去增援。听听重机枪、迫击炮的声音,再看几个据点那么快就燃起了大火。张沿水估计这应该是正规八路来了,李维明的土八路哪有这些武器?吓得他一夜没合眼。天亮,接到镇子被包围的报告,心里又是一激灵。赶紧带人上寨墙上的碉堡察看。南边来的人最多,张沿水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后,稍稍放下心来:全是李维明的土八路,没有发现老八路的影子,这些人来打我的张家店?哼,找死。不过,也别大意,昨晚打据点的那些老八路说不定就在附近埋伏着呢。 其他几个方向报告:围寨的都是李维明的土八路,要不要出击消灭他们? 张沿水摆了摆手:“等一等,看看再说,守住寨墙,不要出击,小心中了八路的埋伏。” 李维明开始进攻,呐喊声直冲云霄,土炮“轰、轰”地喷云吐雾,为数不多的几挺轻机枪“哒哒哒”地射击着,步枪也按照口令一次又一次向寨墙上齐射。为了壮声势,还在铁皮桶里点燃了鞭炮。寨墙上,一些伪军被击中,其他人所在枪眼后,向下面盲目还击。 李维明的一支步枪,只要见到伪军露头,就一枪击毙。后来连碉堡枪眼后的伪军也不敢往外看,只是盲目射击着。 进攻一方的人数远少于防守一方,但是形势丝毫未落下风。 除了张沿水起家时的几个骨干分子,多数伪军既缺乏训练更缺乏战斗意志,晚上八路军拔鬼子据点就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此时任凭张沿水叫骂,都毫无作用。张沿水真怕土八路趁机冲过来爆破寨墙。他手下的悍匪丁疤脸、白罗等人都操起机枪向寨墙外疯狂扫射。 双方打成了僵持的局面。 张沿水寻思:“难道昨晚就是李维明自己拔的据点?不会呀,明明有重机枪、迫击炮的声音呀。可是那些老八路怎么还不出来帮他呢?难道是过路的八路?不管怎样,驻守附近几个县城的皇军总不会看着不管吧?”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丁疤脸叫道:“大哥,土八路支持不住了,他们要跑。” 南边的枪声激烈起来,掷弹筒射出的炮弹在护寨壕边上接连爆炸。张沿水用望远镜一看,李维明的队伍正慌慌张张地向东撤退,再向远处一看,一百多“皇军”以战斗队形向北压来,掷弹筒、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机枪应有尽有,三把大盖步枪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队伍后面居然还有两门日本山炮已经进入待发状态。 张沿水好像在外面打架吃了亏的孩子见了亲爹一样,眼泪差点下来。急忙命令集合,开门放吊桥,一定要趁此机会除了李维明这个心腹之患,决不能这么便宜让他跑了。 狗仗人势的张沿水部队狂叫着“活捉李维明”从张家店冲了出来。 第五十一章 喜中带忧 忽然,“皇军”的轻重火力狂风暴雨般向张沿水的队伍打来。“皇军”端着枪猛冲过来,大喊:“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军!”张沿水的部队一听,骨头都吓软了,呼啦啦跪倒一大片。**理都不理他们。带人径直冲进了南门。伪军刚才叫嚷着要活捉的李维明带人把他们没死的人一一活捉。 张沿水见势不妙,下了寨墙,向北逃跑,此时,北面迫击炮弹也落在了寨墙上,东西两面轻重机枪响的如爆豆一般。八路军、民兵四面涌进张家店。丁疤脸等人被击毙,张沿水和他的多数部下被活捉。 这一仗比昨夜的几仗缴获大得多。李维明兴奋异常。 召开公审大会,枪毙了罪恶累累的汉奸张沿水。 根据地迅速扩大。建立基层政权、扩大民兵和地方武装,李维明忙得不亦乐乎。 反扫荡的胜利使得李维明的这一小块根据地与黄河故道以北的根据地连成了一体。 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在中国的抗战中作用是相辅相成的。鬼子在中原正面战场已经三年多没有发动战略性进攻了。并非他们不想进攻,而是他们实在无力进攻。把60%以上的兵力放在巩固占领区也是迫不得已,战线正面又要摆上足够的兵力防止**反攻,虽然**此时并没有反攻的实力和意志。此时,冈村宁次在对我敌后根据地反复扫荡以后,刚要集中兵力进攻**,根据地马上“春风吹又生”而且比以前更扩大了。鬼子的残酷烧杀,使得抱着坚定复仇信念的老百姓更加紧密地团结在自己身边的中**队——八路军周围,也更加拥护在这里坚持抗战的**。将他们视为救星。 再说李维明,当初负伤在曹神医家养伤,曹神医的孙女曹玉娥当时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李维明日久生情,爱上了这位能文能武的抗日英雄。这玉娥可是当地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上门提亲的人也真不少,可这丫头说谁也不同意,曹神医就这么一个孙女,平日也挺娇惯,不过女孩大了总要嫁人的呀,问来问去,总算猜出来了她的心思。曹神医也挺犯愁,要说他也一百个乐意,可是人家李书记愿意吗?再说,这八路军规矩挺严,这也不知道上面咋规定的。 一来二去,三年多了,姑娘都十九岁了,在当时当地可算是大龄姑娘了。李维明来来往往,可是谁也没有把事情挑明。这次徐亮带队伍过来,曹神医有了主意,天地君亲师,在家听父母的,在外要听师长的,这徐团长是李书记的老上级,他应该做得了李书记的主。攻克张家店以后,老人家托媒人找徐亮来提李维明的这门亲事来了,徐亮听了忍不住想笑:这李维明还蛮有魅力的呀。按规定的结婚条件,李维明是样样够格,不过这事儿,怎么也得本人同意吧。 媒人忙说:“同意,李书记同意。” “你怎么知道?” “曹神医说的。” “他问过了?” “没有。” “那?” “不不,他孙女玉娥说的。” “哦?”徐亮想这里面的故事怕是复杂的多,应该不便为外人言,就答道:“这样,你先请回,我来问一问李维明,最迟明天就给你准信儿。” 把李维明找来,老李以为徐亮要组织新的出击,兴冲冲赶来。徐亮把媒人说的事情一说,李维明]扭捏了半天,平时挺能说的,此时支支吾吾了好大一会儿。 徐亮一看差不多,就干脆以组织的名义宣布同意这门婚事,明日一早就派人去下聘礼。后天就办喜事。消息传出,三乡五里,喜气洋洋,登门道贺络绎不绝。 刘奋战回来了,铁路南边根据地的一位同志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高粱洼。他带的队伍还剩下20来个人。鬼子对陇海铁路封锁很严,他们在地方同志的引领下,绕道商丘以东才在夜间冲过了铁路。 陇海铁路以南的豫东地区抗日根据地,主要是新四军部队开辟的。“皖南事变”后,蒋介石宣布新四军为“叛军”,汤恩伯在其辖区也加紧了对新四军部队的围攻。在豫北、冀南、鲁西一带艰苦地反击日寇“扫荡”时,实力还不够壮大的豫东根据地面临的是日、伪、顽三方面的夹击,其中汤恩伯收编的各种杂色土匪队伍与鬼子作战胆小如鼠,****却是十分积极。刘奋战带到水东的部队,损失主要是就是由顽军造成的。让他愤愤不已。 跟他一起来的同志也开始控诉日寇和顽军对我根据地军民犯下的罪行,请求兵强马壮的徐亮38团南下支援“反顽”斗争。此时的38团又恢复到1000多人,虽然许多新兵亟待训练,但是部队至少人人有枪,而且都是日本制式步枪三八大盖,仅这一点就让人羡慕不已。弹藥充足,新兵训练时竟有实弹射击的科目,这也是不多见的。再加上那些即使是按日本军队的配置标准也超出好几倍的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等,火力方面之强让路南来的同志赞叹不已,连说刘副连长没吹牛,而且还谦虚得很,两门山炮没有提过,而且机枪的数目也少说了不少,大概怕是当时说了,别人更加不信。其实这些多的武器,是刘奋战不在的时候新缴获的。 出兵到路南“反顽”可是件大事,徐亮不敢擅自作主张,正好这段的情况要向上级汇报。徐亮派梁有田带了一个连,护送两门山炮和一些武器弹藥、罐头、饼干、香烟、被服等物资到军区汇报工作,请示下一步行动方针。好像出于一种直觉,徐亮把那些看上去似乎也用不着的“折叠船”全部留了下来。 王平在高粱洼张罗制造燃烧弹。在反扫荡中,一营曾经和鬼子的轻型坦克、装甲车遭遇,由于没有反装甲武器而吃了亏。后来听徐亮说苏联红军用装满汽油的瓶子对付敌人坦克很有效,又想起当年在渡口用油葫芦烧敌人碉堡的经历,于是对造“燃烧弹”劲头十足。高粱洼当年有徐亮他们缴获的两个半卡车的汽油,后来在袭击渡口兵站的时候,又拉回来了好几大车。分散埋藏在附近。虽然几年来,造“发火石雷”用掉了一些,但是还是留存了不少。王平先是用葫芦加导火索,但是用起来不太方便。后来用装酒的陶瓷瓶,甩出去就碎,但是引火有问题。后来在陶瓷瓶外缠上一圈类似今天小孩子玩的摔炮之类的东西,甩出去,炸开,起火,效果不错,在后来将“摔炮”用火绒绳串好,临战时在陶瓷瓶上缠上一圈,安全性和可靠性都大大增加了。这种胶泥封口的“燃烧瓶”制造工艺相当简单,王平他们一下就造了好几百个。后来瓶子不够,一边烧制,一边利用各种容器,造了些个奇形怪状的“燃烧弹”,王平说话,过铁路“反顽”再碰见敌人装甲车,就让他尝尝高粱洼的新式烧酒。 梁有田回来了,上级命令38团向陇海路以南出击,支援路南的“反顽”斗争。对38团近一段的战绩进行了通报表扬。同时,对徐亮同志在榆树镇车站纵容部队违反军纪的行为通报批评。这应该很让大家意外。具体违反了什么军纪,语焉不详。 其依据大概来自日伪《平原日报》的一篇报道,大意说什么共匪八路军一部窜扰汴新铁路,在榆树镇车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乘坐客车旅行的数十名日本妇女强行劫持下车,强暴后全部杀死,暴行令人发指云云。 天地良心,徐亮的确没有下令杀死那些“慰安妇”和日本女兵,她们怎么死的,徐亮不清楚,笔者就更不清楚了。至于手下的战士,特别是那些在**中干过的以及根据地有兄弟姐妹亲人死于日军暴行的,这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没有干点别的“报仇”的事情,辛兴没有向徐亮报告过,连严学文也没有提起过。 其实,徐亮在某些上级眼中是个有问题的人物。例如康生之类的职业党内斗争专家看来,徐亮在四方面军积极执行过张国焘的错误路线,又参加过西路军兵败河西走廊的行动。抗战开始后,相当一段时间在国民党军队工作,思想“右倾。”当初,巩县防空作战,徐亮负伤,一些人要嘉奖他,而另一些人则要处分他,引起争议。最后,化名胡服中央高层领导出面保护,才使抗日负伤的勇士免遭处分。后来,徐亮以自己的战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在组织部门部分“左”得出奇的人的眼里,徐亮始终是另类。此次有人竟然要以敌人报纸的报道为据,给予徐亮相当严厉的处分,在军区领导出面保护下,才以通报批评了事。由于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许多徐亮的老下级如李维明等现在都与他平级了,徐亮的级别还在原地踏步。好在徐亮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的坚强战士,是为了理想奋斗的那种人,对自己个人荣辱升迁之类的事情并不以为意。现在,在上级命令他带部队过陇海铁路“反顽”的时候,他又要做出一件注定要更有争议的行动了。 直接的原因是文石的突然出现。 第五十二章 南下计划 这时,越过陇海铁路南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鬼子收缩兵力后,加强了对东陇海铁路的封锁,加宽、加深了封锁沟,维修加固了铁丝网,增设了炮楼、碉堡,沿线驻军数量和巡逻的密度也大为增加。 怎样以最小的代价过路南下?徐亮反复思考着。从开封到商丘间过路显然是要经过战斗,而且敌人数量多、增援快。搞不好,会吃亏。 绕道商丘以东? 第一路途远,沿途敌情复杂,而且最让徐亮感到担忧的是商丘东南方向不远驻有鬼子骑兵第四旅团。即使经过战斗,成功过路,如果遭到敌人骑兵的追击,情况也是很麻烦的。当年徐亮在河西走廊与马家军的骑兵作战,对骑兵的机动能力记忆犹新。在平原地区,步兵追步兵,如果追错了路,意味着被追击者成功脱身,而骑兵追步兵,即使走错了路,耽误了半天的功夫,把马圈回来,接着追,仍然可以追上。在当时条件下,被追击的步兵除了依托村落、工事抵抗、阻击外,很难有其他好的办法对付,所以骑兵这种古老的在欧洲战场已经沦为行将淘汰的次要兵种,在此时此地仍然具有很大的威力。 中午,喝了李维明的喜酒,徐亮回到自己屋子里对着地图默默无语。战争期间,婚礼简单,李维明这样的当地小块根据地的首长婚礼办得比普通老百姓还简朴。 严学文看见徐亮陷入苦思,悄悄一拉警卫员孙大有,两人溜到了门外,将访客一一挡驾。 这孙大有刚当上徐亮的警卫员,原来的警卫员小宋不久前牺牲了。 到了傍晚,徐亮叫严学文通知连长以上干部来团部开会。 高粱洼喜气洋洋。主力和地方部队训练、警戒、侦察、出击,根据地与前一段被鬼子步步进逼时的情况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地方武装得到了壮大,但是李维明他们还是不希望主力部队走得太早。新婚当晚,听说徐亮召集会议,也急火火赶来参加,免不了被老战友们一阵调笑。 徐亮介绍了即将展开的过铁路行动所面对的情况。 小旺子发言:“团长,我看咱们就在开封附近冲过去,前一段,刘奋战就一个排,就能过去再过来,我们现在全团一千多人马,在两个车站中间,端掉几个碉堡,两边顶住一阵,大队人马就过去了,一旦过去,铁路南面鬼子的兵力不多,商丘那边的鬼子骑兵怕是也鞭长莫及。” “呵呵,小旺子当了营长,也学会掉文了。还鞭长莫及。”李维明反过来取笑。 徐亮锁着眉头:“现在和前些日子的情况有了很大变化,敌人在铁路线上大大增加了兵力。工事也大大加强了。再说,当时刘奋战他们是小分队突然袭击,从火车上突向路南,出敌不意。现在大队人马强行过路,敌人沿铁路增援极快,两面夹击,火力会很猛烈,在开阔的平原上,会给我们造成很大伤亡。这种情况,不到万不得已,要竭力避免,而且不要以为有100多公里的距离就忽略敌人骑兵,这点距离,对于徒步行军的步兵算比较远,对于骑兵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咱们就再向西一些,从开封西面过去。”倪德平道。 “你算了吧,从开封西面走,还得先过汴新铁路,过一条都麻烦,你倒出主意让我们连过两条,你上了过铁路的瘾了?”小旺子抢白道。 徐亮道:“倪营长的想法其实是个思路。大家想想,过了汴新铁路后如果一直向西呢?” 王平说道:“那就到了新黄河。” 梁有田:“团长,你是想向陈浩借道?可…我们这次到陇海路以南的主要目的就是反击国民党顽固派军队呀。这,行吗?” 李维明也说道:“徐团长,你可千万别对这陈浩有什么幻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到时候,咬咱们一口,那可要吃大亏。条件不成熟,咱们可以向上级反映暂缓南下。在这里,一边对敌人交通线不断进行小规模袭扰,一边消灭汉奸武装,扩大根据地,壮大我们的力量,甚至可以考虑相机攻占敌人兵力最薄弱的县城。” 路南来的列席会议的同志听了李维明的话,显得有些焦急,张了张嘴,忍住没有说话。困难的确是明摆着的。 徐亮笑笑:“老李你是知道的,向上级叫苦可不是咱们的习惯。不过,我们也不是要向陈浩协商借道,经过他的防区过铁路南下。那黄泛区平均宽度达20公里,最狭窄处也有十几公里。我们这里有缴获的敌人的有关水文资料和航空侦察照片,旱路不好走,我们走水路。汴新铁路在开封到黄河故道一段防守相当松懈,驻守的全部是伪军,而且还有我们的不少内线,过去要容易得多,因为从鬼子封锁交通线的目的来讲,鬼子认为在这一段严密封锁的意义不大。” 梁有田说:“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咱们缴获的橡皮艇每只只能乘坐十来个人,加上上一留存的,也只有48只,还不知道状况是否可以使用。考虑到要带重机枪、掷弹筒之类的装备和其他武器弹藥、各类必要的给养和物资,怕是运400人都不够用。”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带少部分骨干和大多数新兵留在高粱洼一带,一边训练,一边以麻雀战对陇海铁路兰封至商丘一线袭扰。还可以帮助老李他们巩固和扩大根据地。我带领全团主要的骨干从水路南下。另外,只要是会水的,会使船的,无论新老,一律跟着我走。等我们到了路南,如果有必要,再派侦察员回来通知你们过去。开封南边各县,我们的力量不大,鬼子的兵力也薄弱。据掌握的情报,从开封向南和东南直到黄泛区,只有淮阳一个县驻有较多日军,其他各县都是伪军驻守,个别的配有极少数的日军。那些个国民党顽军人数虽不少,但大都是汤恩伯收编的游杂和土匪部队,以我们团主力的人员和装备对付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会议结束,当晚采取立即行动。挑出来准备跟徐亮走的,大约有350人。 梁有田和几十个骨干带着新兵们留在高粱洼一带。训练和袭扰的任务一起进行。 射哨兵,放鞭炮,埋地雷是常用的三招。其中射哨兵是梁有田规定的老兵带新兵的射击训练内容。老梁对在靶场上训练射击颇不以为然:弹藥紧缺的日子让他穷怕了。那么多鬼子、伪军可以当靶子,干啥要白白浪费子弹?不过梁有田是个谨慎的人,规定老兵带新兵,三人一组,到鬼子据点,车站外二百米左右潜伏,发现鬼子岗楼上哨兵,由老兵带新兵按照射击要领瞄准,射击后,无论击中与否都要迅速撤退。如果没有明显目标,就放鞭炮扰乱。在这种实战环境训练的新兵,不少成了特等射手,而且胆量和战术素养也提高很快。鬼子遭到袭击,一般都是盲目还击,瞎打一阵,自相惊扰,在黑夜中出来追击袭击者,踩上地雷、遇到迎头飞来的手榴弹或者被事先隐蔽好交叉掩护的机枪一顿扫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再说,都知道徐亮的38团就在附近活动,一夜拔了三个据点,半天消灭了张沿水的一个团,攻占了张家店。敌人也担心中调虎离山计。所以遇到袭扰很少出来追击。只是夜间站岗放哨成了人人畏惧最危险的差事。有的据点和车站一夜被袭扰好几次,让敌人恼恨不已。 第五十三章 河边遇故人 橡皮船全部都能使用。当年高粱洼一带的百姓为了保护徐亮他们留下的伤员和物资付出了不小的牺牲。 当年徐亮他们截击敌人运油卡车的公路有相当一段已经被我军控制。每当鬼子在正面战场发动进攻的时候,就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和抗日武装发展迅速的时候,抗战八年,始终如此。这是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场独有的现象。敌后抗战,死死拖住了日军的力量,除了抗战全面开始的最初阶段,日军在中国正面战场发动大规模进攻的时候,投入的兵力无法超过侵华日军的半数,多数时候连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都不到。1944年冈村宁次发动的一号作战,从战役角度取得的战果的确不小,但也只是能集中15万兵力参与进攻。敌后游击死死拖住了敌人进攻的后腿,使得当时我们这样一个又穷又弱,没有多少工业基础,90%以上文盲的落后的农业国在与已经实现了工业化和普及了义务教育的日本的强弱悬殊的战争中苦苦支撑了下去,并且迎来了最后的胜利和民族复兴的新机遇。 徐亮在高粱洼东边的湖泊里训练部队使用橡皮舟。在火车上缴获的对讲机派上了大用场。前段日子,梁有田向上级汇报工作的时候,曾经给上级送去了二十个对讲机和一些电池。现在这里还剩下17个。为了将来铁路两边的联系,又给梁有田留了一个。三条船为一组,指定组长,配对讲机,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直接说话,规定了模仿风吹、鸟叫之类的暗号,小组内部也规定了联络的讯号,在此都一并演练。 派**带了一个班向西实地侦察。本来徐亮要亲自去,可是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只好把缴获的关于这一带的地图、航空照片以及水文、地形等资料让**出发前仔细阅读。徐亮不厌其烦,逐一讲解。 虽然严密封锁消息,但是徐亮部队在湖中训练划船的消息还是难免走漏。好在多数战士也不知道此举的用意何在。反正听团长的没错。也有人私下议论,是不是要到鲁西微山湖西一带反顽。微山湖西面参加过进攻八路军部队的国民党军王团长部队听说这个消息后,相当恐慌,徐亮部队的战斗力在这一带可是数的着的,加上老百姓的传说神化,名头大得不得了,据老百姓的传闻,徐亮部队的大炮就有好几十,即使是有些虚头,装备好应该是没问题的,这样的部队要是找上门来算帐,怕是账目不好理清,搞不好老本都要赔光的呀。 不说**王团长如何担忧睡不好觉。却说**奉命带领一个侦察班全部打扮成汉奸特务队模样向西出发。通过内线关系,在天刚黑时越过汴新铁路。 开封与中牟之间,多是沙质土壤,虽说是平原地区,并非平坦坦一望无际。时有几米高的沙丘起伏,高岗和洼地之间最多也会有十几米的高差。稍大一些的树木都被砍伐,留下一个个的树桩,**已经听内线介绍,那是鬼子为了在中牟县造船砍伐的。新黄河虽宽阔,但是水却不深,各处深浅不一,而且经常变化,无法通过吃水较深的船只,鬼子造的船都是采用平底格局,而且最大的也就能够运载一个小队的步兵。陈浩听说鬼子造船,派人过河袭击船场多次,因为鬼子防守严密,均未成功。但是由于鬼子兵力不足,除了重点防守的点和线,其他的区域留有大量的空白,**带着他的侦察班向西行进,有时甚至可以看见陇海铁路的灯光,听见列车通过的轰鸣声。 从中牟以北绕过县城,半夜到达决堤后形成的新黄河。勘察了地形,选定了起渡地点,刚要往回返,忽然看见水面上有微弱的亮光闪了一下。 **警觉起来,停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拿起日本造的手电筒对着刚才闪光的地方迅速按了一下又熄灭,对方立刻又回了一下闪光,水面上确实有人!**脑子飞快地转动:“会是什么人,应该不是鬼子,这是他们的占领区,应该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很可能是对面国民党方面的人,人数也应该不会太多。”水上又闪了一下,距离显然近了一些,**又回闪了一下,同时命令战士们隐蔽,做好战斗准备。不一会儿,一条小船靠岸了。星光下可以看见船上有三个人,船头架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条黑影跳上岸,猫着腰四下搜寻着,把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叫道:“文队长,文队长,你们在哪儿?” “魏黑子,是你!”**压低声音回应道。 魏黑子就是当年进攻兰封车站和**一起抢占扳道房受伤的那个人,原来和**关系很好,自从他负伤后,**一直没和他见过面。 魏黑子听到答话声愣了一下,听声音耳熟,但又不是文石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是…**?” “不是我是谁?”**走出来到了魏黑子近前,意外的相逢,两人把手紧紧握在一起,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好,好,咱们都还活着。” “是呀,都活着,咱们当然要活着,鬼子还没有杀完呢。” “可惜咱们打第一仗时,杨春林就死了。” “所以咱们更要多杀鬼子,给死难的弟兄们报仇!哎,黑子,你怎么半夜三更到这儿来了?” “我正要问你呢,你刚才吓了我一大跳,你们不是跟着徐团副当了八路吗?咋会跑到这儿来呢?听说你们的部队神出鬼没,打了不少漂亮仗,鬼子提起你们就头疼。” “我们打的是敌后游击战,到敌人后方转转还不是家常便饭?当然,白天来不方便,怕惊住了鬼子,老子们也不自在,所以晚上随便来溜达溜达,黑子,说说你们是来干啥的,总不会堂堂正规**也来打游击?我看你是在等人吧,那么大一条船,就坐你们三个人?快说吧,别给哥哥打马虎眼。” “好,我给哥哥说实话,河对岸就是我们团的防区,陈团长派文队长带着我们过河接应一个人。” “接什么人?” “这我可不清楚,只知道是陷在开封城里,文队长带着一些弟兄到开封城外去了,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位申先生,叫我们在这里接应。刚才我看见岸上有动静,还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呢,正好你又回了暗号,我们就从芦苇丛中把船划过来了,没想到却遇见了你。你,见到文队长了?” “没有,我是胡乱碰对的。” “哥哥,八路那边挺苦的吧,我们这边就够穷的了,听说八路那边连军饷都没有,比我们苦多了。” “没什么,鬼子会乖乖地给我们送给养。” “你们真是好样的。真没想到还能见面,鬼子马上要向我们进攻了,还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见。” “黑子,别老说丧气话,哎,你怎么知道鬼子要向你们进攻?” “还不明摆着吗?鬼子在中牟没明没夜地造船,那是干啥?我们的人去袭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损失了一些弟兄。可是汤长官就是不信我们陈团长的报告,年初在信阳、驻马店那边打了一场会战,汤长官就总以为敌人还会从南边顺着平汉线过来。唉。” “黑子,叹什么气,这么宽的河,敌人要是敢过,你们就半渡击之,把他们统统变成黄河鲤鱼的鱼食儿!祭奠当年决堤死难的父老乡亲。” 黑子听了**的豪言壮语,精神振作了一些。 告别了魏黑子三人,**带着他的侦察班往回返。 第五十四章 汴郊遭遇战 再过汴新铁路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过了铁路不远,忽然看见一辆鬼子的铁甲巡逻车沿着铁道开过来,**急忙命令隐蔽。巡逻车过去后,**他们刚向前走了5分钟,忽然铜锣、梆子齐响,**他们急忙藏进一片小杨树林,铁道东边平行的路上,一小队鬼子骑兵驰过,向不远处的一个车站奔去。**躲在林中用望远镜观察,一大队伪军正沿着铁路西侧散开、隐藏着,附近村庄被强迫组织的护路队也都在向铁路边集中。**心想:看来敌人不是发现我们了,不知道临时有什么事,管他,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远一点。他一招手,战士们悄无声息向东出了树林,往东北方向行进。 突然,东南方向枪声大作。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的射击声中夹杂着冲锋枪的声音,这种声音**太熟悉了。他明白,是文石的人在和鬼子交火。 **命令加速前进。起伏的沙丘间是被田埂和沟渠分成一块块的花生地。**他们沿着田埂向东猛跑,枪声渐渐移到他们的南边,掷弹筒射出的炮弹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轰然巨响,掩过了枪声,前面有一个砖窑,**迅速带人抢占了这个平原上的“制高点。” 用望远镜向南边枪响处观察。在一个生长着刺槐灌木的低矮的沙丘上,**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在向东射击,沙丘后,有两个穿便衣的人,其中一个显然受了伤,另一个在照看他。**心道:“这个文石,也太托大,到敌后活动,连服装也不换一换。”其实这也不是文石的错,而是陈浩太“正统”的结果。再向东边一点望去,那里有一小高岗,鬼子的机枪在那里疯狂地吼叫着。高岗的西侧面,躺着三具**士兵的尸体,看样子大概是被鬼子掷弹筒炸死的。**判断,原本文石可能是想让这三个弟兄阻击一阵,其他人趁机撤退,没料想这几个弟兄很快阵亡了,整个小分队被敌人粘住了。平原地区,在野外作战,冲锋枪的射程短的缺陷在此表现的相当典型。望远镜再向左移动,东边有一条土路,路的东边是大片的玉米地,玉米大多已经被掰走,地里还留有玉米的秸秆。路上停着一辆日本军用卡车和5辆三轮摩托车,车边只有两个鬼子哨兵,面向西边战斗的方向警戒。 **立刻看出文石他们形势危急,阵地前三、四十米的地方,躺着五、六具鬼子的尸体,大约是刚才冲锋的时候被手榴弹炸死的。但是鬼子的人数是文石他们的四倍,火力也明显占优势,而且鬼子已经分出一部分人从南面向文石侧后迂回。如果撤退,怕是掩护的人坚持不了多久,而其他人也难逃敌人的火力追击。况且,西面的汴新铁路已经被封锁。不撤退,仅仅当面的鬼子就难以对付,何况大批的鬼子援兵随时可能出现。 只是这么一瞬间的观察,**立刻作出了决定,他对自己的人说了句:“跟我来,从东边玉米地里插过去,先把汽车边上的鬼子哨兵干掉,在从后面偷袭夹击鬼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说完。钻出砖窑,沿着田埂边的水沟猫腰向东猛跑。越过那条土路,进入玉米地后折而向南,由于距离较远,专心对付文石他们的鬼子没有发现他们。**带的这支侦察队都是长短两支枪,一支三八大盖,另一支短枪,有的是德式镜面匣子,有的是日本王八盒子。这些人都是38团的优秀射手,个个身手不凡,非一般战士可比,侦察兵一向是**军队的精英部队。 绕到汽车的东侧,突然冲出,两个鬼子哨兵没搞清情况就被刺刀穿透。13名侦察兵散开,猫着腰向鬼子背后袭来。 他们毫不停顿,向鬼子阵地的后面冲去。离鬼子占据的沙岗大约50米左右才被鬼子发现。**命令开火,一次齐射就击中了六、七个鬼子和两条狼狗,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都被重点“关照”了。紧接着投出手榴弹,卧倒,再瞄准,射击,一连串的动作显示出这些侦察兵不俗的战斗力。卧倒后的第二次射击,因为不再是行进间射击,所以**的人没有一个人“脱靶”,只是有的“靶子”同时中了两弹。“冲!”随着**的口令,十三个人一起跃起冲上了沙岗,沙岗上还能够战斗的鬼子已经所剩无几,此时的鬼子兵虽然保持了其一贯的凶悍作风,但是军事素质已经大不如战争初期,面对这些人数占优的身手不凡、久经战阵的侦察兵,没有能够拼杀多大一会儿。**的侦察兵无一伤亡。 **让十三个人一齐喊:“文石,我们是徐亮部队,快过来!” 文石这里不算两个穿便衣的还剩下5个人,战场形势突然逆转让他又惊又喜,听到**他们的喊声,让申俊生背上受伤的柳万祺先向**他们的方向转移,申俊生就是另外一个穿便衣的人,他是柳万祺的部下,前文魏黑子说的申先生就是他。他听说对面是八路军徐亮部队,只迟疑了一秒钟左右,就背起柳万祺向东跑去,毕竟这是唯一的选择。文石带着其他人随后下了这座五、六米高的沙岗。奔出约三十米,在他们身后原来的阵地上出现了十来个鬼子,这是刚才敌人分出去迂回包抄的那些人。没容鬼子开枪,**阵地上刚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一起响了起来,一下子就把鬼子撂倒了一多半,剩下的鬼子急忙卧倒,心中惊诧恼怒,无以言表:怎么搞得?打起自己人来了? 这些鬼子射出的子弹还是打倒了一名正在转移的116团直属队队员。 掷弹筒射过来的炮弹一颗又一颗炸响。轻机枪打得像刮风一样,鬼子一个又一个地被击中,在火力掩护下,文石他们终于和**他们会合。顾不得叙旧,**立刻告诉文石汴新铁路被封锁的情况,两边的人合在一起向东边的土路奔去,一边前进,**一边和文石交换行动意见。到了汽车和摩托车旁边,问了一下,只有申俊生会开汽车,文石的部下中有一人会开摩托车,**这边算上**,有两人会开摩托车。 文石同意先撤到八路军的根据地再说,行动由**指挥。**让会开摩托车的战士带两个人开一辆三轮摩托车沿着田间小道向东北方向迅速赶回根据地报告情况,请团长派人接应。 把伤员安置在卡车上,没人开的摩托车也抬到了卡车上。一行人迅速上车。两辆三轮摩托车和一辆卡车,沿着这条乡间土路向北开去。 不多会儿,到了黄河故道的大堤。运气还算不错,找到了车辆上堤的斜坡。悬河的大堤修得相当宽阔。一行人沿着大堤向东北方向疾进。不久,遇见了来接应的部队。 从当年鬼子设兵站的老渡口处下了大堤。汽车、摩托车开进高粱洼,看希奇的大人孩子围上来,七嘴八舌,热闹非凡。柳万祺被抬到曹神医处救治。 文石见到徐亮和李维明,百感交集。 新媳妇曹玉娥急忙忙跑来:“徐团长,那个新来的伤员要见你,说是有紧急的重要情况。 柳万祺伤得不轻,申俊生忠实地守在他的身旁。 见到徐亮,柳万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徐团长,别来无恙?你现在是大名鼎鼎,连冈村宁次都知道中原地区十八集团军的徐亮团长。你的身价是越来越高了。” “万祺兄,安心养伤,等伤好了我们派人送你回去。” “徐团长,我喜欢开门见山,兄弟现在就有事相求。有个紧急的重要情报,你是中**队的战功卓著的模范军人,所以我也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我现在掌握了一个确切的重要情报:日军将在10月1日凌晨4时向我一战区发起进攻,由郑州以北新乡方面的部队在黄河铁桥附近佯攻,敌35师团将由中牟渡过新黄河主攻。现在已经是9月30日接近中午了,所以请你们立刻设法将这个情报通知一战区长官部。” “万祺兄,你知道,我们十八集团军不比中央军,团一级是没有无线电台的,这个情况,我们可以派人骑上快马去向我们的上级报告,由上级向一战区转达。” “要快,可否让申俊生一同去?” “这个,怕是不方便。” “好吧,俊生,把情报交给徐团长,把有关联系的技术事宜也一并告知他们。” 看到申俊生面带犹豫,柳万祺又说:“俊生,你不必犹豫,军情紧急,这位徐团长想必你也是久闻大名,今天你也看见他们是怎样杀鬼子的,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说起来,你我的性命都是他们救下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实话,当年在巩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反正是抗日救国的中**人,对国家有利的事情,我们就要去做,不能犹豫。” “是,长官,我听您的。” 第五十五章 名将光环 汤恩伯踌躇满志。头顶上抗日名将的光环此时正是最为闪亮的时刻。要说军事才干,此公远远谈不上杰出,但也不能算太草包。抗战初期,确实参加了一些大的战役,战绩还算说得过去。1936年,就参加了百灵庙战役。1938年,率领20军团参加徐州会战,在台儿庄之战中负责从侧后出击,迟迟不动,使得正面防守的孙连仲部队损失惨重,李宗仁多次严令都不起作用,直到蒋介石亲自下令后,才全力出击,出击的虽晚,但在此后的追击战中战果倒也不小。徐州会战后期,负责归德也就是商丘一线防守,后又率部退至平汉铁路南段防守。陈浩当年收容的散兵,许多原是汤军团的官兵。 武汉会战,汤恩伯率三十一集团军在大别山组织防御,阻止了南下日军越过大别山。 武汉失守后,汤恩伯带部队撤往湖北随县、枣阳地区。1939年5月,日军以三个师团兵力向随、枣一带发动进攻。汤恩伯指挥部队在随枣公路两侧布防,构筑袋形阵地,以期一鼓歼灭来敌。此计被敌人窥破,未能实现歼灭敌人大兵团的雄心壮志,但是也给了敌人一定杀伤,击退了来犯之敌。 1940年,国民党设立鲁苏豫皖边区总部,汤恩伯兼任总司令,总部设在皖北临泉县。此时他的主力部队三十一集团军仍在五战区序列,司令部设在河南叶县。这个叶县就是当年汉光武刘秀取得昆阳之战胜利的那个昆阳城。此后,直到1944年豫中溃败,汤恩伯的老巢一直是在叶县。汤就任四省边区总司令后,立即将手伸向河南全省及四省边区,抓兵、征粮、要饷,在一战区辖区争权夺利。为了控制部队,达到称王中原的目的,汤恩伯对下结党营私,还蓄意把部下分为好几派以利自己控制。对上不惜重金重利贿通,蒋介石身边的权贵大大小小几乎都受过他不同程度的贿赂。他还不惜重金从日占区搞贵重物资作为礼品,辗转千里,专车专船运往重庆。这样,博得了蒋介石及其身边权贵的青睐。汤恩伯大力扩充军队,除了正规军外,他又成立了一个所谓挺进军总指挥部,收买四省边区的游杂部队编成80多个纵队,每个纵队多者3000人,少者三四百人。其他还有什么独立旅、补充团等等名目繁多的部队。当时鲁苏豫皖四省日占区和蒋管区的流氓、地痞、地主武装无不被他收罗在内。这些所作所为,极大地加重了中原人民,特别是河南省蒋管区人民的负担。老百姓要出子弟当兵,独子也不例外,还要出人修筑国防工程,例如两条蜿蜒千里的防坦克壕之类,还要忍受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他的主力部队的老部下曾有些人劝他裁撤那些“于抗战毫无裨益”游杂部队,反而引起了汤恩伯对他们的不满。汤的部队最多时号称40万大军,这些人的军粮、军饷均出自地方。到1943年。河南大旱,加之蝗虫为灾,赤地千里、饿殍遍地,而汤恩伯的征敛却丝毫没有减少,弄得中原大地十室九空。当时,漯河至周口大道两侧的麦田中,每隔十步八步,就可见到饿殍尸体无人收敛,被野狗争食。 1941年初,汤恩伯尚未当上一战区的副司令长官。三十一集团军还属于五战区的战斗序列,战斗力还未有明显减退。1月份爆发了豫南会战。 日军为了解除中**队对信阳的威胁,纠集了7个步兵师团,1个骑兵旅团和3个战车联队的兵力,在司令官园部和一郎的指挥下,分三路向豫南发动进攻。汤恩伯部队驻守区域是其主攻方向。 1月25日清晨,日军开始进攻,西路敌军第3师团和第4师团一部在丰岛师团长指挥下,由豫鄂交界处的小林店东西一线分三路向驻马店地区的泌阳、高邑、邢店进攻;中路敌军第17师团和15师团一部在第17师团平林师团长指挥下,由明港沿平汉铁路向北攻击;东路敌军由第40师团天谷师团长指挥,自驻马店正阳县出发向上蔡方向进攻。日空军出动数十架飞机配合作战,对中国守军阵地狂轰滥炸。26日,日军突破守军阵地,占领泌阳、高邑、邢店、确山一线,27日,进至春水、沙河店、驻马店东西一线。31集团军主力13军、85军等部队节节抗击,但是抵挡不住敌人的猛烈攻势。尤其沿铁路进军的中路敌军进展迅速,沿平汉路向北连陷遂平、西平要点,30日中路敌军向东西两翼分兵,17师团主力自西平向西迂回与西路敌军合围舞阳,15师团部队从遂平向东与东路敌军夹击上蔡。31日,舞阳、上蔡均告失守。接着,东线临泉失守,西线叶县告急。 自日军发动进攻开始,5战区在鄂西北和南阳地区的部队就开始向敌人侧后袭击,68军、59军尾击西路敌军,55军自唐河向泌阳攻击,29军向桐柏攻击,威胁西路敌军小林店一线的后方基地。东路,我驻皖西的84军积极向西攻击,克复正阳。至31日,日军的后方补给交通线大部被切断,腹背受敌,有陷入合围的危险。2月1日,日军被迫开始向南后撤,沿途遭到中**队截击。13军顺势收复舞阳后向南阳方向追击日军第3师团,85军参与追击敌人第17师团向信阳南撤的部队,至2月7日,各路日军均撤回信阳附近。战役前期所有失地全部收复,毙伤日军9000余人。毫无疑问,敌人的进攻失败了。 是役,中国五战区部队相互配合,互相救应,在运动中歼敌,表现出了**中少见的人和精神。但是汤恩伯因为自敌人进攻到最后反击,他的部队都是处于战场的正面,认为自己的功劳最大。加上一帮吹鼓手的鼓噪,汤司令简直被吹嘘成了叱咤风云的古今名将一般。不久,汤恩伯就任一战区副司令长官,他的部队也脱离第五战区序列改为归一战区指挥,实际只归汤本人指挥。自此开始直到1944年豫中大溃败,一战区形成了独特的两个司令部的状况,一个是设在洛阳的一战区长官部,另一个则是设在叶县的汤恩伯司令部,由于汤仗着蒋介石的支持到处伸手,而卫立煌却无心与他争权,汤恩伯在一战区的势力膨胀极快。而1941年冬接任卫立煌职务的蒋鼎文可没那么好说话,将帅不和的矛盾越演越烈。这是后话。 第五十六章 陈浩的烦恼 近一年来,陈浩的心情很不愉快。平汉铁路自黄河南岸以南各处以及新黄河的沿线防务均归汤恩伯管辖。郑州这样的战略要点,兵力不但没有加强,反而减少了。汤司令的兵力配置是南重北轻,主力集中于平汉铁路沿线,特别是在漯河到叶县一带,汤恩伯认为这样一旦受到攻击,无论南北都可以迅速调集兵力增援。这种想法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郑州警备司令部管辖的范围也实在太小了,南面仅仅到与新郑交界处,兵力也与其地位很不相称,只有116团和118团两个主力团和三个保安团。其中陈浩的116团驻郑州以东,负责陇海铁路以北新黄河的防务。花园口以西的河防由一战区负责,汤恩伯为了插手黄河防务,以守卫平汉铁路为借口,在已经炸毁的平汉铁路黄河大桥南端的邙山头驻扎了一个团,这就是也归郑州警备司令部节制指挥的118团,而这个成立不久的118团,团长竟然是当年在兰封之战中临阵脱逃的那个张团长。陈浩也是因为这位张团长纠缠当年之事,反咬陈浩冒领战功,而且还勾结**,杀害**少校童少强,至今仍然与**来往密切,图谋不轨等等。陈浩才知道此君何人,心中气愤异常。 当年攻击兰封车站前,在罗王车站杀了临阵脱逃的张团长的部下童少强,事后上峰完全认可此事,包括28军方面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且还下令通缉现在这位118团的张团长。可是汤恩伯却对陈浩与**关系方面的问题很敏感,**徐亮部队也出自这个部队,难保这支部队现在就没有**了,也难保这个陈浩本人不会是**,黄埔生也并非一定是党国的栋梁,**方面的黄埔毕业生还少吗?汤恩伯下令追究调查当年罗王车站之事,幸亏一战区长官部力挺,陈浩总算没有太大麻烦,但是这样一来,汤司令认为这个小小的上校团长可能是卫立煌的人,于是拟议中的晋升陈浩为少将的事被无限期搁置了下来。 陈浩的部队有三千多人,原来都是按实际人数发放供应,后来竟有人指责陈浩吃空额,虽然查无实据,但是以后却规定主力团最多也只能按照两千人的标准发放军饷和补给。三千多人按两千人补给,这里是后方,几乎部队所有供给都是来自上面,陈浩部队日子艰难可想而知。而张团长的部队实际人数只有七百多人,却也按照两千人发军饷和其他补给物资。军官吃空额是明目张胆的。说实在,也不全是张团长他们吃了,总要拿出相当部分向上面进贡的。这叫上行下效。而且上级发放的军需物资,张团长也敢倒卖,不仅是服装、鞋袜、粮食,就是武器弹藥他也敢卖。张团长送礼出手很大方,而且有时能搞到日占区的物品,颇得有些上司的赏识,认为他很有能力。张团长的部队几乎从不训练,官兵们乐得清闲,没事打麻将、推牌九,请假到郑州城内逛一逛也是家常便饭,部队也省下了训练的开销。部队纪律松弛,偷鸡摸狗,明夺暗抢,**妇女的事情时有发生。驻地附近百姓被他们扰得好苦。如此,张团长却也得到一些部下的“拥戴。” 而陈浩在上司的那里可就很吃不开了。没钱送礼又没有后台关系,就连不得不借重他的郑州警备司令也不太把他当回事儿了。因为汤恩伯的观点,敌人对豫中进攻的最大可能来自南面,这里敌人兵力雄厚,以武汉、信阳为依托沿着平汉线及其两侧平原地带进攻,利于机械化部队的展开,而且后方较为巩固,受游击队的牵制很小。豫南会战似乎也印证了这种观点。而北部新乡方面只有日军一个师团,东面开封也是只有一个师团,北面有黄河天险,东面更是有宽达一二十公里的黄泛区大地障,以这点兵力越过天险进攻能够击退配备战车的七八个师团日军的汤恩伯集团驻守区域,那不是找死吗?警备司令显然很迷信汤恩伯的观点,认为陈浩现在驻守的方向是最不可能受到鬼子进攻的方向,因此,陈浩的地位也就无足轻重了。炮兵和炮弹都优先配给118团,理由是可以还击鬼子的隔河炮击。而陈浩驻守地区,对面敌人的大炮是打不过来的,即使鬼子渡河,重武器也运不过来,以116团现有装备阻击就足够了。 日子过得苦,还要天天训练,不时还要派部队过河袭扰日军。陈浩的一些部下颇有怨言,好像倒是陈浩吃了弟兄们多少军饷似的。因为两个人的军饷要发给三个人,人人都不足额,而张团长的兵倒是人人足额发饷,待遇好的多,有些家伙夸嘴说什么“天天过大年,夜夜入洞房。”116团军纪严格,苦死不准扰害百姓,违反者军法从事,决不容情。一些收编过来散兵羡慕118团等部队,有关系门路的原汤恩伯部的下级军官纷纷找门路调到汤恩伯嫡系部队。这些走掉的人自然也不会说陈浩的好话。 入秋以来,陈浩发现对面的敌人在收罗、制造渡河器材。他一边派人侦察、袭扰,一边向上司报告这种明显的要发动进攻的迹象。上司对他的报告未予理睬。9月,汤恩伯到郑州视察,警备司令与他随便说起这个情况。汤恩伯道:“这个116团,无非是想多争取些物资补给。日军不会笨到仅以一个师团的兵力渡过黄泛区来进攻郑州,人渡过来,重武器过不来,那个仗怎么打?” 其实汤的这种观念是一次大战的观念。二次大战,德国进攻法国,步兵突击兵团遇见河流不是停下来等炮兵到达,而是在俯冲轰炸机掩护下立即强渡。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以自行车为交通工具的步兵中南半岛奔袭新加坡,也是在海空军火力掩护下得手。 再有就是柳万祺的事情。柳万祺的情报站总部是设在洛阳的。当初四省边区司令部成立的时候,汤恩伯就对来临泉的戴笠表示希望军统能够在对付皖西北和豫东南的新四军方面发挥大作用。可是后来发现这个柳万祺却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对付开封和新乡以及潜入我后方的敌伪情报人员方面,特别是在恐吓、暗杀伪政权的高级官员方面着力最多。汤恩伯对此颇不以为然。1941年夏末,柳万祺亲自带行动组潜入开封,收集敌35师团情报,暗杀加入华北伪自治政府的汉奸官员。经过陈浩防区的时候特意来看望这位当年在巩县结识的故交。陈浩派文石带领一部分直属队员护送他过了泛区。 第五十七章 虎口脱险 柳万祺在开封遇险,电台被破坏,留守洛阳的铁杆部下申俊生一边向上司报告,一边向洛阳一战区长官部求助,而一战区答复此事发生地应属于四省边区司令部管辖,一战区爱莫能助。申俊生又辗转向叶县方面求助,竟然连明确答复也得不到。最后申俊生决心只身到开封去接应长官,死活要有个交待。路过陈浩防区时,他灵机一动,决定顺道到这个柳万祺的老相识那里碰碰运气——听说这个陈浩不简单,部队也经常到敌占区骚扰。 没想到陈浩二话不说,就叫文石带一部分精干的直属队队员连夜随申俊生渡过泛区参与营救接应柳万祺的行动。 去营救军统的特务头目?文石心中不太情愿,但还是执行了陈浩的命令。一来听说这个柳万祺杀鬼子汉奸挺有一手,另外也想借机探听些有价值的情报,顺便在敌人后方袭扰一下,牵制敌人扫荡抗日根据地也好。渡过新黄河,接近开封后,文石带人绕到城北隐蔽待机。申俊生则绕到城南待天亮进城。 申俊生身上没有带武器。他是从大南门进的开封城,这里来往的人多,不易引起注意。可是他一进城就发现自己被两个人盯上了。 徐亮、陈浩和柳万祺都是鸠山武夫痛恨的人。对于驻守泛区对岸的陈浩和带部队神出鬼没的徐亮,鸠山无可奈何,而这次柳万祺进到开封城内大闹一番,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掉。破坏了柳万祺的电台后,鸠山加强了盘查。35师团即将有重大军事行动,也要严防中国各方面的谍报人员出没。 申俊生一进大南门就引起了守在此处的两个鸠山手下特务的注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凭着职业敏感和直觉感到这个人可疑。鸠山指示过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准再出现上次在城门口枪战后连对方是什么人也搞不清的情况。于是两人开始盯着申俊生,看他到哪里落脚,与谁接头,到时候再一网打尽。反正他进了开封城,还能飞到天上去? 这申俊生也怪,进了城东游西逛,鼓楼、马道街、相国寺,铁塔,中午吃饭也没见与什么人接触。一直东游西荡到天黑,进了一家妓院。两个特务大喜:终于要到落脚点接头了。也跟了进去。 申俊生甩出一叠钞票,让老鸨安排姑娘。待他上了楼,老鸨过来招呼两个特务,未等她开口,两个特务一个捂住她的嘴,另一个从她口袋里抢过那叠钞票,仔细看看,什么花样也没有。妓院里的打手咋呼着围了上来,一个特务掏出证件晃了一下,打手们不敢作声了。特务把钱还给了老鸨。 房间里,听到吵嚷声,申俊生对妓女说到:“不好,我的两个小舅子来了!” 面对一脸惊讶的妓女,申俊生先是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接着说:“我家的黄脸婆不准老子出来玩,这不,让我的两个小舅子盯老子的梢,很可能要把老子堵在这里揍一顿,不行,老子打不过他们,得避一避,我出去后,你把窗户关好。回头他们上来,你就说没见到我来,等他们走了,你拍拍巴掌我就回来,到时候,还会重重有赏。”说完,推开后窗户跳了出去。妓女得了他的赏钱,心中对这两个来搅乱生意的“小舅子”很是愤恨:这样的人多了,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他要上来,老娘就…哼! 两个特务等了半天不见申俊生出来,叫老鸨上去催一催,老鸨很不情愿地磨磨蹭蹭地上了楼,两个特务略一商量,干脆直接闯了进去,要将这个寻欢作乐的家伙在被窝里擒获。 冲进房间,不见申俊生踪影,问那妓女,一问三不知,特务大怒,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那妓女哭喊起来,嘴里小舅子长、小舅子短地叫骂起来,两个特务更加恼怒,妓院里乱作一团。 柳万祺在部下拼死掩护下脱身后,未出开封城,他逃到伪省政府的杨参议家里躲藏了起来。这个杨参议是在柳万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发展的军统情报员,为柳万祺他们提供了不少情报,有不少把柄抓在柳万祺手里,此时见这个瘟神上门,心中叫苦,但又不敢得罪,只好把他藏匿在家中。好在柳万祺并不外出,在家里也不怎么露面,一时倒也无事。只是这个柳万祺不断要求提供情报,特别是关于35师团动向方面的情报,让杨参议很觉为难。柳万祺道:“我又不是让你把他们的作战命令、作战地图之类的弄来,间接的情报也行,比如征调军粮,征集车船、民夫之类的情况都向我提供。” 这天晚上,杨参议得到一个重要情报,35师团将在10月1日向郑州方向发动进攻。这种机密情报他怎么能知道?这个杨参议也算是伪省政府的高级官员了。鬼子要发动进攻,各点各线的守备部队都要向前线调集,守备的任务主要就落在了伪军的头上,为了拉拢汉奸高官,鬼子在即将发动进攻前夕,对少数伪政府高级官员透漏了进攻计划,一方面是表示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们打气,毕竟这些人还要依靠,而且由于前段的暗杀风潮,汉奸们各自惊恐不安。杨参议得到这个情报,当晚回家正在与柳万祺谈论,一个亲信进来报告,说是门前来了一人口称柳林镇来的申先生问老爷万祺金安,未等杨参议开口,柳万祺说:“快请!”杨参议也急忙跟着说:“快快请过来!” 申俊生和柳万祺见了面,两人商议明日一早就离开杨家,潜回后方。杨参议员听说,松了一口气:总算要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他哪里知道,柳万祺这一走反而让他大祸临头了。 天蒙蒙亮,杨参议家后门,申俊生探出头左右张望一番,溜出来向左侧疾步而去。一个黑影从拐角处转出来跟了上去。此人正是昨日跟踪申俊生的两个“小舅子”之一。昨天,两个家伙跟丢了目标,又被那妓女抢白一番,气得把那妓女暴打一顿,又向妓院老板讹了一笔钱才返回驻地,回到驻地,偶然听监视杨参议家的特务说起,今晚杨参议家来了一个陌生人,两个小子来了兴趣,仔细追问来人的个头、相貌、衣着,虽然申俊生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身材、个头不好变化,而且到达杨参议家的时间也对得上。这里要交待一下,鬼子虽然很多地方要倚仗汉奸们,但是另一方面对他们也不放心,伪高官的住所都有特务例行监视,柳万祺了解这个情况,他是在夜间越墙进入杨家的,当时未被发现。两个“小舅子”听说这个情况后一商量,决定主动替同伴执行夜间监视的苦差事,毕竟,杨参议是伪政府的高级官员,在情况没有落实之前,两个家伙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也不敢造次。两个家伙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守了一夜,天都快亮了,还一无所获,正在这时,后门开了,一个人探出头来,守在后面的特务心中一阵狂喜:此人正是昨天跟踪的那人,从他在妓院脱逃的行为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敌方的谍报人员。这个家伙急忙快步跟上申俊生,正在他犹豫是掏枪抓捕还是吹哨子叫同伙帮忙的时候,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此后就再也不用操心了。柳万祺从后面摸上来干掉这家伙后,把死尸拖进小胡同,缴获的手枪、弹夹和证件都交给了申俊生,两人急速向北门奔去。 城门刚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口,走在前面的申俊生掏出证件向门岗晃了晃,门岗一摆手,两人出了城门。刚走出两百多米,忽然身后大乱,哨音四起,七八个特务从城门口追了出来,原来那个被杀死的“小舅子”的尸体被发现了,敌人根据另外一个“小舅子”的报告向所有城门都增派了搜索队。 柳万祺、申俊生撒腿就跑,枪声响了,追击者和城门楼上同时开火,跑在后面的柳万祺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申俊生急忙回头背上柳万祺向西绕到了一片树林后。特务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申俊生虽然强健,背了一个人仍然健步如飞,很快跑出了城楼上火力的射程,但是后面追击的特务却无法摆脱,渐渐的距离近了,前面又是一片小树林,申俊生决定就在这里抵挡一阵再说,不然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进入敌人的手枪有效射程,那样挨打不能还手就太被动了。临近树林边,忽然发现林中有人,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卧倒。耳听得有人轻声叫道:“申先生,申先生,是我们,你往前爬,千万不要站起来。” 申俊生由惊变喜:原来是文石他们! 追击者看见猎物倒地,精神大振,呼叫着奔了上来,接近树林了,眼看就要活捉这两个间谍,领队的特务认识那个受伤的就是柳万祺,这一场功劳可是不小! 忽然“哒哒哒”树林中射出的密集的冲锋枪子弹立刻终止了所有追击者的白日梦。这些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个都变成了糊涂鬼。 文石他们立即向西北方向撤退。 不多久,带着两只军犬乘车赶来的鬼子援兵又追上了他们,只不过鬼子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些车辆后来会变成徐亮38团的战利品。 第五十八章 窜犯郑州 但凡文明必定与著名的河流有关,日本没有著名的河流,所以其文化不是来自中国就是模仿西方,产生不了有深度的文化。而且这种要么是不适于航行的小河,要么是必须使用大船远航的大海的环境还造成了他们偏狭、爱走极端的特性。 1941年10月1日凌晨4点,郑州北郊黄河南岸,邙山灰蒙蒙的身躯隐没在夜色之中。忽然炮群齐射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几乎是在炮击开始的同时,早已偷渡过河潜伏在河滩上野草和芦苇丛中的日军小分队,向**一线的碉堡工事发起了进攻。燃烧瓶和炸藥包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南岸河滩,鬼子的第二梯队乘坐汽艇、木船、折叠船向南岸进击。 邙山头上,炮弹不断炸响,却听不见山头上守军还击的枪炮声。鬼子一线小分队摧毁了滩头阵地后,立即向纵深发展,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向邙山头。进展顺利得让鬼子也出乎意料,山上的守军早已不知去向,未被炸毁的山炮、迫击炮、重机枪和大批的弹藥成了日军的战利品。后续渡河的日军也陆续到达南岸,炮击停止了,后续的敌人在占领山头的鬼子的火力掩护下继续向南发展进攻。 一战区接到八路军发来的关于鬼子即将进攻的情报后立即转发给了汤恩伯。汤恩伯接到电报,轻蔑地说道:“这种东西也好意思转发?看来这个卫立煌亲共不是谣传呀。”随手把电报丢在了一边。 大敌当前,118团上下却麻痹的很。一来张团长认为对岸鬼子兵力不足,不可能发动大的进攻,敌人占领对岸都三、四年了,从来没有南渡的行动;再者认为鬼子进攻都选择白天发动,夜里不会进攻;还有就算鬼子夜间发动小规模袭击,前面还有滩头前沿阵地挡着呢,邙山大可高枕无忧!118团花名册上有2000多人,实有人员700余人,当天驻守在邙山的约有500人。 炮声把张团长从睡梦中惊醒,他穿上衣服,用从观察孔用望远镜一望:呀,河滩上的碉堡被燃烧瓶引燃的大火使他感到十分震撼,鬼子的大小船只从河中正在向南岸逼近,滩头的鬼子已经向山头冲了过来。山上,鬼子隔河射过来的炮弹不断炸响,爆炸的光亮和巨响让他心惊肉跳。张团长结结巴巴地说了句:“快,快命令部队给我顶、顶住!”说完,带着几个卫士沿着山脉向西逃走了。 这个118团里面哪里有能打仗的主儿?团长跑了,这干子只擅长吃喝嫖赌的家伙们谁会卖命打仗?瞬时间做鸟兽散。 日军在这里的进攻本是佯攻。偷渡、炮击、强渡,一系列的动作设计原本要达到的目标仅仅是使得佯攻显得更逼真一些而已。直接过河参加进攻的只有一个加强的步兵大队。有读者可能要问,鬼子发动这么大的进攻战役,即使佯攻方向也不应该只使用这么少的兵力呀。其实不是鬼子不想多派兵,而是实在派不出来。当时驻守河南黄河以北地区的日军只有一个师团,这些部队要守卫自安阳到黄河的近200公里的平汉铁路,还要守卫道清铁路、汴新铁路以及各城市、县城、据点等处。平汉铁路安阳——新乡段西边不远就是太行山,那里是八路军的根据地,需要兵力防范,平汉铁路以东不远就是八路军的冀鲁豫根据地也需要兵力防范。日军以往经验:只要日军在正面战场发动进攻,**的这些根据地就要向日军的据点和交通线发动攻击。能抽出一个大队过河进攻,对于新乡方向的日军而言实在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其实对于冈村宁次发动此次豫中进攻战役的计划,日本中国派遣军内部是有不同意见的。其理由大致与汤恩伯的理由类似。后来将此次战役定位成了主要为策应第二次进攻长沙的战役。由于,开封地区的铁路交通屡屡被切断,进攻所必需的后勤运输补给迟迟不能到位,进攻日期一再被推迟。随着长沙方面战局的吃紧,大本营开始催促华北方面军尽快发动进攻,冈村宁次只好于10月1日凌晨匆匆发起了攻势。进攻的准备工作远谈不上充分。而此时第二次长沙会战已进入最后阶段,也正是在10月1日,被包围在长沙附近的日军开始突围北逃。 带队过河攻击黄河南岸的日军佐佐木中佐在意外的顺利进展中,胃口膨胀。他知道控制了邙山再向南直到郑州都是平原了。而且郑州北面只有这一个118团是中**队的主力部队,郑州城内只有三个保安团。上千人的装备优良的主力部队尚且如此不堪一击,只有几百人的装备极差的保安团更加不在话下了。大概这家伙没听说过当年陈、徐的开封第四保安团的故事。不过那也的确是个特例。 佐佐木命令少数部队守住邙山头阵地,大多数部队跑步向南前进!他要抢在主攻部队前面占领郑州。佐佐木没有想到,这些守邙山的部队后来依托118团留下的坚固的工事、充足的粮食、弹藥成为此次战役中坚守阵地时间最长的日军部队。可能有人要有疑问了:这佐佐木也就一个加强营的部队,郑州多大呀,他怎么可能只凭这点兵力去占领这样一座大城市呢?当时的郑州,面积相当的有限。如今的郑州火车站与当年位置并无变化,今天几乎是市中心了,而当年却是位于郑州的西郊。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火车站西面还是农村的田野,如今的京广路一带的田野之间是蜜蜂张、刘楼、前庄、菜王等一些村庄。二十世四十年代的郑州城区面积还没有今天的华中科技大学本部校区的地盘大。一个大队企图占领这样大的区域也不算是太离谱。何况还有从东面来的主攻部队。佐佐木只是想抢个头功而已。 第五十九章 护堤大队 进攻发起后不到一个小时,鬼子前锋已经逼近广武—花园口大堤。也就是为郑州城防黄河洪水修筑的外层大堤附近。这大堤从广武镇向东一直延伸到花园口,堤上筑有道路,堤两侧种有树木,堤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加固大堤的建筑材料堆放地点。 广武镇驻有一支黄河水利委员会的准军事部队:护堤大队。说是大队,其实就有80多人。那么这支护堤大队是干什么的呢?因为在黄河大堤上常年备有许多建筑材料。石料、木料甚至钢材,这些东西对于沿线大多数住着草房的农民是很有诱惑力的,个别人小偷小摸的行为在所难免,但是如果出现豪强恶霸大批占有倒卖或者出现农民大规模哄抢,那就会对防洪工作产生恶劣影响,所以当时政府对盗拿防洪物资的处罚规定非常严厉,特别成立了护堤大队来保护这些备用物资。由于黄委会与一战区以及河南省关系良好,这支护路队的装备还算不错,队员配备的都是巩县造七九步枪,还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如果发生大批人员哄抢防洪物资的事情,护堤大队长可以自行决定开枪。这护堤大队的队长姓田,个头不要,还戴副眼镜,此君原来是黄委会的一个土木工程师,黄委会让他当护堤大队长似乎文不对题,很多人感到纳闷。但是不久,这个安排的妙处就显现出来了,在小田担任大队长的三年多时间里,与沿堤农民的摩擦争执不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向村民开过枪。有一次,盗窃建材的“贼”们仗着人多,竟要来夺护堤队的枪,此时田队长向空中放了一枪将他们镇住。 如此行事,手下队员颇有怨言,特别是有时制止盗窃反被“贼人”殴打,手里有枪却不准使用,真是窝囊,一些队员私下给这个矮个子戴眼镜的田队长起了个“小山田”的日本外号。 1日凌晨,田队长和他的部下被北边传来的枪炮声惊醒。匆匆起身带人上大堤察看:北边火光冲天,枪炮声响成一片,借着光亮,远远可以看见一些鬼子正向这边奔来。一些队员一阵惊慌:不知来了多少鬼子,南岸阵地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 田队长扶了扶眼镜,说道:“弟兄们,你们平常不是老怪我不准向贼人们开枪吗?看,今天来的贼人不少,放开打,机枪准备好,谁打死的贼多,谁的功劳大,到时论功行赏!” 队员们都散开卧倒在大堤后面,枪口指向北方。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参加过实际的战斗,有的人手在微微发抖。 田队长声音忽然比平时提高了许多:“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平日里拿国家的饷,吃百姓的粮,现在是我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要是有人殉国,抚恤金加三倍,家里老小黄委会养一辈子!弟兄们,你们说,咱们能带着枪往回跑吗?” “不能!队长,倭寇想过咱的大堤,得先问问咱们手里的家伙!” 小田并不能越权决定属于黄委会的权限的事情,但是他的一番话确实振奋了士气。 佐佐木的前锋部队,跑步奔向南方,他们想在行进中占领郑州。最前面的敌人离广花堤近了。毕竟,田队长的人没有战斗经验,在最前面的鬼子距离还有150米左右的时候,他们开火了!步枪、机枪一起吼叫起来。鬼子被突如其来的射击打倒了十来个。这是自鬼子渡河以来第一次遭到比较像样的抵抗,是由一群非军方人员组织进行的。 佐佐木接到前锋受阻的报告,心中犹疑不定,他是那种顺利时气焰万丈,受阻时又降温很快的那类人。他想:“支那的主力部队哪有那么容易被击垮的?难道其中有诈?想诱我深入重地?从枪声看,这是支那主力部队的武器,应该有一个连吧?算了,反正我们的任务是佯攻,还是小心为妙,完成上边交给的任务要紧。” 于是佐佐木命令向广花大堤开火,但是不要发起冲锋,等天亮再说。这样,北面的敌军暂时被阻击在了广武以北的地区。 郑州城内,警备司令部一片混乱。仗打起来好久,这里连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一小时后,警备司令才接到张团长从西面一战区友邻部队发来的报告,称:“黄河北岸日军自今日零时开始向我部发起进攻,敌二到三个联队在重炮掩护下向我团阵地猛攻,职督率本部与敌激战4个半小时,毙伤敌军数百后,现已向西边友邻部队驻守区域转进。” 警备司令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全是放屁!零点开始的?那这小子为什么不早报告?再说,当老子是聋子呀,明明是四点开始炮击的。他奶奶个熊!临阵脱逃,老子非毙了这个狗东西不可!” 此时郑州城内只有三个保安团,说是三个团,加起来还不到600人,装备之差就更不用提了,而且兵员素质差,没有战斗经验。虽然警备司令不相信张团长说的过河的鬼子有两三个联队的鬼话,但是他认为,有一个联队的敌人应该是可信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占领了滩头和邙山的阵地?这个刘司令既无实力又无才能,怎么当上的警备司令,着实令人费解,当然这世界上如此令人费解的事情比比皆是。就像病菌侵蚀人体或者人体上的已经存在病灶一般平常,只是战争环境这样的病灶更容易“急性发作”而已。有时候,急性发作容易处理,处理好了,病也就根治了,反而是病情被掩盖,长期不发作,一旦发作,怕是就回天无术了。此次冈村宁次对豫中的进攻,简直是1944年1号作战的一次小规模的演练,而汤军在战法、战力、士气及其他方面的一系列问题也显露了出来,但是此战最后以郑州失而复得的“胜利”告终掩盖了业已存在的一系列严重问题,在随后的两年里问题越积累越严重,最终导致1944年的大溃败。而国民党政权也是在问题“病灶”不断积累,自身讳疾忌医的情况下逐渐失去了合法性和正当性。 第六十章 增援广武 此时刘司令一边命令身边的人准备撤退,一边急忙向叶县报告情况,请求下达撤退令。毕竟,他不敢擅自放弃铁路交通中心郑州这样的战略要地。韩复榘被杀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与城池共存亡虽不情愿,但是起码死后哀荣,比逃跑被杀强过百倍。至于投降,刘司令倒是想也没想过。不过,刘司令对于叶县同意撤退倒也有信心,汤司令一向是主张打“运动战”的,把敌人放进来与汤司令的主张并无冲突。但是,刘司令怕的是汤司令做事犹豫拖拉,凡事慢三拍,又好反复,按现在的形势,如果等撤退令下来,怕是想撤也来不及了。 万分焦急的刘司令刚与叶县联系过,就接到一个让他稍感安慰的报告:北来之敌被黄委会的护堤大队阻击在了广花大堤一线。但是,一个小小的没有战斗经验的护堤队能阻击敌人多久呢?有心派自己的保安团去增援,可是他对自己的保安团的战斗力也实在是太没有信心了。派过去还不是送死?参谋出主意:“司令,您看是不是叫陈浩的部队去增援?” “对对,我怎么一时急糊涂了。快给我接116团!” 电话立刻就要通了,刘司令亲自拿起电话与陈浩说话,那口气是相当的客气:“陈老弟,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动静?那好,那好,那太好了,老弟呀,现在咱们这里就指望你了,鬼子从北边打过来了!知道了?哎呀,118团报告说有两三个联队呢,我也知道姓张的这小子说话不靠谱,不过一个联队的鬼子总应该是有的。不然不会这么大的气势,老弟呀,鬼子已经到广武了,咱们郑州是危在旦夕呀。护堤大队已经堵住了?哎呀,老弟,你的消息真是灵通啊,不过你想护堤大队那点兵力能挡住鬼子一个联队多长时间。要是鬼子明白过来,拿下广花大堤,咱们郑州连城墙都没有,四通八达,易攻难守,可是不妙呀。” “我已经派了本团二营邻近广花大堤的一个连去增援他们了,正准备向司令报告此事,军情紧急,请司令恕擅权之过。” “啊呀,老弟真是我们警备区的栋梁,何过之有?不过贵团战斗力虽强,但一个连对付鬼子一个联队怕是远远不够,请赶快再派后续增援部队!” “前沿报告,鬼子一线兵力并不太多,而且已经停止了进攻。” “那是再等后续援兵。这样,陈老弟,我把司令部全部10辆卡车都调给你,紧急运送你的主力部队到北面,如何?”这刘警备司令以往一直觊觎116团的6辆日本卡车,要不是陈浩部队兵工厂出身的军官做手脚,差一点被司令部仗势调走。今天刘司令一开口就把司令部全部的卡车交陈浩使用,可见是真急了。 “司令,我怀疑敌人在北面是佯攻,东面的鬼子造了那么多的船,总不会是闹着玩吧。” “啊呀,老弟现在已经很清楚鬼子是在玩声东击西的鬼把戏,老弟你可千万不要再上当了,赶紧把主力调到北面吧,击退北面的敌人,我向上面给你请功。东面出了事不用你负责。” “好吧,我立刻带一营赶到广武一带,后续部队车运、步行双管齐下!一定要挫一挫过河鬼子的气焰!” “好,老弟,就看你的了!”有了陈浩的许诺,刘司令心中有了点底气,放下电话,开始布置司令部撤退事宜,司令部的吉普车和马匹是万万不能借出去的。现在就等汤司令的撤退令了,陈浩这小子应该能抵挡到那个时候吧? 陈浩带部队火速增援广武,他虽然对东面的敌人有所担心,但是也想当然地认为鬼子不会在夜间渡河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也许鬼子真的声东击北呢?不过他还是叫董大海带领三营和直属队在原来的防地不动。他认为即使有些鬼子渡过来,董大海的这些兵力凭借着这些年修建的有相当大纵深的工事,也是可以抵挡相当长的时间。文石过河未回让他有些担忧,但也不觉得会出太大问题。如有可能,先消灭北边胆敢过河来犯的鬼子,再回防原阵地也可以。 陈浩不知道,在邙山黄河南岸遭到鬼子炮击的同时,日军第35师团的第一攻击波约3000人携带武器装备乘坐木船、木筏子、橡皮艇等各种航渡工具已经悄悄地从东岸开始向西起渡。全是人力划桨,速度很慢,但也没有马达的轰鸣声。 日本是个岛国,四面都是茫茫大海,而且都是深海,对于水上航行应该不能算陌生,当时日本的海军也算世界上数的上名次的强大海军。但是,日军对于横渡江河的战斗却不是很在行。日本国内并无著名的大河,他们的河流短小而湍急。他们的国内的所谓大河,在我们眼里也就是一些沟渠、小溪而已。也许这样的地理环境对日本民族的性格影响也是十分独特的。因为但凡文明必定与著名的河流有关,日本没有著名的河流,所以其文化不是来自中国就是模仿西方,产生不了有深度的文化。而且这种要么是不适于航行的小河,要么是必须使用大船远航的大海的环境还造成了他们偏狭、爱走极端的特性。日本人大概是世界上自杀率最高的民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民族的这种民族性表现得一览无余,关岛、塞班岛、硫磺岛、冲绳岛拼死血战,全体“玉碎”,坚决抵抗是一个极端,投降后,美军登陆本土,百般蹂躏,连一个抵抗组织也没有出现是另外一个极端。彬彬有礼的温顺的日本人和凶狠残暴的蛮横的日本人可能不是两类人,而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确,在世界各民族中是独一无二的。 且说这次渡河,虽然日军华北方面军计划了好久,但是在渡河方面除了少数的舟桥部队外,多数没有经验,事先又没有时间进行演练,暗夜中仓促起渡,场面相当混乱,各船快慢不一,建制很快就乱了,负责前敌指挥的鲤登行—少将只好命令各部渡过去后,各自为战,积极进攻,天亮后取得立足阵地后,再想办法在对岸恢复各单位建制,进一步发展进攻。让鲤登行一没料到的是:在他的渡河部队中间混杂了一批根本不属于他们35师团建制的部队,将造成这次进攻的失败以至于他本人差一点被迫自杀。读者可能也猜得出来,这些人就是徐亮带的八路军38团的老兵骨干们。 第六十一章 特别“日军”部队 一个声音惊恐地叫喊:“不好,支那飞机!” 另一个怒骂:“八格!明明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 “可是我们的飞机为什么会轰炸我们自己的船队?” 编剧和导演都是徐亮,参加演出的是严学文和熊谷平川。 徐亮获得了柳万祺提供的情报,一边派人向上级报告,一边又开始琢磨着里面的机会。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反正他的主意和点子总是让部下出乎意料。可这一次当他刚提出只带着本团准备南下的350人混进敌人35师团进攻部队中的计划时,梁有田等人还是大吃一惊。 “这太冒险了,这可是敌人的大兵团,如果被发现,恐怕很难脱身。” “团长,我们不如趁着鬼子向西调动,伪军防守铁路的时机,直接向南冲过陇海铁路南下。” 听了大家的意见。徐亮笑了笑,他一般是喜欢说服自己的部下,而很少采用压服的方式。今天的情况紧急,但他还是决定先说服,实在不行再压服。 “同志们,虽然敌人现在主要由伪军守铁路,但是敌人的第四骑兵旅团并没有动,直接过路本身难度减小了,但仍然会面对敌人骑兵追击的问题。鬼子为了达成突袭的效果,在进攻前没有把进攻部队全部提前集结到攻击出发地,从现在到发动进攻前,他们必然要向中牟一带集结调动部队,如果我们化装成日军向西行军,表面上看是很正常的,再加上我们带的有渡河器材,可能更不会引起怀疑。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道路、水文、敌情等资料都掌握,行军途中可以尽量避免和敌人遭遇。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敌人的渡船都是人力划桨,敌人又没有事先经过训练,夜间水上前进,队形一定会乱。因为渡河作战,进攻方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在航渡上岸以前的时候,所以进攻方都会强调加快航渡的速度,这样一来,鬼子的队伍前进速度快慢不一,建制就会乱。我们不必划得那么快,可以保持队形尾随敌人前进。” “团长,我们就这样趁乱偷偷混过去南下?” “可没那么便宜,敌人在中牟县造了一个多月的船只,现在最多也就是一次能渡过3000人。” “团长,咱们是不是跟在后面收拾那些不会划船的掉队的鬼子?” “你的胃口怎么那么小?” “难道,咱们三百多人要把这三千鬼子尽数喂鱼?”**跟着徐亮打仗,胆子和想象力都是越来越大了。 “那也不是,不过让这批鬼子有去无回的法子却有,大家想一想,如果这过河的3000鬼子,弹藥、给养、援兵全部断绝,会怎么样?” “那样的话,国民党的部队即使再笨蛋,也会把他们吃掉。” “对,王平不是造了那么多的燃烧瓶吗?听说走水路过陇海铁路还担心不能大显身手,我们只要等鬼子上岸攻击,这时候是最混乱的,等到敌人站稳脚跟,理出头绪,再组织空船回渡接续第二梯队部队,需要好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间隙摸上去,焚毁敌人的渡船,截断他们的后路。如果敌人回渡的动作快,我们来不及在西岸边烧船,那就在他们回渡的路上突然袭击,焚毁敌人船只。” “可是团长,我们这次南下主要的任务是反顽,也就是要和国民党的军队作战。我们现在怎么反倒去帮他们的忙?” “这事情要分开说,对于反顽,**说过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东岸的顽军先进犯了我们,我们当然要坚决反击,而西岸的国民党军没有进犯我们,他们是在为了我们的祖国跟日本侵略者战斗,那他们就是我们的友军,我们当然要尽力支援他们。再说,这鬼子的35师团驻扎在开封一带对我根据地始终是个很大的威胁,上级让我们38团到这一带活动,主要是为了牵制敌35师团向我根据地进犯的行动。如果我们趁此机会使得渡过河去的鬼子全军覆没或者大部分被消灭,那么鬼子将有很长时间无力进犯我根据地。再者,敌35师团战斗力不弱,即使要消灭他们渡过河的3000人,也需要一战区集中相当的兵力,花费一些时间。这样,我们南下反顽的时候,面对的就只有当地那些向我们挑衅的地方游杂部队,国民党的主力部队一时无法过河增援,这对我们完成上级交给的反顽任务也很有利。” “太好了,团长,咱们干吧,你就下命令吧。” 开封一带各据点的鬼子都在向西运动集结。乘火车、坐汽车、步行的都有。 凌晨两点左右,徐亮带的300多人,到达了当初**遇见魏黑子的那一段河岸东边不远的地方,徐亮命令在一片枣树林子中隐蔽待机。一边派出侦察、警戒人员,一边从严学文手中拿过一个先前在火车上缴获的鬼子舟桥中队的对讲机,打开了开关,不料对讲机中传出日语说话的声音。徐亮急忙招呼熊谷平川过来,听了一会儿,熊谷平川道:“没想到,这次渡河部队都是用这一个频率联系,这是35师团的旅团长鲤登行一少将在与集结中的各渡河部队联系。这种对讲机的信号覆盖范围有限,日军离我们都不太远。” 徐亮说::“幸亏我们预先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对讲机直接讲话,否则还真麻烦。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我们可以随时掌握敌人的动态,鬼子以为对讲机信号覆盖范围小,不担心被窃听,可我们偏偏就在他们身旁,真是天助我也。命令各组的对讲机只准收听,不准讲话,我们内部联系必须使用暗号,到水上以后,划行不要快,一定要保持队形不乱。” 凌晨四点,西北方向隐隐传来炮声。鲤登行一命令渡河开始,渡河行动开始后不久就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日军各部下河后都想拚命快划,事先又没有演练过,出发不久队形、建制就乱了。准备第二批过河的部队陆陆续续还在向出发地域集结。徐亮他们到岸边开始起渡的时候,鲤登行一已经下达了各部队上岸后先各自为战,抢占立足点的命令。徐亮听熊谷说了这个命令,心中暗暗高兴,看来小鬼子还挺配合我们的计划。 第六十二章 焚毁敌船队 徐亮的部队尾随在渡河日军的后面,距离最后面的日军大约1公里。48条定员12人的“折叠船”每船只乘坐了7、8个人。严学文想起来的路上冒充敌人华北方面军直属增援部队的事情,忍不住好笑,“直属部队”就是非同寻常,人家12人一条船,我们就7个人。不过必要的时候,划行的速度也会快的多,尤其是等到王平的那些土制燃烧弹都卸掉以后。 水面上黑乎乎的,日军灯火管制得挺好,各船都没有一丝亮光,大概各船都配备了带夜光的指南针。徐亮船上处于接听状态的对讲机不断传递着敌军的动向情况。 早上六点,天已经蒙蒙亮了。西北方向的枪炮声已经是清晰可闻了。鲤登行一命令航渡的鬼子停下来整理一下队形,恢复原计划的秩序以及各单位的建制不太可能,只是收拢集中一下队伍,不使各部队的登陆点散布太远。两翼散乱的船只向一起靠拢,落在后面的船也与前面的部队拉近了距离,这也包括了徐亮他们的船。 6点半,晨曦中已经可以看见对岸的轮廓。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数十架飞机掠过船队的上空向西飞去。火光、硝烟和巨大的爆炸声很快传了过来,岸边的碉堡、工事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中向空中飞腾着。飞机俯冲着,投弹、扫射。地面上没有防空武器对空还击,这让徐亮感到很意外。对面正是116团的阵地,此时的116团,已经没有任何防空武器了,主官不在,突然遭到大规模空袭,一线的碉堡几乎全部被摧毁,伤亡严重。 此时正是日本空军在中国战场上最猖獗的时期,由于苏德战争爆发,苏联空军志愿大队都已回国参战,而美国此时尚未参战,中国空军的战损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补充,原来驻在周口的空军早已经转移到了湖北老河口,驻洛阳的空军实力很小,难以担负起争夺战场制空权的任务,日本空军此时肆无忌惮地在战场上肆虐着。 严学文手里的对讲机里传出鲤登行一要求各部加速前进,争先登陆的命令。可以见到前面一些船上的日本指挥官抽出了指挥刀在空中挥舞。各船的鬼子都拼命划桨,争抢第一个登上对岸的荣誉。空袭还在继续,鬼子船上的轻重机枪和炮击炮也一起向岸上开火。终于,有两条“折叠船”率先靠上了西岸,船上的鬼子狂喊乱叫着冲上岸去,接着陆续有木船和“折叠船”靠岸,鬼子一边射击、投弹,一边向西疯狂地冲击。岸上守军的机枪和步枪响了起来,一些鬼子刚上岸就被击倒。随着上岸日军人数越来越多,守军被迫放弃一线阵地,向纵深阵地退去。从空袭开始到第一批鬼子上岸,大约有半个小时时间。随着鬼子步兵登陆,敌人空军又向守军阵地纵深进行了一轮扫射后,离开战场上空。 第一攻击波的鬼子全部登上了西岸,正在努力扩大登陆场,一些舟桥兵将他们的“折叠船”也拖到了岸上。参加航渡的只有一个“折叠船”中队,30多条“折叠船”,其余的都是木船。这一个中队的“折叠船”几乎都是在第一批靠上的西岸,表现可以说相当优秀。他们不知道,最后面还有相当于一个加强中队的“折叠船”在全部木船靠岸,全体日军上岸与顽强抵抗的守军战斗时,才姗姗来迟地接近了日军空无一人的航渡船队。这最后到达的“日军”大约也觉得自己来晚了,接近先前靠岸的船队后,每船上跳下了四、五个人,散在齐腰深的黄水中涉水接近各个木船,也不知往木船里放了什么东西后又涉水返回了各自的“折叠船。”有两条“折叠船”则划向船队上游,用大坛子向水里倾倒着什么。然后,48条“折叠船”全力向东划去。 日军全力向西攻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军的“临阵脱逃”,再说日军当时也的确没有这种习惯。 日军已登陆半小时,已经占领了大约500米宽的滩头阵地。空中又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第二波空袭的十几架飞机到达了战场上空,开封机场离这里实在太近了。 正在这时,“轰!”水中一条橡皮艇上发射的一发迫击炮弹击中了船队中间的一条木船,木船上几个开着口的瓶子里流出的汽油“呼”地窜出了老高的火苗。“轰!轰!”又是两炮,掷弹筒也“咚!咚!”地向船队掷出炮弹,先是三、四条船起火,接着上游流下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汽油也燃烧起来,很快,整个船队成了一道巨大的火墙。 船队怎么着火了?鲤登行一尚未醒悟过来,这时整个第一波攻击队伍里的处于接听状态的对讲机里都传出了以下的日语对白,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个声音惊恐地叫喊:“不好,支那飞机!” 另一个怒骂:“八格!明明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 “可是我们的飞机为什么会轰炸我们自己的船队?” 编剧和导演都是徐亮,参加演出的是严学文和熊谷平川。 鲤登行一如何与空军方面交涉那是后话。 其实,船队被焚毁的原因并不难查清,起码起火的直接原因是不难判明的。但是日本民族是一个喜欢诿过于人的民族,袭击珍珠港都可以说成是被罗斯福逼迫的,而“卢沟桥事变”则硬说成是由于中**队挑衅引起的,如此无可争辩的事情尚要强词夺理至今,其他的事情就不必分说了。一国的总统逼迫别**队偷袭自己的舰队?还让别**队进攻自己的海外殖民地,让本**队一败涂地,被迫投降?如此,国会还不弹劾?人民还会选他,让他连干三任,直到死在总统岗位上?还有卢沟桥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在东京附近新宿一带,那么日方的中**队挑衅一说或许有几分可信。 第六十三章 犹疑不决 事实上此次35师团的渡河行动,准备工作很不充分,而临阵指挥也大有问题,但是有了参与行动的多数军官众口一词的空军误炸说,鲤登行一当然不准备承担船队被焚毁的责任了,在随后发给原田雄吉的报告中声称:“因遭到不明身份的飞机轰炸,我军渡船大部被焚毁。”日本人说话的一贯风格如此。 参加行动的日本空军部队也够冤枉,一大早就出击,为进攻部队提供了极大的火力支援,而此后在火力支援以及空投弹藥补给方面还要出大力气,遭到此番莫名其妙的指责后,与地面部队的配合变得相当消极。 鲤等行一竟然没有派人绕过火墙对水面进行一番搜索,在他心中,集中力量向西进攻是此时的唯一选择。 徐亮他们得以安全脱身,向东南方向顺流而下。 日军35师团选择的渡河点在陇海铁路以北,这里是新黄河较狭窄的地方,约有10公里宽,向南过了中断的陇海铁路,河面逐渐变得更宽阔了。徐亮命令尽量沿着河的中间位置顺流前进。为了防备空袭,48条橡皮船距离相当分散。过了三个多小时,已越过了陇海铁路,向南前进了十多公里,几架飞机出现在他们的上空,徐亮发信号命令不准随便射击,有几条船上用刺刀挑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膏藥旗向空中晃动。一架敌机降低了高度,在树梢高度贴着河面在船队上方盘旋了一圈,见到这些穿日本军装,打着太阳旗,划着日本折叠船的部队,丝毫不以为意,拉起飞机返航了,甚至回去后也没有向上级报告。空军不愿再多事,陆军怎样调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临近中午,走在最前面的辛兴那条船发现前方靠近西岸一侧有一条小渔船,辛兴从望远镜里看见船上两个“渔夫”中的一个也在用望远镜向他们这边观察,然后两个“渔夫”慌慌张张地把船向西岸划去。辛兴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西岸**的侦察人员,心中骂道:“真是笨蛋,渔夫也装不像,渔网都挂着不用,还用望远镜!要是碰上真的鬼子,还会有你们便宜的?” 除了这两个探子外,沿途其他一些**阵地木塔楼上的观察哨用大倍数军用望远镜也发现了这一伙“日军。” 中午时分,西边飞来的炮弹在徐亮他们西边的河水中炸起了巨大的水柱,徐亮命令部队偏近东岸一边前进。 汤恩伯接到陇海路以南沿河阵地的“敌情报告”,对是否派主力增援郑州又犹豫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反复了,今天凌晨接到刘司令的报告,他就开始犹豫是否放弃郑州,他原本计划如果北面敌人大举进攻,则相机弃守郑州,将主力集于嵩山一带,等敌军深入后,从侧后截断敌人渡河通路,主力出击歼灭敌人渡河部队。鉴于北面的敌人兵力不足,这个计划兼顾南北,原本也有可取之处,但是计划要根据敌情和战场实际变化,不能拘泥于计划而不看战场的实际情形。只会走书上的定式,如果对手没有按照定式的顺序行棋就不知所措的棋手绝对不是高手。当接到东面鬼子在大批飞机掩护下大举渡河的消息后,汤恩伯下了放弃郑州的决心。刘司令为了在撤退时免受敌人追击,竟然没有向在前沿与鬼子搏斗的116团传达撤退的命令,带着自己的人或乘车或骑马或步行,向密县方向逃去。 将近中午,撤退令已下达了数小时,郑州还未失守,东面董大海率领三营和团直属队利用既有工事节节抗击,敌人只从河边向西推进了约2公里。北面陈浩率部对敌人发动了反击,将敌人逐回到邙山附近,敌人依托山上118团的工事,利用炮火和重机枪火力压制住了陈浩的进攻,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汤恩伯寻思,这116团战斗力再强也不能同时抗击住鬼子两个方向较大兵力这么长时间的攻击,基本打成平局的局面。那么日军过河的兵力应该不多,那么派部队增援?至少先命令南边沿河驻守的部队向北侧击东面过河的日军?他犹豫不决。不久,陇海铁路以南守新黄河的一支部队报告河里发现有日军部队,接着更南边的部队也报告河里发现日军,人数大约有一个大队,配有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陆陆续续,南边沿河各点都报告发现河里有日军活动,有一个部队还报告说已经向河里企图偷袭登岸的日军射击,击退了日军偷袭,消灭敌军若干云云。汤恩伯犹疑不定,日本人在玩什么花样?难道是想等我军主力向郑州以北、以东增援后,再从新黄河南段突然渡河截断平汉铁路?可是这个地区没有日军的大部队呀,大规模的调动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况且河东那么多的游击纵队事先也没有一个报告鬼子大部队调动的情况。难道,是想引诱我军主力北上后再从信阳方向发动进攻?最后一个想法使得汤恩伯似乎有眼前忽然一亮的感觉,因为南部一直是他判断的敌人要进攻的方向,即使此时敌军已经从北面发动进攻的情况下,他仍然先入为主地认为敌人要从信阳北上。于是,他命令各部队暂时不动,东面守河部队各自坚守防区,积极侦察敌情,有情况要及时报告,发现敌军渡河坚决击退。下达了这些命令后,他很自以为得计:“想跟我玩调虎离山之计,日本人还得再修炼修炼。” 那么郑州怎么办?当然是放弃了。那陈浩他们呢?管他们呢,让他们听天由命吧,多消耗些鬼子的力量也是好的。反正这支部队也不是汤某人的嫡系,平时也不上供,据说还跟洛阳方面关系密切,和**方面也勾勾搭搭的,这次让他们守土殉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汤恩伯为什么不考虑让洛阳方面派部队沿陇海铁路向西增援呢?这就是**的又一个老毛病了,这郑州城是你汤恩伯千方百计争取到的地盘,平日征税征粮,拉壮丁派民夫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洛阳一战区司令部?再说,你南面防守新黄河的部队为什么不就近增援?有敌情?泛区以东哪来的鬼子,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再说新黄河要防守,这千里老黄河也要防守呀,汤司令啊,这黄河北面的敌人可是实实在在大兵压境的呀?一想到这些风言风语,极要面子的汤恩伯根本就不考虑向洛阳求援的举动。 可苦了陈浩和116团的官兵们。 第六十四章 北郊反击 董大海叹了口气:“唉,我们116团在东、北两面苦战半日,伤亡惨重,友邻迟迟不动,援军不见踪影,唯一的一次帮助确是来自八路军的部队,徐长官也真是和我们116团有缘呀。哎,他们到铁路南面干什么去?” 陈浩带部队到达广花大堤的时候是10月1日凌晨5点50分。广武距离平汉铁路黄河大桥的南端大约10公里左右。当二营的第一批一个连的援兵到达的时候。护堤大队已经伤亡了约三分之一。佐佐木命令停止前进,各种武器向阻击者射击,开始的时候,田队长命令机枪、步枪一齐还击,与鬼子对射。毕竟护堤大队没有战斗经验,火力也比对方弱的多。不一会儿就被敌人击中了十几个人。小田一看势头不对,急忙让大部分人撤到大堤后隐蔽,自己则躲在大堤上的一堆建筑材料后面观察敌人的动向。过了一会儿,佐佐木察觉到守军的还击停止了,他的野心又膨胀起来,组织一些鬼子发起了试探性的冲击。田队长发现敌人开始冲锋,急忙叫队员赶紧进入阵地开火,交火中,又有一些队员伤亡。鬼子越冲越近,眼看要进行白刃格斗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护堤大队可能就要全体殉国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拚刺刀的训练。正在危急时刻,116团二营的一个连赶到了,人还未进入阵地,一百多颗手榴弹已经越过大堤飞向冲锋的鬼子,手榴弹爆炸的同时,各种枪支一起开火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射击的准确性与护堤大队大不一样。参与冲锋的敌人大约有一个中队,此时剩下有战斗力的还不到三分之一,突然遭到比刚才猛烈的多的火力打击,急忙在自己方火力掩护下往回撤,这时候再向前冲,恐怕全体参与冲锋者将无一幸还。即便往回撤,这一个中队最后撤下去的也就是原有人数的五分之一。佐佐木气得大骂支那军队狡猾,原来主力部队埋伏在这里。命令各种武器再次向广花大堤射击。守军不与他对射,大部撤到堤后隐蔽起来。佐佐木打了一会儿,没人还击,自己也觉得这样浪费弹藥挺没意思,也就停止了射击,双方形成对峙局面。这时候,陈浩带着116团主力赶到了。 陈浩借着火光和晨曦,用望远镜向当面的敌人阵地迅速观察了一番。估计当面的敌人大约有四百人左右,没有重武器,临时挖了一些简易的野战工事,非常简陋。陈浩看完,轻蔑地一笑。此时116团一营、炮兵连以及机枪连的大部都已随陈浩到达,二营其余的人马也在跑步赶来。仅仅已经到达的一营就有5个步兵连近八百人。陈浩当即决定吃掉对面这伙鬼子,他心里说道:“就这点本钱,还敢跑到郑州大门口猖狂?不过这118团的张团长真不是军人,连中国人都不是,不,连人都不是,养条狗还会看家,而这家伙除了会临阵脱逃就不能干点正事?可惜,国家不幸,偏是这样的人渣受上峰器重。”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 感慨一掠而过,陈浩叫过周勇,命令他带三个连从东面迂回到敌人的侧翼,等正面炮击的炮火开始延伸时发起冲击。周勇领命,带部队去了。陈浩立即布置炮兵连准备向当面的敌人炮击。当年缴获的6门日本山炮还都完好无损,陈浩本人是炮科优等生,手下又有若干兵工厂出身的军官,山炮自然是保养得相当好,另外还带来了几门82迫击炮。 陈浩不等周勇他们迂回到位就命令山炮和迫击炮开始齐射,他一来是想速战速决,好尽快回到原来防地,毕竟对那里有些不放心;二来是想用炮击掩护周勇的迂回行动。 形成对峙局面后,佐佐木已经动了撤回邙山阵地的念头:“如果不能抢先进入郑州的话,退回邙山无疑是正确的选择,那里地形有利,又有坚固的工事,而且还有支那军队留下的山炮和迫击炮,粮弹都充足。”在遇到强有力的阻击后,佐佐木因渡河初期出乎意料的顺利进展而发热的脑袋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以手里的兵力向南前进这么远是有些利令智昏。佯攻牵制的目的应该说已经达到了。正当他准备下令后退的时候,陈浩的第一批炮弹呼啸着落了下来,猝不及防,立刻,有一些鬼子被炸得飞了起来。 佐佐木此时反应倒快:“不好,支那主力要反攻,这是准备吃掉我!”他没有下隐蔽的命令,而是下了一道让士兵不怎么理解但却是唯一正确选择的命令:“全体向西北方向山脚下全速撤退!不要理会敌人的炮击,快,快,以分散队形撤退!” 佐佐木清楚,此种情形下,如果一味趴在地上挨炮击,过不了半小时部队就会伤亡大半,炮火一停,占兵力、火力绝对优势的支那军队就会冲上来,搞不好他们侧翼迂回的部队都已经进入出击阵地了,再不当机立断撤退,全军覆没就会是唯一的结局。其实也没有他想的这么严重,周勇的迂回部队刚出发,尚未到达出击位置,只是遭到突如其来的炮火齐射,让他感到了对手的非同寻常。 炮击刚开始,鬼子们都冒着炮火从设在平汉铁路路基两侧的阵地中跳出来,散开来,向西北方向拼命奔逃。陈浩从望远镜里看到这情形,心中骂道:“他妈的,好狡猾!”一边命令炮兵向敌人侧后实施追击阻拦射击,一边命令前沿的步兵:“一营部队追击,消灭这伙鬼子!”周勇没带走的一营两个连冲过大堤,呼呼啦啦追了上去,由于是直接向敌人追下去的,这两个连反而跑在了周勇带的三个连的前面。当他们冲击到刚才鬼子撤出的阵地附近时,陈浩命令山炮停止射击,自己亲自率领卫士班和机枪连的两挺重机枪、两门迫击炮向前跟进。命令其余部队在广花大堤就地防御。田队长他们已经红了眼,也想参加追杀,给死难的弟兄报仇,被陈浩制止了。 116团一营的弟兄像赶羊群一样追着佐佐木部队猛打,喊杀声、射击声响成一片。鬼子兵单兵素质不错,奔跑速度不慢,而且沿途也见不到通常被追击者丢弃各种物品甚至武器弹藥的现象。奔跑中的日军不断有人中弹倒下,虽然他们也不时回头射击,但是追击战的进行方式决定了被追击者的损失要远远大于追击者。 跑了一阵,佐佐木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在行进中安排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带着一挺轻机枪负责阻击追兵,掩护撤退。追兵一时被挡住了,此时佐佐木带到广花大堤附近的部队已经损失过半了。 护堤大队的弟兄见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子和116团主力刚一接触就狼狈不堪地拼命奔逃,心中那个痛快就别提了,又听说刚才下命令的那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116团的陈团长,不由得心中赞叹:真是名不虚传。田队长暗想:“要是**都是陈团长这样的,那就好了,老百姓日子再苦,供养军队怕是也不会有二话。只可惜,还有张团长那样的,恐怕是张团长们一点也不比陈团长们少,而且张团长们的繁殖力远远要比陈团长们高得多。这些该死的病菌如果不经常杀一杀,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呀。” 第六十五章 两面苦撑 陈浩与周勇几乎同时到达部队被阻击地点,一营的薛副营长正准备组织第二次冲锋。第一次冲锋失败加上刚开始遇到阻击时的损失,他带的部队在这里已经伤亡了二十多人,对面的参加阻击的鬼子也大约剩下二十多人。陈浩命令迫击炮立即射击,先打掉敌人的机枪再说。命令薛副营长一次带两个连投入冲击,重机枪、迫击炮掩护,轻机枪全部随队伍参与冲锋。 面对这种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鬼子的阻击部队没能够经得起这次冲击,全部被消灭。但是经此阻击,佐佐木带的人却跑远了。陈浩命令不准停顿,继续向邙山方向攻击前进。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东南方向的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巨大轰鸣声,紧接着,阵阵爆炸声传了过来。陈浩曾经担心的事情出现了,鬼子在他的防区正面发起进攻了! 怎么办?立刻带部队回防,可是又要留部队防备北面的这伙残敌。陈浩略一犹豫,传令让二营后续步行到达广花大堤的部队和炮兵连一起乘车迅速赶回原防区参加防御,自己亲自率领一营继续追击佐佐木的部队。陈浩此时是想把佐佐木的过河部队尽数消灭,解除北面威胁,至少趁敌人慌乱一举夺回邙山阵地,此时他对118团还有幻想,鬼子败退,如果118团能从西面的山上夹攻敌人,收复阵地应该是很有希望的。至于东线,相信董大海带的部队依托工事是能够抵抗很长时间的,南边的友邻部队还会坐视不理?汤司令也会派部队增援。这是陈浩此时做出的又一个错误判断。 接近邙山了,忽然山上射来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队伍中间炸响,坚固的钢筋水泥碉堡里,轻重机枪射出了密集的弹雨。陈浩的部队呼啦啦倒下一片,形势忽然间变成了116团挨打难还手的局面。陈浩也急忙命令撤退,刚才追击中“赚”的,在此一把又“赔”了回去。陈浩心中怒骂这118团的张团长简直是他妈的鬼子的后勤兼运输队长。 佐佐木的兵力只剩下大约两个中队,无力派兵追击陈浩,只能进行火力追击。佐佐木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在此后一个月里都会守在这里,而且战役最后阶段鲤登行一带领残部也全是仗着他守住的这个要点才得以脱逃。 陈浩退回广花大堤,命令周勇带两个连在此布防,自己带其余人马急急忙忙往自己的团指挥部赶。经过在北线的战斗,他确认东线应该是敌人主攻方向。路上,一个让他心痛不已的消息传来:二营大部和炮兵连在转移途中遭遇敌人空袭,人员损失近半,卡车和山炮全部被炸毁!这应该是第二批空袭的鬼子飞机干的,也就是被鲤登行一冤枉误炸船队的那批敌机。陈浩怀着愤怒的心情,带部队跑步向东南方向前进。 董大海率领的部队主要是116团三营、团直属队和机枪连一部,人数也有1千多人。116团的防区自陇海铁路向北跨越郑汴公路,尤其铁路与之间的地带地势平坦,而且这一段的新黄河是最为狭窄的区段,从这里到郑州是从东面过河后最近的一条直线,道路状况也最好。东岸到开封也是最近和道路条件最好的路线。显然如果敌人从东面渡河进攻,这里也是最有可能被选为突破点的地段。程潜以及卫立煌时期对这个地段的防御很重视,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修建了许多国防工事。还把战斗力很强,大有名气的116团放在这个区域守卫,而且把这个116团扩充得超出了正常两个团的兵力,都有意栽培这个年轻有为的陈浩。郑州周边的防御阵地,就这里和邙山投入最多,只是再坚固的阵地也需要有坚强的、有战斗意志的军队来守卫,邙山的阵地由张团长的118团守卫,结果坚固阵地的价值为负数——因为不但没有起到防御作用,反而为敌人所用,被我方收复邙山带来了很多困难。 陈浩手下又有一批铁路工务和兵工厂出身的军官,对修造方面各有高招,因此,116团的防御阵地在沿新黄河一线是最完备、最坚固、纵深最大的阵地。82迫击炮直接命中都难以摧毁他们的碉堡。 陈浩奉警备司令部命令率队增援广花大堤后,副团长董大海带领其余的部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不久,设在河里的观察哨报告发现有大批渡船向西岸驶来,董大海刚要命令全体做好战斗准备,空中响起了飞机群的巨大轰鸣声,紧接着航空炸弹连续爆炸的巨大声浪淹没了这里的其他一切声响。116团的阵地虽然坚固,但是毕竟抗击不住航空炸弹,何况是数十架飞机集中轰炸、扫射一个团的防御阵地。一线的多数工事遭到了破坏,这董大海也不是笨蛋,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慌乱,毕竟当年淞沪会战时更大的场面也见识过。 在河边阻敌于半渡是不可能了,不等敌人陆军靠近,放在河边的守军就会被敌人的空军打光。董大海在空袭一开始就命令一线的部队沿着交通壕向后撤,他打算待敌人刚上岸时集中火力对其实施第一次打击,这也是渡河一方易受攻击的时候。 陈浩、董大海平时研究阻击敌人渡河的作战方案时,也打过焚毁或炸毁敌人船只的主意,他们也知道自己方的空军靠不住,向上边反复要求加强炮兵,一直没有回复,后来上边配下来的山炮却被警备司令部秉承汤恩伯的意思配属给了邙山的118团,最终装备了佐佐木的部队。后来,文石提出既然无法在敌人半渡时将其歼灭,那就采取小分队水上袭扰的办法,截断敌人后续的补给,或找机会截击、烧毁敌人回空的船只,这时船上的敌人兵力很薄弱。要飞机、要大炮这其实代表了国民党军的战术思想,而文石的建议其实是借鉴了八路军方面的战术思想。于是,组建了以魏黑子为分队长的水上分队。这支分队属于直属队的编制,大约有一个排的兵力,人员精干,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还用拥有几条带机动力的小船,其实就是116团把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发动机安装到小木船的尾部,就成了简易的机动船。 关键时刻速度可以救命。 第六十六章 放火者 水上分队成立后,也进行过水上偷袭、焚毁敌船的训练,但多数时候是执行过河侦察、袭扰的任务,鬼子35师团开始在对岸造船后,116团派出的袭扰部队,每次都有水上分队参与。前些日子,直属队文队长亲自带着一批直属队员护送申俊生过河,也是水上分队送过去的。今天,116团最先发现鬼子渡河进攻的还是水上分队的人。 董大海命令一线部队后撤的同时,命令魏黑子率领水上分队到上游隐蔽待机,等到敌人船队靠岸后向东返回接运第二梯队时,迅速出击,在途中尽可能多地毁掉敌人的船只。董大海也深知此项任务重要而且艰巨,在给魏黑子下达命令的时候专门郑重地说了一句:“你们这次一定要在攻击时就使用船上的发动机。” 因为以往水上分队过河袭扰,一般是在夜间人力划船,悄悄接近目标,发动袭击后,再使用船上动力迅速脱离战场。那发动机的噪音实在太大,如果去的时候就开动,那就不是偷袭而是强攻了。这次,董大海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要求魏黑子他们玩命的意思。 空袭在继续,董大海从望远镜里看着自己前沿阵地的碉堡一个又一个随着爆炸声变成了碎片在空中飞舞。岸边面对水面的碉堡几乎在第一波空袭中全部被摧毁了。电话铃响起来,参谋军官向警备司令部报告遭到空袭并且有敌军的船队正在航渡之中的情况,那声音简直是声嘶力竭的喊叫,因为航空炸弹不断爆炸的声浪实在太大了,这一切音响造成的效果就是大大加重了刘司令他们的恐慌。 飞机开始向阵地纵深攻击,团指挥所附近也因飞机扫射而腾起了烟雾。 董大海明白,敌人接近岸边了。命令部队进入射击位置准备战斗。鬼子的狂喊乱叫声从前方传来,迎接他们上岸的是一阵弹雨。一线有些被炸毁的工事中也零零星星有手榴弹在爆炸,大约是空袭中受伤不及撤退的士兵与登岸后想利用工事废墟的鬼子拼了命。 上岸的鬼子越来越多,迫击炮、掷弹筒、轻重机枪等步兵武器全都猛烈开火,登陆场在扩大。日军以小队为单位各自为战,疯狂地对守军阵地逐点攻击,刚才遭到空袭的地段很快被占领。董大海命令部队梯次抗击,渐打渐退,116团防御兵力的配置原本就是前轻后重,一线如果能够抗的住,后边就向前边增援,把敌人消灭于水上,前面如果抗不住,就边打边撤,以阻击、迟滞敌人的攻击,消耗敌人的力量,等待援军到来,而且当敌人离开岸边一定距离后,友邻部队可以有机会从侧面攻击敌人后路,重新占领河岸,截断敌人的后路。 不久,敌人已经占领了500米纵深的阵地,第一批渡河的鬼子全部上岸,开始着手恢复建制等整顿自身秩序的工作。天空中又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第二波空袭马上就要开始了。 忽然,敌人后面的河岸边窜出了火苗,董大海举望远镜的手有点颤抖,仔细看,火势迅速扩大,对,是敌人的船队,这已经很容易判断了,因为那里已经很快变成了一堵巨大的火墙。董大海心中一阵激动,有点喜出望外:“这魏黑子真是好样的!比我期望的结果好多了,这家伙真有两下子,我让他半路截击鬼子的空船,他竟敢在岸边鬼子大部队的眼皮底下就干起来了,了不起,真是条汉子。”一时又想起当初进攻兰封车站时,这魏黑子是全团第一个英勇负伤的。 此时的董大海连对与他一向不和的文石也大起好感:“当年白沙阻击战文队长带一个排的弟兄夜入敌后消灭了敌人的炮兵,最后还有6人骑着缴获的东洋马返了回来,这次,魏黑子的一个排又立了大功,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啊呀,黑子的这一个排的弟兄怕是难有生还的了。” 鬼子在第二次空袭后的进攻,又把阵地向前推进了500米。陈浩带着一部分增援北面的部队返回了东线。116团依然采取依托纵深阵地工事且战且退的战法迟滞鬼子的进攻。 魏黑子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团部,董大海大喜:“好小子,活着回来了?干得好!” “长官,你是说烧鬼子船队的事情吧?那不是我们干的。” 董大海一愣:“不是你们干的?那是谁干的?” “我带着咱们全部的三条机动小船在上游的隐蔽地待机,鬼子的橡皮船部队先靠的岸,然后木船也陆续到达。等鬼子们都上岸后,我们向河东驶出一段,然后向南划,这时发现鬼子的船队最后面还有几十条橡皮船,我们当时都吃了一惊,以为鬼子对我们早有防备,不料这些‘鬼子’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尾随船队划向西岸,快到岸边时,他们并不靠岸,而是下来一批人涉水接近了那些木船,还有两条船迎着我们的方向划来,我们急忙后退,那两条橡皮船折向西边,临近岸边开始用大坛子向水里倒东西,后来我们弄清楚了,倒的是汽油。” “什么?怎么回事?” “我用望远镜仔细一看,那个穿着日军军装指挥倒汽油的竟是…**。” “你是说这些‘日军’是徐长官的部队?”只要提到徐亮,董大海口气始终都是很尊敬的,“这怎么可能,你有没有看错?” “长官,千真万确,前天夜里,我在对岸等文队长,就遇见**带了一小队人在河边活动,我们还见面打了招呼。今天,我也怕自己看错,就让船向东南靠近一些,只见那些橡皮船上的下来的人全都涉水回到了船上,全部的橡皮船都向东划去,划出一段距离后,船上的迫击炮、掷弹筒对着木船这边一阵轰击,大火就烧了起来,这些橡皮船向河心划去,我们悄悄跟了上去,他们又向南顺流而下,我们跟了一段,到下游过了陇海铁路的位置以后才把船靠到西岸,返回来报告。这些穿鬼子军装、划鬼子橡皮船、用清一色日军装备的部队的确是徐副团长的人马。” 董大海叹了口气:“唉,我们116团在东、北两面苦战半日,伤亡惨重,友邻迟迟不动,援军不见踪影,唯一的一次帮助确是来自八路军的部队,徐长官也真是和我们116团有缘呀。哎,他们到铁路南面干什么去?陈团长,咱们要不要向上边报告这事儿?” “干什么?还不清楚得很?徐老兄是不会专门跑到这里就为了帮我们的忙,他是要从水路过陇海铁路,顺道帮我们把鬼子的船队解决了。” “他们过陇海铁路干什么?难道是?” “对,就是去打我们的那些游杂部队。这些游杂,实在是丢我们**的人,别指望他们能和日军作战,有些家伙从汤司令和日本人那里两面拿钱,平时还抢劫百姓,形同土匪,让徐老兄帮忙清理一下门户也好,要不是不方便,我早就想让平常过河执行任务的部队教训教训这帮家伙了。别向上边报告了,往南去,东边没有多少鬼子,西岸可是驻有不少**呢,汤司令听说共军南下,派部队截击是一点不会犹豫的,搞不好,咱们还会被加上通共的罪名。算了,随他去。黑子,敌人的船全部被烧了吗?” “木船全完了,橡皮船先靠的岸,鬼子把它们拖上了岸,大约还有三十多条。” “一次能运送多少兵力?” “除了舟桥兵,大约每船还能运送10人。” “你马上回到水上,如果敌人这些橡皮船返回接运运兵,在水上尽可能多地破坏这些船。现在敌人只剩下这些船了,估计防备会很严。千万不可轻敌。” “是,长官。” 第六十七章 水路南下 日军在空军支援下经过近四昼夜苦战,北、东两线付出了近两千人伤亡的代价。终于占领了中原的交通中心郑州,但是从鲤登行一到原田雄吉乃至冈村宁次都高兴不起来。 渡船大部被焚毁,鲤登行一面前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在中**队援军未到达前,利用尚存的“折叠船”在空军的掩护下撤退,这就等于宣布这次战役刚刚发动就失败了,而且这些船要把过河的部队全部撤完最快也要好几天的时间,担任后卫的部队不可避免要遭到损失。如果撤退期间,中国的援军压了上来,最终能撤走多少部队,实在难以预料。别说鲤登行一不可能做这种选择,就是他要撤退,原田雄吉乃至冈村宁次也不会答应。那么剩下的只有第二种选择,那就是按原计划继续进攻。 一个上午,在空军的掩护下,一点一点向前推进了约2公里,正面的守军顽强抵抗着,进展十分困难。奇怪的是侧翼的中**队没有行动。 鲤登行一的登陆部队已经伤亡了4、5百人。中午,他派出仅存的一个“折叠船”中队返回东岸接运增援部队。这是过河部队仅存的渡船,鲤登行一此时很谨慎了,他自己知道空军误炸的说法怕是靠不住,水面上可能不太平。每船除了两名舟桥兵外,还派了一名轻机枪手,为此不惜减弱岸上部队的火力。 116团方面,到中午的时候,人员已经不到满员时的一半了。攻守双方都显出了疲态。 鬼子的第一批援兵到达西岸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一共新到了300多人,舟桥部队报告在返回东岸的途中遭到支那军队三条机动船的袭击,有六条“折叠船”损坏,支那的机动船也有两条被炸毁。 入夜,鲤登行一命令就地巩固阵地。命令“折叠船”中队不顾疲劳,连夜接运第二批援兵。 每次运送300人和计划中每次运送3000人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那么35师团就不能想办法增加一些水上输送能力吗? 要知道,这被焚毁的船只可是35师团倾尽全力在东岸造了一个多月的成果,东岸邻近地区的大一点的树木都快被砍光了。就算还能找到树木,一时间哪里造得出船来? 那么,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紧急调运一些“折叠船”之类的渡河器材呢? 首先因为敌人华北方面军掌握的渡河器材本来就不多,发动进攻前,东拼西凑也就调来了两个“折叠船”中队,其中一个还被徐亮中途打了劫。向塘沽、青岛等地的海军筹借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因为此时海军正在倾全力准备发动太平洋战争。即便能够筹集到渡河器材,短期间也无法运到中原前线。自10月1日凌晨起,连通开封的铁路连连遭到袭击,陇海铁路和汴新铁路多数时候处于无法通车的状况。 平原地区,又没有重要的桥梁、隧道,铁路即使遭到袭击也较容易修复,怎么会多数时候不通车呢?原来,这次袭击铁路的以八路军38团为骨干的部队采取的手段与以往大不相同。利用主要由伪军防守铁路的时机在多处发动袭击,选择最薄弱的地方打了就跑,破坏的方式就是焚烧,用王平的外带火绒布“摔炮”炸藥的土造燃烧瓶,往铁路中间一甩,大火就烧了起来,当时铁路的轨枕全部是木枕,这样木枕也跟着燃烧起来,虽然破坏程度不严重,但足以造成无法通车,等敌人增援部队和抢修人员赶到现场,没等这里修完,其他地方又有好几处起火,敌人疲于奔命,铁路却难以通车。 铁路不通,那公路呢?35师团主力集中于前线,留在后方的部队防守城市和铁路都很费力,哪有多余兵力保证公路的畅通?此时敌人如果通过公路向开封输送物资,恐怕形同向抗日根据地输送一般。 原田雄吉听了鸠山武夫关于铁路被袭击情况的汇报,联想起前线船只被焚毁的情况以及在中牟县境内距离新黄河不远的地方发现一辆被丢弃的军用卡车的情况,这卡车正是9月30日皇军“丢失”的那一辆,已经被破坏。原田雄吉气得咬牙:“鸠山君,你说的对,这个徐亮确实狡猾的很,可恶的很,而且确实与那个陈浩是一伙的。” “将军,您是说?” “是的,烧铁路是徐亮的人干的,烧船队恐怕也是他干的。既然这样,那就来较量较量吧,命令东岸的部队加强戒备,发现徐亮的部队坚决包围,彻底消灭!” 只可惜,徐亮并没有按照原田雄吉的预计返回东岸。10月1日半夜,徐亮带领38团的南下部队在太康县境内西部邻近扶沟县的地方上岸,进入了水东根据地,开始了反顽斗争。 这水东根据地是**在豫东杞县、睢县、太康一带建立的抗日根据地。因为位于紧邻黄泛区的东岸地区,习惯上称为水东根据地。原属新四军方面,后来划归了八路军冀鲁豫军区。 这个根据地的创建、坚持和发展实在是一个奇迹。根据地是在豫东的千里大平原上,与郑汴洛沿线不同,这里的地势平坦坦,一望无际,连一点起伏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什么可资藏身的大的湖泊之类。这个根据地没有我军的主力部队,全是当地党组织就地拉起来的武装,缺乏武器、缺乏军事干部、缺乏战斗经验,在这种情况下与敌人战斗、夺取武器建立根据地,其艰难可想而知。而且这个地区还不具备其他一些地方开展游击战的条件。 开展地雷战?千里平原,火藥、钢铁甚至石头的来源问题都无法解决。 开展地道战?地下水位高,很多地方挖不了几米深,地下水就冒了出来,不具备冀中平原的那种地道网的条件。根据地离鬼子的屯兵中心和交通线也较近,杞县的县城距离开封只有50公里,距离兰封只有30公里;睢县距离商丘50公里,距离民权只有二十多公里。当初,徐亮为保四团招募新兵时,有不少弟兄来自这个地区。现在,这些人无论在38团还是116团都是骨干了。 在这样的条件下建立根据地并且坚持下来,其背后是艰苦卓绝的努力和巨大的牺牲。几年里,根据地党的最高领导人就牺牲了四任。 第六十八章 郑州失守 最近一个时期,汤恩伯收编的游杂部队对根据地构成了很大威胁。这些有奶便是娘的家伙有些虽然没有公开投降鬼子,但是也暗中与鬼子勾勾搭搭,有些从汤司令和日本人两面拿钱,在进攻**的根据地方面,汤恩伯与日本人找到了共同点。这些游杂虽然战斗力不太强,但是人数多,熟悉当地情况,装备也大大好于我根据地当地的部队,他们进入根据地后到处屠杀根据地的地方干部和军属,给根据地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38团主力的到来,立刻改变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这些装备精良,久经战阵的八路军主力团队的精华骨干们立刻让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游杂部队尝到了苦头。 汤恩伯犹豫不决的性格这几天表现的淋漓尽致。郑州是守是弃?本来决定要放弃,可是见116团居然能够在两面顶住日军的攻势,他又有点想增援,把主力13军向北移动至登封附近,可是1日白天沿河各部报告发现的日军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又让汤恩伯满腹狐疑。从平汉铁路前出到新黄河南段的第85军要求向北出击,汤恩伯举棋不定,让他们暂时不要动。 日军仍在西岸日日猛攻,鲤登行一每昼夜大约可以得到六、七百人的援兵,还可以从空军得到空投补给。而孤立无援的116团不仅损失得不到补充,连弹藥的补给也成了问题。郑州东郊的战斗双方的力量对比越拉越大。到3日黄昏,116团已经退到城东凤凰台、飞机场一线,全团已经不足八百人,其中据守在城东坚持战斗的部队只有五、六百人,而鲤登行一方面却从最初的登陆的3000人增加到了3600人左右,116团实在支持不住了,陈浩命令破坏东郊的军用机场。郑州随时可能失守。 机场留守处的人员在参与破坏机场的时候很是心痛,说:“本来10月1日上午就接到破坏的命令,我们做了准备,但是没有行动,因为总觉得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你们116团是好样的,一个团顶了鬼子三天。三天了,可恨竟然一个援兵也没有见到,唉,国家修建这飞机场容易吗?为了不让落到鬼子手里,我们只好亲手来把它炸毁了。唉。” “什么?10月1日你们就接到炸毁机场的命令了?” “是呀,做好准备后,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撤走了,留下我们来实施破坏。我们这几天见你们拼死抵抗,还以为上面改变命令,不放弃郑州了,就暂时没炸。” “你们1日就接到要放弃郑州的命令了?” “是呀,不是你们警备司令部传达的汤司令的撤退令吗?” 这个情况马上被116团的这个连长报告给了陈浩。 董大海愤怒异常,陈浩平静一下情绪,开始与已经在密县的刘司令联系,请求撤退。 刘司令马上回电同意,不过没有让他们也向密县撤退,而是让他们沿陇海铁路向西撤退。是怕尾随追击116团的鬼子追到密县,还是怕116团余部到达密县后找他算账?不得而知。 10月4日凌晨,与敌人孤军血战近4个昼夜的116团趁着夜色撤出阵地沿陇海铁路向西撤退,东、北两线撤下来的人马加起来也不到500人了。汤恩伯10月1日上午同意放弃的交通枢纽郑州,在10月4日首次沦于敌手。 郑州以西的陇海铁路归洛阳一战区司令部控制的部队管辖。这里的守军给了116团极大的尊重和礼遇,116团余部从荥阳乘火车退往巩县休整。时隔四年,陈浩、董大海他们又一次来到了巩县,此时巩县的驻军最高长官少将师长兼警备司令就是陈浩他们的老相识何武庭。这何武庭在一战区长官部有很硬的关系,加上手里有李待琛为他刻意留下的一批军火装备,所以兵工厂的事务大致料理结束后,在一战区序列的豫省地方部队里谋到了一个少将师长的位子,就在本地就地招兵买马,给养主要靠自筹,不过一来有实际管辖的地盘,二来何武庭又利用兵工厂的剩余设备生产民用品,还在辖区开采煤矿,所以他的部队经费倒也不缺。说是一个师,下面有两个团的编制,但总兵力加起来也就是1500人左右,大致就是鼎盛时期116团兵力的一半。何武庭很够意思,对撤到他的地盘休整的陈浩部队关照有加。 日军在空军支援下经过近四昼夜苦战,北、东两线付出了近两千人伤亡的代价。终于占领了中原的交通中心郑州,但是从鲤登行一到原田雄吉乃至冈村宁次都高兴不起来。战役的演变与原计划大相径庭。渡过新、旧黄河的兵力严重不足,无法再进一步发展攻势。占领郑州的日军陷入了严重的孤立状态。10月4日上午,**第85军沿新黄河自南向北发动了攻势,很快收复了日军占据的那一段河岸。日军与东岸的联系被隔断,利用舟桥中队的“折叠船”运送为数不多的援兵的行动也被迫停止。郑州机场被严重破坏,无法使用,因此也无法空运援兵和补给。日空军空投能力有限,很难满足鲤登行一部队的全部需要。 85军占领西岸后迅即向西进攻,从东面逼近郑州。**第13军也从登封一带向郑州压了过来。驻许昌、新郑的国民党部队也开始沿平汉铁路向北开进。进犯郑州的日军面临**三路大军的围攻,而且有被85军切断北面通道,陷入合围的危险。 犹疑不定的汤恩伯怎么忽然间让部队积极动作起来了? 第六十九章 收复郑州 原来,4日凌晨郑州失守的消息让蒋介石十分震怒,严令汤恩伯全力收复。此时,第二次长沙会战进入尾声,中**队正在乘胜追击北撤的日军,武汉方面的日军全力调集援兵接应北逃的鬼子,还要加强防御阵地,设法稳定住战线,防止追击的我**队乘势向武汉地区反攻。信阳地区的敌军此时完全采取守势,不仅根本无力进攻,还一直在担心在北面的我国部队此时向他们发起进攻。而此时,在鬼子兵力不足的豫中地区,鬼子却渡过了巨大的地障新黄河,占领了交通枢纽郑州,这怎能不让蒋委员长恼怒? 再有,水东地区的汤系游杂部队连日报告遭到来自冀鲁豫的八路军38团主力的打击,损失严重,现已全部退出了根据地。汤恩伯开始不信:“胡扯,他们是从天上飞过去的?”后来有的游杂部队探明“徐亮部是在10月1日化装成日军,乘坐缴获的日军橡皮艇沿新黄河水路到达的水东地区。”这下汤恩伯终于搞明白了:10月1日白天陇海铁路以南沿黄各部报告发现,后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军”原来是八路军的南下增援部队。这让他懊恼不已:竟然让他们在大军的眼皮底下溜了过去!懊恼归懊恼,水东的事情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得先集中精力对付窜犯郑州的这伙鬼子,毕竟老头子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从4日85军切断东路日军退路起,中原**从东、南、西南三个方向向窜扰郑州的鬼子发动了攻势。此时,直接参与进攻的**兵力是郑州地区日军的15倍以上,地面火力也占有很大优势。敌华北方面军感到事态严重,这时才急忙将在东面待渡的35师团后续部队调到平汉铁路黄河北岸,企图从这里渡河增援鲤登行一,由此可见日军执行作战计划的机械呆板,这个行动本该在10月1日渡船队被焚毁的当天就立即采取的。 北面日军的渡河器材原本就不多,一次也就是能渡过五、六百人。但是北面旧黄河的水面比新黄河要窄多了,往返所需时间大大缩短,如果不停顿地日夜往返摆渡,一昼夜可以渡过将近三千人。花园口与邙山之间的河岸上还有一战区的河防部队,几日来,他们试图收复邙山阵地的努力被邙山上猛烈的火力所阻止,但是他们仍然具备依托工事火力阻击或者说骚扰渡河敌军的能力。邙山西面山头上的**阵地也不时向河面炮击,使得在黄河铁路桥附近狭窄水域航渡的日军不时遭到伤亡。 5日,85军部队占领广花大堤一线,鲤登行一所部陷入合围。北面已渡河的鬼子兵力、火力都十分有限,无力向南攻击前进。 南面**加强了攻势。战斗十分激烈。战至10月29日,鲤登行一实在支持不住了,率领残存的五、六百日军向北突围,此时北面日军的兵力已经大为加强。向南发起进攻突破了广花大堤一线中**队防线。接应从郑州逃出的残敌。中**队收复郑州后迅即向北追击日军。将日军压缩在了邙山附近,黄河桥头的区域,日军日日出动飞机掩护部队渡河北撤,北岸敌人炮兵也全力掩护部队撤退。至11月5日,日军大部退回黄河北岸。邙山阵地霸王城高地直至铁桥南头仍被敌军盘踞。中**队攻击多次,日军依托工事和上北岸炮火支援顽强抵抗,中**队在其周围构筑阵地,形成对峙局面。战役至此结束。汤恩伯部以超出敌军十几倍的兵力围攻敌军二十多天,最后还让鲤登行一少将率残部脱逃,似乎也太笨了一些。其实公正地讲,这个战绩在当时条件还算是说得过去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战斗意志的顽强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太平洋上的一系列守岛作战让占尽火力优势的美军也吃尽苦头。 1944年,中国远征军发起滇西攻势,兵力、火力的优势比此时汤军还要大,而且占据了绝对的空中优势,即使这样,每攻克一个日军据守的要点,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花费一月至数月的时间。1941年10月,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汤恩伯部队在第一次豫中战役中的表现应该还算说得过去。 一年之内,先在南线,后在北线,两次击退日军进攻。汤恩伯被一帮子马屁精们神话成了“常胜将军”,汤恩伯自己也飘飘然,竟然自比曹操,一度还想在许昌修建什么“永远胜利纪念碑。” 其实这次战役,双方都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战役结束后,原田雄吉被解除了35师团师团长的职务。日军特别是冈村宁次本人对这次战役进行了认真的总结反思,例如一次航渡的兵力应该足够大,渡河船队应该有统一指挥,第一次运送兵力上岸后,应迅速接运第二批援兵,应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渡船,在东面进攻应考虑架设浮桥以利于机械化部队和重武器的通过,不再考虑佯攻而是要多点梯次进攻,每一处都寻求实际的突破。冈村宁次的这些总结在1944年的1号作战计划中到得到了体现。 反观**方面,汤恩伯等却很是自以为得计,死抱住这次战役的老方法不思总结变通。在随后的两年半时间里,汤本人更加骄横跋扈,恣意妄为。 这次战役过后不久,蒋鼎文接替卫立煌任一战区司令长官兼冀察战区总司令,这蒋鼎文资格比汤恩伯老,而且也与蒋介石私人关系很好,在专权、**方面与汤某不相上下。 1930年此公任国民革命军第9师师长,率部参加中原大战,11月与顾祝同、上官云相在郑州会师,于是兴高采烈通宵赌博,一夜间将全师官兵三个月的薪饷输个精光,此君行事风格由此可见一斑。早在抗战爆发初期,**领袖**在一封信中点评蒋鼎文时的评语为:“不知兵。” 自认为战功卓著的汤恩伯见一战区司令长官的位子被蒋鼎文“抢”了去,心中本来就恼怒,而蒋某下车伊始就摆出一副强势姿态发号施令,汤恩伯自恃掌握着相当部分的兵力和地盘对蒋某是压根不买账。于是互相倾轧,争权夺利,相互拆台的内部纷争一天天激烈。党政军官员贪污腐化成风,军队纪律废弛,战斗力严重削弱。 这时河南国统区的情况后来被国民党军政部长陈诚总结为“四不和”:将帅不合、军民不和、军政不和、官兵不和。 让蒋鼎文和汤恩伯搞得乌烟瘴气的一战区,坐失了中原地区两年半无战事的大好的休整时机,终于在1944年引发了一场大灾难。 作者的一些心里话 作者的一些心里话 水与火 水火无情。 水火不相容。 对于火与水的记忆最早来自外祖母的口述。 她是一个小脚的老太太。小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是姥姥带着我成长的,回忆小时候跟在她身边东跑西跑,买菜、吃糖、吃冰棍…,那记忆实在是幸福温馨。 姥姥爱讲过去的事情,我印象中听到最多的一是八年“跑老日”岁月,开封、宝鸡、火车、飞机、狼群、毛驴。 还有,死在宝鸡的未见过面的外祖父和小姨。 其二就是三年“没啥吃”的岁月,饥饿、浮肿、开往新郑郊区的食枣专列… 长大一些,搞清楚了姥姥口中的“没啥吃”的日子就是书上说的1959-1961的“三年灾害”,灾害不灾害的不是关键,姥姥的最大感受是“没啥吃”那时我的姐姐、哥哥已经出生,而父亲出国去尽“国际主义”义务去了,艰难的岁月给姥姥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没啥吃的时候。” “跑老日”对她而言其实是在1938年开始的,当时我的姥爷应该是在开封铁路工务段任职,具体干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但是最大的印象应该是天上的飞机,“老日的飞机”和地上遍地的大火,家属坐在撤退的装着拆下来的铁路器材的平板车上,头上有“呜呜”怪叫的飞机,两侧是熊熊的大火,姥姥当时刚三十出头,带着我的妈妈、小姨和随身的家当和一群家属和难民坐在那平板车上向西、向西…向着西面陌生的未知行进,而丈夫在东面生死未卜。我不知道,我当时也理解不了她们内心经受了怎样的煎熬和恐惧。七年后,只有姥姥和母亲得以东还,安顿好母亲,姥姥,这个裹着小脚的女性又返回陕西将姥爷的尸骨迁回了河南。当时听听,只是当作故事而已,现在想来,心中忽然觉得我的平凡的外祖母也是相当伟大的。 上小学的时候,由于奶奶住在开封,又有铁路的便利,周日常去开封。那时的孩子没有 人管束。于是常和邻里的小伙伴到开封机场的铁丝网外面玩耍,粘知了、捉泥鳅,不亦乐乎。有一次点燃了荒野中枯草,那火,呵呵,差一点惹祸。 偶尔也到那个有伞塔的部队大院里玩。很有意思的,那些训练器材比铁路文化宫和公园的设施好玩多了。 第一次接触真正的“**”是在上中学以后,我的一个好朋友、铁哥们的父亲,可亲可敬的一位老人家。他不是被抓壮丁的,他是主动投军的,也是抗战爆发后。参加过淞沪会战,想来应该是1937年的兵,开封失陷后与部队失散,回家没几天,又主动投军,当然参加的还是“**”,因为“当时那是中国的政府军”,武汉战役后,部队又一次被打散,返乡再参军——还是“**”,直到1944年豫中战役,命大,平安。 再后来,当了“共军”,大概是被俘后留下的。很可亲的老人,我常常在他家玩,有时还住在那里。一点没有当时电影里**凶神恶煞的样子。 自1937年末日军犯豫,直到1944年夏才占领河南大部分地区,而此时,日军基本败局已定了。七年,北面、东面、南面三面受敌的环境,水旱蝗交替侵袭的七年,是怎样坚持下来的?600万直接和间接损失在战争中的豫人,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人啊。 河南人说话爱说“中。” 这个“中”可不是中间、中等的“中”,是“中国”的“中。”这是让一切仇视中华民族的家伙最为仇恨的地方之一。这个“中”,是中心、中央,美好、赞许、同意…,是英文中“great\excellent\onderful\beautiful”,总之一切正面、美好、伟大的意思的集合,是中国的那个“中”字。 有人居然说“那一年,河南人帮助日军消灭了20万**”,谎言重复一千遍也还是谎言,但是要有人反驳之,戳穿之。于是有了这本《水火中原》,也算是在全面抗战爆发70周年的时候纪念在那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先人。 至于1944年豫中溃败,后文将结合史料书之。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政权最大的敌人。只不过那个时候,有巨大的外力推动,倒塌的要猛烈迅速而已。 豫人帮助日军,天大的笑话!日本人相信吗? 这是一个以“中”为美,以“中”自豪的地方。 请大家支持!谢谢了。 华人 第七十章 巩县论“升官” “哈哈,老弟呀,咱们国民党信奉的是三民主义,可是你看看周围,还有多少军政官员记得三民主义为何物?大官咱们不好说,不能说,就说那个你以前的同事118团的张团长,他也是个国民党,他信奉三民主义吗?人家现在可是师长了。” 1944年的春天来临了,麦田里的青苗长了起来,生机复苏的大地给饥饿的人们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经过一年的旱灾和一年的蝗灾,中原大地一片凋敝。洛阳、郑州、许昌、漯河等地人市上卖儿卖女的价钱远不如骡马和牛羊。统治当局不但没有采取有力的赈灾措施,征敛也没有一丝减少。一位到河南采访的美国记者见到灾情造成的惨状以及汤恩伯军队败坏的军纪,曾当面问汤恩伯:“你的军队把老百姓的口粮、种子和耕牛都拿走了,让这些百姓怎么生存?”这位汤司令的回答让这位记者大为吃惊,汤恩伯道:“老百姓死一些没有关系,可是没有军队谁来保卫国家?”在美式民主环境下生活的美国记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口口声声要实行三民主义的政党的高官会毫无愧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巩县暂编第九师师部,少将副师长陈浩正在与到访的客人柳万祺一行谈话。 柳万祺:“陈老弟,恭喜了,终于晋升到少将了,年轻有为啊。” 陈浩:“陈某从军原本是为了驱逐倭贼,实现三民主义的理想,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哈哈,老弟呀,咱们国民党信奉的是三民主义,可是你看看周围,还有多少军政官员记得三民主义为何物?大官咱们不好说,不能说,就说那个你以前的同事118团的张团长,他也是个国民党,他信奉三民主义吗?人家现在可是师长了。” “这个人渣!”陈浩提起此人就心中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1941年秋季的郑州之战中,张团长的118团临阵脱逃,让鬼子轻易渡过黄河,占领坚固设防的邙山阵地,使得陈浩的116团两面受敌,损失惨重,最后一个相当于一个师人数的116团只剩下了不到500人。更可恨的是,战后,张团长却未受到任何处罚,汤军的宣传机器把118团临阵脱逃描述为诱敌深入,而且最后“收复”邙山阵地云云——出了问题内部消化,汤司令深通为官之道。而对独抗敌军3天歼敌人数几乎相当于敌军全部伤亡人数一半的116团,却轻描淡写为在东线敌军的猛烈攻击下无法支持,请求撤退获准后向西转进。给人感觉似乎临阵脱逃的是116团。更让陈浩他们气愤的是116团据实上报伤亡人数,申请救济抚恤金,可是上面管事的人却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哟,陈团长呀,你们也太黑了点吧,这伤亡人数都快够一个师了,你们116团平时按2000人补给其实已经是很关照你们了。虽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你们平时吃肉连口汤也没给兄弟们喝过,我们也都不说什么了,可这救济抚恤的事情牵涉国家法度,却是半点马虎不得。这些钱财来之不易,都是百姓的血汗呀,兄弟们无论如何不敢乱了国家的法度。”最后只按1千人标准给116团发放抚恤金。而118团上报1500人伤亡,要求抚恤,却全部被核准。陈浩清楚,上面这些人更清楚,这118团实际仅有700人左右。这些钱哪里去了,不得而知。 更有甚者,有些人还以116团实际不存在了为由,要求对该团不予补充,直接撤销番号。好在此时陈浩的部队驻扎在巩县何武庭的防区,此时蒋鼎文已经到任,正在拉拢军事将领与汤恩伯争夺实权,何武庭建议陈浩不要再回汤恩伯管辖的区域,干脆留在巩县算了。就这样,陈浩的116团残部变成了何武庭的暂编第九师三团。一支部队擅自脱离原来的序列,加入另外的部队,这在**的军队里是不可想象的,而在**却是相当正常的。当年开封的警备司令王某就是在刘峙引诱下私自将队伍拉到开封后被委任为开封的警备司令的。 116团的旧部有一些伤员陆续伤愈归队,这些人可都是铁了心无论多苦多难都要跟着陈浩干的。陈浩部队西撤时把收集到的一部分伤亡人员的武器也一并带来了,当年保安第四团筹集武器的艰难,陈浩他们记忆犹新。何武庭部在陈浩他们加入后已经超过两千人,后来很快发展到了3000多人,超过了116团全盛期的人数,装备在**中也属于比较好的,而且相当多的官兵经过了战火的考验,战斗力不容小视。 当时**很多的步兵师大致也就是这么多人,比如后来守卫许昌殉国的新29师吕公良的部队也就是3000人左右。 人马多了,一战区长官部的亲戚帮何武庭活动晋升中将。何武庭手里有军队,有地盘,有工厂,有煤矿,弹藥给养均可自给,手头还相对宽裕,又控制一段陇海铁路,与汤恩伯的辖区紧邻,蒋长官有意拉拢。何武庭趁机举荐陈浩为少将副师长。一战区长官部的人对陈浩的大名并不陌生,有好事者在蒋长官面前如此这般把陈浩部队的传奇般的经历渲染一番,借机义正词严地把汤副司令用人不公谴责一番——倒不是为了陈浩,只是都知道蒋长官爱听这个。 何武庭如愿晋升为中将,而陈浩也稀里糊涂地在仕途上出现了转机。董大海开玩笑说这巩县真是咱们的福地,来此必升官。 柳万祺看到提起张某后陈浩的愤怒表情,笑了笑:“老弟不能再有这么大火气了,你看愚兄我现在就学乖多了。其实仔细想想张某人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很多做官非常成功的人,一般不是做事业成功,而是为上级长官服务做得非常成功。在中国做官的最大特色是跟对上司,那是因为官吏的考核与任免,主要不在于他们有多少战绩或者政绩,而在于他们与上司关系的密切程度,搞掂了上司,就等于戴稳了乌纱帽。所以,要把‘报喜不报忧’、‘欺上压下’作为做官的铁律牢牢记住,做到与上级交往突出一个“谄”字,与下级交往突出一个“渎”字。” 第七十一章 大战警讯 陈浩听了柳万祺的一番宏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道:“老兄所论似乎有理,以兄弟而论,当初在前线带着弟兄们拼死拼活与倭寇周旋,到头来却差一点被裁撤,到这巩县驻扎,两年多无战事,却升了官,老兄的意思这次我是跟对了上司?” 柳万祺答非所问:“你说两年多没战事?边界上的摩擦少了吗?” “摩擦?我这里已不和鬼子直接对峙,又不跟**的军队相邻而处,何来摩擦之说?” “那汤司令为什么多次要求蒋长官惩处你们师?” “你是说我们部队经常制止那些越界抢劫百姓牛马的偷鸡摸狗之徒的事情?” “人家那边可是说是你们的部队越界扰乱治安。” “别提了,那些家伙简直不是**,快成土匪了。说起来让人生气。” “人家那边也是这么说你们的。谁都知道蒋长官和汤司令不和,让你们捡了便宜。看来你小子做官现在也作出点门道了。” “万祺老兄,也许你要说我书生气了,但是不管别人如何,我却始终是在为自己的信奉理想和主义而奋斗的,当官当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要不然只为了做官、升官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哈,错,老弟,大错特错。做官的目的是什么?请记住:是利益。一定要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虽然现在有人把这叫**,但做官的可不能这样看问题,而是把这一点看作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你务必要时时想到:你的上司想方设法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心甘情愿服从你,也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时时处处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对一些不义之财,万一你良心发现,自己也可以不要,但属于别人名下的你必须给。记住,一旦你把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或放弃了,你为官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如果是按照老兄所言,这个官不做也罢。” “你不做,那些没有你老弟的信仰却很会求利的张某之辈会千方百计争官、求官。一句话,你不做,别人会争着做。” 陈浩心想这柳万祺负了一次伤之后怎么会如此性情大变?看了一眼万祺身边的申俊生,这家伙坐在那里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对两人的谈话充耳未闻。 “柳站长,如果大家都是按你说的这个样子去做官,那么党国将会如何?” 柳万祺站起身,眼睛看着陈浩,慢慢说出四个字:“亡党亡国。” 陈浩听他这般说话,着实吃了一惊:“柳兄不可胡说。党国今日如此强大,虽说有很多不尽人意之处,可是比起当年前辈们奋斗时的情况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的事情?老兄,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老弟我受的气说实在也不比你少,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老弟,你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心怀不满?你这就太小看愚兄了。我了解的情况比你多,现在这个状况,党国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柳兄何出此言?小弟确实没有你掌握的情报多,但是目前大致形势还是略知一二的。去年,意大利法西斯已经投降。欧洲战场,苏军已经将德军彻底压制,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太平洋战场,盟军也已占据战略主动权,开始反攻,日本鬼子的失败也是可以预期的不可逆转的结局。目前一些困难是黎明前的黑暗。没什么可怕的。” “你说的情况都对,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形势让我们内部出现了消极‘等待’胜利的家伙们,他们不肯积极作战,而是想坐等胜利的到来,实际上是想坐享胜利后的富贵,这种情形实在太可怕。” “这只是一部分人,我相信**还是有战斗力的。” “哦,依据呢?” “太平洋战争刚爆发时,日本鬼子最为猖獗,美英的部队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可这时候发生第三次长沙会战我军以17万对鬼子12万,兵力对比远远少于淞沪会战的时候,最后还不是以消灭了5万日军,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告终?如今,我们的**装备了大批美国的先进装备,又招募了大批的热血青年,力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没必要过分悲观。” “可是想必陈老弟也记得去年鬼子扫荡太行山区时,八路军誓死周旋,灭敌5千,可是**的前线司令却率部投降,变成了皇协军的事情。” “这些个旧军阀不能代表**。” “好好,不争论,你可知道鬼子就要对一战区发动进攻了?” “最近是听说鬼子的调动比较频繁。” “冈村宁次这次集中了十五、六万人马,其中有一个装甲师团和一个骑兵旅团。要不是年初敌32师团和35师团调太平洋战场,这次敌人准备参与进攻的部队差不多要和淞沪战役不相上下了。” “你的情报搞得不错呀。” “啊呀,老弟这算什么,如此大规模的集结兵力,瞒得了谁?连**方面都在积极准备行动呢。这才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你担心他们什么?毕竟十八集团军是我们的友军,当年郑州保卫战时,徐亮的部队还伸出手拉了我们一把,要不是他们及时焚毁了敌军35师团的渡船,敌人的援兵上来,结局还不知怎样呢。” “可还是这个徐亮,第二天就在水东开始袭击我们的游击纵队。” “那些个游杂,其实也算不上是**,让他帮助清理一下门户也好。” “你该不是被徐亮赤化了吧,怎么处处为他说话?” “天地良心,咱们是有什么说什么,他的部队打鬼子确实干得不错,此人确实有才干,为人也不错,很够朋友,上次要不是他的部队出手援救,恐怕你和文石他们就要命丧开封郊外了。你老兄也不能太没情谊,人家还留你养伤,对你不薄,你托付的事情人家也给办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老弟,个人感情是一回事,可是他们的政治主张我们这些人不可能同意。但是我在他们的根据地见到的这些**们连薪饷都没有,却都在拼死玩命地干,这除了是真正为理想和信仰献身之外,没有别的理由解释。而且当地的老百姓还都十分的拥护他们,军民关系之融洽简直让我们难以想象。真是可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军民关系好,对付鬼子才有力量,难道都像我们这里军民不和才是好的?**善于发动、组织民众只能对鬼子不利,对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老弟,你真是个不懂政治的纯粹军人。那我就从军事角度来说一说。刚才说冈村宁次正集中兵力准备进攻我们,我们一战区对此也已经察觉了。日前一战区召集军长以上高级军官开了一次军事会议,这次,蒋长官、汤司令的人都参加了,按理说这是一次统一部署、协调作战指挥的好机会,可是会上只研究了一个问题就因为争吵不休达不成一致意见散会了。你猜这是个什么问题?” 第七十二章 预料失败 “统一指挥权?” “不是,我知道你一定猜不到。” “陈老弟是猜不到,谁又能猜得到?”何武庭走了进来。 “何师长,回来了?” “老柳,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有失远迎啊。哈哈。” “刚到,听说你到洛阳去了,我们路过这里,想起你老兄升了中将还没有请我们的客就上门叨扰来了。” “呵呵,难得弟兄们想着我,那就好好得喝一通,妈的。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在洛阳也听说了,真他妈的气人呀。” 看到陈浩探寻的目光,何武庭接着说:“兄弟你没法猜到,会上就研究了一个议题,眷属的撤退问题。撤退的路线、目的地、车辆的分配等等,两方面吵得一塌糊涂,有的人还提出公车撤退多少个姨太太的问题,真是有脸说得出口!最后是什么结果也没有,洛阳、叶县各行其是。” 陈浩诧异:“难道还没有打起来就先料定自己必败?现在就先提出撤退眷属?” 柳万祺冷笑一声:“恐怕**方面也已料定了此战**必败,现在就开始部署南下和西进了。到时候他们是向侵略者收复失地,天经地义。现在山西、河北、察绥、山东、豫北、苏北、豫东、皖北已经有大片的沦陷区成了**的天下。眼看抗战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如果此时中原腹地再有大片国土沦于日寇,恐怕到时候日军无力控制的广大农村,甚至一些城镇又将被**占领。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一战区主事的**高官鼠目寸光,只想着坐等胜利,不思奋勇,岂不知到胜利的时候江山也快要变色了。” 何武庭道:“柳站长不要危言耸听,这件事虽然让人生气,但最多也就是将帅不和的表现罢了,这种事情自古有之。我一战区40多万**,又有不少美械装备的部队,已今非昔比,面对倭寇十几万人的进攻,虽说敌情严重,但也不至于出现像抗战初期那样失地千里的败局。况且新旧黄河天险鬼子六、七年都没能够越过雷池,现在敌人已快要穷途末路,只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我看他们掀不起多大风浪。” “40多万**?先不说现在还有多少能打的部队,你问问陈老弟就知道,花名册和实际人员有多大差额?” “吃空额的事情确实很严重,但是像过去118团的这种情况怕也是少数。怎么说中原**实际应该不会少于30万人吧。” “陈老弟,也许那时候张团长是少数,但是如果这样的人还能顺利升官,而且不必苦战就可以坐等胜利,后面会怎样呢?有了这样的恶例示范,这样的少数怕是会越来越多,现在中原地区是有以40万**名义领薪饷的人,但是这里到底实际有多少**怕是没有人能说清楚。那些参加会议的高级军官大概会有一个估计,所以才会有没开战先想着撤退的事情。” 高副官进来通知酒宴准备好了。何武庭道:“来,来,老柳,先吃饭,好久不见,咱们好好喝一回。高副官,把几个团长都叫来陪柳站长喝酒,对了,三团的文副团长也叫上,他跟老柳有过生死交情。”暂9师有三个团,其中第三团为陈浩的老班底,另外师直属队相当于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陈浩的旧部下周勇当了直属队的队长。 酒桌上,何武庭打哈哈:“老柳,你不会是因为知道鬼子要进攻,情况不妙,怕哥哥、兄弟们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提前来看看,或者好心提醒哥哥到时候也早点脚底抹油?” “哪里,瞧老兄说到哪里了?我要敢来劝你临阵脱逃,就算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走路,陈老弟和他的手下怕也不答应。我知道他们可是最恨这个,动手杀人可是毫不手软的。说实话,你的部队不用督促也会积极作战,杀敌报国。我倒真的有事提醒你们,但可不是你老兄说的那个事。” “哦?什么事?” “但愿情况没有预料的那么糟。但是凡是要早做最坏的准备。如果,日军进攻河南腹地,你们肯定会参加作战行动。对鬼子作战,我相信你们会一点也不含糊,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遇到尾随日军袭扰的**的部队,也一定要视为敌人,毫不留情地坚决打击。 柳万祺此言一出,举座愕然。柳万祺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座的和你们部队里面很多人对**的印象不坏,而这印象很多来自跟你们有接触的**人徐亮。在座的有些是他的朋友。说实在的,如果不论政治信仰,我也觉得徐亮此人是个可交的朋友。但是个人感情是一回事,政治立场、党国的利益又是一回事,两者绝不可以混淆。” 柳万祺叹了口气,继续说:“抗战已经到了可以预期胜利的时候,可我们却面临着可以预期的溃败。一战区的大军就像是一座外表看上去坚固无比的大厦,但是大厦里面管事的人争相从里面拆除砖石运到自己的房间去加盖自己的小窝,大厦看上去还在,实际上已经经不起大的风雨了。你们几位带的部队可能没有从里面拆自己的房子,所以我相信无论如日军正面作战,还是在敌军占领交通线后继续与敌周旋,你们都是不会含糊的,到时极有可能会与**的军队接触,如果诸位不想看到抗战胜利后**取代我们成为这里的统治者,那就请按我说的办,坚决消灭他们。他们刚来的时候,兵力不会太多,但是一旦他们立柱脚跟,其滚雪球般发展的速度会让我们目瞪口呆的。尤其是当前中原这种军民不和的情况下,如果**出现溃败,老百姓的愤怒无处发泄,**军队到来就会有极大的号召力。诸位决不可等闲视之,他们一来就坚决消灭他们。” 酒桌上出现了冷场,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筷子。 何武庭道:“哥哥是个军人,不懂政治,柳站长,我当你是自己人,也不怕你告我的状。我以为不管是哪一部分的中**队,能打鬼子的就是好军队。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出现溃败,共军跟在鬼子后面尾随袭击敌人后方补给线,我以为那是好事情,是来帮忙的。这就好比一个大户人家一时运道不好,强盗闯进门要霸占产业,此时大哥当家,当然要负责拼死抗争,年龄小的兄弟力气虽小但也在强盗身后拼命向强盗袭击,你说这时候当家的大哥如果怕将来赶走强盗后兄弟来分家产就向兄弟下刀子算是怎么回事?就算将来兄弟俩为了家产要大打出手,怕是也要等先把强盗打倒后再说吧?” “老何。你这是什么比方?不能这么比!”柳万祺被何武庭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陈浩道:“万祺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如果将来真的要面对共军,如果他们只是帮助我们袭击鬼子,我们就不去打他们,如果他们先打我们或者抢占**的地盘,我们就坚决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们。” 柳万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想:“汤司令的部队打**倒是积极,可惜在面对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怕是难有作为,这些个能打的部队却是些个不问政治的军人。天意若如此,谁能抗拒?算了,不说了。”想到这里,神色黯然。 酒宴散后,文石立刻通过地下党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情况。 第七十三章 1号作战计划 “司令官,这个计划真是天才军事家的杰作!” 新郑、长葛的部队西撤时,军用卡车上载满了高级军官的私人物品和家眷。很多士兵竟然还奉令要背上一袋子香烟。 北平,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大将在巨大的军用地图前默默站立着。参谋长大城户三治中将走了进来:“司令官阁下。” “情况怎么样?” “37师团和骑兵第四旅团已经到达开封以东地区,第37工兵联队已经开始按照命令架设浮桥。独立混成第7旅团在向开封地区开进中,其工兵队已经先期到达,与37工兵联队共同担负架桥任务。69师团主力和独立第3混成旅主力已经到达山西南部黄河岸边。110师团、52师团、63师团、独立步兵第4旅团和第12野战补充对已经到达新乡以南黄河岸边。110师团第40独立工兵联队已着手准备修复黄河铁桥和架设浮桥。” “第3战车师团现在的位置?” “该师团乘火车自张家口出发,现在主力已经到达石家庄一带。” “命令铁路方面优先运输第3战车师团的部队。这个可是我们唯一的战车师团,在即将开始的1号作战中必将发挥重大的作用。冈部君真是个有远见的人啊。” 当时日军的装甲部队都是按一次大战的使用方法配属给步兵使用。如37师团、110师团这样坦克比较多的师团下面设立了战车联队,其他的则是以大队、中队规模分散使用。冈部直三郎担任驻蒙军总司令时,为了对抗北面的苏蒙联军,坚持建立了独立的装甲兵第3师团,这是侵华日军唯一的一个装甲师团,也就是相当于其他国家一个坦克军的编制。该师团以相对先进武器、先进组织方式在1号作战中给我**队造成了很大破坏。 冈村宁次对冈部直三郎极为欣赏,到1944年八月推荐冈部接替他担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一职,1944年底冈村宁次担任侵华日军总司令后,又让冈部直三郎接替了他的第6方面军司令的职务。 “是,我已命令新成立的7个独立步兵旅团和其他不参加进攻的部队集中于铁路沿线,一定要确保铁路的畅通。” “很好,这一点十分重要。” “可是这样一来华北**的军队就要大肆活动,扩大他们的占领区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实话,我宁愿选择同重庆政府的军队作战,同这些兵民不分的**军队作战实在太让人头痛了,华北地区连年被大本营评估为支那治安最差的占领区,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呀。” “还有,我们现在就开始造浮桥、船只会不会过早暴露我们的进攻意图?” “这个不必担心,兵法讲究虚虚实实,进攻的意图是隐瞒不住的,至于进攻的方向和时间,让他们猜去吧!在几座浮桥造到一半的时候,出其不意以船队偷渡,相信一定能达到奇袭的效果。” “还有…” “请讲,大城君。” “我们在夜间发起战役似乎不利于空军的火力支援。” “大城君,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战争初期的空中优势了。敌人在洛阳、南阳甚至老河口、西安的空军已经能和我们的空军争夺战场的天空了。夜间偷渡的部队主要是占领登陆场,不事先进行火力准备更能达到奇袭的效果。登陆后可以得到东岸的远程炮火的支援。天亮以后,在空军掩护下倾全力架设浮桥和扩大登陆场。这是目前我们所能选择的最好的进攻发起方式。而敌人搞不清我们的主攻方向,当我们的郑州北面的攻击开始后,预计支那军队将开始出现混乱。” “此时13军如果能派出部队从正阳关向阜阳一线佯攻,再让11军派出部队从信阳沿平汉铁路北上,那样支那军就不能迅速集中兵力向我刚渡河的部队反击,胜算就更大了。”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方面军计划的三个进攻方向都不是佯攻,那么让友军佯攻一下也好。特别是南边的行动还可以牵制敌人第5战区的部队,那里可是有些很难缠的部队。一定要强调各部队过河立足后应主要向南方和西南方向发展进攻,不要沿陇海铁路向西进攻。” “可是司令官阁下,为了打通平汉铁路,需要沿线两侧的安全纵深地带,而与平汉铁路相连的西陇海铁路更是达成此次作战目标的必争之地,况且,在西线69师团…” “大城君,你不必说了,你来看,从郑州西边到陕县二百多公里的黄河岸边,是蒋鼎文集团的部队,该集团集中于黄河与陇海铁路之间,缺少防御纵深。” 冈村宁次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大城君,请再看这里,自平汉铁路黄河铁桥以南到确山的平汉铁路沿线以及新黄河的西岸是敌汤恩伯集团的部队,相信在郑州西南的密县、登封一带山地以及汤恩伯司令部所在的叶县附近也应该有汤集团的主力部队。我们第一阶段攻击的主要是汤集团的部队,汤集团在新黄河沿岸第一线的部队在郑州与开封之间是暂编15军的新27师,这支部队原来是皇协军部队,不久前叛变过去的。战斗力很弱。至于再往南面的河岸边的支那守军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全是些胡乱收编的杂牌部队,武器装备和训练都极差。真搞不明白,汤恩伯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守卫河防的任务交给这样的部队,难道不知道‘突破一点撼动全线’的道理,而且战场上恐慌会像瘟疫一样可怕地传播。黄泛区这样的大地障不派主力部队固守,大约是想和我们打运动战。这和蒋鼎文沿黄河凭险构筑工事据守的思路显然不一致。果然是宁愿有一个愚蠢的司令,也不要有两个精明的司令啊。” 大城户三治像个学生听课一样认真地听着司令官的分析和感慨。 第七十四章 冈村宁次截留的师团 冈村宁次继续说:“我军东路、中路部队击破敌人河防军占领郑州后,应迅速向南和西南发展攻势占领新郑、密县、长葛,相机占领许昌。然后集结后续兵力继续向这两个方向攻击。向南占领漯河后转向西攻击汤的总部驻地叶县,占领后继续向西追击,一部向西南防御,主力则向西北迂回洛阳。从密县向西攻击的部队应首先击破汤军部署在嵩山一带的主力部队,然后也向敌人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洛阳攻击前进。此时,汤集团的残部必然已经向西南敌人5战区地域撤退,而蒋集团的主力都在陇海线以北与黄河岸之间,而我们的主力部队却出现在了洛阳的南面。如果一战区的指挥机关被我们打掉,其指挥下的部队也从凭河据守态势变为背水遭两面夹击态势,那会怎么样呢?” “混乱和惊慌是不可避免的。” “此时我们的西路进攻部队再突然渡河发起进攻,从洛阳西面切断陇海铁路。我想此次在河南地区的战事会很快以我们的全胜而告结束了。” “可是司令官阁下,在我们第一阶段攻击汤集团部队的时候,蒋鼎文集团如果抽调相当兵力从北面压过来,或者从西面向郑州方向反攻,那么我军向南和西南攻击的部队将陷于很不利的态势。” “是的,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也许如你所言。但是支那的兵法说的好‘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对面的支那军将帅不和是公开的秘密。这可不仅是军事方面意见的不一致,而是根本上的水火不容的矛盾。只要我们在进攻汤集团的同时,在黄河北岸蒋集团阵地对面加强炮击和小规模的袭扰,蒋就会找到充足的理由不去救援汤,而我们以装甲集团快速突击,等到他想参与反击的时候,我们的主力已经在洛阳城下了,蒋集团也不得不单独面对我们,无法指望得到已经被我们击溃的汤集团的救援。” “司令官,这个计划真是天才军事家的杰作!不过,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打通平汉铁路,主力倾尽全力向西迂回寻歼汤集团和蒋集团主力,而且要前期留出一部分兵力应对蒋集团万一的反攻,那么沿平汉路南进的兵力就显得单薄了,估计11军能够从信阳北上的兵力不会太多,而且在河南南部还会面对敌人5战区部队的攻击。” “大城君,你所虑甚对,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战斗力十分强大的主力师团担任南下与11军部队会合的任务了。” “可是,是哪支部队呢?”大城户三治一脸疑惑,他对华北方面军的兵力状况是极为清楚的。” 一个参谋人员近来报告:“报告司令官阁下,第27师团师团长落合甚九郎中将到了。” 冈村宁次微笑道:“真是支那人说的‘说曹操,曹操就到’,请他进来。” 落合甚九郎走了进来,向冈村宁次立正敬礼:“冈村司令官阁下,我来了。” “很好,请坐,我正在等你。” “司令官阁下,我师团主力现在已经到达天津一带,请您帮助调集车辆尽快将我的部队运往南京。” “到天津了,好,这是你们师团在华北方面军序列的时候的驻地,也算故地重游了。我正是为了你们师团南下武汉的事情请你来的。” “谢谢,请大将阁下指教。” “你们27师团在2月1日已经从关东军序列编入了在武汉地区的第11军,武汉对于你们27师团不陌生,当初攻取武汉就有你们师团的战功。可是你不觉得到南京上船沿长江而上,路途太远了一些吗?” “可是,这是目前最便捷的路线。” “我知道你急于赶到武汉参加攻击湖南的战役,可是我问你落合君,为什么我们以前三次进攻长沙都没有成功呢?” “请大将阁下赐教。” “固然,湖南方向的敌军抵抗十分坚决,但是在武汉的北面有敌人一战区部队,在西北方向有敌人五战区部队,我们每次向长沙进攻,都受到来自这两个方向严重牵制,兵力无法最大集中。因此,此次打通大陆交通线作战,必须从北面的河南开始,解除平汉路方向的威胁后,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全力攻取湖南,胜算要大得多。” “大将阁下的见解完全正确。” “而攻取河南也必须最大限度集中兵力。因此我命令你的27师团参加攻取河南的战役,沿平汉铁路一路向南攻击前进,与11军北上的部队会合。这条路比你们绕道南京走水路要近得多。况且你们在南京即便能够找到足够的船只,但是长江航道上空的制空权已经不在我们手中,在江面航行期间,你们会遭到敌人空军不断的轰炸,无论在时间方面还是在途中的损失方面都不如沿平汉铁路直接奔向武汉合理。怎么样,落合君,你愿意走这一条近路吗?” 落合甚九郎一个立正:“大将阁下,我和27师团很愿意接受您的指挥!不过,大本营是命令我们编入11军序列。” “大本营方面由我去交涉。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冈村宁次很满意:“好,大城君,赶快安排列车运送27师团的部队到新乡以南地区。27工兵联队首先出发,要让他们到达后立即参加修复黄河铁桥和架设浮桥的工作。” “是!” 豫中战役的前哨战是在空中打响的。敌人架设浮桥的行动被中国空军的侦察机发现。连日来,从洛阳、南阳甚至老河口等地起飞的p-51战斗机常常在日军架桥地区上空与日军从开封等地起飞的零式战斗机搏杀。 可用于这个方向作战的中国空军战机数量上少于日机,而且洛阳方面未把空军主力投入到东线。南阳和老河口的空军要应对来自武汉方向的敌空军的威胁,可派到豫中前线的飞机数量有限。而敌空军距离战区较近,开封机场的飞机几乎是一起飞就到达了河面上空,又是倾全力掩护架桥。所以空袭未能有效阻止敌人的架桥行动。 第七十五章 豫中战役打响 守新黄河的一线部队炮兵力量极其薄弱,敌人的空军和远程炮火很轻易就可以将其压制。 敌人修复黄河铁路桥的行动可以得到对岸的炮火以及南岸霸王城阵地的火力掩护,进展也很快。 这期间,蒋鼎文集团的大军守在沿河200多公里防线的工事里坐等着敌人的进攻。 直接受到日军架桥行动威胁的汤恩伯集团竟然也无所作为,未向一线增派兵力。 4月17日,空军报告东线敌人的浮桥已经过了新黄河中间线。 18日凌晨,暂编27师阵地上忽然响起了爆炸声,几个一线的碉堡工事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天空。激烈的枪声响了起来。 两小时后,前线的报告才到达一战区长官部,称:“新黄河中牟段有约200日军偷渡袭扰。暂27师部队正在组织力量围歼。”鉴于敌人的三座浮桥才完成一半,一战区对这个重要的情况竟然未予以重视。 到天亮时,敌37师团大批部队在对岸重炮火力掩护下乘坐冲锋舟登上西岸,暂27师一线阵地全部失守!日军夺取登陆场后,就地加固阵地转入防御。大批的舟船迅速返回东岸接运援兵。敌工兵部队开始倾全力架设原来三座浮桥中的一座,其他两座浮桥被成组的拆下接续到主桥上。18日上午,当中国空军在新黄河以西遭到日机战斗机群拦截的时候,敌人的浮桥已经接通,37师团的坦克和炮兵部队通过浮桥隆隆地驶向西岸。接运第二批步兵部队的船队也再次抵达西岸。37师团主力和独立混成7旅团一部渡过了新黄河。后续部队仍在源源不断地渡河。 刚从皇协军反正的不久的暂27师难以招架日军猛烈的进攻,向西面的阵地纵深退却。 18日下午,日军已经占据了纵深5公里的登陆场。 汤恩伯又表现出了犹疑不定。南线敌军自信阳出发向北攻击。安徽正阳关方向敌军也有向西进攻迹象。邙山黄河铁桥处敌人连日积极修复大桥并架设浮桥,到底哪里是敌人的主攻方向?汤恩伯一面命令各部队坚守阵地,一方面向洛阳方面报告情况,请求蒋长官派部队沿陇海铁路向东增援。这次汤恩伯知道日军集中了大量的兵力,不敢再托大。 可是此时在北面二百多公里的黄河防线上,日军不断炮击骚扰,小股部队佯渡的行动接连不断。一战区长官部回复叶县:“黄河防线也遭到敌人攻击,实在无援兵可派。” 虽然这个答复早在汤恩伯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气恼不已。最后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等一等看战局变化情况再说。 18日下午,前线出现了暂时的平静。敌人的后续部队在不断渡河,入夜,独立第7旅团和骑兵第4旅团大部也渡过了新黄河。 郑州东郊上空发生了几次激烈的空战。一架又一架零式战斗机起火坠落给前沿暂27师官兵暂时壮了壮胆。 18日夜,东部前线只有些零星的枪声。 汤恩伯心中稍安,又开始做起重演1941年一幕的梦来。命令在陇海铁路以南的守河部队准备在敌人战线拉长以后相机向北进攻,夺占敌军登陆场,切断他们的后路。此时路南的守河部队是从皖西、豫东集中到河西的大批游杂部队,军队数量看似庞大,但是战斗力之弱超乎汤恩伯的想象,这战斗力弱的主要原因倒不在于装备和训练,关键问题是这些部队根本不具有战斗的意志。 19日晨,未等路南游杂部队向北攻击,渡过河的敌军在西面巩固阵地后,以独立7旅团、骑兵第4旅团和37师团一部开始沿河向南攻击,冈村宁次不想让当年鲤登行一被切断后路的一幕重演。 攻击进展的顺利超出了日军的意料。这些杂牌部队一触即溃,各部队望风而逃,敌人的骑兵开始了疯狂的追击,沿途到处是倒在铁蹄下的官兵的尸体,惨不忍睹。到19日下午,尉氏县城失守。敌军沿新黄河前进了数十公里后,兵锋转向西指向新郑、长葛,平汉铁路面临被切断的危险。 在东路敌军向南发起进攻的同时,中路日军19日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向邙山阵地发起强攻。此处守军是28集团军85军,这是汤恩伯的主力部队之一,毕竟还有一些久经战阵的能打的官兵。开始守军尚能依托阵地顽强阻击,19日一整天,中路日军进展甚小。 20日,东线敌军从东南方向向郑州迂回,南线溃败的消息出传来,在暂27师部队中引起了恐慌,隐藏在部队中的汉奸特务趁机大肆散布谣言,军心浮动。在敌人的攻击下,暂27师支持不住了,整连、整营的部队放弃阵地向西溃逃,敌军随后猛追,溃军伤亡惨重,郑州失守。 在荥阳附近,守军指挥官命令前沿架起轻重机枪阻止临阵脱逃者越过防线,这与当年对待116团西撤的情形有天壤之别。慌不择路的溃兵乱哄哄地向西南密县、登封方向奔去。尾随而来的鬼子追兵被阻击在了荥阳以东。 此时,汤恩伯接到郑州失守的报告还不怎么惊慌,郑州又不是没有失守过,毕竟自己的主力部队85军还在坚守阵地。 20日下午,战局发生了重大变化。灾难一点一点迫近。随着黄河大桥恢复通行,敌人第3装甲师团的战车开始隆隆驶向南岸。敌人坦克部队过河后迅速向守军纵深突击。坦克集团成建制独立作战,在欧洲战场早已司空见惯,而在亚洲战场除了当年关东军与苏蒙联军冲突时朱可夫的部队使用过,其他大的战役均未见到过。而**方面事先没有得到敌人装甲第3师团抵达的情报,对这种战术就更没有心理准备了。坦克集团凭借其强大的火力和机动能力,很快突破了85军的防线,迅速向邙山侧后的荥阳逼近,85军在邙山、广武一带的部队面临被合围的危险。 21日,85军放弃广武一线阵地向西南荥阳方向撤退。这是随后一系列撤退行动的开端。 敌人的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渡过黄河,一线部队机械化步兵、骑兵和装甲部队协同向南猛追。**的撤退演变成了溃退!荥阳很快失守,85军等部队继续向南边退往28集团军集结的密县、登封一带。东路敌军倾全力向新郑、长葛攻击,22日、23日两城相继陷落。此时前线已经出现了混乱。新郑、长葛的部队西撤时,军用卡车上载满了高级军官的私人物品和家眷。很多士兵竟然还奉令要背上一袋子香烟。 汤恩伯为牟利曾在新郑、长葛、许昌、漯河等地设立多个卷烟厂,此时兵败撤退,很多军官竟然还不忘贩烟生财。 由于生产香烟利润很高,抗战时期,许多有条件的部队都经营此项事业以弥补经费短缺。例如新四军也开设有自己的卷烟厂,生产“飞马牌”香烟在各地甚至敌占区销售,那是为了弥补军费的不足,根本目标还是为了作战。像汤军这样要钱不要命的军队确是古今罕见。 日军东路部队在新郑重新集结后,继续向西进攻,24日,东路、北路敌军在密县会师,密县陷落。28集团军部队向登封一带山地退却。 战役进行了一周,取得的战果之大已经超出了冈村宁次事前的预计。现在他需要时间调整部署、集结后续部队和补充弹藥、燃料。25日,安徽日军敌13军部队从正阳关向阜阳发起牵制性佯攻,从信阳出发的敌人11军第11独立步兵旅团也加紧了对确山的进攻。郑州周边的主战场却暂时沉寂下来。只有一处例外,那就是巩县东边虎牢关一带,自敌人占领荥阳后,第110师团一部就开始西进,但是在汜水、虎牢关一带遭到**第4集团军部队的顽强阻击,自21日到24日,110师团向西发起了无数次攻击,攻击部队伤亡惨重,光是部队的坦克被击毁了5辆,可是始终未能突破守军的防线。这是战役第一阶段,日军唯一攻击未得手的地方。在日军24日开始进行的集结、补充期间,对虎牢关一带的攻击没有停止。敌人空军也加强了对这一地区部队的空中支援。而我国的空军,虽然拥有相对先进的美制p-51战机,但是数量太少,无法在这样辽阔的战区内有太大的作为。 何武庭的暂9师在第4集团军指挥下参加了巩东之战。 第七十六章 巩县东郊初试刀 “你要是能活着,记着告诉我家人我是在这里殉国的,不是逃兵。” “传我的命令,让大刀队的弟兄们听清楚,冲上来的鬼子死活我不管,我只要他脑袋上的防毒面具,要是不会拆,把戴面具的鬼子脑袋拿回来也算数!” 何武庭总算有机会和鬼子面对面地干一场了,这让他摩拳擦掌。他对柳万祺预言的此战**必败的说法颇不以为然:“这已经不是1937年了,我们的实力已经大大加强了,无论蒋长官还是汤司令指挥的部队都有一些换了美式装备,而且现在空军也不再是一面倒的情况了。而鬼子方面自太平洋战争开始以来,多线作战,在中国前线的兵员素质已经大大不如战争初期了。这一次,敢到我门口来,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些个倭贼。”何武庭平日对下属很好,做事也公正,很多士兵因为参加了他的部队,全家得以在两年的大饥荒中幸存,平日部队又进行过杀倭报国的教育,所以士气高昂,人人愿意效命疆场。部队虽然没有美式装备,但武器在杂牌部队中却是一流的,除了没有重炮,其他如82迫击炮、轮式马克沁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仿德mp18冲锋枪的数量是邻近的其他部队根本没法比的,一般的步兵也是人手一支“中正式”七九步枪,绝对没有老旧杂色武器。加上还有一批陈浩带来的久经战阵的老兵,所以暂九师的战斗力之强一战区和鬼子方面都是预想不到的。4月18日战役开始,何武庭就向上峰要求东去增援,这在当时一战区各部队中是绝无仅有的。 直到21日,郑州已经失守,郑州以北85军防线被突破,荥阳告急,一战区才命令何武庭率部前出巩东增援,隶属第四集团军指挥。这第四集团军主要由原西北军十七路军旧部组成,抗战以来守卫这一带黄河防线多年,何武庭与之也常打交道,关系甚好。第四集团军孙司令见何武庭师来增援,很高兴,知道他的部队装备好、弹藥足,又有大名鼎鼎的陈浩部队包含其中,所以立即将何部当作主力师部署到了汜水、虎牢关一线阵地。这一带有经营多年的国防工事,工事坚固,纵横交错,而且依托山势具有很大的防御纵深。何部到达后,立即进入阵地严阵以待。按照陈浩的建议,部队按照前轻后重方式配置,拟待敌人火力准备结束后步兵开始冲锋的时候,纵深的部队再利用工事向一线增援。 部队刚部署完毕不久,从东面溃退下来的溃兵一群一伙地出现在阵地前沿。何武庭仿照陈浩当年白沙镇的做法,不论是哪个番号的部队,一律就地收编。有个别85军的溃兵不服气,暂九师的老兵骂道:“老子们当年的116团一个团就在郑州两面守了三天,你们这么多部队现在像羊群一样让鬼子赶着跑,还敢说自己是主力?”这些人一听是这是当年116团的老部队,也都没话说了,乖乖听话编入了各个部队。 黄昏时,阵地东边出现了一队鬼子的骑兵,耀武扬威地追杀着一股西逃的溃兵。鬼子这几天的进攻比较顺利,部队又开始骄狂起来。撤退的散兵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回头还击,不断有人被鬼子的骑枪击中倒下,跑在后面的被鬼子追上劈倒。何武庭大怒,命令迫击炮开火。摩托车准备出击!这时候,何武庭也不太把鬼子放在眼里。其实他的手里此时仅有6辆三轮摩托车。不过面前的鬼子也只有一百来人,比当年攻击兵工厂的土匪少了许多。在何武庭眼里,倭寇就是土匪,只不过装备、训练好一点罢了。 陈浩亲自在迫击炮营指挥炮击。第一次齐射,鬼子的骑兵就倒下了一多半。溃逃的**忽然得到救援,精神大振,有些就地回头卧倒,开始反击。炮击在继续,鬼子骑兵乱成一团。守军阵地上忽然冲出6辆三轮摩托车,侧斗上的轻机枪狂叫着喷出6道火舌。没死的鬼子急忙向东逃跑,刚才耀武扬威的劲头早跑回了扶桑国。不断有骑兵在炮火和步枪、机枪的射击下倒下。 何武庭命令出击部队撤回。 刚退下来的这伙散兵有一个连长带队,他们原来是荥阳一带的守军,荥阳失守时,多数部队向西南密县方向撤走,敌人的装甲部队和机械化步兵随后猛追,沿途损失惨重。这个李连长在混乱中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带着残余部队向西边撤来,临近虎牢关时被敌人的骑兵追上,李连长派了一个排长带二十几个弟兄在后面阻击,可是在暂九师前沿阵地又被敌人追上了,大概阻击的弟兄们都殉国了。看到鬼子骑兵在暂九师猛烈火力打击下溃不成军的狼狈相,李连长心中感觉出了一口恶气。见到摩托车追击骑兵,觉得很新鲜:“这是什么战术?第四集团军怎么会这样打仗?”进入阵地后才知道是巩县来的部队,又听说当年的116团也在这个部队,立即心甘情愿地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个弟兄参加了暂九师。战斗刚开始,暂九师倒先增加了1千多的兵力。 到了22日上午,何武庭不敢再小瞧鬼子的战斗力了。敌110师团主力开到了巩东前线。 这几天110师团师团长木村经广中将心中很窝火:战役发起后,参战各部队多数取得了很大战果,可110师团作为主力师团从19日渡过黄河以后整整一天被85军阻击在邙山、广武一带,进展是各部队中最小的,伤亡却是各部队中最大的。后来还是装甲第3师团突破了守军阵地向纵深迂回才迫使85军撤退,110师团占领广武镇,主力向南到达装甲3师团占领的荥阳以后,方面军司令部又命令将师团下属的自动车25联队这支机械化部队配属给第3装甲师团指挥向密县追击。110师团主力被留在荥阳一带做预备队,同时防止西面的**东出。 第七十七章 “我不是逃兵” 其实此时冈村宁次已经不太担心蒋鼎文集团向东出击了,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况且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这种迹象。木村经广当然也明白这种态势,看着其他各部队进展的战报,气恼不已,于是命令所属各部队就地追剿溃散的中**队,其实是要拿当地的老百姓撒气。这下,荥阳周边一带的老百姓可遭了大难了。 鬼子所到之处,烧杀yin掠,无恶不作,向豫省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法西斯兽兵残酷杀害我中华百姓,无所不用其极。仅仅虎牢关周围一些村庄就被杀死377人,剥人皮、挖人心、煮人肉者有之,活埋者有之,剖孕妇取胎儿者有之,割小便取睪丸者有之,妇女被奸污后刺死者也为数不少。据记载敌占马窑以后,以此为据点,把周围许多村子的群众抓到这里杀掉,在村民马春的家里设了一个剥人厅。日军走后,从这里清出5草包人骨,还有一只煮熟了的妇女小脚。村民马丙山家的院墙上挂着3个乾人心。在一个破窑洞里,躺着12具男尸体,睪丸都被割去。平整土地时,发现一个长20米、宽3米多的壕沟,埋满了人骨。日军还在这个村子设有热油锅,一个日本小队长专掏活人心吃。在汜水口子村北的黄河边,一次就活埋了94人。各种灭绝人性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豫省各地方纪录日军暴行的各种史料,简直令人不忍卒读。后文还将列举一二。现在有些人竟然胡说什么是日军打进来用军粮救活了处于灾荒中的豫省百姓,这些颠倒黑白的胡说八道据说还得到了日方机构的赞赏和赞助。按照这种说法,日军“进入”中国是为了解救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建立“王道乐土”,“进入”东南亚,那是为了赶走西方殖民主义者,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促进亚洲各国共同的繁荣与进步。强盗自有强盗的逻辑,豺狼始终不改豺狼的本性。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李连长带着从荥阳撤出来60多个弟兄,向西翻山过沟走了大半天。渐渐的枪炮声远了。王排长说道:“大哥,还是你聪明,这回咱们要是顺着公路往南边跑,准得让鬼子的汽车、坦克追上,这下好了,总算跑出来了,这回鬼子真下了大本钱了,看那坦克都是一群一群的。” “这仗打得确实窝囊,稀里糊涂就败下来了。兄弟,败退逃命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现在还要小心,前面就要出山了,到了虎牢关附近才算真的冲出去了。” “出山就是小王庄,那儿以前我去过,是顺着大路走的,到那里咱们弄点吃的再接着走,鬼子向南追下去了,西边应该没有鬼子。” 正说着,前面响起了枪声,隐隐听到哭喊、哀求和狂笑的声音。李连长和王排长对视一眼,急忙带人抢占邻近的高地。 从高处看去,在小王庄村头的大槐树下拴着六批东洋战马,6个鬼子正按住两个十几岁的女孩,撕扯着她们身上的衣服,一老一少两个村民倒在一旁的血泊中,一个老婆婆拼命哭喊着去拉扯一个鬼子,那鬼子挥动战刀,斜肩带背地将老太太劈倒在地。两个女孩惊恐的叫喊声凄厉之极。 李连长见状大怒,率先开火!弟兄们见连长如此也立刻开枪射击。 鬼子军曹见状一把抓起地上的一个女孩做盾牌,跳上马背,挥刀斩断缰绳,沿大路策马向东奔去,其余5个鬼子或死或伤,其中一个受伤的鬼子临死前竟然一刀把地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刺死。李连长带弟兄们冲下山头,把这几个鬼子无论死活一律补上几刺刀。那个逃跑的军曹跑出一段距离,为了加快奔逃的速度,把那女孩一刀贯胸后从马上扔了下来,李连长一个部下端起轻机枪一通扫射,可惜距离已经太远,鬼子奔逃速度过快,没有击中,怒气无处发泄,他掉转枪口,对着鬼子留下的5匹战马就是一梭子机枪子弹!李连长没来及阻止,也没有多做责怪。日寇太猖狂了,就五、六个人就敢单独出来祸害我国的百姓,李连长心中除了愤怒还充满了作为军人的耻辱感。王排长道:“大哥,咱们不能在此久留,枪响了,这鬼子又跑回去了,搞不好,一会儿敌人的骑兵就会追上来,快走吧。” 一行人开始顺大路向西前进。不多久,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连长用望远镜一看:约有150左右的鬼子骑兵果真从后面追了上来。这里是一段平坦开阔的地域,步兵遭到骑兵追击,形势对于李连长他们来说十分危急。王排长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跑出一个是一个,将来好给弟兄们报仇,我带着我们排的人借这个土坎来打掩护,哥哥你快撤。” “兄弟,这…” “哎呀,哥哥,别婆婆妈妈的了,再磨蹭谁也走不掉。你要是能活着,记着告诉我家人我是在这里殉国的,不是逃兵。” “好兄弟,我记着了!” 李连长带着其余的弟兄继续向西奔跑。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鬼子骑兵在王排长的阻击士兵全部殉难后继续向西追击李连长的部队:这一小股溃败的支那军在其他各路望风而逃的情况下,竟敢来冒犯皇军的军威,主动向皇军发起攻击,最可恨的是竟然打死了被俘的军马,这让鬼子骑兵最为痛恨。非要追上彻底消灭这股支那部队不可。就这样一直追到虎牢关附近暂九师的前沿阵地,在陈浩的炮击和何武庭的摩托车冲击下,这个隶属于敌人110师团110联队的骑兵中队遭到了灭顶之灾。 木村经广得到报告暴跳如雷,下令集中110师团主力110联队、139联队、162联队以及野炮第6联队、山炮大队等全线向西边中国第四集团军的防线进攻。参谋长末永光夫大佐劝道:“师团长阁下,方面军给我们师团的任务是在此休整、向西防御,再说战役发起前,冈村司令官一再强调战役第一阶段各部队渡过黄河后不可以沿陇海铁路向西进攻。将军,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 “好了,末光君,你不要再说了。为将者要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临机决断,不可墨守计划不知变通。大家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我们现在处于离敌人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洛阳最近的位置上,从这里到洛阳之间没有支那的中央军主力部队,你见到19日独立第七旅团击溃沿新黄河一线的支那杂牌部队的战报了吗?而当时我们110师团却在和支那28集团军的主力85军苦战。似乎,我们一个主力师团的战绩还远远不如他们一个旅团。现在,我们110师团挽回荣誉的机会来了,我们面前的敌人不堪一击,而支那人并没有派主力部队增援这个地区,从这里向西,有一条陇海铁路通过的平川道路,难道我们一定要等到友邻部队击破敌人中央军的主力从嵩山一带山区迂回到洛阳南边的时候才开始向西前进吗?作为军人这样贻误战机是对大日本帝国的犯罪!好了,赶快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准备进攻。” “是!” 第七十八章 巩县东郊的顽强防御 第四集团军守卫的巩东防线北起黄河岸边,南边到巩县与密县、登封交界一带。说是一个集团军,其实一个军满员情况下也就是万把人,当时**普遍存在吃空额的现象,这支部队怕是也不能免俗。因此,加上何武庭部最多也就是三万人。而敌人110师团是主力师团,兵力应该在2万到3万之间。双方兵力基本相当。但是火力方面就相差甚远了,而且部队训练方面**中原部队也与日军有明显差距。好在有多年修建的永备性国防工事系统可以做为依托。 22日晨,巩东前线,敌人110师团的野炮、山炮一齐开火,打得守军阵地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木村经广亲临虎牢关一带前线坐镇指挥。半小时炮击,对面阵地毫无动静,也没有炮火还击。难道支那军已经弃阵而逃?木村经广想起独立第7旅团19日的战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炮火延伸射击了,110联队的一部分步兵呐喊着向前方冲锋,快接近敌人前沿阵地了,敌方还是没有动静。不到50米了,再过不到十秒,皇军士兵就要占领支那人经营多年的巩东防线了,如此不堪一击!简直让人有点扫兴。忽然前沿阵地飞出黑压压的一群手榴弹,隐蔽在暗堡里的轻重机枪也吼叫起来,手榴弹一齐爆炸的巨响过后,从对面战壕里冲出来的中国士兵每两个端着明晃晃带刺刀的“中正式”步枪的士兵中间夹着一个端着乌黑发亮的mp18冲锋枪的冲锋枪手,嗷嗷叫着向冲到阵地前沿的日军迎了上来。日军士兵还在按照操典要求退出子弹准备白刃战,mp18冲锋枪喷出的愤怒的火舌就将他们中的多数人扫倒在地,用惯了三八式步枪的日军士兵,对在欧洲战场上常见的这类步兵武器还很不习惯。参加出击的**枪打刀刺,参与第一次冲击的日军两个步兵中队无一生还。木村经广在望远镜里看得目瞪口呆! 第四集团军孙司令官闻报大喜,看来把这个比地方民团、保安团规格略高一些的杂牌暂九师当主力师对待没有错。命令将暂九师初战战况立即通报全集团军!第四集团军全线士气大振! 敌110师团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在几个重点区域反复攻击。整整一个上午,进展甚微。进展最远的地域也就前进了数百米。 下午,木村经广把110师团手里还有的坦克全部投入攻击。至黄昏,重点攻击地域的守军一线阵地全部被攻陷。木村经广稍微松了一口气:支那军终于支持不住了。命令停止进攻,到明天天亮后一举突破守军防线,直取洛阳。 不料,当夜第四集团军发起反击,全部恢复了白天失守的一线阵地。在虎牢关附近。中**队还派出小分队越过战线袭击了第6野炮联队的一个炮兵大队的阵地,炸毁了十几门野炮。这又是陈浩重施当年白沙镇的故技。不过这次参与袭击的以魏黑子为首的几十名敢死队员无一生还。 已经回到自己司令部的木村经广接到报告十分震惊,命令搞清袭击炮兵阵地的到底是哪一部分支那军队,为什么使用的都是德式mp18冲锋枪,他们到底是怎样越过战线的?不久,情报部门报告:袭击者是支那驻巩县的暂编第九师部队,他们是在夜间乘木排顺黄河而下,绕到炮兵阵地侧后上岸发动的袭击。木村经广命令加强对河岸的警戒,心里郁闷不已:“37师团和独立第7旅团在新黄河西岸击溃支那暂编27师和泛东挺进军是何等的轻易,如今110师团对面的暂编第九师怎么却是如此的强悍?” 他的郁闷才刚刚开始,随后两天的进攻让他尝到了更大的苦头。两天的全线攻击,伤亡惨重,可是部队仅仅从出发阵地前进了平均不到1公里。尤其是那个暂九师,用不知从哪里弄到的燃烧瓶焚毁了皇军5辆坦克。这支部队简直不像以往木村经广所认识的**,过去顽强战斗的**部队110师团也碰到过,比如士兵身上捆上炸藥来炸坦克的英勇者也都见过,但都不如这个暂九师狡猾,用成本很低的燃烧瓶来焚烧坦克。而且这支部队近战、夜战、便衣队渗透袭扰样样来得,简直是110师团在冀南作战时的八路军部队的翻版,但是他们的装备和弹藥情况可是比八路军好得太多了。 到24日冈村宁次下令转入防御进行调整、补充的时候,110师团依旧保持着此次日军参战各部队的两项纪录:伤亡最大,战果最小。 木村经广恼羞成怒,要求继续进攻。 其实110师团这几日擅自沿陇海铁路向西进攻的情况,敌人12军以及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也知道。只不过日军前线将领一直以来在作战时都拥有很大的自主权,而且日军中还有下级造成既成事实逼迫上级认可的“下克上”的传统,而且由于战役发展顺利,冈村宁次原来预计的一些不利情况都没有出现,那么让急于立功的110师团向西攻一下也无妨大局,况且如果能够成功地直取洛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任务越早完成越好。 到24日,110师团的进攻基本无进展,也让冈村宁次很是意外。此时其他各部队遇到阻击时也都显出了疲态。冈村宁次决定暂停进攻让部队休整补充。接到110师团要求继续进攻的报告,冈村宁次思考了一会儿,对大城参谋长说道:“那就让木村君保持攻势吧,在我们重新集结兵力期间,这样也许会对我们隐藏下一步主攻方向很有利。” 25日,郑州周边战场暂时陷入沉寂,巩东战场的攻防战却更加激烈。是日,敌华北方面军派出了十几架飞机支援110师团的进攻。敌人空军主力此时正忙于掩护其重要的桥梁、渡口、部队集结地点的防空任务,能抽出这么多飞机来参加巩东的进攻也算是尽了全力了。当时中国空军已经普遍使用美制p-51战斗机,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之一,性能远远优于日本的主力机型零式战斗机,这种飞机不但可以用于空战,还可以用于对地攻击,机翼下可以外挂900公斤的炸弹。但是此时我国空军可以用于中原战场的飞机数量却是有限,而且由于这些飞机多数以西安、户县、老河口为基地,所以起飞时机翼下往往挂的是副油箱而不是炸弹。虽然如此,也给日军部队带来了很大的威胁,至少是很大的心理威胁。鬼子在重要的目标都布置了防空火力,但是无论如何,最好的防空手段还是空军。中国空军在中原战场至少是限制了敌人空军参与进攻的力量。 第七十九章 毒气战 空军的助战并没有给木村经广的进攻带来多少起色。25日,战事仍处于胶着状态,进展甚微。26日,黔驴技穷的日军对我巩东阵地多处施放毒气弹,**一线阵地士兵大批中毒伤亡。带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冲上中**队阵地,用刺刀将昏迷的中国士兵残酷杀害。守军被迫后退。 连日苦战,何武庭师伤亡也十分惨重。尤其26日敌军施放毒气弹后,三团一线阵地上的将士全部阵亡。尤其让何武庭和陈浩痛心不已的是:三团副团长文石也在阵地上英勇殉国了。这个**员穿着国民党军队的中校军装,在**指挥部指挥的战役中殉国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20多年后的荒唐岁月中有人会因此硬要给他加上叛徒的罪名,天理昭昭,人神共愤。 暂九师余部奉令放弃虎牢关阵地,向陇海铁路附近的金沟主阵地装移。何武庭气愤难当,跳脚大骂倭贼卑劣无耻。高副官道:“师座,今天鬼子放完毒气弹后攻上来的那些家伙长得真是怪模怪样,到底是人是鬼?我们叫他们鬼子,是不是因为他们日本人有人长得这种怪模样来的?” 何武庭没好气地说道:“去,去,一边去,那是鬼子怕毒气毒着了自己,戴上了防毒面具。” “啥,防毒面具?师座你是说戴上那玩意咱也就不怕小鬼子的毒气了?” 陈浩插言:“我听说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也能防住毒气,不过效果肯定不如防毒面具了。” “师座,你说的这东西,那个防毒面具什么的咱们也有。” “你说什么?在哪里?” “师座,你还记得当年在咱们厂里的方先生和后来到的那个吴先生吗?就是李长官对他们很客气的那两个人。” “记得。”何武庭知道高副官说的是当年在巩县兵工厂的化学武器专家吴钦烈和工程师方振远,“怎么忽然提起他们。” “他们当年在咱们厂就造出过今天鬼子戴的那东西,今天我一见还以为当年方先生因为没有机器造枪炮,就造了些演戏用的装具呢。这些东西在咱们厂的地下仓库里存的有,我前一段到那里还见过。” “快,你赶紧带人连夜运过来。有多少要全拉来!” “是,师座!” 防毒面具运来了,有一百多具。外观与鬼子的防毒面具大同小异,难怪高副官一见就联想到了。何武庭见到这些装备,一拳头打在桌子上:“要是早有这些,文副团长和那些弟兄也不会被倭贼们给害了!” “大哥,明天兄弟亲自带人戴上这些防毒面具给鬼子点颜色瞧瞧!” “不,陈浩老弟,这次你不要多说,听我的,咱们的迫击炮也不多了,你明天亲自掌握咱的炮兵,让周勇的直属队选一百个人戴着这些玩意跟着我到前沿,再从一团、二团选二百人只带大刀、手榴弹照你的法子用湿毛巾捂住嘴跟在我们后面。等敌人放完毒气攻上来,直属队用轻机枪、冲锋枪点名,大刀队冲上去无论死活鬼子的脑袋都给我剁下来,老子要鬼子头上的防毒面具,咱现在的这些太少,不够用!传我的命令,让大刀队的弟兄们听清楚,冲上来的鬼子死活我不管,我只要他脑袋上的防毒面具,要是不会拆,把戴面具的鬼子脑袋拿回来也算数!” “大哥,还是我来…” “兄弟,别再多说,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在师部指挥,用好咱剩下的那几门炮,哥哥把这事儿交给你了。” 27日,敌110师团一部继续向暂九师在陇海铁路北侧的筑垒阵地攻击。一阵炮击过后,阵地上弥漫着呛人的毒瓦斯气体。炮击停止后,阵地上一片死寂,似乎不再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一个大队的鬼子戴着防毒面具,猫着腰向阵地上摸了过来,守军连昨日的炮火拦截也没有了,大概炮兵都被昨日皇军的炮兵和空军消灭了吧?鬼子大队长想象到即将占领的阵地上即使有一些支那军人活着,也失去了战斗能力。今天的攻击如此顺利,怕是如此攻击几次,下面就要开始的行动就是追击了。 离前沿不到十米,烟雾渐渐消散的阵地上还是毫无动静,鬼子大队长暗想:“今天毒气施放的效果看来真是不错呀。” 忽然,暴风骤雨般的枪声响了起来。在只有几米的距离,一百支步兵自动火器吐出的火舌在几秒内就把这些猝不及防的鬼子全部扫倒在地,非死即伤,二百名脸上缠着毛巾的士兵从后面不太远的地方挥舞着大刀片狂奔上来,到了阵地前沿,一手拉扯鬼子脸上的防毒面具,另一手抡起大刀,对着倒在地上无论死活的鬼子的脖子剁去!一时间,阵地前沿到处是穿着日本军装的无头尸体。待后面的敌人反应过来,开始炮击的时候,何武庭带人已经撤进了工事。 此事立即被报告给了木村经广,木村觉得事情重大,立刻上报12军和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对此事也很重视:这些支那军队怎么会有这么多防毒面具?他们怎么能够进行化学战?他让情报部门把这个暂九师的资料找来,又仔细听取了情报部门的情况介绍。看来这个暂九师背景十分复杂,会不会是支那的秘密部队?兵工厂,李待琛,吴钦烈,美国化武设备,防空部队,陈浩的战力强悍的116团,甚至还有八路军徐亮部队,一大堆纷乱的头绪。冈村宁次理了理思路,最后得出结论:支那人现在也具备了制造化学武器的能力,可能已经制造出一些了,既然能造防御性的防毒面具,那么制造毒气炮弹、发烟筒之类的也应该没有问题。冈村宁次推测:如果日军再次在巩东使用化学武器,那么很可能遭到中**队的化武反击,双方如果爆发化学战,那么难保事态不会扩大,而中国的盟友美国的化学武库可是相当庞大,此时日本全国都已经在美军的轰炸范围以内,如此下去…冈村宁次不敢再推想下去了:“命令110师团,为防止事态扩大,不得在巩东一带再使用任何化学武器。” 第八十章 汤集团的溃败 **的撤退行动组织较好的情况很少见,这次尤为糟糕。虽然也安排了阻击掩护的部队,但是根本抵挡不住日军机械化部队的猛烈攻击。撤退很快演变成了溃退。 原本凭险据守的河防部队此时变成了背水结寨,两面受敌,指挥机关又常常联系不上,群龙无首又敌情不明。接到蒋鼎文语焉不详的突围令后,不可能不陷入混乱。 4月30日,巩东防线仍在激战中。 战局发生了重大变化。敌华北方面军各部经过调整、补充,开始了豫中战役的第二阶段攻势。敌人攻击的锋芒首先指向的是汉末时的临时都城许昌。许昌和洛阳是豫省防御工事修建最多的两个城市。鉴于巩东防御战的情形,汤恩伯此时仍然将主力部署在嵩山一带,只派一个新29师防守许昌,希望新29师能够凭借坚固的永备工事坚守一段时间,这样嵩山一带的主力则可乘机向敌人侧击。但是天知道许昌修筑工事的账目上的钢筋水泥到底有多少实际用在了工事上。许多所谓永备工事有没有当地农民家的鸡窝、猪圈结实都是个问号。 冈村宁次也怕再出现巩东战场的局面,为了攻击只有3000多人的新29师防守的许昌,日军集中了37师团、27师团、装甲第3师团和独立第7旅团的主力部队,并且把全部可以使用得空军都投入攻击作战,日军兵力和火力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30日上午,敌人空军、炮兵、装甲兵、步兵开始对许昌发动立体协同攻击。强弱悬殊。 下午敌军突入城内,新29军官兵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至30日晚,许昌陷落,新29师师长吕公良与全师大部官兵殉国。 坚固设防而且守军坚决抵抗的许昌陷落的如此之快,让汤恩伯极为震惊。敌人装甲集团的强大突击力让汤军各部胆寒。此时汤恩伯认为自己的以步兵为主的部队在平汉铁路沿线的平原地区与敌人的装甲集团为首的机械化部队作战将面临灭顶之灾,于是他一边向最高统帅部报告,一边下令让所属各部队向临汝以西的豫西山区全面撤退。也就是要撤到今天的焦枝铁路以西的地区。 冈村宁次立即抓住了这个战机,命令在豫中的日军主力倾全力全线追击。 **的撤退行动组织较好的情况很少见,这次尤为糟糕。虽然也安排了阻击掩护的部队,但是根本抵挡不住日军机械化部队的猛烈攻击。撤退很快演变成了溃退。 随后几天,登封、临颍、郾城、漯河、襄城、舞阳乃至汤恩伯经营多年的叶县相继陷落。至5月3日,临汝失陷,随后宝丰、鲁山也沦于敌手。敌人已经前进到今天的焦枝铁路一线。5日,敌军进占伊川,所谓的“龙门支队”向洛阳南郊逼近。7日,由信阳北犯的敌军连克确山、遂平,8日,日军南北会攻西平,敌27师团与北上的敌独立11旅团会师,日军首次打通平汉铁路。落合甚九郎对冈村宁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一战区洛阳以东的部队唯一没有溃退的只有巩东守军。5月3日,临汝失陷后,第四集团军侧后出现日军,防御态势恶化。为防万一,第四集团军命令38军的工兵部队在偃师以南的伊洛河上架设浮桥准备退路。 至5月5日,敌军已经出现在洛阳南郊龙门一带,形势危急。是日,蒋介石亲自给第四集团军来电称:“孙总司令,兄部阵地为此次中原战场之轴心,关系全盘作战之胜败与国家之存亡,务希督饬全体忠勇将士,抱定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发挥我国民革命军之战斗精神,奋勇歼敌,达成使命,庶不愧为总理之信徒与本党之战士。此次作战,兄部能屹立不动,指挥若定,至为慰念,希激励所部,始终确保阵地,达成任务,是所厚望。中正手啓。”(辰歌酉)第四集团军受此鼓励,遂继续坚守防线,此时巩东防线已经变成向东、南两面防御的态势。 汤恩伯集团的部队已经进入豫西山区,有一些退到了豫西南5战区的防区,还有一些甚至跑到了陕南8战区的区域。由于日军追击速度太快,汤军很多部队在退却中被打乱了建制,许多部队以营、团单位各自择路而逃,有时候还未到达规定的集合地点,该地已经被日军占领。混乱在加剧。一些连排位单位的散兵游勇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些没有给养供应的部队沿途洗劫各村镇的中国百姓,**、杀人的案件也屡有发生。一些有组织的村镇,比如成立有民团自卫队、护寨队以及有**地下党组织的地方开始组织百姓将溃兵缴械,特别是尚武之风较强的嵩山周边地区,一些民众武装甚至把整连甚至整营的汤军缴械。 登封县一个镇的红枪会会长在把**一个连缴械后,指着那个连长的鼻子骂道:“他妈的,你们这帮子王八羔子,老子们这里的百姓卖儿卖女来出钱、出粮养着你们,平日里受你们的窝囊气也都认了,指望你们能打败鬼子光复山河,可鬼子来了,你们他妈的就会像兔子一样逃命,你们跑了,想让老子们当亡国奴?没门!这些家伙拿在你们手里真他妈的浪费,老子要让你们看看拿到老子们手里是咋用的。你们这群王八蛋一个也别想跑,全都编到老子的队伍里,一人发一根木棍跟着干,谁他妈不愿意,老子现在就活埋了他个王八羔子!” 地方自卫武装、**的民兵组织甚至当地的土匪队伍都有壮大。许多村镇开展武装自卫,小股日军不敢离开交通线到乡村四处骚扰。正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日军大部队也无暇离开公路线去攻击“扫荡”这些个形形色色的武装组织。豫中战役,日军达到了打通平汉铁路的目标,但是要想巩固新占地区,以战养战却是不可能的。 第八十一章 蒋鼎文误军 在日军进攻汤恩伯集团的时候,蒋鼎文集团的主要部队在黄河防线向北坐等敌人的进攻。当敌人击溃了汤恩伯的部队出现在洛阳南边的时候,蒋鼎文慌了手脚,急忙把一战区长官部迁往洛阳西边的新安县,当敌人逼近龙门的时候,蒋鼎文又带着指挥部沿伊洛河谷向西南的伏牛山深处撤去。蒋鼎文在战役开始后不及早将战区的指挥机关转移是个很大的失策,他原来以为在洛阳不走可以起到鼓舞士气、稳定军心的作用,但是没有料到日军如此快地从南边逼近了洛阳,如果他此时抱定背城一战的决心,召集沿黄各部齐集洛阳城下与敌决一死战,未始不能扭转颓势,至少,日军要为攻占洛阳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是此时蒋鼎文却暴露出贪生怕死的真面目,带领司令部和一部分直属部队“转移”了。 司令部搬迁,车辆,马匹,电台,大批的男女军官,装备精良的卫队,目标相当明显。日军很快发现了向西南撤退的蒋鼎文指挥机关,于是调集精锐的快速部队沿伊洛河谷猛追下去。一战区的指挥机关被追击得狼狈不堪,人员走得七零八落,不断奔逃中的指挥部连电台都难以架设,巨幅的军用地图更是没处可挂,各部队与长官部的联系时断时续,以联系不上的时候居多。大兵团作战,指挥机关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前沿战壕里的上尉的错误可能会危及到他本人以及他身边士兵的生命,而总司令部上尉参谋军官的错误则可能危及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甚至关系到战役的胜败。所以对于总部机关工作的军官应当有极其严格的要求。可是当时**中任人唯亲盛行,由于指挥机关待遇高,远离战场,离长官近,而且掌握着各种权利,结果是各级指挥机关中充斥着滥竽充数的“皇亲国戚”,不但业务水平低下,而且平时对下面部队吃拿卡要,作威作福,使得总部机关在一线战斗部队中并没有多少好感。在世界各国中,德**队指挥机关中的参谋军官是素质最高的,从普鲁士时代开始,他们就对选拔指挥机关工作人员极为重视,指挥机关的参谋军官的任职条件极为严苛,培养出了一支十分专业的优秀的参谋军官队伍,指挥机关在一线部队中具有无可置疑的权威。 再说蒋鼎文此时的指挥部已经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了,战场情况不能及时了解,命令也不能及时下达,首脑机关如此状况,使得整个部队犹如得了“半身不遂。”其实蒋鼎文此时应该当机立断,命令由他选定的某一个集团军司令全权代理他行使前敌指挥权。可是蒋鼎文偏偏是个揽权的人,又极其自以为是,和汤恩伯争权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此时岂肯放弃指挥权? 5月7日,蒋鼎文下令15军和14军94师固守洛阳,任命15军军长武庭麟为洛阳警备司令。5月8日,蒋鼎文在奔逃间隙接到西平失守,鬼子南北部队会师的消息,此时,在豫西的日军已经占领洛阳西南伊川、宜阳、嵩县诸城,蒋鼎文感到北面黄河防线上的大部队面临被包围的危险,于是电令河防各部即日自行择路向西或西南方向突围转进。命令极其简单,既未通报敌情,也未作任何具体部署,大概他也没办法部署。与当年南京失守前的撤退令依稀相仿。 原本凭险据守的河防部队此时变成了背水结寨,两面受敌,指挥机关又常常联系不上,群龙无首又敌情不明。接到蒋鼎文语焉不详的突围令后,不可能不陷入混乱。 冈村宁次又立即抓住了战机,5月9日,敌69师团主力和独立第三混成旅一部从山西垣曲向南强渡黄河,当日就攻占了渑池,从洛阳西面截断了陇海铁路。接着该路敌军分东西两路,分别沿陇海铁路向洛阳和陕县攻击前进。其实这一路日军总兵力仅有8个大队,但是此时一战区部队已是兵败如山倒,也搞不清敌人有多少部队,只是争相夺路奔逃。 巩东的何武庭部9日开始随第四集团军后撤。第四集团军从偃师县南部渡过伊洛河后立即炸毁了浮桥,派部队阻挡尾随而来的日军110师团部队。空军派出战机竭力掩护这支防守巩东防线的部队后撤。第四集团军经孟津安然西撤。随第四集团军行动的暂九师未伤亡人员只剩下1千多人。 敌110师团终于越过了巩东防线,11日占领偃师,12日进占孟津,13日渑池东进敌军与从龙门南来的敌军以及110师团西犯部队会师于洛阳近郊磁涧。孤城洛阳陷于敌军重兵集团的彻底包围。 此时日军63师团也从洛阳东边的巩县黑石关渡过黄河参加围攻洛阳。 应该说,此次豫中会战,冈村宁次的指挥的确可以说无懈可击。攻坚则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寻求迅速突破,追击时则大胆分兵以坚决迅速的行动打乱**建制,造成**的混乱以取得最大的战果。洛阳攻坚前,以一部兵力向西猛追**西撤部队,彻底孤立洛阳,而围攻洛阳时则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参加攻击洛阳的部队有62师团、63师团、37师团、69师团、110师团、装甲第3师团以及第12野战补充队,参加此次战役的日军主力大部集中到了洛阳外围。洛阳城内的守军仅有15军64师、65师和14军94师,共有7个团约1.8万人。 当初鬼子刚从南面逼近洛阳的时候,蒋鼎文曾考虑让汤恩伯坐镇洛阳守城,曾电召汤恩伯到洛阳会商,汤恩伯到洛阳后听说是想让他干这事,一口拒绝,两人大吵一架,汤恩伯拂袖而去。蒋鼎文无奈也随后撤出洛阳向西南转移。5月7日任命15军军长武庭麟为洛阳警备司令负责洛阳的守卫任务。武军长原是镇嵩军刘镇华的部下,手下两个师大多是豫西子弟,其实就是民团武装改编的地方部队,装备很差。 武庭麟接到守城命令,对姚副军长苦笑道:“都走了,这洛阳城也只好由咱们来守了,谁让咱们都是洛阳人呢,就算明知是死,也没啥可说的,只是94师的那些川军弟兄也跟咱们一起守这座孤城,冤枉了点。” 姚北辰说道:“94师的弟兄们倒也没说二话,我听见他们有人说‘格老子的,老子们当初出川抗日就没想活着回去,比起王铭章师长还多活了好些年,够本!’” “有种!看看那些个美式装备的中央军,比起这些川军和咱们这些杂牌,也不知道还知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羞愧二字。” 第八十二章 洛阳之痛 洛阳重镇,中国统帅部并不想轻易放弃。为了给守军打气,蒋介石又是给武庭麟发电报,又是派空军到洛阳空投亲笔信,许诺只要坚守一周,解围的援兵一定到达。蒋委员长作风一贯如此许诺,但是却从来没有兑现过,到后来抗战胜利与**的内战中,不知有多少**高级将领被这种许诺送进了俘虏营。并非委员长不想兑现承诺,只是每次都有“具体情况”,此次蒋委员长一边严令蒋鼎文、汤恩伯收拢部队组织反击,一边命令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胡宗南派部队出潼关东援。这胡宗南又是一个以副司令长官身份总揽战区大权的蒋介石的得意门徒。如此副职专权的事情在**中已经见怪不怪了。比如后来杜聿铭在东北和淮海都是“剿总”的副司令长官,却拥有实际指挥权。这样的安排或许对蒋控制下属有利,但是对于战争的胜败却是百害无一利。 胡宗南部出潼关在灵宝一带布防,趁机收编西撤的一战区部队,扩充实力,如后来在第一野战军保卫延安过程中在榆林被击毙的刘勘,其部队就是此时归入胡宗南系统的。至于增援洛阳的赔本生意,精明的胡宗南是不会做的。豫西的**做出了有限的反击,仅仅使得日军略略后退,确保关中不受日军威胁而已,日军本来的战役目标也没有攻略陕西的内容。 西面指望不上,南面却出现了一丝转机。首先取得战果的部队出人意料竟是五战区的杂牌部队豫南挺进军,该部队在豫南信阳一带与敌独立11旅团纠缠多年,结下了深仇,此次信阳地区日军北进,豫南挺进军一直在尾随袭扰,敌军主力西调洛阳一带,5战区也接到蒋介石要求反攻的命令,豫南挺进军兵分两路,趁虚同时攻占上蔡、漯河两城,再次切断了平汉铁路。在豫中战场一败涂地的情形下,此举无疑极大地鼓舞了军心士气。以至到后来日本投降后,漯河、郾城都被划入了五战区的受降区域。受占领漯河之胜的鼓舞。五战区其他部队也奋勇出击,连克确山、遂平、西平等平汉铁路沿线各要点。退入五战区的汤恩伯主力部队在五战区的支援下也开始反攻,毕竟这些老部队还是有些战斗力的。78、89两军从南召向东北方向反攻,连克鲁山、宝丰两城。31集团军主力13军从方城出击收复了叶县和舞阳。 面对**的反攻,狡猾的冈村宁次竟然不派部队向南增援,以打通平汉铁路为目的战役此时却将主力部队全部集中于河南境内的陇海铁路沿线,一边从洛阳西工和东关东西对进猛攻,一边继续沿陇海铁路向西扩大战果。21日,**36集团军司令李家钰将军在陕县秦家坡战死沙场。豫西日军空前嚣张,大有进逼潼关,威胁关中之势,这为胡宗南采取守势提供了充足的理由。 在豫中、豫南日军暂取守势,豫中日军退到许昌防守,豫南日军则退回了信阳,基本恢复了战前的态势。但,这仅仅是**在豫中战役中的回光返照罢了,冈村宁次此时的重点极其明确,那就是:攻占洛阳。5月25日,古城洛阳终于不守。1万8千守军只有2千来人成功突围进入豫西山区。自5月3日敌军兵临城下,到13日敌军三路会师,再到25日城破,冈村宁次动用了包括装甲第三师团在内的几乎所有主力攻城和阻援,而以豫西民团改编的15军加上川军94师竟然孤军坚守了3周之久,最后重要将领还突围而去,让冈村宁次颇为意外。后来接替冈村宁次担任华北方面军司令的冈部直三郎大将到洛阳巡视,望着飘扬的太阳旗沉思许久,他想些什么?可曾追思到当年的遣唐使到达这座当年名副其实的东京时的感受?不知道。不过他觉得洛阳这个名字对于他们的“太阳旗之国”真是太不吉利了,到此之后怎能“武运长久?”于是下令把自古以来一直注视着天下兴亡的洛阳改名为“福阳”,这种荒唐可笑的行为当然改变不了他们失败的命运。 却说当时冈村宁次攻占洛阳后,经过休整、补充,开始部署兵力要沿平汉铁路南北对进,再次打通平汉铁路,实现战役的根本目标。就在这个间隙,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支**的小部队乘乱越过了平汉铁路。 这就是徐亮率领的西进部队。 附:日军在豫西的部分暴行 豫西沦陷后,日军所到之处,烧杀yin掠,无恶不作,向豫西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兹举要如下: 1、改“洛阳”为“福阳”,**妇女数百人,强迫商店开门,若不从,诛其全家。滥发伪钞,小麦每市斗700元、食盐每市斤650元(沦陷前不足5角),洛阳民众过了一年多未吃盐的日子,更有大批民众逃亡戓饿死。 2、偃师:每日强征民夫5000人修铁路,不少民众以“怠工”被处死。 3、宜阳:仅1944年5月一个内,日本制造了石陵大屠杀、水沟庙大屠杀、穆册大屠杀、漫流村大屠杀等12次大屠杀,杀死无辜村民1580人,**妇女257人,被奸杀的女子最小仅11岁,她在鱼泉被35个日本兵**而死,被**的女子最小的是三乡一董姓女孩,她被十几个日本兵沦奸致残! 4、潭头大屠杀:1944年5月,日寇攻打在栾川潭头的河南大学,将一百多名未来得及逃走的师生集体枪杀,其中包括农学院院长王直青。李某等十多个女生被奸杀。 5、洛宁:《新华日报》1944年6月20日《豫西的班班血债:一个虎口逃生的人谈敌寇集体屠杀我同胞的目击情形》记载:当年四月日寇飞机对洛宁逐村轰炸,其中将范蠡镇炸成平地,无一人幸免。的作者在卢氏东张村,见到东张大屠杀后近千具尸体横陈于山坡的情形。 6、嵩县:日酋梅津、左子木每日捉拿村民作耙子练刺刀,死于其手下者不计其数,每日掠夺妇女**,农民张光之妻等,因为有些容貌被捉去做慰安妇。 … 以耿谆为代表的在1944年在洛阳保卫战中被日军俘虏的战俘,竟被日军运回本土充当苦力,大多客死他乡。 第八十三章 西进支队 **道:“老韩,真有你们的,就算我们是**,你们三十多人就敢来缴一百多人的枪?” 日军打通大陆交通线的“1号作战”计划在发动前,就被**方面侦知,据说**方面的情报人员事先也获得了这个重要的情报。这背后的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谍报战不在本书之述。 **高层经过认真分析,十分准确地预见到了**的溃败。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此时如果豫、湘、桂大片国土被日寇占领并且巩固,将给未来我国的军事反攻带来极大的困难,人民的牺牲也会大大增加。当然,此时谁也预料不到一年后出现在广岛的原子弹和东北的苏联红军,大家都预想的是像在缅甸那样的反攻。 豫、湘、桂不会出现抗战初期沦陷区大批上层分子投敌参加傀儡政权的现象,但是**一撤退,党政军和各种与政权有联系的机构乃至富户、乡绅全部奔逃的情形是难以改变的。会留下大片的“真空地带。”而下层的地痞无赖才不管什么国际形势,有奶便是娘,很容易被包括日寇在内的任何一种势力招诱,如果日寇以这些人组成傀儡政权巩固占领区,对我抗日力量的杀伤力会更大。因此,**决定,派出南下部队尾随日军进攻部队,一边在敌后袭扰,一边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根据地,填补国民党撤退后留下的“真空地带”,阻止日寇巩固占领区,以战养战。为此,**动员了相当一部分的南下部队,连拱卫延安的359旅也被派出为南下支队。后来一些国民党顽固派一再质问“是谁给了十八集团军扩充的权利”,说来实在荒谬可笑,这是中华民族利益的需要,是抗战的需要,如果八路军不来占领这些地区,牵制日军,难道让日寇在这里组织傀儡政权,利用这里的人力、物力来屠杀中国人民,将法西斯战争多顽抗几年吗?可见当时的国民党政权不仅腐化堕落,而且思想僵化保守到了何等的地步! 徐亮部进入豫东后,与汤恩伯的豫东游杂部队数次交锋,这些游杂部队闻风丧胆,纷纷逃离我根据地,根据地迅速恢复、壮大,地方武装也迅速得以扩大,抗日政权得到巩固。日寇当然不会坐视,此后,徐亮部队与日寇特别是骑兵第四旅团的战斗成了一个时期的重点。开始,日寇的骑兵对徐亮部队的外出活动的小股部队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一些小部队在野外和一些村落遭遇敌人骑兵时,往往全体战死殉国。后来,徐亮组织起主力依托村落等地形对鬼子骑兵部队进行了几次伏击战,狠狠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焰。由于皖北、豫东一带还有新四军和国民党的骑兵部队活动,鬼子的骑四旅也无法全力对付徐亮。一来二去,徐亮利用缴获的敌人战马和少部分采购的马匹也组成了一个骑兵连。新四军第四师骑兵团应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派来了骑兵教官还支援了一批装具。这一来水东区更加壮大,而且越过黄泛区发展了部分水西区域。 鬼子发动“1号作战”前夕,第四骑兵旅团驻淮阳的一个联队向陇海铁路沿线集结。我抗日根据地趁机迅速扩大,临近根据地的日伪据点相继被拔除。水东根据地几乎要与豫皖苏根据地连成了一体。 日军开始向豫中进攻后,20日徐亮根据党组织向西发展的指示,亲自率领38团最精锐的直属连和骑兵连向西渡过了黄泛区。此时西岸的**游杂部队刚刚溃败,大批散兵游勇向南涌来,这些人似惊弓之鸟,如漏网之鱼,还不断骚扰沿途的百姓。徐亮命令部队将遇到的散兵游勇一律缴械。有些俘虏经过教育被补充进水西新成立的地方抗日队伍中。原来水西区仅有十来个村庄建有抗日政权,而且多数是地下、半地下的状态,水西区还算不上根据地,顶多算得上是游击区,但自从4月20日徐亮率部西渡,到5月中旬,水西区已经发展到了占有40多个村镇,六、七万人口的区域,抗日政权和地方武装都建立起来了,根据地还在不断地扩大,地方工作的同志兴奋异常。但是徐亮清醒地认识到水西区的局限,西面是平汉铁路,东面是黄泛区,回旋余地十分狭小,而且全部处于地下水位很高的平原地带。一旦日军在正面战场的战事告一段落,腾出力量对付抗日根据地,水西区是非常难于巩固的。 要想在豫中建立巩固的根据地,越过平汉铁路向西发展是必然的选择。此时的平汉铁路以西是日军与**厮杀的战区。徐亮知道不能带太多的部队过去,而且还不便带重武器。经过考虑,决定只带100多名骨干越过铁路。 徐亮的计划得到了上级的支持,在河南腹地建立根据地正是**此时的工作重点之一。上级此次给徐亮的过路部队的任务是实地侦察路西的情况,发展地方武装,建立和发展基层党组织,在有条件的地方建立和支持地方抗日政权。上级还提供了路西一些地下党组织和几支新成立的游击队的情况以及联系的方法。 随徐亮行动的人员挑选出来了,不仅有身经百战的战斗骨干,还有擅长宣传和地方政权建设的同志。上级给了这支部队一个独立的番号称为“西进先遣队”又称“西进支队”,虽然只支队伍只有100多人,上级却把它的规格定的相当高,任命徐亮为“西进支队”的司令员兼政委。可见上级对这支先遣队是寄予了厚望。这支既是战斗队,又是宣传队、工作队的队伍,在上级的眼里可不是100多人,而是100多颗种子,投入到目前日军和**仍在厮杀中的豫省中西部广袤的山区,将会变成1千、1万甚至更多的人马,还会建立起大大小小的根据地,成为**经略该地区的重要的先遣力量。 第八十四章 遭遇伏击 “西进支队”队员主要的武器是日本三八式步枪,整支部队配备了四挺歪把子轻机枪和两具掷弹筒。弹藥还算充足,每支步枪至少有二百发子弹。每人身上挂了四颗手榴弹。每人的干粮袋都装得满满的。还有几匹骡马用来驮运物资。 5月下旬,这支精干的队伍从水西区出发了。先向南前进,5月25日也就是洛阳失守的那天半夜,这支八路军的特殊部队从许昌与洛河之间越过了平汉铁路。此时,平汉路沿线北路日军龟缩于许昌及其以北地区,**5战区部队据守于漯河至确山一线,许昌至漯河间的平汉铁路成了一片“空白”地带。 初夏之夜,铁路两侧的田野中虫叫蛙鸣,田野中散落的坟头上磷火点点,只是夜空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远处不时传来的零星的枪声提示着战争的在这片土地上的存在。 越过铁路,队伍一刻不停地向西北方向疾进。沿途尽量避开大路和村镇。晴朗星空中闪烁的星斗和指南针、地图一起为他们指引着方向。天蒙蒙亮的时候,队伍已经接近了嵩山南麓的浅山区。 部队相当疲劳。徐亮命令在一条小河边的柳树林中休息。 徐亮打开地图,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核对部队现在的位置。这里是两县交界的传统的“两不管”地带,应该已经接近成立不久的扎崖山游击队的活动区域了,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呢?天亮后进了山,找个村庄进驻,让部队休整一下,找老乡打听一下情况,顺便找个向导。到了山区,如果没有向导,只靠地图和指南针可没办法搞清那些大大小小的沟沟岔岔。 忽然,前面警戒的一个战士急急跑了回来,到徐亮跟前低声报告:“报告司令员,前面有情况!” “什么情况?” “有人在我们的附近窥探,被我们发现了,现在他们向西北方向跑了,辛连长让我来报告,他还在前面监视。”这个战士说的辛连长就是徐亮部队里武艺高强的辛兴,在参加西进支队前在38团已经当了连长。部队休息时,几个骨干分别带一个警戒小组四外警戒,辛兴带着这个战士在西面警戒,此时发现了情况,处理得相当冷静,既未草率开枪也未大声叫嚷,而是一边继续监视,一边派人报告。 徐亮立即带着孙大有随着这个战士到前面亲自察看。辛兴见徐亮到了,伸手向西北方向指了一下,徐亮举起望远镜:晨曦中,有三个人向西北方向飞跑,其中一人背着一支没有刺刀的步枪,一人身上斜挎着盒子枪的枪套,还有一人手里拎着一把大刀,三人奔跑速度很快,一会儿绕过一个小山包不见了。 其他几个警戒组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徐亮心中思索:“这是些什么人?土匪?还是我们的民兵或者游击队?天已经大亮了。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宜久留,要赶快进山。” 西进支队继续西进。警戒加强了。辛兴带两个老战士在前面充当尖兵。**带两人拖后殿后,两翼也派出了搜索警戒人员。 小麦快要成熟了,浅山区土质山体上可见层层的梯田,麦浪后面隐约可见一些废弃的窑洞洞口。沟壑边沿到处生长着榆树和酸枣树,初夏时节,早已是绿意闹枝头了。浓密的灌木和萋萋芳草遮住了人们望向沟底深处的视线。 忽然“啪!啪!”侧后两声枪响,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西进支队的人们立即选择有利地形卧倒隐蔽,徐亮略一观察,命令:“小旺子,赶快带两挺机枪抢占左边这个山头,倪德平你带两个班去前面支援辛兴。” 徐亮的命令立刻就被执行了。这些久经沙场的骨干没有丝毫的慌乱,到目前为止,徐亮的部队还未发一枪。虽然弹藥还算充足,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盲目射击的习惯。 噼啪的声音虽响,却并未见有子弹飞来。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叫嚷:“不好了,鬼子追上来了,快跑呀!”叫嚷声一阵高过一阵。 徐亮亲自带了三十多个战士向后增援**的殿后小组。 远远望见两个战士挟着一个被绑着的农民奔过来,**手持一支上了刺刀的三把大盖步枪在后面断后,再往后,有一伙人叫喊着追了上来。徐亮急忙带人抢占阵地,机枪、掷弹筒也都做好了射击准备。**他们退过来,不等徐亮问就抢先报告:“这个家伙躲在林中在洋铁桶里放鞭炮,让我们声东击西绕过去抓住了。问了几句,什么也不说,就会乱骂。他的同伙追上来了,我就塞了他的嘴,先把他带回来再说。说实话,看今天的阵势,我也怕打误会了,没敢开枪。他们要是土匪也没啥,要是咱们地方上的民兵,打伤了就麻烦了。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人的可能性小,要是自己人,就算没见过八路军,咱们臂上的“八路”两个字总该看见了。” 那被俘的农民忽然又是拼命摇头又是扭动,被毛巾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孙大有怒喝一声:“老实点!” 那人头摇得更急了。徐亮说:“把他嘴里的毛巾拿出来。” 那伙人接近了,徐亮这边的步枪、机枪、手榴弹都在等待一声命令后立刻发威。 嘴里除掉毛巾的农民大叫一声:“先不要打!不要打。”又向对面那些人大喊:“老韩,你们先不要过来,他们说是八路军!”又冲着**问:“你们真的是八路军?” **道:“你没看见我们胳膊上写着‘八路’的牌牌?” 那农民:“对了,应该没错,就两个字,前面这个是个‘八’,后面这个字准是‘路’,八十五军的牌牌上也有这个‘八’,他们的是四个字,再说汤恩伯的队伍听见俺们喊‘鬼子追上来了’,就该像兔子一样猛跑了。” 原来这人不认识字,搞不好后面这一伙人里也没人认识字。这在当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徐亮部是第一支进入这个地区的八路军部队,仅凭军装,这些个刚刚拿起武器不久的农民也不可能将他们辨认出来,况且当时八路军各部的军装也不统一。 第八十五章 游击队 徐亮问:“你们是什么人?” “俺叫于根,俺们是秦队长的队伍。” 看见**他们忍不住好笑,又说:“你们笑啥,俺们秦队长本领大着呢。” 徐亮说:“你们是秦飞虎领导的扎崖山游击队吧。” “这位首长也知道俺们队长的名字?首长,您是谁呀。” “我叫徐亮。你们秦队长呢?” “您是徐司令?怪不得手下人这么厉害,我的腰差一点叫这位弟兄给踢断了。” 众人强忍住笑。于根喊道:“老韩,老韩,快过来,徐司令到了。” 那伙人呼呼啦啦奔了过来,有十几个人,只有三个人手里拿的是七九步枪,其他人手里,老套筒、单打一、大刀、长矛、洋铁桶、牛角号,五花八门,持着这些武器的一帮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竟敢攻击装备精良的徐亮支队,胆子的确是不小,幸亏徐亮乃至**事先都怕误伤自己人,没有真的对他们发起攻击,否则这些人就惨了。 这些人正是上级通报给徐亮的当地新成立不久的**扎崖山游击队一部分。徐亮面前这伙人,为首的叫韩东山,40出头,是抗战初期当地发展的地下党员,也是这支游击队最初的创始人,现在是这支游击队的副队长。 老韩见到徐亮他们,高兴得不知说啥好了。徐亮拉着他的手:“老韩,你们咋伏击起我们了?差一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秦队长呢?” “徐、徐司令,俺们昨晚接到上级联络员通知说你们要来。” **插话:“于是今天就来这儿欢迎我们了。” “不是,不是,让这位兄弟见笑了。俺们没想到徐司令来的恁快。秦队长说,鬼子打下洛阳,一定还会调兵向东来,俺们的游击队成立时间太短,力量还太小,要趁着鬼子现在腾不出来手的时候尽快壮大力量,首先就是要多弄些武器弹藥。” “说的对。” 听到了徐亮的肯定言语,老韩最初的紧张情绪减轻了不少,继续说:“今儿早上,俺们的探…侦察员发现了你们在柳树林里歇脚,把恁们当成了国民党的败兵了。俺们都从这些家伙手里弄到20多条好枪了,今天想再缴点枪,多弄些武器多招些人马,到时候你们来了脸上也好看。”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号人了,都是这一带可靠的后生。” **道:“老韩,真有你们的,就算我们是**,你们三十多人就敢来缴一百多人的枪?” “兄弟,你不知道,刚开始我们也不大敢。这是秦队长教的法子,开始俺们只有11个人,5条破枪,子弹也没多少。碰到三两个败兵,就藏到路边瞎咋呼‘你们被包围了,快缴枪’,谁知这些个软蛋没见到俺们的人影,就把枪往地上一扔,举着手跪下了。后来,碰到二、三十人的国民党兵,就先开一枪,再吆喝‘鬼子追上来了’,那些人就炸窝了,俺们就追上那些跑得慢的,把枪和子弹、手榴弹夺下来,还有的干脆先把枪扔了才跑。有两条枪就是在沟底捡到的。” 此时老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拘束,眉飞色舞继续说道:“上次有一伙五、六十人的遭殃军在小王集祸害老百姓,当地老乡跑来给俺们报信,秦队长带着我们当时的二十多个人就去了,当时俺们都以为秦队长要领俺们给这些王八蛋们拼了,既然秦队长这么够义气,为了俺这里的老百姓敢拚命,俺们还能有二话?到了地方,秦队长让俺们分成两路,一队先到村西头的山路口埋伏,当时俺们都还挺纳闷。” **笑道:“有什么纳闷的,是不是让你们在村东先放上几枪,在洋铁桶里点上鞭炮,最好有响墩啥的也放上几响壮壮声势,再一起大喊‘鬼子大队人马来了’‘赶快跑呀’之类的,那些家伙多半要向西跑,你们冲进村子,再放上几枪,个别跑的慢的家伙就被抓住了,等跑出村子的家伙从埋伏的地方过去大半,把剩下的截住大喊缴枪不杀,要不听话就给他几颗手榴弹,就都老实了。” 老韩和他的人瞪大眼睛看着**:“你怎么像亲眼看见一样?就是这样啊,就是最后没有用上手榴弹,我们一吆喝,那些家伙就把枪扔到地上举手投降了。好家伙,一次就弄到10支好步枪,另外还弄到一挺机枪呢。这下,大伙队秦队长算是彻底服气了。” **笑道:“这么说以前还有人对秦队长不太服气?” 于根刚要接话,老韩急忙一摆手:“哪的话,服气,咋不服气,现在连我们的县委书记都对秦队长言听计从呢。俺们管的地盘现在都出了县界,跨两个县了。” 徐亮道:“你们现在不是才有30多个人吗?” “那是咱们正式的游击队。附近好多村都有咱们管的民兵,民兵最多的村子上现在都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了,要是咱游击队敞开了招人,现在100人也有了。秦队长让这些民兵平常各自为战,他们有事弄不过了来报告,上级有事俺们通知他们。现在一方面缴枪,一方面开始造地雷了。” “那些俘虏,你们怎么处理的?” “本来,大伙说不能便宜这些家伙,说书的讲过,戏文上也有,自古两国交战士卒许进不许退,前进者赏,后退者杀,这些家伙临阵脱逃就该杀。可是秦队长说咱们八路军优待俘虏,这是**定的规矩,就是抓住了日本鬼子也不能杀,何况这些还算是什么友军的人。给这些人训完话,说是愿意参加游击队的经过游击队同意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留下武器,只要不去当汉奸,想回家、回原来部队,随便。本来还要给路费。可俺们也实在没钱,只好给这些家伙每人发点烤红薯让他们在路上充饥。”说到这些红薯,老韩脸上露出心痛不已的表情。的确,在灾荒年月,这些红薯的价值非生活在富足时代的人们所能理解。 第八十六章 特别的会师 “就没有一个愿意留下的?” “这些个软蛋,别看打仗不咋地,眼睛还挺高,都走了,其中有些胆大的还说什么打鬼子还得靠他们正规**,还说啥土八路成不了大气候,要不是秦队长拦着,俺们非让他们长点记性不可。” “这么说俘虏全放了?” “全放了,徐司令,您不是外人,最后抓的这一伙俘虏没走掉。” “说下去。” “俺们刚把他们缴了械,小王集的老乡都从村里追出来了。这一伙坏家伙在村里抢东西不说,还杀了人,把人家村里好人家的姑娘、媳妇也祸害了好些个。” “那你们是怎么办的?” “那些家伙向秦队长喊救命,秦队长说让受害的乡亲家属来认人,凡是在村里干了坏事的留下来,没干坏事的放走,结果小王集的乡亲一口咬定这些家伙都干了,上来一阵乱棍把那些乱兵都给打死了。其实那些乡亲连仔细看一眼那些家伙都没有。唉,保不准也有冤枉的。” 一个农民游击队员插话:“冤枉啥,你没看这次连秦队长都没有拦着,只是扭扭脸罢了。” “你们秦队长呢?”徐亮又问了一遍刚见到老韩时的那个问题,不然老韩他们还不知要有多少话呢。 “就在前面,啊呀,本来秦队长领了二十多个人是要在前面打你们的伏击的。于根,快,跑到前面去报告秦队长一声,是徐司令他们到了。” 徐亮对跟在身边的严学文说道:“你带两个同志跟着于根一起去。记住,对地方游击队的同志一定要尊重。” “是。” 于根见徐司令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名字,高高兴兴地带着严学文他们向前面飞奔而去。 熊谷平川已经在豫东与日军骑四旅团的一次遭遇战中牺牲了。严学文在38团也已经担任了营教导员。此次从水西出发的西进支队,都是骨干,连战士多数都是原来的正副班排长。 徐亮一行也开始沿着严学文他们跑去的方向前进。**的小组仍在后面殿后警戒。一个跟在老韩身边的农民队员说:“其实,咱们秦队长能得很,是不会冒冒失失地打咱八路军的,你看徐司令的队伍一点不乱,秦队长教过咱们**的一条宝训消灭敌人还得保存自己,所以咱们打了好几仗,自己人一个没伤,队伍和地盘还越来越大。再说,咱们不认识字,秦队长可是文武双全,还能认不出八路军自己人?” 老韩道:“你个傻小子,知道个啥?秦队长看出自己人,不打了,可是你没见徐司令带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照面就把咱们于根抓住了,照说于根的功夫也不算赖了。咱们乱喊鬼子来了,要是在前边的八路同志们信了,又发现前面有埋伏,一个冲锋上去,那还不糟了?人家这么多身经百战的老八路,咱们那边就秦队长一个正牌八路军,你没见秦队长的妙计,徐司令这边殿后的人都能一眼识破?” 那后生似乎还有点不服,大概这秦队长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相当的高大。徐亮接话道:“东山同志,秦飞虎同志不是本地人?是从哪里来的?” “从洛阳来的。” “是从延安来的,是**那里派来的!”那后生又插话,言辞间颇有自豪感。 “是从延安先到洛阳,再来这儿的。就你小子话多。” “哦?那是怎么回事?”徐亮挺感兴趣。 “是这样,徐司令,今年开春,上级就指示要尽快拉起咱们自己的队伍。这事儿原先是让我负责的,东拼西凑,想尽办法弄了5条破枪,拉了十来个人,可建立队伍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咱们是**的队伍,又不是拉杆子当土匪,俺们这十个人连个识字的都没有,枪可以找财主借,可这十里八村的识字的,可没有咱信得过的人,咱上级的指示,还有咱党里的文件能让那不可靠的人给咱念吗?再说我们有好几个虽是练武之人,但是对打仗的事也都是门外汉,队伍拉起来还会扩大呀,咱老韩有自知之明,不是这个材料,就向上级要求派个识文断字,又懂打仗、懂政策的干部来给俺们当队长,可县委也找不到这样的干部,又向上级请示,后来上级请八路军洛阳办事处支援,办事处就把刚从延安来的秦飞虎同志派过来了。” “可秦队长刚来,你还有意见…”那后生又插话。 “这小子,谁有意见了,别老鸹不见自己黑了,忘了你自己当时的样子了?” 徐亮没有去过延安,听说秦飞虎是从延安来的干部,不由得肃然起敬。在加上听了老韩他们介绍的这位秦队长的事迹,于是加快了脚步,急于会一会这位被部下拥戴的游击队长。远远地,望见严学文陪着一位个头不高,穿着一身八路军军装,腰扎武装带的同志迎了过来。徐亮判断这位一定就是那个秦飞虎了,不由得愣了一下。听到秦飞虎这个名字,再加上刚才听老韩他们讲的事迹,徐亮心中以为这位秦队长一定是一位彪悍英武的人物,没想到身材如此瘦弱…,不,应该是秀气,也不对,纤细?这是形容女同志的字眼。徐亮心中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秦飞虎加快脚步,迎到徐亮近前,立正敬礼:“徐司令员,我是扎崖山游击队队长秦飞虎,欢迎你们!” 秦飞虎一开口,徐亮又吃了一惊:原来真的是位女同志!一身军装干干整洁,与老韩那些脏兮兮的队员形成强烈反差。齐耳短发从军帽下露了出来,大眼睛,长睫毛,露着笑容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只是腰间武装带的枪套里露出的左轮手枪的枪柄还在提示徐亮,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抗日游击队的队长。徐亮举手还礼,心中暗暗纳闷:秦飞虎,怎么会是女同志的名字?再说,上级怎么会派一位女同志来这里当游击队长呢?上级的通报中也没有提到呀? 这时扎崖山游击队成立的时间还短,后来这位被当地百姓神化的“嵩山女侠”可就大名鼎鼎,闻名如雷贯耳了。她到这里当游击队长其实是误会造成的偶然。 第八十七章 飞飞其人 这时,飞飞在这些人心中跟女诸葛似的,她的命令已经具有了绝对的权威。游击队中有些年轻的小伙子简直把她当神一样,就是她叫去死,怕是也会有人照办不误。 秦飞虎原名叫秦菲红,她是四十年代初期投奔延安的青年学生。在当时的中国,受过教育的人是极少数,而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就更少了。一般情况下,当时能够接受现代教育的女子家庭都比较富裕,而且通常其家庭相当开明。这样的女孩往往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最后家里控制不住其行为的不在少数。所以在抗战期间,年轻的知识女性投身军旅,报效国家的比例是相当大的。战争初期东北战场**领导的抗日联军中坚贞不屈的赵一曼,战争后期西南缅甸战场国民党远征军的英勇殉国的姊妹花等等都是她们的典型代表。 秦菲红投奔延安后,在抗日军政大学接受培训。这抗大不仅讲授马列主义以及**的方针政策,而且还有份量相当大的军事课程。游击战的各种原则和技巧当然是重要的课程内容。从游击战的“十六字诀”到具体的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等等战术,无所不包,而且有来自于实战的大量的生动、鲜活的战例供学员们学习参考。这些个战术是**中最优秀的各级战术专家在长期的战争中总结出来的,有许多是经过流血牺牲后才悟出来精髓。 一个人的阅历和智力都是有限的,所以其经验也是有局限性的。而抗大的教育可以使学员在一个较短的时间里,把无数聪敏者的长期经验的精华吸收过来,虽然难免有囫囵吞枣现象,但是这种训练绝非纸上谈兵。况且这里还有对学员的军事技能的训练。 秦菲红对射击的确是有天赋。神枪手有的是苦练出来的,但是有的人无论怎样苦练也成不了神枪手。而有的入伍不久的新兵却能够成为闻名于世的狙击手。而且射击这个项目可能是男女性别差异最小的科目,在世界体育赛场上的曾有的不分性别的项目,那就是射击项目,如双向飞碟项目,在男女混合的比赛中,女将夺魁屡见不鲜。 秦菲红向往到战火纷飞的前线一展身手,而且特别想到一线的战斗部队中去,毕业前夕,向上级要求多次。这种要求对于女学员来说似乎实现的可能基本没有。秦菲红一气之下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现在的这个十分男性化的秦飞虎。当时改名字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像她这样改法却是不多见的。更绝的是从使用秦飞虎这个名字以后,再填任何登记表格的时候都故意将性别一栏空白,或者假装不小心弄上些墨迹。后来,有个人事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员偶然发现她的一张登记表上性别空白,就想当然地补填了一个“男”字,大家知道,人事部门是**最早开始官僚化倾向的部门。 在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环境里,秦菲红不乏追求者,但是她对这些追求者都没有找到感觉,一个投身军旅的知识女性,应该是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浪漫幻想的人,秦菲红,不,现在因该叫秦飞虎了,不止一次幻想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找到心中的王子,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生生死死的爱情,只是这种向往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因为当时这可能被当成资产阶级思想而受到“和风细雨”或者“急风暴雨”式的改造。 抗大毕业了,各地都急需干部,很多学员被直接派到了各个根据地。而这位秦飞虎却被派往八路军驻洛阳办事处,心中虽然不满,也只有服从。这一批被派到国统区工作的同志先到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然后奔赴四方。在秦飞虎他们这一批在快到渑池的时候,有好几个人接到了转往洛阳周边各地工作的命令。其中就有秦飞虎,她被任命为了新成立的扎崖山游击队的队长,大概因为她的军政各项课程全优,特别是射击方面的才能促成了这个变化。如果不特别说明,只从名字上看,谁也想不到秦飞虎是个女的,就像徐亮如此聪明,刚听到这个名字也以为这是一位很彪悍的游击队长。也许,下达这项任命的同志看到的材料上填写的此人性别就是男性呢。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新来这一带工作的同志和地方上来迎接的同志会面了。多数人欢天喜地,只有扎崖山游击队宾主双方都很失望。秦飞虎看到自己将来的部下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与课堂上讲到的老根据地的英勇神武的游击队员的形象大相径庭,心中很是失望。而本来欢天喜地来接上级派来的队长的老韩和于根见到上级给自己这里派来的队长竟然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时,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最初的失望过后,很快,就有了一个机会让双方对对方有了重新认识。 离开会合地点,当晚,他们在一个叫八里岔的小山村的一个关系户住下。这一带的人烟远比平汉铁路以东地区稀少。这个村子只有七、八户人家,三面都是几十米高的土山,一面临着一条山沟,从地貌上看,这山沟应该是一条干涸的或者是季节性河流的河谷,靠近八里岔村一侧的河岸有一条仅能通过独轮车的小路。村里人家住的全是窑洞,“住房”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秦飞虎,我们还是叫她飞飞吧,无论飞飞还是菲菲都更像女孩子的名字一些,被安排了单独的带套间的一个窑洞,住窑洞她并不陌生。 半夜,一阵响动把刚刚睡着的飞飞惊醒,起身从门缝向外一望:呀,火光中,老韩左手持火把,右手持一柄大铡刀,身边的于根手持一根木棍与他背靠背站着,前面倒着一头狼的尸体,附近有几只狼正在伺机向他们扑来。在远一点的地方一群狼在向一户农家的窑洞的门窗死命攻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家的孩子白天不知道从哪里把两只狼崽抱回了家。这在现在独生子女受到百般呵护的家庭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时却再正常不过了,直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许多城市的学龄前孩子还在满世界乱跑,何况四十年代的山区农村。 第八十八章 女游击队长 飞飞从短暂的惊诧中恢复了一下情绪,开门出了窑洞。老韩见到她出来,心中暗道:“添什么乱!”嘴里喊道:“快回去!” 话音未落,只见飞飞手中的左轮手枪的枪口火光闪动,连续六声枪响,正要向老韩他们扑击的5只狼和较远处一只应声倒下。短暂的间歇后,又是六声枪响,六只狼又应声而倒,此时飞飞已经到了老韩身边。这一带的狼群一般不大,这一群有二十多只,此时攻击农户的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转向老韩他们这边扑来。老韩指着头狼叫道:“秦队长,先打那家伙!”话音未落,那狼随着枪声应声而倒。其余的狼掉头就跑,在枪声中仍接二连三地倒下。只有两三只逃得了性命。 老韩和于根又惊又喜。狼群来袭,他们立即醒了,大家本来尽可依托窑洞抵御。但是外面的牲口棚里有两户农家的两头驴难免要遭难。这牲口棚有门窗和栅栏,对付来晚上溜进村庄偷食的野兽也是够用了。一般情况不到万不得已,野兽也不会进村偷食,毕竟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但是碰到这种狼群拼命攻击的情形,那牲口棚的安全性就靠不住了。两头驴,可是全村人的重要财产。老韩和于根抄起家伙和松树明子就到了牲口棚前,俗话说恶虎还怕群狼,但是老韩想既然碰上了,无论如何也要出去抵挡一阵,老韩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上级说的**是保护人民利益的话,老韩是记得很牢的,当初也就是为这个参加的**。这个时候,飞飞当然还没有领着他们学习“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主席教导。老韩打定主意,保护牲口时尽量拖延时间,必要时但求自保,但是如果狼群冲开那人家的门窗,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冲过去血拚一场。没料想他们的新队长一出来就立刻改变了局势。 八里岔的老乡们都出来了,松树明子照得一片通亮,满地的死狼让老乡们惊喜不已。姑娘、媳妇都围着飞飞看,一个老大娘说:“这么俊俏的像仙女一样的人儿,咋会是当兵的呢?” 于根道:“啥当兵的?这是**从延安给俺们派来的老八路队长。专门打鬼子和坏蛋们,保护咱老百姓的。” “那就是女菩萨了?我说,要是凡人那能一下子打死这么多的恶狼呢。” 飞飞让人夸得脸红了。老百姓真好,你只要为他们做了一点事情,他们就会记念着你的好处啊。 八里岔村的乡亲每家分到一头狼,大伙高兴极了,平常就难见荤腥,何况是两年大灾之后呢,那狼皮也可以换些钱呢。其余的第二天一早用独轮车运回了游击队暂时的驻地盆沟。一顿狼肉宴席给新来的女队长接风,也算队长给大伙的见面礼,他们的肠胃实在太缺油水了。 老韩和大伙私下嘀咕:“既然上级把秦队长派到这里来,那就一定有上级的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说,那飞云寨的大当家现在不也是个女的吗?他们现在可是有百十号人马呢。也许这块的风水这时候就需要女人当家才能兴旺。咱上级的能人多,大概看出了什么,天机不可泄,没法对咱明说。” 老韩说的飞云寨是该县境内的匪伙的据点,此时该股土匪的大当家叫应天红,是从她父亲那里继承的匪首位置。 那些狼皮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游击队急需的经费问题。 此后一段日子,飞飞开始按照在延安所学,对她的部下进行政治和军事教育训练。 **理想,马列主义,**的教导等等,这些人不知道明白了多少,也许当时听到不同的人耳朵里,会有不同的理解。德国出生的犹太人卡尔?马克思的极其深刻的理论被这些中国的农民按照自己的理解分别简化成了:均贫富,等贵贱;打江山,坐江山,过上好日子;**就是真命天子,就是东方的红太阳,我们要衷心拥护我们的伟大领袖…,所以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决不是“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这么简单。他们这些人还是主动参加**队伍的,那些战场上被俘虏的伪军和**士兵,参加**的队伍后又不知道对**是怎样理解的,要知道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并不那么容易被理解和掌握的。而这些人将来就是在中国大地上进行**实践的主要力量。 军事训练也在同步进行。大伙对队列训练,立正、稍息之类的都不感兴趣,这是游击队的通病。飞飞也不强求。射击、投弹却不能不严格要求。可惜子弹实在太少,五支老旧步枪,总共才有二十几颗子弹,飞飞的一支左轮手枪还有近百发子弹呢。 盆沟山高皇帝远,名义上是国统区,实际上成了飞飞的这支小游击队实际控制的地盘。但是要扩充力量却也困难重重。毕竟是抗战时期,这里是国统区,不能明目张胆地发展,邻近各村都只能秘密发展党的组织。当时在多数老百姓心目中,国民党政权是正统的官府,多数百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与官府对抗的。 新成立的游击队既无力对抗国民党军队可能的清剿也无法与当地的土匪之类的武装抗衡,生存环境相当严峻。好在这里地形复杂,游击队可以利用这里的山峦沟壑与敌人周旋一番。 严峻的环境并没有演化为现实的危机。冈村宁次发动了“1号作战”行动,扎崖山游击队发展的机会也来了。 汤恩伯的部队从平汉铁路沿线向西溃退,败兵们沿途对百姓进行骚扰。抢劫、**甚至杀人的事情到处都有。一些村镇开始组织起来武装自卫。汤军是一群惊弓之鸟,欺软怕硬,遇到百姓抵抗也不敢进行战斗,只是绕路奔逃,人们见状,反过来开始追剿这些个散兵游勇,主要是为了收缴武器加强自卫力量,因为大家知道,紧接着要对付的日本鬼子是十分凶残的,既然**指望不住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要保卫家乡,没有武器是绝对不行的。 盆沟不在大路上,全村只有一百多户人家。汤军开始败退,飞飞就按照根据地对付敌人扫荡的办法组织坚壁清野,设立警戒哨,布置消息树,预定转移方案等。 虽然不在大路上,不久,小股的败兵也来到了盆沟。飞飞坚决制止了有些队员想拚命的冲动,按照麻雀战的法子逐走败兵,第一次就俘获了两人,缴获到两只七九步枪,数百发子弹和几颗手榴弹。此后,不断地有所收获。败兵进了盆沟,总是见不到一个人影,然后喊声四起、“枪声”大作,心慌意乱,以为中了埋伏,进了包围圈,急忙没命奔逃,对村庄根本来不及进行任何破坏。逃走的败兵,不但没有从盆沟得到任何东西,往往还会丢下一些对游击队有用的东西,而那些没能逃脱的家伙,“奉献”就更大了。开始时,飞飞也不贪多,每次有所获即可,趁机锻炼自己和自己的队伍,尽量避免损失。 第八十九章 怦然心动 “兵灾”之时,盆沟完好无损,扎崖山游击队的名头开始叫响,附近村庄的百姓也有人开始到盆沟避难,躲避“兵灾。”不断有人要求参加游击队,附近村镇的党组织和民兵也得到发展。飞飞的队伍开始不局限于保全盆沟,开始主动出击,伏击那些散兵游勇,抓住一切机会获得武器弹藥。后来在小王集时已经敢于向50多人的溃兵发起攻击了。最后一次,遇上了徐亮的西进支队。 扎崖山游击队壮大了,要不是飞飞不急于扩大规模,也许人数比现在多一倍都不止。其实发展各村的民兵来扩大管辖范围更有效。 附近村镇已经没有溃兵的踪影了。凶残的鬼子接踵而至,由于这些日军都有战斗任务,都是沿着交通线向西急速前进,一时无暇下乡清剿,只有沿公路线的村镇惨遭荼毒。 飞飞遵照上级指示,在公路沿线对鬼子进行了麻雀战袭扰。鬼子急于前进,对他们的袭扰要么不予理睬,惹急了组织反击,但是不追击,不纠缠,继续前进。游击队的力量实在太弱,面对鬼子的大部队也实在无可奈何。不过在几十万大军望风而逃的时候,一支只有几十人的新成立的非正规武装敢于主动向鬼子发动袭击,这种精神和勇气,以及全身而退的智谋都是值得称道的。扎崖山游击队名声更响了,当地老百姓把他们当成了希望的寄托,传说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神化之处。 此时这个地区出现了四种武装势力并存的局面。第一种就是**领导的游击队和民兵;第二种就是国民党军队,距离盆沟50里的曲梁驻扎着**高团长的部队,这支部队原是28集团军直属部队,28集团军撤退的时候这支部队被隔在了敌后,就地占领了曲梁一带自保,该部军纪较好,在撤退时还曾经主动弹压过骚扰民众的溃兵,收缴了不少的武器弹藥;第三种就是日本鬼子,占据着县城,并且在距离盆沟20里的湾岔地方驻有一个中队;第四种就是土匪武装,主要是飞云寨应天红的这一股,在**撤退的时候也趁机扩充,有所壮大。 这四股势力以**游击队的力量最小,但是发展很快,实际控制的地盘也不小。地方党组织和飞飞的游击队有强烈的危机感。 这时传来了徐司令要率领西进支队到来的消息。但是飞飞受训时听说过部队越过铁路干线的困难,深恐远水不解近渴,还是千方百计要扩大自己的力量,首要的任务仍然是获取武器弹藥。派人到湾岔打探过,鬼子在这个靠近公路的山环里囤积了物资,防范十分严密,以游击队的力量实在难以下手,而鬼子的运输车队都是以大车队编组运行,而且均有装甲车护送,最多可以用地雷之类的袭扰一番,但是却难有什么缴获,何况游击队这时也没有地雷。 这天后夜,东南边一个村的民兵来报告,说是又有一股**的败兵过来了,而且这股溃兵“逃”得很急,连村庄都不进,专拣小路拼命向这边跑来了。 飞飞纳闷:怎么又有溃兵来了?前些天听说平汉铁路南边又有战事,难道那边的国民党军又溃败了?赶紧派人继续监视,与老韩他们以商议,都说管他呢,先把他们缴械了再说。虽然游击队已经有了30多人,但是以前却从来没有对付过100多人的溃兵,最后飞飞一咬牙,把全部人马集合,通知附近村庄的民兵配合,又一再告诫部下不可硬干,还不能太贪,只要把这伙人赶散,能缴获几十支枪就行了。这时,飞飞在这些人心中跟女诸葛似的,她的命令已经具有了绝对的权威。游击队中有些年轻的小伙子简直把她当神一样,就是她叫去死,怕是也会有人照办不误。 紧急布置一番。天亮的时候,去侦察的三个队员回来了,说那伙**在5里外的柳树林里休息,不过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不仅衣服不一样,拿的枪也和**不同,倒好像和鬼子的武器差不多。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鬼子兵力不足,调其他地方的伪军来增援?飞飞知道伪军战斗力很差,100多个伪军调过来能起多大作用,难道是执行守备任务?飞飞提高了警觉,再次命令各处不准硬来,先用以往的麻雀战术袭扰,然后看情况再说。 “战斗”开始,最先出现在飞飞视线中的三个尖兵迅速卧倒,抢占有利地形,却一枪不发,很快,后面的援兵也上来了,一个个精神饱满,动作干净利落,占领阵地,架起机枪,并向侧翼搜索,极其迅速,一丝不乱。对面的部队怎么看也不像溃兵。飞飞命令隐蔽好,不要开枪。对面也一枪未发,有人举起望远镜向这边观察。 正纳闷,于根从对面叫嚷着跑了过来,一脸兴奋,身后有三个人快步跟了过来。 飞飞脑子里闪了一下,立刻猜到了谜底,一霎时,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不得已当了这些人的主心骨,这些天身心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眼看形势日趋复杂,自己毕竟没有经验,三板斧快用完了,以后怎么办?而大家现在已经习惯于她来拿主意了,可是有些情况她还想请人给拿个主意呢。现在好了,那个身经百战,足智多谋,让鬼子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徐亮带着一群老虎来了,这可太好了!游击队员听说是老八路们过来了,兴奋地跳起来欢呼,大家对未来一下子充满了憧憬:原来这里就只有秦队长一个老八路就领着大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一下子来了100多老八路,将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飞飞见到徐亮的时候,那惊诧并不比徐亮小:想不到这位远近闻名的徐司令这么年轻英武,微笑的脸上还透出一股书卷气。 飞飞以前见到的比徐亮职务高得多领导干部也不少,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迎着他走过去的时候,心头不由怦怦直跳,不知道她的部下有没有发现他们心目中神仙一样的队长此时的失态。 第九十章 锁定湾岔 这湾岔实在是易守难攻。战争到了这个时期,鬼子囤积物资时已经要认真考虑防空的问题了,这湾岔离公路很近,里面开阔,停放车辆没有问题,加上有现成的窑洞可以存放物资和屯兵,实在是个理想的物资储存地。 西进支队进驻了盆沟,这盆沟正如其名,坐落在高地中间的一个盆地上,南北各有一道山梁,这两道东西走向的山梁两端在盆沟东西不远处汇合。山不太高,最高处与盆沟的高差也就是五、六十米。尽管如此盆沟的居民出门就得爬山,机动车是肯定无法通行的。 这倒是个游击队活动的好地方。 当天,两支队伍在一起举行了会餐。那时候,这里比高粱洼穷多了。把附近几个村的用红薯酿的酒差不多都给搜罗过来了,老韩他们可不敢敞开了喝,一个劲地向小旺子、**、辛兴等人劝酒,看得出这几位是能喝的主儿。留存的腌制风干的狼肉全部用完,还有几只打到的山鸡野兔也都一勺烩了,地窖里搜罗出一些萝卜,再配上一些野菜,弄些红薯面窝头,盆沟方面为招待客人把家底全翻出来了,竟然还蒸出了一笼白面馒头,也真是难得。西进支队方面拿出了一些缴获的日本罐头,又凑上些带过来的咸鱼、饼干什么的让山里的游击队员尝个新鲜。徐亮安排好警戒,又嘱咐严学文一定要给老乡们付菜金。奔波了多日,也想让大家稍稍放松一下,又下命令谁也不准喝多了,因为随时可能有战斗任务。其实想喝多也没有那么多酒。 这是洛阳失守的第二天。从4月18日,冈村宁次发动1号作战,到5月25日洛阳沦陷,37天日军攻陷豫省38城,**损失部队超过二十万。**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也在陕县秦家坡阵亡。就战役本身而言,冈村宁次取胜了。但是占领的地方和交通线都要分兵防守,日军兵力更加不足,后来驻豫省的两个由独立旅团升格的丙种师团里,到处可见十五、六岁的日本娃娃兵。 在日军倾全力围攻洛阳的时候,本来在5月8日已经打通的平汉铁路又被中国五战区以及受五战区统一指挥的部分一战区部队切断。漯河、驻马店、西平、上蔡等地又被**收复。日军取得了战役的胜利,击溃了豫省**主力,控制了豫省境内的陇海铁路。但是战役的主要目标是打通大陆交通线,平汉铁路通而复断,此时战役的主要目标仍尚未实现。 整个豫湘桂战役,中**队失败了,败得还很惨,失败是苦涩的。但是,从战略角度讲,却是日军失败了。直到1944年12月日军才打到中越边界,名义上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是这期间精锐的部队陷于中国战场苦战、消耗,对所谓南方战场没有丝毫助益,分散了十分有限的战略资源,加速了其他战场的失败。而且平汉铁路的黄河大桥又被中国空军炸毁,大陆交通线并未起到日军期望的作用。 五战区部队夺取平汉路沿线豫南多个地方,日军并非不想反攻。但是,这个五战区自从台儿庄开始就让日军觉得特别“难缠。”武汉失守后,五战区在鄂西北、豫西南死死堵住了日军西进的道路,随枣会战、枣宜会战、豫南会战等一系列大的交锋,日军并未占到便宜。更有33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亲率卫队前出督战,死战不退,壮烈殉国的英勇事迹。有这等将军,士兵们自然也敢打敢拼,近战、拚刺刀、拼手榴弹的玩命打法与汤司令的后退、侧击之类的滑头战法大不相同。虽然进击平汉路的五战区部队并不太多,但是和一战区一样,有部分部队换装了美式装备,而且还可以得到驻老河口的我方空军支援,日军仅凭留在平汉路沿线的部队想再次打通平汉铁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在等待豫西来的援兵,特别是坦克部队的到来。 严学文从敌人的广播中听到了洛阳陷落的消息,立即向徐亮报告。严学文老家在洛阳西南边的山区。当时在这里很多人的心目中,洛阳城的地位近似于宗教人士心目中的圣城一般。 徐亮意识到,鬼子马上就要再次把主力转到平汉路方向。这里短暂的平静即将打破。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利用这个间隙给鬼子一次打击,鼓舞一下这里人民抗战的斗志,树立起八路军在这一带老百姓中的威望,为建立抗日根据地打下基础。 湾岔自然进入了徐亮的视线。听了游击队介绍的情况,徐亮大致判断这个湾岔应该是敌人的一个物资屯放点。而且屯放的物品很可能是燃料。因为徐亮已经从上级的通报中得知敌人此次进攻整建制使用了装甲部队,而曾经去湾岔附近侦察的游击队员报告说从山上看见鬼子从湾岔出来的汽车上运的都是些黑色的大圆铁桶。 徐亮决定亲自带人去湾岔一带侦察,请游击队派两个熟悉地形的人带路,老韩和于根都愿意去,而且两人以前就到那附近去侦察过。飞飞也坚决要求一起去,徐亮本来不想让她去,说你们正副队长都去,这游击队谁来带?飞飞说你带来的这么多干部,哪个临时来带都是我们游击队学习提高的好机会,再说你徐司令都亲自去了,我们游击队的负责人有什么理由不去?这也正是我们学习侦察经验的好机会,放心徐司令,我保证服从你的指挥,决不会误事。半日的接触,徐亮已经看出这位秦队长在这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些游击队员们对她简直是有些崇拜了。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这湾岔本是个小村庄,原来住有十几户人家。和八里岔一样,住户的家居全是窑洞。这是一个u形的山谷,出口处临着公路,三面是几十米的高低起伏的土山。村庄在u形的底部,距离谷口大约有五、六百米,公路北面是一道和公路平行的起伏的山梁。 鬼子来了以后,看中了湾岔的地形,要在这里屯放燃油。村民没有来得及跑掉的都被鬼子残酷地杀害了,老人、孩子都没有放过。有逃出来的村民找到游击队哭诉,飞飞和老韩大怒,一直想找这伙鬼子算账,可是侦察了多次,由于力量悬殊,难以下手 第九十一章 侦察 到了湾岔附近,徐亮把人员分成了两个侦察小组,自己带一组从公路北面侦察,**带一组从湾岔南面的山上侦察。梁有田留在老根据地主持38团的工作,没有参加西进支队。 飞飞一定要跟着徐亮着一组,理由是好学习徐司令怎样侦察敌情。徐亮一想让**指挥她似乎也不太合适,就同意了。这一组还有辛兴、孙大有和向导于根。 潜伏侦察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凌晨两点,两个小组会合,向盆沟方向撤去。初夏的夜风吹来,还有一丝凉意。徐亮眉头紧锁,其他人也都一言不发。山坡和沟壑在星光下的轮廓很模糊。 离开湾岔大约四、五里,忽然,走在前面的**和老韩停下来,卧倒隐蔽,其他人都警觉起来。徐亮伏低身子悄无声息地摸到两人身边:“怎么了?” **轻声道:“有人。” 老韩道:“我怎么没看到?” 徐亮:“这是什么地方?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经过这里。” 老韩:“这里原来是国民党85军控制的一个小煤窑,他们走后这里就没人了。鬼子好像还没有顾上占领这里,我想反正这里没人,看时候太晚了,就想抄个近道。” **道:“我刚才看见前面有亮光,一闪就不见了。” 老韩:“怪了,这里应该没人呀。” **:“司令员,我过去看看?” “好,带一个人过去,当心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我们在这里随时准备掩护你。” **和一个战士从两侧摸了过去。一会儿,一个带着矿工帽的人被绑了过来。那战士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半麻袋东西。徐亮示意**把堵在那人口中的毛巾取下来,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把脖子一梗,一句话不说。 徐亮示意把他的嘴再堵上:“先带回去再说。” 这时候的确不是审问俘虏的时候。 把战士伸手在麻袋里掏了掏:“都是些煤块。”把麻袋放在了一边。老韩过去,背在自己肩上。**:“就一个,没有其他人了。”“好,继续前进。” 回到盆沟,徐亮躺下来,脑子里反复琢磨着湾岔的情况。 敌人在公路北面对着谷口的山梁上修筑了一个碉堡,控制着公路和谷口。山环口小肚大,其实是个葫芦形,两侧山上敌人都修筑了工事,每侧都有十几个鬼子。葫芦底的山上布置有一挺插着灌木条的高射机枪。鬼子的兵力最多的地方是谷口,设置了沙袋和路障,谷口临公路的山上各有一挺轻机枪。再往南不远又是一道沟,沟南面的山起起伏伏,比湾岔边上的山要高一些。观察下来,这里应该有一个中队的鬼子。与西进支队的兵力大致是一比一。 这湾岔实在是易守难攻。战争到了这个时期,鬼子囤积物资时已经要认真考虑防空的问题了,这湾岔离公路很近,里面开阔,停放车辆没有问题,加上有现成的窑洞可以存放物资和屯兵,实在是个理想的物资储存地。 徐亮苦苦思索着,睡意全无。 显然,采取化装伏击车队的办法也不妥。敌人的运输车队一般都在10辆卡车以上,每辆车上都有两个押送人员,而且车队的前后均有一辆装甲车护送。运输车队到了谷口必须停车接受检查,而且只准司机一人开车进入湾岔,还不准携带武器和火种。其他人员都必须在谷口外等待。实在不行,就等敌人的运油车队从湾岔出来后再打他的伏击?但是这样的战斗很难保证短时间结束,而且会有一定的伤亡,而且敌人会顺着公路很快来增援。就算消灭了敌人的车队,对敌人的打击也不够大,而且缴获不会很多,这样的战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打的。 天亮,徐亮让人把从湾岔逃出来的村民叫来,仔仔细细地询问了村内,乃至各个窑洞内的情况,按照村民的叙述画成草图。 那村民刚开始有点紧张,后来见这位八路军的首长十分亲切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就开始诉苦:“长官呀,俺们湾岔人真是命苦呀,本来山上的地就不多,过日子就难,这两年先是遭殃军差一点把俺们村毁了,现在小鬼子来了,又是杀人又是占村子。这些天杀的小鬼子,长官一定要给俺们报仇呀,他们都说您带的都是些刀枪不入的神兵,小鬼子这下要遭报应了。” 徐亮说:“老乡,你刚才说什么?怎么中央军差一点毁了村子?” “还不是85军那些兔崽子们的那个煤窑!” “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那些家伙们只顾挖煤赚钱,根本不顾老百姓死活,有一次村里老张家的窑洞墙根下塌陷了一块,原来那煤矿挖到这下面,踏下去的土块还砸伤了两个矿工。” “后来呢?” “俺们村的人都不干了,跑到矿上找他们,结果好几个人挨了他们的打。不过后来他们就没有再往这边挖。俺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挖空了没有,也不敢再扩大窑洞了。” “那个塌陷的洞口呢?” “填上了,怕陷着人。” “好,谢谢你了,老乡。” “长官,您还跟俺客气啥?” 徐亮立刻叫老韩他们去找几个在那个煤矿干过的矿工。又叫孙大有去把**把昨天晚上抓住的那人带来。 本村就有从煤矿跑回来的工友,老韩跑去叫了。 飞飞见徐亮派人找老韩,也跟了来。 那俘虏带来了。徐亮见他仍然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毛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有,快给他松绑,把毛巾拿出来!” 大有略一犹豫心想谅这人也闹不出什么动静,就照办了。 徐亮仔细打量那人,此人个头不高,三十多岁,长得挺黑,一身挺结实的肌肉,衣服又脏又破,头上却带着一顶矿工用的带照明灯的安全帽。被绑了大半夜,竟然看不出有萎靡之状,站在那里梗着脖子,竟是毫无惧色。徐亮暗暗称奇,开口问道:“老乡,你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到那里干什么?” 那人脖子一扭,一言不发。 第九十二章 钻山甲 孙大有大怒:“徐司令问你话呢,听见没有?” 那黑汉斜了孙大有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孙大有拿起一根木棍:“我看你是皮痒了!” “大有,别胡来!” “首长,我看这家伙八成是个汉奸,搞不好还可能是鬼子的探子,所以才不敢开口说话。” “呸!恁这些孬种,就欺负老百姓中,鬼子来了,就会像兔子一样乱窜。说俺是鬼子汉奸,俺看你们这一伙不跑,还不知道是打啥主意勒。” 孙大有被他给气乐了:“原来不是哑巴。” 徐亮道:“你放心,我们是八路军的队伍,到这里是为了打鬼子,收复失地的。我们决不会冤枉好人,但也决不会放过坏人。你半夜三更一个人出现在我们执行任务的途中,我们当然不能不防。只要你好好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要我们核实了你不是坏人,我们一定放你走,还会向你赔礼道歉。” “恁是八路军?不是蒙人的吧?俺听说这儿的八路军队长是个女侠,文武双全,能掐会算,飞檐走壁,手里的双枪百发百中,而且对老百姓特别仁义,哪像…”看到屋里的人都想笑的样子,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到了在一旁的飞飞,一时张着嘴愣住了。飞飞让老百姓传说的赞誉之词弄得脸红了,偷偷看了一眼徐亮,见他也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脸更红了。 还好外面一声报告给她解了围,原来是老韩带着找来的一个矿工回来了,飞飞对他们交待的进门前要喊报告的事情这次也记住了。 那矿工进到屋里,一眼看见戴安全帽的黑汉子:“咦,钻山甲,你咋也来了?八路军真神,你家离这儿这么远,八路也能这么快把你找来了?” “啥?老宋,他们真的是八路?” “咋?你还不知道?” “那,这位就是秦队长了?”钻山甲指着飞飞问老宋。 “那当然了,还有更不得了的呢,说出来不怕惊了你,你面前的这位是八路军的徐司令,刚带队伍杀过来,带来的秦队长这样大的官儿就一大群。咋?你是不是看徐司令待人和气就有点不信?八路军的大官都这样,哪能像八十五军的那些龟孙那样。” 老韩找来的工友还挺能说。 徐亮问:“他是你们矿上的工友?” “是呀,徐司令您还不知道呀,他叫贾山,家在曲梁那边,这货挖煤掏洞比谁都强,所以俺们都管他叫钻山甲,每次矿上的模范出煤工都是他得了。” 钻山甲说:“可鬼子一来,这些八十五军跑得影子都没有了,工钱也没地方要,俺家又没有地,三个孩儿要吃饭,没办法,才跑到矿山想弄点煤块,俺想反正矿上也欠着俺的工钱。没想到半夜里让这些八路军当贼抓了。” 徐亮心想把一麻袋煤背着走四、五十里山路,这钻山甲的耐力还真不错,说道:“贾山工友,实在是对不起了,这是个误会,我们要对付湾岔的鬼子,路上碰到了你,又是半夜,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让你受委屈了。” 徐亮诚挚的道歉竟让贾山这个倔犟的汉子眼里挂上了泪花。以前**方面别说大官,就是普通的士兵也没有这么对待他的呀。 徐亮接着说:“看来,你的家里现在是有困难,秦队长,咱们这里的抗日政权能不能想办法救济一下这些没有土地的矿工?我看你们不如把那个矿接管过来,恢复生产,一方面安置了矿工的生活,另一方面对抗日政权筹集经费大有好处。” “好呀,这真是太好了。” “可是鬼子能让咱们安生挖煤吗?还有八十五军那边也肯定不干,这原来是他们的矿呀。” “这里在国民党眼里已经是沦陷区。这个矿,八十五军已经放弃,实际上已经算是沦于日寇之手,我们占领它实际上是从日寇手中收复的。至于日寇,他们当然不会让我们好过,所以我们先要不让他们好过,今天请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帮助先灭了湾岔的鬼子,给他个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老韩找来的工友一拍胸膛:“徐司令,你让俺干事儿是给俺脸呢,你说吧,让干啥,没话说!” 钻山甲:“要是俺的家小有依靠,俺把命卖给你都行。” 徐亮:“我们不要自己人的命,我们要一起想办法要鬼子们的命。所以现在要请你们帮助。” 飞飞道:“贾师傅,要是你愿意就把家搬到盆沟来吧,老韩。咱们帮他。我早就说过,以后咱们的人不管是谁牺牲了,咱们抗日政府都要负责他家属生活,为了抗日顾不上家的,也要有政府负责照顾家里。今天在这里再说一遍。” 老韩道:“那当然,只要村里面还有吃的穿的就不能少了军、烈属的,秦队长把这件事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钻山甲忽然在徐亮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徐司令,俺要投八路,您收下俺吧。” 徐亮道:“不要这样,快起来,贾山,参加革命队伍,我们欢迎,我们八路军官兵平等,不兴这个,将来恢复煤矿生产还用的着你呢,快起来,现在有正经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呢。” 夜,静悄悄的,这是个没有月光的晚上。青草、灌木、山影都淹没在夜色之中。蛐蛐的鸣叫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徐亮的望远镜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心中骂道:“这些个小鬼子,灯火管制还弄得挺严格。这也是他们末日即将来临的一个预兆。” 1943年,意大利法西斯投降,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重大的进展。现在苏联红军已经打出了边界,英美盟军正积极准备在法国登陆,太平洋战场和中国的敌后战场都在向日寇反攻。现在在中国正面战场,鬼子也丧失了制空权。不得不面对着我方空军的轰炸威胁。现在鬼子的进攻只能算是垂死的挣扎,目前战场上出现的种种不利态势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冲破黑暗,光明就要来临了。 第九十三章 湾岔地遁 凌晨一点。公路北面山梁上,鬼子的碉堡忽然传出爆炸声,紧接投进碉堡的汽油葫芦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夜空。 谷口的鬼子反应不算太慢,一会儿工夫在两侧山上的机枪掩护下,谷口的鬼子开始向路北的山梁反冲击。手榴弹和步枪的组成的火网将鬼子的反击打了回去。南面制高点上的鬼子高射机枪压低了枪口开始向火光熊熊的路北山梁猛烈射击。这种威力强大的机枪并没有能够射击多久,从南侧飞来的掷弹筒弹在高射机枪阵地上轰轰地不断炸响。紧接着,摸上来的八路军战士用刺刀把此处残余的鬼子全部送回了扶桑国老家。 两侧山上的鬼子开始向高射机枪阵地这边射击。这时他们各自的背后忽然都飞过来成排的手榴弹,立刻,鬼子射向高射机枪阵地的火力稀疏下来,残存的的鬼子回过头拼命抵抗来自东西两边侧翼的攻击。 鬼子中队长判断了一下形势,立即命令谷口的鬼子向湾岔村内撤退,妄图依托村内的窑洞顽抗,等待援兵的到来。防守湾岔的鬼子经历多日的平安无事,又听到洛阳已经攻克的消息,已经变得有些松懈,遭到如此猛烈的突然袭击,实在是预料不到的。 这个鬼子指挥官也够狡猾,趁着两翼山上的阵地尚未失守向村内收缩的确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否则一旦两翼失守,失去掩护,想撤也难了,而村内的兵力太少,如果袭击者占领两侧山梁,从南面下到谷里,油库里的守军怕是难以持久。鬼子指挥官一边指挥撤退,一边纳闷:“发动袭击的是什么部队?怎么一下子就同时占领南北两边的高地?看样子还拥有掷弹筒和燃烧弹之类的武器。可是这个地区早已没有了支那的正规部队了呀。” 这时,从南面的高地上扔下了两颗“燃烧弹”,窜起的火苗照亮了谷底,借着火光,七、八支三八式步枪向他撤退的部队不断地射击,日军士兵不断倒下。这让鬼子中队长更加感到惊诧。快到村内的时候,两侧阵地都已经被袭击者占领,谷口的机枪也哑巴了。袭击者喊叫着从谷口追了上来,三面山上的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了下来。撤退的鬼子倒下一片。残余的鬼子撤进了十几座窑洞。这些窑洞都被鬼子加固过,窑洞门后两米处都修了影壁墙,门口有沙袋掩体。鬼子中队长想,袭击者即使有迫击炮之类的武器,在这种地形下也难以发挥作用,而只用步兵轻武器强攻一时是难以攻下来的,只要守住油库不失,就算是胜利。相信援兵肯定已经出发了。 游击队和民兵全部被集中用来阻援。公路多处遭到了毁灭性破坏。现有的全部地雷以及王平紧急给他们配备的其他爆炸和发火装备都用上了。 没有主要阻击阵地,公路沿线三三两两到处是打了就跑的真真假假的袭击地域。地雷、路障、写着各种警告语的木牌真真假假到处都是。 其实,附近两个县城的鬼子兵力也不多,得到湾岔被袭击的消息后首先是向各自的上级报告。湾岔的鬼子是第三装甲师团的后勤部队,与他们不属于同一系统。隔了一段时间,他们的上峰才严令他们不要顾及县城,要倾巢出动去救援湾岔,出发就晚了点儿,路上又处处遇袭,不时挨炸,进展及其缓慢。 湾岔村内,残存的几十个鬼子依托窑洞与谷口和山上的袭击者对射着,形成了僵持局面。鬼子中队长暗自得意。忽然,他发觉有好几个窑洞射击停止了。刚要发问,又听见盒子枪射击和白刃格斗的声音,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铁锹抡圆了向他脑后打来,他略一躲闪,咔嚓一声,铁锹砍在了肩头,接着,十字镐,木棍加盒子枪点射把他和他的部下稀里糊涂地送上了回东瀛的路。 战斗发起前,由钻山甲和老宋带路,辛兴领了三十多个战士带着短枪和挖掘工具从煤矿里潜到了湾岔的窑洞附近,战斗还没打响,钻山甲就悄无声息地把煤矿与窑洞间挖通了一个小孔。战斗开始,在枪声掩护下,迅速将开口扩大,大家从洞口鱼贯而出,一边向窑洞门口警戒,一边分头挖掘墙壁,打通各窑洞的连接。窑洞都是土壁,挖掘并不困难,尤其是对于钻山甲和老宋这样的挖掘高手来说,在土壁上挖出一个能通过一人的洞口并不是什么难事。外面的战斗在激烈进行着,鬼子都集中在门口抵抗袭击者的进攻,激烈的枪声掩盖了挖掘的声音,其实,即使哪个窑洞的敌人发现了他们,也只不过是让自身的覆灭来的早一点罢了。当然这也会给战斗的进程增加一些麻烦。 直到十几个窑洞全部连通,鬼子也没有发现。辛兴下令通知各组动手,自己拎起一把铁锹从油桶间悄悄摸向门口,忽然跃出,铁锹准确地落在了鬼子机枪手的脖子上,要说辛兴为人厚道,手法之快,让这鬼子死的几乎没有痛苦,飞起一脚把一个正在射击的鬼子踢得飞起来撞到了一侧的洞壁上,一手抢过机枪,另一手的铁锹刚要去砸右侧的鬼子,那鬼子的脑袋已经被一把十字镐敲碎了。隔壁窑洞响起盒子枪的射击声,辛兴命令已经占领窑洞的弟兄分出人来增援其他窑洞。不一会儿,枪声停了,各组都报告偷袭成功。 在点燃油库前,徐亮嘱咐把那个连通煤矿的洞口给堵上。他可不希望大火把煤矿引燃。 红色信号弹连续升起了三发,。各路人马各自回撤。袭击湾岔的部队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藥,走出一里多远,身后似乎出现了一座火焰山,又走了一里,那火焰山中忽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响声隆隆不绝,油桶飞舞,金焰迸发,一些胆大的百姓在山上观看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很多年后,当晚的情形还是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湾岔这个村庄彻底毁坏了。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里还可以见到那残破的黑乎乎的窑洞口- 第九十四章 出发前夜 湾岔被袭击,一个中队日军全部阵亡。损失一个中队的步兵算不了什么,但是前线囤积的燃料全部被焚毁至少将使第三装甲师团的行动迟滞一周。事实上,日军攻陷洛阳后,直到6月上旬才开始沿平汉铁路南北对进,开始再次打通平汉线的行动,直到6月17日,平汉铁路才得以再次打通。 日军的一号作战要达到的目标是十分迫切的,对于他们而言,迟滞就意味着战略上的失败,无论战役本身取得多大的胜利。 冈村宁次极为震怒,命令对袭击湾岔的中国部队实施报复行动,一定要彻底歼灭这支部队。 但是,什么部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全歼筑有工事设防的一个中队的皇军呢?最早参与增援湾岔的鬼子部队认为此事应该是**的游击队所为,因为他们在增援的路上遭到的袭扰是典型的**游击队的战法。但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第12军司令部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个地区原本是国民党统治区,不可能有**游击队存在,如果是新成立的游击队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曲梁一带的**高团长的部队,这支部队原来是**28集团军的直属部队,配备有美式装备,从装备到军纪和兵员素质都比较好,应该是有战斗力的,12军认定此事定是这股**所为,于是开始调集部队,准备彻底消灭这支部队。 有了湾岔战斗缴获的武器弹藥,扎崖山游击队迅速扩大到八十多人。应飞飞的要求,徐亮派人对游击队进行了突击训练。按照根据地的模式开始在群众中建立各种抗日组织。 游击队扩大了,飞飞的工作忙了许多,但是她却感觉这几天是她来到扎崖山地区后最轻松的日子。虽然在抗大学习过,但是毕竟缺乏经验,以前大事、小事都要自己做主的日子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当大家都对她产生信赖后,压力就更大了。现在好了,有事情拿不准可以去请教徐司令。飞飞是很乐意这样做的,至于为什么喜欢这么做,那是人家女孩子的秘密,不好给别人说的。再独立的女孩子也会有依赖性,这时候,飞飞似乎感觉自己像一叶漂泊的小舟,忽然有了靠港休憩的时光。这种念头在心中闪了一下,又急忙在心里自我批判:党性不纯,小资产阶级思想作怪,在革命的大家庭里怎么能把自己比作漂泊的小舟?一边想着,脸上又忽然发热,一个来报告事情的游击队员见队长如此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感到十分诧异。 处理了一些杂事,正要到徐亮那里去,孙大有过来通知他去参加会议。 西进支队人数虽然不多,却配备了电台,可见上级对他们的重视。 会议通报了一个让飞飞非常失望的消息。上级对徐亮他们此次西进以来的行动十分满意,指示他们继续迅速西进,扩大影响。**已经确定了经营豫西的方略,在此地扩大影响,建立群众基础对建立根据地意义是十分重大的。 晚上,飞飞又去找徐亮,主力部队开走后,扎崖山一带的工作如何开展,有许多的事情要想这位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大哥哥请教。徐亮感觉到这位年轻漂亮的游击队长肩负的压力,今后她和可能要单独领导这支成立不久,战斗经验不足的游击队面对鬼子的残酷的“扫荡”,这与当初追缴**溃兵的武器可大不相同。 窑洞里的马灯发出的光亮把室内染成了橘黄色,初夏之夜,和煦温暖。徐亮不厌其烦地认真回答讲解着飞飞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从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徐亮似乎看见了自己当年满怀理想投身革命时的影子。 夜深了,徐亮要去查哨,虽然马上要出发了,但徐亮丝毫没有一点的大意。飞飞跟在他身边,她要看一看徐亮部队是怎样布置警戒的。 弯月挂在夜空,高岗上快要成熟的麦子在夜风中摇曳。徐亮没有叫上孙大有,明天要出发了,让小伙子多睡一会。 两人并肩走着,飞飞心中有感:“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开口道:“徐司令,你觉得抗战还要打多久?” “离胜利不会太远了,鬼子现在是在垂死挣扎。” “那,胜利之后你打算干些什么?” “胜利之后?” “是啊,那时候我们要建设自己的国家了,干些什么好呢?” “抗战胜利了,恐怕也不会天下太平。” “是呀,你说苏联红军已经打出了国境线,可我们为什么老是把抗战胜利的标志定为饮马鸭绿江呢?” 徐亮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小秦同志,还真是有些思想呢。” 抗战开始以来,我国宣传的抗战到底的决心似乎一直都是将敌寇逐出国门,饮马鸭绿江。为什么不是杀奔本州岛,捣贼穴、擒贼酋,除恶务尽呢?当年以南宋之弱,岳鹏举尚有直捣黄龙的冲天豪气,这股豪情何时不现了呢?是明朝吗?戚继光们抗倭,也是在沿海防御,那个能造出远航非洲大船队的王朝,为什么不出海捣毁倭寇的贼穴呢? 徐亮拉回自己的思绪,说道:“我说的到时候不太平不是这方面。” “那是?” “你认为蒋介石会和我们和平共存吗?或者我们能够与他们共存吗?我们的理想和奋斗的目标与他们是那样的不同。” “其实也差不太多呀,根本上的目标都是为了让中国变成一个民主富强的伟大国家,洗刷我们百年来任人宰割的屈辱。” “小秦,这个话以后可不能乱说。再说,现在的国民党政权内,还有几个人记得他们的三民主义理想。到处可见的都是贪官污吏,在战争期间,连修建国防工事的款项都敢贪污。军队里面任人唯亲,为了吃空额让部队严重缺员,官兵毫无斗志,这次河南战场的溃败你是亲眼见到了,这样的政权能得到人民的拥护吗?” “那么我们也可以通过让人民选举的方法获得治理国家的权利,建设我们新中国。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不可能的!首先国民党绝对不会给人民这个机会,再者,我们的民族也没有这样的文化传统,自古以来老百姓信奉的都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道理。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个传统不是一下子能够改变的。所以**早就教导我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我们国家现实政治的最精辟的总结。” 第九十五章 误入重围 黄昏时分,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也出来了激烈的枪炮声,距离要近的多。似乎西进支队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日军的包围圈。 “那就是说,抗战胜利后,我们还要面对与国民党的一场内战?” “无可避免。事实上,现在我们和他们虽然是理论上的友军,但是实际上都已经把对方看成了潜在的敌人,大小摩擦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为了民族利益、为了共同抗击外来侵略者的大局没有公开破裂罢了。” “可是,相对而言,我们的力量太小了。” “这倒不必担心,我们比当年的红军强大得太多了,而且国民党政权也比当年**得太多了。因为人民肯定会站在我们一边,所以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不过也许要经过一个十分艰难残酷的过程。” “要很久吗?” “这可不一定,也许会十年八年。” “这么久?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太巨大了,要是能够和平解决就好了。” “是啊,也许在将来我们充满智慧的民族会找到和平解决内部争端的办法。不过现在肯定不行,我们一定要做好为了党的利益英勇战斗的准备。因为我们也是为了国家的前途和命运而战斗。” 沉默了与一会儿,飞飞忽然转了话题:“徐司令,你,结婚了吗?” 徐亮微感诧异:“没有。” “那,你,…有对象吗?”暗夜中又没有路灯,看不清飞飞脸上的表情,只是她自己觉得脸上发烧,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哦,这个,有,…有过。” “哦,”飞飞心中的火焰似乎一下子熄灭了,“那她在哪呢?在根据地?” “牺牲了,很多年了。”徐亮语气中的伤痛清晰可闻。 又是一阵沉默。徐亮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河西走廊,漫漫戈壁滩,冰天雪地的祁连山,艰苦的征战,惨烈的牺牲… 查哨归来,两人要分手的时候,飞飞似乎把一件什么东西送给了徐亮,然后飞快地跑开了。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作者也猜不出是什么。这种表白在当时已经是够大胆了。这种含蓄是今天这个时代许多人难以体会的。 天刚亮,部队就出发了,钻山甲贾山当了队伍的向导,他是在此地被批准参加西进支队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的家属日前已经从曲梁搬到了盆沟。 往西去走的都是山路。西进支队专门选小路行进,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西进支队原来下设了三个分队,汪旺、倪德平、王平为分队长,辛兴、严学文、**分别为三个分队的副分队长。此次湾岔之战缴获了两挺轻机枪和一门迫击炮,徐亮决定把迫击炮、掷弹筒和机枪全部集中成立了一个火力分队,由小旺子任分队长。**接替了小旺子原来的职务,刘奋战接替了**。 战乱期间,野外很难见到人影。部队沿途避开村镇,准备从曲梁南边绕过高团长的**防区。 下午,西北方向隐隐传来了枪炮声。越往西走,枪炮声越清晰。 部队加强了戒备。徐亮从枪炮声判断是日军和国民党军在交火。 黄昏时分,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也出来了激烈的枪炮声,距离要近的多。似乎西进支队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日军的包围圈。 前面的尖兵报告发现对面的山上有情况。 徐亮让部队就地停下警戒,自己带着孙大有来到最前面。 前面是一道深沟,大约有一百来米宽,东面的沟沿很陡峭,大约有三、四十米高。沿着沟边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蜿蜒的小路,路的另一侧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贾山已经告诉**,沿着这条小路向北大约三里后有路下到沟底,在向西半里地就是曲梁。沟对面是火龙冈,曲梁镇就坐落在火龙冈北部较平坦的地方。火龙冈西南方向那座较高的山峰就是杜康峰,杜康峰西南有道路通往汝阳,也可以从杜康峰象正西顺着山脉西行越过一片浅山区再进入豫西深山。如果沿沟边的小路向南七、八里也可以下到沟底,再向西南绕过杜康峰,大约要多走50里。 徐亮举起望远镜向火龙冈观察,沟对面有一段坡度较缓,从沟底较容易上去,这里的坡顶可以看到守卫在野战工事里的**士兵。冈上飘扬着一面青天白日的旗帜。 西北、东北方向枪炮声更加激烈,火龙冈西南的杜康峰方向也在激烈地交火。 徐亮判断对面应该是**高团长的部队,心想:“这个高团长要说也有两下子,占据曲梁镇,依托火龙冈和火龙沟布防,进可从曲梁出发袭击公路沿线,形势不利则可以从杜康峰上山,沿着山脉西撤。可是鬼子也够歹毒,不仅从两个方向攻击曲梁,还在背后从杜康峰方向下了手,看来是要断这股**的后路,全歼这股**。” 杜康峰下不断有迫击炮弹爆炸。看来鬼子已经越过了这座山峰。这时钻山甲忽然哎呀叫了一声,曲梁方向腾起了浓烟和火光。这时徐亮部队的侧后方也响起了枪声。徐亮立即命令部队占领两侧的高地。 火龙沟里,大约五、六十个鬼子顺着山沟从北面摸了过来,当他们绕过遮挡视线的一个转弯,快到那个缓坡时,对面的**部队发现了他们,两挺轻机枪同时吼叫起来。鬼子立刻就地利用地形卧倒还击。 “轰!轰!轰!”随着迫击炮弹的不断炸响,**的机枪不再吼叫了。鬼子的迫击炮还在轰击,随着歪把子机枪疯狂的射击,鬼子狂叫着向山坡上冲去。坡上只有零星的七九步枪的射击声,稀疏的火力无法阻挡鬼子们疯狂的冲击。 徐亮暗想:“就地形和位置来看,对面很可能是高团的指挥部,怎么火力会如此之弱?难道把兵力、火力都集中于前沿了?还是部队已经消耗殆尽了?” 第九十六章 邂逅友军 鬼子冲到了坡底,斜面到坡顶的距离大约有七、八十米,坡上忽然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冲锋枪射击声掩盖了步枪的声音。以前徐亮的部队也有少量的巩县造仿德式mp18冲锋枪,有效射程为150米,用起来十分顺手,而且徐亮的部下在战场上几乎从来没有在超过二十米的距离用过冲锋枪,很多鬼子都是在离他们枪口两、三米的地方倒下的。后来因为弹藥匮乏,这些冲锋枪都上交了。可是现在徐亮看到**用来射击的冲锋枪,火力比mp18猛烈多了!mp18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的装备,此时德军步兵配备的冲锋枪已经是mp40了。让徐亮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如此猛烈的火力竟然没有压制住鬼子的冲锋,鬼子在坡底稍微停顿了一下,被打死的鬼子很少,似乎有些家伙负了伤,看上去并不严重,好像子弹打到他们身上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甚至可能没有造成伤害,鬼子军官把指挥刀一举,嚎叫着向坡上冲去,鬼子们纷纷端着上刺刀的步枪,狂喊着猛冲。 “快投手榴弹啊。”徐亮心中的想法几乎喊出来。让他预想不到的是,短短几秒,坡上的一些**竟然跳出工事向后跑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弃阵而逃,一个下级军官挥舞手枪连毙了两个逃兵,但是无法制止溃退。鬼子冲上了半山坡,再有几秒,鬼子登上坡顶,还在阵地上的几个人肯定要阵亡,向后奔逃的那帮家伙在鬼子背后追击猛打的情况下也难逃一死。 徐亮立即命令开火,早已准备好的歪把子轻机枪一起狂叫起来,掷弹筒也向着鬼子的机枪和迫击炮阵地轰了过去。使用步枪的同志们非常沉着地一枪一枪瞄准射击,不愧都是38团的老骨干。 向山上冲击的鬼子忽然遭到如此猛烈又准确的火力打击,顷刻间倒下了大半,掩护冲击的机枪也哑巴了。辛兴带人已经从山顶运动到了鬼子迫击炮阵地附近,一顿手榴弹砸了下去,鬼子的炮手立刻不知上了西天还是回了东瀛的靖国神社。山坡上留在阵地上的几个已经铁心以死殉国的**弟兄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此时也醒悟过来,把手榴弹砸向正向山下奔逃的残余日军。从沟里摸过来的日军全部被消灭。 担任后卫的倪德平派人报告,部队后方发现了鬼子,目前还没有交火,可能鬼子还没有发现我们。 徐亮心想:“大概由于我们使用的全都是日制装备,大概后面的敌人听到刚才激烈的射击声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在向**进攻吧。但是不管怎样,目前的情况都很紧急,据了解这里的地形有许多刚才来时走的这种夹道,像干枯的河床通向火龙沟,而且高低深浅不一,南北方向没有阻碍的道路现在只有沟边的这条小路,如果在这条小路上行进时遭到敌人的袭击,情况是极为不利的。怎么办?”时间容不得他过多犹豫。**也看出了情况的危机,如果背靠火龙沟被敌人挤在夹道和夹道两边的土山上,那几乎就是面临了绝境。 **向徐亮建议:“司令员,我们用绳子滑到沟里,先到对面再说。” 徐亮没回答,而是问一脸焦急的钻山甲:“你看我们集中人手在这里挖一个能下到沟底的斜坡或者台阶要多长时间?” “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 “那只挖个洞,放进炸藥炸呢?” “那快,我一个人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挖好。” “好,那就快干吧。**,快准备炸藥。” 钻山甲正在挖洞,沟对面一个**少校带着一群士兵向沟边走来,这中间多数士兵是刚才逃跑的那些人,半途被这个军官截了回来,这些人战战兢兢、磨磨蹭蹭地向东边挪动。留守在阵地上的几个**扯着嗓子向沟这边喊道:“喂,弟兄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徐亮对**说:“回答,就说是来增援他们的友军。就你一个人喊就行了。”这时,天已经基本黑了,**用不大不小,略带含混的声音回答:“喂,我们是来增援你们的友军。” “什么?听不清楚。再说一遍呀。” “我们是增援你们的友军。” “59军?”对面的**感到有些奇怪,“那不是五战区的部队吗?听说五战区在东面、南面反攻收复了好些地方,难道现在打到这里来了?” 这时沟东面轰隆一声巨响,沟沿被炸塌了,炸开的泥土倾泻而下形成了一个直通沟底的斜面。 徐亮命令:“全体人员迅速越过火龙沟,登上对面的火龙冈。如果对面的国民党军发问就亮明八路军的身份,对方愿意合作,就共同抗敌,对方要先向我们开枪,就坚决反击,消灭他们。然后再想办法突出日军的包围。无论如何,不准先向**开枪,违令者格杀勿论。”徐亮的命令从来没有使用过如此严厉的措辞。 严学文带人在最前面冲下了火龙沟,后面的部队、骡马等陆续下到了沟底。严学文毫不停顿地率领前锋人员沿着刚才鬼子攻山的那段缓坡向火龙冈上猛冲。冈上面的**喊道:“喂,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先停一停!” 严学文的人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一边继续向冈上猛冲,一边大喊:“我们是友军八路军,来增援你们了!” 那少校带的那部分**刚刚要进入刚才的阵地,一听到“八路军”三个字,声音又离得这么近,也不知是哪个带的头,哄地一下,一窝蜂地又向后逃散。那少校挥舞手枪大声叱骂,却也禁止不住。只好也跟在他们后面向西逃去。严学文已经带人登上了冈顶,刚才面对日军坚守阵地的那个**排长带着5个弟兄犹豫了一下,举起了双手。 严学文道:“弟兄们,不要误会,是友军,自己人来增援的。” 这几个弟兄刚才亲眼看见了八路军消灭攻击火龙冈的鬼子的情形,很快消除了戒心。那个排长向前走了两步,向严学文立正敬礼:“28集团军直属二团中尉排长李守业欢迎友军,长官,多谢刚才的帮忙。” “一家人,不必客气。” 西进支队后续部队陆续登上了火龙冈。紧急进入阵地布防。最后上山的弟兄还把倒在半坡上的鬼子留下的步枪和子弹、手榴弹收集了一些带到了山上。 第九十七章 邂逅友军(2) 徐亮随倪德平分队的最后一批人员登上了火龙冈。李守业一看来了个大官,立即又上前立正敬礼。 徐亮规规矩矩地还了礼,问:“你们的长官呢?要赶快和他们联系上,免得发生误会。” “是,请长官训示我们应该怎样向我们高团长报告?” 徐亮考虑此时不便对这些**亮出西进支队的番号,于是说道:“我是八路军第38团团长徐亮。奉命袭扰日军后方,增援友军。” “是!” 旁边一个**士兵说道:“排长,你来招呼八路长官,俺去向高团长报告。” “好,跑快点!” 那士兵撒腿如飞,向西跑去。这几个本来已经准备战死沙场的**,此刻见到刚才消灭鬼子的意外的援兵到了,兴奋全都挂在了脸上。 徐亮问李守业:“刚才鬼子冲锋的时候,你们那种火力猛烈的是什么冲锋枪?” “报告长官,那是我们配备的美国造的汤姆枪。” 李排长说的汤姆枪就是美国制造的汤姆逊冲锋枪,当时很多**部队都装备了这种武器。这种冲锋枪是美国奥托公司二十年代开始设计制造的,最初的型号每分钟射速达1500发,号称“堑壕扫帚”,在1928年定型的型号射速也达到每分钟700发,火力猛烈,的确是近战利器,但是由于使用的是11.43毫米手枪弹,子弹的初速度只有每秒280米,所以有效射程只有50米,而二次大战中其他国家制造的冲锋枪大都比它射程远,如苏联当时的**沙,子弹初速度为460米/秒,有效射程达200米,当初徐亮他们用过的巩造仿德冲锋枪有效射程也有150米。 此时**他们已经从阵地上捡到了一些阵亡的**士兵和逃跑的士兵丢弃的冲锋枪,像是得了宝贝。**拿了一支冲锋枪到徐亮跟前:“团长,你看,这真是好东西呀。” 徐亮接过来,这枪感觉挺沉,大约有10来斤重,枪下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弹鼓,徐亮拆下弹鼓,里面装的是11.43毫米的手枪弹,比当初他们的冲锋枪的7.63毫米手枪弹显得粗了许多。 徐亮想:“这种枪射程不会太远,应该和手枪不相上下,如此大口径的枪弹弹道不会太稳定,射击精度也不会太高,但是一旦击中人体,由于动能作用,创口会很大,而且子弹会留在人体内,杀伤力应该很大。” 徐亮正在把玩这支冲锋枪,那李排长却说道:“长官,别看这是什么美国新式武器,其实中看不中用,还没有咱们原来的中正式好用。” “哦?说说” “这枪听声音猛的很,可咱们打仗又不过年放鞭炮,只图个动静。那鬼子们的三八大盖1千米外射击就能打死人,一般几百米或者再近点一、二百米时开枪打咱们,咱们用中正式还可以回敬他们,可用这枪就100米以内打中鬼子有时候也不管用,弄得咱们变成了只能挨打,没法还手的情形,就只能靠机枪和剩下的七九步枪了,什么美式装备,净是蒙人的玩意儿,我看这些个洋人都没安好心。”李排长说起来愤愤然。 徐亮道:“这样说可不太公平,这是近战武器,杀伤力应该很大,比如在三十米距离,如果鬼子的三八大盖没有打中致命位置,一般都是形成一个小眼的贯通伤,比如他打中了你的胳膊,只要没有伤到骨头,你只是负了轻伤,包扎一下,甚至先不包扎,一样还可以继续战斗。而如果你的冲锋枪击中了敌人,那就是一个大口子,而且子弹会翻滚留在敌人的体内,那敌人就是负了重伤,救治不及时非死即残。” “可是,长官,当敌人前进到只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那就要拼刺刀了,咱们平时都拚不过鬼子,现在这枪压根就没有刺刀,那咋打得成?” 徐亮闻言苦笑,暗想:“这汤姆枪在中国似乎是专门为**的军队准备的。” 徐亮的这个想法确实没错。**的军队从一开始就因为受装备的限制,形成了近战、夜战,拼刺刀、拼手榴弹的传统。而**方面战斗意志如此坚强的部队只有少数的王牌部队。本来中**队主要以抓壮丁形成的兵员主体,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体质普遍不如日军士兵,拼刺训练除少数部队外也普遍不如对手,这冲锋枪本来是弥补这方面不足的极好装备,可惜换了装备却没有改换作战观念,再好的装备也难以发挥作用。后来很多美式装备落到了**军队手中,1947年,华东野战军围歼**整编74师时,很多解放军战士就是手持美国的汤姆逊冲锋枪冲上孟良崮的。抗美援朝初期,前线的美军指挥官也曾惊讶于**军队怎么有如此多的美国装备。 西边传来脚步声,借着曲梁方向的熊熊火光,看见几十个**向这边快步走来。徐亮怕出误会,急忙命令三个司号员一起吹奏“义勇军进行曲。”雄壮的乐曲响起来,火光和枪炮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激昂。对面来的**也一起大喊:“高团长欢迎八路军徐团长光临!” 徐亮向前走出几步,对面一个上校军衔的年轻军官也向前紧走几步。互致军礼。手握在了一起。 “高卫国欢迎徐团长,兄弟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了。孤军奋战了大半日,眼看陷入绝境,一听说是您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弄错了,您真是有如神兵天降啊。” “高团长客气了。” “哪里,徐团长,您不知道,民国37年的时候,兄弟还是个连长,当时部队在商丘一带陷入鬼子的包围圈,当时是您和陈团长率领只有区区数百人的保安团夺下兰封、内黄集车站解了围,此等神勇奇迹当时谁人不知?后来看到战报,说您守民权车站殉国了,被追赠上校军衔,当时真是惋惜,后来又听说您当了八路,带的部队和陈团长这边的116团一样都是特别能打,兄弟心中一直是以你们为楷模的。” “高团长不必太客气,咱们还是赶紧一起打破敌人的围攻要紧。” “对对对,快,团部请。哎,后续的部队都上来了吧,告诉前沿的弟兄千万不要误会了。” “我们的人都过来了,后面有鬼子,也许不久就会到达沟对面。没关系,只要敢来,这条沟就是他们葬身之地!” 第九十八章 火龙冈 冲锋的日军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只是感觉到这些人是要拼命,不假思索地放慢脚步,纷纷按照条例规定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三十来人要跟近三百皇军拚刺刀?日军对这些人的勇气暗暗产生了一些敬意。 高团指挥部,高卫国问:“徐团长,前几天在湾岔攻占鬼子油库的事情是你的部队干的吧?” “是。” “我这几天正纳闷,谁这么厉害,一下子拿下了鬼子筑垒坚守,防范严密的油库?见到你们就一点不奇怪了。我的上峰认为是我干的,要予以嘉奖,我高某人可不是贪天之功,冒功领赏的人,回电否认了这事。可我怎么也不相信那支只成立没几天的扎崖山游击队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虽然听说那里有一员延安派来的干将。拿下湾岔真是立了大功,可惜一战区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嘉奖。怎么样,代价不小吧?” 徐亮答道:“是啊,代价真是不小。” 湾岔之战,西进支队阵亡七人,另外有两人重伤,四人轻伤。轻伤员继续随队西进,重伤员留在飞飞那里照料。这些伤亡人员可都是38团的以一当十的精华骨干,让徐亮心痛不已,真是觉得代价不小。 而高团长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本来听说徐亮38团来援,他以为38团全团都拉过来了,当看见徐亮带的只有一百多人时,立刻联想到可能是在攻取湾岔时遭到了巨大损失,全团剩下的人就这么多了。在他看来,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迅速攻占日军一个中队筑垒设防的易守难攻的湾岔,付出这么大伤亡后能够得手已属不易,敬佩之余也有些失望。 “徐兄,大概守湾岔的鬼子在贵部兄弟的刺刀下无一生还吧,要不然现在怎么会连鬼子也都一死认定这烧油库的事情是我高某人干的,竟然调集了四个大队的人马来围剿我,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呀。看来,我这次是代老兄你受过了,哈哈哈哈。” “高团长,你知道我们打游击战带着俘虏不方便,但是我徐亮可也没有杀俘虏的习惯,鬼子报纸宣传我的部队违反日内瓦公约的那些事情全是造谣诬蔑。其实小鬼子的俘虏实在难抓,这你也知道。” “徐团长,你们原来不是在豫北、豫东一带活动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会是专程来增援我高某的吧?听说你们在豫东还经常和汤司令的游击部队动刀动枪的。可是真有此情吧?” “天地良心,我们可从来没有主动先向**攻击过,那些个游杂部队,想必你高团长也听说过是怎么回事。” “是的徐兄,那些家伙确实不怎么的,这次新黄河西岸一战,真是丢尽了我们**的脸面,真是误国殃民。” “至于,我们来这里嘛,怎么说我们也算一战区范围内的中**队,不管蒋长官、汤司令怎么对待我们的,这小鬼子向一战区进攻,国难当头,我们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吧?拔刀相助那是应有之义。” “是呀,徐兄,你在湾岔的这一刀可把鬼子捅得不轻,鬼子看来是急眼了,把气都撒到我头上来了。” “高团长,可否谈谈战况如何?” “正要向徐兄请教。请来看。”高团长指着军用地图,“敌人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夹击曲梁,兵力有两个步兵大队和若干配有野炮和山炮的炮兵部队。曲梁东南3里的大坪也遭到鬼子的攻击,也是一个大队的番号,前沿报告此处敌人实际兵力大约有两个中队。我军在依托曲梁镇坚守一段后,现在已经放弃镇子退到火龙冈北缘的阵地防御。大坪虽然只有一个连防守,但是到目前尚未失守。本来我团依托地形节节抗击,实在不行还可以撤到杜康峰,然后向西转进。兄弟我原来在杜康峰放了一个连的兵力掩护后路,原以为即使遭到攻击,依托险要的地形也可以坚守一阵等待援兵到达,可是没料到正面打响不久,鬼子的两个中队就从南面偷袭了杜康峰,最可恨守杜康峰的那个连长本来拍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可是刚与鬼子照面就带着部队逃了下来,他妈的,军法无情,老子现在只能六亲不认了,已经下令将这小子就地正法了。刚才从火龙沟过来的那一股鬼子,大概是攻击大坪的敌人因为久攻不下,分兵想来偷袭老子的团部。幸亏老兄及时赶到,要不然就危险了。哼哼,老子一会儿就把带头逃跑的家伙军法从事!净给老子丢人现眼!” 徐亮听着高卫国的介绍,眼睛盯着地图仔细察看。现在火龙沟东面刚才徐亮他们来的方向也出现了日军,毫无疑问,高团和西进支队都被包围了!形势极为严峻。 徐亮问:“高团长,你的部队伤亡情况如何?” “前沿各部伤亡过半,大坪的一个连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不过那边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不断,大概仍然在坚持。” 徐亮眼睛盯着地图,眉头紧锁:“这一次,可是陷于敌人配备重武器的大部队的包围之中了。而高团长的部队虽然有类似大坪守军这样能打的部队,但是像守卫杜康峰或者刚才见到的守卫火龙沟的部队也可能不少。总体战斗力不可高估。 副官走过来:“高团长,电报!” “哦?是不是长官部解围的援兵有消息了?” 接过电报:“高团长卫国鉴:贵部身陷敌后,奋斗不屈,忠勇可嘉。灭湾岔之顽寇,焚倭贼之燃油,我战区军民为之感奋。此次陷日寇重围,相信贵部必能发扬我革命军人一贯英勇之精神,奋力冲破包围,胜利凯旋。接电后,请迅即复电告知突围方向,明日上午,我空军将按照贵部指示方向予敌毁灭打击,掩护贵部突围。胜利之日…” 高团长气愤地将电报丢到了桌子上。徐亮拿起来看了一遍,眼睛一亮:“突围?还用说,当然要突围了。” “突围?谈何容易?鬼子围的像铁桶一样,没有援兵怎么突?” 这里又反映出来双方思想观念的不同。一方立足自身战斗,另一方对他人的救援相当依赖。 第九十九章 一夜袭扰 徐亮忽然说:“高团长,你的军用地图和实际地形一致吧?” 高团长觉得奇怪,还是答道:“在曲梁周围一带应该没有误差,这里的地形我都亲自察看过。” “看来这次突围,重武器怕是带不走了?我这里倒没什么,本来就没有,高团长不会舍不得吧?” “哪里,徐大哥,我现在也就剩下两门山炮,4门迫击炮和几挺重机枪了。现在的情形,不全军覆没就算不错了,这些装备带不走就毁掉。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见徐亮似乎对突围挺有信心,高团长也来了精神,“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对突围是很有一套的,老兄若有妙计,兄弟愿意率全团听从老兄指挥。当年徐兄当上校的时候,兄弟才是个上尉,听你指挥也没什么面子上过不去的。” 徐亮心想这个高卫国也确实与一般**团长有些不同,答道:“军情紧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徐兄痛快,不玩一点儿虚的,让兄弟心里也有些底了。” “都不客气。高团长,既然上峰答应出动空军增援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应当立即回电请求空军向我们要求的区域轰炸。” “那徐兄以为应该轰炸哪里?” “除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外,我以为应该重点对大坪周围的敌军予以火力打击。在空军轰炸的同时,我们还应集中剩余的炮火和重机枪对这个方向进行打击。” 高团长看了看地图:“徐兄的意思是要从这个突出位置突出去,进入嵩山南麓?嗯,向敌人深远后方猛插,出其不意,而且这个位置的两个中队鬼子与大坪守军激战大半日,又有一股在火龙沟被歼灭,应该不会有太多兵力了,那么今晚就将部队向这个位置集中部署?” “高团长,徐某真实意图并非要从这里突围,只是要造成从这里突围的声势。” “哦?那是要从哪里走?” “高团长,占领杜康峰的两个中队应该没有重武器吧?” “是呀,也就是有几挺轻机枪,最多还有个把掷弹筒。” “如果消灭了这股敌人,夺回杜康峰我们的态势将如何?” 高团长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如果能办到当然好,那样我们的部队可以从容收缩后登山西撤。免受敌人追击之苦。可是山势险峻,敌人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呀。” 徐亮微微一笑:“高团长,你看这样如何…” 高团长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太高明了,可是这个,部队能办到吗?” “放心,只要让你的部队配合好就行了,计划一定只能传达到必要的人员。” “那是一定,徐兄,就全看你们的了。”高团长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刚才接到电报时,他几乎要认定这回要杀身成仁为国捐躯了,如今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自然对徐亮的布置全力配合。 夜间,日军停止了进攻,前沿零零星星响着枪声。 曲梁镇,大火的余烬尚未熄灭,有些房屋上还有火苗在夜风中摇曳。 忽然枪声大作,迫击炮弹不断落地轰然炸响。夜风中传来喊杀声,南面的**“冲呀,杀出去!”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鬼子急忙进入阵地火力阻击被围**的“突围。” 12军司令部严令要全歼这股中**队,鬼子夜间不进攻一方面是因为不擅长夜战,同时也怕**趁着夜暗在混战中漏网一部分。鬼子为防止高团长部夜间突围,戒备还是很严的。 曲梁方向沉寂下来,但是没过多久,枪炮声和喊杀声又在那个方向响了起来。如此反复折腾了四次。河野大佐接到曲梁方向日军连续四次”“击退支那军突围企图”的报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哼,垂死挣扎,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 后半夜,大坪方向突然传来手榴弹爆炸和冲锋枪扫射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河野接到报告:“支那军摸到大坪村附近突然发起袭击,包围大坪的部队遭到一些损失,伤亡数字正在统计中,支那军一部退回火龙冈原阵地,有一小股冲进了大坪村内。” 这个消息让河野很是恼怒,这个小小的大坪村,皇军两个中队攻击了半日,伤亡了五、六十人竟然没能拿下,而黄昏时绕过大坪偷袭敌人指挥部的小分队竟然也无一生还。“现在,支那人想在那里干什么?增援这个被团团围住的村庄有多大的意义?明天皇军只要在炮火掩护下从曲梁正面强攻及一定能够消灭这支支那部队。这支可恶的部队,用卑鄙的偷袭杀害了湾岔一个中队的皇军。太可恶了!” 中日两国是正式宣战的交战国,自古兵不厌诈,看不出偷袭战术卑鄙在哪里。当初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开国元勋华盛顿也曾使用过偷袭战术取胜,没有见到什么人因此骂他卑鄙。反倒是有个国家一边和对方谈判,一边派海空军去偷袭人家的军港,不知道算不算卑鄙。这个日本的河野大佐思维方式确实与正常人不同。也许,这就是他们认为正常的思维逻辑? 河野无法入睡,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难道他们在曲梁方向佯动,实际想从大坪突围?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中队的皇军,支那人利用大坪支撑点,内外夹击…,唔,可这个方向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一个有利突围方向,突出去能跑到哪里呢?不过,这些支那人狡猾的很,他们的兵法一向讲究虚虚实实,还是不要大意。”于是河野连夜调动一个中队去加强大坪一带的兵力。下完这个命令,他感到睡意袭来,倒在行军床上睡着了。就是不知道那些白天作战,晚上行军调动的日军士兵是否疲惫。 天亮了,只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河野大佐长出了一口气:“支那军队没有在夜间突出包围,他们将再也不会有突围的机会了。” 第一百章 突出重围 曲梁正面的鬼子炮兵开始了进攻前的火力准备。山炮、野炮把诺大的火龙岗打得泥土飞扬,硝烟弥漫。炮击半小时后,步兵开始冲锋,昨日凶猛的迫击炮和重机枪火力的拦击都没有了,守军方面只有零星散乱的步枪射击声。看来经过昨日激战和今天的炮击,守军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了。河野大佐用望远镜望着自己的部下冲上昨日激烈争夺的那个斜坡,坡顶端已经没有障碍物了,那些工事也都不见了,接近坡顶处成了一个圆弧状的坡度很小的缓坡。河野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随着冲击部队几乎毫无阻碍冲上了坡顶,他的这种感觉消失了。 正要命令后续部队跟进,坡顶上轻机枪、步枪和狂风暴雨般的冲锋枪射击声响了起来,坡顶边缘的日军纷纷从坡上滚落下来,冈上可以看到的地方,只见冲上去的全部倒了下去。后面尚未登上坡顶的日军纷纷在斜坡上就地卧倒。这斜坡靠近坡顶的地方坡度被人为改造的相当平缓,此时成群的手榴弹从冈上飞了过来,落在了这个斜坡上,很多卧倒隐蔽的日军士兵再也没有起来,有些家伙虽然起来了一次,而且飞的还不低,但是身体某些部分却分了家。 原来中国守军连夜放弃了火龙冈面向曲梁的大斜坡的一线阵地,而且将某些地形稍加了改造,使其不利于隐蔽,在距离坡顶边缘二、三十米的地方构筑了防御工事,冲锋枪和手榴弹都可以发挥最大效力,而鬼子掩护冲击的轻重机枪火力却起不了任何作用,炮火在观察不到目标时也只能是盲目射击。还要一提的是,在鬼子没有上到坡顶以前,守军士兵看不到鬼子冲锋的疯狂气势,不会因此产生精神上的动摇,而当鬼子分批到达坡顶倒在枪口之下的时候,动摇逃跑的可能性就基本不存在了,毕竟高团长的部队还是有相当多的人是敢打敢拼的,只是有时候,恐慌会像瘟疫一样传染。 河野大佐在下面是无法看到守军工事的,但是他从那些飞出来的手榴弹判断出了守军的策略,倒吸了一口凉气:“狡猾,狡猾的。”急忙下令撤退。第一次冲锋的部队大部分伤亡。 河野气急败坏。命令再次向冈上炮击。 西方的天空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河野大佐满脸疑惑地抬头仰望天空:“这里没有请求空军支援,上级也没有通报说要派空军助战呀。”也难怪河野疑惑,以往多数时候,战场的天空都是涂着膏藥旗的飞机在肆虐。**的空军太少,这样规模的战斗是不会派空军助战的。此次不同,湾岔的战斗虽然规模也不大,但是在洛阳失守后的一战区,无疑是一个闪光的亮点,高卫国虽然没有承认,但一战区已经认定此事必为高团所为,甚至已经报告了委座。现在,高团因为湾岔之事遭到日军重兵围攻,堪堪不支,请求援兵,一战区地面不增援,如果空中再不提供援助,怕实在说不过去。这高团长实在是员福将,来增援的部队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一支很穷,一支很富,但都属于当时中国最能打也最敢打的部队。地上来的善于贴身近战,天上来的,善于远程奔袭。 12架涂着青天白日标志的战机飞临战场上空,能见度很好,正在射击的鬼子炮兵阵地目标十分明显。机群呼啸着俯冲下来,500磅的美制重磅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炮击的声音完全被航空炸弹爆炸的声浪所淹没。浓烟烈火和断臂残肢从鬼子的炮兵阵地上飞腾起来。准备进攻的鬼子到处慌乱地寻找隐蔽处防空,大地在爆炸中震颤。河野大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镇定!镇定!不要惊慌!” 机群对炮兵阵地实施攻击后,也不爬高,低空掠过曲梁镇向大坪方向飞去。很快,大坪方向传来了轰炸和扫射的声音。大坪村内的中国守军早已在村内的屋顶上设置了识别标志。 空袭持续了大约40分钟。对日军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震撼。 河野刚要把惊魂未定的日军重新组织起来继续进攻。忽然大坪方向山炮、迫击炮、重机枪一起猛烈地响了起来。 很快,河野收到大坪方向日军紧急报告:支那军队正集中火力和兵力向他们猛攻,请求增援! 接着,杜康峰方向报告:山下的支那军队从工事中爬出来正在向后逃跑,请示是否全力追击? 河野忽然明白了:支那军队果然是要向大坪方向突围! 他一边命令大坪的日军顶住,决不能让支那军撕开口子,一边急忙派部队向大坪增援。经过空袭和炮击,还不知道大坪的部队伤亡了多少。 这时,杜康峰的部队又一次请求出击:他们面前的支那军正在狼狈不堪地向大坪方向逃跑。有昨日轻取杜康峰的经历,这股日军对面前的**相当轻视,若非河野禁止,昨天就要下山追击了。带队的中佐对河野坚守杜康峰不准出击的命令十分不满,认为是河野怕他们抢了自己直属部队的功劳。 河野大佐犹豫了一下: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支那军孤注一掷要从大坪突围,他们的后续部队也在向这个方向运动,准备加入攻击或者从前面部队撕开的口子逃出去。此时杜康峰堵截敌人后路的意义已经没有了,而如果下山追击,则可以造成支那军的混乱与恐慌,取得很大战果。而且还会减轻大坪方向的压力。 于是河野下令杜康峰的日军下山追击!还不忘了交代峰上应留一小部分兵力里留守。 杜康峰与火龙冈的最大高差也不到一百米,这已经算很高了。 此时徐亮和高卫国正在隐蔽部里用望远镜紧张地向杜康峰观察,前沿战壕工事里的**现在都爬出了工事,拼命向东南大坪方向奔逃。峰上的鬼子在向他们射击,由于距离较远,基本上没有造成什么威胁。 高团长很紧张:到底这伙敌人出来不出来,如果不出来,只靠夜间埋伏在山腰的几十人能把两个中队鬼子驻守的山峰拿下来吗?即使敌人出击了,前面百十个八路军能把他们消灭了吗?握着望远镜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 终于,山峰上的鬼子嚎叫着冲了下来,高团长稍微松了口气,立刻又紧张地注视着自己方前沿阵地。 退却的**见鬼子追上来了,跑的更快了,追击的鬼子狂妄之极,连腰都不弯,一边追击,一边开枪射击。跑动中射击准确性不高,但也有一些**士兵被击中。 徐亮见下山的鬼子竟然有二百七、八十人,不忧反喜:山上留下的鬼子不多了。事实上,杜康峰的鬼子指挥官本来不想在峰顶留人,由于有河野大佐的命令,只得在峰上留了两挺机枪和十来个人。除了开始时候机枪射击了一阵,这些敌人完全放松了戒备,后来见自己人已经接近中**队的阵地,怕误伤自己人,机枪也停止了射击。 冲击的鬼子接近守军的第一道战壕了,战壕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日军官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昨日杜康峰居高临下的险要地形,守军尚且不战而逃,何况今日这种情况?离前沿只有20米了,还是没有动静,高团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15米,忽然战壕中跃出30来个中国士兵,面无惧色,沿着战壕以十分分散的队形站成了一排,手里三八大盖步枪的刺刀闪着寒光。 他们刚才为什么不开枪?为什么不投手榴弹?又为什么不跟着其他人一起逃跑?还有,他们怎么穿的军装与其他**不同?手里拿的怎么是日本造的三八式步枪? 冲锋的日军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只是感觉到这些人是要拼命,不假思索地放慢脚步,纷纷按照条例规定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三十来人要跟近三百皇军拚刺刀?日军对这些人的勇气暗暗产生了一些敬意,在日军方面,当对战局绝望的时候,也常常进行类似的“自杀性”攻击,他们对这样的勇士还是敬重的。 10米,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最前面的日军只有大约5米远了。一场力量悬殊的白刃战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忽然,在手持步枪的战士之间,跃出了一群挎着汤姆逊冲锋枪的八路军战士,在他们跃出战壕的同时,枪口如狂风暴雨般喷射出密集的弹雨。 大约4、5秒时间,60多支冲锋枪又换上了第二个装有50发子弹的弹鼓。 这里不是战场,简直成了屠宰场,不,或者说是集中处决犯人的刑场。 完全一面倒的形势让高团长兴奋不已。他这次充分认识到了这种换装的枪支的威力。先进的武器要有先进的战术思想和具有强烈战斗意志的优秀士兵才能充分发挥出威力。 几乎在前沿冲锋枪射击开始的同时,杜康峰上也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紧接着也是冲锋枪爆豆般的射击声,昨夜埋伏在离峰顶不远处的**他们竟然连配属给他们的掷弹筒都没有用,直接就冲上了峰顶。很快,表示占领杜康峰的三发信号弹升了起来。 等在第二道战壕埋伏的**冲到第一道战壕增援的时候,参加出击的日军已经全部被击倒在了阵地前沿,一些鬼子伤员还想挣扎顽抗,被恨恨不已的**士兵枪射刀扎,一个也没有留下。 高团长兴奋地向自己的部队下令:“把炮弹给老子全部打光,然后把炮炸毁。各部交叉掩护向杜康峰撤退!” 连在大坪村坚守的剩下的不到一个排的部队也在火力掩护下被接应到了火龙冈。 河野大佐发现中**队向后收缩,开始松了一口气:他们的突围行动失败了。于是准备调整组织部队给他们最后的一击。当他觉得情况不对急忙与杜康峰的日军联系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当他彻底搞清情况的时候,中**队已经全部登上杜康峰,已经开始向西边的山区转移了。河野在杜康峰下遭到了来自峰顶的阻击部队的猛烈射击。 炮兵已经基本被摧毁,愤怒不已的河野知道自己的前途要完了。 曲梁、大坪没有事先逃离的百姓经过此战之后,无一幸存。一些本来在交战中幸免的人在高部突围撤离后,全部被河野的部队杀害。 第一百零一章 洛阳改名闹剧 “我们大日本帝国是旭日东升之国,可是这座城市却叫做洛阳,千百年来,它见证着支那的兴衰,可是对我国而言这个名字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现在我们占领了这个地方,我认为我们应当给它一个新的名称,让洛阳这个名字连同支那人剩余的那一点文化优越感永远消失掉。” 1944年9月,洛阳,龙门石窟,上任不久的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大将在一个佛像前驻足,随行的有方面军副参谋长冈田重一少将和110师团师团长木村经广等人。 上清宫,冈部一行在指指点点。 白马寺,冈部直三郎在进香跪拜。凄厉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冈部直三郎恍若未闻。 出得白马寺,冈部望着西面火车站飘扬的太阳旗,若有所思。 日军发动的1号作战取得了很大战果。此时战事已经蔓延到了湘桂沿线。冈村宁次大将8月下旬被调任为第6方面军司令,率部进攻广西。冈部直三郎接替了冈村宁次原来的职务。冈部上任不久就亲自带人到河南新占领地区视察。 升任了独当一面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部的喜悦远远没有忧虑多。 1号作战,日军终于占领了战争初期不惜以水火自伤阻止日军的河南和湖南两省的主要城市,但是总的战局却日见恶化。新占地区也极为不稳定。豫中战役结束后,华北方面军的部队也纷纷调往他处。27、37师团和第3战车师团一部调往南方参加湘桂战役,62师团被调往台湾,26师团调到了菲律宾。参加豫中战役的其他部队也纷纷调离,63师团返回北平、河北,69师团留下59旅团守卫陕县,主力返回山西运城,骑兵第4旅团返回商丘,12野战补充队移驻蒙疆。在豫中新占领的广大地区,整建制的主力师团仅剩下了司令部设在洛阳的110师团。为了弥补兵力的不足,7月,日军将独立第4旅团升格为117师团,其下属的87旅团驻守开封,88旅团驻守12军司令部所在地郑州,117师团其余部队防守郑州附近黄河沿岸。同时,将驻守郾城的独立第7旅团扩编为115师团,负责防守许昌以南的平汉铁路沿线地区。新扩编的两个师团为丙种师团,定编为13045人,仅为主力师团兵力的一半左右。为防备中**队从陕西方向发动反攻,将主力110师团部署在了洛阳、宜阳、临汝一带,将59旅团及第3战车师团的自行火炮部队部署在了陕县一带。可用于机动的第三战车师团其余部队被部署在禹县、襄城、叶县、宝丰、鲁山等相当大的一个区域,希望利用其机动能力各处救应。想法以及机动兵力的布置位置与当初汤恩伯相仿。如此布防并未能解决守备兵力空虚的问题,于是驻华北日军成立了若干个旅团级别的非野战部队警备队,每个警备队下属5-7个步兵大队,专门负责占领区的“治安”,开封、郑州、新乡、漯河等地均有新组建的这种警备队,警备队主要是用来对付中国方面的游击部队。随着战局发展,鬼子国内兵源已经严重不足,警备队中到处可见到十五、六岁的日本兵。这些家伙别看年级不大,比往往成年的鬼子更冷血、残酷。从小受到的狂热的军国主义教育,使得这些家伙已经完全弥灭了人类的正常情感。这些家伙在战败归国以后,有许多人成为了为日本军国主义招魂的骨干。这并不奇怪,一次世界大战,西线战壕里的德军士兵希特勒后来不是成了二次大战中的主要发动者了吗? 随着中原地区日军的调出,中**队虽然没有开展大的正面反攻,但是游击活动以及小规模的反攻却持续不断。尤其**方面,一方面趁机扩大晋冀豫、冀鲁豫、豫皖苏、鄂豫皖、水东等老的根据地,一方面又从多处派遣力量在日军新占领地区开辟新的根据地。豫中日军迅速被压缩到了各个城市和主要交通沿线。这个过程比当年在黄河以北地区要快的多。而且日军连一次较大规模的“扫荡”也组织不起来,他们的力量已经相当虚弱了。 费了很大力气修复的黄河铁路大桥又被中国空军采用单机突袭战术炸毁。让敌华北方面军既恼怒又无可奈何。这已经不是战争初期,日军飞机横行天空的日子了。 冈部直三郎望着飘扬的太阳旗,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随行的参谋军官道:“大将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冈部定了定神,道:“一号作战行动开始以来,我大日本帝**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目前冈村宁次司令官已经攻入广西,我大日本帝国必将武运长久。”其实冈部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我们大日本帝国是旭日东升之国,可是这座城市却叫做洛阳,千百年来,它见证着支那的兴衰,可是对我国而言这个名字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现在我们占领了这个地方,我认为我们应当给它一个新的名称,让洛阳这个名字连同支那人剩余的那一点文化优越感永远消失掉。” 洛阳,这座自东周以来的九朝古都,冷冷地目睹着这场改名的闹剧。 第一百零二章 桑树岭谈判 1945年4月,豫西山区桑树岭,白云观后桃花争艳,观前的森森古柏之下,八路军嵩伊军分区司令员与国民党军嵩伊挺进纵队司令陈浩的正在进行谈判。徐亮身边坐的是新调来的副司令员梁有田,在他们身后不远,是**带领的12名手持汤姆逊冲锋枪的全副武装的卫队。陈浩方面也是副司令董大海参与谈判,周勇亲自率领12名也是清一色汤姆逊冲锋枪的卫士警戒。桑树岭东边不远就是八路军的阵地,而西边则是陈浩部队的防区。 巩东之战以后,何武庭的暂九师从偃师以南渡过伊洛河向西撤退。在洛阳以西又与日军发生了遭遇战,陈浩率领三团和直属队断后,突围后进入豫西山区,而何武庭率领其他部队随第四集团军退入了陕西。在当时的混乱情况下,陈浩等又在撤退中大力收编散兵游勇,实力迅速扩大。很快又恢复到三千多人,在山区剿灭了一些土匪武装占据了一块地盘。在国民党军中,只要有军队,有地盘就不愁没有官位。很快上面就给了陈浩的部队嵩伊挺进纵队的新番号,委任陈浩为少将司令,**需要依靠这些人为他们在敌后为他们扩大地盘。陈浩他们趁着日军兵力他调的机会,不断地扩充军队,扩大地盘,到这个时候,部队已经接近五千人。连当初随同徐亮西进支队向西突围的高卫国团现在也成了陈浩的下属。 徐亮的西进支队在杜康峰突围后迅速西进,在山区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和民兵武装。随后与八路军从山西南下豫西的主力部队取得了联系。随后,又从老根据地抽调了一批干部进一步加强了部队,迅速建立了新的根据地,后来以西进支队的部队和他们建立的根据地为基础成立了嵩伊军分区,徐亮任司令员兼政委,梁有田被任命为军分区副司令员。军分区成立后,部队和根据地迅速扩大。现在已经有正规部队二千多人,加上地方上的各个县大队、区小队、民兵等武装,总数也超过了五千人。 这两支渊源颇深的部队刚刚接触到的时候,双方的指挥员心情还颇为激动,几次会面气氛热烈融洽,在对日军作战时还屡次配合。 但是随着各自的发展以及占领区的不断扩大,摩擦取代了合作成了成了双方关系的主旋律。特别是在最近一个时期日军不断向铁路线上收缩兵力的时候,双方为抢占地盘的摩擦日益加剧。此前陈浩和徐亮的部队各自收复了一座县城,最近,鬼子为了解除中美空军的威胁,集中豫省兵力发动了老河口战役,进行垂死挣扎。这一带的驻守兵力更加不足。在国共两军占领区之间的三个县城兵力薄弱,徐亮部率先反攻占领了桑树岭东边的一个,陈浩部接着占领了最西边的一座。紧临桑树岭西边的那个县的一个中队日军见势不妙,急忙放弃县城向陇海铁路方向逃跑。这个县活动的八路军县大队只有七、八十人,一边派人袭扰撤退的日军,一边顺势占领了县城。 这个县原来由国民政府委任的孙县长在日军1944年占领县城后,带领本县的地方武装退到了本县西南山区,此时闻知日军撤退,立即带领自己的队伍奔赴县城。自然,与**的县委书记、县长带领的县大队发生了冲突,孙县长的队伍虽然人数比**的县大队略多,但是无论其装备、弹藥以及人员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意志与“土八路”相比都有差距。开始,双方互有损伤,后来“土八路”的区小队和民兵增援上来,孙县长他们要不是跑的快,恐怕就要当了俘虏。 孙县长他们在向西“转进”的路上遇见了正带着一个团部队向东前进的董大海,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急忙报告情况,请求支援。 其实董大海本来就是要带部队攻取这座县城的,鬼子要撤退的风声已经传到了陈浩部队,即使鬼子不撤,这一个中队驻守的孤立无援的县城也在陈浩的攻取目标之中,他们也担心被徐亮的部队抢先一步。虽然徐亮的主力部队距离这里比较远。 董大海闻报,立即命令部队急速前进,到达县城后立即发起进攻。县大队如何抵挡得住**正规军一个团的进攻?不得不放弃到手的县城向东转移。自然,此事要向军分区报告。徐亮的主力部队立即集结向西迎击,而陈浩也集中部队在桑树岭以西布防。两支生于同根的部队的战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毕竟,这还是处于联合抗战时期。毕竟,两支部队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不到万不得已,大规模流血战斗的情况,双方都竭力想避免。来往信使联络多次,最后决定在双方阵地之间的桑树岭举行谈判。此时,双方的信任基础已经全面动摇了。 徐亮微笑着看了一眼军装整整齐齐正襟危坐的陈浩和董大海,又扫视一眼他们身后周勇带领的卫队,开口道:“陈司令、董副司令,咱们虽然政见不同,可是的关系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看不如让各自的卫队先把枪的保险关上,走了火,可是不大好。” 陈浩也笑道:“我当然没意见。难道我会担心徐兄会在这里害我吗?”说着,回头对周勇他们摆了一下手,“快执行徐司令的命令。”徐亮一笑,梁有田也向**他们招了招手。 气氛缓和了一些。董大海说:“徐长官,我一向对您是很敬重的,但是个人感情是一回事,我们身为党**人必须维护党国的利益,公事只能公办。” 徐亮道:“说到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当前我们国家的最大利益就是要打败日本侵略者,任何与这个目标相违背的行动都是不符合国家和民族利益的。可是贵部却在这全民抗战时期,向我八路军伊山县大队发动攻击,祸起萧墙,符合谁的利益?最高兴的恐怕就是日本鬼子了。” “徐兄,你所说的那个伊山县大队,是因为他们攻击了伊山县孙县长的保安团,**应伊山地方政府的请求,才去剿灭叛乱的。” “不,是保安团先向我县大队开火,我们的县大队才予以反击的。” “好了,谁先开的枪也没必要再争论了。徐兄,我要说的是:孙县长是国民政府正式委任的县长,去年,日寇窃据县城,孙县长未离本县县境,率本县武装退入山区与倭寇周旋,此时县城光复,孙县长自然要回城返任,可是却遭到你们所谓的伊山县大队的阻挠,他们竟然还私自委任了新的县长,这不是叛乱是什么?**当然要剿灭叛乱了。” “叛乱?伊山县大队英勇抗击日寇,从鬼子手中收复了伊山县城难道就是叛乱?” “徐兄,据我们所知,伊山县城是鬼子主动撤出的,占领伊山县城并未经过战斗。” “可是在日寇占领县城的近一年时间里,伊山县抗日政府领导的抗日武装在本县境内与敌寇斗争,大小战斗数十次,县大队、区小队、民兵和抗日政府的同志累计牺牲数百人,拔除了县城周边全部的敌伪据点,将敌人全部压缩包围在县城,此次敌人逃跑,我军地方武装积极袭扰、阻击,给敌人造成很大的伤亡。而你们所说的那个孙县长,在敌人进犯县城的时候,带部队望风而逃,虽然没有离开县境,但是却跑到了最边远的山区,一年来他带的部队可曾与日寇有过交手?拔除过日寇的哪个据点?还有,他的旧部,原县保安团的团长竟然带领一部分人马投降了日寇,帮助日寇屠杀中国的同胞。如果他们积极与敌寇周旋,那么在敌人撤退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能够抢先进入县城?” “你们说的那个保安团长原本是孙县长安排诈降,到鬼子方面卧底的地下军,既然你们不知此情的情况下已经把他们消灭了,不知者不怪,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什么。但是这伊山县是国家的地方,我们都不是军阀的部队,收复后当然要交给国家委任的合法政府管理,怎么能够谁抢到算谁的,私自委任县长,设立县政府呢?徐兄,我说的不仅仅是伊山县,桑树岭东贵军占领的两个县城也应该一并交还国民政府管理。” “国家不是哪一个人的,也不是哪一个党派的,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只有人民拥护的政府才是合法的政府,那个平时贪污腐化,战时望风而逃的伊山县政府早就失去了它的合法性,而组织带领人民坚持抗战的伊山抗日政府才是伊山县真正的合法政府。至于桑树岭东的两个县,其原来的县政府在日寇来犯之时更是跑的不知去向,我们当然不可能将从日寇手中收复的国土交给他们管理。难道让他们再把这里丢给敌人不成?再说现在是战时状态,只有有效率的政府才能保证最大限度调动我们的力量尽快战胜我们的敌人。” 双方激烈的争论持续了好长时间。谁也无法说服对方。要不是双方原有的交情加上内心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完全撕破脸,可能早就要不欢而散,回去各自备战了。 最后,陈浩道:“这样吧,徐兄,既然你提到了战时状态,我们就认为你们建立的政府算是战时的临时政府,为了抗战的需要,就暂时不要求你们将占领的区域交给政府统一管理。但是,徐兄,你应该很清楚,政府不可能允许国中之国的割据状况长期存在的,国家的统一是富强的基础。” “那当然,但是那时候要看人民的选择了。” “好了,徐兄,这些事情也不是你我兄弟能够左右的。只要到时候别弄得兵戎相见就好了。” “我也这样希望。” 陈浩要桑树岭以东两个县得不到,可是徐亮也明白要想取回失去的伊山县也难以办到。为了维持联合抗战的局面,双方商定以桑树岭为界,双方互不侵犯。今后双方均不得向对方已占领的地区进攻。 达成了协议,气氛轻松了许多。 陈浩道:“徐兄,咱们难得一见,今天又是为这些事情让人心烦。不如咱们同游一下这桑树岭上的古刹白云观,如何?” “好啊,既然有幸到此,进去看一看也无妨。” “徐长官,听说这观里的签是很灵的。” “那,大海你就去求一签,看看运道如何呀?” 双方此次协议,看似徐亮方面丢失了一个县城,吃了亏,其实由于陈浩方面占领区偏西,靠近的是大后方,发展的空间有限,而徐亮所部靠近的都是日占区,在反攻中抢占地盘要方便的多,尤其是那些新发展的地方武装,在这方面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所以,这个协议注定不会长久得到执行。 第一百零三章 受降 第三十九章受降 沦陷区,枪炮声并没有停止。有些地方更加激烈了。 9月20日,郾城,当年岳家军大败金兵的地方迎来了豫省历史上的又一重要时刻。 1945年8月15日,传来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帝国投降的消息,中国后方各城市顿时一片欢腾。 沦陷区,枪炮声并没有停止。有些地方更加激烈了。 蒋委员长一边命令**各部加紧推进,勿稍懈怠,一边命令**的第十八集团军就地驻防待命。 各沦陷区均有**军队活动,**的根据地已经超过了两百万平方公里。华北、华东主要城市都处于**军队的包围之中,而**主力则主要集中在西南、西北地区。如果此时日军就地放下武器就近向中**队投降,那么中国的主要精华地区将全部落入**控制中。这是蒋委员长无论如何无法容忍的。**到达受降区域需要时间,很多地方还要经过**军队控制的解放区。于是蒋介石向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下令,各地日军就地维持现状,不得向**军队缴械投降,等待国民党军队的到来。 **方面当然不会被蒋介石的命令束缚住手脚,各解放区纷纷向日军发动反攻,各自向被自己包围的日军下达最后通牒。 晋冀豫、冀鲁豫军区部队反攻,占领了豫北大部分区域,直逼安阳、新乡。冀鲁豫、水东南北夹击切断了东陇海铁路,逼近开封。豫皖苏、鄂豫皖根据地也迅猛出击,扩大占领区。豫西的新区虽然开辟的时间较短,兵力相对薄弱,但此一时期发展最为猛烈,豫西大部地方为其所占,北面占领了西陇海铁路沿线若干要点,东面也发展到了平汉铁路附近地区。这让国民党方面最无法接受,毕竟这些地方在抗战的大部分期间是国民党管辖的区域,直到1944年中期才沦入敌手。而且就河南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而言,无论如何都要拼命力争,想必双方都记得“得中原者的天下”的古语。后来重庆谈判,**方面被迫放弃了豫西的大片新解放区,将部队撤到了其他解放区。再后来的全面内战又是在中原鄂豫皖区首先爆发。 国民党统帅部将河南地区划分为两个受降区域,陇海铁路沿线及其以北地区由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为主受降官,集中受降地点为郑州,日军第12军司令部、110师团以及郑州、开封、新乡地区的各个独立警备队均在此投降。陇海铁路以南地区由五战区司令长官刘峙负责受降,日军在战败前夕攻击五战区司令部所在地老河口的在鄂西北以及豫西南的部队在漯河附近的郾城向我军投降。 五战区部队要开赴郾城既不能空运又不能利用铁路,只能以步兵徒步行军为主。在各个受降区中属于困难较大的。虽然如此,五战区开进速度却比距离更近,交通条件也好的多的一战区更为迅速。途经**新开辟的桐柏区时,基本未受到多少阻碍。刘峙的司令部跟随部队之后向平汉路开进。8月25日进入老河口,9月7日到达南阳,19日到达漯河,此时,五战区部队已经完全控制了河南境内郑州以南的平汉铁路。此前一日,也就是“九.一八”十四周年纪念日的这一天,已经调任日军第6方面军司令的冈部直三郎在武汉中山公园张公祠跪倒在我国第6站区孙司令长官的脚下交出了他的指挥刀。何武庭自从巩东阻击战以后,一直追随着这位孙司令,此时亲历这历史性的时刻,热血沸腾。 9月20日,郾城,当年岳家军大败金兵的地方迎来了豫省历史上的又一重要时刻。一年来在豫省大地横行肆虐的日军第12军的司令官在中国士兵森严的警戒中低头向我国五战区司令长官交出了指挥刀。在此投降的日军有:第115师团、骑兵第四旅团、第92独立混成旅团以及第13、14独立警备队。这些曾经在中原大地不可一世,犯下了滔天罪行的家伙终于成了我们的阶下囚。自1937年倭贼犯境,八年来,豫省人民经历了多少苦难!连天的烽火,改道的黄河,流离失所的难民…。从战争初期慷慨从军的热潮,到相持阶段卖儿卖女只为守住“天险”,再到千难万苦,无比残酷的敌后游击,不屈不挠的豫省人民以损失六百万人口的代价,为中华民族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从东北的白山黑水到缅甸的热带丛林,到处都有豫省子弟为了祖国的独立和自由洒下的热血! 据1946年在漯河树立的受降碑记载,9月20日在郾城投降的日军共31560人。 一战区的受降进程比五战区要复杂的多。本来豫省陇海铁路沿线及其以北地区在日军宣布投降前大部已被中国第十八集团军也就是八路军的部队占领或包围。安阳、新乡、开封、都处于十八集团军包围或夹击之下,洛阳、郑州附近也有八路军部队与日军处于交战中。按照正常情况,日军应就地向这些中**队缴械投降。但是**统帅部却命令日军不准向**军队投降,等待一战区**部队到达后再向**投降。 按说一战区部队在**各部中是距离受降区最近的,而且郑、汴、洛均有机场,还有一条直达的陇海铁路可资利用。胡宗南的嫡系部队在整个抗战期间只是在豫中战役后期参加了有限的防御作战,而且又收编了大批原属于一战区序列的部队,实力不仅未受损伤,而且有所膨胀。 但是,在8月15日前,八路军已经占领了洛阳以西陇海铁路多个要点,8月15日后,更是积极出击,勒令当面日军缴械投降,铁路沿线新安、义马、渑池等城均为八路军占领,解放区已经跨越陇海铁路,直抵黄河南岸。 在豫北,晋冀豫和冀鲁豫的部队夹击平汉铁路,已经占领铁路沿线多处要点,两大解放区已经连为一体。新乡、安阳已经处于八路军包围之中。 在豫东,冀鲁豫、豫皖苏、水东根据地的部队也向陇海铁路出击,开封东西两面的陇海铁路均被**军队切断。 眼见豫中重要城市就要落入**军队手中,**统帅部十分焦虑,胡宗南电令豫中日军就地坚守,不得缴械。但是此时日军已经丧失斗志,很多兵力较少的孤立的据点纷纷缴械,一些负隅顽抗的被就地歼灭。 胡宗南急忙派出了一个前进指挥所飞赴郑州,严令日军就地反击,不得放弃重要城市。安阳的日军原本已经向新乡收缩集中,此时军统特务柳万祺奉命带领一个行动小组潜入安阳,就地将留驻安阳的伪军收编为**。原本惶恐不安的汉奸们摇身一变成为“抗日有功的**地下军”,个个感激涕零,向围城的八路军部队疯狂反击。安阳已经被“**”占领,围城的八路军部队只好停止了进攻。 开封的日军突然沿汴新铁路和陇海铁路向附近的八路军部队发起攻击,原本在反攻中进展顺利的八路军部队未料到日军在宣布投降以后还胆敢主动向我军进攻,开封以东、以北的部队都遭到了一定的损失。 胡宗南加紧向郑汴洛地区空运部队,至9月4日胡宗南亲自飞赴郑州,指挥**和日伪军东西对进向八路军进攻,打通陇海铁路,并增兵豫北,要打通安阳至郑州的平汉铁路。 统一战线虽然还没有破裂,但是国共两党军队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豫西根据地虽然区域广大,但是由于根据地建立的时间不长,兵力过于薄弱,在蒋、日、伪军军队的攻击下,渐次放弃了陇海铁路沿线的地区。 徐亮和陈浩的部队终于撕破了脸皮,开始了各为其主的激烈战斗。直到周勇和高卫国的部队忽然临阵倒戈投向了共军,双方的态势才稳定了下来。 至9月20日,也就是郾城受降的同一天,胡宗南部队终于打通了豫省境内的陇海铁路。 9月22日,一战区在郑州举行了受降仪式。 日军第12军司令官鹰森孝中将不得不又一次充当投降代表在投降书上签字。 在郑州缴械的日军有:日军第12军司令部、110师团以及独立第6、第7警备队。在豫省向**部队缴械投降的部队共计72740人。 此时,**控制了豫省平汉铁路、陇海铁路沿线的主要城市。而**方面晋冀豫、冀鲁豫、水东、豫皖苏、鄂豫皖、豫西、桐柏各区在豫省部分的面积超过了10万平方公里。 豫省总面积仅为16万7千平方公里。 这种局面国民党方面无论如何是不肯接受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共军逐出中原,无论是采取和平谈判还是武力进攻,都下决心要做到这一点。 但是,历史的进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早在1944年**大溃退的时候,人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是单凭武力无法改变的。 第一百零四章 山雨欲来 “战争的胜负不单是凭军事力量的对比,尤其是内战,人民的选择才是更重要的因素。如果不幸必须要以战争解决分歧的话,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因为,我们一定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最广泛的支持!只是,战争的代价实在太巨大了。真希望我们的后代将来能够找到和平解决内部分歧的办法。相信我们的民族一定具有这种智慧和能力。” 1946年春,大别山北麓,翠绿的山,清澈的水。 一座小山脚下的小村庄里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一群共军士兵从村中退了出来向山头奔来。不一会儿,一群**士兵从村子里追了出来。山头上,小旺子气愤地骂道:“他妈的,简直是欺人太甚!重机枪开火,掩护辛兴他们撤退。” 山下,那群**在火力打击下退回了村里。 辛兴带着从村里撤出的战士登上了山头:“副团长,是你来了?” “嗯,怎么回事?你小子怎么把村子给丢了?” “副团长,敌人一个团攻上来了,炮火实在太猛烈,硬顶的话,我们连会伤亡太大。” “对面是哪一部分敌人?” “是陈浩的部队。” “他妈的,真是翻脸不认人,一点交情也不讲了。好,他不仁,就别怪我们无义。一营准备反击,炮击炮、重机枪准备射击。一定要夺回这个村子!” “慢!”徐亮出现在前沿阵地。 “旅长,这些家伙欺人太甚了,一再违反停战协议,咱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已经快无处可退了。我看,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不行,不要乱来!明天军调小组就要来我们这里视察调处,等他们来了以后再说。你们现在坚守好阵地,严防国民党军偷袭。记住,选择有利地形坚守,不准贸然出击。” “是!不过…” “执行命令!” “是!” 小村庄内,在卫兵护卫下的军调小组三方代表和双方军队的前线指挥官陈浩、徐亮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下在实地视察双方交战地点的情况。 调处会议上,双方各执一词,唇枪舌剑。最终在地图上标定了各自实际控制区和分界线。双方在军调小组监督下,按照新的分界线再次签订了停战协议。 陈浩设宴招待军调小组、记者和共军代表。酒宴进行中,**方面负责招待、陪同的人员殷勤劝酒,高谈阔论,一片欢声笑语。 徐亮借故离席到外面缓缓散步,凝重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徐兄,怎么出来了?” “哦,陈师长?本人实在是不胜酒力。你不是也出来了?东道主逃席可不大说的过去呀。” “你不胜酒力?你的酒量兄弟们又不是不清楚。我是专门出来找你的。” “找我?” “我知道徐兄对昨天和最近一段兄弟的部队所作所为感到生气,但是你我兄弟现在是各为其主,兄弟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真的希望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我们之间个人的友谊。” “哦?” “为了朋友的前途,兄弟我有一言相劝徐兄。” “请讲。” “抗战胜利了,我们国家终于迎来了和平建国的大好时机。可是国家不统一,怎么可能集中力量建设一个富强的国家?所以,你们武装割据,对抗中央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再者,就目前中原地区军事态势而言,你们的军队被压缩在方圆不到百里的狭小区域内,周围数十万**把你们围得像铁桶一般。一旦打起来,后果如何,徐兄想必心中有数。” “你就是要对我说这些?” “徐兄是个聪明人,你的才干是众所周知的,我们的司令长官对你非常欣赏。你的大名连蒋委员长都有耳闻。如果徐兄此时能够率部弃暗投明,归顺中央,地位肯定会在兄弟之上。” “哦?还有吗?” “如果徐兄不放心,只要你有意,兄弟可以向司令长官引荐,由司令长官先行给你出具一个书面的保证。” “如果你要劝我的就是这个事情,那你就不必再费心了。” “徐兄,兄弟可是为你的前途着想,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和他们一起玉石俱焚啊。” “我的前途你实在没必要担心,倒是你的前途需要认真考虑了。” “嗯?徐兄何出此言?” “那好吧,既然你还把我当作朋友,做为朋友,我也有一言相劝。” “徐兄请讲。” “我同意你说的抗战胜利是我们建设富强、民主新国家的大好时机,但是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今天再说一遍,国家不是哪个个人和哪个党派的,国家是人民的国家。统一当然是建设富强国家的必要前提,蒋委员长去年不是邀请我们**到重庆谈判了吗?如果按照我们提出的全国各党派、各阶层民主协商成立联合政府的主张,当然可以实现全国的和平与统一,可是蒋委员长却想依仗武力实现一党独裁、一人独裁。‘双十协定’签订以来,我们遵照协议退出了大片的解放区,可是你们却步步紧逼,一再进攻。为了进攻解放区,不惜损害国家民族利益,连在境外受降的部队也放弃占领任务调到了内战前沿。还不愿派出占领日本的驻军,却把军队集中到我们的解放区周围。这样做,符合国家民族的利益吗?” “徐兄,如果不是你们坚持保有你们党的军队和割据的地区,情况何至于此?” “错!这是本末倒置,如果我们没有军队,恐怕你们早就向我们举起屠刀了,北伐的时候我们没有自己的军队,那种惨痛的结果我们是不会忘记的。要说放弃军队,你们国民党的军队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也应该是你们首先放弃!” “好了,徐兄,这些咱们就不要再争论了。恐怕永远也不会得出一致意见。眼前的局势可是实实在在对你们极为不利。” “是的,我承认目前情况,我们的军事实力没有你们强大,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蒋介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全面内战,必将丧失道义,失去人民的支持。” “可是,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 “战争的胜负不单是凭军事力量的对比,尤其是内战,人民的选择才是更重要的因素。如果不幸必须要以战争解决分歧的话,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因为,我们一定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最广泛的支持!只是,战争的代价实在太巨大了。真希望我们的后代将来能够找到和平解决内部分歧的办法。相信我们的民族一定具有这种智慧和能力。”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眼前你的部队可是确确实实处于重重包围之中,你我都明白,战斗早晚要爆发,这是你我都无法阻挡的现实。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在这包围圈中玉石俱焚,而且一旦打起来,兄弟必须履行军人的职责,不可能有任何手下留情的行为,所以我还是想…” “这个,陈师长也不必多虑了。真打起来,我也会毫不客气的。我们**的军队,从诞生那一天起,就是在你们的军队重重包围之中成长的。以前比现在力量对比悬殊得多,形势更为严峻的情况就不用一一列举了,我们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越来越强大。今天,如果你们向我们发动进攻,相信最后被消灭的一定不会是我们!” “徐兄你如此固执,我真不希望你们兄弟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我实在怀念当年我们在抗倭战场上并肩战斗的日子。” “我也不希望今日一别,来日在厮杀中相见。但我早就宣过誓,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人民的利益奉献自己的一切。我再劝你一句,不要为了蒋介石的独裁统治效命,去积极参加****、反人民的内战!” “好了,徐兄,咱们还是各为其主,各自保重吧。听说嫂夫人不仅漂亮,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女侠?可惜没有见过,代我向她问好吧。” “好,一定带到,也代我向弟妹问好。” “好的,谢谢!” 这是这对朋友最后的一次谈话。 初春季节,大地复苏。 刚刚从八年水火煎熬中苏醒的中原大地还未来得及休养生息,又要面临着一场新的逐鹿,一场新的煎熬! (第一部全文完) 2007年3月20日星期二 小序 《水火中原》小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流星雨 四年的军校生活就要结束了,6月天气,骄阳似火。看看别人忙忙碌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钻营请托的样子,我一脸不屑:管它,老子才不去忙这些,去哪儿还不一样?还能派到月球或者火星上去?真要那样也不错呀,一夜成名,大英雄,嘿嘿。 上军校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去找工作,反正最后总有一个地方可去,去哪里还不是一样?这世界上好与坏其实是没有绝对标准的。噫,这样说话似乎是有点阿q了。其实这个话除了老子以外,祁哥们也说过,不过他那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本届同窗的主流意见,谁让他是将军的儿子呢。而我说这话,别人听到耳朵里就有人感到不屑了,这种不屑很直白地挂在了脸上,操,一点儿中华文化的含蓄也没有,真没文化! 我是谁?对了,忘了自我介绍,老子,啊,不,本哥们是中州著名军校的优等士官生,那可不是老子自吹,啊,对了,是本哥们,习惯,大家包涵。所有功课绝对门门优秀。什么,什么?敢说老子纸上谈兵?活得不耐烦了!射击、投弹、刺杀(以上项目似乎老套了点)游泳、测绘、电子模拟对抗,军事经济操作,军事交通计划哪一样本哥们不是第一?连那将门虎子的祁彪,如此心高气傲,眼睛向天的人,也不得不服。不过说实话,这小子从小由名师传授武功,这冷兵器玩得,怕是军校内无出其右者。私下里本哥们也跟他学过几手。 说了半天,还没有通报姓名,老子,姓华名山,华山是也,江湖(也就是老子上过的中学和这所军校)人称华英雄! 老子天生聪明,身体强壮(不好意思,不是广告),就是脾气稍微大了点。流血、流汗、熬夜,诸如此类的,只要是和胆量和意志有关的事情,恐怕身边这帮家伙谁也不沾边,只有老祁还勉强凑合和本哥们有一比。但是要让老子低头求人,对不起,没门! 有利必有弊,哲学书上说的话总是宏观正确的。这军校最大的弊端就是美女,不,甚至丑女也算——太匮乏了,苦也。 也有外面来访的女生。起初,被访最多的就是祁哥们了,不说了。 不过,来访本哥们的美女恐怕也就仅次于老祁了。美女爱英雄,老子这个华英雄的名号可是在中学就叫响的了。相对老祁,本哥们的“友好邻邦”似乎不够丰富多彩——都是以前的中学同学。 军校门禁森严,来个人还要登记,被访人还要到门口去迎接。更要命的是如果来的是个女的,那就要感受到熊猫被火热的目光包围的感觉。有些家伙还会笨拙地上来大献殷勤。这主要发生在学员队例行的招待餐进行期间。情况千奇百怪,懒得一一列举。 或许被异性包围感受挺爽,但是也未见得。反正,后来来访的女士是越来越少了。 周末外出要请假。只有30%的人可以获准外出。好在祁哥们只要申请,就一定能获准。有个当将军的爸爸就是好啊。不过,有个父亲是将军的铁哥们也是不赖,只要是我也提出外出申请——当然有祁哥们代理,后来反过来由我代理祁哥们了——一般也能获准,不受比例的限制。当然,这是相关的主管人员经历了最初的教训以后才有的表现。 不知道那帮混蛋们背后是否议论过我和祁哥们是否是性取向有问题,相信这些家伙有些会这么想,倒不一定敢说出来。哼!不过,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爱怎样怎么样,管它! 那辆动力强劲的四驱敞篷吉普车每次都载有美女和我们一起出行,常常是不同的面孔。以军校为中心,周围五百公里范围内的许多地方留下过我们野营的足迹。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啊。 当然,跟我们一起出去的美女也很快乐,有她们在车上、山水间和帐篷里的笑声为证。 意外发现,公开发行的地图误差相当的大。我可是测绘方面的优等生哟。也许,那地图是故意画错的。如果对手凭借旅游地图就可以远程轰炸目标,那岂不是太过分了? 又是周日,送礼、请托的人们仍在忙碌,虽然,很多人的去向已经大致确定。 两个例外。 一个不用操心此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当然,还得看老爸的意思,这是祁彪。 另一个操心此事无用,爱上哪上哪,当然看上去差别不大,其实天差地远。这件事情,祁彪恐怕也帮不了我的忙,毕竟,这事儿,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其实如果都不算老爸的因素,祁哥们也不会比我差到哪儿去(不好意思,应该不会强于我的)。但是任何时候决定结果的都是“综合国力”,士官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的。计算“综合国力”,本哥们(这时不敢自称老子)应当是个“弱国”,有自尊心的“弱国”,一个仍然顽固地认为自己是“天朝大国”的不甘沉沦、不愿低头的“弱国”,一个危险的、具有发展潜力的“弱国。” 流星雨,今晚有流星雨。美丽的、绚丽的流星雨。 城市灯火辉煌,早已失去了满天的星斗。 这多年不遇的自然奇观,岂能错过? 到哪里去看? “黄河滩,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野外靶场。”祁彪说道。 “好,带上酒。” “当然,那里有。我车上还带了些。咱们早点去,下午先在那里来一场实兵对抗。”这小子看了我一眼,“放心,老华,不是抡拳耍刀,用自动步枪模拟弹和模拟手榴弹。当然,短兵相接的时候,拳脚相向也不禁止——这可比模拟弹‘实惠’多了。今天有美女参加,华英雄,你可别让人家给打趴下,坏了我的名头!” “去,去,滚一边去!能和我这个级别动手过招的哪能是什么美女?别是传说中的什么什么虎,或者什么龙什么叉之类的。我看不用麻烦,以后就简单说什么什么的就行了。” “操,这还简单,够罗嗦,你小子可别先入为主,还大放厥词,到时候可别说哥们没提醒过你。让人打趴下了,可别说跟我学过拳脚,本师傅丢不起那人!” “滚蛋!你这家伙。” “哎,说真的,今天来的真的是美女,厉害,不知道怎么听说你的大名,要跟你切磋切磋,你小子也不知道烧了什么香,交了什么运?” “去,八成就是你小子捣的鬼,还在这里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强烈bs!” “天地良心,你小子真会狗咬吕洞宾!” 下午的“战斗”进行的轻松愉快,这祁哥们倒也没有算吹牛,还真是有几个美女参加了“战斗”,据说是哪个警校的警花。其中一个似乎特别渴望展示她贴身近战的技能,明明本哥们的“子弹”已经击中了她,她却不肯退出“战斗”,赖皮呀,可恨的是那裁判竟然也吹黑哨,十有**还是老祁搞得鬼。不过,那美女虽然身手了得,但怎么可能把本哥们怎么样,只是本哥们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又不能对她出手太重,倒是很费事的。 傍晚,空旷一望无际的河滩靶场上摆下了酒宴,不错,不仅有黄河鲤鱼,还有据说是刚刚打倒的野兔,看来靶场的哥们对将军的公子还是很巴结的,真是势利眼!我只怀疑这“野兔”是不是把买来的兔子打上一枪冒充的家兔,虽说这百里河滩,林木、灌木、荒草都是隐蔽的好地方,但经过这么多年,野兔如果还能隐蔽下来,那可真是不简单的兔子。 不过,草场夜宴,有好酒,有美女,说说笑笑等待观看流星雨奇观,的确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让人似乎有忘却今夕何夕的意思。古人怎么说,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夜深,酒酣,高谈阔论,谈笑风生。 流星雨如期而致,美丽的弧线划过夜空,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人生似流星,一闪就不见了,如此短暂,何必计较,只要能画出这种美丽闪亮的瞬间,于愿足矣。 星雨似乎结束了,美女们叽叽喳喳到帐篷里去了,后面自然会跟有大献殷情的人士。只有我和老祁还默默地坐着发呆,大约他和我一样似有感悟吧,要不然怎么是铁杆们。 忽然,一颗硕大的流星垂直而下,我和老祁来不及惊愕,在这比子弹或者炮弹速度快数十倍的不知是以第几宇宙速度飞来的物体面前,躲闪是不可能的。我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中超级巨奖了! 立刻世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们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陨石坑。 超级新闻。没有看到?忘了告诉你,这是2009年的6月,北京奥运会结束的第二年。 第二章 我是谁? 疼痛,剧烈的疼痛。 “旅长,旅长!” 旅长?谁在叫?是叫我吗?什么旅长?专业部队才有旅的编制,难道是导弹旅?那,击中我们的难道不是什么流星,而是导弹旅试射的导弹?可是,为什么要定点清除老子呢?老子又不是恐怖分子,打偏了?对了,我们当时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靶场之中。 啊,天啊!也不知道祁哥们现在怎样了? 我动了一下,浑身无力。 “旅长醒了,旅长醒了。”一个声音兴奋地叫道。 我心中暗骂:“他妈的,旅长醒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醒了怎么就没人管?咦?难道他们旅长也被误击了?这娄子捅得也够大的!脑袋昏沉沉,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 咦?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小破屋,不可能是医院,可也不是在靶场,我记得靶场里是搭的军用帐篷。靶场边的营房是整洁明亮的,那像这里,黑乎乎,脏兮兮的,连个照明灯都没有。 “严教导员,旅长醒了吗?”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一人,风雨声传了进来。 外面下雨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穿的怎么是这种军装?让我想想,这是哪个时期的军装?新四军?八路军?建国前的解放军?不是解放军,可八路军军帽上的帽徽呢?演样板戏呢?衣服也太破旧了点儿,还挺逼真呢。不会是老祁搞得鬼花样吧?不对呀,他好像是和我一起“中了超级巨奖”的呀。莫不成那个“流星”也是他弄得花样?那也太过分了吧,只是为了作弄本哥们?我想到这里,身子一挺,想坐起来,头上一阵剧痛告诉我刚才想错了。倒下去,又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做了个梦。断断续续的,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人好像姓徐。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咦,哪儿弄来的这些古董高射炮?怎么不送到军博去保管? 徐教官?是叫我吗? 啊,敌机,鬼子的飞机!开火!听我命令,给我狠狠打! 炸弹呼啸而下,我(是我吗?)右肋下一痛,然后是一片黑暗。 啊。什么怪梦。我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些,梦里的那个人好像叫徐亮,真是好笑,我怎么会梦见变成了他?哎,那地形好像是…巩义市一带。可是现在那里可没有梦里那样荒凉。 昏昏沉沉又入梦乡。 列车隆隆向前,蒸汽机车在后面吐着浓烟,这帮家伙,从哪儿弄来的道具,这能开动的蒸汽机车可不太好找,恐怕要到专用线或者地方铁路去弄。咦?我怎么又变成了那个徐亮?胸前还挂着冲锋枪,德式mp18?我的天呀!谁弄来的东西,军博的头是他家的什么人呀! 枪声爆豆般响着,列车冲进了一个车站,我(是我吗?)吆喝着带领一群士兵,等等,这可是**士兵!梦中我并没有停顿,指挥部队猛冲,占领车站。这是哪个车站(这应该是华山的意识),兰封?兰封在哪里?奥,对了,兰考!兰封和考城两个县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合并为兰考县。 半梦半醒之间,心中郁闷,我怎么老梦见这个徐亮的事情,断断续续,好几个了,尽是些个危急时刻,哎,还有端着三八大盖和鬼子拚刺刀…这个徐亮,怎么没有和美女亲热的事迹让我梦到呢。 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联系不上…全没有动静…” “奇怪,枪声也听不到了。” “全部消失了。只剩陈浩师部的这一小股。” “电讯信号几乎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信号,估计是陈浩他们的电台在对外呼叫,其他的什么信号也没有。”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唉,旅长受了重伤,与上级又联系不上,这…我们在这个村庄隐蔽已经三天了,按理说,敌人的大部队应该就在附近,就算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可我们怎么一点也侦察不到他们的踪迹呢?” “我也纳闷,按说我们和陈浩的师直属队遭遇后,他们也应该追下来的。特别是辛兴打了陈浩一枪,他们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呀。” “不会是陈浩这小子被辛兴打死了吧?” “距离那么远,这三八大盖…也没准,如果直接击中心脏的话。唉,别说了,咱们当年也都当过他的部下,虽然咱们是冲着徐旅长当的兵。老严,关于下一步你是怎么个意见?” “我怕旅长经不起长途的颠簸…” “那就咱们营和王平他们全体就地隐蔽。” “那也非长久之计。” “怎么?难道你小子敢把旅长丢下?你要敢说出来就地安置旅长的话,可别怪我**的枪口不认弟兄!” “你…你,说什么呢,谁说要丢下旅长!”那被称为老严的人急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我刚问过卫生员。” “怎么说?” “她说要再等一、两天,旅长如果能醒过来,情况就好多了。” “废话!” “可刚才旅长就醒了。” “醒了?”**声音里带着惊喜。 “可你进来一吵吵,旅长又昏过去了。” “啊?” “也多亏了大有,要不是他当时反应快,扑在旅长身上,又在旅长头上加了顶钢盔,现在我们怕也见不到旅长了。” “是啊,我看了大有的遗体,背上就被打进七、八块弹片,多么好的弟兄,就这么牺牲了。” “旅长的钢盔被击穿,那弹片只有一小半嵌在头顶,要不然凭咱们现在的条件根本没办法取出弹片。咱们旅长神明一样的人物,肯定会逢凶化吉的。当年鬼子的炸弹奈何不了他,现在国民党的炮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好,老严,这说的才像个人话。” “**,不是说你,这侦查工作是咋弄得?连陈浩的直属队在这个方向都没搞清,让我们迎头撞上,要不然旅长怎么会受伤?” “你可别冤枉人,这陈浩是我们到达前刚跑到那里的。这家伙对我们太熟悉了。其实,如果我们动作快些,本来是可以抢险插过来的,不必硬冲。可这个王平违反命令,带着他的军械所的那些个坛坛罐罐舍不得丢,动作迟缓,延误了时间,哼,回头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你小子说话可要凭良心!”门一开又进来一人,大概就是**口中的王平,“子弹、炮弹、手榴弹,什么时候不是优先给你?损坏的军械枪支,什么时候不是尽快给你修好运回?还有这次,要不是我带了自制的燃烧瓶。你能那么顺当干掉陈浩好几辆坦克,顺利地冲出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旅长又醒了!” “旅长!” “徐旅长!”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几个一脸惊喜,一脸关切的陌生人。啊,不,又似曾相识,奥,对了,梦中似乎见过。我的梦?还是徐亮的梦?认出来了,这几个应该是徐亮的部下,这个是严学文,那个是**,还有后进来的那个,对了,叫王平。天呀,这是个什么梦啊,还不赶紧醒来?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头上一阵疼痛,剧烈真实,手中所触及的是缠在头上的厚厚的绷带。,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把手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疼!真切切的疼! 这不是梦! 我记起来了,我是和祁彪在黄河滩观赏流星雨,一颗陨石飞了过来…可我怎么变成了这个徐亮了?那原来的徐亮呢?在炮弹击穿了他的钢盔的时候,他怎么样了呢? 也许天知道。 这神秘的天外来客呀,怎么能和我开这种玩笑。 转念一想,不由得哑然失笑,也不用怨天尤人,谁让某人自己整天宣称毕业了爱派到哪儿派到哪儿的吗? 唉,年轻人话不能乱讲,上有天,下有地,离地三尺有神仙,这下好了,派的地方可绝对想不到吧?哎,不对呀,怎么会这样想,本哥们可是个无神论者呀,这个徐亮?应该是个**员,那也是个无神论者呀,唉,算了,何必那么认真,想想总可以吧。 头有些痛,被砖头砸一下头也不是小事情,何况是被高速运动的尖利的弹片击穿了钢盔?但我似乎感觉伤的并不很严重,应该流了不少血吧,当时弹片击中头部的具体情形不知道怎样。管他,不想它,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旅长?那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疯了。被打中头部后神志不清了。 那,怎么办呢?还是先搞清情况再说。我平静一下心情,对,先搞清楚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再说,最好小心点,不要问的太多,尤其不能问一些“白痴”问题。还是凭已有的情况先判断一下吧,实在不行时再问,当然不能问的太直接。 虽然听他们的话语对这个徐亮很尊崇,但是,以我现在的状况还是小心为妙。既然还活着,总比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要好。既然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我来到了这里,我就在这里演好自己的角色吧。到哪儿都行,这可是我自己说的哟。啊,那是华山说的,我是吗? 我是华山吗? 那,我是徐亮吗? 第三章 回到清朝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内战时期。 肯定不是皖南事变,那时候新四军有青天白日的帽徽,而且军装上有臂章。 东北民主联军也不可能。 眼前这些人穿的又不是解放军的军装。 突围?他们刚才说突围? 中原突围?对,就是中原突围!确定了这个判断,我心中又是一声哀叹:命苦!赶上的是艰难困苦的日子,要是大进军、大追击的日子该多好。 然后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这个徐亮是哪个部队的。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呀,要知道本哥们对军史研究可是颇有造诣的呀。管他,不想了。这是我的老法宝。 “旅长!”“旅长!” “旅长,你醒了!”闻讯而来的卫生员一脸的惊喜。 看来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情况怎么样?”这话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注意到旅长的声音有所不同?不过,头部受了伤,声音有点变化也应该是正常的。 似乎没有人在意,那个严学文说道:“报告旅长,我们冲过陈浩的师直属队的阻截后,在这个小山村已经隐蔽三天了。这里在我们到达前已经空无一人了,这几天没有和敌人接触,上级也联络不上。” 我努力使自己的思维适应现状,说道:“没派人出去侦察吗?” “派了。” “怎么样?” “附近似乎只有陈浩师部的一部分敌军部队。其他敌军和我军部队都不知去向。大概是我军突出去了,敌人大部队尾随而去了。奇怪的是陈浩的师部不知为什么不动?” **道:“大约是想找我们报仇,哼,我还想找他报仇呢。旅长,辛兴打了陈浩一枪,眼见的是把他撂倒了,不知道现在死活咋样。”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东边的情况怎样?应该加强那个方向的侦察力量。”我想起来历史上是向东突击的部队保存的最完整,是属于全师而退的那一部分。 **:“人已经派出去了,是辛兴亲自带队的。”他说的地名更证实了我关于身处与中原突围时空的判断。 “报告!”外面进来一个战士,走近严学文和**嘀咕了几句。他们似乎很诧异,看了我一眼,严学文轻声道:“旅长,我有事出去一下。”又对卫生员交待一句:“照看好旅长。”未等我回答,起身出去了。 搞什么鬼?难道他们感觉到我这个“旅长”有异?那怎么办?实话实说,不,不能,应该不会是这方面的事情。 一会儿,严学文回来,在门口冲**他们招了招手,**、王平也出去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怎么回事? 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这得赶快报告旅长!” “可是,现在旅长的身体…” “可除了旅长,咱们谁能明白这事儿?你老严也读了不少书,你不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事情,只有我能明白,他们感觉到异常了吗?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真切。 好一会儿,他们三个一起进来。我不作声,等着他们先开口。 严学文吞吞吐吐道:“旅长,有个奇怪的事情,不得不向你报告。” 来了。我淡淡地应声:“哦。” “辛兴带人侦察回来了。”严学文继续说道。 “情况怎么样?”我还是这句标准台词。 “他们还抓回了一个俘虏。” 这个严学文怎么这么罗嗦?我皱了一下眉头。 他大概看见了我的不耐,“可是这个俘虏很奇怪,不是国民党部队。他交待说是当地地主的团练。” 我心想这有什么奇怪。 严学文继续说:“这个俘虏的服装和武器都很奇怪,而且满口胡言乱语,一会儿管我们叫‘长毛’,一会儿又说‘洋大人’饶命什么的,说得情况也乱其八糟的。” 难道是被抓以后吓晕了?反正不是对我有疑问,我定下心来,问:“那俘虏呢,还有辛兴人呢?” “辛兴怕你的身体太虚弱没有敢过来,正在审俘虏。” 我感觉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想象的严重,动了一下身子,嗯,还行,应改主要是被猛烈的撞击弄昏的,既然醒来,应该没有大碍。 “让辛兴把俘虏带过来,我们在这里审。” 严学文犹豫了一下,而**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虽然有见到奇怪事情的心理准备,可当俘虏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我猛然间有一种这是在拍清宫戏的感觉,不过这家伙演得也太逼真了,而且那道具也真是地道,不像以前在电视上看的那样不专业。身上写着“勇”字的号坎又脏又破,哪有电视剧演员身上的那样光鲜?人也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大烟鬼模样,脑后的白辫子也蔫不啦叽的,帽子不知弄到哪儿去了。这家伙进门就扑通跪倒,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动作很专业。 我忍住笑,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宝贝。 我以尽量平静的口气说道:“你不要怕,我们优待俘虏。”一想也许这家伙不一定明白,又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保证不杀你。”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没有刚才那样惊慌了,只是还是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问:“你是什么人?” “回大人话,小人叫马九,是金寨的乡勇。” “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回大人,我们乡勇不算是朝廷的官兵,衣服什么样的都有。” 操,那也不用弄成这个样子?朝廷,难道他们这里的土豪劣绅是清朝的遗老遗少,这应该是1946年吧,在这数省边缘的地方还残留着这样的人? 我问押他进来的那人:“你们是怎样抓到他的?” “报告旅长,我们在东面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与他们这一伙人遭遇,他们有数百人向我们围攻,侦察小组与他们发生战斗,击毙了十几个,其他的都跑散了,这家伙被我们给抓住了。还缴获了一些武器。” 我看了看辛兴手里拿的缴获到的武器,鸟铳、长矛之类的。 “他们只有这些武器?” “是的,而且那些人训练极差,似乎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穿的服装和这人差不多。旗帜也很怪,不是国民党军的旗帜。” 见鬼!我又问那俘虏:“你们的任务…,你们出来是要干什么?当官的怎么跟你们说得?” “我们,我们…” “快说!”**喝道。 “是,是,我说,大人,我们汤大人说朝廷有令,皖省发匪,啊,不,长毛,啊,不不,太平军猖獗,安庆、庐州都被占去了,现在官兵和湘勇入皖要消灭这些发…太平军,让我们严加防范,防止捻…党与东面的长毛合流。” 大家面面相觑。 那俘虏感觉没有太大危险,胆子渐渐打了起来,问道:“请问,大人,你们是不是捻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洋枪?” 屋里的人个个莫名其妙。我脑子忽然一闪念,心情极为紧张,极力避免声音发颤,疾言厉色道:“马九,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答对了,放你回去,若有虚言,定斩不饶!” 马九吓得又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小人一定说实话!” “现在是哪一年?”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又没有发颤。 这是在场的人意想不到的问题,马九也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大人,是咸丰九年,小人没有说错吧?” 天哪,我一阵眩晕,顾不得其他人的反应,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也太离奇了吧。中原突围,虽然也是艰苦岁月,但是曙光在前,这时候的旅长就是不久将来的开国将军,可是现在?到了太平天国时代的清朝。玩笑怎么能这样开! 第四章 生存问题 定定心神,摆了一下手:“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暂时不能放。” 马九在哀求声中被带了出去。 怎么办?我该怎样对他们解释呢?首先,我该怎样对我自己解释呢?算了,想不通就不想,这是我的惯用法宝……那,他们呢? “旅长,那家伙说的什么?你为什么要问他今年是哪一年?那家伙也怪,说什么咸丰九年,什么咸呀,淡呀的,现在明明是1946年或者国民党说的民国35年。哪有什么咸丰九年。这个家伙不老实,是不能放。”**抢先说了一通。 我让人把被子垫在身后,坐起身。该怎样跟他们说? 硬着头皮说道:“同志们,可能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我们暂时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几个人不作声了,眼睛盯着我等待下文。 我脑子里盘算着,斟酌着措辞。 “同志们,在我昏迷期间,这里可曾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出现?”我问。 严学文说:“开始是有大雾,我们当时挺高兴,这下我们隐蔽的地方不易被敌人发觉了。昨夜大雾散尽了。可天上忽然出现了好些流星,后半夜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我微微点头,心想:“这里也有流星雨?会不会和我看到的是同一批〉可是这时间、地点都不同啊。不对,这种思维方式也许不正确,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1946年的共军,而且现在似乎又发生了更大的倒退,我们附近出现的竟然是1859年清朝时的地主团练部队。流星雨啊,这神秘的天外来客,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呀。” 容不得我大发感慨,这些人在看着我呢。 我伸手拿过一支辛兴带回来的鸟铳,看了看,说道:“但愿我判断错了,可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如果哪个马九记的日期没错的话,现在是1859年,是太平天国起义期间的清朝。” “什么?旅长你说什么?会有这种事情?”他们的震惊的确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别的解释吗〉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意见。”我说。 沉默了一会儿。严学文首先说道:“我相信旅长说的,旅长一解释我心头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 我暗想,这家伙可真是个马屁精。你的疑惑解开了?我自己的疑惑还不知道谁来解呢。其实这也冤枉了严学文,他实在是在长期追随徐亮的过程中。已经形成了对徐亮的绝对盲从。 **也说:“管他到了哪儿?反正跟着旅长,到哪儿咱也不怕。只是,嘿嘿…”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王平说:“旅长,你刚才说咱们正处于太平天国起义时期的1859年,这时候应该正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期。” 我看了看这个王平,看来者是个读过书的。“ “是啊,明年英法联军就要打进北京,火烧圆明园了。” “什么?”辛兴大怒,“那咱们怎么办?既然咱们回到了这个时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逞凶?” 我说:“怕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王平说道:“旅长,我听说那英法联军进攻北京的时候,部队数量不多,可能就是数千到万把人的样子,只是仗着武器先进,才横行无忌。可现在我们手中的武器怎么也会比他们那个时候先进,我们这时候应该具有相当强大的力量,能够改变历史的进程。” 我再一次看了看这个陡然间豪情万丈的王平:“英法联军在一线作战的兵力也许只有数千人,但是它是以英、法两个当时世界上最强国家的全部国力为后盾的。弹藥、粮草的补给,军官、士兵的训练、补充,海上舰队的支援…强大的工业和外交实力,我们不能只看见事情最外表的那一层,就认为那是事情的全部。” 见没人应声,我接着说:“在看看我们,对了,严学文,你把我们现在手里的兵力情况报告一下,只要身边实际能掌握的部分,那些联系不上的恐怕永远也联系不上了。”我此时也不再担心他们怀疑我的身份了。 “是,旅长,现在跟随旅部行动的有旅直属营侦察连、旅卫生队和总部军械所。侦察连、卫生队和旅部共计有人员131人,其中轻伤员21人,一些重伤员已经在沿途安置在老百姓家中。军械所的情况还是请王平同志谈谈。” 中原区总部军械所?那这个王平应该算是上级部门的人?虽然,级别应该比旅长低,可那也是上级呀。本哥们上了几年军校,对军中的这种关系还是清楚的。 出乎意料,这个王平完全以下级对上级汇报的口气说道:“徐旅长,我们军械所现在有人员66人,都是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有骡马二十五匹,大车10辆、各种手推车20辆。携带有已经修复可以使用的山炮两门,82迫击炮一门,马克沁重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各一挺,其他枪支、弹藥一批。弹藥大约是一个满员主力旅一个基数的消耗量。还有一些自制的燃烧瓶,已经发放部队,在战斗中消耗了一部分。” 我的天,太好了!难怪这个王平牛哄哄的,动了和英法联军一较高低的念头,原来他手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呢。 **道:“带了这么多玩意,这也舍不得丢,那也舍不得埋,磨磨蹭蹭,婆婆妈妈,拖着了咱们旅长带着旅部和侦察连当了你们的保镖,陷于现在的境地,你还好意思吹。” “我,你**少说这败家子的话!那些设备、装备凑起来是容易的吗〉这已经埋藏、隐蔽了很多了。战斗中又损失了一部分。”王平一脸心痛的样子。 “带着坛坛罐罐转移的做法,**早就批评过。只有保存了军队的人员,才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的红军有什么?还不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只要打了胜仗,什么设备还不会在弄来?” 我苦笑了一下,**这话原本没错,可现在,这些生产设备怕是在世界上无从缴获的先进设备了。本来还想问一问本旅的一百多人还有多少武器弹藥,想了想,还是先别问了。又想这个王平倒也听话,说不定是我的老部下(什么事儿,自己的老部下都不清楚?) 摆在面前的急迫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这些人现在都是看着我呢。 北上打英法联军?我也想啊,让这些家伙尝尝山炮、迫击炮轰击,重机枪扫射的味道,当然很爽。但是这可能吗? 是的,现在手里有一支身经百战的部队,大概直接的战斗人员应该有一百来人吧。武器当然是先进的,无论怎么说二十世纪的装备也要比十九世纪的武器强出许多,虽然以二十世纪的眼光看,这些装备也实在不怎么的。弹藥,现在看还算充足。但是在没有后方的情况下,这支小部队要想做出诸如于英法联军抗衡之类的大的作为是不可能的,粮食、弹藥无从补充,子弹、炮弹打一发少一发,沿途地主武装、清朝军队的阻截骚扰都会不断消耗这支部队不多的实力,伤员也无法安顿救治,即使能够到达北京、天津一带,到时面对绝对数量优势的英法和清廷军队的两面夹击,那英法联军可是拥有大量大炮之类的重武器,虽说以我们看来是落后了点,但是数量的绝对优势加上后勤供给的充足性,我们除了被消耗殆尽,然后又奉送上一批先进武器的样本外,怕是没有别的结局。补充兵员就更不要想,我们这支军队的出现的地方,老百姓不把我们当作妖怪就谢天谢地了,即使强制裹挟一些人进来,短期内不会形成什么战斗力,很可能是累赘。林凤祥、李开芳二万多在太平军中战斗力比较强的部队北上过程中也没有得到太多的扩充。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即使碰上太平军、捻军,他们也不大可能把我们看成友军,战斗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一百多人的部队如果面对成千上万的敌军,一旦弹尽粮绝,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碰上的对手以骑兵为主,那情形会更糟。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三元里抗英的典故。操,怎么尽把自己比作反面角色? 弹藥?对,弹藥!现在这支部队只要能获得充足的弹藥补给,短期内应该解决了生存的危机,先生存后发展嘛。对,弹藥问题是关键!可从那里获得弹藥补充呢?这可是二十世纪前期的装备。 我问王平:“现在保留的设备能生产弹藥吗?” 第五章 去向何方? 王平答道:“现在携带的设备只能对枪炮进行简单的维修,制造弹藥是不行的。况且我们也没有必需的原料。” 看到我失望的样子,王平又说:“我们在原驻地附近埋藏的设备如果能起出来,是可以制造弹藥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算了,那是你在1946年埋藏的设备,现在是1859年,那件事情还没有发生呢。” “那,将来如果有足够的钢铁和其他材料,我们也可以制造出一些基本的设备。那些埋藏设备的图纸资料我都带着呢。” 操,难怪**说他,还真是带了不少东西呢。想想也是,东西埋了,留着图纸资料比实物好带多了。也多亏了这个王平,歪打正着。不过要让这些个图纸发挥作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首先要找一块落脚的地方,建立根据地。 到哪里去呢? 东边?太平军与湘军、绿营激战的主战场安徽,不能去趟这浑水。 南边?湖北好像也是湘军占据的地方,这些家伙,有近代武器,组织严密,粮草充足,又有舟船之便,不可去。 北面?黄河中下游平原,清军的大队骑兵驻守在那里,还有各种地主武装以及赖文光的太平军和张乐行的捻军,不可去。 西面?沿大别山向西,越过京广铁路,不对,这时候中国还没有铁路,算了姑且以这条未来的铁路作为一个地理坐标吧,到豫西去?沿途应该没有大股的有战斗力的清军和其他武装,对了,那边还有铁矿、煤矿和油田以及耐火材料和其他各类生产军火的原材料。我想起当年和祁彪曾到舞钢和那样南阳油田游历的事情。 对,就向西,到豫西区占据地盘。那里没有清军主力,只有铁矿、煤矿、油田,可以休养生息。湘军正在鄂、皖、赣一带与太平军作战,不知道三河镇之败发生了没有,大概也就在此时前后。其他清军主力或追剿石达开,或围堵捻军,还有抗击英法联军的,各自有事情忙乎。豫西真是个空当呢,到那里悄悄发展一阵,关键是建立起拥有工业,至少是可以生产弹藥的军工业的根据地,之后,天地就宽阔了。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头也似乎不怎么痛了。 可是西边的陈浩部队怎么办?据说他的师部驻扎地点只与我们隔了一个山头,直线距离不到1公里。战斗?即使打胜,人员的伤亡和弹藥的消耗也承受不起。绕开?能行吗?现在我们可是绝对不能够采取“轻装”措施了。 正在盘算,忽然一声“报告”把我从沉思中唤醒。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兵,这是我们旅的,还是王平军械所的?我没有贸然问话,微笑着冲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也可以理解为请她说话。 果然,她说道:“报告首长,我们收到了陈浩师部用明码发出的电报。” 哦,原来是旅部的电台人员。我问:“什么内容?” “他们说他们的师部与包括自己下属部队的任何方面都失去了联系,请收到电报的友军速与他们联系或者报告上边速来救援他们。还在电报中自报了番号和位置。” 我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说:“你们继续监听。” “是,那女兵敬礼,出去了。 我笑道:“看来他们也慌了。与友军联系?联系上的恐怕只有我们这一支‘友军’了。都说说,咱们怎样对待他们?” 王平首先说道:“最好,能把他们招到一起统一行动,毕竟现在我们是友军了——国民党军当然是反清的,我们也不会去投向清廷。” “友军?前几天还包围我们,要消灭我们。旅长是怎样负的伤?还有大有和那么多的弟兄是怎样牺牲的?亏你说的出来!我看你是不忘和陈浩的旧交情吧。”**好像是王平的对头似的。 “你,你…”王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急忙出面说话:“**,我们是在讨论问题,当然要畅所欲言,注意你对同志的态度。” 严学文也说:“我看把这部分国民党军收编是有条件的。旅长,你忘了,在他们的师部里还有咱们的同志呢。” 有内线,地下党?哦?我没忘,我是根本不知道,梦里尽是些战斗场面,没有梦到这些呀。可我能对他这么说吗? 我沉吟道:“能收编了他们当然好,促成他们起义?这个,壮大力量可是当务之急…” “报告!” “报告!” 几乎同时两声报告。 “进来!” 前面的还是那个女电报员,要找机会知道她的名字,不然的话,天天打交道却不认识像什么话? 辛兴对着后面进来的那个战士道:“贾山,有紧急情况吗?”没有紧急情况大概他是不会在辛兴不在的时候直接跑到旅长这里的。 “有!” 我说:“那你先说。” 一阵枪炮声从西南边传来,还夹杂着阵阵喊杀声。 “报告,我们在陈浩的师部附近侦察,发现有两三千奇怪的部队要攻击他们。” “怎么奇怪?” “衣服很怪,武器也很奇怪,土炮、长矛、鸟铳都有,绝对不是我们的民兵。他们那些人脑后都有辫子,都是男的有辫子,倒像是老人们说的清朝人似的。估计现在已经交上火了。” “报告,我也有情况报告。” “小赵,你先让贾山说完。”**道。 哦,原来这女兵姓赵。 “我说完了。”这贾山倒是个实在人,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的营长找面子。 小赵狠狠地白了**一眼,开始报告:“陈浩他们又用明码发报了,说他们遭到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攻击,情况危急,请求友军支援。旅长,可能是咱们旅的主力来接应咱们了。”这个小赵一脸兴奋。 我笑笑,旅主力来接应?这种可能性不会存在了。 扫视大家,他们都在等我说话。 我问贾山:“陈浩师部那边还有多少兵力?” “据我们侦察,大约总共有100人左右,不过师部旁边停着一辆坦克。” 坦克?好家伙,还有这好东西?应付数千团练或者清军的进攻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一个师部非战斗人员很多的,现在总共只有100来人,能战斗的会有多少?看来要指望这辆坦克了,只要这家伙一开动,吓也会把那些人吓跑。 我略一思索,说道:“命令前沿加强侦察,有情况随时报告。命令全体人员准备战斗。**,准备两个排的兵力随时准备增援他们。另外,小赵,给陈浩部队用明码发报,告诉他们我们的番号,并且通告他们,现在攻击他们的是清朝的军队,我们回到了1859年,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增援他们。” 小赵呆立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没有动,她是不是认为旅长头部受伤后,神志不清了? **对辛兴道:“快去传达旅长的命令,集合部队。”又对站着不动的小赵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执行旅长的命令?” 辛兴带着贾山迅速出去了,**冲我说了句:“我也去看看。”也跟了出去。 王平道:“旅长,我们军械所也可以抽出一大半人参加战斗。” 我摆了一下手:“不必,你的人将来有大用场,应付眼前的局面,两个排足够了。对了,给**、辛兴他们补充一些弹藥。” “是!”王平也出去了。我此时确信这个王平是徐亮的老部下了。 第六章 增援 严学文看小赵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说道:“赵飞雪同志,你怎么还不快去执行旅长的命令?” 原来她叫赵飞雪。此时赵飞雪好像忽然从梦中醒来似的,啊了一声,涨红了脸,说:“首长,您刚才说什么?难道…咱们真的回到了清朝?” “是的。” “那…您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嫂子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说的是徐亮的夫人,这个女孩子怎么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此时我暗自庆幸,幸亏见不到,否则将如何面对?又想起刚才**的模样,嗯,大概这里只有徐亮一个人结了婚。二十八岁,团级,是的,只有我符合条件。我有二十八岁了吗?不会吧?回头要找个镜子看看我自己。 我很快回过神来,以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小赵,现在顾不上解释太多(其实解释得清楚吗?),赶快执行命令吧,多辛苦一下,注意对方的反应,有回电立即报告。” 对女士当然要多关照几句吧,本哥们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类呀。不过,也许在这些部下眼里会不会显得没有首长的…那个,样子啊。看了一眼严学文,这家伙并没有什么反应。 赵飞雪绯红的脸上竟然带出了喜悦的样子,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出去了。女孩子的情绪变化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事情。 西面的枪炮声还在响着。时疏时密,喊杀声时高时低。 卫生员进来:“首长,该换藥了。” “哦,咱们的藥品储备还多吗?” “不多了,尤其是西藥,几乎快没有了。不过咱们侦察连练功夫的人多,很多人会配制治疗跌打损伤的藥品,特别是辛连长配的金创藥,灵得很,还有消炎防感染的功效呢。” “好哇,不过那些西藥最好不要全部用完,每样都留一点,已经用完的也要留住盒子、瓶子或者标签,这些将来会有用的。”我说。 “是,首长。” 西面的战斗还在继续。 怎么搞得?这么久还没有把那些清兵消灭或者赶走?就算兵力是1比10,可是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步兵武器外加一辆坦克装备起来的数十名**去对付十九世纪中叶的清军甚至可能是地主团练武装,应该是绰绰有余吧。我不禁对**的战斗力感到鄙视。 “报告,陈浩他们回电了。”赵飞雪匆匆进来,把电报递了过来。 我感到有些疲惫,对严学文说道:“你来念一下。” “是!‘徐亮兄,电文收悉,现已查明,我们当面的敌人系清廷皖西团练部队。据俘虏供称,敌有兵力六千人,其中骑兵一千五百名,大炮六门,火枪五百支。我部已击退敌人数次进攻,现在形势危急,望速来救援。陈浩。又:我们确实回到了1859年。’” 到底战况如何?我动了到前面看看的念头,毕竟真正的战斗我没有参加过,要说纸上谈兵也不是太过分,演习毕竟和实战有相当大的差距。今后在这个环境中要想生存发展,恐怕战斗将是家常便饭。我动了一下,头还是痛,但是应该可以下地走动,这点痛算什么,嗯,外面的风雨不知道停了没有,这会儿枪炮声成了主旋律,风雨声似乎听不见了。 “学文,你让人传令,由王平负责驻地的警戒,你跟我一起到西面前沿去看看。” “这,旅长?你刚受伤不久,这样去不行的。”卫生员首先反对。 “是呀,旅长,你不能去。”赵飞雪也插进来表示反对。 严学文道:“旅长,你把任务布置一下,我和**带队伍过去,保证按首长意图完成任务。” “学文呀,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我现在对情况掌握的这么少,怎样布置任务?这关系到我们这支部队今后的生存,你放心,我的伤不重,当时可能主要是被击晕了过去。赶紧执行命令。” “这,旅长,那你必须坐担架过去。”严学文看着我,又说,“旅长我自从跟着你,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执行你的命令,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我这个条件,这也关系到我们部队的未来。” 这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只要同意去,坐担架也挺好,我点头同意了。 坐担架来到西面的山头阵地,雨已经停了,山清水秀,草木葱郁,清新的空气让我倍觉舒爽。只是这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中飘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战士们看见旅长醒了,而且到前沿来了,都很兴奋,只是由于隐蔽的需要,只能把兴奋写在脸上。嗯,我的部队还是训练有素的,这让我很满意。侦察兵历来是共军中的精英部队,看来一点不虚。 **和辛兴看到我也很高兴。**说:“电话刚与旅部接通,王平就告诉我你来前沿了。” 我问:“情况怎么样?”(怎么又是这句台词?) **说:“进攻一方人太多,陈浩他们的战斗人员不多,刚击退了一次进攻,弹藥消耗看来不少。我们正准备向旅部请示是否出击呢。” 我从担架上坐起来,试着下地站立,头稍微有些眩晕,但是并没有大碍,这让他们又惊又喜。 我拿起望远镜向山脚下观察。 一辆坦克,嗯,应该是美制m4坦克头西尾东停在山脚下。坦克前后两侧构筑了环形防御工事。坦克南面一副担架上坐着一个军官,卫士、医生、电台在此人周边簇拥。这人应该就是陈浩。坦克东北面不远的军用帐篷被对方的炮火击中,冒着烟火。坦克的顶上部署了一挺轻机枪。坦克北面的开阔地带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带辫子的尸体,从前沿二百米左右开始一直到阵地前几米,不仅有清兵,还有一些马匹,那死马有几匹竟然是在环形阵地的南面倒下的。环形阵地上的**士兵大多数使用的是汤姆逊冲锋枪,火力是威猛,但是有效射程只有50米,难怪敌方的骑兵有的竟然冲过阵地才被击毙。还有些人使用的是手枪,大概是师部的参谋军官之类。还有些人手上没有枪,大概原来是师部的伙夫、马夫之类的非战斗人员。**方面也出现了伤亡,他们正在把伤亡的弟兄向后抬,有的是被炮火击伤,还有的身上竟然带着被射中的利箭。被他们击毙的敌人大约有数百人,而他们也有十几个人伤亡。我估计了一下,两侧环形阵地上的汤姆逊冲锋枪大约有五十支,这些堑壕扫帚火力是猛烈,可是弹藥消耗的速度也是惊人的。 我不禁产生疑问:坦克为什么不用?是故障了,还是没有燃油了。应该是没有燃油了,连炮塔也无法转动了,只能当作掩体使用了。 对面的清军竖立着许多杂乱的旗帜,人数还是不少,奇怪在这样的打击下怎么还没有逃跑,我印象中的清军应该是战斗意志相当薄弱的。怎么遇到轻机枪、冲锋枪、手榴弹这样的怪物的猛烈打击,还不掉头逃跑?大约看出这边人少,想缴获这些最新式的洋枪、洋炮?是不是他们认为得到了这些宝贝以后,他们这支队伍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忽然想起以前玩电子游戏,只要灭了老怪,就会有好宝贝出来,这些个团练,呵呵把陈浩他们当老怪了?想到这里,我几乎笑出了声。 第七章 增援(2) “旅长,你又有妙计了?”**见到我的笑容问道。 有什么妙计?本哥们想到电子游戏而已?这可没法给他们解释。以前,这个徐亮有很多妙计吗?嗯,本哥们妙计自然也不会少的,以后看着吧,毕竟本哥们是二十一世纪著名军校的数得着的优等生耶。 唔,让我想想,如果我是这个陈浩,面对现在的局面怎么办?敌人以优势兵力冲锋,不能让他们冲过来的人太多,发生白刃战意味着全军覆没,特别是在敌人拥有数量较多的骑兵的时候。那,就在敌人冲到二百米左右的时候用轻机枪拦截,可惜轻机枪只有一挺,不足以阻止集团冲锋,如果敌人经不起伤亡逃回去就好了。如果不逃呢?那就在冲到三、四十米距离时投出手榴弹,再就是用冲锋枪在十米以内解决剩下的残敌了。在如此打击下,敌军意志崩溃望风而逃?不对,现在战场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的,敌军并没有逃走啊。皖西团练如此悍勇,怕是与湘勇有的一比。嗯,对了,李鸿章的淮军不就是以安徽子弟为主的吗?好像也是挺能打的。 对面的炮火又开始轰击了。炮火的射程不远,威力和准确性都不高,但是这样打下去,总会造成一些伤亡。坦克上的轻机枪手奉命撤了下来,环形工事里的人也都趴在堑壕中隐蔽起来了。看来这个陈浩不是笨蛋。可是如果敌军在冲锋中不停顿炮击怎么办?偶尔有炮弹落到机枪上,或者击中环形工事呢?再者,冲上来的敌军武器虽然落后,但是那些旧式火枪甚至弓箭都还是有杀伤力的,数量多呀,冲锋枪的射程实在太短。看了看自己的战士,也有一些汤姆逊冲锋枪,但是使用最多的是日式三八大盖步枪,还有少量的中正式步枪。此时,我有些理解二次大战侵华日军装备步兵枪支时的想法了。 如果敌军再冲击几次,恐怕陈浩这支小部队的弹藥就要消耗殆尽了。那样的话,他们只能成为一群待宰的羔羊,会死的很难看。看来,没到战场之前,我把情况估计的过于简单,过于乐观了。实践是什么什么的唯一标准,确实如此。 他们能撤退吗?唔,撤退,如果刚才在养伤的屋子里,我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嗯,留下轻机枪掩护,其余人员向,嗯,只有向我们所在的这道山梁撤退,向其他几个较为开阔的方向撤,等于找死,敌人的骑兵很快就会把他们吞没,坦克只好丢下了。嗯,好像也有问题,敌前撤退,敌人当然会发觉,骑兵全力追击,一挺轻机枪是挡不住的,再集中炮火轰击机枪,怕是安全脱身的风险也极大。 这个陈浩,怎么想不到在这道山梁上布置警戒?如果敌人从这里摸过来,那情况岂不更糟糕? 想到这里,我问:“在这里发现陈浩的人了吗?” **笑道:“自然有了,陈浩部队不会那么笨的。” 汗,原来如此,我问:“他们人呢?” **冲辛兴一努嘴。辛兴对通讯员道:“把俘虏的那个国民党少尉带上来。” 俘虏一看到我,头直摇晃,眼睛露出喜色。这俘虏既没有捆绑也没有堵嘴。我问道:“是不是手臂和下巴脱臼了?” **笑道:“旅长真英明。都是辛兴干的好事。” 我说:“给他安上,我来问问他。” 辛兴上前把少尉的下巴安上,手臂却没有复位,大约是怕俘虏有什么反抗的举动吧。 那俘虏一能够说话,立刻说道:“徐旅长,是我呀,我是魏辉呀,您不认识我了?” 我认识他吗?这时感觉有人扯了我的衣服一下,看过去,原来严学文在给我使眼色。 我说:“学文呀,现在情况特殊,已经不是国共内战的形势了,有些情况已经没有必要保密了。你说是吧。”其实我对这少尉并无印象,但是刚才听严学文说过陈浩那边有内线,该不会是这个魏辉吧?我以此试探一下。 严学文听了我的话,迟疑了一下,对辛兴说道:“辛连长,快把魏辉同志的手臂给接上。” 辛兴也很意外,笑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说着上前麻利地把魏辉的手臂接上了。 魏辉笑道:“辛连长下手可真够狠的,其实你们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故意装不知道,要不五个人能一声不响就被你们抓住吗?”一边活动手臂,一边抱怨:“也不知道优待俘虏。” 我忙说:“魏辉同志辛苦你了。” 没想到我就这么一句话,魏辉的眼睛里竟然闪出了泪光。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赶忙又问:“魏辉呀,陈浩他们为什么不用坦克呢。” “报告徐旅长,是这样,”魏辉止住泪说道,“自从三日前开始下大雾,我们和上峰以及友邻都联系不上。我们派这辆坦克反复出动侦察、搜索,跑了不少冤枉路,可是一无所获。燃油耗光了又没办法找到军需处补给,最后还是把师部那辆摩托车里的一点油弄出来加到坦克里,这坦克才从回来的路上勉强回到师部,现在可是一点油也没有了,根本发动不起来。” “喔,是这样。陈浩师部现在一共还有多少人?” “连同三个坦克兵,一共有94人。这里被咱们抓住5个(连他自己也算上了),下面还有89人,其中师部警卫连经过前几天的战斗,还有56人,其余是师部的参谋、副官、医护人员、电台人员、勤务兵、伙夫、马夫、卫士班等人员。” “这师部怎么除了这辆坦克,连个迫击炮、重机枪之类的武器也没有呢?就是轻机枪也就一挺?” “首长,陈浩认为师部是非战斗单位,即使遇到偷袭,凭借这些冲锋枪和那辆坦克也足以坚持到援兵到来,一般师直属队和炮团部署得离师部都不太远,这两支部队可是陈浩的心头肉。可是这次却活见鬼,他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的弹藥充足吗?” “只有随身携带的弹藥。打了这一阵子了,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撤退?” “大约是想等援兵吧。这里打得这么激烈,上峰总该会察觉的。首长,发动进攻的是些什么人?反正不是咱们的队伍,可附近没有这么大股的土匪呀,难道是什么帮会组织?可他们攻击**干吗?不想活了?”魏辉满脸疑惑,看来他还不知道了时空的事情。 “好了,魏辉同志,你赶紧过去找陈浩联络,就说我们来增援他们了,告知他们我们的位置,不要引起误会。” 魏辉有些奇怪:“首长,我们增援他们?您说的‘我们’是指谁呢?” 晕倒!这是什么问题?要不是知道他在陈师卧底多年没有穿帮,我完全可能怀疑他的智商。 我耐着性子说道:“我们就是现在这里的这些人呀,你就告诉他们徐亮带部队过来增援了就是。” “您不是要冒充某一部分**去偷袭他们?”魏辉迟疑道。 操,我像那样的人吗?我很爱乘人之危偷袭人吗?不是吧? 这个魏辉,回头归队后要好好教育洗脑。 我不得不解释几句:“现在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我军和陈浩部已经不再是几天前生死相搏的敌人,而是友军了。因为我们现在要面对共同的敌人——清朝政府和军队以及其他各类的反动武装。” “您说什么?”吃惊是必然的,预料之中的。 “魏辉,我告诉你事情,你也不要太吃惊——由于我们无法解释的原因,我们现在回到了1859年的清朝,现在围攻陈浩师部的清廷的皖西团练武装。陈浩已经向我们发电求援,现在,我们——他们唯一的援军到了。” 我看到魏辉目瞪口呆的样子,催促道:“别愣着,赶紧去联络。联络好,打一发红色信号弹,对了,陈浩那边信号枪和信号弹总还会有吧?要不然从这里带一支过去,以防万一?我们见到信号弹,立即下去增援。他们是我们唯一的友军,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覆灭了。” 第八章 故友重逢 清军又准备发动进攻了。挥舞马刀的骑兵在两翼,手持鸟铳和大刀、长矛的步兵在中间。直接参加冲锋的人数在千人以上。 一字排开的六门大炮后面,站着一长溜手持火枪和弓箭的督战队,枪口和箭头对着前面参加攻击的官兵。一些军官在督战队后面挥舞着短铳和长剑在嚎叫着什么。 冲锋的队伍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连骑兵也是以慢步缓缓地向前挪动。不像是在战场上冲锋,而像是骑马在郊外农场散步。不,比那要慢多了。仅仅是没有停下来而已。 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比赛自行车技术,在脚不沾地,车子不倒的情况下,看谁骑得最慢。和此间清兵的冲锋倒是有几分相似。我原以为这支军队是悍不畏死的呢,原来如此。 陈浩这股**缺乏较远射程的武器,而且弹藥不足,兵力悬殊又实在太大,这才陷入了被动。 我嘴角浮出一丝笑容,招呼**、严学文和辛兴过来,如此这般布置了一番。 魏辉到山脚的时候遇上了陈浩派过来找他联络的人。两人见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立刻一起向陈浩所在的位置飞奔过去。 部署在坦克上面的轻机枪开始向清军冲击队伍射击了。右侧参加冲锋的清军骑兵有几人栽下马来。清军骚动了一下,反而加快了冲击的速度:反正退回去是死,向前冲,还有生的希望,况且如果真的幸运地冲了上去,升官发财,好处多多。 我轻声对身边的严学文说道:“命令炮兵,按预定方案开火。” 严学文拔出手枪,向空中一举,却没有开枪,只是大喝了一声:“迫击炮,按预定方案开火!” 声音还真够洪亮,山间能听到回音。这个严学文,知道节约弹藥了,连发信号的这颗手枪子弹也不愿意浪费。这家伙的声音,传得这么远,肯定是胸腔发音,他家里原来是干什么的?教师?还是演员? 我摸摸头上的绷带,怎么现在想这些,太过分了点儿吧。 其实这严学文的父亲是个说书艺人,那时候有没有麦克风,说书的自然对自己的声音如何传播是有研究的,否则立刻就难以生存。严学文的情况,徐亮应该是很清楚的,可是我华英雄却不大清楚。 此时两门82迫击炮和两门60迫击炮射出的炮弹已经落地开花。从望远镜里望去,清军的督战队一片鬼哭狼嚎,督战的军官也有的被炸翻在地。六门大炮有两门被击中,炮手们被炸得东倒西歪。其中一门炮的弹藥发生了殉爆,响声巨大,黑烟飞腾,炸碎的铁块四处飞舞,场面相当震撼。 此时这些躲在后面的家伙们也当体会一下,倒在陈浩阵地前的那些清军官兵,面对怪叫的机枪,隆隆炸响的手榴弹和狂风暴雨般的冲锋枪弹时,在倒下以前受到的那种极度震撼性的恐惧了吧。 当迫击炮的第二轮炮弹炸响后,督战队转头拥着他们的同样惊慌的还没有死的官长轰然向后转进。有些甚至丢下了手里的火枪和弓箭。剩下三门未被击中的大炮的炮手也丢下大炮加入了向后仓惶转进的队伍。 参加冲锋的步兵见身后没有了督战队,也立刻掉头,这些人进攻时如龟爬,只是没有停步、后退,此时转进却犹如惊了枪的兔子一般,只是恨爹妈没有给他们像兔子一样生了四条腿。难怪,不是在官长的督战队的火枪现场威逼加上牵连家属的连带威逼下,那一个愿意向这些个会妖术的妖人们进攻?妖人虽然不多,可是被他们打死的弟兄可是已经有好几百了。 我坐在担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脸上浮出一丝冷笑:被打出原形了!这帮家伙,不过如此,刚才有有点高估他们了:“传令,迫击炮停止射击!” 这时候,每一发炮弹、每一颗子弹都是珍贵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该用时不能浪费。 但,该用时候不吝惜。 不能当败家的阔少爷,也不能当惜财的吝啬鬼。 清军的骑兵没有停下攻击的脚步。并非他们不想掉头转进,只是骑兵一旦以冲锋的速度集群前进,短时间、短距离是很难集体停下,或者集体掉头的。只是那马上的骑兵已经全然没有了要冲上去消灭对手的斗志。或者说正处于掉头转进的准备期,内心是怎样的恐慌? 陈浩阵地上一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同时阵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手榴弹从阵地上成群地飞向已经接近阵地正试图转向的清军骑兵。巨大的爆炸声后,冲锋枪的声音刮风般响了起来,甚至一些手枪也在向清军骑兵队射击。这些个家伙,不是弹藥很匮乏吗?再说,敌人已经有明显要溃逃的迹象,为什么不喊话抓俘虏?嗯,主要是为了抓那些马。不过也许这招政治攻心的法子在这里不灵。要是骑兵趁机冲上来,可大事不妙,距离最近的只有几十米,骑兵全力冲击的话,时间是以秒为单位计算的。 **、辛兴带部队冲下山去。我们在**的东面,而清军骑兵是自北向南攻击的,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在双方侧翼,靠近**阵地的一边。 **他们冲击的速度很快,清军的大炮已停止了射击,他们的前进不受任何威胁。间或有步枪零零星星的射击声。几乎每一声步枪射击声响过,总有一个清军骑兵落马。事先交待过大家,此战要尽可能多地缴获些马。看来这个徐旅不仅家底厚,武器好,而且兵员素质好,贯彻首长命令坚决。嗯,不错,我喜欢。可惜,这里只有一百多人,不是全旅。 董大海最近几天心里烦,这个参谋长当的可是太难了,先是师长陈浩在与共军遭遇战中负了重伤,接着共军失去了踪迹,大雾弥漫,友军、上峰忽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自己的下属部队也都忽然消失不见。派出人员和唯一的一辆坦克四处搜索,一无所获,白白耗光了燃油。好不容易,大雾散去,师长也醒过来了,不料却遭到一股来历不明的奇怪军队的攻击。唉,要是弹藥能补得上,或者师直属队能联系上,这些来进攻的家伙原是不再话下,不足为患的,可是现在却只能用手边现有的不满员的警卫连迎战,而对方却又数千人之多。敌人第一次冲锋被打退后,抓到了几个俘虏,陈师长强自支撑,亲自审问,不料这些家伙满口胡言,说什么是皖西苗大人的团练队伍,说是因为他们的重要人物苗九大人被俘,所以苗大人下令全力营救。陈师长忽然问:“现在是哪一年?”这还用问,是1946年,民国35年嘛。 可是那些俘虏却胡说什么今年是咸丰九年,清朝?陈师长居然好像是相信了,陈师长一向英明,难道是负伤后神志出现了问题?看样子又不像。 几日没有任何动静的电台忽然有了信号,电报员一脸兴奋。电报拿过来,却是共军徐亮的电报,也说回到了清朝,围攻者是清军,还说要来救援。这怎么可能?而师长却似乎相信了,还让发电请求支援,难道不怕他们偷袭?徐长官搞偷袭可是很又一套的,当年鬼子吃了他多少苦头?不过看看那些在对我军发动攻击的家伙,还有他们脑后的辫子,这情况似乎真是回到了清朝,那辫子可是真的,共军搞诡计也一下子变不出来,再说那些火枪、鸟铳一时也弄不来这许多,况且也没这个必要。现在阵地前敌人的尸体已经有好几百了,这样笨的攻击方法可不是共军的打法。 敌人又要进攻了,弟兄们已经伤亡了十几个了。弹藥剩下的也不多了,敌人的大炮虽然威力不大,准确性也很差,但是不停的炮击也是很让人讨厌。唉,要是我们的炮兵团在就好了,只要几分钟就会让这些家伙后悔来到这里。看来不得不撤退了,师长还在等什么,魏辉这小子也没有动静,派人去看看,那里可是唯一可以撤退的方向。 敌人进攻了,现在不能撤,只有打退这次进攻才有可能从容撤退。呀,上千人,还有这么多骑兵,凶多吉少!如果命丧在这些家伙手里,董大海觉得实在是太窝囊了。 魏辉,这小子下山了,有什么事情,跑的这么急?管他,反正最多也不能比现在坏到哪儿去!命令机枪开火,也不知道弹藥能否支持到击退这次进攻? 忽然,听见迫击炮弹出膛的声音,援兵?心中一阵惊喜,董大海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师直属队,他们有迫击炮,看着炮弹在敌人督战队和大炮阵地开花,董大海兴奋:这太好了! 魏辉过来报告:山上是徐亮共军的援兵,徐亮亲自带伤来援。董大海这个感动:徐长官真是够意思,前几天兄弟间打架还你死我活的,现在这么快就不计前嫌来救我们了。 “快打信号弹,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体弟兄!” 信号弹升起来了,阵地上的欢呼声也响了起来。 清军已经完全在溃逃,骑兵终于完成了转头的机动,战场上人马的尸体、丢弃的刀矛、火枪、鸟铳、大炮到处都是。**、辛兴也不追击溃兵,而是带人尽力抓获那些无主的马匹。 两付担架在战场上遇到了一起。担架上是这两只配合作战的小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我看着担架上微笑着的**少将,既陌生又熟悉,那人看我的眼神似乎也和我差不多。 这人应该是陈浩了,可是感觉好像有些不对,怎么那表情,那笑容有点像…祁哥们? 第九章 审俘 俘虏不太多,有一部分是连人带马一起被俘的。我的部下习惯性大喊“缴枪不杀!”竟然有些清兵听懂了,下马跪地投降。嗯,够机灵,优待。 战场上遗弃的武器倒是不少,可惜以刀矛为主。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那些马。跟着**冲下来的战士几乎每人都抓获有战马。有些马负了伤。 那些没负伤的好马也有60多匹呢。嗯,至少可以让这些马帮助王平驮运物资。他手里的那些物资设备是不能再有一点损失了。 让战马驮运物资?这想法让真正的骑兵知道不恼恨死才怪。不过本哥们是来自信息化战争时代的二十一世纪。骑兵仅仅作为礼仪性质的兵种存在延续。而我的这些部下,很显然都是步兵。唔,可以让侦察兵装备些马匹。 陈浩先开口:“感谢徐兄援手。” “自己兄弟,不必客气。” 是自己兄弟吗?感觉好像是的。不过,我们两人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相视一笑。下一步怎么办?两人都在思考。还是先多搞些情报再说。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俘虏吗? 带过来几个被俘的骑兵问问情况。 俘虏被带了过来,一个个哆哆嗦嗦,吓得不轻。 董大海主审,我们两个伤员主官旁听。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那些俘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没有人答话。 董大海停了一下,放缓口气:“你们是什么人?官长是谁?说实话有赏,不说,全部杀头!” “我说,我说,大人饶命!” “嗯,说就好,你们要听不明白我的话,可以问,不用怕,只要说实话,我们不会伤害你们,还会有赏。” “谢大人!谢大人!”那些人连忙磕头,这些家伙,我心中好笑。 “你们是谁的队伍?” “我们是苗大人的团练。” “苗大人?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那俘虏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同伴,“苗大人就是寿州的苗沛霖。” “苗沛霖?”我心中一惊,不就是那个俘获陈玉成的苗沛霖?应该是他。 “你们不在寿州,怎么到了这里?” “朝廷派大军去庐州围剿长毛…”那俘虏偷眼看看我们,见我们没有发怒的意思,继续说道:“湘勇也从南边打了过来,发匪望风而逃…”这家伙又看了看我们。 “好,继续说下去。” 见没有触怒我们,还得到了鼓励,那俘虏继续说道:“苗大人想趁皖西空虚派我们过来防备捻…党,其实是想多占些地盘。”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马?” “一共1万6千,6千骑兵,1万步兵,18门大炮,还有2000支火枪。” “苗沛霖来了吗?” “没有,苗大人在寿州坐镇,这次领兵的主将是谢大人。” “谢什么?” 在一旁听着的陈浩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他的表情让我心里一激灵:这也太像…祁彪了吧?不过这怎么可能?可是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尤其是在我亲身经历了两次连续的之后? “他叫谢武。” 谢武?谢我?真是个搞笑的名字,带兵的人崇拜兵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强要和兵圣一个名字,也不看看自己姓什么? “可是你们为什么拼命向我们进攻呢?” “这个,苗大人的九弟是我们的监军,今天带了一些人出去寻欢,原本我们以为这里没有大股的那个…太平军,所以没有带太多的人,可是不料路上碰上几十个手拿新式洋枪的妖人,把苗大人的弟弟劫走了。” “什么妖人?” “啊?不,不,不是妖人,不是,是这个,大人你们,这个,天兵,天将…”那俘虏一下口齿立刻没有刚才利索了。 我暗自好笑,看来今天辛兴他们抓的那个俘虏就应该是苗沛霖的弟弟了,什么马九,应该叫苗九才对。这家伙不老实,嗯,他的亲兵卫队们跟他一样不老实,出来寻欢作乐,骚扰抢劫,结果把主官弄丢了,回去又是遇上妖人,又是几十个,一下将对手人数夸大十倍,真有他们的。看来这个谢武把陈浩的部队当成俘虏了他主子的弟弟的人了,他们可是代人受过,增援他们看来也是应该的。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刚才这样死伤惨重还不停止进攻?” “那是因为谢大人像救回苗监军,而且大人说你们也不是会妖法,肯定是从洋人那里买回了新式的洋枪,洋人见利忘义,经常和发匪和捻…来往。探子说你们的人也不太多,谢大人就动了贪心,要我们无论如何要救回苗监军,还要弄到这些新式洋枪,说是死伤多少弟兄都值,这次立功的人都有重赏。” 看来这个苗沛霖确实属于野心勃勃想浑水摸鱼的那种。 大致的情况问得差不多了,把俘虏带了下去。 敌情还是很严重的,虽然当面的敌人被击退了,但是并不意味着敌人不会再来,敌人的主力还在后面。对于一个一心要救主子的弟弟和弄些新式洋枪去争夺地盘的土军阀的将领来说,死了的士兵可以再找,或者说再去抓,主子的弟弟可是千万不能丢的,而且新式武器在他们眼里也远远比士兵的生命重要。况且他们已经知道对手的人数不多。这么多部队,总会有一些亲信把事情报告主子的。 我带来的人倒是没有伤亡,弹藥消耗的也不是太多,可是要命的是消耗一点就少一点,缴获的那些武器基本上对提高作战能力不起作用。也许,那几门大炮可以用用?只是太过笨重了。作为大炮,射程也实在不远。 陈浩这边能战斗的只有50多个人了。董大海急令统计弹藥消耗。结果让他极为丧气:刚才击溃敌军的时候,因为见到援军到来,大家一兴奋,放开了猛打,多数冲锋枪已经没有弹藥,少数人手里仅有一个弹夹的子弹。手榴弹也消耗殆尽。那挺轻机枪子弹还算多,也不足百发了。战斗力已经基本处于强弩之末的状况。如果敌军在发动一次刚才那样的冲锋或者增加骑兵冲击,他们基本上已经无力抗击了。即使我们加入战斗,或许能再把敌人击退,可是再后来呢? 看来,我们的这些经过二十世纪战火洗礼的士兵们,刚刚来到清朝,就不得不在一只以落后武器武装起来的地方团练部队面前认真地考虑“转进”的问题了,而且是马上,刻不容缓。但是在敌人大量骑兵追击下,能否全身而退也是个问题。看来,兵员方面的优势在战场上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尤其是在它足够大的时候。武器的优势的的确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差距并不是足够大时。想打现代化一些的战争,必须要有相同水平的后勤保障为支撑啊。 第十章 坦克手 陈浩部队唯一弹藥充足的就是那辆坦克了,三个坦克兵也按要求向董大海报告了弹藥情况。炮弹和机枪子弹都是上次战斗后补足的,目前一发也没有消耗。 董大海哭笑不得:“你们的坦克一滴油也没有,连炮塔都不能转动,当个固定的火力点都不行。 那车长一脸的委屈和不服:“哼,要是我还能有一点油,哪怕只有一升,让车子发动起来,赶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什么团练,我们一辆车就要够了。” “还吹?”董大海没好气地说,“那怎么前几天在共军突围的时候,让人家烧的那些坦克怎么说?” “这,”那车长嗫嚅了一下,毕竟技术兵种不像一般士兵在上司面前不敢多言,“那共军实在太悍勇,也太狡猾。刚才那些家伙论悍勇可比共军差得太远了。而且装备也和共军不可同日而语。哎,董参谋长,这共军从哪儿弄来这么些个燃烧瓶呀,这可是苏俄老毛子的武器呀,怎么偷运过去的?当时包围圈检查他们运送粮食补给的车辆的时候也不认真一点?要不然,是苏俄派飞机空投的?可他们也没有这么远航程的飞机呀。” 董大海听了他啰里啰唆说了一大通,早就按耐不住。这些坦克手是装甲部队临时配属他们师作战的,如果是他们师自己的人,董大海可能早就大嘴巴抡过去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有点要发作的样子。陈浩摆摆手制止了他。 燃烧瓶?我脑袋里灵光一现。那里面不是燃料吗?只是这个王平的土造燃烧瓶里面装的是什么?汽油?柴油?煤油?或者其他的燃料? 其他什么燃料?我原来军校所在的城市里,汽车全部使用的乙醇混合燃料。我还记得二次大战末期,鬼子的大和号战列舰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舰上的燃料全部是豆油。 想到这里,,对跟在身边的严学文说道:“学文,咱们带燃烧瓶来了没有?要有的话,让他们拿几个过来。要没有,赶紧和王平联系,让他送些过来。让**回去替换王平负责。” 那坦克车长一听,慌了神,以为是他开口“共军”长,闭口“共匪”短,惹恼了八路的长官,要用燃烧瓶烧他的车,连忙道:“不,不,八路长官,这个,这个,那个,兄弟我,不不,卑职刚才冒犯…这个,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卑职一般见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暗暗好笑,故意不理他,让这个爱绕口的家伙先着急一会儿也挺有意思。 我继续对严学文说:“还有,侦查连里有没有骑术好的?” 我没有问有没有会骑马的,而是问有没有骑术好的,是因为我知道在相当一个时期,侦察部队都是共军中的精英部队,是各级首长心爱的王牌,举个例子,在朝鲜战场,严育才副排长率领一个班的侦察兵就能到敌后把“白虎团”的团部端掉,综合战斗力之强,让人不得不赞叹。而此时做为一旅之长,焉有不知道自己的侦察部队有无会骑马的战士的道理? 果然,严学文答道:“旅长,你忘了?咱们侦察连的好多人是从解散的骑兵连过来的?” 我赶紧继续布置:“赶紧派人骑上马,向刚才敌人溃退的方向侦察,注意不要跑得太远,发现敌人大队过来,最多骚扰一下,千万不要纠缠恋战,赶紧回来报告。千万不能有不必要的损失消耗。现在每个人都是宝贵的,是将来发展壮大的种子。” 我心想,如果他们在这个时空能活下去的话,也许将来至少是将军级的人物呢。哎,远了,现在生存的危机,包括我自己的生存危机还没有过去呢。虽然流星雨让我可能凭空老了几年,而且回到1946又毫无停留地回到1859,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服输不是华英雄的性格。 燃烧瓶拿过来了,那车长更慌神了,以求助的眼神看着陈浩:“陈师长。这…这…” 陈浩微笑道:“你那车子趴窝不能动,咱们又没法子带着,不烧掉难道让敌人缴获去?你不会是想坐在车子里等着当俘虏吧?” 嗯,这时候还能从容不迫地调侃,不错,这陈浩有点儿大将风度。我暗想。 “那,那,不会挖个坑埋了吗?”那车长道。 咦,这位仁兄还真是有创意呢,挖坑埋了?呵呵,得费多少事儿?有意义吗?到时候怎么弄出来,还开得动吗?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的报道,老说什么什么地方出土了数千年前铸造的器皿文物,如何精致,工艺如何先进,想必事情本身也是真的。至少那防腐防锈的处理工艺是很到位的。只是搞不懂,古人是在什么地点用什么设备制造出来的,已经有文字却无记载,而且后来又造不出来了。比如铸造司母戊鼎的工艺,又比如“七下西洋”的宝船,再有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 想必这辆坦克如果埋入土中,而我们这一小股部队又弹尽粮绝全军覆没了。这辆坦克如果后世有机会重见天日,那么后人又要将坦克发明的历史提前五、六十年了。而且这比索姆河战役中的英军坦克可要先进多了。后人又要平添一个不解之谜了。 从**手里拿过一个燃烧瓶,喝,陶质酒瓶嘛! 问:“里面装的什么?” “汽油呀,旅长。” “你确定是汽油?” “这个,应该是吧。我们历来战斗缴获的油料,王平都尽力收集。咱们在湾岔打鬼子第三装甲师团的油库,王平还让抢出来一些坦克燃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汽油?” “坦克燃料!”那车长见我没有烧车的意思,此时脑筋转过弯来。一脸激动,伸手想来拿我手里的瓶子,终于忍住了。这家伙应该是爱惜自己战车的主儿,估计车辆维护保养的应该不错。嗯,珍惜热爱自己武器的兵应该是个好兵。 我不想再调侃他了,把瓶子递给他:“你打开看看,适不适合你的车子?” 他接过瓶子,用匕首小心地打开封住瓶口的胶泥,用鼻子一闻,一脸兴奋。 我又忍不住说了句:“看清楚,瓶子上可有俄国文字?” “没有,没有,长官,我刚才是胡说八道。” “这燃料能用吗?” “能用,万一发动不起来,只要有燃料,还可以人工发动。” “那好,你试试吧。” “长官,可不可以再多给几瓶?” “你先用这一瓶试一试。如果可以,就让你多加一些。熬过目前的困境,以后实在没有油了,也许可以考虑使用植物油加进去试试,那样或许要对车子做些改造。” “啊呀,长官英明,抗战时咱们大后方不是曾经用木炭做过汽车的燃料吗?我怎么没想到?” 嗯,好像1950年代,北京的公共汽车还用煤气做燃料呢,汽车顶上都背个大煤气包。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如果这瓶燃料不能用,那还是要用其他的瓶子把你的车烧了,这瓶加进去的算是内应了。”我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他一句。 第十一章 脱困第一战 那车长用一个筛子很小心地将这一瓶燃料过滤到一个油壶里,然后加进了油箱。随后爬进了坦克。另外两个车手也迫不及待地随着他们的车长爬进了车里。 大家屏息等待,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如果有一辆坦克可以使用的话,局面将根本改观。嗯,武器在战斗中的作用还是极其重大的,尤其是双方武器装备差距足够大的时候,武器优势足可以抵销对方的兵员优势。 在大家的期待中,那辆坦克吼叫了一声,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接着炮塔缓缓转动,炮口指向了北方,也就是刚才敌军溃退的方向。一阵欢呼声在坦克周围响起。 那车长从炮塔中露出头:“长官,可以的,能开动了。” 太好了,我心想,如果大队团练来攻击,至少这坦克可以作为固定火力点使用掩护撤退了。况且如果它能开动,将给对手带来无法想象的震撼。如果在迎面冲来的坦克面前不调头奔逃的话,那这些团练的战斗意志也太变态了。 车子前后的沙袋掩体被清理了。坦克缓缓地转头向北开了几米,停了下来。 车长从车上跳了下来:“长官,行了,行了,再给点油吧。” 其实我的兴奋程度也和他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来到我面前的坦克手。 “报告长官,我叫崔明贵。” 什么?催命鬼?这家伙!不过,要是开着坦克迎击团练的步骑兵,那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催命鬼了。 还是不能大意,那些团练有1万多人呢,而且也由一部分火器,尤其那些骑兵对我们这支只有一百多人的小部队威胁甚大。如果这仅有的一辆坦克燃料、弹藥耗尽仍然没有击退敌人,后果依然不容乐观,况且还有可能出现故障呢。一辆坦克的弹藥毕竟有限,唯一的希望是让它开动起来,用这种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钢铁怪物隆隆开进和短暂的火力威慑造成的巨大震撼彻底摧垮敌人的战斗意志,最好能消灭掉对手的高级将领。 赶紧叫战士们把其余的燃烧瓶全部集中起来,交给崔明贵。 崔明贵也不让别人帮忙,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小心地过滤、添加到坦克里。总共只有十几个燃烧瓶,大约也就是6、7升的燃料。坦克刚一发动起来,**被我派回去替代王平了,但是王平还没有到。一个出去侦察的战士骑马奔了回来:“报告首长,敌人大队向这边开过来了。距离这里大约还有3公里。” 紧接着,听到北边有马枪射击和老式火枪还击的声音。侦察人员陆陆续续返回。果然,谢武集中了他的全部人马来营救他主子的小弟了。望远镜里,首先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旗帜。北面烟尘大起。 兵力悬殊实在太大。而且我们的弹藥太匮乏,尤其陈浩部队的步兵几乎已经没有弹藥了。我和董大海商量,赶紧让他的人带上伤员撤到我养伤的那个小山村,找王平或者**补充一些弹藥。我的部队一部分随他们后撤,一部分留下来掩护。 董大海看看陈浩,陈浩的伤显得比我要重一些,此时他已经躺到担架上,脸色显得很苍白。陈浩强自微笑了一下:“就听徐兄安排吧,大海,你留下指挥吧,徐兄,你也有伤,咱们一起撤,如何?” “陈兄不必担心兄弟,我留在这里更适当一些。” “那好吧,军情紧急,大海,你带着卫士班留下听徐长官指挥。” “是,师长。” 严学文、辛兴忙着布置轻重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徐旅留下来的虽然只有50多人,但是应该都是本旅最能打的精英了,两挺重机枪和4挺轻机枪加上4门迫击炮的火力应该是够强大了。**方面留下的十几个人都是冲锋枪手,另外就是崔明贵的那辆坦克了。火力虽强,但是弹藥有限,如果对手不顾一切冲击的话,我们要把他们消灭还是有问题的。现在期望的不是消灭这股敌人,而且把他们击退、击溃。而且最好尽可能少地消耗弹藥。又要避免出现白刃格斗。 如果在这不期而遇一战中消耗完全部或者大部弹藥,以后的生存就会很艰难,甚至难以生存。 敌人近了。两翼是大队的骑兵。我感到了他们的巨大威胁。如果在不到1千米的距离,数千骑兵不顾一切地发起集群冲锋的话,即使我们不吝惜弹藥也是无法阻挡他们的,因为只要1、2分钟他们就能冲到跟前。我脑海里浮现出布琼尼的骑兵冒着敌人炮火和重机枪火力拦击,狂呼着疯狂冲击,摧垮一切白军防线的景象。不行,要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还好,那些清军在距离我们1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列队,大炮被推到队伍前面。这些家伙还知道冲锋前进行火力准备?刚才败兵遗弃的三门炮连同弹藥已经被我方用骡马拖到了我军阵地的后面。这些炮威力不大,即使直接命中,恐怕也不会对坦克构成威胁,但是我们现在可不能打这个赌,我们现在可只有这么一件大威力的武器。 对面的大炮在做射击准备,还好他们没有一上来就用骑兵猛冲。 我招手把等在一旁的崔明贵叫过来,这家伙早已跃跃欲试,急不可耐了:“长官,出击吧?不能在这里等着挨炮。” “你估计现在车里这点油能开多远?” “大概四、五十公里。” “好,你马上上车,先向敌人的炮兵阵地开一炮,然后冲过去把敌人炮手赶散,然后在敌人队列中横向来回冲击,冲垮敌人的骑兵队列。注意第一要尽量节约炮弹的枪弹,必要时才射击,如果发现他们的大官可以开枪或开炮击毙,主要目的是将敌人震慑。第二一定要竭力避免车辆故障趴窝,虽然对面敌人不知道挖战壕,但是你要是自己碾上敌人的炮弹火藥箱,怕是也会把履带炸断的。” “是,长官,薛明贵一脸兴奋,窝了这么久,终于要显身手了,而眼里的对手确实不怎么的。” “千万不可轻敌,也不可恋战追击!”我又叮嘱了一句。 “是,请长官随时用步话机指挥卑职。” 薛明贵迅速钻进了他的坦克,他的两个部下早已在车里等着他了。 我注意到了董大海身边的参谋军官身上背负的步话机,董大海略一示意,那人过来站在了我的身边。 第十二章 击溃 敌人开始炮击了,十二门大炮发射的第一轮炮弹落在我们阵地前方几十米到十几米的位置,腾起一阵烟雾,这些敌人居然装备了开花炮弹?嗯,好,缴获过来到也可以对我们壮大力量起点作用。我现在已经在考虑在我们现代武器和弹藥不足时,先暂时利用这些“劣等武器”的问题了。 敌人的第一轮炮击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损害。这些家伙不是技术太差就是太怕死把大炮布置得距离目标太远了。这些炮的射速很慢,再次发射需要时间。 坦克吼叫一声发动起来了。炮塔微微转动,炮口仰角稍稍调整了一下:“轰!”一发坦克炮弹呼啸着飞了出去。在团练们炮兵阵地中间的两门炮之间炸开了,两门炮都有炮手被掀翻在地。 没等团练们的惊愕过去,钢铁怪物吼叫一声,向前冲了出去。 我担心敌人的大炮再次射击,命令迫击炮每炮打一发炮弹,干扰敌人的炮手。 “轰!轰!”随着迫击炮弹的炸响,有两门敌人的大炮被击中,另外两发在敌人的队列中炸开,造成了一片慌乱。 坦克已经驶过了刚才敌军炮弹落下的区域。敌人没有开炮。巨大的恐慌一时没有得到恢复。在团练官长和督战队的威逼下,那些炮手没有掉头而逃,但是也没有开炮。只是和那些站在前排的步兵、骑兵一起呆呆地望着那个冒着烟,隆隆逼近的钢铁怪物。 战场上一时只剩下了坦克隆隆前进的声音。如此的怪异。 双方相距并不是太远,坦克很快逼近了对方的阵地,其实只是步、骑兵的队列而已。 有些炮手似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想调低炮口向这个怪物射击。 “嗒嗒嗒嗒…”怪物中忽然吐出一串火舌,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而且,在炮兵后面密集的步兵队列中也有不少人被击倒。 恐慌、骚动。 在官长声嘶力竭的喊叫中,火枪、鸟铳、弓箭一起向这怪物射来。 无论枪弹合还是利箭打在怪物身上都被弹落在地上,没有阻挡怪物前进的速度。 坦克压低炮口,“轰!”又是一炮。 我心中暗骂,这个崔明贵,这一炮有必要吗?这个败家子儿!拿过话筒:“崔明贵,注意节约弹藥!弹藥只用于必要的自卫和击毙敌人的重要人员。冲进敌人队列后,立即转向,横向冲击敌人的骑兵队列。” “是,长官!” 坦克的第二发炮弹在团练队伍中后部密集的队形中炸开。在其四周的大群团练官兵非死即伤,这发炮弹可能是崔明贵发射的杀伤人数最多的一发炮弹了。这个催命鬼! 附近没有被击中的团练也被巨大的气浪冲击的立脚不稳。比气浪更大的冲击是心理上受到的震撼:这是炮弹吗?一炮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团练们虽然也有大炮,但以往只是些直接命中才有效的实心炮弹。内装炸藥,落地开花的炮弹已经是很先进的了,而且数量不多,价格昂贵。先前受到炮击炮的轰击,已经觉得这炮弹的威力匪夷所思了。刚才坦克的第一发炮弹由于落在两炮之间的空地上,虽然击中了一些炮手,但是后面的团练还不觉得十分恐慌。但是现在第二发炮弹造成的这种血肉横飞的恐怖场面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面对这个刀枪不入,喷烟吐火,威力惊人的恐怖怪物,清军官兵的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当坦克接近到清军炮兵阵地一线的时候,首先是那些活着的炮手,接着是整个部队轰然一声炸营溃散了。 溃败,兵败如山倒。 步、骑兵一片混乱。自相践踏。 坦克从两门大炮之间驶过,毫不留情地向那些溃兵碾压过去。这是多么恐怖的场面? 战场上,处于溃败状况一方的士兵是最可怜无助。溃败消耗掉了军队大部分或者可以说是全部的战斗力。如果他们组织好全力攻击,本来还是有相当大的胜算的。战场上,精神力量的作用也实在是不容忽视啊。怪不得有精神原子弹一说。 我对着话筒,命令坦克不要追击。用那坦克去追击那些溃兵除了增加杀戮,没有实际意义,清兵已经溃败了,逃走了。他们损失了全部的大炮和携带的辎重物资,估计其他武器被丢弃的也不会太少。再加上吓破了胆,短时间里很难再对我们发起攻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大官有没有被击毙的。即使没有,经历了这次如同噩梦一般的战斗,估计谢武他们可能巴不得跑得利这里越远越好呢。 敌军一开始炸营,我就命令辛兴带部队冲锋,特别交待以尽可能多缴获辎重物资为主,除自卫需要以外,不要开枪。 此时步兵已经冲击到了坦克附近,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战场上一片狼藉。绝大多数敌军的伤亡是自相践踏造成的。火枪、鸟铳、大刀、长矛、旗帜乃至鞋子帽子仍得满地都是。 看来打扫战场的任务一定不轻。坦克伴随步兵向前开进。消灭敌人不是主要目的,重要的是一定要尽可能多地缴获敌人的辎重。这样规模的部队,军用物资一定不少。弹藥吗,适合我们的不会有了。但是那些丢在战场上的大炮、火枪什么的也需要呀。再者,粮食、食盐、藥品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还有那些个车辆,虽然笨重落后,但是要转移王平的那些宝贝物资以及新缴获的物资也是大有用场的。就是那些刀矛也是武器呀,就是到了抗战时期无论八路还是**都还有用这些兵器收割鬼子性命的事迹。不是有那么一首著名的“大刀向什么什么东西的头上砍去”的歌曲吗? 董大海兴奋得举着望远镜的手都有点颤抖了:这胜仗也太彻底、太容易了,何况战前大家都是做了失败“转进”乃至“成仁”的思想准备的。 王平带着二十几个人姗姗来迟。说实话他来的速度也算不慢了。只是谁都没有料想到清军会溃败的如此之快。想想也有道理,当英国的第一批“水箱”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以大炮、重机枪武装起来的训练有素的德军不是也出现了恐慌和溃败吗?那今天这些团练的表现也是不足为奇了。 第十三章 戒心 崔明贵报告已经俘获了敌人的辎重车队,敌人的辎重兵全部扔下车辆跑了。 命令少数人警戒,其他人开始打扫战场。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王平到战场上表现的像个十足的守财奴。凡是清军丢弃的东西没有他不要的。 没办法,只好把抓获的俘虏给用上。俘虏有七八百人。多数是炸营后稀里糊涂向我们这个方向奔逃的中途遇上辛兴的队伍,射杀了几个,然后在战士们习惯性“缴枪不杀”口号下,弃械跪地投降的。“缴枪”是什么不见得明白,但是“不杀”还是能听得懂的,也算够机灵的。直到辛兴他去远了,他们还都跪在原地,竟然一个趁机逃跑的都没有。看来在这些“妖人”或者“神兵”的威力下,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物资就地堆积,派人看管。俘虏也押到了一个山环集中看管。怎么处理他们看来还得动动脑筋。他们脑后的尾巴让人看着实在讨厌。不过大概他们也许觉得我们这些脑后没有辫子的人才是怪怪的呢。在统治者长期愚民政策下,估计他们都认为自己祖上自古以来都是要留辫子的吧。 眼前的危机是度过了。侦察报告清兵们还在乱哄哄拼命向远处奔逃。都想尽力跑得离这个恐怖之地尽可能远一些。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收拢集中,就算收拢集中起来也是元气大伤。失去了全部火炮和大部分辎重弹藥和粮食的他们,怕是没有再向我们进攻的能力和勇气了。 但我们远远没有通过生存关。下一步怎么办?需要解决的问题千头万绪。但是最主要、最急迫的问题是内部的问题。前些日子还在生死搏杀的两支队伍,莫名其妙地同时回到了1859年,面对清军的围攻,生死关头结成了盟友。可是这种联盟的基础是脆弱的,毕竟双方有着血的仇恨。我摸了摸头上的绷带,这伤应该就是他们干的。(是吗?至少徐亮头上的是)。**方面,师直属部队在反突围作战中伤亡也应该不小。看他们师长受的枪伤就知道。嗯,要是刚才陈浩的卫士们知道辛兴就是开枪击伤他们师长的那个人,保不准刚才他带队冲出去的时候就可能有人在背后打他的黑枪。 我感到了疲乏,头部也有些隐隐作痛。是的,这里的情况已经不是最紧急的了,我该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既然回到这个时代,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的毕业分配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我心中自嘲。不过未尝不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个巨大机遇。 担架在山道上颠簸,严学文一脸严肃跟在担架旁边。 昏昏沉沉,似梦似醒。 这是什么地方?咦,应该是所医院,他们把我送医院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医院,这设施,清朝有吗?就说那电灯,咦,怎么是灯泡?门开了,进来一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这是?严学文?过来到我的怀里取体温计。 后面跟进来一个穿制服的年轻小伙,一脸的不快。这,不是**吗?只是看上去比现在小了许多。 “严学文,我们这是在哪里?”我问。 “旅长,你醒了?我们就要回到那个村子了。” 我睁开眼睛。严学文一脸关切地跟在担架边看着我。嗯,原来刚才又是在做梦。一群战士簇拥着担架,董大海的卫士班也不远不近地跟着。看来双方并不是很相互信任。到了村口,警戒的都是共军的战士,**带人在村口迎接我们,看了一眼身后的董大海一干人,凑到严学文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严学文微微摇头,好像说不行,必须听旅长的意思。董大海他们十分警惕地端着冲锋枪,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看来他们的戒心是有道理的,这个**真的有可能是要布置吃掉这一小股**。清军是敌人的概念可能还不深刻,而**是敌人的概念早已通过生死搏杀深深地植入了脑海中,要一下子让这些人互相把对方当作自己人(不仅仅是友军)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躺在担架上冲**招了一下手。**俯身过来,凑近我耳边轻轻说道:“旅长,那些家伙都在村里安置好了,我按照命令给他们补充了食品,弹藥只是象征性给了一点点,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弹藥一向是匮乏的。全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下命令,保证几分钟内把他们解决掉,包括董大海带的这一批。” 我摆了摆手:“**,现在情况变了,我们回到了清朝,刚才和团练们的战斗你也见到了,这一切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回不到原来了。既然上天把我们送到了这个苦难的多灾多难的时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我本来还想再说些要有所作为,改变百年苦难历史的豪言壮语,想想忍住没说。 看着董大海他们紧张戒备的样子,我对严学文道:“去把董参谋长请过来。” 董大海来到担架旁,敬礼:“徐长官,您找卑职?”口气倒也镇定平和,不过他身后不远处的**士兵一副如临大敌时刻准备拼命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大海,我们前世有缘,一起回到了清朝,我们知道你们国民党人当然是反清的,我们也一样,刚才我们联手击退了团练的进攻。大海,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现在我们两家的队伍不仅仅是友军,而且是一家人了。要生存、发展甚至有所作为,我们首先必须精诚团结。”我推断他作为**的师参谋长,应该是有些文化的。 “是,长官!” “这样,大海,你来跟在我的担架旁边,严学文,**,除了抬担架的同志,其他人你们都带走,忙你们的事情,不要陪着我了。还有,陈师长安置在哪里?把我抬到那里,我要去看看他,住在一起治疗也方便,等他身体状况允许的时候,也好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旅长,这…” “执行命令!” “是!” 董大海说道:“徐长官,您真是好样的,您刚才有缘二字讲的实在太好了。倒是我们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其实我董大海对您一向敬佩,包括咱们为敌的时候。”又冲着那些**卫士喊道:“把枪都背起来,咱们到徐长官这里和回到咱们师部是一样的。” 那些士兵把枪关上了保险,背在了身后。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很快,我和陈浩又见面了。董大海见到陈浩后,对我们的戒心即便没有完全消除,也消除了一大半。 第十四章 和解 tmd,这陈浩的队伍还真会占地方,这个独立的院落大概是这个村庄里最大的吧?原来怎么没有被我的部下选为旅部?唔,大约是出于防空的需要,不起眼、有可以利用地形掩护的房屋建筑才是我们的首选——我现在已经开始逐渐适应徐亮这个角色了。一个县城的县衙门之类的建筑往往是对方空军的首选轰炸目标,同样,这个山村最大的房子也是一样的,如果对方,当然是**的空军发现我的旅部驻在这个村庄的话。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了,而且陈浩他们也没有这种防空的意识。 跟着陈浩过来的人都集中在这个院子里,我到来的时候,他们,包括那些轻伤员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连送我到这个大院门口的战士走到院子附近的时候都停下脚步,有些犹豫:要是把旅长送进了虎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我的一再催促下,还是进了院子。护送担架的两个战士此时心中不知道会有多么紧张。董大海寸步不离跟着担架,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显然是想打消这几个战士的顾虑。打消得了吗?连我自己在进门的一刹那,都有一些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托大冒险?按理应该不会有问题,形势是明摆着的,陈浩也不是笨蛋,应该知道这不是相互火并的时候,况且他们此时处于绝对的下风?但是,世界上不按理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他们也不按理出牌呢?管他,爱怎样怎样。这种赢面极大的博弈为什么不搏?偶可是很相信概率论这种科学的呀。 堂屋不算小,当然是比起我原来养伤的那间屋子而言,堂屋里摆上了一张行军床,陈浩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这些**就是要讲究一些,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摆谱。嗯,还别说,这些家伙们更有一点正规军的样子,看那军医、那卫士,还有漂亮的mm也比我们那边多多了,穿上美式军装,那身材、那曲线,啧啧,哎,要说我们那边的那个小赵和她们相比也有的一拚,只是那类型风格完全不同而已。还有,数量上可是大大的劣势了。哎,想多了,大概徐旅长不一定像我这个样子的吧。 董大海等立正敬礼,紧绷的脸上有了笑意,勤务兵在军医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支着另一张行军床,显然,那是为我准备的。 我在担架上伸出手和陈浩握了一下:“怎么陈兄到了这里还如临大敌,好像在前沿一样?” 陈浩也打个哈哈:“按说有你徐兄亲自带领精兵强将在前面盯着,兄弟撤下来后本可以高枕无忧的。但是俗语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毕竟有上万的敌军在攻击我们只有百多人的部队,况且我们又是敌前撤退,到了这里两眼一抹黑,敌情一无所知,兄弟也怕万一有个闪失,也好缓急救应。”言语之间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又巧妙地抱怨了村庄守卫部队对他们封锁戒备的不友善行动。 “陈师长所言极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呵呵。”可是来到这清朝的1859年,来了就和苗沛霖的队伍干上一仗可是谁又能“预”得了的? “徐兄一来,我心头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看来敌军已经被彻底击败了,真是了不起,一百多人打垮了上万敌军,而且里面还有数千骑兵,徐兄部队的战斗力果然是强悍啊。”一边指着已经铺好的行军床:“徐兄肯定累了,身上又有伤,赶紧躺下,大事已定,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徐兄,你这一来,我可是放心了。” 我在他们为我准备好的床上躺下,心里琢磨他连说了两次我来了让他放心的话,大约不仅仅是对我们在前方对付团练的担忧吧,恐怕也担心我的这些部下在我没有返回之前对他们采取不利的行动,大概,村庄的留守部队对他们相当不友好,除了动武之外的不友好行动相当的表面化。我刚要说什么,陈浩接着说:“快,叫军医过来给徐兄检查一下伤势,还有给徐兄和这几位弟兄准备些吃的。不好意思,徐兄,现在条件简陋,大概只有美**用罐头招待你了。”看了我身边一脸戒备的随从,“对了,赶紧派人通知张营长他们,徐兄在咱们这里,徐兄,你看,是不是也派一个你的部下跟我的人一起去?” 我心想,这个陈浩心思够缜密的。 没等派人通知,门前已经报告:“共军张营长带人来了。” “快请!”这个陈浩也不问对方带了多少人来,就立刻喊请,看来我的来这里这一把赌赢了。其实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没有悬念的赢局。可是在经历了几乎不可能遇上的流星落在头上的事件而且又带着一群1946年的部队跑到了1859年。现在我已经对以前不屑一顾的小概率事件有所警惕了。但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不是本哥们的风格,所谓的警惕就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还好,来的人不算多,不像是来打架的。**、严学文都来了,不过相信他们一定在外面有所布置,那个辛兴和王平就没有见踪影,鬼才相信他们还会在亲自打扫战场。卫生员也急匆匆地跟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竟然是旅部的机要员赵飞雪,也是一脸焦急的神态。 骚动,大概这**在陈浩部队的名气挺大?不过,我立刻又修正了自己对骚乱源的判断:是赵飞雪。那些**官兵包括伤兵都精神大振,个个像这位共军美女行注目礼,有些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实在惊诧于共军里还会有如此美女?和他们师部的这些个女军官们有是如此不同的风格路数.那些**女机要员、女参谋、护士之类的看着进来的赵飞雪的目光就有些本能的女人的敌意了,个别人就把这种敌意向平时相熟的师部军官发泄了出来,厉声斥责其他们的失态来。 见到我在行军床上坐起来,笑巍巍安然无事,急忙赶来的几人似乎也放下心来。 “旅长,您该回去换藥了!”那卫生员立正报告。这是谁教的理由,似乎也太不像话了点,难道不会把藥带到这里来吗?也许他们认为把自己的旅长接回去,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我摆摆手:“不必回去了,我就和陈师长一起在这里了,这样一起治疗起来也方便,估计陈师长这里的藥品要比咱们那里充足的多,陈师长,你看如何?” “那当然没有问题,我正要向徐兄讨教,真是太好了。一切按你的意思办。” “如此,就叨扰了。” “哪里,本是我们借了你们的光。” “好了,那,咱们今后就不要再分彼此了,如何?” “当然,吾所愿也。”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牵动了伤口,两人脸上都显出了痛苦之色。两边的军医、护士急忙上前忙乎。 第十五章 改编(1) 十五.改编(1) 换了新绷带,感觉精神好多了,陈浩这边的军医技术确实要比我们那边的卫生员要高明的多,护士上藥、包扎的技术也娴熟得多,更让卫生员羡慕不已的是他们这里“充足”的藥品,特别是那些消炎、抗感染的西藥。当然这种“充足”只是相对徐旅旅部而言,要以我的二十一世纪名牌军校毕业生(应该算毕业吧,毕业证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有发下来而已),那藥品无论品类还是数量应该都只能算大大的不足。 陈浩的伤似乎也好多了,常常坐起来说话,让**的医生欣喜不已。 看来要消除双方的敌意需要采取些有效的措施,至少不能让双方发生误会。 我看看陈浩:“陈师长,非常时期,我们两边的部队一时无法融合,为了不至于发生误会,我看咱们是不是先把指挥机关合署办公?” “太好了,徐兄,我也正有此意。” “那好,双方参谋人员、机要人员全部都集中到这个院子里来,在西厢房办公,我们两个都在这间大屋子里休息,这样无论双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同时向我们两人报告。这样可以避免通报情况的麻烦,也少了不必要的猜疑。” 陈浩微笑着听我说话,董大海眉头皱了一下。 我接着说:“情况双方透明共享,指挥体系仍然保持原来的体系,如何?” “徐兄所言甚好。涉及双方事宜我两个随时商议。现在,满清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我们的敌人恐怕远远不仅仅只有满清。为了生存,我们必须精诚团结。”陈浩道,似乎主要是对着董大海等部下说的。 很快,旅部的一干工作人员搬了过来,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军队突围的时候,旅部的首长比如副旅长、参谋长之类的一般都是下到各个部队去分工负责。此时,严学文临时充当了我方参谋长的角色。带了两个参谋搬了过来。机要人员只有赵飞雪一个人,她的到来让陈浩师部的参谋军官们很是兴奋,别看陈浩部队不到百人,师部机关的人员可是比我们多多了。他们这边的电报员有3个,也全是女的,有两部电台,那电台组长风姿绰约,看上去比赵飞雪的年龄要大一些,一脸孤傲神色,美式军服穿在身上,显得相当抢眼,似乎只有面对陈浩的时候,她的表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是爱恋?不,好象…更像是一种幽怨。哎,没事了吗?现在管这些干什么?真有闲情逸致!我骂了一句自己。不过,这组长叫什么名字?回头再说吧,d,要不是我们这些土八路击溃了敌人,那些团练们俘获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时,看你还神气不神气?再说,老子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类呀,凭什么说老子是“土八路?” 她说过吗?当然说了!难道表达意思一定要用语言吗? “旅长,王平来了。”警卫员进来报告,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嗯,首长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我定定神,看了一眼陈浩,为了避嫌,我们约定指挥部以外的双方人员要进来,都要先由各自的卫士通报,严学文他们一下子给我安排了两个新的警卫员,当然比起陈浩的卫士班来,人是显得少了点,不过这两个警卫看来都不简单,现在进来的这个大个子,是叫刘奋战吧,我刚才有印象好象是个连长或者副连长之类的,应该属于挺能打的,而且对徐亮好象也特别忠心,来了以后一直在门口转悠,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犀利。董大海初见他来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了一下。看来他认识此人,当然也明白了**、严学文他们的良苦用心,毕竟自己的首长在别人的卫士中间有些不放心,又不能派太多的临时卫士,那样不合共军的常情,容易引起误会,那么派身手好的过来总可以吧,另外一个估计身手也错不了。怎么没把辛兴派来?是在外面没有回来,还是怕刺激陈浩他们?毕竟这陈浩身上的枪伤就是他的杰作。天知道,他们在指挥部外面还会做怎样的戒备布置? 管它,只要两个主官和指挥机关不出问题,外面即使闹些摩擦也出不了大乱子。 我见陈浩没有什么表示,就对刘奋战说道:“叫他进来吧。” 王平喜气洋洋的,进来敬礼,见陈浩只是对他礼节性地笑了笑,微微有些诧异。 “发财了?看你这一脸的喜气。”我说。 “是的,旅长,这些个团练,带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真难为了他们,这么千里迢迢辛辛苦苦给咱们送来了。嘿嘿,有些东西还真是咱们很需要的。” “辛苦了,先坐下。”我对一脸汗水的王平说道。 王平坐下,掏出个本子:“旅长,这次虽然没有消灭太多敌人,但是缴获可实在太丰富了,还有…” 我做手势止住王平的话头,对有些诧异的陈浩说道:“陈师长,你看是不是让大海和学文他们一起来听听?顺便研究一下下步急办的事宜。”嗯,本哥们现在讲话有点儿首长的味道了,自鸣得意中。 “好。”陈浩看了一眼勤务兵:“去请严参谋长和董参谋长过来。” 哈,这严学文的参谋长职务也被对方承认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养伤的这件屋子平常留有陈浩的一个勤务兵和我方的一个卫生员,这卫生员怎么是个男的?虽然我知道1949年以前我军大多数的卫生员都是男的,但是一般大众传播的印象中,卫生员都应该是女的耶。管它。不过这卫生员倒也挺尽职,而且似乎很忠诚。 这实际上是双方合作以后的第一次高层联席会议。虽然是非正式的。 董大海见了王平似乎比严学文还要亲热一些,我脑袋里一闪,想起那个在董大海手下任职的魏辉同志来,旋即释然:这个王平应该不是对方的卧底,从来都是共军地下党带领**起义哗变的,哪里有**在共军里卧底这么多年的,要是真那样,董大海也不会故意和他这么亲热。这王平应该是当初与董大海相识,这董大海刚见到我的时候,不是也显得很亲热吗?莫不成本哥们也是他派来的卧底?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第十六章改编(2) 王平的报告一下子让会议的气氛和谐了起来。共同的威胁、共同的敌人拉近了彼此感情上的距离。毕竟,在这个时空,他们的分歧与共同点比较而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缴获的武器质量虽然差了点,但毕竟是武器,而且数量不少。大炮有十三门完好无损的。火枪缴获了二百多支,鸟铳有三百多支,这些火器的弹藥也相当充足。其他的刀、矛之类的冷兵器数量更多,尚未统计。更让大家兴奋不已的是,谢武这支部队的几乎全部辎重都被我军缴获。这可是一支一万六千人部队的给养呀,仅仅那些粮食怕是够这两只合在一起的小部队吃上一年的。本来因为与大部队失去联系而为部队后勤供应担忧的董大海不禁喜上眉梢。 相对缴获而言,消灭敌人的数量并不算多。典型的击溃战! 尤其敌军骑兵,大部分逃散了。我方只有一辆坦克可以算机动力量,可是开动起来也让人提心吊胆的。不仅仅是因为燃料不足,还生怕故障抛锚,怎敢放胆深远追击?再说,这本来就是一场不期而遇之战,多杀伤这些团练确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共计抓了多少俘虏?”我问。我知道,要在这里立足生存,仅仅靠现有的这些人是不够的。那些缴获的武器需要兵员使用。 陈浩听到我问俘虏,冲我笑了笑。 王平答道:“不带伤的骡马共计有二百多匹,只是战马少了点,那些个骑兵跑的太快…” 我问俘虏,这家伙给我说起骡马来了,如此文不对题。我又盯了一句:“我是说,生俘的敌军有多少?” “这个?还没有清点,这些家伙已经被集中看管起来了。估计也该有八、九百人吧?” 这个王平,如此重物轻人! 我刚要开口,王平继续说道:“这些俘虏倒是挺麻烦,留着没什么用,还得给他们吃饭。我们本来也没想着要抓这么多的俘虏。” 看看陈浩、董大海诧异的眼神,王平急忙补充道:“不是,不是,别误会,就是想杀他们还怕浪费弹藥呢。” 这话说得,似乎越描越黑。王平也觉得不对劲,急忙又说道:“他们都是在沿途自己跪在那里等着抓的。” 大家相顾而笑。 王平接着说:“这些人不收容也不好,怕他们回去把我们的虚实泄露了。我们现在也确实不适合再打这样的‘大仗’了,虽说这次送来的东西不少,可咱也不能太贪了。万一这些家伙真的人山人海地涌上来,咱们的弹藥再充足也经不起如此消耗,搞不好老本都回赔掉的。” 这个王平,土财主兼商人嘴脸,好像说技术方面也有一套,这家伙! 董大海道:“那,这些俘虏,怎么办?不好放,难道就养着?倒真是个大累赘,消耗的粮食比我们两家合起来都多,还要分些人看管他们。我知道贵军一向优待俘虏,可是…” 陈浩打断他:“董参谋长,从今往后,不再有两家,只有我们一家!记住,只有我们一家!否则,我们都完蛋。这一点,我们都要学一下徐兄的胸襟才是。” “是,师长。”董大海郑重其事地站起来立正答道。 “好了,坐下吧。不过你刚才说的处理俘虏的问题倒是个急迫的问题,但是这些俘虏可不能简单地看成是累赘。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兵力的多少还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只要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即使使用的是简陋的武器,数量只要足够大,就能在战场上取得相当的优势。” 董大海有些惊讶:“师长,你是说要把这些俘虏补进咱们的队伍!” “当然,是咱们的队伍,大海这个‘咱们’你说得好。不过首先要对他们教育、训练、筛选,把那些我们选中而且自愿留下的人扩充到咱们部队。现在,我们的部队确实需要扩充和休整。今天击溃了团练,难保其他的清军乃至土匪、捻军之类的不会再来向我们进攻,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和弹藥,能够打几仗呢?如果南边的湘军、东边的淮军甚至北方的清军骑兵攻过来,我们的处境相当的严峻。所以这些俘虏中的很多人将成为我们回到清朝后招募的第一批兵员。” 我听着陈浩的一番议论,这调调、这口气,怎么那么像…祁哥们?难道?不会那么巧吧?不过,我们俩可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中的大彩”,难保…天意无常。 董大海:“可是这些个脑后拖着辫子,听到枪炮响就跪在地上投降的家伙补充到队伍里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浪费粮食和物资!” “不然,大海呀,这些人在苗沛霖和那个谢武那边是这样,但是经过教育、训练,到了我们这边就会大不相同了。这个徐兄他们有的是办法,喏,”他用手指着严学文,“这个严参谋长应该就是现成的干这件事情的行家。交给他办应该没有问题。” 严学文笑笑:“陈师长对我们很了解的,行家算不上,不过教育俘虏的确是我们政治工作人员的职责。只是不知道这些团练和…以往的俘虏差别是不是很大?” “差别不大!”陈浩已很肯定的口气说道,“其实他们本质上多数都是拿起了武器的农民而已。而农民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中最能保持自身特点的稳定性。19世纪中期的中国农民和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农民本质上没有太多的差别,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没有经过什么翻天覆地的变革,尤其在这个地区,应该不是什么经济、文化中心的地方,更是如此。” 信心满满的陈浩的一番宏论,让与会的人员相当的惊讶。只有我几乎要确定这家伙应该就是祁哥们了!太好了!总算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寂寞了。嗯,好呀,上天让我到这里,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好了,有了他一起干,前景似乎又光明了许多!不过,还要在确认一下,嗯,等单独和他一起谈话时再试探一下。也许陈浩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像,看那董大海吃惊的样子就知道了。嗯,晚上再说,对了,既然缴获了这么多的物资,应该让部队好好会餐一次,不知道缴获的物品里有酒没有?哈,这可是1859年的陈年老酒呀,不过窖藏的年头也许不太多。 第十七章 改编(3) 那些缴获的1859年的白酒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比以前祁哥们从他老爸那里弄来的五粮液差的不是十级八级,就是与那些也是皖省出产的古井贡,还有,对了,是口子窖相比也是无法同日而语。到了这个时空,将就些吧。嗯,据说那“古井贡”此时产量应该很小,都是给皇宫的贡品,tmd,倒便宜了那些个混蛋。 还好,本哥们心情还算不错。这是自流星雨以来心情相对最好的一刻了。 诸事大致议定,当然是指紧急的事务。严学文负责集中部队的政工人员教育、挑选、训练那些俘虏。董大海负责整合参谋指挥机构,当然赵飞雪和王曼丽,就是那个魔鬼身材的高傲的**电台组长等机要人员是他负责领导。另外,管理临时伤兵医院的活儿也是他的。我这边部队的伤员就我一个,据说原来的重伤员在突围途中都安置在地方上了,唉,天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轻伤员谁也不愿意离队,他们自己也不肯把自己当作伤员。其实,我感觉自己头上的伤似乎不重,不就是钢盔被猛击了一下,有点脑震荡加上些皮外伤?应该问题不大。倒是有点小病大养的意思。没办法,谁让咱现在是“首长”呢,唉,何况这也是在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的部队医务人员也真是太匮乏了,只有一个卫生员,还是个男的。医学院肯定没有上过,受过多长时间的专业培训也是个问号,不过看上去倒是很尽职尽责的,虽然医术实在是糙了些。陈浩这边倒是有个正经八百的军医,这家伙,看上去气度不凡,有点儿正规军医的架势。而且,还有两个专业的护士,可都是漂亮的mm呀。 医生、护士、卫生员都被集中到了指挥部。在我和陈浩的坚持下,其他的伤员也都集中到了指挥部,都是陈浩的部下。 王平现在不仅要管理他的军械所,还要负责全部的后勤供应事宜,从军械弹藥到衣食用品一体负责,够他忙的。陈浩师部原来负责后勤的人员都划归到了王平手下帮忙。这似乎是我和陈浩的默契:先让指挥机关和非战斗部队融合,战斗部队暂时各自独立,既保持了战斗力又不会出太的乱子。 警戒、侦察之类的任务一体交**。 分拨完毕,就让各部准备改善生活,来次会餐。 美国罐头自然是要吃的,不过真正让战士们美餐一顿的是谢武送来的那些牛、羊、猪肉。这些战士这些天来够苦的。突围、行军、战斗,这几日在这个山村里为躲避**,连生火做饭都很困难,怕炊烟暴露目标。现在好了,不用防空,不用怕炊烟暴露目标——有外围的警戒、防御,无论什么敌人一时也攻不进来,还有食物从来没有如此充足、“丰盛”过。 部下弟兄们都饱了口福,有些食物是送到哨位阵地上去的,比如在山口附近轮流值班的催命鬼坦克组和配合警戒的步兵小组那里。我却没有这么好的口福,这缴获来的酒淡而无味,口感极差,这个谢武,好歹也是带一、二万人马的统帅,喝的什么破酒?我心中暗骂,难怪他的队伍如此不堪一击!(有关联吗?) 就这军医的劝告,我和陈浩草草喝了几杯,回屋休息,让指挥部其他人继续热闹一阵吧,没有我俩在,可能气氛会更好,毕竟军中等级森严,尤其**更是如此。 这一会功夫,我和陈浩的“病房”已经变了样,看来**师部人员照料长官还真是有一套的。两张床铺得齐齐整整,房间还进行了简单的装饰,看来军中mm多一些也有好处呀。 两张床之间的案台上放着一部电话机。陈浩吩咐勤务兵:“你们都到外面去,没有我们两个的招呼不要进来。” 我明白他是想和我单独谈一谈了。勤务兵答应:“是,师长,有事请按铃叫我们。” 我注意到了案台上电话机旁边的连着电线按钮,这些个**,这方面的效率还挺高。 两人都坐在床上,用被子、枕头垫在背后,舒舒服服半躺着。 “徐兄,你对下一步有什么计划?”这就开始了。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祁哥们?还是别冒失,慢慢试探吧:“我想,对于我们来说,首先要解决弹藥补充的问题。” “是啊,我们的这些武器虽然先进,但是如果现有的弹藥耗尽恐怕还不如人家的大刀、长矛好用,更不用说那些看起来很原始的洋枪、火炮了。”陈浩立即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而且似乎没有要停顿的意思,典型的祁哥们风格,我不由心中一喜。 陈浩继续说道:“虽然此战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藥,但是不是我们的武器需要的,那些武器数量如果装备了足够的兵力。一时也倒可以自保,不过长远看,要保证战斗力,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我们自有武器的弹藥供应问题。我们来到了这个时空,恐怕要打的仗不会少,但是只要我们的弹藥问题解决了,我们将不仅仅是自保,而且能够改变这里原有的秩序,成为新秩序的建立者!”他忽然坐直了身子,慷慨激昂起来,仿佛身上的伤不存在似的。或许,这小子的伤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重,小病大养? “依陈兄意思,如何解决弹藥问题呢?”我变成了发问者,似乎最初的意见不是我提出来的。 陈浩狡诘地一笑:“徐兄那里不是有一个军械所吗,这个村庄内外那么些个伪装和没有伪装的大小车辆、骡马,应该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吧?而且好像这应该不是一个旅编制内的机构。” 这小子够贼的。我承认道:“是的,那是中原区的军械所,王平大家是认识的。” “那就好,我这里好像也有些军工出身军官,而且我本人对军事生产也不算太外行。” 我忽然想起来,祁哥们军工制造和军事经济方面的天赋是军校一绝,当年竟然在学校的金工实习车间造出过很精致、别致的枪支,当然,差一点让学校给了处分。我也沾他的光参观过不少的军工企业。 不等我细想,他继续道:“我想,凭王平带的那些设备,至少生产些手榴弹、步枪子弹乃至迫击炮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况且以共军的风格,对于那些埋藏隐蔽的设备怕是都会把图纸带上的吧。” 这小子怎么会这样想当然?不过所料的和我也差不多,应该有个七七八八的。 我于是试探地说道:“即使能造,原料从何而来呢?” “想办法占领原料产地就是。” “那么向哪个方向攻击呢?向南,去占领湖北铁山地区?”我故意这样说道。到1946年当时铁山一带有已经开发多年的矿山,曾是汉阳兵工厂的重要原料来源地。 “呵呵,徐兄,你应该对历史是了解的,现在湖北长江沿岸那是湘军和太平军交战的战场,湘军虽然武器比我们落后,但是也不是我们这点无后方部队所能抗击的,即使我们凭借强大的初期战力占领了那里,敌人岂能容我们从从容容立稳脚跟,开矿开厂?” “那,你认为应但到哪里找原料呢?”我反问。 “你真的不知道?”那家伙似笑非笑盯着我说道。 我心里激动了一下,强自镇定:“请赐教。” “呵呵,自然是向西了。舞阳那里不是也有铁矿?可那里没有劲敌。” 喜悦,我的喜悦,在这个时空终于不是单枪匹马举目无亲了。因为1946年,世人应当还不知道舞阳的铁矿,舞钢更是子虚乌有。那一切一切,都还不存在。他,应该就是祁哥们!我的哥们,你陪我一起来到这个时空了,太好了,让我们一起来大干一场吧。我忽然豪情万丈,信心百倍。 第十八章 改编(4) “陈师长心里是不是还想到了平顶山的煤矿、南阳的油田?”我笑道。 “是啊,还有满山的耐火材料,稀有金属,取之不竭的水泥原料。”这家伙面不改色。似笑非笑。 “还有黄河滩上的流星雨,说不定还可以从那陨石里找到些外星元素呢。”我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调侃道。 “华英雄!”他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祁哥们!” 我们俩几乎同时忘记身上的伤痛跃了起来。四只手握在一起,接着“哎呀”一声大叫,是祁哥们——对了还是叫他陈浩好了——发出的。看来这家伙的伤的确比我重。 勤务兵听到动静不对冲了进来,接着董大海、严学文也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两人的手都按在了手枪柄上,总算没有拔出来,还算冷静。紧接着,赵飞雪、王曼丽一脸紧张跟了进来,那王曼丽可没有董大海沉着,一支小巧玲珑的手枪已然是握在了手中,而他身边的赵飞雪也是一副准备随时向王曼丽扑击的样子。还好,乱子不算大,军医、卫生员、护士都来了,一时间满屋子的人。跌坐在床沿上的陈浩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对大家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哥俩在一起叙叙旧,一高兴忘了身上的伤势。” 面对大家狐疑的目光,我也坐到自己床上:“没事,见到自己好久不见的哥们,一时忘情让大家受惊了。”不好,有点慌不择言,太失首长风度了。以后“哥们”这个词在军中大行其道倒是此时没有预计到的。 “好了,没事,都回去吧。”我们两个都说。 好像这些人不大愿意听从命令了?难道是…对我们两个的身份起了怀疑?那样的话可真是叫命苦呀,有句话叫什么乐极生悲,不会让我们实践一次吧?也怪我们刚才太不谨慎,而且我刚才的说话也大有问题。也许我们两个主官与他们首长、长官日常的性情、风格说话方式乃至声音大不相同早已引起了他们的疑虑?管它,命苦也该着,见招拆招,走到哪算哪儿吧。只是他们要真询问起来,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我脑子里激烈盘算着。 那军医一脸不放心:“陈师长,还是让我给两位长官检查一下伤势吧。” 陈浩看看我,笑笑表示同意。 卫生员看上去也很紧张,也凑了过来,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郑,只顾记住赵飞雪、王曼丽之类的姓名了,自我鄙视一次。 军医把躺在床上的陈浩身上产者的绷带一层层打开,这本来是护士mm的工作,现在她们只有站在一旁看着了,王和赵两位mm也往跟前直凑,干什么?你们又不是医护人员?想趁机占便宜不成?唉,好像也不是,她们可都是军中,不,即使不在军中也是稀有珍贵物种,人家想占她们的便宜也不容易呢,不过陈浩也好,祁哥们也好,那身上的排骨有什么好看的?郁闷! 哎呀,那个王曼丽手中竟然还握着她的那把像玩具一样的手枪,还好保险没有打开,这应该是德国产品吧,谁送给她的? “退后。”这姚军医话不多,却也挺有威严,对这两位好事者一点也不客气。 两人一脸不情愿地退开一些,那王曼丽依然眼睛盯着陈浩,倒是赵飞雪偷眼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脸有些泛红。还好,让我心里有了点平衡感。 “王曼丽,把枪收起来,像什么话!”站在一旁的董大海低声喝道。这家伙,对女孩子说话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呀,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忘了他自己刚进来不也是几乎要拔枪的样子了。五十步笑百步,好意思说别人。当然,这是我的心里话。一时把刚才盘算的事情冲淡了,管它,该来的总要来,有必要为很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过多担忧吗? 军医的脸色有些诧异,接着露出了喜色:“陈师长,真没有想到,你的伤竟然恢复的如此之快!”语气中颇有对自己医术的自得、自豪之意,“只要静养一段,已经没有大碍了。真是天助。”其实,果然是天助。 明显的,在场的人多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除了笑容,都是陈浩的部下。 陈浩道:“姚军医,请你给徐兄也检查一下吧。” 姚军医稍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严学文和小郑,后者见我笑着点头,没说什么。 姚军医道:“那是应当的。” 两个护士mm开始给陈浩换藥、包扎。那王曼丽又忍不住凑了上去。这一次倒是没人管她。只有本哥们稍稍留意了一下。嗯,也难说得很,说不定连陈浩的勤务兵也许都会偷偷看上她一眼,毕竟是军中之花嘛,看看总可以吧。唔,不过这好像是师长的人呢,癞蛤蟆吃不吃得上天鹅肉是一回事,但想一想也不是什么罪过吧。何况天鹅总有落到水面上的时候,那癞蛤蟆未必一点机会没有,而且天鹅在水面、甚至在空中被天敌击伤,恰巧落在下面水塘的癞蛤蟆口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或者天鹅在水塘中生病与用自身身体的某部分做医藥治好她的癞蛤蟆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故事也未可知?太让人感动了!咦,怎么最后结果癞蛤蟆把天鹅吃了?至少是咬了一口?负心情变?罢罢,扯远了。 这一回主角是本哥们了。除了那个王曼丽小姐和她心中嫉妒的护士mm,大约其他人关心的中心此刻可是本哥们了。严学文和卫生员还则罢了,那赵飞雪凑上来,那神态…比之王曼丽之于陈浩的情形有过之而无不及。嫉妒吧?本哥们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哦,好像不大对头,她关心的是徐亮,不是本哥们耶。等等,好像,徐亮是有太太的耶,对了,我太太叫什么来着?切,什么话,那有不知道自己老婆名字的? 算了,那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就算我在这里的角色是徐亮,那边的事情也和我无关,一个1859年的人,怎么可能对1946年的人和事负责?况且,我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耶。嗯,不知道这位赵mm是否发现她心目中的王子又年轻英俊了一些,难道是受伤的缘故?受伤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可别去试验哟,不一定灵,不对,是一定不灵! 姚军医检查完我的伤势,一副镇定自若的名医架势:“徐长官,您现在可有头晕头痛的感觉?” “没有。” “受伤之初呢?” “这…” “当时我们旅长昏迷不醒好几天!”赵飞雪终于忍不住插话。 “那醒来以后,就是最初神志清醒的时候呢?” “唔,是头痛。”废话,被石头击中也会痛的,何况是炮弹片。 “哦,是这样。”姚军医略一思索,“徐长官被弹片所伤的时候应该是戴着钢盔的,应当是**装备的那种钢盔。”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表面上看,徐长官头上血淋淋的伤口挺可怕,实际你的主要伤势不是这个伤口。” “那是?” “这伤口并不太深,弹片用手就可以取走,无须手术。您所受的伤主要是头部被猛击震荡的原因,比如一根木棍在头上猛击一下也会致人死亡!” 此言一出,我心中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毕竟我自己的感觉应该是真实的,只是也许我的伤势比想象的要重一些罢了。那赵飞雪、严学文等人都是大惊失色,陈浩也显出了焦虑之色。 第十九章 改编(5) 姚军医一笑:“幸亏戴着钢盔,不然,弹片入脑,神仙也回天无术。弹片击穿钢盔已经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击穿钢盔的过程又化解了大部分的动能。所以徐长官所受钝器之击远远小于木棍之击,而皮外之伤也不足为患。” 如此,还是有小病大养之嫌?昏迷应该不是伪装的吧?堂堂旅长怎会如此?偷眼看众人,大家如释重负,那赵飞雪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太夸张了吧,也不怕飞飞找她算帐?灵光一闪,飞飞?秦飞虹?好像是我起的名字?不对,不对,是徐亮。——我到底是谁?一时间一个英姿飒爽的漂亮mm出现在我脑海中?她就是飞飞?我到底是徐亮还是华山?似乎两人的记忆在我的大脑中都有留存,程度有别而已。 护士开始为我重新包扎。我对姚军医道:“谢谢了,姚军医。” “徐长官,不客气。” “姚军医,你…成家了吗?” 他露出了难过的神色:“我太太和女儿都在开封。大概现在他们都以为我阵亡或失踪了。” 失踪?是啊,失踪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沉默。 护士慢慢地缠着绷带。 我说道:“大家不要难过,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天意不可违,也许是有重要的使命交给我们。我们思念亲人,我们要把这思念变成我们努力奋斗的动力。也许我们完成了上天赋予的使命,上天还会让我们和亲人再相见。”能吗?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好歹振奋一下士气吧。 大家各自回去以后,我和陈浩又继续我们被打断的谈话。 向西北发展,去占领铁、煤、石油以及其他必要的工业原材料产地,依托豫西山地建立根据地,生产武器弹藥,发展壮大队伍的方针是确定了。但是现在并不能立即执行。眼前急办的事情还很多。 如果现在拖着辎重西行,沿途不断战斗,虽说有一个旅的弹藥,但是到达豫西时估计会有相当大的消耗,能否立足是个很大的问号。1859年这一带的道路情况也不太清楚,估计应该不怎么样。带着这么多的物资,应该难以走山道,从平川地区走遇上敌人的骑兵可是大麻烦,虽然以现在的力量夺占一两座县城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占领后如果遭到大批清军围攻就很麻烦。我们现在应当极力避免大规模的战斗。占领城市是必要的,但不是现在。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当然是不明智的。何况,我和陈浩(还是叫他陈浩)都知道淮河流域在这个年代的夏季几乎年年有洪水灾害。现在需要的是休整,消化俘虏,就地防御,侦查敌情,了解周边情况,绘制详细的地图,然后呢? “在鄂豫皖边区建立一块根据地,立足壮大之后再向西侦查,摸清情况再逐渐实行我们的计划。”我的意见得到了陈浩的完全赞同。鄂豫皖边区的确是个建立根据地的好地方,三省边区,敌人的统治力量薄弱,可以依托大别山悄悄发展,不易过早引起敌人的注意或重视。这一点,祁哥们转成的陈浩当然完全理解了。 本来敏感的的两支队伍整合、改编的话题现在变得容易了。我们俩个商定;一边教育、训练、消化俘虏,一边准备部队改编事宜。两支部队进行统一整编当然是必要和必需的。现成的一套共军的建军原则完全可以全盘拿来,倒是不必太费心,这个陈浩哥们是个假**,一切事情好商量了。名义呢,解放军这个称呼在1946年中原突围的时候还没有出现,理论上陈浩部和徐亮部都是国民革命军,只是不同番号而已,但是如果新成立的部队叫**大概我的部下不容易接受,叫红军、共军,陈浩方面的董大海那些人也可能有被吃掉的感觉。 “干脆,叫中华军好了。” “好,就叫中华军!不过现有的兵力加起来也不到300人,即使能把那些俘虏消化一批估计也就是千把人,我们现在设多大的编制好呢?” “编制太小也不好,我们的队伍早晚要发展壮大的,凭借我们的武器装备和队伍的素质,又是先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地区发展,队伍的壮大是近期可以预见到的事情。这样,你以前就是师长,咱们就还变成一个师吧。就算是中华军第一军、第一师,你也升一下官,来当军长兼第一师师长好了。” “哥们,这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你的那些部下恐怕不会答应,另外,军事指挥方面,哥们并没有你华英雄那样热衷。” “哥们,咱们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是要以陈浩、徐亮的身份出现的好。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怎么方便用就是。尤其现在更是应当如此。” “嗯,说得对,徐兄,不过军事主官还是你来当。” “你看这样好不好,还是你来当军长,我来任党代表,咱们在成立一个军委会负责军事上的决策,我来当这个军委会主席。”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白白地把军权送给我,党指挥枪?倒是真会剽窃知识版权呀。不过也好这样两方面的人面前都好解释,可是莫不成要我的人都变成**?这怕是有难度呀。” “好办,原来党派身份保留,各自独立活动,我们按照目前形势需要新组建一个组织,原来两边的人只要认可这个理念,履行一定手续后都可以参加,我就是这个新党的主席兼军中的党代表。” “呵呵,你小子党权、军权一把抓啊,好好,不过,这要先提出一个政治理念或者说纲领口号,还是两边公认都接受的。我们又不是要当军阀、土匪,有政治理念的军队才有战斗力和号召力。” “说得对!我们就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纲领口号怎样?” “呵,你小子剽窃上瘾了!不过还真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公约数呢,后面八个字呢,不要了?” “好好,不能再剽窃了,嗯,让我想想,那就‘建立共和,维系民权’” “嗯,改的还行,目标远大,有号召力!” “具体做法上,先按照**具体方法建军,比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类现成的继续用,发动组织群众的办法也按原有的做法,稍加改动适应现实即可,你我对这些都不陌生,而且现成有一支经验丰富的共军部队,推动起来,麻烦少了许多。” “是的,我相信,现在的农民和后世民国时代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尤其是在我们要立足发展的区域更是如此,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脑后有辫子,这很容易改变,另外头上有皇帝,这正是我们的纲领中要打击的。好,就这样办,你我先详细研究一下近期的具体方案,然后先找一些骨干军官分别谈话,说服动员。” “好。” 中华军第一军第一师就这样在这个山村中孕育出来了。 第二十章 蓝 几天下来,双方主要的军官骨干分别由我和陈哥们进行了谈话、动员。个别人的一些疑虑也大致打消了。中华军第一军的旗号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打出来了。 与此同时,中华民权党迎来了第一批党员,包括了以前军中所有的**员和国民党员。组织原则主要参照**的组织原则,国民党的组织原则在我们看来显得过于松散,当然其中一些可取之处也一并吸收过来。 最初曾考虑过多个名称。共和党和民主党之类的名称似乎太美国化了,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两个人都不感兴趣。**、人民党之类的似乎太苏联式了,也不愿意接受,民族党?复兴党?怎么听着像是萨达姆领导的组织? 哥两个议定要建立的团体和军队不是要来“打江山”,准确地说不是要以“坐江山”为目的而进行战斗和奋斗的。 “打江山,坐江山”那是洪秀全们的想法,虽然他们口头上也说是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人人饱暖的理想社会,但事实上这只是他们“打江山”的号召口号,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坐江山”,也就是取代原有的压迫者的位置。还在永安州的时候就称王、封王,建立森严的等级制度,到了南京则更加变本加厉地作威作福,所谓财产公有的“圣库”,其实是洪氏集团最大的“私库”,那可是对被统治者最彻底的剥夺,洪秀全出行32人抬轿,这些人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后宫大批嫔妃的用度,哪一样不是出自“圣库?”这哪里有一点天国的影子?如果有也是洪秀全们的天国,与被统治的老百姓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得到的只是苦难和牺牲。它是上帝的次子?代表上帝来管理人民?只是另一个皇帝,另一批剥削者、压迫者而已!而且不伦不类地移植基督教思想,抛弃、毁灭中华传统文明,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灭亡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而以如此荒谬的不伦不类的宗教为号召,居然能够在十几个省挑起许多人民的响应,也可以看到他所反对的清朝政府是多么的腐朽、残暴,多么不得人心,以致只要有人带头反对它,无论是谁,打的是什么旗号,都会有忍无可忍、走投无路的被压迫者起来响应。倒是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些人打着维护中华传统文化和道德的旗号,相对更有号召力,湘、淮、楚诸军无论与清军的八旗、绿营还是与太平军相比都具有更强的战斗力。在1859年即将爆发的三河镇战役,太平天国后期的两大精英人物陈玉成和李秀成集中了数十万最精锐的太平军也不过围歼了湘军李续宾部的七千部队,这已经是太平军对湘军作战少有的“大捷”了。而陈、李在对清朝绿营军队作战时往往显示出极大的优势。清朝的政府军是一群没有信仰的被雇用者,而太平军虽然信仰似是而非,但是总算是有信仰的军队。曾国藩等人的部队则是打着维护中华传统文化的大旗,相对太平军的信仰似乎根基更深一些。先进的、进步的信仰的确是军队战斗力的组成部分。 我们不要“打江山,坐江山”,这只会给人民带来苦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们的豪言壮语只是不甘心当被统治、被宰割的羔羊,而要去当那宰割别人的豺狼虎豹而已。统治权如果是私有的,是一部分人压迫、剥夺其他人的工具,那这样的“逐鹿”永远会循环往复,而被当作“鹿”的草民们永远只有苦难。 “现在我们不是要参加逐鹿,我们是要改变这种以统治权私有为特点的压迫式的统治思维,把统治权改换为代表被统治者管理社会,为所代表的全体人民谋取最大利益的完全不同的新的性质。统治者只是社会的管理者而已,权力的根源不是神授的,它应该是根植于整个个国家的人民,社会需要管理者,统治者只是被授予了以谋取全体最大利益为目标的管理权而已。这种权力当然不能用来为自己谋私利。” “是的,这种变革已经开始了。应该是八十多年前华盛顿已经开始实践这种理想了,这真的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变革,不过好像也是用战争推进的。呵呵,看来这种伟大事业总是和姓华的分不开呀。” “滚一边去!华盛顿姓华?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个贴法?厚颜无耻!那即将开始为了完善这个制度不惜内战的那个人就是姓林了?” “管他,反正谁让他们这么翻译呢?当时要翻译成王盛顿也可以呀,可见当时翻译的人也预见到此事必然与姓华的有关呢。” “行了,怕了你了。就叫民权党好了,权力在民,授予统治者管理权。统治者也不是什么公仆,他们是社会的引导者、带领者,对这个国家全体人民负有极大的责任,而且必须是远见卓识的智者,又要有很高的道德情操。所以给与他们尊荣和优厚的待遇也是应当的。可是,不是为了‘坐江山’,为自己的王侯将相和子孙的荣华富贵,有人愿意追随我们去奋斗、去牺牲吗?” “肯定有,至少我的那些老部下应该就是这样的人。至于你的那些**嘛,他们的前辈们也有很多这样的人,现在这些是不是就难说了。” “去,什么呀,好意思说什么你的老部下。不过,以这样的口号来号召,来的人应该多是有理想的志士。兵员倒容易办,这年头饥寒交迫的人应该不少,再说还有咱们打土豪分田地的法宝。” “这是你们**的法宝?” “谁是**?” “**中将师长陈浩,祈哥们是也。” “你小子…!” 没想到原以为问题不大的消化俘虏的事情比原来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毕竟这些团练和严学文以往处理的俘虏大不相同,直到第7天,严学文来汇报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取得突破性进展了。而此时,我的伤已经可是称得上痊愈了,姚军医也勉强同意我自行外出视事,本来我正想外出巡视一番,好好让还得不到姚军医同意外出的陈哥们羡慕一把,当然本来出巡的第一站就是严学文的俘虏驾驭训练中心。当然,我去也不见得比严学文高明,毕竟他的经验已经相当丰富了,。但是,去看看新鲜热闹总可以吧?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哟。当然,这想法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二十一章 辫子风波 严学文此次教育俘虏的任务确实与以往不同,也许本质上和以往有相似处,但是至少表面看上去不同点更明显一些。 当严学文带着抽调的政工人员来到其中一处关押俘虏的地方时,那些俘虏以为大限将至,一个个吓得目如土色。这让跟着严学文一起来的人员很有些鄙夷。政工人员实在匮乏,搜罗了全部部队外加王平的军械所,总共连严学文在内才有5个政工人员。而要教育、训练的俘虏却有1053名,这是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不包括最初俘虏的那个苗九。没办法,严学文只好把部队里几个认识一些字的班、排长抽调来帮助工作。俘虏被分作5处关押,本来关押在一处需要的看守人员还会少一些的。给这些俘虏开饭也是问题,人太多。先从俘虏中找出一部分人担任了伙头军,还别说,俘虏中还真有不少原来的伙夫。 严学文打算把其中一部分俘虏先行教育,同时也是给自己临时拼凑的政工队伍一次实际培训。 看到俘虏们跪倒一片,战战兢兢的样子,一个副排长心中着恼:这哪像是将来加入自己队伍的兵的样子?看见那些人脑后的辫子,更是来气,不等严学文说话,上前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俘虏身旁,揪住辫子,拔出刺刀唰地一下把那辫子割断,丢在一旁。 那俘虏惊得几乎要瘫倒。其他的俘虏更是害怕。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将军饶命!”“神仙饶命!”“洋大人饶命!” 哀求声五花八门,此起彼伏。 严学文瞪了一眼那个性急的副排长:“李二猛,给我过来!” 李二猛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走回严学文身边。 严学文喊道:“安静!大家安静!” 说书艺人的儿子,真是不简单,声音似乎也不是很大,但是在场的二百多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求饶的声音都被他压了下去。 “团练弟兄们,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得已才当的兵。”这话无论如何都是正确的。 严学文继续说:“我不要你们跪着,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都站起来,列队站好!” 俘虏们惊魂稍定,站了起来,有的人腿还在微微打颤。这严学文可是他们被俘虏后来给他们训话的最大的“神兵们”的官了,当然心惊。只有那个被割了辫子的俘虏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你也起来吧,不要怕,剪了辫子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害怕。放心,不会伤害你的,你要是还想要辫子,这样,李二猛,把他的辫子捡起来,还给他.” 李二猛心里这个别扭,磨磨蹭蹭刚要过去,那知道那个俘虏忽然像是得到大赦一样,忽地扑过去捡起自己的辫子,三下两下接在脑后,自己也站到了俘虏的队列里。严学文等人哭笑不得。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严学文眼见这句血淋淋的清廷政策对普通人的威慑力,不由心中吃惊。在这野蛮血腥的口号下,不知有多少正直刚强的中华好儿女被野蛮屠杀,而留下来的难道多是失去了血性的…,不,不会的,这男人的辫子是见识了,还有那野蛮畸形的女人的小脚… 严学文血气上涌,说道:“你们这里面谁是满人?把手举起来!” 满场无一人举手。 “那谁是汉人,举手!” 绝大多数人把手举了起来。 “好了,那几个不举手的是怎么回事?”严学文威势十足地问道。 听他口气不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几人默不作声。 二猛大喝一声:“教导员问你们呢,没听见吗?” 一个与俘获者打交道较多的伙夫壮着胆子答道:“报告这位…同志,他们是回民。” 严学文看着这拖着辫子,穿着团练号衣的人开口说出“同志”这个词,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 忍住笑意,严学文接着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们是言而有信的,说过不伤害你们就一定不会伤害你们,到一定时候,我们还会给你们中间愿意走的发给路费,放他们回去,回家也行,想再去干团练也行,总之,来去自由。当然,要想留下来跟着我们干的,我们也欢迎。” 团练们一阵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之声。 李二猛很不耐烦:“你们瞎喳喳什么!” 二猛的连指导员姓唐,只有二十来岁,资历比较浅,轻轻拉了他一下,轻声道:“二猛,没有严教导员的命令,不要乱插嘴。” 二猛这一喊,下面立刻有几个人喊道:“大人,小人愿意留下!” 大约这几人根本不相信严学文说的到时候让他们回家的话,他们心里想这位大人口里的“回家”,不会是“咔嚓”一刀送回老家吧?抓住了不打不杀,给吃给喝,为的啥?不是说了吗,愿意留下干就欢迎,降者不杀已经够仁义的了,还想走?想回去干团练?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猛再凶神恶煞般这样一吆喝,脑子转得快的赶紧附和喊愿意留下。 听到有人喊愿意留下,二猛又忍不住喊道:“好,愿意留下的都把辫子剪了,到那边…”忽然想起唐指导员的叮嘱,生生把后边“集合”两字咽了回去。 那些喊“留下”的俘虏,其实多数并非真心愿意留下,这些人只是比其他人“机灵”些,或者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油滑”一些罢了,其实他们多数人心里想的是:“鬼才愿意留下跟着这些个假洋鬼子干呢,这些家伙明明长着大清国人的面孔,说的也是大清国话,可是不仅大逆不道不留辫子,穿的也是不伦不类、不清不洋,又拿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吓人的洋枪洋炮,行事透着古怪。老子们先答应跟着他们,保住小命再说,到时候找机会撒丫子溜了就是。要是探明了这帮妖人的虚实报告给苗大人,不仅能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立功受赏,升官发财…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着吧,那些不答应留下的傻冒们,准会被这些妖人送回老家,只是不知道是砍头还是活埋?” 当听到二猛说留下的要先剪辫子,这些人心头都是一惊:剪辫子后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竟是没有一个站到二猛刚才手指的地方。 第二十二章 严氏评书 严学文见状,笑了笑,说:“你们都留有辫子,而且你们好像对你们的辫子还都很重视。那么你们说说,这男人留辫子是怎么来的?” 俘虏们都不作声。严学文继续说:“说说吧,。没关系的,凡是回答的,不论怎样说,我都不怪罪,还会考虑奖赏。” 二猛接一句:“要是不说…”看见唐指导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一个俘虏怯怯地说道:“这个,是祖宗流传下来的。” “哦,这位弟兄刚才举手时自认是汉人的吧?那你说说是从哪一代的祖宗开始流传这习俗的?又是我们祖先哪一位圣人定的制?” “这个,小人愚昧,却是不知,想来应该是自古如此吧。” 严学文想了想,忽然笑着把话题一转:“你们可曾听过杨家将的故事?” “听过。”有几个俘虏壮着胆子答道。 “很好,听过岳飞,岳元帅的故事吗?” “听过。”答的人就比较少了。 “他们都是忠臣良将,国家栋梁,对不对?” “对,对。”那几个的情绪有些放松,心想既然这个假洋鬼子的头儿知道杨家将、岳飞,那么也许可能不是妖人,或许还是有几分开化的蛮夷也说不定呢,看来被“妖人”、“蛮夷”生吃或者熟吃的危险性越来越小了。 严学文继续道:“这杨家将、岳家军都是我中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帮人可能根本不知“中华”为何物,又改口:“他们都是我大汉民族的英雄好汉。” “对,对。”下面的俘虏听得严学文口中“我大汉”三字,心中大定,只是奇怪:这个妖人的头儿穿的如此奇形怪状,头上又没有辫子,怎会是我们汉人?难道是像杨四郎之类的番邦招亲了不成?有些俘虏听人称呼严教导员,误把“严”当作了“杨”心中胡思乱想地胡乱联系起来。 “好了,大家站累了,现在随便坐下。今天我来给大家讲讲岳飞、岳元帅的故事。” 此言一出,不仅那些俘虏,就连严学文带去的部下也都大感惊奇。 严学文的《岳飞传》节选从早晨一直讲到中午。这严学文在说书方面的天赋其实比乃父还高的多。无论是俘虏,还是部下渐渐地都被深深吸引住了。只有那个唐指导员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教育俘虏的任务这么紧急,不知道严教导员怎么有这么大的功夫来讲起评书来了? 中午开饭,严学文一行就地用餐。俘虏们见“严大人”也和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伙食,多数人心中感到敬佩。 饭后,继续开讲。很多“听众”早已急不可耐了。彼时,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报纸更没有互联网,而且文盲率极高。能听到如此精彩的评书,那实在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许多俘虏还是平生头一回。不由得对严学文印象大好,许多人由此将严学文视为崇拜的偶像,风头一时甚至超过了本哥们。 一直讲到黄昏时分,岳飞、牛皋,金兀术、哈密嗤的故事可真真讲了不少。喜怒哀乐在俘虏们脸上随着故事情节变化着。 严学文忽然问:“这金兀术、哈密嗤之流侵我国土,杀我人民,你们说可恨不可恨?” “可恨!”那些俘虏齐声喊。 “那岳鹏举保国为民,可敬不可敬?” “可敬!” “那好,岳飞是我汉人的好男儿自不必说,那金兀术、哈密嗤是那族人,你们谁知道?” “是金国人。”“是胡人。”“是蛮夷。” “好了,让我来告诉你们,当时金国是女真族人统治的。到明朝的时候,这些女真人的后代趁我汉人内乱,又在我国东北地区建立了后金国,再后来也许是因为这金国的名声太臭,于是将这后金国改名为清国,那女真人也改名叫作——满人。” 场中鸦雀无声,这…俘虏们一下子能转过这么大的弯子吗?这些可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严学文继续道:“你们谁拜过岳飞庙?” 无人应声。严学文想起岳飞庙在清朝应该不多,大约最著名的也就是汤阴和杭州的两座。 又问:“可有人拜过关云长,关帝之像?” “拜过,拜过。”关帝庙倒是很普及,而且武人们拜把子,江湖帮会的一些仪式也都是要“请”关二爷的神位的。 “那关二爷是汉末的汉寿亭侯,是我汉人的先祖无疑,你们可曾见关二爷像上有辫子吗?” “没有,没有。”此时他们才觉得这是个问题。 “那文庙应当也有人去过吧,我们的至圣大成先师]孔圣人的像可有辫子?” “没有,没有。”这些人去过文庙的屈指可数,但是一般的私塾之类的地方都是要供奉、孔子像的。 “我们的文圣人、武圣人头上都没有辫子,那怎么能说这辫子是我们祖宗流传下来的习俗呢?” “这…杨大人,你说呢?”不知道这俘虏说的是“杨大人”、还是“洋大人” 严学文微微一笑:“好,今天就讲到这里。明天在给大家讲这留辫子的来历。现在,大家开饭。” 唐指导员带头,接着是全体政工人员鼓掌,后来那些俘虏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拍起手来。掌声相当热烈。距离拉近了许多。 晚饭后,分组讨论怎样学习杨家将、岳飞热爱祖国,驱逐鞑虏的英雄事迹。政工人员分别主持各组的讨论。严学文怕二猛闯祸,把他和自己分在一组,慢慢调教。 小唐心中不得不佩服教导员:真不愧是旅长一手带出来的,这一招,谁想得到?其实,这说评书的本领,不论是原来的徐亮还是本哥们都是远远不及严学文的。 严学文深夜来汇报当日情况。我脑子里一闪:“这不是煽动民族主义情绪吗?用这种方法来教育、动员…这,似乎不大妥当吧?” 可是又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吗?面对一群几乎全是文盲,又受愚民政策毒害极深的俘虏,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而且要速效的?当然或许冒充神仙,装神弄鬼也是一招,但似乎与我们的宗旨相去甚远。当然,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方法只是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但是装神弄鬼就方法论本身而言,副作用也甚大,远的不说,那洪秀全、杨秀清们不就是典型的例子? 看着严学文疲惫的几乎要倒下的样子,我说:“就先按你的办法干吧。度过眼前的局面以后,在逐渐进一步引导、教育他们。” 陈浩说道:“学文此计甚妙,真是一般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看来这些俘虏消化需要时日,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现在补充兵员,形成一定战斗力是首要的,能达到这个目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这哥们说的有道理。 第二十三章 训俘进展 第二天一大早,严学文继续带着他的人去“讲评书。” 俘虏们列队站好,见到他们到来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紧张。 一番整队口令之后,负责看押俘虏的班长跑过来向严学文敬礼报告。 严学文走到队前,这队列已经有些模样了。严学文笑笑摆手:“大家坐下吧。” 零零星星响起几声掌声,接着这些俘虏一起鼓起掌来,看来这个会讲评书的有学问的“大官”还是很受欢迎的。 不过今天严学文讲的内容,可都是当时“大逆不道”的言论了。 从明朝末年朝廷腐朽没落,官逼民反开始,讲到“闯王”进京,再讲到吴三桂降清,清军入关占据北京。以严学文受到的教育,不可避免地在某种程度上美化了李自成方面,而且还穿插了阶级斗争的思想。在贫困人口占绝大多数的时间、地点,这的确也是号召、动员的速效藥方,但是这也是我心中所担心的,长远的副作用恐怕会带来很多的麻烦,可是,世界上有那件事不是具有两面性的?只好将来适时地控制,不让这种思想无限扩大无法收拾就是。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严学文极富煽动力、感染力的讲说,让那些俘虏有的流下眼泪,有的愤怒异常。毕竟多数人是纯朴善良的。 讲到清初满清统治者变我华夏衣冠,强制剃发留辫,许多汉人中华儿女因为不愿屈从yin威而惨遭杀害。许多人低下了头。那些个残暴的满清统治者对内残酷压榨,而自鸦片战争以来对洋人卑躬屈膝,屡战屡败,只顾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生死,而那些个八旗子弟却在北京玩鸟斗狗,过着荒yin无耻的生活,一只鸟、一条狗甚至一只蛐蛐都是寻常百姓一年乃至几年的口粮,他们不劳动、不经营,靠的什么如此挥霍?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人民的血汗?我们能够永远这样心甘情愿地给他们当牛做马,任他们奴役蹂躏吗?… 已经中午了,大家还没有想起开饭的事情。多数人都被严学文的宣讲震撼了!这也包括严学文自己的部下。 俘虏中开始有人走出队列,负责警戒的哨兵并没有怎么紧张。那些人走到李二猛昨天用手指的地方坐了下来,陆续又有些人走了过去,剩下的人犹豫了一下,又有人走去。 走过去的人当时不知道迈出的这一步对他们的人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原来他们是乡下的农民、团练,现在他们迈上了改变历史、改变世界的征程。 严学文对仍然留在原处的那些人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们说话算数。来去自愿。” 本来怕不走过去就有祸患的一些人又坐了下来。 “过些天我们就给那些一定要走的人发路费,放你们回去,我知道选择走的人可能有不得不走的苦衷,我们决不勉强。但是有一点要记住,谁要是回去后告密祸害留下来这些人的家属,我们知道了决不轻饶!我们的厉害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 “是,是。决不敢,不敢。” “嗯,你们就说这些留下来的人前几天在战场上阵亡了,好让他们的家里领一些抚恤金之类的。他们现在都是我们的战士,是我们的同志了,现在我们还顾不上照顾他们的家属,将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那些愿意留下的到底有没有家属,其实严学文也不清楚,但是他的一番话让那些人甚为感动。这样的官长,真是跟对了。更坚定了他们留下来的决心。有人开始喊:“李同志,来割掉我的辫子吧!”这是冲李二猛喊的。 二猛看看唐指导员,经过昨天严学文的教导,今天他不再像昨天那样莽撞了。 唐指导员轻声向严学文请示后对二猛说:“让愿意剪辫子的人一个一个到你这里来。”然后,又吩咐一个战士赶紧回指挥部找赵飞雪弄几把剪刀来。 第一个走到李二猛跟前要求剪辫子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脸黑黑的,长得挺结实。二猛赞道:“好样的,李黑娃,有种,闹革命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这李黑娃的名字二猛是昨天晚上记住的。 “俺家里就我一人,没啥牵挂,怕他个球,就跟着你们干了!”这黑娃眼里含闪着泪光,这都是刚才让严学文的故事闹得。 “好。”二猛伸手把他脑后的辫子割了下来。旁边的政工们一起鼓掌。 二猛道:“黑娃,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了。” “啥?俺现在就是咱们新朝有功名的人了?”黑娃惊喜道。 “不是功名,是革命。”李二猛不知道什么是功名。 “啥是革命?”黑娃没听说过。 “革命就是打倒一切反动派,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二猛对革命是什么也未必清楚。 “那就是严大人说的驱逐鞑虏,复那个、那个…反清复明!” 小唐纠正道:“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不是反清复明。你已经参加了革命队伍,不要再叫严大人了,要叫他首长或者严教导员。” “是,唐教导员。” 小唐哭笑不得:“我是指导员,是严教导员的下级。” “那,咱们的队伍叫什么?” 唐指导员看看严学文,总不能说是八路军吧。 严学文已经内定为即将成立的中华军的政治部主任,这中华军的旗号还只有少数核心人物知道。 严学文答道:“我们的队伍叫中华军,是专门为了解放受苦受难得人民,建立繁荣、富强、幸福、自由、平等的伟大的新中华奋斗的队伍!” “严教导员,我们的队伍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既不是**派来的也不是蒋委员长派来的。其实这里的人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可是这个问题是难以回避的,虽然昨天晚上严学文考虑到可能有人会问这个问题想向徐亮请示,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既然首长回避这个问题,只好由自己来面对了。 严学文考虑了一下,其实答案早已经准备,只是考虑是否说出来而已。 “我们是上天派来改变大家命运的。”此话一出,连严学文自己也有些相信了。 “啊,真的是天神下凡,怪不得有那些法力强大的宝贝呢。”黑娃惊叹,那些俘虏也交头接耳。立刻,又有一些原本拿不定主意的人站起来走到了愿意留下的人群中。 又有几人同时上前要求剪掉辫子。 严学文也隐隐感到不妥,毕竟是唱过《国际歌》的人,他又大声说道:“不,我们不是神仙,我们也是普通的人!但是我们的确是上天安排来到这里的。”严学文不想撒谎也不想装神弄鬼,但是这些人听起来这话就是宣布“受命于天了。”而且这个严教导员知道过去、未来许多的事情,那他的“主公”一定就是“真命天子”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明主再出重开天。那些加入的俘虏兴奋莫名:当开国元勋的大机会就在眼前,王侯将相似乎在向他们招手,黑娃忍不住大喊:“我黑娃今生今世一定跟定咱们的主公打江山,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恢复中华,大汉重光!”又有一个俘虏喊了起来,看来还是个识字的。 一时间这些人群情激昂,与昨日跪地求饶的那帮人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教育消化俘虏的事情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我所担心的一些东西都出现了:民族情绪、阶级斗争、神权思想、打江山封王侯…,可是即使我自己亲自去做,能比严学文做得更好一些吗?说不定还会更差一些吧。时间、地点、条件,一些事情总是想到容易做起来难。高山要一步步地攀登,只是在寻找道路的时候不要忘了最终登顶的目标吧。这是我当晚听了严学文汇报后的想法。后来和陈浩单独交流,他倒对此不是很在意。现在,生存和发展是第一重要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还是这个观点。这小子,莫不是真的想当皇帝“坐江山”,这诱惑实在太大了,嗯,应该不会,这小子是个享乐主义者,不愿意为未来尚看不到的忧患操心而已。这两天对王曼丽相当的…那个,友好,让曼丽小姐受宠若惊,电台组的事务都交给了赵飞雪,可见心情大好,记得开始的时候可是把赵飞雪当成冤家对头呀。不过本来战争期间最繁忙的电台组,此时也确实清闲,谁会给她们发电报呢,董大海给她们的任务无非是熟悉业务,维护设备而已。 哎,那个赵飞雪怎么今天没有露面?得防止陈浩这小子把我们的这朵军花叶摘了去,不过有王曼丽在,恐怕他小子难有机会。再说,咱们的飞雪同志也不是,…不像是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个**?呵呵,自己忽然想起什么偷偷乐一下,想到什么?不告诉你,秘密,哦,是**。 第二十四章 第一师 严学文留下两人继续教化第一组已经归降的俘虏,自己带着其他人继续如法炮制。那些不肯留下的人另行关押,内心是否惊惧不得而知。 对于那些愿留的人,那两个政工应付起来可以说是相当的自如,无非是讲些程式化的宗旨道理加上诉苦之类的百试妙招。效果自然是不错。当然,即使是让这些人达到入新兵连训练的程度也还需要时间。 严氏评书还在继续,越来越纯熟。情况几乎也都是第一次的翻版,大同小异。这项工作还真没有人能够代替严学文去做。 只是一组俘虏要严学文讲上两天,这五组降下来就需要十日,加上后续的教育和训练,要让这些个俘虏形成战斗力,怎么也需要一、两个月吧。 我和陈浩一边找军官谈话,一边筹划建立中华军和民权党的种种具体计划。 军事委员会在此时实际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决策层,我和陈浩自然都是委员,其他三个委员分别是董大海、王平、**,严学文为候补委员。军事委员会主席由我担任,陈浩任副主席。 全军暂时编一个师,下设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和一个骑兵营。炮兵和骑兵直属军部指挥。 陈浩任军长兼第一师师长,我担任军政委。董大海任参谋长,王平任副军长兼后勤部长,严学文任政治部主任。 **任第一师副师长兼一团团长。二团团长由陈浩部原作战处长李哲担任。唯一的一辆坦克编入了炮兵营。原来这个崔明贵是炮兵科班出身,后来又出国在装甲兵学院深造过,少壮派少校。经过研究由他担任炮兵营营长,将原来徐旅直属炮兵连连长朱贵升任炮营教导员。 辛兴转任骑兵营营长。魏辉任军部警卫连连长…其实各部都不满员,只是先准备搭起架子而已。我和陈浩研究的人事安排也只是大致划出个轮廓,下面的事情让各部主官上任后去操心吧。只要没有严重的敌情,我们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至关重要的整训时机。大规模的战斗或者转移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 夏季的洪水季节就要来了,西边和南边应该是警戒的重点。尤其是南边,驻在鄂省的湘军、楚勇可是相当不好对付的。虽然按理说他们此刻的主力应当在皖省。 豫皖两省淮河泛滥的季节就要到了,相信应该能够在一、二个月内阻住敌人在这个方向大规模侵袭的脚步。只要挺过这个夏季,将第一师整训完毕,大可逐步向周边蚕食。人力、物力是可以成倍增加的。而现在,仍然是我们最脆弱的时期,如果再有一次上次那种规模的战斗…!转移?不仅缴获的物资大部分要放弃,恐怕王平军械所的那些千辛万苦带出来的设备大部分也要就地处理的。 西边,侦查人员和一伙手持刀矛、弓箭的杂色服装人员稍有接触、冲突。用缴来的老爷步枪打了几枪竟然没有镇住那些人,直到两支汤姆逊冲锋枪一起打出连发,那帮人才丢下几具尸体慌慌张张向西边的山林退去。从留下的几具尸体判断,这应该是一伙土匪。侦查人员早已得到了不准深远追击的命令。几天来,从望远镜里望见对面山头有小股的土匪活动,似乎也只是在窥探而已。 西边和南边都是山高林密。连日来,西边竟是连一个过往的猎人、山民都没有。倒是南边,虽无敌情,但是却捕获了七、八个采藥、打猎的山民,其中竟然还有一个从汉口来的商贩。此地虽然处于三省之交,但却不是商旅大道。豫、鄂交通是走武胜关、信阳,与后来的京广铁路走向一致。鄂、皖两省间则有浩浩长江水道。而豫、皖之间,自开封东南是一望无际的黄淮平原,而且当时也颇有舟楫之便。倒是三省之间的鄂豫皖山区,看似地处中原,实则是最荒僻边远的所在。抓到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巨商大贾,但是来自我们防区外的信息恐怕此时主要要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了。 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别说向周边地区派出便衣坐探,就是向过远的地方武装侦察的兵力也是没有的。我们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语很容易让此时此地的人们把我们当成怪物的。,俘虏训练尚未完成,无法派他们中的人充当侦探。所以短时期封锁消息的只许进不许出的办法只好被祭了出来。管他什么人,只要见了我们,就别想走脱。只要不反抗,当然不打不杀。但是对不起必须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当然,要是反抗或者逃跑,那可是要毫不留情地格杀勿论了。 军队,为了自身的生存,有时候是来不得任何怜悯、慈悲心肠的。强者自有强者的逻辑,大草原上的野兔和羚羊也许无辜,但是狮子、猎豹也不见得就是罪恶的。即使是仁义之师、正义之师也是遵从的强者逻辑。只是像我们这样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才会一开始就考虑给误入防区受到暂时羁押的山民和商贩予以一定的经济补偿。金银、铜钱是没有的,我们带的那些纸币当时这些的肯定是见所未见。但是,不是还有粮食吗,还有缴获的别的好东西呢。至于那些因反抗或者逃跑被杀的,对不起了,获得的“补偿”就只能是胡乱安上个“匪谍”之类的罪名了。至于会不会有暗中在山林中逃逸的人见到我军“暴行”,影响到我军威名?此时管不了这许多,反正我军此时压根没名,遑论“威名”了。 “若有跑回去的,大约会以为碰上山妖之类的怪物了吧?”研究此事的时候,陈哥们的话。 不过,也许附近山民不会认为是遇上了山妖。 “大王饶命!”这是商贩的语气。 “请右大王饶命!我们都是附近的穷山民。”这是那些山民的口气,更有甚者:“这些弟兄眼生,别误会,我们不是清妖,和山寨有些旧交情的,右将军也认得小人的。” 辛兴出面左盘右绕,大致弄明白,这西边不远的泼皮山啸天寨聚集着李右为首的一伙土匪,或者好听点说法叫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军,他们屡次击败当地官府派出的剿捕官兵,在此地名头很响。 “难怪西边没有一个行人。那些个鬼头鬼脑窥视我们的家伙大概就是李右的人了。他妈的。小毛贼,还想来打我们的主意不成?”陈浩冷笑道。无论作为**少将的陈哥们还是作为共军将军之子的祁哥们,在他心目中都是不把这些“土匪”放在眼里的,在他心目中那些人理所当然都是剿灭的对象。这种态度让我眼中鄙视一把:小子,倒像小市民瞧不起进城的民工的嘴脸了。再次严重鄙视。 第二十五章 敌情 南边虽说三三、两两捕到些撞到网里的山民和商贩,人数不多,没有给我们的粮食供应造成太大负担。那商贩口中的消息虽然是数月前的,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有收集的必要。 此时坐镇武昌的是湖广总督葛礼,而湖北巡抚则是湘人胡林翼。三镇均驻有湘勇和绿营兵。但据我和陈浩的估计,此时湘军主力应该主要是在皖省作战,大约安庆正处于被围攻之中。李续宾、曾国华他们也该向庐州及皖东北一带猛攻。要从侧翼迂回天京了。我和陈浩一起想了想三河镇战役的时间,记得应该是发生在秋季大雾弥漫的日子。那,此时应当还没有发生。难怪南面没有敌情。仅凭那些大别山附近各县的地方官兵和团练,恐怕在没有督抚严令的情况下,是没有人会傻乎乎地主动进山“剿灭”李右之类的匪患的。况且,他们全部可以找到匪患不在本省、本县的借口和依据。而此时,“三省会剿”也是根本不可能的。洪秀全方面的部队,陈玉成、李秀成不说,那赖文光和石达开的残余部队也让清军主力疲于奔命,何况还有捻军的队伍在到处流窜。李右之类的只要不公然地攻城夺寨,侵占州府,官府也只好由着他们“打家劫舍”好了。而且各地官兵本来都有“养寇自重”的本能。如果本地太平了,队伍被编入绿营去和太平军主力作战也是很要命的事情。所以,哪个会没事进山剿匪? 苗沛霖?只有这样野心勃勃的,想趁乱大捞一把的家伙才会趁此时机大举行动,浑水摸鱼。可是没想到在皖西南大别山麓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嗯,也许不是一把。这可让苗沛霖够郁闷的。 我们重点防范的西面、南面其实没有出什么大的动静。这山高林密的地方必要时是我们转移的后路,不可不慎。 弄出大动静的还是东北方向的苗沛霖部队。不过这次派来的不是大军而是使者。 这是严学文开讲“评书”以来的第7天,大约他的“评书”巡回演出还没有结束。只是第一批听评书的俘虏已经进入了初级正规训练阶段,更有一些比如那个李黑娃之类的还被他选做了训练其他俘虏的帮手。按照这些俘虏留下六到七成的比率,加上我们原有的骨干,估计第一师开始时会编出千人左右的队伍。这些人如果用那些缴获的洋枪、鸟铳装备起来,经过现代方式正规训练成军之后,对我军实力的加强绝对不容小视。那些武器虽说落后,但在当时、当地,主要以洋枪之类火器装备的部队确实对手不多,况且这些人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更让人生畏的是这支部队的军官都是拥有二十世纪中期武器和作战经验的职业军人,而最高领导人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著名军校的准职业军官?这千人的队伍不久就会成为种子,部队的扩大在这一步完成后将会有怎样的前景? 缴获的那些武器,弹藥也相对充足一些,会大大减少我们在作战中对弹藥消耗的顾虑。现在,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死穴。至少,落后装备的弹藥还有在战斗中继续缴获的来源,虽然不可靠,而且可能要以消耗我们现存的现代弹藥为代价,但是只要收获足够大的时候,比如必须抢占重要地域以及保命、突围之类的作战,那就决不能吝惜弹藥了。本哥们可不是那种重物轻人,要财不要命的主儿。物资消耗了,大不了再想办法,只不过增加些困难而已,要是命没有了,可就一赔到底,什么也没有了。 苗沛霖的使者是在我们驻地东北方向大约两公里的地方被我们的侦察兵发现的。这里距离我们上次击溃团练的战场不太远。带队的班长把来的三个人俘获后立即把情况向上面报告。**吩咐现就地拘押,不许把他们带到我们的驻地。 我听了**的报告,很感兴趣:这苗沛霖要干什么?难道还不死心,想来试探我们的虚实?仔细听了来报告的侦察兵的描述,我又感觉好像不是要继续寻求作战的意思。本来,这苗沛霖来此是想趁乱扩大地盘和势力的,如果和我们硬拼,打光了部队,对他有什么好处?可是,他要是认为我们的实力并不大呢?再说,天知道,谢武他们败退回去是怎样报告的。而且仅仅就兵员而言,他们的损失也确实不太大,我们追击的时候为节约弹藥,并没有尽力追杀,而是将他们击溃,缴获辎重了事的。特别是他的骑兵并没有受到歼灭性打击。这可是不容小视的力量。万一这家伙报复心重,收拢整顿败兵后又来呢?嗯,对了,还有他的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还在我们手里,会不会不顾一切来救援呢? 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我的伤其实已经算痊愈了,这些天老闷在这房子和院子里也让人够气闷的。呵呵,想到此处,不由得看看陈哥们,估计这小子要想出去,还得些日子,姚军医那一关可不太好过,况且还有义务助力把关的王曼丽,呵呵,好,本哥们这就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陈哥们,你就还在这里再呆一阵子吧,郁闷?不会吧,会有美女来陪你的,该满足了吧。 如此这般,对**他们吩咐一番,**道:“这个,旅长,你的身体行吗?” “当然,完全没有问题。” 转眼之间,有人把郑卫生员叫了来,这小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一下姚军医吧。”操,就这几天,就把姚军医当成权威了?嗯,人家的医术也确实比小郑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这几天当助手当的,可是,阶级立场哪儿去了,怎么会如此不坚定? 还好,姚军医被我的军情紧急不得不去的理由很快搞定了,只不过又提出坐担架的要求。这,不还是伤员吗? “不行,如果让对方的来使看见我们的主官受伤,对我们的计划很是不利。”我拒绝道。 **已经按照我的吩咐让人去准备了,听到首长可以外出他实在喜不自禁,这些天,他们的压力太大了。这时看见我拒绝姚军医,冲我眨了眨眼。呵呵,我怎么忽然糊涂了,和姚军医顶什么牛?好没来由! “好吧,担架就担架。” 陈浩看见我和**挤眉弄眼的情形,哼了一声:“好了,姚军医,让他去吧。” 刚出门,已经看见辛兴带人牵着马在村边等着了。闻讯而来的赵飞雪被我打发了回去:“我们去的地方已经架好了电话线,不用带电台过去。”总不能让陈哥们太郁闷,看在刚才没有当面揭穿我们的份上,这次就不带美眉“游山玩水”了。青青的山,新鲜的空气已经没有了硝烟,潺潺的小溪在村边流过,鸟鸣山幽,而且少了前些天的枪炮声和硝烟味儿,骑马出游心旷神怡,难得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安宁,风光绮丽,嗯,只是好像美女有些不高兴,下次吧再说吧。这次的任务也不轻松。即使下一刻刀光剑影、炮火连天,也要随时享受好此刻的人生。 第二十六章 首次出巡 小溪蜿蜒,泉水叮咚,伴着我们的马蹄声舒缓优美地行进着。我忍不住停下来,跳下马,捧起那清澈见底的溪水,让自己近来老是被人用温水擦拭的额头痛痛快快地爽了一把。那水,如此多的高质量天然纯净水,如果装到瓶子里会价值多少?我忽然想起海湾战争中沙漠中的美军大兵手中的瓶装水来,摇头轻叹:财富的概念有时如此不可捉摸。喝上一口,江淮分水岭发源的泉水是如此的甘甜,只是不知道此时,这水流到蚌埠一带的时候是不是像后世一样混浊? 沿溪缓行,有点信马由缰的意思。身在山中,不觉多出一份从容镇定,这自然的造化确实能改变人的心性。 小溪沿着一条小小的河谷流向东北方向的山口。离山口不远的地方,赫然停着“催命鬼”的那辆坦克。王平和崔明贵带着一帮人围着坦克比比划划议论着什么。远远看见我们一行过来,王、崔二人连忙迎了上来。王平惊喜道:“首长,你的伤好了?” “好了。” “这太好了!” 崔明贵也很兴奋。他们都是我和陈浩谈过话的军官,对即将实施的建军方案都有所了解。见到我第一次外出巡视,就来到他的坦克阵地,大为兴奋。其实,我们原本的目标是东北面的山梁阵地,只是那侦察兵最初的报告是用前沿的电话打过来的,后来过来的人员也是走山路翻山越岭而来。我们骑马走山路不方便,沿着溪流的河谷平坦之路,出山口绕行才路过这里的。 当下也不和他解释,问:“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 “报告长官…首长,”崔明贵好不容易改口,我部坦克奉命在此布防,防止敌军骑兵窜扰。” 嗯,我想起来了,当时这崔明贵还为把他布置在山口后面和董大海争执了一番,使我和陈浩一起出面强行压住他才如此执行的布防计划。按照这崔明贵的意思,他的坦克应该干脆布置在山口外的大道上,如果那些个只有冷兵器的骑兵敢来,凭他一辆坦克,机枪扫炮火轰外加车辆撞,倒要看看那些骑兵有几条命。坦克对付只有冷兵器的骑兵,哼哼,管它来多少又有什么可怕?用得着如此藏头缩尾的?还让山口布置两挺轻机枪掩护,战车却在山口后面150米远处布防?这,让这个催命鬼觉得很不舒服。上次战斗只开了两炮,消耗了几十发机枪子弹,燃料不足,又有命令不准放开追击,真是有些憋气。这小子,典型的美式打法训练出来的,不知道如此的消耗量已经让我和陈浩颇觉肉痛了,要知道他的炮弹都是打一发少一发的,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难以补充。虽然,当时看在击溃团练而且缴获丰厚的效果上,没有多说什么,但你崔明贵自己难道不明白吗?远的不说,就说当初燃料耗尽,坦克趴窝的窘相这么快就忘记了? 想起燃料,望了一眼王平:“你怎么也在这里?给坦克找到燃料了?嗯,怕是不仅仅这一件事情。带来的那些人看上去都像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的气质大多是写在脸上的,那坦克边上的几个,显然是技术人员,特征明显。 王平道:“是啊,好不容易造些燃烧瓶,都这么拆了多可惜。我那里存有一些坦克燃料,本来是准本当燃烧瓶的原料的。” “哦,有多少?”我问。 “不太多,我那里的存货加起来也就是给这辆车加满两次多一点的样子吧。” “啊,王部长,这太好了。”崔明贵道,“这燃料正合我用,赶紧给我加满吧,放在您那儿也是累赘。” “什么累赘?那是我制造燃烧瓶的原料。” “对,对,王部长说得对。”崔明贵满脸堆笑,“不过您看,您既然已经给我带来了十升,哪有吃饭只让尝一口不让吃饱的道理。求求您了,就给我的车加满油吧。再说,有了咱这辆坦克,您还造燃烧瓶干什么?”想想觉得失言,看看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接过话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以为你这坦克开动起来天下无敌。可是偏偏这些燃烧瓶原本制造的目的就是要来对付坦克的。而且,还真是让它烧掉了一些吧。天下无敌?什么人,什么武器,什么时候也不会出现的。” 催命鬼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又对王平说道:“记住,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把一滴油再加给这辆坦克。” 催命鬼一听急了:“首长,您这是干啥?难道还怕我有了油开车跑了,或者反水了不成?” “当然不会,但是一旦你的车子燃料充足,山口外一有动静,你还不立刻拍马杀去?” “哪有什么不好吗?”崔明贵不服气,“难道让他们耀武扬威冲击我方阵地倒好?首长放心,我这次一定注意节约,尽量不用炮弹就把那帮家伙击退。这样也给山头上的弟兄节约不少子弹不是?” “明贵呀,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个吝惜东西的人,但是我们这辆唯一的坦克如果战斗力能够保存下来,将来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帮助。”我心中此刻已经想到西征豫南、豫西时,在平原地带如果有这辆战斗力完好的坦克,不论是遭遇敌人骑兵还是沿途攻城拔寨加速进军速度,都会带来极大的便利。 “可是,首长,当面的敌人是奈何不了我的坦克的呀。”崔明贵争辩道。 “是吗?如果你冲出山口后遭到敌人的炮击呢?” “就那些炮!”崔明贵不屑一顾。 “哦?真奈何不了你?” “是的,奈何不了。” “那敌人挖个陷坑让你掉下去呢?” “这…” “用柴草、芦苇混合易燃物硫磺、菜油之类的投到坦克后部烧你呢?” 催命鬼一时无语。 我接着打击他,把从教材、教学片上看到的步兵、工程兵乃至民兵打坦克的各种战法又列举了几样。崔明贵听得目瞪口呆:“这,这,首长,这些神鬼莫测的法子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果这样打法,别说我一辆坦克,就是几十辆坦克集团冲锋也对付得下呀。”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瞪着我。 其实我的这些对付坦克的战术多是来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教学片子。其时,中苏严重对立,为对付对方强大的坦克集群,信奉人民战争的军事弱势一方集中无数人的聪明才智和总结以往血的经验教训才搞出了这么一整套非常实用的针对性极强的对付坦克的办法。这套教学片后来在海外一些战争中被一些外军和准外军奉为经典,不断创造着经典的战例。这个崔明贵就无从知晓了。 我又说道:“就算没人对付你的坦克,你的车子出故障怎么办?”我用手势制止住他的插话,“我知道你的车子维护保养的很好,可是你开动的越多出故障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我们现在有备用的零配件吗?在山口后布防,如果敌人的骑兵冲进来,这里是我们控制的区域,情况明了,此时敌人的步兵、骑兵、炮兵之间必然脱节,你反击的胜算大大增加了,风险大大减小了。” “那当然是万无一失了。”崔明贵小声嘀咕。 操,这小子,这自以为是,自大自狂的毛病还真不好改。难怪,装甲兵和空军一样在**中是牛逼惯了的。 我本来想离开了,听了这话还得教育教育这小子。反正,我们这边为苗沛霖的来使准备的阵势需要时间布置。就让那几个“使者”在临时拘押的窝棚里多担惊受怕一会儿。多受点儿罪挫挫锐气,会更好地震慑住他们。 “我说,崔明贵,就算我把油都给了你,你把两箱油都用完以后怎么办?把坦克挖坑埋起来?”我想起当初他气急败坏说出这个主意时的情形,“要这样,王平,你得赶紧组织人把这辆坦克进行测绘,以便将来仿制。哎,你带的这些人来不会就是要干这件事吧?” “不是。”王平笑道,“不过首长说的这件事还真得抓紧呢,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那这次?” “是燃料的问题,我们知道抗战时大后方曾有人发明烧木炭驱动汽车的方法,我带人过来和明贵一起研究可否借鉴。” “哦?有进展吗?” “刚开始研究,还没有头绪。” “嗯,这辆坦克用的是柴油吧,这类内燃机其实也并非一定用石油产品。我知道太平洋战争后期,鬼子的许多军舰都是用豆油作燃料。而且酒精也是可以担当燃料的角色的。对于我们仅供应一辆而非大批坦克的情况而言,采用液体替代燃料或许更实际一些。” 王平和崔明贵都深以为然。此时的崔明贵眼睛中的尊敬已经不仅仅是对上司的尊重了。 第二十七章 使者 山口外的地势虽说平坦了一些,其实也不是平原,只是些低矮一些的起伏的小山丘而已,从外面向山里望去,外面的山梁稍低一些,而它背后的大山翠绿的身影似乎是和外面山连在一起似的。我们驻扎的小山村所处的盆地实在并不大。 山梁上十几门缴获的大炮炮口森严地从林中露出。这是王平让那些俘虏充当免费民夫的劳动成果,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乃至车辆、马匹也都被运进了山里。相比较那个人气极旺的严学文,这个王平在俘虏中的形象是不是更像是个奴隶主?以致后来那些留下的俘虏愿意到任何部队,就是没有人心甘情愿主动到王平的军械所。 山梁上隐约可见扎着不少的帐篷。旗帜飘扬,不过那旗帜放在一起让我颇有些怪异的感觉。嗯,以后腾出手来的时候,还真有必要给中华军设计一面威风的旗帜呢。 山脚下也扎下了一座军帐,其实就是陈浩师部的一顶军用帐篷,与山顶上缴获的帐篷大不相同,显得气势非凡。这陈浩也够哥们,听到我吩咐**如此如此后,当即连他卫士班的人也派出了八个一并跟了我过来。这些卫士美式军装笔挺,清一色汤姆逊冲锋枪,而且都是1.75米左右的个头,个个精神抖擞的。要撑场面还真是好样的,此时八个人站在军帐门口,军姿站的那真叫威风,嗯,此时此地出身徐旅的官兵无论如何是比不上的。本哥们也顿时觉得威风十足。王平也被我顺道带了过来,也许有些情况让他直接听听有好处,毕竟他的眼光和角度有所不同的。 那三个使者被押了过来。其中一个押送战士一手牵着三匹马,看来应该是这三个家伙的坐骑。 这三个家伙的打扮更接近电视剧中清朝人的形象。看那帽子、那辫子,还有中间那人的长袍、马褂… 中间那人像是个书生,应该是主使了。而另外两个武夫显然是他的跟班了。其实我对这些人也是满怀好奇的,毕竟这与那些战场上的俘虏不同。尤其那书生从容不迫,眼中没有一丝惊惶之意。倒是那两个大汉看见门口八个手持“怪式连珠洋枪”,穿着光鲜“洋盔甲”威风凛凛的卫士后,脸上显然露出了惊恐,走路的双腿微微有些发颤。 嗯,这个使者倒有些胆色,比那个苗九可强得太多了。看来苗沛霖的手下也不全是笨蛋。就是那个谢武说不定对上别人作战时也不一定不肯是不堪一击。当初围攻陈浩他们的时候,表现得也算相当可以,以致当时让我们都不由得高估了威胁的严重性。 军帐内,我居中而坐,**、王平分坐在我的左右,再两边,是两名手持大开机头盒子枪的侦察兵,押送使者的两位战士进门后面向我们在门口站立,而辛兴则手持长矛站在一侧,搞出这个阵势都是这几个骨干的意思,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但是这些部下可不想让他们的首长负伤后第一次痊愈出来就再受到什么伤害。虽然那几个人事先都被侦察员们搜查过了,但是敢孤身到此的人想必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吧,万一是刺客怎么办?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想来应该有武功不错的人士呢,在帐篷内如此近距离,不用武器也可以杀人,尤其是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一击的情况下。不过现在看来,这种顾虑似乎多余,那两个武士进帐后见了这般阵势,腿上的抖动清晰可见。倒是那书生仍然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心中有些奇怪:难道这家伙是个武林高手?真的要注意些呢,不过谅他也不知道那侦察员手里的的盒子炮的威力,无论如何情势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他们如果真是刺客,那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我看着他们缓步走上前,盯着他们一言不发,嗯,这种下马威的方法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想不起来了,管他呢。不过如果他们靠的太近,或者有什么异动的话,哼哼。 我刚要忍不住大喝一声“站住!”拿走在前面的来使停了下来,让我暗叹一声“惭愧!” 那人立定,缓缓地冲我一抱拳:“皖西书生何舟见过各位将军。” 我刚要答话,没料到那人竟然又用英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忍住惊讶,以平缓的口气说道:“好,远来是客,请坐。”心中对这个何舟不由得刮目相看。 一个战士在我的示意下搬了个凳子放在帐篷的一侧,正是面对辛兴的地方。一方面是表示了对这个何舟的礼遇,另一方面也限定了他的位置和活动范围以防不测,天知道这个出人意料的家伙还会有什么别的花样。 “谢座!”何舟拱手坐下。两个随从站到了他身后左右,神情也镇定了许多。 “何先生,你是苗沛霖的使者?” “不敢,晚生日下在苗寿州幕下为宾。” 我心中暗骂,苗沛霖什么玩意儿,手下的幕僚居然这样叫他。 何舟不等我答话,接着反问:“请问将军,贵军是哪一国的军队,您的华语讲的实在好得很。” 操,老子的华语能讲不好吗?哪一国?这小子真的把我们当作洋人了。让老子来逗逗他。 “何先生看来是见多识广的人,那依你看来,我们是哪国的呢?”我笑道。 “这个…晚生不知道。”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色。 “嗯,不妨猜猜看嘛。”这些天也没有什么娱乐,拿这家伙开开心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看看这个时代的有知识、有智慧的人见到我们会怎样想。 见到他犹豫,我又说道:“但说无妨,言者无罪。” “这个,那晚生就斗胆猜上一猜。” 见他同意猜,我心中暗笑:“猜吧,想破头也猜不出来。真好可以借机挫一挫他的锐气。如此人等大约是很自负的。” 他想了好一会,迟疑道:“英、法、德、美诸国与我等肤色不同。这个俄国虽然有一些臣民与我等面似,但是却难来到这里。英国管辖的属国…,这个,在下实在猜不出,还请将军明示。” “呵呵,看不出你倒真有些见识,怎么会在苗沛霖的手下?真是可惜了。”我叹道。我们来到这个时空,要想发展,还真的需要这个时代的人才鼎力相助,不然光靠我们几百人,能有多大作为。我心中忽然动了延揽这个何舟的意思。 第二十八章 赎金(1) 看着何舟询问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看着我,我正色说道:“我们是中**队,真正的中**队!” 看得出何舟的惊讶,这个答案绝对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在此之前他应该一致认为轻易击溃了谢武大部队的是洋人的军队而不是什么“妖人”,只是这股洋人军队的洋枪、洋炮威力更大一些,大概是些新式武器。这个何舟在汉口、上海游历多年,与洋人颇多交道,因此才被苗沛霖派来做使者。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这支军队是中**队。他脑袋里立刻又把我们和他以前不曾想到的太平天国部队联系起来了。不是洋人,又不留辫子的,不是太平军就是捻军,但是这些人和太平军…似乎也太不相同了吧,捻军就更不必说了。但是那太平天国出人意料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何舟失去了刚才的镇定,结结巴巴道:“这个…贵军为什么…到了这里?” “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何舟的眼睛忽然一亮,迅即恢复了原状:“看来是误会了,我们不知道是贵军来到了这里。这个,我们苗大人与你们英王很有些交情,请看在英王的面子上,将我们苗九爷送还,将来一定报答!” 原来如此!他们是为了那个窝囊废而来。不过说实在的,我对苗沛霖的了解也主要就是他诱俘陈玉成这件事,现在听那何舟竟然说他们与陈玉成有交情,不由得心中恼怒,冷冷说道:“是吗?与英王有交情,就是为了把他抓来交给清廷?” 何舟一脸错愕:“将军,何出此言,这,从何说起?我们苗大人岂是那种人?” 见我盯着他,他又说:“其实您不了解,苗大人绝非等闲之人。” 我一摆手:“算了,他是什么人早晚有分晓。”想起来我说的那件事情两年后才会发生,“将来你会看到我说的事情的。” “这,不可能,我们苗大人胸怀…非一般人可比。” 嗯,这家伙,是呀,趁着清军、湘军与太平军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趁机来三不管地带扩大地盘实力,哼哼,干什么?打着清廷团练的旗号又与太平军眉来眼去,想两面讨好,左右逢源,到时候怕是如意算盘打不响,两面都不讨好呢。 王平忽然插话:“何先生,你们要求我们送回苗九,但是这个苗九带人闯入我们的防区,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还有,这些天我们为了养活这个苗大人可是破费极大呀,你应该知道,你们的这位苗九大人可是不太容易养活的呢。”好小子,土财主本性,那苗九造成什么损失了,摆明了敲竹杠,而且看上去把苗九描绘得相当了得,也给了对方面子,嗯,够狡猾。 “这个,将军说笑了,贵军之富怕是天下少有的。” “何以见得?”我问。 “这个,连您门口卫士的所穿的服装质料连洋人军队的上将也无法相比。由此可见一斑。”这何舟如此说着,心中却奇怪,为何这屋里的大人们却穿得连卫士都不如,反而和抓他们的士兵差不多?难道是吴起的与兵同甘苦的带兵之道? 见王平盯着他,他接着说:“还有,日前与贵军误会交战,贵军的连珠洋枪射出子弹如暴雨般密集。我们知道没有足够的银两,实在不可能经得起如此耗费的。敝军地处偏狭之地,穷乡僻壤,实在没有太多财力与贵军接好,前日贵军所获我军的辎重,就算我们奉送的劳军之物,不敢索还。” 好个何舟,战场缴获,本来就是我们的了,倒来送空头人情。 王平说道:“贵使有所不知,那些枪弹、炮弹确实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比之一般的弹藥不知贵了多少,由于你们的进攻,造成那些银子全都白白浪费了,这些比我们得到的那点东西可是昂贵太多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且我们的人员也有损伤这抚恤费嘛,也要花上一大笔银子的 “可是,将军,我们的将士损伤的可比你们多多了。” “那可不同,我们此次带来的都是官佐精锐,再说这是你们到我们的防区先向我们进攻的。”何舟苦笑:“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拿钱赎人了。”他倒是个明白人。 “你当我们是土匪绑票吗?”**语气中带着愤怒。 “那…还请明示。” 我微笑着向王平点点头。且看这哼哈二将如何表现。此时本哥们心中大赞自己英明:把这个王平顺道带来真是太对了。一支军队穷得丁当响可是不行的。身无分文怎么过日子?这王平管后勤当然明白钱的重要性,看来又要着落在苗军身上筹措中华军的第一批军费了。一客不烦二主,谁让他们第一个来招惹我们呢。 果然,王平眼睛也不眨,仍然面带微笑地说道:“贵使刚才确实会错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由于贵部向我们攻击,使我们白白耗费了许多昂贵的弹藥。本来这批弹藥是另有大用的。我要补充是要花钱的,没办法只好把弟兄们的军饷暂时挪作此用,勉强补足了上次的消耗。所以想向贵方借些军饷周转救急,一旦我们筹到银子,一定如数奉还,还可加些利息,利率也好商量。万望贵方给予方便。” 这家伙,说得冠冕堂皇,他到哪里去购置补充了消耗的弹藥?不过以此吓唬对方同时敲诈银子真是一举两得。这王平,鬼聪明。 “这个,这个,我们军饷也不宽裕,还望将军…” 王平打断他,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贵使刚才说与英王有交情,难道就不愿卖我们一个交情?此次贵军南下,沿途府县难道不会助饷?我听说你们可不是一般的清军或者团练呀。” 苗沛霖南下、西进当然有所图。扩大地盘、募集兵员、粮饷的意图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沿途府县不管情愿不情愿,大兵一到,敢不乖乖地“自愿”助些饷银,难道让苗军白白为他们剿灭“匪患”保境安民?这个姓苗的似乎对清廷也不是那么效忠,清廷的律令也不太当回事儿,要不然陈玉成怎么会相信他的话,以致赔上了性命?我心中暗自揣度这个王平搞不好对苗沛霖这段历史比我知道得要多。 何舟略一思索:“我军虽穷,为贵军助些饷银也是可以的,不敢要求归还,更不敢奢求利息。只是将军的意思,是否我们给贵军助的饷银一到,就可将九将军送回?” 我心中暗想这和刚才说的还不是一回事?只不过说得好听点罢了。见王平向我望过来,我微笑点头,让他只管讲,反正如有不妥,最后还有我的表态的回旋余地。嗯,这样更好。 第二十九章 赎金(2) 王平还是那副表情:“贵使说到哪里去了,苗九将军是我们的贵客,我方唯恐招待不周。只是他初到本军时不肯说出身份,又穿的是兵丁的号衣,怠慢之处,还望担待。即使贵使不来,我们早晚也会将他送回寿州。只是贵客登门怎能不多留几日,以赎前些日子的怠慢之过?我们也知道,苗大人对九弟极为看重,当然要尽力招待,以此结交苗大人了。两码事,两码事,哈哈。” 我心中暗道:“这王平,放到后世定然是个大大的大款,一副奸商嘴里‘别提钱,提钱就伤感情’的虚伪奸诈之词。 何舟也是个聪明角色,当然明白王平的意思:“那贵军想让我们助多少饷银呢?” 这倒是个问题,首先要让那苗沛霖出得起;其次,这个时候物价水平如何,我们都心中无数。王平看看我,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努力思索,似乎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军向清廷索要赔款一项为五十万两白银,那是17年前了,后来的甲午之役、庚子之役,赔款动辄以亿计算。我们向他们要多少呢?其实这钱就是为了赎那个苗九。管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是。我看看王平,转头以平静的口气对何舟说::“不多,二十万两白银。”开口之后,心中略一换算,按照我以前生活的时代这些银子怎么也得折算到一亿元以上了。呵呵,这还真是绑票勒,后世不是曾有绑到亿万富豪儿子索要上亿元赎金的吗?tmd!不过,这苗沛霖出得起吗?管他,还可以就地还钱嘛。再说,这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有多少算多少吧。唔,别惹急了苗沛霖,翻了脸不顾一切地找我们拼命吧?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二十万两!”两个随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眼睛里说不出示恼怒还是惊恐。那何舟反应没有这么激烈,坐直了身子,慢慢道:“敢问将军高姓?官称?” “难道贵使是怕我们借债不还,先要问清姓名、家世?这不妨告诉你,鄙人姓徐名亮,倒没有什么官称,在本军中任政委而已。” 何舟愣了半天,一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二来也搞不清“政委”是个什么官职,品级大小如何,他迟疑道:“啊,原来是徐政委,久仰了。”如此言不由衷,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愿意为贵军助饷,可是二十万两,我们无论如何也拿不出的。” 王平冷笑道:“你们寿州团练成立以来,皖西北、豫东南多少府县都曾光顾过,官库私宅,大户小户,无论情愿与否,都是你们筹饷的对象,怎说没钱?看这次与我们交手的谢武军,洋炮、洋枪、战马,哪一样不是大户的行头?区区二十万两,也不用自寿州的存底支用,仅仅你们这次向南出兵,从寿州到六安一路筹的款项也应该绰绰有余了。” 何舟脸上微微变色,心想我们强夺硬抢式筹款的情形,这人怎么知道的?其实这次南下也确实索到了些银子,路上还洗劫了一些乡下的大户人家。但是,山麓下一战,物资损失甚巨,那大炮、洋枪、弹藥和粮草等等可都是花大钱买来的,要知道军队是军阀的命根子、摇钱树,古今一理。那苗沛霖此行本想大捞一把:土地、钱财、兵员,都是越多越好。却意想不到地落了个严重的“收不抵支”,这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现在,这伙人开口要二十万两白银,敢情苗军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打工征集粮饷的?不但没有一点工钱,还要把寿州积存的老本赔上一些呢。可是,不给又如何,谁让九公子在他们手里,而主公又非要不惜代价赎回呢? “这个,皖西寿州是个穷地方,与天京、苏杭没法比的。请高抬贵手,少一些可好?” “你说出多少?” “这个,二万两银子。” 操,他还真敢就地还钱。见我们脸色不善,他赶紧又补充一句:“这是我们送给贵军的一点意思,决不敢言‘借’字。”那意思是你们要借,我这可是白给的,虽说少了点。可是王平嘴里说出“借”的时候,何尝想过要还?这王平还真是现代奸商的料子呢,可惜生不逢时,真让人惋惜。 王平笑道:“此事贵使可回去与你们大人再商议一下,不要急。不过,你们那位苗九大人在我们这里花费虽说不小,我们还供应得起,只是怕荒僻山野委屈了他,所以我们想送他换个地方住住,也许那边的主人一高兴,我们的饷银就有了呢。当然,我们出得起利息的,我就不信年息十成利滚利的高利贷我们还会借不到?这其实也是看在你们与英王有交情的份上送给你们的发财机会呀。怎么,你担心我们还不起吗?” 这是**裸的讹诈了。我心道这个王平别是美国外交官转世的吧,搞强权外交好像也在行呢。 那何舟只有苦笑:“这个,我们怎么会担心?”是啊,知道压根要不回来还操那心干吗?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有些味道了:“等你们打下武昌,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了。” 他判断我们要打武汉三镇?我眼睛盯着何舟,表情似乎受了王平的传染:“何先生怎么知道我们要打武昌?” “这还用猜。目前湘勇攻击皖省甚急,而武昌是他们的后方根本之地,这围魏救赵的计策你们英王、忠王自然是用熟了的。” 嗯,记得历史上好像为解安庆之围,陈、李二人曾进行过合击武昌的军事行动,但以失败告终的。只是时间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在三河镇战役以后吧。 见我不语,那何舟又说道:“既然贵军念及交情,愿向我方高利借钱,条件确实也够优厚,但是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实在拿不出。这样如何,我这里替苗大人做主借给贵军十万两白银以解贵军燃眉之急,待贵军攻破武汉三镇之后,归还我方借款,另外帮衬我方五百支洋枪、二十门洋炮,外加炮弹二千发、枪弹五万发。将军您看如何?友军之间互相支援是应当的,偶尔误会,不值一提,至于苗九大人,自小很少离家,我家大人甚是思念,而且留在贵军并无助益,还望贵军早日送还。” 纳闷,难道他真的相信了王平借钱给利息的鬼话?嗯,这利息要的还真是100%以上的呢。这年头的洋枪、洋炮贵着呢,而且有钱也不一定有地方买。我回忆着记忆中书本上对苗沛霖的评价:反复无常,嗯就是这几个字,那就是个机会主义者了,也许是要在我们身上赌一把? 我平淡地说道:“何先生难道能确定我们一定能攻下武昌?不怕我们失败了,你们的钱血本无归?” “哪里,将军说笑了,贵军千里行军却不留痕迹,万人部队隐于山中丝毫不露形迹,而且贵军统帅和兵丁同甘苦,犹如当年吴起将兵,加上贵军数千支以上的连珠洋枪和几十门威力巨大的新式洋炮。这些姑且不论,就是你们那十几辆装有洋炮、洋枪的古今未见的冲城战车就足以摧垮任何城池。这种旱地行走的炮舰,大概是洋人的最新发明了,如此可见贵军得到洋人的外援,攻击汉口、武昌时,那洋人的舰队也许还要与贵军呼应助战,怎能不一鼓而下?”操,原来谢武他们回去果然是虚报敌情,为自己的失败开脱。而这个自以为聪敏有见多识广的何舟竟然做出了这种判断,我此刻觉得刚才要延揽此人的想法确实有些幼稚了。 “好,那就十万两好了,相关的条款我们可以立字据为证,为了表示我们的对友军诚意,到时候不仅苗九将军,还有贵军被俘的其他二、三百人员我们也一并放回。” “多谢徐将军。” 王平与何舟就交钱、放人的时间、具体细节作了商定。何舟三人连同他们的坐骑被送出了我们的防区。哈哈,这下不仅筹到十万两银子,而且释放俘虏的路费也省下了。 第三十章 剿匪(1) 雨,哗哗不停。那条流向山外的小溪此时已经变成了奔腾咆哮的河流,河水覆盖了那个河谷。山腰一个岩洞里,董大海再用电话与西边的哨所联系:“喂,我是董大海,刚才你们那边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嗯,知道了,我们这边有伤亡没有?只有一个轻伤?怎么搞得?几个土匪蟊贼的偷袭都应付不了?加强警械,千万不要因为下雨就麻痹松懈,出了问题我要你们的好看!” 陈浩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赶上连续的暴雨天气不能到处走走,应该够郁闷的了,此时见董大海电话里训人,问:“大海,怎么回事?” “土匪袭击西面的哨位,我们隐蔽的暗哨开枪击毙、击伤各一名敌人,被袭击的哨兵受轻伤后抓住了那个袭击者。” 我一听来了兴趣:“让他们把俘虏送过来。” 俘虏的初步教育已经完成,最后有七百多名俘虏留了下来。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大多是老家在寿州的。中华军第一师总算初步编成了,双方原来的人员大部分充实到部队中担任了各级军官,下一步就是训练了。原本我们还担心苗军会再给我们添麻烦,出乎意料,那何舟三天后就带着十万两银子来到了约定的交接地点,护送银子的部队也远远地停留在了山外,苗九和那些不愿留下的俘虏都让何舟带了回去,这些人又惊又喜。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王平高兴坏了,在何舟带来的协议上爽快地签字画押。后来董大海问他:“你这样没有信义,就不怕坏了我们中华军的名头?” “怎么会?我又不是用中华军名义签的。” “那你王平老弟的名头呢?”董大海不依不饶。 “自然也不会受损〉” “哦?如此无信无义还有什么说的?” “谁没有信义了?那协议上说打下武昌才还钱给武器的,我们又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打武昌。” “嗯,倒是刘备借荆州的套路。可是,将来我们真要有一天打下武昌呢,你打算还钱了。”董大海非要刨根问底。 “那要看情况,总之不会让我背上你给安上的那个罪名。” “怎么是我给安上的?你就说到时还不还钱?” “到时候如果苗军还在清军的序列中,他们有胆子公布这个协议吗?如果到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我军的一部分,那装备自己的部队是我这个管后勤的应该的分内之事。总之于本人的名声无碍。” “你这个奸商。” 降雨打断了正常的训练,幸亏我们对此早有准备,部队现在都在山上的窝棚和帐中进行政治学习,严学文现在最为忙乎。而崔明贵可能是全军最清闲的人了。雨季到来之前,我们已将安排人开辟出了一小段盘山道路,那坦克现在也转移到了高处,可惜时间仓促,那路只是一截断头路,那坦克只能停在半山腰避难了。 本来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的,估计苗沛霖的部队至少要撤退到六安,这时候上又没有水库,呆在野外,洪水无情。我们正研究雨停之后的行动方案,西面响起了几声枪响,李右的土匪竟然趁着下雨天来找麻烦了。 第三十一章 剿匪(2) 原本计划在成军后打一仗锻炼队伍的,这个李右本来就是一个练兵的很好的靶子,实力不算太强,又挡在我们西去的路上。现在竟然敢找上门来了。哼哼。 俘虏带过来了,原来今天被袭击的哨位是李二猛的防区,这李二猛现在已经是连长了。李二猛亲自押送俘虏来到充当指挥部的岩洞,据他说那个负伤的俘虏因为伤重已经死了。在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送来的俘虏一脸惊恐。 顾不上追究李二猛是否玩了猫腻,现在我们需要从俘虏嘴里了解李右的情况,有这一个活的也行了。 俘虏被捆得结结实实,虽然面带惊恐,却没有开口求饶。 “你叫什么名字?” 那俘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开口道:“你们不是洋人?” “哈哈哈哈,我们是洋人?”我差一点顺口说出“我们是牛人”的调侃之语。总算忍住了。 “那,你们是?” “现在是我问你话!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保证不杀你。” “那你们是长毛了,我们和你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为啥无故来抢我们的地盘?” 好小子,竟敢质问起我们来了。 “住嘴!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现在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话!要是不老实,不想说,那就永远不用再说话了!我们要找会说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家伙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郝炳。” “是李右那里的什么人?” “这个,你们知道的。” “嗯?” “是泼皮寨六当家。” 喝,看来这小子在当地还有些名头的呢。 “为什么来袭击我军?” “这,是你们先打我们的。” “胡说!” “前些天,我们巡山打粮的弟兄被你们打死了好几个。而且你们占据我们东面的地盘,断了我们的主要财路,现下山寨的粮食都是坐吃山空。本以为到暴雨来临的时节你们会退走,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这穷乡僻壤驻扎了下来。以往官军也没有这样干过。”郝炳一脸气愤。 “那今天怎么回事?” “你们的洋枪太厉害,大当家的说下雨天你们洋枪的火藥受潮枪就打不响了。你们的粮草很多,我们想趁着下雨来借些粮食。” “来了多少人?” “一共二百多人,分成三路。我这一路先摸上来,我让弟兄们在下面等着,我带了两个弟兄先上来,用挠钩钩倒放哨的。听说洋人的腿不会打弯,我想抓个活的,把绳子一端系在了自己腰上。”说着看看自己身上的绳子,大概这捆他的绳子还是他自己带来的。我不禁好笑。 董大海闻言吃了一惊,急忙命令李二猛赶紧回去加强戒备,又用电话通知前沿加强戒备。放下电话,又对我和陈浩道:“是不是再派李哲带部队增援?” 陈浩道:“不用,只是要通知王平,让他的人守好他的那些辎重物资。下雨天,倒也不怕从山林中渗透过来的敌人用土火箭火攻。让他们的哨兵注意隐蔽,对手的弓箭还是有杀伤力的。我可不想让咱们的战士有人折损在土匪手里。”这小子,受零伤亡思想的影响还挺深,当被团练围攻的时候怎么不强调零伤亡,我心中坏坏地想。 第三十二章 剿匪(3) 审问在继续:“你们三路袭击的路线和目标呢?” “这…” “我看你还是学聪明一点儿的好。” 西南方向又传来几声枪响。郝炳的眼里透出了绝望:“好吧,反正现在说不说也都一样了。你们的洋枪在这大雨中也能打响,真是邪门。而且你们不是洋人,是不留辫子的假洋…”后面“鬼子”俩字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所以膝盖也能打弯,今天我们算是栽了。大当家的如此了得也失算了。”发完感慨,把他们计划的三路袭击方向也都说了,最后道:“你们的洋枪一响,我们的弟兄无法靠近,我的这一路事先交待过弟兄们不要硬来,他们应该已经撤了。我大哥聪明得很,也不会蛮干。大约刚才是老四想碰碰运气,唉,天下雨,霉运到家了,这下,不知道四哥生死如何了。” 说话间,“轰!轰!”西南方向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接着又是一阵步枪射击声。 董大海急忙用电话核实情况:“情况怎么样?嗯,嗯,好了,赶紧吹号让他们返回阵地。好,你们要随时报告情况。” 不等我们问,董大海报告:“张团长正好在那里巡视,有五十多个土匪袭击,带队的匪首和三十多名土匪已经被击毙,张团长带着五名骨干和二十多个新兵反击下去了。” “是要让他们赶紧回来。山高林密,地形不熟,贸然出击,搞不好会吃亏。”我说。 陈浩也有些急:“我看,让魏辉带直属队两个班赶过去接应一下他们。” “也好。” 魏辉刚集合好人员,还未出发,**的电话来了:“报告董参谋长,在阵地前沿击毙敌人45人,生俘8人,其中两名伤员。我方无一伤亡,消耗步枪子弹36发,手榴弹两颗。经搜索,阵地前沿没有其他敌人的踪迹。部队已撤回阵地,没有大的缴获,只有一些刀矛、弓箭之类的冷兵器。” 听了董大海转述的情况,我和陈浩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郝炳却面如死灰,口里喃喃念叨:“全完了,全完了,四哥,四哥!” 我问:“你说什么?” “唉,我们老四这一路总共就53个人,竟是一个也没有走脱。”那郝炳身上冒出了冷汗。 “大海,让**他们把俘虏送过来,记住两个伤员俘虏也一并抬过来,让姚军医救治。告诉他们,两个被俘伤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等严学文回来让他调查一下李二猛抓的那个受伤的俘虏是怎么死的,部队刚改编完成,纪律一定要严格遵守。” “是。” 我又问郝炳:“你们山寨一共有多少人,几位寨主?” 那郝炳不说话了。 “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回头我们会让你和其他被俘的人回去的。” 那郝炳忽然跳脚大骂:“你们这些天杀的假洋鬼子,有种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再过十八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就算你们的洋枪再厉害,想灭我们的山寨也没那么容易。”他显然误会了“送他们回去”的意思。释放俘虏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放心,我军不杀俘虏。到时候一定会放你们的。至于你们的泼皮寨,如果我们要拿下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郝炳低头不语。我对押送郝炳的李二猛的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交给总部警卫连看押,还绑着他干吗?解开绳子。” “首长,这家伙很猛的。我们那个站岗的弟兄就是被他伤的,李连长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制住的。” “哦”我看看郝炳,“我告诉你,我们虽然不杀俘虏,但是你要反抗或者逃跑,那可是自寻死路,我们战士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又对那战士一挥手:“带下去。” 第三十三章 剿匪(4) **俘获的土匪送过来了,一个个惊恐万状。在姚军医和女护士给两个受伤的俘虏救治、包扎后,那些人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本想把伤员送到临时医院,可那两人见要把他们与同伴分开,吓得哇哇怪叫起来。 算了,还是把他们一起收押好了,反正他们的伤也不算太重,让同伴照顾他们好了。 事先研究好要问的问题,我、陈浩、董大海和**分别在四个地方提审四个俘虏,留下两人照看他们受伤的同伴。 审完俘虏,碰了一下情况,决定再把被我们扣押的山民找来问问情况。 泼皮山的大致情况被勾勒出来了。这座山在我们的西面大约3华里。上山的主要通道在山北面。 山南面和东面各有一条险峻的小道。再往西,山脚下是泼河镇,这泼河镇是山中的镇子,镇子有围墙,镇里的大户在李右一伙光顾几次后,在官府的支持下拉起了团练,不仅装备有土炮、鸟铳和弓箭,还购置了一些老式的燧发式洋枪。 李右他们再到此地 “借粮”不易,泼河镇方面也无力攻山。南面是层层山峦,只有一些零星的猎户、山民。 要翻山越岭四、五十里才有较大的村镇。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泼皮山通向山外平坦地带最近的通路上。 难怪那郝炳说我们断了他们的主要财路。从泼皮山下来,经过或者绕过建军村(我们给自己驻扎的山村起的名字)就可以出山。 到时候或在路山劫道或入村庄抢掠、绑票。东边比西边、南边要富庶一些,离县城也远,村落较密集,但是规模都不太大,正是土匪劫掠的理想目标。 泼皮山上有土匪三百多人,原有六个头目,五寨主在一次与官军的冲突中被击毙,二当家的前些日子袭扰泼皮镇的时候被寨墙上的土炮击中身亡。 此次李右来找我们 “借粮”事先派人来踩过点。仗着地形熟悉,在夜间从林木、草丛中溜近我们的驻地。 慑于我们火力的威力,他们也不敢太过深入和靠近。不过王平他们囤积粮食物资的地点还是被发现了几处。 缴获苗军的物资实在太多,王平又张罗搭建棚子防雨,动静和目标都很大。 当时训俘工作尚未完成,部队主力主要警戒苗军方向,对李右匪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个方向只有少数兵力警戒。 大的物资屯放点最多有一个班守卫,小的物资屯放点只有2、3个人,主要以直属队和王平的军械所的原警卫队员为主。 虽是如此,李右也不敢轻举妄动,二当家身亡,加上与我军交火后折了好几个人,让他很郁闷。 终于,等到了连日暴雨的天气,他认为机会来了。因为泼河镇上的团丁的燧发枪在大雨中打不响。 李右认为,只要那支客军的洋枪不响,自己集中主力摸过去,干掉那些守卫粮食的客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这支客军似乎总人数也不多。哼,只要没有洋枪之患,他们又怎么是我泼皮山人马的对手? 这些不知死的客军,不趁着下雨前退走,真是不知死活,大概不了解这里的气候特点,现在又阻于山外的洪水走不了了吧。 这下该为前些日子被打死的弟兄们报仇了。李右带主力一百五十人为左路,这一路最靠北,路要远一些,目标是警卫连的一个班守卫的那个最大的屯放点。 李右这一路还有五十名弓箭手,准备夺取物资后掩护搬运。 第三十四章 剿匪(5) 郝炳带的是中路,共计50人,路途最近,主要任务是佯攻,吸引对方兵力增援。四当家带右路,任务与中路相似。只是这一路山高林密,地势最为险峻。三当家被留下守山。这三当家是个有名的母夜叉,很是凶悍,此妇姓孙,名字大家都不记得了,连匪伙内都管她叫“孙二娘。” 可是李右哪里知道,在这期间,我们初步完成了训俘工作,中华军已经成立。我们的兵力已经大大增加了。而且由于暴雨,加上与苗军达成了协议,我们的主要警戒方向已经从东北方转移到了西南。原来他们的细作夜间溜进来的地方曾被辛兴的侦察兵发现过踪迹,那些地方此时已经布上了明岗暗哨。此路不通了。 李右还算见机得快,毕竟是多年的惯匪了,匪伙的大当家可不是白混的。中路那边枪一响,李右立刻让队伍停止前进。前出的探子急忙忙回报:“前面山头上有客军,而且人数不少,拿的不仅有洋枪,还有马刀,在山头搭起的棚子下面舞刀呢,棚子里还拴的有战马。” 这是辛兴的骑兵营的一部分,辛兴命令新成立的骑兵营在下雨期间在各驻地搭建棚子练习抡刀之类的基本功。说是骑兵营,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连的多点的兵力。 李右二话不说立刻带队撤退。一路上暗暗叫苦:“但愿老四、老六的两路能见机撤退,千万别一根筋硬干呀。唔,老六的脾气一定是他先上去,得手后再让弟兄们跟上,刚才那枪响…”李右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还好,两声枪响后没了动静。走了一会儿,见后面没有人追赶,李右暗叫侥幸,如果对方发现自己,这边的地势相对平缓,那骑兵如果追下来,用洋枪射击,岂是自己的弓箭手所能抵挡的? 其实现在辛兴的骑兵能骑马打枪的也就十几个人。这一伙里也就两、三个。不过李右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带人冲上去,因为辛兴的侦察兵本来就难对付,而山头上的河对面的半山腰上正停着崔明贵的那辆坦克。这时崔明贵和他的两个坦克兵伙伴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坦克里发慌呢。如果山上的新兵抵挡不住后退,不等辛兴组织反击,崔明贵就会让他们尝一尝被12.7mm机抢射击的恐怖感觉。 右路方向也响起了枪声,李右不禁哀叹:“完了,这个老四,怎么脑袋这么不开窍,老六那一路枪响了,你还不撤退干吗?” 随后的爆炸声和枪声让李右心中十分沮丧:右路怕是完了。这个老四啊。 到了泼皮山脚下碰上了中路回来的人,中路折了3个人,其中六寨主被对方生擒了。李右愣了半天。 过了第一道关口,李右命令在凉亭和窝棚中避雨,等一等右路回来的人,雨下得小了些,那些人无论在凉亭内外的,没有一个脱下蓑衣的。一些人更是躲在那些滚木擂石后面伸长脖子向山下张望。左等右等,不见一个人影。李右叹了一口气,派出一个小匪沿着右路方向去打探情况。土匪没有军装也不存在换便衣的问题,只是把武器留了下来。李右带着这支士气低落的队伍上山了。三年来,泼皮山李右的队伍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下子折损了两个头领、50多个弟兄,而自己什么也没捞到。李右强自安慰自己:“没什么,至少我这泼皮山天险是能守住的,那些个客军呆不长的,他们没事来攻我的泼皮山干什么?那是官府的事情,而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和官府是一家的,连辫子都没有,可也不像是洋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呢? 不管怎样,今天回去让这次出征的弟兄都轮流到花寨好好玩玩儿。 第三十五章 剿匪(6) 李右的算盘又打错了。我们是铁定要扫灭泼皮山了。因为我们首先要在鄂豫皖边立足,这建军村一带的小盆地实在是太过局促了。贸然出山攻击城市也是不智之举。而就地发展无论西进还是南下,首先都要拔除掉泼皮山这个钉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呵呵,是霸道了点儿。没办法。 只是如何对付李右一伙方面,我们内部有些分歧。严学文建议尽量招降这伙山匪,大约在他眼里这伙人属于小规模农民起义,反抗压迫之类的吧。而董大海则坚决主张武力消灭这伙山匪。两人为此争执了起来。 我知道,陈浩也是主张消灭这股土匪的。只是他不便首先表态支持董大海。看来只有本哥们说话来止住这场争论了。 “学文呀,李右这伙人和你想象的官逼民反,反抗清廷反动统治的农民起义有很大距离的。你没有参加审讯俘虏和向山民调查。这伙人对一般人是相当残忍的,他们大多不是本分善良的农民,而是一些鸡鸣狗盗,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不良之徒,就算有些被裹挟加入土匪的普通百姓,在这个染缸里时间一长,也会染黑的。 “可是,人也是可以改造的。”严学文争辩道。 “是,也许可以,但是有些却不可以。或者可以改造的,改造的成本也过于巨大。而且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我看严学文眼里有些迷茫,于是接着说:“我们不能用思想中设定的概念去套具体的人或事。李右他们以往打劫富户不仅抢劫财物,而且杀掉被抢者家中老幼,只留下年轻女子掳上山去。” “可这是阶级斗争,是被压迫者向剥削者的反抗,只是手段激烈了一些而已。” “学文,你的心肠怎能如此坚硬?”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无论如何无法理解他,“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能有什么罪恶,也要被摔死?再说那些大户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压迫者。有些还是书香门第,是中华文明的真正传承者。” “首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严学文感到有些诧异,“我听说李右他们对这附近的山民、猎户是秋毫无犯的呀。这些穷苦山民似乎对李右他们并没有多少恶感呀。都是土豪劣绅才会害怕他们的。”言下之意竟隐隐有责怪我站错阶级立场之意。 “首先,这些人没有多少油水,再者这些匪徒也是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这窝边草对掩蔽兔子的巢穴很有好处。风吹草动,兔子知。他们下山劫掠过往行人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有财货者,都是财尽人亡,年轻一些的女子一律掳上山去。无财货者,青壮年则被强掳上山入伙。” “这…” “有件事,我专门分别问了好几个俘虏和山民。“见严学文语塞,我接着说道,”两年前,就在咱们建军村北面山口8华里外,有个叫鲶鱼嘴的村庄,被李右一伙屠了村。全村七、八十户人家,只剩下些年轻的女人被掳上了泼皮山。其他人全部被屠杀,财物被洗劫一空,最后一把火把村庄烧成了白地。这种暴行和日本鬼子有的一比了。而且是对自己的同胞下此毒手,真是禽兽不如了。原因就是因为山上一个小头目和此村中的几个泼皮无赖是朋友,下山去看朋友,强抢村民的鹅鸭下酒不说,酒后还当街**人家的黄花闺女,结果被愤怒的村民打死。几个泼皮]逃上了泼皮山。泼皮山二当家的率匪徒在一个`夜晚由那些无赖带路血洗了这个村庄。 第三十六章 剿匪(7) 严学文觉得很震撼:“这是真的?” “是的。我分开问了好几个俘虏,后来又一一询问了几个山民。” 陈浩终于开口:“其实,对于这样的土匪没什么好商量的,剿灭就是,刑事犯罪在任何时代都是罪犯。” 严学文道:“这个,怕也不能一概而论,怎么可能洪洞县里无好人呢?” 董大海怒道:“严部长,你就是念念不忘你的那个阶级斗争理论,连徐长官的话都不听了?” **也说:“学文,你不要太固执,说来你也许又不信了,这伙土匪的匪首有好几个喜欢吃人心,尤其是那个女匪首“孙二娘”更甚,被掳上山的女子如稍有不甘被蹂躏的,立时被她挖出心肝下酒。还有如果她带人劫道,也是把被害人的心肝挖走带回泼皮山当下酒菜,即使孩子也不放过。”我知道**说的应当是可信的,我在军校图书馆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而且即使经典红se记述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红军在“苏区”剿灭当地土匪时,也有匪首吃人心的记载。 “我听到这事情恨不得立刻把她千刀万剐。学文,这种顽匪就是降了,我们也要把他们统统坑杀,一个也不能放啊!” 我见严学文已经被说服了,说:“学文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也不可能山上没一个好人,毕竟相当一部分是被强行裹挟进去的。这样,我们攻下泼皮山后,对于被俘的土匪,首恶必杀,胁从者能教育改造的尽量不杀。可以让他们互相揭发以及发动群众控诉申冤,有较大罪恶的除掉以平民愤。这不是杀俘虏,我们现在军政一体,这是惩处刑事犯罪。” 严学文的眼睛有些迷茫,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以军事手段解决泼皮山李右一伙的方针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会议转入下一步行动方案的研究。 训练和侦察是两大主要任务。 虽然估计雨不会持续太久了,但无论如何不能消极等待雨停。部队的训练必须加紧。射击、投弹、刺杀之类的一部分可以安排在防雨棚中进行,另一部分必须冒雨训练。安排野战医院指导炊事部门熬一些草藥、姜汤之类的预防大面积感冒。战术讲解倒可以安排在棚子之内。连日来,严学文的工作卓有成效,那些新战士的情绪相当高涨,只是…不知道,总之我和陈浩都好像觉得那里有些不妥似的,却说不上来。士气是重要的战斗力,也许现阶段就应该这样动员?但是,我提醒自己,将来有一天大厦建成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拆除那些建造过程中搭建的脚手架”,那是“过程”不是“目标” 再就是侦察工作了。原来两边部队的战斗人员加起来也不到200人,又要有人负责新兵的训练和驻地的警戒,能抽出侦察的部队实在有限。我曾在旅部看到过本旅干部的花名册,嘿,一个六、七千人的主力旅,精兵强将真是不少,可惜,留在这里的只有旅部少数人员和**、严学文的直属营的一部,最主要的也就是辛兴的那个侦察连。还有一个原本不在本旅序列的王平军械所。 第三十七章 剿匪(8) 我仔细回想在军校学习的山地、丛林作战的要点。对方兵力不算多,又遭到此番重创,大约收缩兵力、死守天险的可能性大。这李右盘据泼皮山多年,官兵一直无法攻破,大约地势相当险要。 要将泼皮山周边地形全部侦查测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派出的人员如果太少、太分散,有可能遭到躲在林中的土匪的袭击。弓箭、陷阱,乃至突然的近身肉搏都可能给我方造成伤亡。特别是那些新加入我军的战士更易受伤害。其实零伤亡的思想在我的脑袋里也是有市场的,尤其当对手是一群土匪的时候,当然要尽量避免伤亡。 但总不能把骨干都派出去侦查吧?我和陈浩商议后命令在当初受李右袭击的三个方向上由负责防守警戒的部队立即派出侦查班沿敌人撤退的踪迹前出搜索,特别叮嘱这三个班不要前出太远,不要过于靠近泼皮山。还交待了谨防山洪、毒蛇猛兽之类的注意事项。这三个班每个班至少要配三名老兵骨干,从总部各派一名参谋带队,主要是为了验证我们原有的这一带地图的准确性。 这次小规模的侦查,结果令人满意。不仅抓获了一名自称采藥人的隐藏在草丛中窥探的家伙,更重要的是确认了我们的地图绝大多数地方是准确的,虽然,这些地图上都没有标出建军村的位置。但是泼皮山地区却也算得上详细,北面的上山路线,南面、西面的小道以及等高线之类的地形标示相当齐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只要没有火山、地震之类活动,自然地理面貌变化应该是不大的。 好,天助我也。听了这三个参谋人员的报告,我和陈浩相视一笑。按部就班,侦查,围困,攻击,对于我们显然是不适宜的。我们现在可不是当政一方的剿匪行动,自己本身就是弱势状态,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占泼皮山。这泼皮山周遭险峻,面积也足够大,占领此山后,中华军才算真正意义上有了第一个落脚点。休养生息,甚至王平他们制造些、手榴弹、地雷之类的也成为了可能。 “组织精干小分队奇袭!”我们两人想到一块了。无论“智取华山”还是“奇袭奶头山”之类的战例,对我们两个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小分队组建方案出来了。由我亲自带队。这陈浩的伤虽然也好的差不多了,但在这雨天里,姚军医等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他带队作战的。 抽调了40名战斗骨干,其中大部分是原辛兴侦查连的人员。辛兴也被选中担任南路的指挥。又从新参加队伍的人员中选出二十人参加行动,主要是培养锻炼人员的意思。 北路由我带队,准备从山北大路向山上攻击,共计40名队员,新兵都在这一路。南路由辛兴带队,从山南小道绕后山奇袭,全部是老兵。 北路携带了两门60迫击炮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老兵们都是一长一短双抢配置,步枪或是三八大盖或是中正式,短枪清一色二十响盒子枪。弹藥也相当充足。每支步枪至少有二百发子弹。那些新兵主要充当了搬运工的角色,这也让他们够兴奋了:能被挑出来参加小分队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 辛兴一路主要装备是汤姆逊冲锋枪,另外有少量的步枪。没有机枪和迫击炮。南边道路险峻,带这些武器行动不便,弹藥更不好搬运。 无论南边还是北面的部队看上去都不象是要攻山的队伍:人数太少了,大部队都在原地驻防、训练呢。 这次,王平的后勤供应也下了本钱,每个人都是满战斗负荷。本来,他手里有供应一个主力旅的弹藥,对于供应这支小分队而言,实在构不成太大压力。况且此战关系到本军安家立足,又是一号首长亲自出马带队,哪还有什么说的。 第三十八章 剿匪(9) 南北两路都配备了无线步话机,南路的话务员就是当初指挥崔明贵坦克攻击的那个陈浩师部的话务员,他叫宋福善。而北路的话务员人选方面发生了些小小的纷争。不仅是话务员,连那60炮的炮手也有强有力的人物出来竞争。 来竞争炮手的就是现任的炮兵营营长崔明贵。这小子,这两天除了摆弄他的坦克,就是到北面的山梁察看那些缴获的古董大炮,训练那些新炮手。这小子倒也不是对那些炮的威力看得上眼,只是身为炮科出身的军官,能亲手摆弄一个世纪前的完好无损的大炮,让他忍不住手痒。几天来,还真让他琢磨出了改进那些炮转动、瞄准的一些法子,训练了几日后竟提出了实弹射击训练的要求。而且这小子的请示还是书面报告,这可与军中的其他军官大不相同。训练炮手时也不仅要求实操,还强制炮手学习现代炮兵术语以及理论。他的那些初速度、弹道之类的东西让那些炮手们一个头三个大,宁愿搬炮弹也不愿学这些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可是这崔明贵却毫不留情,罚完搬炮弹,要学的理论还得接着学。那些炮手,甚至一些老兵私下里也都叫他“催命鬼”了。 组建攻山小分队,从炮营抽调两门60迫击炮和炮手,这崔明贵自告奋勇非要跟着我去当炮手不可。南路由辛营长带队指挥,因为那些人原来是他的兵,北路的炮和炮手那可实实在在是炮营的人马呀,再说,山高路险,携带炮弹有限,又是一号首长带队,炮弹可不能随便浪费,咱们中华军里,除了陈军长,谁又能有我崔明贵玩炮玩得好?保证指哪儿打哪儿,不浪费一发炮弹。谁不服,站出来和我崔明贵比比? 其中一个60炮手原是徐旅的老兵,说道:“崔营长,就算俺比不上你,俺认了,可除了你之外,得算上俺了吧?俺去没问题吧?”另一个炮手迟疑了一下:“崔营长,让我也去给你当弹藥手怎样?” “去去,你留下来训练那些新兵!” “这,不是还有两位坦克手老兄呢,再说那82炮的弟兄… “少废话!他们要维护保养坦克,那82炮也要维护保养。这样,让他们轮流协助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协助朱教导员负责全营的训练。” 算了,这家伙玩大、小炮还真是好手,说得也有道理。这炮手让他当好了。 北路的话务员人选麻烦多了。 本来想既然不必担心被窃听,可以用明语通话,从总部参谋人员中找一个人带电台就是了。可是王曼丽、赵飞雪都提出反对意见:那步话机万一出故障怎么办,电台人员的工作可不是收收发发那么简单。故障?不会吧?我记得电影《英雄儿女》中,那王成背着步话机在炮火中奔来跃去,机枪、手榴弹、爆破筒猛打、猛砸,那步话机也没出现什么问题。不过那是电影,而且似乎与我们现在用的这种步话机不太一样,那肯定是俄国货,皮实。我们的这些老式一些的机器到时会不会故障?难说!通讯联络是个重要的事情,容不得马虎,好了,明知可能是这正、副组长的借口,也只好让步,就让赵飞雪去好了。当我宣布这个决定时,看见王曼丽冲赵飞雪暧昧地眨眼笑了笑。那赵飞雪…脸红了一下,兴奋地敬礼,出去准备了。 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第三十九章 剿匪(10) 岩洞口传来两个女性争执的声音:“不行,赵雪,凭什么你去?这事应该我去。” “这是首长决定的,小花,你要服从命令!” “命令?你赵雪的命令?” “怎么?小花,我现在是机要组副组长,是你的上级!” “哼,上级?就凭你?算老几!我去找旅长。” 奇怪,这声音好像挺熟。对了,好像是电话总机接线员,只闻声,没见过的。 “首长很忙,有事的,听话,小花,回去吧。”“哼,谁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天天把我拴在电话班,我今天就要见旅长。我可是飞飞姐嘱咐要跟着照顾旅长的,你赵雪管得着?”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兵气冲冲走了进来,赵飞雪跟在她身后,满脸通红。 “旅长,”那小巧玲珑的女兵见了我叫了一声,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我立刻觉得头大了一圈。一眼扫见陈哥们看着我心幸灾乐祸地偷笑,再看指挥部里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强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心中不由暗自着恼,这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哪儿来的这个小美女,怎么莫名其妙见了我就哭? 又不好发火训斥,这事咱哥们做不来呀,尤其是面对梨花带雨的娇小的女兵。 “怎么回事?”我以尽量平静的口气问。 “旅长,我要去当小分队的话务员。” “小花,要叫政委。”赵飞雪道。 “要你管,我爱这么叫。”这丫头还挺任性。可,这是军中啊,怎么她也是个穿军装的军人,怎么像个邻家任性的小妹? “小花,”我听见赵飞雪这么叫,也跟着这样叫她,操,指挥部的人到现在还认不全,真不应该!可是我原来是想避免有叫不上名字的“熟人”的尴尬情形,再加上伤愈之后事情也确实繁杂,没有一一巡视过各个岗位。嗯,小花,想起来了,花名册上有个电话班话务员,应该是她了。“革命队伍是有纪律的,不能任性乱来。赵飞雪参加小分队是军委会的决定。这次是有重要任务的。”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 “电话班的工作也很重要,要服从命令。好了,别哭了,回去吧。” “可是,飞飞姐交待过让我跟着你,照顾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这丫头是徐亮夫人身边来的什么人。 “小花,我们是去执行任务的,是工作需要。等完成任务,电话班当然是要跟着总部行动的。” “那,为什么让那个赵雪去,上次你负伤,他们都瞒着我。这个赵雪还骗我说你已经带人突围出去了。” “别瞎说,那是同志们怕你担心。赵飞雪这次随小分队行动是任务需要。”操,我为什么要对她解释这个,而且语言如此的贫乏。 “旅长,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秦县长她们了?”花小莉用挂着泪珠的大眼睛望着我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执行完这次任务再给你解释。好了,回去吧。” 好不容易劝走了这个小花。闻讯来领走小花的王曼丽临走又是对着赵飞雪一个暧昧的笑。这赵飞雪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恼怒无处发泄,随口对赵飞雪道:“你怎么带的部下?这像什么话!” 赵飞雪抬头看看我,有些委屈:“可她,原来是…秦县长身边的通讯员呀。” 真的是这样的,那我和她应该很熟的。可我和她很熟吗?花小莉。 第四十章 剿匪(11) 午饭后,小分队出发了。弹藥充足,但是干粮却没带多少。前些日子部队打到的山鸡、野兔、野猪都腌制了一些。这次都带了一些,也就是一天多点的消耗量。此战必须速决。而且万一不利,补充或者撤退也都方便。但是这种情形,本哥们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让它出现。 雨停了,天边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煞是绚丽。 我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个特殊人物。就是那个李右派来探听情况的小土匪。他被搜索部队抓获后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虽然没带武器,但是在下雨天隐藏在刚刚发生过战斗的地方,即没有猎人也没有采藥人应有的工具。我们用脚趾头也能判断出他的身份。只是佯作不知。 “我们要去泼皮山探路,道路不熟,你要给我们带路。” “这个,小人不敢。” “不去,现在就杀头!” “是,是,我去,我去!” “另外,还要麻烦你给山上送个信。让李右他们下山投降。就说天兵们听说过他的威名,要他全山入伙,将来不失王侯之位。” “这个?” “他们六当家的已经降了我们,要是李右不从,我们就杀上山去扶这个郝炳当这一伙的大寨主。” “好,好,小人愿去。”小匪心惊,同时又为得到这个活命回山的机会暗暗得意。 “放心,听说李右他们对你们这些山民还是很客气的。我们天兵更是仁义之师,也不让你白跑腿,五两白银权当你的跑腿酬劳了。” “谢大人。” 虽要急战,却是缓行。倒不是做样子给探子看。山高林密,沿途搜索,警戒是必要的。我可不想还未到山下就被陷阱、弓箭、毒蛇之类的折损了人员。那样,可太影响士气了。 下午两点左右,临近山下。一路上未发现土匪的踪迹。大约就是有个把哨探的土匪远远见到我们也都远遁归山了。我用指南针和地图大致定了一下方位。招手把崔明贵和李二猛叫来吩咐了几句。 二猛立即叫把那个小匪放了:“你快上山送信。我们今天就哨探到这里了。要是李右有回信,赶紧送回来,我们有重赏。” 那小匪称谢而去。等小匪走远,二猛叫过两个有经验的侦察兵,循迹追踪而去。 约四十分钟后,两人回来,笑着报告:“首长,这个小匪还挺狡猾,在林中绕了好多圈子,还设置了一些类似猎人的机关,最后才上山。其实那上山的路离此很近了,步行5分钟就可以到达。” “好啊,让他回去报告小股敌人探路的消息吧。不过,这四寨主死,六寨主降的消息也够让李右郁闷的了。”我微笑着想,“不过这李右要是真动了投降的念头怎么办?管它,那样兵不血刃更好。到时候再解决他们更方便。”我想起李鸿章占领苏州后对付那些太平军降将的手段。“这些土匪是被抓获的刑事犯,不是俘虏。”我心中再一次说服着自己。 与辛兴联系了一下,他带的人已经到了山南,而且开始沿小道登山了。进军速度比我这边快多了。毕竟战场经验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本哥们这方面可比他差远了。这也是这次我坚持要亲自带小分队重要原因,经验只能在战斗中积累,尤其这种规模不大的战斗,是锻炼自己的大好时机。 辛兴继续报告:“目前没有发现敌人,只是山道太过险峻,只容一人通过。路两侧设置有捕兽夹、陷阱、串铃之类的机关,已经被我们排除了一些。登山速度较慢。我准备到一定时候离开道路找一两个好手在没有路的地方攀上去,再用绳子接应其他人。” “好,南路一切由你相机决定,包括打响的时间,不要顾忌我们这面。只有一条,要尽量不免不必要的伤亡。” “是!” 第四十一章 剿匪(12) 望远镜里看到的泼皮山好像是个风景旅游区的入口,上山的石台阶窄而陡。台阶旁从山上流下的小溪雨后显得相当湍急。山路东侧和小溪西侧是陡峭的山崖。要不是在二三百台阶之上的凉亭旁边有些土匪在滚木擂石后面探头探脑,还真有些消暑旅游的感觉呢。 看完地形,我心中暗道真是幸运,幸亏双方武器代差极大,如果仅仅靠冷冰器要攻上去还真是不易。现在嘛,我要解决的问题只是尽量避免伤亡了。从旁边一个战士手中拿过一支三八大盖步枪,先向山上瞄了一下,对面的土匪似乎毫不在意,一来距离远,他们印象中的洋枪打不了这么远,二来我们人数少,大约该才上山的小匪可能也告诉了他们有一股探路的敌军。确实以往官兵来,哪有只用几十人攻山的?我放下枪,笑着叫过崔明贵、李二猛等骨干,稍稍计议,分派了任务。60炮架了起来,机枪也准备完毕,李二猛带着两个战士向台阶底部摸了过去,三个人头上都戴着钢盔。他们身后5、6米远跟着10个手持滑膛枪的新兵。山上的土匪都立在掩体后面露着头看着,等待他们登上石阶一半时,滚木、擂石和弓箭招呼。大约此时土匪还不认为这些人是真的要攻山,如果不是怕洋枪厉害,说不定还会冲下来,消灭这一小股犯境的客军呢。只是客军架起的那两个细长圆筒是什么玩意儿,他们就实在搞不懂了。难道是要使用妖法? 二猛他们离台阶底部还有二十多米,他们的前进速度极慢,倒真有点到此一游的意思了。我举起步枪,哈,好久没有打枪了,又是这种博物馆藏品类,别在下属面前露怯,仔细瞄了瞄,也就150米,自信点,扣动了扳机,叭!一个正在露着头呆看的土匪应声向后倒下。二猛三人也举枪射击,土匪又有三人倒下后才有反应,急忙藏身到掩体后面。跟在二猛后面的10个新兵对着山道东侧入口处的灌木丛就是一次齐射。我担心这里如果隐藏有弓箭手之类的,在我们接近台阶底部时给我们造成伤亡。看来这种担心有些多余。为了减少伤亡,使用些子弹也是值得的,何况是缴获的滑膛枪的子弹。二猛等人不进反退,这时所有人一起大喊:“冲啊,杀啊,冲上去!”连二猛他们一边往回跑也一边喊着。滚木和石头顺着山道砸了下来,两侧悬崖上也各出现了十来个土匪,手里拿着弓箭和石块、灰瓶之类的投掷物。 “轰!轰!”60迫击炮弹划出弯曲的弹道准确地落在了两侧的悬崖顶上,一些土匪被炸得飞起来落到山道和小溪里。当两门60炮各向山崖打出第二发炮弹后,山崖上已经见不到土匪的踪影了。我急忙把三八大盖还给那个战士,又从另一个战士手里接过一支中正式步枪,此时由于滚木擂石已经滚下许多,后面的土匪又露了出来,我举起枪心想今天倒是挺过瘾的,一口扳机,一个土匪随着石头从山道上滚了下来。二猛等也举枪瞄准射击。露在外面的土匪无一幸存。崔明贵见状问:“政委,是不是把其余的石头和滚木炸开?” 我点头:“好,炸开障碍后先让新兵们练习一下战场实弹射击,然后你在这里掩护冲锋,注意一定要压制住两侧山崖上可能残存的敌人!” 二十个新兵只有10只滑膛枪,这一次让刚才没有跟二猛上去的10个使用,原来那10个人老大不情愿。 “轰!轰!”迫击炮弹炸得碎石木屑飞舞,躲在后面的土匪大部死伤,侥幸没死的,站起来往山上奔逃,如此战斗,怎能不让他们的战斗意志丧失?身后10只步枪齐射,又有几人倒下。我早就来到了机枪手旁边,一把推开机枪手,抱起轻机枪,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向山上猛扑过去。 第四十二章 泼皮山 50米较平坦的路,二、三百级陡峭的间或有木石障碍的台阶对我这个5公里武装越野的佼佼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一通疾奔。让我郁闷的是在离土匪的第一道关口还有四、五十级台阶的时候,李二猛从我身边的空隙窜了过去,这小子,竟然一点也不给首长留点面子。 也许是担心首长的安全,不过这小子还真是了得。看见他把步枪背在了身后,右手拎着盒子枪,我心中稍许自我安慰了一下:本哥们可是抱着机枪往上冲的! 二猛到离关卡还有十级台阶左右的时候忽然卧倒,让本哥们差一点绊到他身上。 我下意识地也卧倒在地,刚要问,二猛的手榴弹已经飞了出去。我倒! 有必要吗?到敌前投手榴弹,以前的战术是这样的?可今天也要这样打? 手榴弹在凉亭后面爆炸,惨叫声传了过来,二猛一跃而起,又冲了上去。 汗!老兵就是老兵,这战场经验不经过战斗是没办法得到的。土匪在凉亭后面竟然有埋伏,如果本哥们第一个冲到平台上,土匪从亭子后面三箭齐发,搞不好本哥们就会挂在这里! 那可太搞笑了,强调尽量避免伤亡的可是本主席呀。还好,刚才没有出言指责二猛,要不然现在老脸往哪儿搁? 虽然我是他们的首长,但是就战场经验而言,我也的确是个新兵。后面的弟兄也有些跟了上来,我连忙抱起机枪冲上了平台,一个土匪打着赤膊,舞着鬼头刀从凉亭边上转出来,左肩处鲜血淋漓,当那土匪扑到离二猛4、5米远的时候,二猛抬起枪口,轻轻扣动了一下扳机,那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身边已经有七八个弟兄了,其中竟然有一个是拿滑膛枪的新兵,嗯,这小子,可以嘛,我问了一下他的名字,李黑娃,二猛的新部下,行,有前途。 凉亭后面横七竖八倒着5个土匪,非死即伤,伤者痛苦地呻吟着,果然有三个弓箭手,那箭矢散落了一地,弓也丢在了一边。 要不是二猛见机的快,搞不好躺在地上呻吟的就是本哥们了。枪瘾也没过上,冲击过程中逃跑的两三个土匪已经绕过一个小山包,本哥们一枪未放,当了一次机枪搬运工,郁闷。 已经上来三十人,没有人受伤,从这里派出几个人分别向东侧悬崖搜索,两个被迫击炮轰击吓坏了的土匪正趴在地上发抖,两个新兵上去把他们捆了起来。 由于加上4个炮兵和一个话务员总共才有45个人,所以事先带了绳索,抓到的俘虏一律捆绑,免得节外生枝。 我又用望远镜向溪对岸的悬崖仔细观察,确认没有残余的土匪,发信号让留在山下的人和装备跟上来。 那些新兵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一个个兴奋异常,原来对几十个人攻山的疑虑也一扫而光。 我有些歉然地把机枪还给了紧跟着我后面跑上来那个机枪手。带着二猛爬上了左侧的一个小山包,说是山包倒不如说是一大块巨石更恰当。 此时,巨石上已经有一个战士在警戒。山路拐到巨石后面又向北延伸,北面是刀削斧剁般的山壁,山顶离山底的相对高差约有二百米,山上林木森森,山壁离我们所在的巨石大约有三百米远,中间地势平坦,绿草如茵,山壁中间伸出一道大约45度的斜坡,宽度在20-30米,形状不太规则,像是巨大建筑物前的高大的台阶通向山顶,斜坡的中间开辟有台阶。 斜坡西面石壁上挂着一道瀑布,飞流直下,瀑底是一个水潭,那小溪就是从这深潭中流出的。 水潭旁边有一排东西朝向的木屋,大约是守卫第一道关卡的土匪居住的地方。 石壁两侧各有两门土炮,炮口指向山下的开阔地带,斜坡顶部滚木擂石一一陈列着。 山势险峻,风景如画。两者看来联系还是很密切的。难怪这李右能盘踞在这泼皮山多年了。 那土炮是个威胁,虽然我知道土炮的射程、准确性和威力都不大,但是到底是能够造成伤亡的。 还有那木屋里估计没有土匪了,但是也不可大意,唉。零伤亡的战斗真是太难了,尤其是同时还要顾及弹藥消耗的情况下。 算了,尽力而为吧。 第四十三章 泼皮山(2) 崔明贵他们也上来了,他立即到巨石上一起观察。赵飞雪也跟了过来,那机器虽然有一个新兵替她背着,还是娇喘吁吁的,上来就指责:“首长,你怎么能带头违反纪律?” 我愣一下,想起来她说的是刚才端着机枪冲锋的事情,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的话,反而以攻为守道:“谁让你上这里来的?没看见对面敌人山上有土炮,这里人一多,对面敌人开炮怎么办?” 崔明贵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说道:“我判断,那土炮打不到这里,炮口的角度不对,按照飞行轨迹无论如何是不会击中咱们这个地方的。”操,这个崔明贵,一点眼色也没有。可是这家伙只顾看对面,根本就没有注意我们呢。赵飞雪也抓了理:“电台当然要跟着首长了,我不到这里到哪里?” 好,好,惹不起,再说现在不是和美女斗嘴的时候。 我对身边的几位说道:“赶紧先让弟兄们统计一下歼灭敌人的数量。大家都谈谈下一步攻击的意见。”二猛下去布置去了。 崔明贵放下望远镜:“政委,有威胁的主要是那四门土炮,至于弓箭连斜坡的底部都射不到,那些滚木擂石也只有在我们从斜坡往上冲的时候才能起作用。”这小子的看法倒和我一致。 崔明贵接着说:“那土炮的位置较高,60迫击炮的弹道较为弯曲,要击中它必须抵近到斜坡侧面才行。” 我说:“那样也就在敌人土炮的射程内了。” “没关系,那土炮准确性很差。哪能就一下子击中我?而且它发射一次后装填再发的速度极慢,而我抵近后只要一炮,最多两炮,就能干掉他一门。” “嗯,可是在这期间,敌人四门炮同时射击,很可能给我们造成伤亡。” “政委,打仗哪能怕伤亡?再说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显然,这崔明贵脑子里不可能有零伤亡概念。 “不妥。”我正在思索,二猛回来了:“报告首长,一共击毙50名敌人,俘获八人,其中6个伤员。” 嗯,好啊,李右的实力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了。我心中暗想。 “首长,那一排木屋我看要先去占领,至少要确认里面没有敌人。发起冲击的时候可以作为出击阵地。”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们看如何?”两人点头称是。 两挺机枪都被布置到了小山包上。崔明贵带着他的60炮隐蔽在山包拐角处的山道上。每门炮配了四名供弹手,每人手里一发炮弹。 二猛带着五名战士慢慢转过山包,猫着腰向那排木屋摸了过去。六个人头上都顶着钢盔。 山上没有动静。那些土匪在想什么?慢慢地,二猛他们接近那木屋了。我握着从崔明贵那里要来的七九步枪,枪口指向木屋的方向,一旦有动静,随时准备掩护。还是没有动静,山上的土匪也没有开炮。二猛猛地向前一冲,靠上了木屋的墙壁,然后侧身向后招了一下手。其中三个战士把大墙背在了背后,抽出了大肚匣子枪。有一人手里还握了一颗手榴弹。 第四十四章 泼皮山(3) 二猛一下冲到了最近一个房间的窗下,蹲下来用枪托砸开了窗户,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两个战士在侧后用盒子枪指向窗口。没有人开枪,更没有人投掷手榴弹。这些老兵真是懂得节约弹藥。很让我有些自责刚才心里错怪了李二猛。其中一个持短枪的战士贴着墙壁快速移动到那个窗口,枪口指向屋内,然后迅速探出一点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虚惊一场!后面的几间房屋重复了前面的过程。确认了木屋里没有敌人。 我不禁哑然失笑:土匪又不知道本哥们对于零伤亡的期望,面对火力强大的进攻者,在第一道防线失守的情况下留在这木屋里干吗?等死吗?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思维方式是不一样。如果是二十世纪上半期,这排木屋可以当作掩护那个没有护栏的天然大楼梯的一个支撑点。唔,似乎也不妥,这个山包上的迫击炮、重机枪…可是如果对面山上火力足够大的话,这山包上又怎能立足? “叭!”d,战场走神?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可是,当你认为自己完全安全的时候,偶尔走走神也算正常吧?一眼扫见赵飞雪正望着自己,见我转头,慌忙把目光移开,转向前方的战场。 山上的敌人土炮迟迟不开火,大约是认为对这么几个人开炮不值得?也许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土炮装填、发射速度慢的缺点应当十分清楚。可是这却是他们目前可以打到对方过来的几个人的唯一一种“远程武器。” 二猛见敌人土炮不开火,绕过木屋,站姿,举枪瞄准,一枪把最近处的一个敌炮手击倒在地。其他五个战士见状,也纷纷各自站位举枪瞄准射击。随着“砰砰叭叭”的枪声,又有好几个土匪应声而倒,有些是土炮附近的,有的则是斜坡顶部滚木擂石旁的土匪。总之,距离较近,身体较为暴露的敌人都成了他们恣意猎杀的目标。望远镜里看见山上的敌人出现了惊慌和混乱。这二猛,真能临场发挥呀,这打法,也…太猖狂了些吧? 一个头目模样的土匪,挥动着一面三角小旗从林中窜出,嘴里呼喝着什么,奔到了土炮后面。不好!二猛他们可能要吃亏,我急忙放下望远镜,操起步枪。“砰!”地一枪,那家伙踉跄了一下,似乎没有击中要害,两个土匪拿着燃烧的松树明子,蹲在地上点燃了土炮的引火绳,然后连滚带爬向后窜去。那火绳燃烧冒起的缕缕青烟清晰可见。急看二猛他们,悬着的心放下一些,他们见到火绳点燃的烟雾。几乎是在点火的土匪后退的同时,也向身后的木屋猛跑。其实他们本来就几乎是在木屋南墙平行的位置,几下就蹿到了木屋背后隐蔽了起来。 火光一闪,接着轰然一声大响,一门土炮吐出了一团巨大的黑色烟雾,铁砂、碎石铺天盖地砸了下来。操,这土炮威力还真不小,对付密集队形集团冲锋的近距离杀伤力着实惊人。即使伤不致命,也是极有威胁,有时候大批的伤员比阵亡者更能消弱敌方的战斗力:伤员需要抬运、救治、看护。难怪土匪开始不愿对二猛他们区区6人使用土炮,用土炮封锁那个没有护栏的天然大楼梯更有价值。大约十秒后,又是一声巨响,黑烟和铺天盖地的铁砂、碎石。木屋顶上和前后左右噼里啪啦如落雨一般。二猛6人紧贴着木屋南墙根下,待飞物落尽,从墙边探头张望,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五章 泼皮山(4) 几个土匪到刚刚发射后的两门土炮前开始装填火藥和铁屑,这我岂能容他?用手一指:“机枪,射击!” 刚才被我抢了机枪的机枪手早已按捺不住。“哒哒哒哒——”几个装填火藥的土匪应声倒下,其中两个从山崖上坠落而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连忙叫道:“停!”机枪停止了射击。 我对身边的赵飞雪说道:“飞雪,快到下面传我的命令,派一个新兵去通知李二猛,让他的6个人在木屋的西侧用步枪封锁刚才打过的两门土炮,不让敌人再装上火藥。再让崔营长他们立刻出击,先干掉东侧的两门。” “是!”赵飞雪答应一声兴奋地下去了。一线作战的全是老兵,只留下两个老兵带着新兵担任警戒任务。警戒的方向当然包括了我们刚才上来的那条山路。我可不想被人抄了后路。此时就算有埋伏的土匪从后面掩上来,有两个老兵长短四支枪和新兵的十条滑膛枪再加上他们卖力扛上来的手榴弹,凭险而守,绰绰有余。至少,不会让土匪的长矛扎了屁股。真要是敌人有这后手,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调机枪转回头给他们点名。 不一会儿,看见李黑娃撒脚如飞向二猛他们跑去。二猛他们已经绕到木屋东侧,准备如法炮制,再戏弄另外两门炮。可是东侧的敌人如果开炮,他们可是无处躲藏的,如果拼命往回跑,至少会被少量的铁砂、碎石击中。 东边的敌人炮口已经开始向他们这个方向转动了。土炮极笨重,炮口转动不易。 不等二猛他们开枪,我马上命令两挺机枪各自选定一门土炮射击,同时自己手中的步枪也响了。那几个转动土炮的土匪大部分被击毙,其中有人倒在了炮身上。少数没有被击中的也躲藏了起来。西侧的两门一时竟然没人再来装填。也难怪,遇到这种从未遇到的情形,土匪们的反应不可能太快,现在没有弃阵而逃,已经算得上悍勇了。 黑娃终于到了二猛那里,向他们比划着说着什么。二猛转头向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迅速带人绕向木屋西侧,那黑娃竟也不回来,跟着他们绕了过去。哦,,忘了多交待一句,让这小子钻了空子。看来以后下命令必须严谨。本哥们真的是需要锻炼:战场经验只能从战场上得到,此言不虚。 崔明贵已经带着他的人和炮出现在了开阔地上,他嘴里吆喝着:“快,快,跟在我后面,按我的前进路线跑。”我看他一边跑,一边抬头看那土炮炮口的指向,原来这小子是想尽力避开土炮的杀伤范围,够鬼的。不过,我又岂能坐视那土炮转动瞄准?两挺机枪几乎是不间断射击了。我认为这样使用弹藥是值得的。打掉这两门没有发射过的土炮是当务之急。而且,如果崔明贵放开跑直线,只有100多米的距离,用不了多长时间的。而节省时间就是节省弹藥。 第四十六章 泼皮山(5) 大约1分钟,崔明贵已经架好了60炮,此时看上去他倒不怎么着急,不慌不忙地测距、瞄准。 李二猛那边,步枪又开始射击了,企图装填弹藥的土匪又有人掉下了山崖。 终于,“轰!”地一声,迫击炮出膛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尖锐的呼啸声,接着爆炸声在山壁顶上响起。烟雾弥漫,枯枝、碎石飞舞。 然后,听见崔明贵狂喊:“快卧倒!” “轰!”另一门迫击炮射击的声音压住了他的喊声。 接下来的响声乱做了一团。 先是迫击炮弹落地爆炸,飞起断臂残肢,接着更大一声爆炸声,对面山顶腾起了比迫击炮弹爆炸要巨大的多得一大团黑色烟雾,再接着,土炮发射的轰响,烟尘弥漫。我一时竟也难以判断…过了十几秒,难熬的十几秒,东侧二猛那边又响起了零星的步枪射击声。 烟雾渐渐散去,视线恢复。首先被击中的土炮,炮口向着斜下方指向上山的“楼梯”,炮口指处,“楼梯”缺了一角,下面的地上散布着碎石。崔明贵已经站了起来,用左手揉着右肩处,看来可能是被击中了。我判断击中他的应该是一块不大的碎石,应该是崔明贵第一炮落在土炮后部,弹着点极好,把土炮掀动,炮口向下侧斜,指向了斜坡的东侧面,可是]爆炸同时]引燃了土炮的火绳。崔明贵见状才大叫卧倒。土炮发射,击中斜坡,飞起的碎石可能击中了崔明贵,有一段距离,大石块飞不了那么远。 在崔明贵喊卧倒的同时,另一门60炮已经发射,这一炮没有直接命中土炮,估计应该是击中了对方的火藥,引起了殉爆,那土炮被巨大的气浪推下山崖,生铁铸成的炮身碎裂开来,黑火藥和铁屑散了一地。 这两门威胁最大的土炮算是完结了。那一门斜搭在山壁上的土炮要在我们眼皮底下拖上山去再使用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想那边山上的爆炸现场一定是一片狼藉,只是暂时无法统计敌人的伤亡情况。至于我方伤亡,现在看来崔明贵是受了点伤,应该无碍,其他人也都站立了起来,看不出什么异样,即使被碎石、铁屑擦到,也应当是很轻微的。 下一步该如何?趁敌人混乱冲上山去? 不忙,那滚木擂石还在呢。现在至少已经有一人受伤了,再出现阵亡可是本哥们不愿见到的。看了一下怀表:3点半,从开始攻击到现在还不到1小时。够快了,土匪又没有援兵,急什么? 看到崔明贵在向西侧移动他的炮兵阵地,我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向前移动位置了。 嘱咐一号机枪必要时掩护一下崔明贵,二号机枪盯着东侧的敌人,如果要往回拖炮就射击。又特别叮嘱不要浪费弹藥,除非大股敌人从斜坡往下冲时才可以扫射。刚要走,又想起来,指定一号机枪手临时指挥机枪阵地,还有如果背后遭到袭击,可分一挺机枪增援。 深感通讯不便的苦恼。看来得配几个传令兵才好。这样的指挥方式,本哥们还真不大习惯。 走下山包,赵飞雪背着步话机跟了上来。我说道:“你留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到前面去了。” “不,电台必须跟着首长,万一辛营长或者陈军长他们有事要和你联系怎么办?” 第四十七章 泼皮山(6) 好像验证她的话一样,步话机传来了呼叫声。是辛兴,他报告说已经从南面攀上了泼皮山,俘虏了几个土匪哨兵,全部捆绑并且塞了嘴,现在他们发现后山的土匪正在向北增援,问我们的情况怎样,如果压力大,他们就立刻出击。 太好了,我立刻告诉他,先不要出击。敌人增援?好啊,能奈我何?还能冲下来不成?现在他们已经在自己的天险上被困住了,现在向前山来增援对我们哪里有什么压力?反正现在本哥们还不打算冲上去。我把这里的情况简要通报了一下,还特别介绍了一下地形情况,让他在增援的敌人走后占领后山然后尾随敌人封锁住敌人的后路,再以一部兵力从东西两面迂回,我这里尽量以火力多消灭一些敌人,等到他们迂回人员发起攻击时,再从正面攻山,将这股敌人一网打尽。 刚与辛兴通话完毕,陈浩那里又呼叫:“1号,1号,2号呼叫一号!” “我是1号,请讲!” “你那里情况怎样?我们这里听到枪炮声和爆炸声,要不要派人增援?” 增援?倒也不是非常必要。我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正通话听见迫击炮轰击的声音,崔明贵在敲打剩下的两门土炮。 我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我觉得现在倒是一个训练新兵的好机会,与其在训练场上实弹射击,倒不如到战场上来锻炼锻炼,这种环境的战场今后还不一定好遇到,新兵们的安全其实是有很大保障的。战场控制权事实上已经完全在我军手中了。” 我的想法一说,陈浩兴奋道:“真是好主意,这样让李哲带领二团过去。他的部队新兵最多。先来练一下紧急集合,再练习武装急行军,最后到你那里练习实弹射击!好小子,真是鬼主意多!” 二团全团?四百多人都来?也好,后期搜山抓俘虏也用得上,这个科目训练场上还真不好训练。规定了口令和联络信号,通话结束。 胜券在握,我的心情大好,对负责警戒的两个老兵交待了几句。转过山包,走在诗情画意的景色中,身边还有一个美女,感觉还是不错滴。从新兵中抽出了两人跟随以备联络、传令使用。那步话机此时抽出来的一个新兵背着着跟在了后面。 这会儿功夫,四门土炮已经全部被敲掉,这崔明贵难怪那么牛皮哄哄的,还真是有两下子的。 此时,李二猛的6个人和崔明贵的8个供弹手松松散散地排成一行,各自端着步枪寻找着山上暴露的目标逐一猎杀。土匪能够反击的土炮已经被打掉,而那滚木擂石在没有人向大斜坡上冲击的时候也是没有用处的。有些战士甚至从斜坡的侧面向石壁逼近了一段距离以加强射击的准确性。山上的几支鸟铳开始还击,射程太近,没有造成任何威胁。而那露出头来射击的土匪枪手大部分被山下抵近射击的战士击中。一会儿,山上的剩余的土匪都隐藏了起来。战场寂静下来,山下的人此时真的像是观光的游客,仰着投向山上张望着。 我到达崔明贵身边时,崔明贵道:“政委,我真准备找你请示呢。现在就我们两个清闲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另外一个炮手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第四十八章 泼皮山(7) 这时,李二猛带着两个人向石壁猛冲了过去,他们当面山上的土匪立刻有几人出来向他们射箭,弓箭射程太近。没有造成威胁,后面的人开枪掩护,那几个射箭的土匪全部被击毙。二猛继续向石壁冲击,又有土匪出来投掷石块。二猛和他的人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人立刻开枪射击,投掷石块的土匪大部分也被打倒。土匪开始躲在掩体后面盲目地射箭和投掷。石块飞行距离有限,而弓箭如果不是直接向目标射击,而是以一定的角度向上射的话,借助山的高度,抛物线飞行的长度还是相当大的,而且从近二百米高的地方落下的小石子都有很大杀伤力,虽然其准确性极差。我急忙命令二猛几个人回来。近二百米高的石壁,即使冲到跟前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是攀登不上去的,徒然使自己面对土匪投掷物的打击。这种事情不能干。大约李右和守山的土匪料定我们必须从斜坡上山,而我们的人数又不多,虽然他们遭到严重打击,但是以为只要隐蔽好,我们拿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二猛回到我身边:“首长,这些土匪被打怕了,都不露头怎么办?要不然,干脆从斜坡往上冲吧?” 崔明贵也说:“李连长说的是,现在没有了土炮的威胁,我把迫击炮再抵近一些,两门同时轰击斜坡的顶部,咱们集中力量应该冲得上去。况且那两挺机枪也可以在冲锋时火力掩护。” “不忙,”我笑着说,“你刚才受伤了?” “被小石子磕了一下,没什么。” “这股土匪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现在我们就从斜坡硬冲,敌人的滚木擂石可能会给我们造成伤亡,我们先消耗消耗他们再说。” 我命令把二十个新兵全部调到前面来,从前面抽调3个老兵替换他们担当警戒任务,把全部迫击炮弹都搬到前面。两挺机枪,一挺掉过来布置在屋顶上,另一挺在后面担当警戒任务。把佯攻计划对崔、李二人讲了讲,二人点头。本来想让二猛到后面负责警戒,二猛不干,说:“首长,带着这些新兵冲锋,哪怕是佯攻也要有经验的人带队才好,您不是又想亲自带队冲锋吧?” 赵飞雪一旁插话:“是啊,指挥员就应该坚守在自己的指挥岗位上。回头我要在党小组会议上批评某些人的个人英雄主义做风,我现在可是指挥部的党小组长。” “负责警戒也很重要,何况李哲他们的二团步就要到了,这时候既不能大意,更不能造成误会。” “放心,王排长完全可以胜任的。” 好吧,本哥们一向从谏如流的。王排长老大不乐意地带着两个人到后面去了。这次带来的老兵现在在部队中至少也是班长。 新兵们都上来了,一个个满脸兴奋,一点也看不出第一次在中华军序列作战的紧张。是啊,打了这么久,对手被消灭近百名,现在成了缩头乌龟,毫无还手之力,而我方目前无一伤…阵亡,这些人在团练时,哪里打过这样的仗,从来都是杀敌1千,自损八百的。 李二猛把9个老兵和群全部新兵集合,开始布置任务,机枪已经布置到位,而崔明贵和另外一个炮手已经开始带着弹藥手从斜坡两侧向石壁方向移动,这弹藥手是原来皮迫击炮配属的那个,每人肩上扛着一箱炮弹。 第四十九章 泼皮山(8) 炮兵阵地远远布置在步兵前面,这种方式教材上没有。 土匪对这两个喷吐死亡雷火的管子相当的恐惧,缩在掩体后拼命胡乱射箭和投掷灰瓶、石块。可是人力投掷距离实在有限,虽然山的高度增加了投掷物的飞行距离,但是崔明贵也没必要靠得离山壁太近,那样反而不好射击了。对空射的箭飞的要远一些,同样距离有限,况且对于纯粹自由落体坠下的箭支,崔明贵四人的钢盔足以抵挡。崔明贵鬼得很,到最远落地的箭4、5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布置炮兵阵地。这里离山壁差不多还有一百米。 突然山上有个尖厉的声音叫道:“不要乱扔了,他娘的慌个啥?都藏好!大当家来和弟兄们一起守山了!”声音不男不女,但是嗓门不仅很大,而且语气极为凶悍。 接着,另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声音不是很大,却传得很远:“弟兄们,泼皮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生死就在此一战,泼皮山一失,我们都没有好下场。只要弟兄们用命,这泼皮山天险就是十万大军也攻不破!客军虽然洋枪洋炮厉害,但是他们人不多,只要敢上来,定是有来无回。今天守山立功的,本寨主一定论功行赏,现在山寨空出了四个寨主的位子,就看弟兄们哪个来坐了!” 这个应该是匪首李右了,大寨主不是白当的,就这声音,没有麦克风,山上山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简单。那个尖厉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吃人恶魔孙二娘了。 那尖厉声音又叫道:“哪个三心二意,这个人头就是下场,大寨主让他去探消息,这小子降了客军,回来动摇军心,已经被老娘挖了心肝下酒了。今天守不住,大家都是死,守住了,等客军被消灭,花寨的姑娘让你们随便玩,回头再下山多给你们弄些回来,哈哈…” 那笑声如此凄厉,瘆人。 我更下决心一定要全歼这股悍匪,尤其这个魔头孙二娘,决不能容她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二猛他们已经在斜坡正对面50米处站好了队。老兵们5个在前,4个在后,李二猛在队伍的最前面。我举起步枪,瞄准了山上一个掩体上的小洞,刚才我已经用望远镜观察过,那是敌人的一个观察孔,扣下扳机。随着枪响,迫击炮开始射击,炮弹从两侧飞向斜坡顶部的滚木擂石。 “轰,轰!”随着爆炸声,躲在后面的土匪有好几个飞上了半空。 二猛那边29个人气声大喊:“冲啊,杀呀!”开始向前冲锋。声音很大,但是冲击的速度却不快。其中10个新兵手里拿的是缴获的大刀、长矛。 迫击炮不紧不慢轰击着,留给土匪足够的时间补充滚木后面的人员。不断有土匪从滚木擂石后被炸飞起来,一些滚木和大石头也被炸得滚落了下来。好在迫击炮射击的间隔越来越长,土匪在李右、孙二娘的威逼下,不断补充着。估计,大部分土匪此时都集中在了斜坡顶部附近,其他地方我们也确实上不去。李二猛还没有到斜坡底部,被炮弹炸落的滚木和大石头已经滚了下来,经过280米45度斜面的滚动加速,力量惊人,好在二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避开。 二猛已经开始沿着斜坡向上了,喊杀声更响了,迫击炮的轰击间隔更长了,变成了零星炮击。 第五十章 泼皮山(9) 土匪还没有放滚木擂石。李二猛冲锋的队伍拉得很长,跑在最前面的二猛和最后面的老兵已经有三十米距离了,而此时二猛已经距离西坡底部差不多40米了,再往前跑就危险了,不行,得让他们撤下来! 就在这时,山顶上喊叫:“放!”滚木擂石顺着坡道开始向下滚到,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速度逐渐加快。 山上木石刚开始滚动,二猛立刻大喊一声:“快撤!” 只有不到30个人,而且后面的人早就有意放慢步伐,拖长了队伍。一声撤退,最后面的四个老兵连忙协助组织,前面的人回头猛跑,而后面在斜坡低处的人则跑到不太高的斜坡边缘跳了下去。二猛一边向下跑,一边向斜坡边缘靠近,当跑到离地面还有3、4米高的地方的时候,二猛大喊一声:“快跳!”从斜坡边缘一跃而下。大约1、2秒后,滚木、巨石挟着风声滚了过去。由于重力加速度的作用,此时木、石的滚动速度已经快的惊人了。 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好佯攻,而且人数较少的话,恐怕要躲过去是困难的。土匪在攻击者前锋前进到斜坡40米左右时才放滚木,如果是大队人马以密集队形集团冲锋,那么即使前面的人发现了想回头,在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做到的。可是二猛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冲上山去,人数又少,转身回跑的空间、时间都充裕。也许,进到50米也行?土匪大约也不能把滚木擂石放得太晚,那样达不到必要的速度,滚木可以跃过去,大石头可以避过去,威力大减。 还好,又消耗了土匪一部分人员和防守的器械。我正暗暗高兴,忽然从滚木擂石施放后空出的缺口处涌出了一些土匪。干什么?想趁着二猛他们撤退打反击?他们难道真以为是他们把我们击退的了?接着,我就意识到低估了土匪的能力,没等我喊机枪射击,那些在前面土匪向前面的斜坡投出了燃烧着的草木之类的东西,浓烟滚滚,石壁上面也不断抛下冒着浓烟的类似的东西,尤其在斜坡两侧最为密集。等我们屋顶上的机枪开始射击的时候,能见度已经降低了,而且仍然在迅速降低着。看见第一批投掷烟雾柴草的土匪倒下了,又有几个土匪在烟雾中扑向离崔明贵最近的处斜坡边缘。浓雾中他们的身影已经看不真切了。夏季,刮的是南风,随着两侧山壁上投下的柴草渐多,烟雾越来浓,崔明贵的两门迫击炮也隐在了烟雾中,而且一股浓烈的臭味随风飘了过来。 不好,要赶紧让他们撤回来。我立即让两个新兵呼喊着跑去叫崔明贵和另外一门炮的炮手回来。机枪还在射击,主要是封锁斜坡,防止土匪趁机冲下来。 崔明贵他们回来了,有两个人身上带有血迹,把我吓了一跳:“受伤了?” 崔明贵说:“没有,那些家伙利用烟雾掩护向我们投掷粪便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污血,好在烟雾也影响了他们的视线,不过还是溅到身上一些。”说着愤愤不已。 呵呵,原来土匪把他当妖人了,要用污浊之物来破他的法术呢。 我命令全体撤退到那个小山包处,在这里忍受烟熏和臭气可不是滋味,而且,那机枪子弹这样浪费可是让我心痛的。山包和斜坡底部之间的能见度还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 第五十一章 泼皮山(10) 回到巨石山包附近的时候,李哲带着几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报告政委,中华军第一师,第二团奉命增援,现在报到。” “来得好快!全团都到了吗?” 李哲脸上现出有些尴尬的样子。原来他的部队在行军中将队伍拖得很长,第一批上来的也就十几个人。现在队伍正在稀稀拉拉地三三五五地上来。 刚成立不久的部队,新兵又多,能很快集合,这么快到达已经不易,我知道这个李哲对自己要求挺高,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布置:“把你们团在这个山包前的空地上集合整理,注意,第一不要太靠近那边的烟雾,第二整理集合队伍前,先要布置好对南面的警戒。 “是!” 二团的人陆陆续续到达,到山包前的草地上集合,由于建制大部分乱了,集合起来场面显得有些混乱。正在这时,烟雾中一声不响地冒出来一些土匪,急速地向他们冲过来。当土匪忽然看见对面有这么多人的时候,最前面的土匪愣了一下,就这一刹那,负责外围警戒的李哲部下的枪响了。几个土匪倒下,另外一些扭头往回跑。 风向忽然转为偏东,而且风势大了一些,烟雾消散了一些。这些刚刚到达的二团的人马急于立功,担任警戒任务的那个连长指挥他的部下就追了上去。那些正在集合排队的人见状,不等命令,也呼呼拉拉一窝蜂般乱糟糟追了上去。 岂有此理!我赶紧叫李哲:“快叫你的部队撤回来!出了问题,老子毙了你!”一不小心。“老子”二字又脱口而出了。 李哲急忙找号兵吹号。 风吹散了烟雾。能见度又好了起来,基本恢复正常,地上,土匪丢下的柴草把之类的东西已经燃烧尽了,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死伤的土匪,李哲的部队停止了乱糟糟的追击。山壁上,几十个土匪正顺着十几条绳梯往上爬,而那个斜坡却空无一人。大概土匪们以为用污秽物破了我们的法术,而后利用烟雾掩护偷偷下山,我们的火器优势难以发挥,他们可以利用人数的优势把我们消灭掉,因为我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也就是三十来人。而斜坡底部距离发烟燃烧物太远,而且我们会比较注意,从斜坡下来容易被发现,这才使用藤梯下来,想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真够狡猾。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的援兵到了,这大概也是他们冲出烟雾后愣了一下的缘故。大约此时山上的土匪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此举也是孤注一掷了。这些人下山后,往下投掷柴草的人就没有了,加上风向突变,这些人变成了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排成十几串向上攀登。 还等什么?我举起步枪,说声“打”扣动了扳机。李哲边向前跑边喊:“打呀,快打呀,别让这些家伙跑回去。” 正在乱糟糟收拢的部队,又转过头,各种枪支乒乒乓乓一阵乱射。唉,我暗自叹口气,二团现在是这个样子,**的一团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又庆幸刚开始十分英明地决定组织精干小分队攻山。如果是大队人马攻山,不见得有现在的战果好,而消耗不仅要大得多,伤亡恐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五十二章 泼皮山(11) 那些登山的土匪在劫难逃,在这么多人像打野鸭一样的射击中,纷纷坠落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西边山上忽然想起了冲锋枪点射的声音。此时山下的射击声已经稀疏了。用望远镜向山上望去,斜坡顶部似乎已经没有土匪了。 东边山上也响起了冲锋枪射击声和土匪惊慌绝望的叫喊声。我命令李哲赶紧把他的部下收拢。还是让李二猛带着小分队主力抵近斜坡底部。 二团的集合号响了,此时竟然还有后续的部队在陆陆续续上山。不过,山上这些人集合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大概各个班排的头儿差不多到齐了的缘故。 崔明贵的迫击炮有推进到了刚才撤出的位置,迅速从李哲部队抽出些人试探性地靠近山壁,敌人没有反应。东西两个方向的冲锋枪射击声渐渐向中间接近,基本上是点射,很少连发,看来辛兴的侦察兵训练有素,战斗力确实极强。崔明贵怕误伤自己人,也不敢开炮。我到了斜坡的底部,正准备呼叫辛兴,步话机呼叫声响了起来:“南山呼叫1号。” “我是一号。” “报告一号,我们已经控制了后山,占领了了后山通向前山的吊桥,辛营长带人迂回到西面控制了西面下山的小路,另有7人从东面向西出击,辛营长命令打响后向您报告。”说话间,步话机里传来冲锋枪点射声和隐隐的惨叫声。不等我问话,宋福善又说:“有一伙土匪想向后山逃跑,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敌人已经乱了,这些应该是被辛营长赶散的敌人。” “好,知道了。” 这伙土匪完了。我刚要下令上山,二猛建议:“首长,先让我带两个人在前面当尖兵,等我们到达山顶,大队再跟上。” “好,注意小心谨慎。土匪现在是困兽犹斗。” “是!” 二猛带着两个老兵向山上们扑过去。这小子,身手真是可以,看那速度。 我对李哲道:“你准备好一个连后续上山,再让一个连准备接续,其他的部队原地待命,注意安排好警戒。” “是。政委。” 当二猛快要接近山顶时,那里突然出现了几个土匪,二猛他们三支枪一齐开火,那些家伙倒下三个,其他人扭头往回跑。三人端枪追了上去。看来这些土匪慌不择路,其他的路都被辛兴封死,又想从前面的“楼梯”下山逃命了。 我冲又回到我身边的李哲一挥手:“上吧!”又叮嘱了一句:“注意不要和辛兴的部队发生误会!” 李哲亲自带着一个连沿着坡道向山上猛扑了过去。他对自己部队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现在说什么也想挽回一些二团的面子。我们部队兵力有限,现在实行的是二二编制,团下面只有两个营,营下面设两个连,所以每个连的兵力倒是接近正常编制。这一百来人冲上山去,我军不仅在火力上,而且在人数上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三面的下山道路全部被我军封锁,我知道,这泼皮山之战进入尾声了。唯一的悬念是,我军不会出现阵亡吧? 第五十三章 泼皮山(12) 我是跟随李哲团的第二连上到泼皮山的第二道关口的。战斗已经变成了在林中搜索的零星战斗。沿着林中的道路继续南行,到了第三道关口,这里早已经被辛兴占领,原来这是前山和后山之间的咽喉。前山、后山并未连在一起中间有一段好像是地峡的山道,山道中间有一道4、5米宽的裂缝,类似在许多地方的景区的所谓“一线天”景点。这“一线天”上面有一座吊桥,辛兴他们就是用5支冲锋枪控制了这座吊桥,切断了土匪前、后山的联系。如果不是李右全力增援第二道关口,而是让第二道能守多久算多久,然后破坏这吊桥,这第三道防线恐怕也要让我们费一番功夫。只是一来土匪兵力不足,不得不集中使用,二来绝没有料到我们敢于用少量兵力在后山偷袭——这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找死!但是火力的优势彻底改变了兵力对比。 后山比前山地势要平坦一些,树木不太多,有不少的房屋建筑,匪首们的住处和议事厅都在此处。泼皮山的聚义分赃厅现在成了我的临时指挥部。战斗已经要结束了,二团大部投入了搜剿残余土匪的行动。 不久得到报告,李右和孙二娘都已确认被击毙。至此,泼皮山匪帮参宣告彻底烟消云散。泼皮山换了主人。和陈浩通报了情况,他也很兴奋。这泼皮山比建军村地域要大的多,而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占领泼皮山不仅消除了我部西面的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休养整训的较为安全的暂时安身之处。我方没有人阵亡,有六个人负伤,其中崔明贵那点伤也算数。这让我颇为满意。 不久,陈浩带领总部也转移到了山上。王平军械所和大批的物资也渐次搬运上山。 建军村盆地不能放弃,那里构成了泼皮山有效的防御纵深,而且唯一一辆坦克无法向后转移,将来只有让它从建军村北面的山口出去了。一团一部和炮兵营一部负责那里的守卫,那些炮兵都是使用缴获的那些大炮,此时也临时配属**统一指挥。 此战之抓到了三十多个土匪俘虏,如何处理他们也是个问题,杀掉?似乎不妥,可是编入中华军又怕他们的土匪习气在军中造成坏影响,算了,不伤脑筋,交给严学文全权处理吧,杀掉,释放或教育后留下,他根据具体情况决定。之所以这样,因为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那就是土匪掳上山的在“花寨”中被强迫充当营妓的三十多个年轻女人如何处理。这些人很多原来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使是普通人家有些姿色的女子,被掳上山时多数家人已经全部遭到杀害,已经无家可归了,说起这些人的遭遇,去协助了解情况的指挥部的几位女官兵都流下了眼泪,连看上去有些骄傲冰冷的王曼丽也没能例外,倒是这些女士众口一词坚决要求把被俘的土匪全部处决,我和陈浩照例把皮球踢给了严学文。而且更麻烦的,这些不幸女子全部是裹的小脚,留在军中也颇为不便。看来,这个包袱似乎要背上一阵子了。只是,将来转移时怎么办?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电话班随指挥部一到,花小莉就忙着给我布置住处。她是“我夫人”派来跟随我,照顾我的,这让被小花视为无物般的赵飞雪很是无奈。她这个组长。真是不好当。 这些事情,我暂时没时间理会,整训部队是当务之急。可是,不久,我们的整训计划又被意外地打断了。 第五十四章 难民 雨完全停了。山间、溪流的水位迅速回落。 不久,北面平原上受到水灾的难民开始涌来。最初,数量不多。毕竟山里的土匪是凶残可怕的。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迫使一部分人向这个方向逃了过来。 没有遇上土匪。 却有一支奇怪的队伍。不是土匪,也不是官兵。虽然队伍中有人穿的似乎是团练的号衣,但头上没有辫子。 关键是,这支队伍一点儿也不凶恶。先是为难民提供饭食,后来又帮助难民搭建遮风挡雨的窝棚。后来难民多了,这支队伍又为那些不及搭建窝棚的难民提供军用帐篷栖身。只是不准难民进山。 这是什么队伍?难道是南方的发匪?当年长毛北伐时曾经有部队路过这一带,但是穿着打扮不是在这个样子的。 “我们是中华军,是上天遣下界帮助大家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仁义之师。”一个从团练入伍的新兵在给难民搭帐篷的时候很自豪地说。 “可是你怎么穿的好像是团练的衣服?”一个胆大些的毛头小伙问。 那战士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刚参加的,可是我们的徐政委、陈军长还有严主任他们可都是天上星宿下凡人间呢。”在这些新兵中,严学文这位军委会候补委员的地位还真是高。 “是吗?这位军爷,那些天神们长的什么样?是不是身高几丈,铜头铁臂?” “哪儿呀,你们看”那战士指着较远处一个老兵。“看见了吗?那是我们排长,就是和徐政委一起下凡的天兵。” “他和咱们凡人也没啥两样呀,除了衣服怪点,头上没有辫子。” 那战士有些着恼:“你们知道个啥!肉眼凡胎,不识真神。皖西苗大人的几万人马来打我们,我们政委、军长只带百十人一顿饭功夫就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这战士似乎忘了自己当初就是这“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中的一员,只不过“幸运”点,没有逃掉而已。 “前些日子,苗大人的队伍是和你们打仗?不是说来了十万长毛的军队?”那小伙子看来听说的还不少。 “哼,我们堂堂的中华军,岂是那些边远地方来的长…太平军可比?那李右匪伙盘据泼皮山为害多年,以往那些官兵老爷奈何他们不得,可我们首长带了几十个人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山寨把他们消灭了。” “李右被你们剿灭了?” “那当然。”那战士见到人们惊讶的神色颇为得意。 “听说李右这伙人飞檐走壁,百步穿杨,穿山过涧,来去如风,而且个个武艺超群,泼皮山天险,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泼皮山这一伙的影响力实在…臭名昭著了,“你们几十个人伸出手掌一个时辰就把他们灭了?那法术也太高强了!” “不是手掌,是首长。首长就是我们的领导,比如军长、政委,都是首长。” 听了他的解释,那些人更不明白了。 “那你们中华军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是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后面的他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要赶跑万恶的满清鞑子,恢复我们大汉江山!” “那就是反清复明了?”问话的小伙子可能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话当时可是杀头抄家灭族的大罪。 “当然不是!”那战士有些急了,“我们中华军是专门为穷人打天下的,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吃得饱、穿得暖的社会。” “那当然好了,可是能行吗?天有不测风云,比如遭了天灾,怎么办?”一个年纪较大的百姓问道。 “一处有难,八方支援,咱们中国地方大,不会处处受灾,受灾的地方当然会有我们建立的新人们…不,是新官府救济。看,现在我们还没有坐天下,你们这些人,我们不是也在救济吗?” 看来严学文这些日子的思想教育还是在卓有成效的,但是一些新改概念、新名词可以强力灌输,但是人的行为方式,特别是思维方式则是很难改变的。 我带着严学文和魏辉巡视到此,在圈外听着这个战士的似是而非的解释,哭笑不得,知道他说新官府的时候,严学文忍不住出声纠正道:“我们建立的是人民政府,不是新官府。” 那新兵兴奋、又有点紧张。赶忙立正敬礼:“首长好!” 旁边的百姓见这战士没有下跪,悄声问:“这是你们的哪一级首长?” 那战士悄声说:“是我们最大的首长,就是刚才说的徐政委和严主任。” 那些老百姓一听,呼啦跪了一大片:“草民们见过徐大人、严大人!” 这是哪跟哪呀,我们这个民族真的是很容易下跪的吗?应该不是吧? 第五十五章 扩军(1) 难民越来越多,竟然有先来的难民稍稍落脚安顿就返回灾区寻找亲朋一同来到这个能吃上饭的地方。 王平开始为粮食消耗速度的迅速增加而担忧了。李哲则抱怨部队的训练受到了影响,他对上次二团在攻击泼皮山战斗中的表现极为不满,战斗结束后,对训练抓得极严格。而此次难民涌来,部队抽调人员负责救济难民,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训练。 我和陈浩在讨论这次难民潮给我们中华军带来的机遇。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这件事也不例外。 在这个时代,在我们计划中的未来军事工业还未建立起来的时候,部队兵员数量的多寡对部队的力量还是有极大影响的,尤其是在我们占领、巩固工业原料产地,以及建立军工生产的过程中,恐怕也要靠众多以冷兵器装备的兵员作为基础力量,而装备少数现代装备的精英部队只能作为王牌突击部队使用。 我们需要兵员。尤其需要那些朴实农民来源的兵员而不是土匪、兵痞。 但我们现在不是政府军,不能用正常的政府征兵手段。我们也不想以抓壮丁之类的强制裹挟手段增加兵员,那样的士兵没有战斗力,有机会就会逃亡。 朴实、善良、本分的百姓一般是不会主动参加反对现政权的军队的。 除非有足够的理由。 打土豪,分田地? 用财富再分配的方法促使他们不得不为了自身利益,为了“保卫胜利果实”而战? 再有走投无路下得到了新的生命,新的希望。 两者都是为了利益。后者获得的利益更大,至少不会担心失去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濒临失去一切的边缘,因而后者支持新政权的态度会更加坚决。 现在,建军村山口外那些越来越多的难民就是在灾荒中失去一切,甚至连生存也难以为继的人。只要充分宣传动员,一定会有人,会有很多人参加我们的队伍。我们对严学文那批政工人员在这些人中的宣传鼓动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问题是? 家属安置?首先招收那些没有拖累的,对于有家属又坚决要求参加的,可以考虑发放一些安家费,有苗沛霖送来的十万两白银呢,钱就是要用来花的,有钱不花,钱就成了累赘。还可以考虑在建军村,甚至泼皮山安置部分家属居住。 最大的问题是粮食问题。 原本缴获苗军的粮草加上攻占泼皮山又缴获的山上的部分存粮够我们这支千把人的部队用一年也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山口外聚集了近万难民,而且还在增加之中,这样下去,我们的粮食恐怕个把月就会出现危机。不行,不能这样救济下去。最后,我和陈浩商定。立即在难民中招收新兵。选择身强力壮,没有家庭拖累和家庭拖累小的,参军者和家属可进入山口,家属暂时在建军村安置。其他的难民在山口外滞留三日的,就要将其劝离,对特别困难的可以发一点银子作为路费。这也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救济难民本来就应该是现政权的事情。”陈浩也不知是在劝说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而且扩军后,我们也要改变原计划,尽快扩大占领区了。泼皮山一带养不起数量较多的军队的。”我说道。 第五十六章 扩军(2) 招募新兵的工作进展顺利。严学文带的招兵宣传队第一天就在新兵花名册上添加了1千多个名字。 “饥寒起盗心”我和陈浩晚间听取汇报时,d,老子们可不是盗。 民族解放的大旗加上“均贫富”的传统理想以及对美好世界的憧憬,还有当“开国功臣”博王侯之位的希望。我知道这些人加入队伍不仅仅是饥寒交迫下无奈之举这么简单。当然饥寒是目前的直接原因。 第二天比第一天参加的人数更多。到了第三天晚间的时候,严学文的新兵册上已经记下了第4千名新兵的名字。扩军工作到此告一段落。 这些难民中符合入伍条件的已经不多了。这次迅猛的扩军给我们自身带来的困难和压力也实在不小 首先是粮食问题。新兵连同家属有1万多人。我们现有的粮食存量最多够支持一个半月。如果再加上继续救济新增加难民的部分,恐怕连一个月也支持不了, 第一师改为三三建制,干部奇缺。有些当初在建军村突围时的战士都成了排长、甚至连长。连王平军械所中也不得不抽出人员充实基层连队,这让王平很是心痛。当然抽调的都是军械所原来负责保卫的战斗人员。陈浩师部的参谋军官有几个被派到部队当了营长。辛兴被任命为新组建的第三团团长。他在泼皮山一战中的表现让任何人对此项任命无话可说。骑兵营,实际上仍然只有一个连的兵力,由陈浩师部的侦查参谋齐岳接任。 军装的问题暂时无法解决。现在部队的服装乱七八糟。从笔挺的美式军装到共军徐旅的军装再到团练的号衣。新入伍的人则穿着原来的杂色便衣,有些人衣衫褴褛,简直不成样子。 武器不足。王平军械所留存的步枪都配发到了部队。前些日子入伍的新兵在训练和战斗中表现较好的都获得了新式枪支。比如那个李黑娃,他现在已经是班长了,就弄到了一支七九步枪,高兴得不得了。 可其他的新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把缴获苗军和李右的那些刀矛之类的冷兵器全部分发之后,仍然有人没有武器。根据辛兴的建议,专门组建了一支弓箭队。 总部警卫连扩编为直属营,魏辉升任营长。 训练,紧张的训练。军事和政治训练同时进行。新入伍者凡是识字的全部被集中到政治部培训,准备充实基层政工队伍。 行动方案也在紧张酝酿之中。向北、向东防御,向西发展,获取必要的生存空间,这一点早已达成了共识。首先要解决部队的衣食问题。两种方略,第一种攻寨不攻城,向西占领鄂豫皖边的广大农村地区,扩大占领区,但是暂时不攻击县城以上的城市,也就是清政府正式官员驻节的地方。这样的好处是不会引起清政府对我们的太大注意,边远地方的小小“匪患”,一般也就是申令地方官员剿灭,不会派大军来镇压。目前清政府对付太平军和捻军就已经够受的了,又加上正在和英法处于战争状态,不大可能抽调主力到三省边区去对付一些占据山寨、村镇的“小股山匪。”但是,这样做发展速度慢,有可能坐失良机。而且以边区的穷困,能否迅速解决部队的供应问题也未可知。这个时候,我和陈浩都不愿意采取强行剥夺占领取大户人家全部财产的政策。第二种办法就是乘着清军主力不在这个地区的时机,夺取三省边区大别山附近的多个县城,迅速壮大力量,甚至相机夺取信阳这样的战略要地。对于接受清朝官府的物资、财产,我和陈浩是没有任何顾虑的。但是这样可能迅速将清廷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我们身上。老部队在攻取各地的战斗中的弹藥消耗难以补充,而新部队的战斗力能否适应大规模战斗还是未知数。尤其是我们准备在豫西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不想成为“流寇”,必须要保有足够的力量占领并且巩固那个地区。 但是无论如何,第一步,西面山脚下的泼河镇必须拿下来。而且要迅速拿下,扫清西进的第一个障碍。 第五十七章 泼河镇(1) 泼河镇周围群山环抱,峰峦叠翠,山清水秀。东、西、南三面山势较高,北面是较平缓的丘陵。再向北逐渐过渡到平原。南面和西面的山峰离镇子较远。只有东面的泼皮山似乎紧贴着镇子。离镇子最近的山头只有百米之遥。两山之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上山。 山与镇之间有一条自南向北的小河,清澈的河水轻快地在鹅卵石间跳动、奔流。 我带着一团一营的干部此刻正在离镇子最近的那个山头向镇子里观察。我初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对防守镇子至关重要的山头,这泼皮镇上的团练怎么不派兵力来防守?转念一想,冷兵器时代,距离镇子百米之遥的山头能对镇子有多大威胁?在这山沟里,土炮和鸟铳就算远射程武器了,从这山头都打不到镇子的围墙。虽然镇上的团练也购置了燧发式步枪,但是作战观念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况且镇上的团丁兵力有限,能派多少人守这两个山头?兵力太少简直就是等着让李右他们来宰杀了。依托寨墙用弓箭、鸟铳、火枪控制镇外的开阔地在此时此地对于泼河镇的团练而言的确是合理的选择。 此时观察地形实际上是验证侦查人员绘制的地图。在图上,泼河镇的情形我早已熟悉了。贾山带了一个侦察班这些天几乎24小时在泼河镇附近轮流值守。 此时的贾山已经是一团一营的营长了。宣布任命后,**笑骂:“你小子运气真是好,老子从当兵干到营长用了7年,严学文干到教导员也是7年,而你小子才入伍一年多就混上营长了。好小子,好好干,别给徐政委丢脸!” 这贾山据说是矿工出身,见了我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是让他为我去死也心甘情愿的那种。 由一团一营攻击泼河镇在招兵结束的当天晚上就确定下来了。**在会议上放炮:“谁也不用多说,上次攻泼皮山,二团全团拉出去操练了一回,辛兴也带人去过了一把瘾,就一团看家护院了。这次也该轮到一团出去活动活动了。” 李哲对上次攻山时本团的表现耿耿于怀,本来很想通过攻打泼河镇找找面子。二团原来的人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与当初泼皮山之战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可这**是军委会委员,第一师副师长,再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依据,争不过呀。 陈浩看他有些丧气的样子,笑道:“小子,好好在家练兵,仗有你打的。”说着在地图上大致一比划,“泼河镇只是个试点。不仅是军事,还有政权建设、经济政策一系列要解决的或者说要试验的问题。待这些问题初步有了答案,这个方向上我们的占领区会迅速扩大,而队伍的扩大会比现在这次更为迅猛。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训练出一支基本队伍,培养一批政治、军事骨干作为部队的种子。所以现在部队的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训练,训练,训练!政治、军事双管齐下,训练出一支能打敢拼、政治可靠的钢铁队伍!” 又笑着看了看我:“至于泼河镇那里,说实在的,没有多大的仗可打。在那里,政治和经济方面的任务远远大于军事任务,所以我们决定还是由政委亲自带队指挥。董参谋长和严主任也都参加。你么看,攻城拔寨的事情,我这个军长都不和政委争,你们还瞎争个啥?” 李哲等顿时无语。 第五十八章 泼河镇(2) 扩军时有意对一团一营作了加强,明摆着是要把它当作主力样板部队建设了。人数差不多有原来一团全团的人数了。光原来徐旅的骨干就有50多名,其他的人员也都是第一批入伍的新兵,其中首先参加泼皮山战斗的二十个新兵也全部放在了这个营。 武器方面,先进步枪有80多支,连李黑娃这样的新兵骨干也配上了新式步枪。缴获的滑膛式步枪也配备了100多支,差不多占了总数的一半。其他人员大多也配备了鸟铳之类的火器,持冷兵器的人员很少。兵员素质也较高,训练情况也好于其他部队。 此时在泼河镇外,董大海、**、严学文都站在我身边用望远镜观察着。 事实上,占领了这个山头,泼河镇可以说已经掌握在了我军的手中。武器的进步不断改变着战斗的方式。作为参谋长,董大海很有必要来看一看自己新的部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的具体情形。**把团部直接掌握的马克沁重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以及两挺轻机枪都带了过来,杀鸡也要用牛刀,这是我军第一次攻打有居民定居的市镇,宁可备而不用,也不能有任何闪失。连上次攻山没有使用的82迫击炮这次也带来了一门。催命鬼这次没有跟来,不过也有他高兴的事情:王平已经按照军委会的决定,把两门修理好的山炮正式移交给了炮兵营。 泼河镇上也发现了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处于戒备之中。现在更是大敌当前的临战之势了。四面的围墙上都各有两门大树制成的土炮,其中东面面向泼皮山的一面还多了两门铸铁大炮,炮口指向镇外通向寨门的空地。 寨墙上有不少的团丁,在东面更多一些。东门上面的门楼下立着几位乡绅打扮的人物,他们身边那个手持短枪的家伙大概是团练的头目,在他们周围的团丁都是装备了燧发式步枪的,再往两侧是一些弓箭手。 从山上望去,镇子一览无余,寨墙上的活动也在视线之中,尤其是当使用望远镜的时候更是如此。我当即决定:等我们占领泼河镇,只要未决定放弃,就一定要在东面的两个山头修筑工事,派兵据守。 形势很明了,方案也早已确定。我放下望远镜,轻声说了句:“开始。” 没有炮击,没有机枪、步枪的射击声,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火力准备。两个山头上,几十个手拿喇叭筒的战士按照事先的训练一起喊了起来:“泼河寨的团练和百姓们!我们是中华军,是为了把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从满清的残暴统治下解救出来的队伍,是为了反击洋人侵略建设强大国家的队伍,请你们不要抵抗,请你们不要抵抗!” 寨墙上出现了骚动,这种奇怪的进攻准备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前面的喊话在不断重复着,过了一会儿,严学文把手中的小旗挥了几下,那些“喇叭兵“喊话的台词变了:“泼河镇镇的百姓们:长期骚扰你们的李右匪帮已经被我们中华军彻底消灭,李右和其他匪首都已经被击毙!我们中华军是保境安民的仁义之师,进镇之后一定秋毫无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请你们不要抵抗!不要抵抗!”喊话声反复着。听说李右已经被消灭,寨子里又是一阵骚动,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严学文挥动小旗,喊话的内容又变了:“泼河镇的百姓们,你们即将光荣地成为中华军从满清统治下解放的第一个镇子的居民,我们中华军为了正义的事业不愿多有杀伤,在发起进攻前,再一次警告那些抗拒我军的狂妄之徒,赶紧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现在我们将展示我军威力,击落镇子东门上的旗帜!” 第五十九章 泼河镇(3) 夺取泼河镇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至少在我们这些高级别的军官心目中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的目标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它。不仅要把部队的伤亡减到最小,弹藥消耗降到最低。而且还要在攻击过程中尽可能地降低对方的伤亡。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毕竟,对方多数是为了保卫自己家园不受李右一伙匪徒蹂躏而组织和武装起来的百姓。而我们这支来路不明的部队又不是官兵,让他们轻易放弃防御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我本想亲自操枪击落东门楼上写着“泼河镇”三个大字的杏黄旗。**笑道:“首长,还是让我来吧。” 董大海也手痒,道:“我也来,两个人更保险,这是第一击立威,务求一击中的。” 两支步枪举了起来,瞄准了一百米开外旗子上的绳索。 “叭!”**的枪先响了,绳索应声而断,当旗子刚开始下坠,另一侧还与旗杆相连的绳子也被董大海一枪击断,那旗子忽悠悠飘落到寨门前的空地上。 寨墙上又是一阵骚动。 严学文的小旗不知怎么挥了几下,那些“喇叭筒”们又开始喊话:“团丁们请注意,团丁们请注意,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如果你们不肯开门投降,就赶快下寨墙到镇内躲避。请赶快下寨墙到镇内躲避!只要你们不抵抗,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这是什么打法?要进攻了,先向对方预告一下?团丁中有些人惊慌起来,刚才旗子上的绳子都被一击而断,自己的脑袋、脖子等等露再墙外的部分,目标可比绳子大多了。现在很明显对方可以打到自己却没有打,自己这边无论如何打不到对方的。对方本可以出其不意地突然将团练大部分击毙后再发起进攻的。可是现在却事先劝告自己一方躲避…团丁们军心开始动摇,连门楼下的几个乡绅也交头接耳,犹疑不定。 喇叭筒仍然在高喊着:“赶快下去躲避!赶快下去躲避!进攻开始后在墙头的人视为抗拒天兵,格杀勿论!” 一些团丁开始惊慌地下了寨墙,向镇内逃去。那个团练头儿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站住!不准退!泼河镇生死在此一战,那些土匪进来肯定要屠镇,凡是当过团丁的,全家肯定杀个鸡犬不留!”见仍有团丁下墙逃跑,那家伙挥舞短铳,“砰!”地一枪把一个正在从墙梯向下跑的团丁击倒。团丁们后退的势头一时被止住了。 **把手中的步枪向上一举。在喇叭筒之间,几十支步枪的枪口瞄准了寨墙上的目标。各射击小组之间划分了界限,射手之间也分配了目标,只等**的射击口令。自严学文开了头之后,现在中华军的开火信号都是尽可能用口令之类不消耗弹藥的方式下达。而且此次规定。**的射击口令下达后,山头上每人只能打一发子弹。再次射击也必须得到命令才行。 第六十章 泼河镇(4) 我笑着止住**:“先等一下。” 不远处的82炮的炮长跑过来:“首长,让我来吧,只用一发,保证把寨楼上那几个土豪劣绅和那个匪团总一起送上西天!” 那重机枪手好久没有参加战斗了,也凑上来:“首长,让我来吧,只用一次短连发就够了。” 操,就100米,用7.62mm重机枪子弹?需要这样狠吗?你就一定确定那城楼上的就是“土豪劣绅”,不是“开明绅士?” 董大海大怒:“都给我滚回去!谁让你们擅离职守了?都是老兵了,还懂点规矩不懂?浑蛋!要再乱来,军法无情!”一着急,那军阀习气不由得流露出来。那炮手和机枪手都是徐旅的老兵,但不是保四团出身的。保四团出身的如果还活着的,级别都相当高了,比如**、王平、严学文之类在保四团成立时都是新兵。两人对董大海这个“**”参谋长颇有些不服,听他怒骂,脸上均有愠色。**见状,赶紧说道:“赶紧回到岗位,没听见董参谋长的命令吗?等打完这一仗,你们两个等着进禁闭室!” 两人悻悻然地回到了原处。这迫击炮和重机枪此次带来主要是为了有备无患,在出现极为不利情况下应急使用的。这两人求战心切,而且老兵的眼睛也看得清楚现在的压倒性的一边倒局势。以往战场上他们往往处于最紧张、最危险的位置,而此时难得遇上这种没有危险和压力的情况,情绪一放松,就跑到首长这边请战来了。这也反映出**和共军在治理方式上存在很大的不同。说实在的,在本哥们心目中,两者都是有利有弊。最好,能把两者的优点结合起来。 我一边想,一边用手指着贾山:“你来,把对面那个团练头打掉,怎么样,有把握吗?” 贾山立正:“是!” 我举起望远镜,思绪却不受控制地胡乱飞腾。 在讨论晋升贾山为营长的军委会会议上,政治部主任严学文向军委会介绍了贾山的履历,其实主要是说给陈、董二人听的。陈哥们觉得这是一次让我们哥俩了解以前历史情况的一次好机会,于是把情况问得很详细。知道了这贾山是1944年夏天,豫中战役后不久在盆沟当的兵,算来其实快两年了,**说人家只当了一年多的兵其实是强词夺理,故意开玩笑。随后,此人参加了湾岔之战,挖地道攻进鬼子的油库。并且勇敢地用十字镐敲碎了一个鬼子的脑袋,缴获了一支三八大盖步枪… 在陈浩有意无意的追问下,严学文把和扎亚山游击队会师的情况也介绍了一些,说的时候。一边用眼睛不时地看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徐亮和飞飞是在那个地方相遇、相恋的,多么浪漫的战地恋情… “叭!”枪声拉回了我飞扬的思绪。望远镜里,那团练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小洞,那家伙张大嘴向后倒去。却没有听见惨叫声。 怪不得这贾山瞄了这么久,原来他是要确保一枪毙命!三八大盖弹道稳定,子弹穿透力强,如不命中要害,很难当场击毙。可是我说“打掉”的意思并非是一定要把对方击毙啊。唉,算了,以后注意点措辞。我此刻更体会到了一个指挥者的责任。 第六十一章 泼河镇(5) 未等团练们从震惊中恢复,严学文抓起一支喇叭筒亲自喊话:“团丁们,我们中华军是仁义之师,不愿多伤无辜者性命,这个家伙刚才滥杀自己弟兄,杀人偿命!现在我军将他消灭给刚才那个弟兄报仇。弟兄们,赶紧散了吧!我们中华军不愿看到你们做无谓的牺牲。只要放下武器,不抵抗,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保证百姓安居乐业,一方平安!” 团丁们又是一阵骚动,靠近寨楼附近的团丁都看着门楼下的几个乡绅,那为首的乡绅神色沉重,轻轻挥了挥手,转身沿坡道缓步走下了寨墙。那些火枪手拥着另外几个乡绅也都一哄而下。其余团丁见状更是一哄而散。 贾山开始下山组织部队冲击了。冲击的速度相当缓慢。最前面二十个士兵,每两人抬着一块大石头向自己前面投出去,然后跟进,再抬起来继续向前投去,投掷的距离也只有一、两米。当然不是扫雷,这样的距离如果地雷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防备泼皮山的土匪。泼河镇能够成立自卫团,修寨墙,购洋枪,难保不会在土匪来袭击的方向挖掘陷阱。既然泼河镇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们可不想有人掉进陷阱里去。山头上的几十支步枪都指着寨墙方向,探路队后面是两个排的滑膛枪部队,带队的班排长们手里拿的可是新式步枪,再后面是十架竹子做的云梯。就这样一米一米地向前推进,没有阻击,进展速度也不算太慢,很快前进了五十多米。寨墙上有几个人爬了上来,手里举着火把。严学文厉声警告:“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赶快离开!赶快离开!”其中有人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犹豫,又一人不顾警告,伸出火把要去点燃一门铸铁炮的引火绳。枪响了,火把跌落了下去。 前面腾起了一阵烟尘,似乎还有些秽臭气味飘了过来。在离寨墙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大石头砸开了。 这时,镇子的东门忽然缓缓打开了。贾山立刻指挥他的三个梯队的攻击者就地卧倒,枪口指向大门。山上的轻重机枪和步枪手们也都提起了精神。我心中纳闷:难道这镇里的团练们还想发起反冲击?嗯,利用人数优势短兵相接使得进攻者的火器失去效力?如此倒也不大会影响战局,只是难免要给对方较大的杀伤了。 大门开处,先是伸出了一面白旗,这让我大致放下心来。接着刚才那个为首的乡绅从镇门里缓缓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两个团丁抬着一口棺材。吊桥放了下来,那乡绅走过吊桥站住,朗声说道:“我是泼河镇的李守业,这镇上的团练是我挑头,本镇无法与贵军抗衡,现在本人情愿一死并献出全部家产换取一家老小和全镇父老的平安,希望贵军不要食言。” 要投降了,可是着方式这让我意料不到,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他们也都有惊诧之意。 第六十二章 泼河镇(6) 严学文道:“我去看看。” 我止住他:“我去。”我实在抑制不住对这个叫李守业的乡绅的好奇。 董大海道:“看样子对方不像是有什么诡计,但是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好。” **:“我和首长一起去,就是有什么诡计也翻不起大浪。” 董大海:“好,我在这里指挥部队戒备,如果发现不对,立刻开火!” 我笑道:“开火最好慎重点。”走下山头来到离吊桥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李守业见我过来,一拱手:“将军一定是这支军队的官长,草民有礼了。” 我笑着还礼:“李先生不客气。李先生独自出镇,见识勇气都实在非比寻常,请过来一谈可好?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李守业一笑:“那是,贵军如果想伤我也不必等到现在。”说着坦然走了过来,还不忘回头交待一句:“你们两个闪到路边等着客军进镇。” 我说道:“李先生好见识,那就请下令镇子里停止抵抗,放心,我军进镇好一定秋毫无犯。” “我已经吩咐过了。” “还请告知其他陷阱的位置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吊桥,两侧已经没有]陷阱,请进吧。” 此言应当不虚。这李守业本人已经到我们这边当了人质了。 我看了一眼贾山:“你是攻击指挥者,我不干涉你的指挥。” 贾山对地主老财们可是天生不信任的,听了我的话,指挥部队掩护云梯越过吊桥,向两侧分开搭在了墙头,班排长们带头爬城,很快寨墙被占领,几个战士从里面控制了东门,后续部队在贾山带领下从东门进入泼河镇。整个作战计划让贾山一板一眼地演习了一遍。 不久,通讯员从镇里跑出来:“报告首长我军已经占领泼河镇!没有遇到抵抗,没有伤亡,弹藥无消耗!” 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我命令:“留下一个连和一挺重机枪在山上警戒,其他人员进镇,严主任一定要强调部队纪律,这是我们进入的第一个有居民的镇子,要开一个好头!” 我对站在一旁的李守业道:“李先生,麻烦你出镇来迎接我们了,请一起进镇吧。至于那口棺材,我看你还是捐给镇上的孤寡人家吧,普通人家要准备一件这样的寿材还真不容易呢。” 李守业愣了一下:“敢不从命?贵军进镇动作神速,而且鸡犬不惊。草民现在确信那李右一伙真的是被贵军剿灭了。请将军进镇。” 泼河镇上静悄悄的,除了四门、寨墙和一些要点上有我军士兵外,店铺、住户家家关门闭户,一个镇内居民的影子也没有。我们在李守业陪同下来到了镇子中部的镇公所,看来这里也是团练的总部。这里倒是有几个人守候着,手里都没有武器,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眼神,看到李守业也和我们一起过来,而且没有被捆绑,那些人稍稍镇定了一些。 就这样,泼河镇成为了我们中华军攻占的第一座市镇。 第六十三章 泼河镇(7) 召集保长们开会,宣布我军纪律和政策。出安民告示。成立军管会,把一营教导员唐树任命为了军管会主任,镇上的公共财产登记造册。保长们在李守业的指使下,带人沿街敲锣叫躲藏的团丁们到镇公所外面的演武场集合缴枪。 团练们的花名册也被李守业交了出来。那被击毙的团练头子是李守业等人从外地请来的教官,就用李守业带出镇的那口棺材盛殓了。那个试图点炮的受伤的团丁也被郑卫生员进行了救治,现在这个小郑跟着姚军医学艺,水平大有提高。 泼河镇有1千多户居民,也算个大镇子了。团练有三百多人,集合后收缴到了30支燧发式步枪和一些鸟铳、弓箭、刀矛,严学文对他们讲话安抚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了。有些是住在附近村庄的,也发给路条任由他们出镇返家,临行提前给他们发了当月的饷银,李守业听说,请求用团练自身经费支付了这笔款项。 如何发动群众建立政权的事情让严学文领着唐树他们忙去吧。光是调查了解情况都够他们忙的。 我对李守业道:“李先生辛苦了,现在也可以回家去了。” 李守业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此,就把草民放了?” 我笑道:“我们何尝抓过李先生?刚才只是留李先生在这里帮忙办理交接而已。” “可是,我们…” “带领乡邻保卫村镇其实不是错,所以我们也不愿对贵团练多有杀伤。只是为了解放泼河镇,进行战斗也是不得已。” 李守业明显有些困惑:“可是,这个,可否请将军…,敢问将军贵姓?” “呵呵,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免贵姓徐,是中华军的政治委员,简称政委。” “徐政委?”李守业大概有些晕,“可否,可否,请将军大驾光临寒舍?” “这个,不妥,我们已经发布命令,全体人员不准擅入民居,我自己怎好带头违反?” 见我拒绝的意思并不坚决,李守业道:“贵军果然是仁义之师,这个山民已经见识了。”怎么草民变山民了?他继续说:“这是山民诚心实意邀请大驾,如能光临,门户生辉,何来擅入一说?” 其实我也对这个李守业相当的好奇。不仅是好奇,而且我感觉上觉得这个李守业也许会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有所帮助的。阶级立场是不太坚定啊。没办法,谁让本哥们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呢? 和董大海交待一声,就准备去做客了。还好严学文此时不在,要不然一定会出面阻止。这董大海原是**高级军官,对大户人家没有严学文他们那样本能的反感。老董只是让我带上六个卫士,这些卫士原来都是陈浩卫士班的,分了一半给我,个个都是军装笔挺,手持汤姆逊冲锋枪的那种。够威风,挺合本哥们的口味。 这李守业果然是泼河镇上的大户,那宅子相当的气派,典型的清代古建筑,嗯,现在就是清代。我又忘了。 第六十四章 乡绅 这是一座坚固的宅院,门楼高大,而且四个转角处都建有碉楼,宅门也显得很坚固。后来我才知道李右一伙窜扰泼河镇,由于李守业家丁们闭门固守,两天两夜没有被攻破,其他几个大户人家或逃亡或被洗劫杀害,只有李守业家安然无恙,那些逃走的大户后来公推李守业在李家家丁的基础上组建了泼河镇团练。 李家门楼上的家丁看见主人归来,又惊又喜。李守业冲门上喊道:“有贵客临门,赶紧通知里面打开中门,准备酒宴。” 一个家丁答应一声下去了,紧接着听见里面一阵忙乱。 我忙道:“李先生不要太客气。” “那里,穷乡僻壤,山野之地,贵客光临,勿笑粗鄙不周。” 大门打开,两个家丁迎了出来,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出来:“见过父亲大人!” “快点见过徐政委大人!” 那男孩和家丁扑通跪倒叩头:“草民见过徐大人!” 这…我很不习惯:“赶快请起,我们不兴这种礼节。” “谢过徐大人!” 李守业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这个是犬子,都十七岁了,还没有一点功名,让徐政委见笑了。请,里面请。”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那么请问李先生是什么这个,我的意思是李先生看上去像个人,那人的前程,不知道进展到了那一步了?” 我怕这样偏僻地方万一这李守业也是连秀才也没有中过,徒增尴尬。世上往往为父母者对子女学业颇多苛求。 “说来惭愧,我在道光年间就侥幸于乡试,可是这些年来却未有寸进。”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如此偏僻地方竟然还有举人,笑道:“原来李先生是位举人老爷,还真是失敬了。” “哪里,哪里。”口中谦逊,脸上却颇有自得。 家具在我眼里都属于古香古色的那种,比之建军村的小屋和岩洞自然强了不少,和泼皮山匪首的巢穴也不可同日而语。 正宗的清代小曲。没想到这李守业家还养的有歌女。我暗想不知道这个李守业会不会是个土豪劣绅、恶霸地主,如果这家伙真的有什么无法容忍的恶行和民愤,说不了,过些日子也许有可能在公审大会上共同出席了。只不过那时可不是宾主相对饮酒叙话的关系了。 我的两个警卫始终跟在我身边。虽然李守业的管家再三邀请他们到外间入席用餐,最后在我的指示下,他们才两人一组轮流进餐。始终有两人跟随在我的身边,两人则守住了大门。李守业的家丁们倒也知趣,没有一个上前的。不知道李守业是不是给了他们什么暗示。 这一席喝酒听歌的其实就是我和李守业两人。倒也难得如此的片刻逍遥。席间虽无海味,但是山珍确实不少,野兔、山鸡、山菇,绿色环保食物极为丰富。 酒过三巡,李守业道:“敢问徐将军,贵军到底是什么军队呢?” “我们是中华军。” “可与江宁那边是一路?” “并无瓜葛。” “贵军火器犀利,恐怕连洋人也难比拟。而且贵军纪律严明。无论如何也不是大清官军。这…让山民百思不解。” 第六十五章 乡绅(2) 我一笑:“我们是百分之百的中**队,至于你说的那些洋人,凡侵略我国,杀我百姓,占我国土者,皆为我军死敌。” 李守业眼睛一亮。挥手让歌女下去,道:“然而,贵军从何而来?看贵军军兵似多有本地之人,有些人还是皖西团练装束,而以将军为首的官佐们却无论如何让山民看不出来历。” “这个,此时不方便解释。” “贵军将要‘驱逐鞑虏’,反清自是无疑,可是要‘复明’?” “非也。” “那就是要自立江山了?” “也并非如此。我们要推翻满清,并非要自己去当皇帝。而是要建立起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全新的社会。首先是摆脱异族统治,建立一个不被外国侵略的强大国家。发展科学技术,让人民生活富足。” “可当今皇上并无失德。大清国提倡满汉一家,尊崇中华名教,比之历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变我衣冠,昔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世评价赞誉者多。” “是吗?”我冷笑一声,“这男人留辫子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可以相提并论?首先,这可是我大汉民族自愿?多少先人因为不肯屈从而被屠戮?”讲到这里我气愤起来,“满汉一家?何曾一家?从皇亲贵族到官员、百姓何曾平等过?” 李守业默然。满人的种种特权的确是明摆着的事情。满汉官员间的差别那也是官场上明显可以感觉到的存在。 “至于清廷皇帝有无失德?这还用说!”我开始义愤填膺地从清初大屠杀、文字狱,讲到皇室的穷奢极欲,各级官员的贪污腐化…又从闭关锁国,抑制国家发展进步,讲到第一次鸦片战争中的**无能。 李守业听得只有连连点头,偶尔插上一句:“将军博学,山民佩服。” 当我说道:“清廷如此残暴无德,以至洪秀全等以相当荒唐的邪教为号召,就能用一颗火星燃起熊熊烈火,由此可见清廷的腐朽已经到了极点,人民的痛苦也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李守业插话问道:“将军真的认为洪杨他们是‘邪教’?” “当然。” “那贵军只是要驱逐鞑虏,而不是毁损我中华名教?” “我中华数千年文明,有无数人类珍贵的文化遗产,其精华正需要我辈发扬光大,成为中华民族立于世界的民族之魂,那些外来的东西,凡是精华都可以融入我中华文明,成为中华文化发展的新的营养,如果我们自己弄丢了自己的文化传统,断了自己的根,还用什么去吸收、消化外来的文化,还怎样去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 “将军妙论,凭此言行事,事可为也。”李守业鼓掌道。 可行?这个李守业不是清朝的举人吗?应当…是我们天然的敌人呢,虽然我本人对他并没有恶感,要不然也不会接受他的邀请。这么快就要被拉拢了?还是不应该简单地以事先定义概念的概念来划分阵线? 没有过太久,严学文派人来请我回临时指挥部,镇子已经全部控制,团练们的武器收缴已经完成了,没有发生意外冲突。离开李守业的宅院,我脑子里还在捉摸这个奇特的乡绅。 第六十六章 民政 军部迁到了泼河镇,泼河镇的镇公所成了临时军部。魏辉的直属营随军部转移到了泼河镇。第一团一营继续向西进军,短短数日,泼河镇以西的数十个村庄被我军控制。 占领区的治理政策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为此在泼河镇召开了军委会扩大会议。按照我和陈浩事先达成的共识,占领区暂时不实行土地改革,而是实行较为温和的减租减息政策减轻贫苦农民的负担,同时决定颁布一些简单的临时法令,设立军政合一的临时法院,法令面前人人平等,而不是简单地以财产多少来衡量人的好坏。确定不采取“打土豪”的方式筹集必要的军政费用,也不用“劫富济贫”方式来争取多数贫困人口的支持。我们的目标就是要让人民过上富裕的生活,如果见“富”即“劫”与我们的长远目标是背道而驰的。无论穷富,只要他的财产来源合理合法,本人有遵守本军法令,不与本军为敌,其财产一律保护。 在占领区彻底清除清廷势力,凡是原属于清朝政府的财产一律没收,原上缴清朝政府的各类赋税一律酌情调整后改由临时军管会征收。号召群众伸冤控诉,对于那些有民愤的恶霸地主在核实罪行后,按照新法令予以镇压,并没收其财产,纠集武装与我军坚决对抗者,也没收财产。同时坚决打击横行乡里的地痞无赖、不法之徒。对参加我军的人员家属实行优待、奖励,阵亡者遗孤终生由中华军供养。 我和陈浩即日开始参照后世的法律,结合此时状况亲自起草简化后的临时法令。 帮助整理文件的王曼丽和赵飞雪同时对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简写文字的方式感到十分惊奇。陈浩推说是因为伤势刚好,动笔太累,所以才这么简写的。可是怎么解释为什么本哥们也这样简写?不用解释,赵飞雪立刻自己找到了自己首长也是伤刚好的原因,而且立刻采取了措施,此后,我们只需口述,由她们分别记录、整理。女人有时候挺喜欢自作聪明的。那个花小莉对这件事情插不上手,虽然极为不满,但也只是时不常来我这里转悠一番,端茶倒水什么的,不时提醒着她的存在。 我们占领的地区相当穷困,泼河镇上有几家商号,规模倒不算大,主要是一些经营茶叶、山货的铺子,唯一的一家布庄所存的布匹也不是很多,全部被我们收购用于制作军装。李守业听说此事主动要求捐出了一些布匹。这个乡绅似乎在当地挺有威望,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听到过百姓对他的负面言论。 各村的基层政权陆续建立起来了。不少贫苦百姓要求参军。清廷实在太**了,凡是反对它的军队总是有号召力的,况且我们的部队的确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但是这些地区实在太穷了,养不了太多的军队。只好先在各村建立民兵自卫队组织。在泼河镇组建了军教导队,训练部队和民兵骨干。征集、购买到的粮食也就是使我们能够再多维持一个月而已。 要维持生存,必须扩大占领区。等把一切准备好在行动是不现实的,看来只有在发展中解决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了。 第六十七章 西进行动 王平那里传来了好消息,他的军械所短短时间里已经恢复了运转。虽然还无力生产枪支弹藥,但是第一批地雷、手榴弹、炸藥包已经制造出来了。军械所还吸收了一些当地的能工巧匠开始生产土炮:由铸铁的,更多的是树木制作的,这些对于加强以占领地区北侧、东侧的防御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王平还和崔明贵一起做了使用替代燃料驱动那辆坦克的实验,效果还比较令人满意。 我们决意继续迅速在大别山区扩张,不趁此没有大的敌情的良机发展,更待何时? 由**率领进一步加强了的一团一营为左路,董大海率领李哲的二团两个营为右路西进。由严学文负责组织若干工作队接收、巩固占领地区。第一阶段目标占领豫、鄂交界间广大地区,建立政权,取得生存和回旋的空间。会议决定暂时不去攻击县城一类的目标,这样有可能过早地吸引清廷的注意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农村闹得动静再大。短期内也不过是“山野匪患”而已。 8月,两路西进部队出发。二团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战斗力已经大大加强了,李哲铆足劲要再此次西进中确立二团的主力地位。两路都配备了电台,赵飞雪被派出随**他们行动,这让花小莉很是幸灾乐祸了一下。 西进行动第一天,两路军传来捷报:董大海、李哲一路占领达店镇,当地土豪团练在抵抗一阵后,放弃镇子向北边县城方向逃窜,被我军追击、击溃。 **率部攻击长竹园,当地贫苦山民打散南门的团丁,开寨门迎接我军进寨。当地恶霸地主南山霸的抓获,当地百姓争先上前殴打,如不是我军**等及时制止,这家伙和他的几个爪牙很可能被当地百姓当场打死,可见民愤之大。总部立即指示严学文迅速接收两地,并且要尽快召开群众控诉、公审大会,全权处置那个南霸山和他的爪牙一伙,并可以采取没收财产的措施,只是土地暂时不要分配,而是收归临时政府公有,廉租给贫困农民耕种。 此后几日的进军实在是可以用得上势如破竹来形容了。第二日,右路连克冯店、余集、沙窝三寨,地方民团基本没有什么抵抗,左路进入湖北境内占领了福田、黄岗、王店、乘马岗等地,一天内两路攻击前进了30-50公里,与两省交界地的民团相比,我们实在太过强大了,这一点我们自己原来也没有充分估计到。 严学文的工作队实在比两路进攻部队要忙得多,不断接收地方就已经让他们疲于奔命了,沿途占领区要求参加队伍的穷苦百姓人数实在太多,这些事情按照分工也全部交给工作队处理,以至第二天就不得不从总部抽调人员加强工作队的力量。那些要求参军的人多数理由很简单:能吃上饭就行。我和陈浩听到这种汇报,产生了一些忧虑:即使扩大了占领区,恐怕也难以养活太多的军队,这里太贫穷了。如果迅速增加兵员,扩充军队规模,为了养活这支军队,我们将不得不立刻去攻击清廷的县城乃至更大的城市去夺取必要的物资、给养,这样隐蔽发展的设想就成为不可能。如果不扩充部队呢,精兵简政,逐步发展?清廷会给我们必要的时间吗?如果不久之后,敌人就组织力量对我们围剿,我军兵力虽少,但是凭借先进的装备足可以将敌人的进攻粉碎。但是清军正规军的战斗力应当比我们现在面对的民团要强许多吧?尤其是那个用近代装备武装起来的凶悍的湘军和北方的蒙古骑兵,都是不容易对付的角色。打完之后呢,弹尽粮绝的部队不但难以完成下一步立足扩张的任务,还能不能对付得了下一轮的围剿? 前线的指挥,我们不想多干预,整整一天,我和陈浩一起研究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最后,两人一致下了决心:趁着清廷忙于对付太平军和捻军,此地兵力空虚的时机,大力发展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多地迅速扩大占领区,扩充队伍的规模,敌人不会让我们按部就班地发展壮大,发展中的问题只能在发展中解决。 “暂时忘记我们的炮击炮、重机枪和那辆坦克吧,我们今后一个时期必须把自己当作这个时代普通的起义者。”陈浩说到,“好在我们还有不少缴获的近代步枪和火炮。” “而且我们还有二十一世纪和二十世纪的知识和智慧。”我笑道。 “但是,今后相当时期我们将没有装备上的优势了。” “是啊,有大炮不用,而让士兵去送炸藥的打法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零伤亡的不对称优势不是发展初期就能够具备的。” 第六十八章 新集(1) 西进部队从南北两个方向逼近新集,这个消息让我和陈浩很是激动了一下:这个新集可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鄂豫皖苏区的首府呀。只是在十九世纪这里情形如何呢?为此我们专门请李守业到指挥部来谈谈他了解的情况。这李守业这些日子帮助泼河镇临时军管政府做了不少工作,泼河镇迅速成为我方可以依托的后方其人功不可没,连严学文和小唐也对他有了好感。我和陈浩正在考虑是否委任此人担任泼河镇的镇长,地方上的乡绅有些是有相当的号召力的,而且对当地情况熟悉,只要接受我们的主张,遵守我们的规则,任用他们倒是比一切推倒重来便捷的多,有利的多。 新集位于河南、湖北交界大别山北麓,虽说是个集镇,但是由于处于豫、鄂两省东部的通道,市镇规模也较大,所以清政府在这里派驻了正式的官员,设置了衙门,并驻有一部分正规绿营官兵。地形、地势和百年后并无多少出入。 我和陈浩对视一眼:那些绿营兵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相信其战斗力不会比我们以前碰到的民团高到哪儿去,只是从此之后,我们这支队伍就要正式与清廷的正规军作战,占领清朝正是官员驻节的地方了,也就是说,今后我们面对清朝军队围攻的可能性就要大大增加了。而我们占领原料、燃料产地,建立近现代军事、民用工业的计划还未开始执行。 “干!”李守业走后,我狠狠挥动了一下拳头道。 “对!要干,也只有去干!敌人不会让我们从从容容准备好了才来进攻我们。大不了我们也走以劣势装备建立根据地的路子。” “况且我们还的的确确有一批不算少的现代装备,而且有一批均有现代军事思想、军事技术、战术的骨干。况且,王平那里现在已经能生产手榴弹和地雷、炸藥包了。” 说话间王平、严学文先后走了进来。王平说道:“两位首长,这山里的能工巧匠还真是本事不小,陆陆续续招来的这些新人还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这手榴弹和土地雷的产量现在是直线上涨,已经快达到我们军械所当初的产量了,而且用不了多久,那些老式火枪的子弹我们也能生产了。” “这太好了!”我和陈浩都很兴奋,这个王平,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意外的惊喜。 “先别高兴,我现在发愁的是粮食!这些人要求不高,能吃饱饭又能让家里的人吃饱肚子,穿上衣服就行。可是现在到处是要张口吃饭的人,我们占领地区筹集的粮食远远赶不上消耗的速度,现在可真是迫在眉睫的大问题了。” 严学文也说:“是的,现在前线消耗的粮食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出发时南北两路只有两千人左右,可是现在需要我们供应吃饭的人员已经有八千多人了,尤其是部队逼近新集后人员膨胀更快,即便如此,还有很多要求参加我们队伍的人暂时没有被我们吸收。虽然两路部队沿途也筹集到了一些粮食,但是这地方实在穷困,加上清政府为了对付太平军和捻军对百姓拼命搜刮,我们能筹到的粮食实在有限。刚开始,我们还把募集到的新兵送到泼河镇、泼皮山一带训练,现在新集附近新参加的农民大部分都随部队行动,让老兵带着他们边进军边简单训练,一方面是这些对清廷官员、土豪劣绅有深仇大恨的人们见到我们这样的队伍后争先要求参加战斗报仇雪恨,另一方面,我们后方也确实难以养活这么多人。” 第六十九章 新集(2) “看来,我们必须迅速攻占新集,这里既然有清廷的驻军和官员,应该有多一些的粮食、物资的储备。”我说,心想这个新集的清廷官员是个什么级别的呢?应该不是知县,那么应该类似《水浒》上清风寨刘高、花荣一类的职务吧? “是的,攻下新集,我们部队总部应当迅速西移。”陈浩道。 这和我想到一块了,要不怎么是哥们呢?而且既然已经和清朝正规军开打,也许还应当以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地区没有大股敌军主力的机会,向北抢占沿大别山的若干县城,彻底解决粮食之类的物资问题,并且打通平原地区的西进通道。呵呵,那个催命鬼该高兴了,他的宝贝坦克就可以从建军村的山口开出去,沿着北麓平原上的道路西进了。当然要让他和王平的那些机器设备一起走,好负责掩护。 “好,那就命令董大海和**,迅速从南北两面合击新集,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拿下新集!”我说。陈浩等都点头同意。 命令还未下达,董大海、李哲的电报先到了,大意是敌军在新集据城防守,周边民团有不少逃进新集,加强了守军兵力,下午,北路我军对新集发动试探性进攻,敌军依据坚固的城墙顽抗,给我军造成了一些伤亡,目前暂停攻击,请求后方补充弹藥,特别是轻机枪和步枪子弹并请求增援1到2门迫击炮。 陈浩说:“大海他们这一路有五十支新式步枪和1挺轻机枪,连续几天攻击前进,大概弹藥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他们还有100多支老式步枪,就这些个‘洋枪队’也比只有一些鸟铳、弓箭大刀、长矛之类装备的敌军要强得多,怎么会这样?王平,你给他们补充过弹藥没有?” 王平道:“两路部队出发的时候,每支新式步枪配发了100发子弹,机枪1000发。旧式步枪,每支150发子弹,后来补充了一次旧式步枪子弹,新式枪支没有补充过弹藥。不过,新生产的手榴弹、炸藥包全部立即都供应前线部队了。” 陈浩道:“看来事情没我们想象的简单,董大海和李哲也不是轻易叫苦的人,他们的部队新兵多,缺乏攻坚手段,前几天进展过于顺利,忽然遇到敌军坚固设防的城寨,吃了苦头了。” 鉴于目前形势的变化,我们有必要调整一下下一步行动计划了。 商议的结果,决定将对前线两支部队的命令改为“相机攻占新集”,并且指出了“占领新集对我利益甚大。”同时决定总部立刻西进,并分两路,我和陈浩分别带领军直属队一部和一团、二团留在后方的各一个营的部队分别增援**和董大海。成立后方指挥部,由王平、严学文、辛兴三人组成,王平总负责。崔明贵负责建军村、泼皮山的防务,军教导队和骑兵营负责泼河镇及其以西新占领地区的防务。 教导队队长刘奋战本来还想带一团后续部队跟着我前去增援前线——连续几次战斗都没有让他参加,这家伙有点憋坏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攻取新集虽说意义重大,但却不会是什么硬仗,可是我们的部队很快就要打更大的仗,攻取敌人的县城、州城、省城,你和小唐要赶快给部队训练出一大批骨干,这可是比攻城夺地更重要的任务!况且,泼河镇目前是咱们重要的后方基地,不容有失,你们还要保障西边刚占领的巩固,确保部队的后勤线通畅,而留下的部队基本都是新组建部队,装备、训练都比较差,任务很艰巨呀。” 刘奋战立正敬礼:“是,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七十章 新集(3) 我又嘱咐严学文:“我们攻克新集后,很快就要攻击若干敌军据守的县城,部队将成倍扩充、整编,唐树这个教导队政委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导队工作方面,这是我们目前工作的重点,何况教导队目前还要担负守备任务。至于民政方面的工作,我看可以让李守业来干。” “这?” “学文,这李守业做民政方面的工作应该比唐树强得多。这样的人,我们应当积极争取其为我们工作。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统一战线这个法宝。” “好吧,首长,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办。”严学文道。 听他这样说,我放下心来。这严学文其实一点儿也不僵化嘛。 总部机关在凌晨三点出发离开泼河镇。一团二营和二团三营及军直属营随同总部出发。后方医院等部门留在了泼河镇一带。此次增援前线的兵力与上次西进部队兵力大致相当。只是除直属营装备较好之外,,两个步兵营都只是排长以上人员才配备有二十世纪武器。班长配发了缴获的旧式步枪,其他士兵的武器基本都是刀、矛之类冷兵器外加两颗手榴弹。冲锋枪和盒子枪都集中在直属队。两门60迫击炮和两门82迫击炮都随队出发。 部队悄悄离开了酣睡中的泼河镇,一支新兵站绝大部分的部队出发时没有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情形,使我和陈浩对前段前段训练工作的成绩和中下级军官的素质十分满意。 出发一小时后,与随军向前线运送粮食、弹藥的运输队会合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队伍一分为二,我和陈浩握了一下手,未发一言就分手了。 队伍在晨曦中按照事先的安排分为了两部分,分别向南北两个岔路口行进,一切井然有序,这不得不让我惊诧于我的部下训练部队的能力。也许按照操典,训练的时间远远不够,但对于他们也许时间已经相当充足了。长期的战争环境,都快把他们锻炼成“超人”了。 首先训练部队的纪律性,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这些农民训练成这个样子,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上午八点,在山间一个空地休息。布置好警戒,部队和运输队停下来休息、吃饭。 我招呼一团二营营长李长生和直属营一连连长秦雄随我一起巡视一下部队,陈浩派给我的六个警卫放下手中的饭团齐刷刷站立起来,端起冲锋枪就要跟过来,我急忙止住他们:“你们坐下,继续吃饭。这儿全是自己部队,我们又不走远。” 行军5个小时,一半的山路,从地图上看,距离泼河镇的直线距离约16公里,已经到了豫皖交界的地方,我感到相当疲劳,看看战士们大多数未显出疲态,情绪相当高昂,这让我暗叫惭愧。 那些运输队其实可以称之为挑夫队,任何车辆也没有,那担子看上去相当沉重。前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行,到长竹园镇直线距离还有15公里。我不由得为进军速度忧虑起来。 第七十一章 新集(4) 董大海、**他们兵力有限。虽说有数千自愿参战的农民,但是这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农民战斗力是十分有限的。现在一线部队既要攻坚,又要布置各个方向可能的威胁,压力太大。短短新集当然是越早攻克越有利。时间一久,光山、商城、信阳的敌军会不会增援?就是鄂省方面,黄安、麻城的敌人会不会出动? 敌情不明是我们目前相当大的困扰。不知道这些地方有多少敌军,战斗力如何。时间内,我们的控制区扩大了数倍,鄂豫皖三省都有涉及,西进初期的顺利实在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想,现在也算不上遇到挫折,只是把困难多预想一些总是应当的,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有点像后代的以色列国,容不得失败。西进行动进行到现在,仅仅为了解决部队的吃穿问题也要迅速拿下新集。 我走到一个运输队民工跟前蹲下,那民工正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饭团和一小块腊肉往嘴里塞,另一手拿着盛着泉水的竹筒不时喝上一口,吃得十分惬意的样子。 我问:“老乡,累不累?” 那老乡抹了一下嘴,说:“不累,只要能吃饱饭,挑这点东西走路不算啥!” 我伸手提了一下扁担一头的木箱。相当沉重,竟是一下子没能替起来。 我笑笑:“老乡,辛苦了,赶紧吃吧,等到了长竹园就有热饭了。” “好,好,这都不赖了。”那农民嘿嘿笑道。理由和要求如此简单:能吃饱饭。粮食,粮食真是个大问题。不过,这倒真是个造反者的理想沃土啊。 我们往回走,我说:“李营长、秦连长。你们看是不是这样,我们留下直属队一个排保护运输队行动,沿途在收容我们的掉队人员,其他人员休息后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比原计划提前12小时以上到达新集外围。” 秦雄“啪”地一个立正:“是,长官!不过请长官允许把两门迫击炮和炮弹带上,我连将派出一个班协助搬运,保证不掉队!” 李长生和我都愣了一下。看着秦雄一身笔挺的军装,我想起来这小子原是刚从南京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分配到陈浩师不久的见习军官。嗯,素质还不错,磨练一番,当为可造之才。本哥们不也是军校刚毕业。“分配”到这里的吗?看来,这小子倒也知道迅速占领新集的意图,所以在准备强行军时也要带上迫击炮,也算抓住了要点。这种武器在目前条件下是对据守城寨的敌人最有威胁的,在心理方面的作用更大,军心动摇,战斗意志丧失,城寨自然易手。 我点点头:“好,秦连长,就按你说的办。嗯,这样,这留下来的一个排要有得力的人带领,要知道这些物资对于前线包括我们在内的重要性。我想让你亲自留下来带队。” “是,长官!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全部安全送到前线的。” 我暗暗称道,这些“**”以服从为天职的教育还真是成功,要是刘奋战、李二猛之类的你要是让他当运输队,他还不得跟你磨上半天? 第七十二章 新集(5) “徐政委,徐政委,你还没吃东西吧?看,这是给你留的烤野兔肉!”花小莉跑过来,娇喘吁吁,军帽下的额头上挂着几滴不知是汗珠还是露水。在背后朝阳、青山的映衬下,娇小的身躯散发着少女的妩媚。我不由呆了一下,连忙掩饰失态:“小莉,你哪弄来的野兔?心想就是抓到了野兔也不会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呀。” “是辛团长昨晚派人送过来的,他们三团训练,用弓箭射中了一些山鸡、野兔,专门派人送过来的,严部长让给你和陈军长留了一点,其他都让送给后方医院的伤病员了。你和军长的,我们昨天晚上烤好,准备带着给你们路上吃的。” 我们?估计陈浩的那份应该是王曼丽带着的了。 远道无轻担,这么娇小的女兵在这山路上行军,增加一点负荷都是一个大负担。 我略一思索,算了,只有一只兔子,也不用表演什么让给伤病员之类的煽情镜头了,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了,小莉。” “政委,你说什么呀。”花小莉的笑容在青山映衬下显得很是灿烂。 我回头对秦雄道:“把这只兔子分成四份。” “是!”这秦雄也不多问,接过包着兔子的油纸,一手拔出匕首,干净利落刷刷几下,分成了四份,长生看着直皱眉头。 “长官,分好了。” “好,把你的那份留下,长生,还有你,小莉,来,拿一份。” 李长生:“这,政委,这是专门给你的。” “废话,这么大一只兔子,我一人吃得完吗?难道你还想让小花一直带着不成?啰里啰唆,你们都得向秦雄学习,执行命令就得像他这样,嗯,毕竟是正规科班出身。” 秦雄手里托着兔子肉,赶紧一个立正:“谢长官夸奖!” 花小莉噘嘴:“哼,臭美什么!” “说什么呢?还不赶紧执行命令?长生,快点!”说着我伸手取了一份,咬了一口:“嗯,不错,快点,赶紧吃完了继续前进。” 李长生、秦雄各取了一份,秦雄把剩下的一份连同油纸递给花小莉。 花小莉接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假装没见到,问:“哎,小花,那只山鸡呢?” “什么?”没带着。”说着,她看了一眼背在身上的军用挎包。 算了,如果再让她拿出来均分,难! 休息后,队伍继续向西南前进,一路都是山林小道。 11点,前方的尖兵报告:“长竹园派人过来接应我们的人到了。” 长竹园是豫省商城县最南端的一个镇子,数日前被**占领。 我快步向前,眼前开阔起来,一眼可以望见山脚下的小镇,飘着袅袅的炊烟。 一个战士迎上来:“报告徐政委,一团一营三连三排排长牛青山奉命前来迎接首长。” “好,牛排长,我们在长竹园现在有多少兵力?” “报告政委,有我们一营的一个班,另外还有刚组建的52人的民兵自卫队。” 第七十三章 新集(6) 真是不错,这么快就建立起了民兵组织,这个五百户人家的镇子一下子就有52人参加民兵。 “你们搞得不错,才几天就让这里变了天了。” 听到我称赞,牛青山兴奋起来:“首长,这里的群众可好了,我们一发动,就有好些人要求参加部队,有一些已经跟张团长他们走了。这些民兵都是我们劝说留下的。张团长说这地方挺重要,不能有失。这些民兵可积极呢,南面那些大山的路口都有他们把守警戒。好在北面的达店已经被右路二团占领,压力小了些。” “嗯,不能大意。” 镇口,一些民兵列队迎接我们,进了镇子,镇上的百姓都走出茅草屋子夹道欢迎。看起来这里的百姓相当穷苦,很多人衣衫褴褛。有些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较新,但是看上去显然不合身,大概是刚从被镇压的财主那里分到的吧? 镇子里唯一的一家财主已经被镇压,现在这种镇子里唯一的三进的青砖瓦房的大宅院成了新的政权的中心,自卫队、农民协会的办公处都设在了这里。 部队按照牛青山和自卫队的事先安排分散到各家去休息。昨天后半夜接到严学文的紧急通知,这些人就开始忙碌地准备迎接我们的到达。热腾腾的白米饭、野猪肉、竹笋、山野菜等等,用后世的标准看,招待的规格也算不低。 我命令立即架设电台,心中微微有些歉然:花小莉她们又不能吃上热饭了。 和陈浩没有联系上,看来他们还在路上行军。董大海和**的电报很快就到了。 董大海的电报称:“新集敌军由于搜罗了附近地区逃到那里的民团地主武装,现在人数上得到了加强,估计现在有三千多人,今天上午,敌军曾试图向我军冲击,被击退,但是意图似乎不是突围。后有数只信鸽飞越我军阵地,其中一只被我军击落,上有新集敌军向光山敌军的求援信件。目前,已经向光山方向加强了警戒,光山敌人似有增援迹象。请尽快为部队补充弹藥物资。” 这个董大海,也不报告现有兵力、装备、弹藥情况,还有,那些自愿参战的农民有多少?情形如何?大概是看不上眼?嫌他们添乱?可是他带的部队,大多数不久前不都是农民吗?最多也就训练个把月就算“老兵”了,也许那些收编过来团练和李右残部战斗力会强一点?但是这些人如果太多,带来的副作用也实在太大,远不如那些朴实的农民更适宜作为有战斗力的兵员。这一点,湘军曾国藩也有清醒地认识。 “回电告诉董大海,援军已经在路上,我和陈浩亲自带部队增援他们,让他组织好部队,加强警戒,防止敌人狗急跳墙袭击或者强攻他们,对于光山、商城、信阳方向都要加强警戒,如果敌人来援,要一边袭扰迟滞,一边及时报告,要加强与**他们的南路部队的协调行动,还要组织利用好参战的农民队伍,据说那里面有捻子上的人,也要搞清楚。” “政委,这里还有**一份电报,他们计划今晚对新集发起攻击。”花小莉一脸兴奋,“还是咱们的人厉害!” “胡扯!什么咱们的人,他们的人?现在全是自己人。拿来,我看看!” 这个**,该不会是蛮干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要去电报阻止他? 第七十四章 新集(7) “总部:我部日前到达新集外围,沿途及附近群众踊跃参加我军,其中包含若干捻党及其他反清会众组织成员,现在跟随我军行动的农民有5000多人,这些人大多对清廷以及在新集的清军和土豪劣绅有着深刻的仇恨,积极要求打头阵攻击新集。新集原有清军驻军500人,洋枪50支,其他火器100支,现在加上附近村镇闻风逃进新集的地主武装,现在此处敌军共有近三千人,但是编制混乱,装备、训练总体水平较差,总体战斗力不强,且为惊弓之鸟。另据会众人员提供情报,光山县城驻扎的清军不足千人,战斗力尚不如新集驻军,应不足为虑,我部已经加强了对湖北方向敌军的警戒,占领重要关口。农民新军已经临时改遍,每50人委派我军一人带领,日前,贾山已经带领新军开始土工作业,预计隧道和攻击出发阵地今晚可以完成,届时我部首先利用隧道放置炸藥炸开城墙,然后以步、机枪火力掩护新军大规模冲击,会党在镇内的人员将充当内应,届时可一举攻克新集,妥否,请指示!**。” 我想起来了,这个贾山是矿工出身,好像有个外号叫“钻山甲”,挖地道,送炸藥,都是他的本行。嗯,如此攻击方案和兵力对比,只要**一路攻下新集应该问题不大。我的心刚要放下,忽然头脑中一闪:光山县城,对,既然我们来了,总不能只是接受**他们打下的新集吧?再说,单独一南路的力量攻击新集还是有些风险的,毕竟正规军人数少,又要留出必要的侦查和阻援的力量,而那些农民人数虽说众多,但是毕竟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参加过战斗。最关键的是:不了解正规清军战斗力到底如何,现在的依据只是估计,万一估计不符合实际呢?北路部队不是在新集北面遭受了一点挫折了吗?我们实在是输不起。要是在攻击前我们这支增援部队赶到呢?对付在兵力和火力都远远劣于我们的敌人,把握是100%!看看地图,还有不到50公里路程,但是都是山路。如果先向西南翻越两界山到湖北省境内,取道福田镇再转向西北,虽然路程稍远,但是道路情况应该会好一些。我安排好花小莉的电台组轮流值班、抓紧时间吃饭。一边通知李长生和几个连长到我这里边吃饭边开会。特意让刘青山和长竹园民兵和农会的负责人列席会议。 只有一个议题: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新集。最快需要多少时间,取道何处为好? 50公里并不算太远,但是部队大多数是新兵,而且这里是山路,原计划今天最快到达福田,在福田宿营休息,如果不能实现,则在翻越两界山前,在山脚下宿营休息。现在,如果马不停蹄,继续前进连夜行军,行吗?李长生和几个连长都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带的部队没有问题!问了当地民兵关于道路的情况,从长竹园到两界山18华里,山路随狭窄,但是道路情况还行,连简易的人力车或者畜力车都可以通行,但是两界山却相当险峻,许多地方道路只容一人挑担通过,山上时常还有野猪、老虎、金钱豹子之类的野生动物出没。 “还有老虎?”我的兴奋神色让大家感到很诧异,他们不知道这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可是绝迹的珍稀动物呢?这里有老虎吗?应该有,记载二十世纪已经成为新县的新集就有一个很著名的以虎骨膏藥为主打产品的著名的制藥厂。 不过,此时在那个民兵队长的心里大约认为我的兴奋不是和虎皮就是和虎肉有关,大约不会有什么反感,英雄要打虎,正是他们的首长“英雄气概”,脸上不由露出及其钦佩的神色。 就决定走两界山,因为其他的路线根本无法考虑。农会主席介绍说,这里的轿夫以往抬着财主南霸山区新集,走这条路,最快的时候,早上天刚亮出发,晚上天黑前就可以赶到。我详细询问了一下路线,原来到福田后继续向西,到达后世京九铁路沿线地带后在折而向北,直奔新集,这是费时最少的路线。也就是说,这些惯走的山民在负重情况下,要走大约12小时。 第七十五章 新集(8) 12小时,如果中午12点出发,按照这个速度半夜12点到达新集,我们能走这么快吗? 对了,应该从长竹园找一些向导。 “你们说的那些轿夫还在吗?” “在,在,那些滑竿分浮财的时候也没人要,要都在这宅院里存着呢,有好几副呢,要是不够,赶紧让人再扎。”农会主席连忙答道,“其实我们这里好多人都抬得,不会比那几个南霸山养的长工差。” 我笑道:“我的意思是想找几个带路的向导…” “报告”一个警卫员过来,“秦连长他们到了。” “快让秦雄过来!”仅比我们晚到半小时,这个秦雄,哎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很快就证明了这种担心的多余。秦雄进来,立正敬礼:“报告徐政委,直属连连长秦雄奉命来到,运输队全体人员和物资已经安全抵达长竹园。” 好啊。这小子,真有两下子的,“秦连长,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你是怎么弄得?还真行!” “谢长官,卑职…” “报告!”花小莉进来,递给我两份电报。 一份是陈浩来的,通报他们一路已经抵达达店镇,并建议改变原计划,不顾疲劳日夜兼程行军直达新集。嗯,倒是和我的想法一致。另一份是董大海来的,报告说,侦查发现光山县敌军正规军约800人已经出城向新集方向增援。大概陈浩是接到这份电报才建议加快增援速度的。 我让花小莉把**他们的电文转发给陈浩。 花小莉走后我把情况向大家通报了一下。那农会主席惊愕地张大了嘴。民兵队长是个年轻小伙子,忍不住问道:“那么远地方的事情,徐政委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哦,我们有无线电报,刚才那个小花同志就是收发电报的。” “那就是咱们中华军的千里耳仙姑了?” 我笑笑:“不是,是电报员。” 顾不上多解释了,我问:“除了向导,你们能不能动员一批老乡协助秦连长运送弹藥物资?” “当然行,没问题,要多少人?” “我们出发后,你们和秦连长商量。至少把他们送过两界山。到达福田镇。” “好的,送到新集也没问题。” “牛青山,你赶紧派人到福田,通知我们即将到达,为了节约时间,只是在那里吃饭,略作停留就继续前进,让他们组织挑夫等接力运输物资的人员。再让福田镇方面派人通知西面的乘马岗也如此办理。” “是!” “长生,通知部队,12点准时出发。” “是!” “秦连长,让你的部队和运输队赶紧休息、吃饭,等长竹园动员的民工集合后,你们也立刻出发,记住,你们的物资,特别是弹藥的及时送达,对我们这次攻克新集的战斗具有极大的重要性。还有,要对长竹园以及后面沿途各地参加运输行动的民工做好登记,告诉他们新集之战结束后,我们要通过地方政权及时给他们报酬。” “是,长官!” 第七十六章 新集(9) 我又对农会主席道:“你刚才说这里有几副滑竿?” “有5副,政委,我们还可以再赶做几副,把队伍上各位官长抬过两界山,好让你们节省些力气指挥打仗。” 我挥了一下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在路上行军,我们的电台不能和其他各部联系,我想用滑竿抬着电台人员和设备,好在行军途中保持和各部的联系。” “原来是要抬那个仙姑呀,好,好,好。”农会主席忙不迭答应,很兴奋,“徐政委,我看最好把5副滑竿都带上,万一哪位同志走实在不动了,也可以坐上去。我们这里的人,走山路惯了的。” 我点点头:“好,电台和人可能就需要两副滑竿。” 电台组是最后收拾好,准备继续行军的部分。花小莉听说让她最滑竿一脸的惊异,听了关于工作需要的解释,没有说什么,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我忽然想起“大姑娘上轿”这句话来,这花小莉当通讯员,然后到部队电话班…该不会是大家闺秀,当然没有坐轿子的经历了,不过,我的千金小姐,这可是山区的交通工具,可不是那什么的花轿呀。电话班和电台组的人挤眉弄眼嘻嘻哈哈。 我板着脸道:“严肃点,电台值班的做滑竿,刚才没吃上饭的轮流坐在另外的滑竿上边走边吃。谁走不动了,也可以上去坐。记住,你们是关键部门,一定要保证电讯的通畅,还要保证不能有一个人掉队!” “是!首长!” 接下来,我和陈浩之间的通讯密集起来,关于山道行军中保持电讯通畅的秘密也通报给了他。这小子回电:“本来我这里想找一辆牛车,太慢,后来找到一辆马车,敞篷的,当然,不如吉普车好用,但是应当强过你的‘花轿”,谁让我这边的道路要比你好呢。“ 花小莉把这份电报交给我的时候是派人把我叫到滑竿跟前而不是让警卫员传递的,脸上红红的,低声咕哝:“这个陈军长,也真是的…” 一番电讯往来,下一步计划确定了下来。 由我这里代表总部给各部下达作战命令。 **部继续按原计划准备攻击新集,攻击时间为明日凌晨3点,南路增援部队将尽力在此之前赶到,即使届时增援部队尚未到达,他们也应按时发起攻击。 董大海部应以小股部队使用缴获的近代枪支、鸟铳乃至弓箭的较远射程武器沿途不断骚扰光山出援之敌,既不能让敌人进展太快,也不能把该敌吓回去,要逐步把这股敌人在本日夜间诱至光山与新集之间靠近新集的浅山区,同时要防止新集敌军借机突围,凌晨3点南路发起攻击后,可放开口子让新集残敌向北逃跑,然后沿途设伏不断歼击。 北路援军改变行军路线向北插向商城与光山之间大路,沿大路从东面迅速向光山前进,乘虚夺取光山县城。 由辛兴带领三团一个营和骑兵营出建军北山口向商城方向攻击前进,牵制商城敌军,使其无法西援。鉴于此路部队新兵较多,火力不足,可出动唯一一辆坦克随行提供必要掩护。 西进行动此时已经发展为中华军的全面出击。赌注加大了,胃口也大了。夹生饭不得不吃,一切准备好再去行动是不可能的。 好在其他方向并无敌情,特别是湖北方向上。清廷的最主要敌人还是太平天国。另外,第二次鸦片战争也在进行中。我们,此时最多不过是边远地带的一些小小的“匪患”而已。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时机。我心里暗下决心。 第七十七章 新集(10) 凌晨两点,新集南,城墙上的几堆火连城墙下的暗影也无法驱散,距离城墙不到二百米的新挖掘的战壕里的服装庞杂的部队全部隐没在暗夜之中。中华军一方完全隐没在夜色的寂静之中,连在白天不断喊话劝降的简易喇叭也没了声息。我强忍住打一发照明弹的冲动——仅仅为了炫耀和震撼确实不值得。我问过秦雄,他那里有这种玩意。 没料到,秦雄的运输队反而是南路增援部队第一批到达前线的。沿途换人接力的效果确实不一样。秦雄他们受到鼓励,士气极为高昂,本来,直属队也比新兵为主的一团三营要更为精锐,到达的几乎是秦雄全连,要不是在过两界山的时候,在大家的强力劝说下,我在滑竿上奢侈了一回,现在也不一定能够在第一批出现在新集外围。**见到我十分兴奋,尤其是看见我们带了那些个弹藥物资以及迫击炮,更是兴奋。连忙报告攻击准备已经就绪。 赵飞雪见到我,眼圈竟然红了一下,虽然脸上挂着笑容,第一句话竟是问花小莉怎么没见到? 真的关心小花?一天多时间,电讯往来,交流不少嘛,当然是公事了。 花小莉当然要留在李长生那里了,他的部队新兵太多。日夜强行军还是有人吃不消的,随队滑竿现在已经有十几副了,沿途不断增加的,现在除了花小莉身边的其他的都跟着李长生派出的殿后收容队行动。算算应该到达前线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我听完报告,命令立刻和董大海、陈浩以及辛兴他们联系。用望远镜向地方观察,连城墙下被我方在白天击毙后坠城的那些敌军尸首也看不到,城头的敌军缩在那里,偶尔可以见到露头。城头一些笨重的抬枪枪口指向南方。滚木擂石灰瓶之类的传统守城工具堆满了城头。 夜,静悄悄。 新集北30里,陡河村,这是光山通往新集大路上的一个较大的村庄,村子的几个村口以及村中的空地上都燃着大堆的篝火。火堆边都有手持火枪、鸟铳的清军绿营士兵紧张地向四处不停张望。 接到新集飞鸽传书,得知新集被暴乱的山民围攻,光山的守军孙统领就积极向张县令建议尽快增援,虽然他口里讲的是守土有责,不负皇恩之类的“大道理”,但是却实在不是基于“勤于王事”的理由这样做的。清朝对军功酬报很重,打太平军或者捻军这样的“硬岔子”,孙统领当然就不会是如此“勤于王事”了,但是去镇压一下山民的暴乱,孙统领以为凭着正规官军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自己队伍里不仅有鸟铳之类的火器,还装备有100多支洋枪呢。这不是摆在面前的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吗?至于新集方面的告急,不是他们无能就是谎报——为将来谎报军功打下底子。 “兵灾”烈于洪水猛兽,这可是斑斑血泪得出的结论。这孙统领的部队当然属于这种灾害的制造者行列。听说要出发去新集剿灭暴乱山民,这些个绿营兵个个毫无惧色,争先恐后要去。到不时有什么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这些家伙好像一群饥饿的蝗虫,要在这个绝好的机会中沿途搜刮一番,有些家伙想到山清水秀的新集周边水灵灵的女人,就忍不住阵阵躁动。就这样,孙统领带着八百多部下在忠君爱国的堂堂口号下,迫不及待地向南出发了。留在光山县城的士兵不足两百,一个个骂骂咧咧,因为没能摊上这趟“美差”士气低落,十分懈怠。 第七十八章 新集(11) 刚出城时还算老实,毕竟离县城还不远,走了二十里,眼看路边的丘陵多了起来,要进入山区了,这帮家伙来了劲,准备在前面的村镇大肆骚扰一番。这时路旁的小山上忽然出现几个人,砰砰几声枪响,接着嗖嗖几支利箭飞来,那利箭倒没什么,还没有飞到队伍里就落在了地上,但是那火枪子弹射进密集的队伍,却打中了三个士兵,其中一个没有被打死的,嚎叫声惊天动地。队伍炸了窝,孙统领惊魂稍定,吆喝着胆战心惊的兵士上山去抓捕“乱民”,清兵战战兢兢爬上小山,却那里有一个人影? 队伍继续前行,不久如此情形再次上演。孙统领恨恨不已,急令十几个火枪手向山头追击那几个“乱民。”一个小头目带了十几个兵丁嚎叫着向山头上冲去,忽然山上飞下几个带木柄的铁疙瘩,落地后轰然炸响,那是来个清兵一下子倒下了七、八个。大队清兵吓得乱多乱藏,胆战心惊,不知道“乱民”使的是什么“妖术。”惊扰了好久,再派人上山搜索,哪里有“妖人”的影子? 如此,战战兢兢继续前进,每遇到山头都自相惊扰地搜索一番。“妖人”却也不再骚扰。终于,见到路边的村庄,孙统领手下来了精神,正要进村去好好骚扰一番,在老百姓身上补偿一下一路受惊的损失。未料刚到村口,走在前面的一个家伙不知踩上什么,脚下一软,“轰”地一声,烟尘中他和身边的几个同伙飞上了半空。接着又是“轰、轰”几声,浓烟裹着飞起清兵的嚎叫,让孙统领感到异样的恐怖。收拢好惊乱的队伍,孙统领命令向村中胡乱射击。前方大路上远远地有五、六人站在路上向这边开枪射击后,转身就跑。孙统领气愤不已,终于见到这几个“乱民”了。下令追上去,抓住这些家伙碎尸万段! 追了一阵儿,那几个人转过一个山包不见了。 似此小股骚扰,加上自相惊扰,天黑的时候,孙统领的清兵已经伤亡了五、六十人,而对方一根毫毛也没碰到。 夜幕降临时,孙统领内心深处的恐惧实在无法掩饰。此时距离光山县城已远,继续前进还是返回?和几个手下头目一商议,决定前进到前方七、八里远的陡山河村过夜。待天亮以后再定行止。在这山风习习、草木沙沙的漆黑之夜,野外宿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考虑的。队伍燃起松明火把,行进中时不时向两侧起伏的丘陵胡乱开上几枪壮胆。 终于到了陡山河村口,村子寂静无声,连一声狗吠都没有。孙统领强逼着几个倒霉蛋进村打探,那几个家伙一步一惊,慢慢向村里挪去,队伍里他们远远地挤作一团,生怕“妖人”借地遁术过来轰上一个“火雷。” “轰”一个探路的兵丁飞上了半空,其余的连滚带爬,拼命嚎叫着往回跑。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者,斩!”孙统领大叫,威逼着那几个残存的尖兵继续探路。 第七十九章 新集(12) 在村口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好在三声爆炸后,终于不再有动静了,孙统领的队伍终于进了村。村庄静悄悄的。很快,爆炸声和惨叫声又响了起来。原来,进入陡山河的清兵们刚想闯入民宅大肆洗劫一番,不料一推门,不知道撞上了那路门神,爆响之后,推门的几个家伙尸骨不全,附近的家伙有的也受了伤。 孙统领得报不禁一阵头皮发麻:是冲神了还是撞鬼了? 只好下令在村中露宿,四周点上篝火,布置哨兵。 点篝火时,又有一个村口地雷炸响,损伤了好几个兵丁。此后,虽然再无动静。孙统领和他的兵丁们心中的恐惧在夜风中不断累积。在不断的自相惊扰中等待天亮。 孙统领和手下头目一致商定,天一亮赶紧赶回光山县城,让这场恶梦快点结束吧。 士气彻底完结,这支清军援兵的命运已经注定。而且此时的光山县城马上就要更换新 主人了。 凌晨2点半,光山县东关外,二十个黑影抬着两只小木船摸到护城河边,小船轻轻放入水中,在深夜还是有一些响声。城上昏昏欲睡的守兵被惊动了。 “谁?干啥的?” 没动静。 “瞎喊啥?耽误瞌睡!”另一个声音道。 “他妈的,那帮去新集的龟孙们现在不定在哪个村里搂着小妞们快活呢。让老子们在这儿守城,真他妈不仗义。” “是啊,到时候沙几个不服的泥腿子回来报功,还得论功行赏,升官发财。他妈的好事都让他们占了!真他妈没天理!” 城墙下传来了划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微小声音也可以传得很远。 “谁!?” 护城河上发出野鸭子的叫声,接着好像有水鸟扑棱棱飞向空中。 “他妈的!”城上传来清兵的咒骂。 过了一会儿,城门下几个黑影向外猛冲。 “谁?干什吗的?老子们要放箭了!” 没有回答,那些黑影在护城河边扑倒在地。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火光和烟雾从东门下蹿了出来。 一颗照明弹刷地升上了东门上空,几个伸着脖子呆呆地望着这天空中炫目的怪物的清兵伴随着几声枪响糊里糊涂地掉下了城头。 “冲啊!”越过护城河的二十来个人发生喊一起从炸开的东门涌进城去。 东面几百米外,迫击炮阵地附近,陈浩举着望远镜看着后续的部队冲进城门,而城上的清兵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反应过来后采取的唯一的行动就是四散奔逃。一点儿抵抗的意思也没有。“降者不杀!”的喊叫声和零星的枪声向城内深处延伸。陈浩眼里露出了轻蔑的神色:这些个绿营兵也太草鸡了。“降者不杀!”的喊话也是陈浩的意思,这哥们认为如果在这里喊“缴枪不杀!”恐怕那些个清兵是很难理解的。 陈浩放下望远镜,对跟在身边掌握电台的王曼丽和警卫们说道:“命令打信号弹通知其他两路迂回的部队,我们已经占领东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本来还想着怎么也要打上一阵子的。现在,连炮弹都省了。走,咱们也进城!” 第八十章 新集(13) “军长,还是再等等吧。”王曼丽道。 “等什么?城里总共只有二百多个敌人,他们的战斗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快点走吧,这是咱们占领的第一座县城,我可不想进城部队闹出乱子,不要到时候攻城没几个伤亡,我们自己却要不得不杀几个的违纪官兵,可是划不来。占领后的事情还多着呢。忙完一阵,咱们就可以在县太爷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王曼丽脸上发热,心脏快要跳了出来,好在暗夜中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色。 陈浩继续说道:“徐亮带着那帮小子现在还在新集外围的壕沟里趴着呢,呵呵,进城后给他发报,告诉他我们已经占领光山,正在县太爷的府第喝茶呢,哎,这清廷的县太爷什么样?可别让他跑了,老子还没见识过呢?快走,别磨蹭了。” 王曼丽不作声了,跟着陈浩他们向光山县城走去。这一路,她和电台多数时候都是在马车上的,并不怎么疲劳。此时边走边想心事:“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随口口误,还是?哎呀,怎么可以!?不过,要是他真要这样怎么办?这,这,那样怎么可以当众说出来呢?”偷眼看看周围,大家都全神戒备,防止首长出现意外,似乎没有人注意她,略略放了点心,“这个陈浩,自从负以后,变化真是太大了,不仅似乎变得年轻了许多,而且一改以往不苟言笑的样子,变得风趣幽默,爱说笑了。只是,以前的一些事情似乎也忘掉了不少似的。不过,更让人喜欢,他要是因为打下光山特别高兴,真的、真的,要那样的话,那我…”经过城门口的时候,王曼丽被地上的障碍物绊了一下,险些摔倒,陈浩侧身扶住她,笑道:“这里还没有宝贝。等下看看县太爷那里有没有?不过倒也不必行此大礼了。” 王曼丽觉得身上发热。陈浩道:“你也确实累了,别人休息,你却一刻也不得安生,徐亮那小子,电报那么多,也不怕他那花轿上抬的人跟他急?” 王曼丽看着她的笑呵呵的军长,有点不知所措,这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新集外围,凌晨两点半,临时指挥部,董大海在报告对光山出来的敌军的袭扰情况。在三点钟对新集发动总攻以前把两路人马最最后一次部署调整。 “报告,电报!”通讯兵一脸兴奋地进来。 “徐兄:我部已经于凌晨2点10分占领光山县城,俘获县令张某以下150余人,残敌正在清剿,缴获尚未统计,目前我部在县城要点警戒布防,并派出一部侦查部队向北面潢川方向追击少量脱逃残敌。陈浩” 太好了,这小子,也够便宜的,新集这里有三千多据城顽抗的敌军,而光山县城只有200来个毫无戒备的绿营兵,看来改变计划奇袭光山这一步是走对了——至少短期看是这样的。和一样兴奋的董大海、**一起把最后的攻击部署敲定了下来。 “先攻占新集,再解决陡山河的敌人,最好让他们出城向北逃窜,我们在追击中歼灭其大部,让残敌冲击、扰乱陡山河的敌军,再迫使他们一起北逃,直到光山城下,两面夹击,全歼此敌。记住,我们不仅要全歼敌人,还要尽可能减少自身的伤亡!” “是!” “凌晨三点准时发起攻击!” “是!” 第八十一章 新集(14) 凌晨三点,新集东西两面响起了喊杀声,旧式步枪和鸟铳也乒乒乓乓响了起来。新集城墙上骚动起来。杀声一阵高过一阵,枪声中夹杂着清军还击的土炮轰响声。城头上的松明火把多了起来。清兵们的呼喊、叫骂声夹杂其中。 二十分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新集南面的城墙被炸开一个二十多米长的缺口。烟尘未散,随着“冲啊!”的大喊声,三十名老兵带领着三百名新兵向那缺口猛冲过去。 步枪的点射声持续不断,缺口两边试图阻击进攻者的清兵在这掩护火力的打击下,纷纷从城墙上落下。 很快,冲击部队接近了炸开的缺口,缺口两侧在掩护部队的不间断射击下已经没有可以阻挡他们的敌兵了。忽然从缺口里面冒出来一伙敌人,喊叫着挥舞着刀矛冲了上来,带领突击队冲锋的贾山手一扬,手榴弹迎头飞了过去,接着又是几十颗手榴弹从缺口飞了进去。轰然炸响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冲进缺口后,贾山看见在城墙后面有一道新挖的壕沟,他立刻明白了,原来敌人也发现了我军挖掘地道,于是按照传统方法,在城内挖了一道壕沟准备截杀。可是没料到贾山的地道只送炸藥包不送人,这些埋伏在壕沟中的敌人连续被新战法和新武器结束了使命。不过从南面敌人的兵力和悍勇程度看,似乎敌人并没有被东西两面的佯攻吸引过去。我要通西面**的电话:“情况怎么样?” “敌人缩在城墙上不露头,我现在已经开始在火力掩护下组织加云梯强攻了。这里新参军的新兵和群众有三千多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积极要求进攻了,我正在组织火力掩护他们强行登城。” “好,我这里已经炸开了缺口,贾山已经带领突击队进去了,后续部队正在从缺口两侧登上城墙。你可以让大家一起喊‘南面已经破城!’” “是!” “另外,你那里登城后,先不要急于往里面打,先沿着城墙扩大控制范围,也防止进城后的不必要的混乱!” “是!首长!现在已经有人登上去了!” “好,随时报告情况!” “是!” 我有和东面的李哲通了电话,他那里的情形和**那里大同小异。 新集城上和城内已经杀声一片,城墙上的敌军仍然在顽抗。从缺口两侧登上城墙的我军后续部队,大多数是新战士和自愿参战的农民,现在已经和城上的敌人开始了白刃格斗,虽然由数量上的局部优势,但是伤亡也是在所难免了。此时城下的掩护部队怕误伤自己人,已经不再向缺口两侧格斗的区域射击,只能射击那些较远一些想过来增援缺口的敌人,阻止缺口处敌人数量的增加。真奇怪,这新集里的敌人怎么会如此凶悍?光山那里的清兵可是不堪一击的啊。当然,这里的敌人是光山的15倍多,但是其战斗意志明显要强得多。大约这里是山区,日常匪患就多,这些一线部队的战斗力在与土匪不断作战中优胜劣汰,造成了目前情形?也许战斗力不强的早就被消灭了?或者这里的统军头目应该是个有些才干的家伙,对,任何政权,不管其如何**,其内部总会有一些人才的,正统政权本身吸引人才的优势还是很大的,及时在即将灭亡的时候仍然有一定的吸引力的。看来新集和光山清兵的最大区别应该是他们的头领的区别,危险的地方派驻的军官往往是有些才能的。 第八十二章新集(15) 战况容不得我多思索,城墙东侧一个带着红顶子的军官挥舞着腰刀指挥清兵向缺口处增援,那些清兵人数不少,猫着腰利用城墙上的掩体躲避城下的子弹,端着长矛小缺口处不断冲去,缺口处,攻守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有不断有人补上,很多攻击者穿的是百姓的杂色服装,有的进攻者手里拿的还是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满怀仇恨与守城的敌人搏斗着。 胜利是不容置疑的。攻下新集已经是可以确定地说只是时间问题了。 为了减少双方不必要的死伤,看来要来点震撼手段尽早结束战斗了。 我叫过在一边等的有些着急的秦雄:“向那个清军当官的方向打一发照明弹,然后听我的命令带上你的全连从缺口冲进去,从里面的坡道上城,彻底压垮敌人!” “是!” “还有,叫你的人一边冲一边喊‘天兵到了,清兵投降!’”这一句也是我临时想到的,凑合用吧。 光山、新集的指挥员都想到了照明弹也都想到了把“缴枪不杀”的口号临时改动一下,到底是同源而生的兄弟。 我又命令迫击炮在照明弹升起后立即向那个清军军官处轰击,打掉这个家伙和他身边的那一帮悍勇的家伙,但是每打一发后必须等命令才能打下一发。 照明弹升起来了,在夜空中是那样耀眼炫目,火把和火堆的光亮黯然失色。 “轰!轰!”两发迫击炮弹落在了城墙上,那军官和他周围的士兵在惊愕中飞到了另一个世界。 “冲!” 秦雄带着他的部队呼地冲了出去,连贾山带的突击队动作也没有如此专业、迅猛。 “天兵到了,清兵投降!”一百多人在冲锋中的呼喊居然如此整齐,看来这个秦雄还不是一般的有两下子的。 很快一百多人的呼喊、变成了城上、城下数千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天兵到了,清兵投降!”中间夹杂巨大的欢呼声。 秦雄他们还没有冲到城边,战场形势已经彻底改变,清兵的战斗意志忽然间垮掉了。从缺口上城部队控制的城墙在迅速扩大,一些清兵下了城墙向城内逃跑。城上的清兵渐渐被压缩。此时东西两面城墙也大部被我局控制,被压缩的城墙一隅的清兵在一片“快投降!”的叫喊声中缴械投降了。夹杂在农民中的带队战士们及时制止了对降兵的杀戮。 凌晨4点,新集已经基本被我军控制。新集知寨带领4、5百人开北门向陡山河方向逃去。出城不到二里,遭到董大海部的截杀,好在董大海部不逼人太甚,只是从路边冲出将跑在后面的100多人迫降而已。如此情形每二、三里就重复一次,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位童知寨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其中还包括四名轿夫。此时立陡山河还有10多里。喊杀声从后面传来,轿夫被童某的亲信用洋枪指着,不得不抬着轿子飞奔。这个童某也真是可以,现在身边的亲信基本上都是手持洋枪的家伙。要知道这新集镇的清军总共只有50支近代步枪。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能逃到陡山河,那二十来和亲信沿途不断被两侧火力阻击射杀,最后,在离陡山河5里的地方终于被我军俘获。追击战全歼逃敌,我军无一伤亡,缴获洋枪30支,火铳50支,其他武器及子弹一批,还有那童知寨随身携带的金银细软也一并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第八十三章 陡山河之战 围三阙一,把攻坚战演变成追击战,在追击中不断消耗敌人的力量,最终完全摧垮敌人的意志,这样的打法应当比纯粹的四面合围,不留“生路”要划算。现在,董大海对此理解更深刻了。攻击陡山河就由他全权指挥了,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资深军官,一通百通,打这种仗应该比我更强一些才对。 童知寨被带到董大海面前的时候几乎要瘫倒在地了。董大海威严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董大海无法掩饰自己对此人的轻蔑:“你当真想让我们饶你?” “请将军千万开恩,前两天都是本寨的武官王洪俊执意要对抗天兵,现在这王洪俊已经伏法授首,这个,怨有头、债有主,请将军千万放过下官,下官家中还有八十老母,望将军可怜。下官在新集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处为官,一向两袖清风,爱民如子…” 董大海十分鄙视地看着这个家伙,心想:“两袖清风,随身带的那些金银细软哪来的?难道是从老家带来的不成?爱民如子?那老百姓为什么要不顾生死,拼命协助我军攻击新集?”董大海不知道在这个童某临逃跑前在府第杀掉的姬妾此时正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如果知道了,很有可能当场就将这家伙格毙。 董大海打断童某求饶的罗索:“好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放你走。” “谢将军饶命。” “不过,你要给们办一件事!” “是,是,是,只是不知…,这个…” “放心,这件事情很容易办到,不会让你为难。现在陡山河有七、八百个从光山过来搭救你们的清兵,我们放你去陡山河,你去告诉那些清军,本军有好生之德,不想杀伤太多,限他们一炷香功夫撤出陡山河返回光山县,否则,本军大炮一响,让他们个个尸骨无存,勿谓言之不预也。” 天已经亮了,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孙统领他们本来就打的是跑回光山的主意,狼狈不堪的童某出现在他们面前,述说了新集失守,全军覆没以及中华军限时让他们撤退的消息后,孙统领哪里还有不率队转进的理由? 出了陡山河不久,后面传来“追呀,杀呀!”的喊声,于是撤退很快变成了奔逃。不久又遭到了截击,截杀者们放过前队后,开上几枪,大喊几声,再加快一下清兵的转进速度,待大部清兵过后,这些人冲出来将末尾一段截住,后面的清兵不得不当了俘虏,好在这些人对俘虏还真是优待,与清军、土匪都打不相同。 如此后面紧追,前面不断截杀,到了中午,孙统领的手下已经不到三百人了,个个疲惫不堪。那个童知寨更是在第一遭到截击的时候就又被俘获回去了。 太阳西沉,已经是黄昏了,光山县城遥遥在望,孙统领背后的追杀声更响了。孙统领此时身边只有二十多人了,快跑,到了光山就又活路,这些追兵怎么也不会一下子打破城池的。 接近县城,追兵也接近了,过了南关石桥,孙统领大喊:“快开城门,后面有追兵,赶紧准备弓箭、灰瓶!” 追兵更近,孙统领也接近了城门:“你们放绳子把老子吊上去也行,快!快!” 城门开了,不等孙统领他们进去,里面冲出一伙人来,把孙统领一伙全部缴械,绑上。为首的一个对孙统领笑道:“不用那么急,光山已经被我们占领很久了。” 第八十四章 意外收获 陡山河之战,全歼孙统领所部清军,俘获其大部人员和物资,我军无伤亡。而且弹藥消耗甚微。 在陡山河之战的最后结果尚未揭晓的时候。我在新集知寨衙门的指挥部里却意外地接到又占领了两座县城的捷报。 第一份是王平发来的,报告说辛兴、崔明贵带领50多名骑兵和一辆坦克于中午12点左右占领商城县城,俘虏敌军数百名,商城县令带领残敌向北逃窜。 本来让他们牵制商城敌军,怎么一下子把县城打下来了?我让王平报告我方伤亡和消耗以及缴获情况。不久王平的复电到了:“我方无伤亡,消耗坦克重机枪子弹十发,步枪子弹32发,冲锋枪子弹50发,坦克炮炮弹一发。缴获滑膛式步枪112支,弹藥若干,鸟铳200多支,其他冷兵器一批,粮食、钱财、物资等正在统计中。已派出三团一营前往商城增援,防守还是搬取物资后放弃,请指示。” 放弃?不,情况变了,哪有胡乱放弃的道理。我立即命令他们派出侦查人员向北警戒、侦查,如无严重敌情当以巩固占领区域为要。另外条件许可则报告攻取商城战斗经过。 整个下午赵飞雪都在接受王平他们发来的攻取商城战斗的情况,时断时续。 接收政权是一项挺复杂的工作,尤其在新集这样的地方。清点府库的钱粮,核对各种物资,还有就是参战部队中的捻党,跑来见我,问我在天国的封号。好在他们在太平天国也没有封号,这些事情还是瞪严学文到了在处理好了,经过严学文的“洗脑”,相信这些人不久后都会为找到了民权党和中华军而欢欣鼓舞,对自己以前的“不觉悟“感到懊悔。我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暂时打发走了。 下午六点,光山方面传来消息:自光山出发向北侦查的部队发现潢川的敌人已经逃走,侦查部队仅一个排的兵力进入并占领潢川,侦查部队报告潢川之敌是向淮滨方向逃跑的。敌人为什么不向西边的府城信阳撤退,反而向北面逃窜?陈浩已经派出增援部队巩固对潢川的占领,同时罗山、息县、淮滨方向侦查警戒。这位仁兄忽然间胃口变得如此之大了? 审问俘获的清朝文武官员后,了解到原来信阳地区清军总兵力只有5000人,由于新集靠近湖北,所以驻扎了500人防止鄂省“长毛”流窜入境,光山县驻军1000人也是出于同样考虑,而且由于两省边界地区“匪患”一向比较严重,所以各种地主自卫团练武装也较多,而北部和东部的平原地区则基本没有什么地主“民间武装。”信阳府向为豫省最重要的产粮地区,为豫省“粮仓”清廷为应付东南战事,对此地征粮甚急,军粮基本是集中到淮滨粮仓后经淮河运送到皖省及江北大营前线,所以淮滨县驻扎了清军在信阳地区的主力2000人,其余1500人则分散驻守在其他各县,有些县城甚至没有驻军。只有一些捕快、衙役之类的地方武装,而府城信阳的驻军也只有不足千人,其中还有一些驻守在豫鄂交界的武胜关。 第八十五章继续出击 在太平天国风起云涌之时,这个一向还算平静,是清廷的后方,信阳城高池深,交通便利,清廷认为即使万一有事,旦夕之间也难以攻破,而朝廷则可以从湖北、河南沿官道迅速调集援兵剿灭胆敢进攻信阳的草寇。 况且境内确实没有足以威胁信阳府城的力量,而淮滨靠近安徽边界,无论长毛还是捻党对这个大批军粮囤积、转运的基地都有威胁,甚至一些态度暧昧的地主武装,如苗沛霖之类的也不可不防。 淮滨清军几乎把信阳清军主要的火器都置于麾下了,只有难以运输的,如信阳城头那些笨重的守城铸铁大炮还留在当地。 信阳地区的清军总兵和拉力此时也驻守在淮滨,真了当地的土皇上。哈哈,真是天助,这个地区清军兵力如此空虚,天赐与我,不取更待何时? 陈浩那边也和我得到了同样的信息,一番电讯往来得出一致意见:沿大别山对鄂省方面采取防御态势,可以占领一些省界附近的村镇,但是暂时不攻取县城,虽然我们忍耐住攻取黄安、麻城的冲动是在是需要很大的克制力。 北面采取攻势,二团、三团、并抽调一团和直属队一部迅速扩大占领区域,夺取信阳府所辖之清军防守薄弱的各个县城。 那里的钱粮、物资以及人力资源等对我们实在太有诱惑力了。至于淮滨和信阳两处暂时以较大兵力警戒、监视即可。 同时对于新参加的农民,暂时采取一团做法,进行临时政变派骨干率领,主要以缴获的冷兵器进行武装,但各部必须保证保有必要的完整编制的骨干突击部队。 直属队保持编制完整,不抽调人员统带新兵。此时一团已经膨胀到了8000多人,二团也有近5000人了,三团可能增加的人员较少一些,明天应该会有报告的。 童知寨的府邸实在奢华,一个末等的官员在这样贫穷的地方竟然搜刮如此多的民财! 更有甚者,我军刚占领这座府邸的时候,后宅横七竖八倒卧这着七八具年轻女子的尸体。 据府内抓到的一些不及逃走的下人交待:这些十五、六岁到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都是童知寨到任后在当地娶的小妾,当然不乏抢夺硬占的恶行。 新集城破,这家伙要逃命,这些个小脚的女子带走不便,于是童知寨就自己逃命,让这些可怜的女子去 “死节”,财产带不走的可以丢下,女人带不走的却要杀掉,这些女子身上不是刀伤就是被火枪射杀的伤口。 他妈的,到时候,跑掉的家伙到别处当官时,再搜刮民财同时搜罗女人。 还可以宣扬宣扬我军杀害眷属的 “暴行”以及他的这些女人的 “节烈。”可恶的家伙,捐了这么个比芝麻还小的官,就如此嚣张,百姓是什么? 是地上可以任意践踏和割取的青草, “草民?”我忽然充满了对民权党、中华军的神圣感。当然,我自己也是个凡夫俗子,我不是苦修者,陈浩更不是,凡人的一切**,我都有的,但是我、我们除此外有更高的境界和追求,我们是高级动物,我们有的是更多的人性而不是只有像童知寨这样只有或者绝大部分是动物性的一面。 环境,在清朝这样的官场环境下,恐怕人都会被改造,不接受 “改造”的就会被淘汰。那个守城阵亡的苏都统还算恪尽职守,而且到目前与我们打交道的清朝官员中,还算得上比较有能力算得上称职的一个,他的宅院里不是也有几个小妾吗? 不过这家伙直接 “死节”了,这些女子倒是逃过了被迫 “死节”的悲惨命运。可是怎么处理这些 “女俘虏”倒是个难题,童知寨家里后来又发现了两个,当时躲藏了起来,没有被杀。 放走不行,这些小脚的年轻女子多数无处可去,有没有生存的能力,可是留在这里怎么办? 本来想先把这个难题暂时交给赵飞雪,等回头再让严学文处理,可是这赵飞雪实在太累了,虽然见到我到来,非常兴奋,但是难以掩饰缺乏睡眠的疲惫,那个坐 “轿子”来的花小莉都能在电讯室睡着,这个赵飞雪可是这些天一直在前线撑着的呀。 让她们休息休息吧。我让警卫们给她们在内宅给她们收拾出两间最舒适的卧室。 第八十六章 再下两城 不约而同,在光山的陈浩也是这样安排的,此时随二团行动的电台也已经跟随董大海到了光山。接下来的几天,中华军的占领区域在迅速扩大。从潢川出发的部队不战而取西面50公里的罗山县城。驻守的少量清军望风而逃,逃往信阳,李哲带二团一部追击,连续占领罗山以西若干村镇,前锋逼近到离信阳15公里处,在总部“不得冒进”的严令下,李哲只好命令前锋 稍稍后退,转而向南北方向扩大占领区域,向信阳方向修设阵地防御。在占领光山后的第三日凌晨,魏辉带领直属队两个连,其中包括从新集到达的秦雄连,以及若干新编农民军从关店、临河两处渡过淮河,一部构筑阵地,向东面淮滨方向警戒,大部直扑息县,在息县东关发生了战斗,当息县东门城楼以及邻近城墙上若干个清兵被魏辉他们在弓箭的射程之外用步枪从容瞄准点杀后,息县城内忽然烟火滚滚,守军放火烧毁府库、县衙,弃城而逃。魏辉见状,一边命令一部分人从东面架云梯爬城,一边带领一部分人马跑步绕道城北截击逃敌。到达北门外,正遇到一伙出逃的敌人,这伙敌人急忙转向西北方向奔逃,南面是淮河,一时间难以渡过,况且南岸的大部分地方已经为“乱匪”所占了。 从东面入城的部队派人报告,敌人已经从北门和西门逃跑,所有仓库乃至官衙和一些民房被预先放置的引火之物引燃,清军撤退前,息县县令让他们一边放火一边乱喊什么“乱匪”杀人放火之类的,现在城内极为混乱,很多百姓惊恐逃难,东门和南门都有大量百姓涌出逃难,由于无人救火,火势蔓延,许多民房也烧了起来,这些多是草木结构的民房及其易燃。魏辉接到报告,恨恨不已,只得进城组织救火,安抚民众了。看了一眼清军逃走的方向,咬咬牙,对秦雄道:“秦连长,我命令你带领你的连队追击这股逃敌,一定要把那个混账县令抓住,死的活的都行!” “是!” 魏辉带人入城救火安民,新编的民军都随魏辉留在了息县,一边派人向光山报告战况。 秦雄带领全连沿着息县通往正阳的官道追了下去。平原,水量丰富地区,道路相当泥泞,逃跑一方的大车和轿子跑得都不是非常快,追击方虽然也有同样的困难,但是毕竟秦雄连是与贾山的一团一营类似的战斗力最强,兵员素质、武器装备和训练都是最好的一流部队。而且是全部火器的“洋枪队”,虽然大部分是老式的滑膛步枪。 不久,被追击者就发现了,开始有些惊慌。这个县令年龄有50岁上下,和光山、新集不同,这家伙倒不是花钱捐官的,正经是个科班出身的家伙,息县临近淮河北岸,鱼米之乡,加上勒索来往商船,颇有些油水,这家伙平日也知道笼络手下,虽然县城没有几个正规官军,但是捕快、衙役、家丁中倒也有一些肯为他卖命的亡命之徒,此时眼见事情紧急,沿途开始布置弓箭手和为数不多的火枪手阻击追兵。官道两侧都是稻田、沟渠,无法躲避,但是每隔不远就有围堰、沟渠堤坝之类可以利用的地形。 第八十七章 追击 不久,秦雄他们在一个小河桥附近遭到弓箭袭击,一死两伤。追击受阻。 秦雄大怒,这股息县的敌军太可恶。不仅焚烧府库,使得占领息县的我军不仅得不到需要的钱粮物资,还破坏引起百姓的误解、怨恨,弄不好魏辉他们用完随身的干粮,还要靠其他地方运送供应粮食。尤其无法接受的的是,自己的这支让自己引以自豪的最精锐的部队,竟然在这里遭受了伤亡损失,攻击新集是中华军建军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战斗,自己的部队都无一损伤,而且陈军长袭取光山以及后来各部队占领周边各县都是无一伤亡,而自己的部队竟然让这些自己眼里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造成了损伤! 愤怒归愤怒,这秦雄毕竟不是一勇之夫,一边命令照顾、回送死伤人员,一边命令迂回搜索,三个弓箭手没能够逃脱追杀。但是此后追击部队每遇到可以被阻击者利用的地形时,秦雄不得不谨慎行事,派人迂回包抄、搜索一番,消灭了隐藏的弓箭手和火枪手才继续加速追击。毕竟是训练有素装备优良的部队,后来的阻击者再也没有能够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但是追击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应该说阻击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部分。追击到下午四点,追击已经持续了近7个小时,双方都十分疲惫,都有人员掉队。秦雄计算了一下,总共已经消灭了35名弓箭手和10名火枪手。一辆大车和7名掉队的敌人被俘获,这车上装的居然全是整箱的银锭,这让秦雄稍稍觉得好过了一点:总算是有了一些收获。看了看地图,距离正阳县只有十几公里了,道路情况也好了一些。跟在自己身边的现在只有50多个人。 追?还是不追?想起魏辉下的命令和前面那个家伙的可恶,难道就这么让他跑了? 审问了一下俘虏,这些个赶大车,看财宝的家伙可不是什么亡命徒,哆哆嗦嗦的问什么说什么。息县县令身边总共只有10支火枪和40名弓箭手,现在已经全部用完了。用完了?可是这边才消灭了35个弓箭手呀。看来那些家伙中也有怕死的,沿河沟之类的地形跑掉了。 至于正阳县方面,据说县令与他们老爷的交情甚好,但是该县也没有正规清军,主要防守力量也是衙役和本县民团,总共大约200人。 审问完俘虏,秦雄没有太多犹豫,留下一个排长收容掉队人员,自己率领身边其他人全力向正阳方向追下了。此时没有了被阻击的顾虑,大车上的辕马和拉边套的两皮骡子都被解了下来,秦雄暗骂这些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怎么不知道把这些牲口杀了?是因为舍不得这些银子,还是因为离正阳已经近了,认为我们不敢再追了?或者那个混账县令坐在轿子里不知道后面掉队的情况,来不及下命令?管它呢,先骑上去再说。 第八十八章 正阳东关 秦雄和两个冲锋枪手骑上骡马奔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没命地狂奔。 不久,又俘获了一辆大车,立刻又有三人改成了 “骑兵”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一下这次缴获的是什么物资。不久,看见十来个人,拿着刀矛,慌慌张张向前跑着,此时道路已经折而向西,为首的一个家伙呼喝着把这些人列成了队列,准备迎击这六个跑在前面骑着无鞍骡马的追兵,后面奔跑的追兵已经和他们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 而且这前面6人之间也拉开了一些距离,十几个人对付一个,在这狭窄的道路上应该是可以各个击破的。 距离20米左右,秦雄手里的左轮手枪响了,当最后一发子弹射出的时候,秦雄已经冲过了这些人的阻击线,身后倒下了六具死尸和其余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家伙。 直到后面第二个追兵接近的时候,那些人才发出喊叫,向路两边奔逃, “嗒嗒”几声冲锋枪的点射声后,只剩一两个还在稻田中玩命挣扎奔逃,好在这些追击者也不再理会,继续向前追击,连随后赶到的十几个步兵也是不顾一切只是沿着大路向前狂奔。 路边有一乘丢弃的轿子,一个战士用刺刀捅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正阳县的东关遥遥在望,前面的四辆大车和一伙奔跑的人也越来越近。 被追击者离城500左右,城门里冲出来一百来人,见到接应的救兵,逃跑了快一天的人心情一放松,有人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实在跑不动了,连那些拉车的骡马似乎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似乎也有立刻倒下的样子。 接应的人过了护城河桥,冲到逃亡者附近列成阵势,50名弓箭手张弓搭箭指向后面的追兵,其余步兵过来搀扶那些筋疲力尽的逃跑者。 一行人缓缓向正阳县的东门退去,一顶轿子出了东门,一个红顶官员的下了轿子站立在护城河的桥头,微笑着拱手迎接来者。 秦雄在离自己的猎物200米远的地方勒住马,其他5个人陆续到了他的身旁,等待他的命令。 秦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官道上只有一些移动小黑点,从黑点的高度判断应该有1公里左右的距离。 太阳西沉,似乎是挂在正阳县城楼上似的,清军弓箭手们一点一点掩护着息县逃难者向城门方向收缩。 秦雄带着5人驱动骡马缓缓跟进。清军纳闷:这6个人要干什么?怎么还不赶紧逃跑,反而逼近过来? 这不是送死吗?坐在最前面一辆大车上的一个50多岁的老头喊叫道:“弟兄们,赶快灭了这几个该死的乱匪,我重重有赏!”弓手头目回头望望,自己的主人拱手微笑,没有发话,连步兵队长都有要冲过去杀掉这6个狂妄追击者的冲动,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两条腿是跑不过对方的牲口的。 只是希望这6个乱匪中了 “疯癫”,不要逃走,在走近一些。天遂人愿,6个乱匪越来越近了。秦雄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部下,6个人全是冲锋枪,自己另外还有一支左轮手枪。 一点儿也不必担心这些家伙冲过来,但是如果自己冲上去的话,对于那50个弓箭手倒是不得不防,这些家伙的弓箭能射多远? 50米?那可是百步穿杨者的水平,这些个土包子能有这样的高手吗? 还有,就是对方的射击速度。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部下已经到了500米左右的地方了,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应该都是本连的佼佼者。 第八十九章 走马取正阳 秦雄和两个冲锋枪手骑上骡马奔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没命地狂奔。 不久,又俘获了一辆大车,立刻又有三人改成了 “骑兵”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一下这次缴获的是什么物资。不久,看见十来个人,拿着刀矛,慌慌张张向前跑着,此时道路已经折而向西,为首的一个家伙呼喝着把这些人列成了队列,准备迎击这六个跑在前面骑着无鞍骡马的追兵,后面奔跑的追兵已经和他们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 而且这前面6人之间也拉开了一些距离,十几个人对付一个,在这狭窄的道路上应该是可以各个击破的。 距离20米左右,秦雄手里的左轮手枪响了,当最后一发子弹射出的时候,秦雄已经冲过了这些人的阻击线,身后倒下了六具死尸和其余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家伙。 直到后面第二个追兵接近的时候,那些人才发出喊叫,向路两边奔逃, “嗒嗒”几声冲锋枪的点射声后,只剩一两个还在稻田中玩命挣扎奔逃,好在这些追击者也不再理会,继续向前追击,连随后赶到的十几个步兵也是不顾一切只是沿着大路向前狂奔。 路边有一乘丢弃的轿子,一个战士用刺刀捅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正阳县的东关遥遥在望,前面的四辆大车和一伙奔跑的人也越来越近。 被追击者离城500左右,城门里冲出来一百来人,见到接应的救兵,逃跑了快一天的人心情一放松,有人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实在跑不动了,连那些拉车的骡马似乎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似乎也有立刻倒下的样子。 接应的人过了护城河桥,冲到逃亡者附近列成阵势,50名弓箭手张弓搭箭指向后面的追兵,其余步兵过来搀扶那些筋疲力尽的逃跑者。 一行人缓缓向正阳县的东门退去,一顶轿子出了东门,一个红顶官员的下了轿子站立在护城河的桥头,微笑着拱手迎接来者。 秦雄在离自己的猎物200米远的地方勒住马,其他5个人陆续到了他的身旁,等待他的命令。 秦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官道上只有一些移动小黑点,从黑点的高度判断应该有1公里左右的距离。 太阳西沉,似乎是挂在正阳县城楼上似的,清军弓箭手们一点一点掩护着息县逃难者向城门方向收缩。 秦雄带着5人驱动骡马缓缓跟进。清军纳闷:这6个人要干什么?怎么还不赶紧逃跑,反而逼近过来? 这不是送死吗?坐在最前面一辆大车上的一个50多岁的老头喊叫道:“弟兄们,赶快灭了这几个该死的乱匪,我重重有赏!”弓手头目回头望望,自己的主人拱手微笑,没有发话,连步兵队长都有要冲过去杀掉这6个狂妄追击者的冲动,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两条腿是跑不过对方的牲口的。 只是希望这6个乱匪中了 “疯癫”,不要逃走,在走近一些。天遂人愿,6个乱匪越来越近了。秦雄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部下,6个人全是冲锋枪,自己另外还有一支左轮手枪。 一点儿也不必担心这些家伙冲过来,但是如果自己冲上去的话,对于那50个弓箭手倒是不得不防,这些家伙的弓箭能射多远? 50米?那可是百步穿杨者的水平,这些个土包子能有这样的高手吗? 还有,就是对方的射击速度。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部下已经到了500米左右的地方了,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应该都是本连的佼佼者。 第九十章 南北齐进展 总部迁到了光山,董大海这个参谋长忙碌极了。本该更加忙碌的严学文却稍稍得以喘口气了。 总部决定在光山召开一次重要的军政会议,解决下一步军事、政治等等一系列的部署问题。 王平也在赶往光山的途中。泼河镇以及泼皮山地区的指挥权交给了刘奋战。 唐树也被调往新集巩固新占领区域。本来考虑把军械所也西迁,但是考虑到新区并不巩固,而且战事正在继续,泼皮山和泼河镇那里生产的手榴弹、炸藥包、地雷以及滑堂枪子弹对下一步作战的重要作用,迁移的想法暂时作罢,况且泼皮山一带经过王平等的一番经营,现在的防御工事和防御火力都是相当强大的。 **的部队一部沿大别山向南方防御,同时加紧对新兵的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 **率领二营一部继续向西,由于没有攻取县城之类的任务,**想借机锻炼一下自己的部队,为下一步发展培养骨干。 不久,传来了他们占领豫鄂边一系列村镇的消息,其中占领宣化店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和陈浩都很是激动了一下。 更让我们意料不到的,**率领一个小分队夜袭武胜关,俘虏大部守敌,将信阳与湖北省之间的重要的官道截断了。 而且还占领了著名的风景名胜鸡公山,山上若干避暑消夏的洋人被俘获。 被**就地软禁在山上的别墅中。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现在我军已经从东、南两个方向逼近信阳了。 先攻取信阳?这可是州府之城,对我军壮大发展以及占领煤炭、石油以及其他工业原料产地意义重大。 可是集中兵力先打淮滨之敌,夺取那些囤积的粮食对我们近期的生存、发展可能更为急迫。 况且,淮滨作为豫省为数不多的水陆码头意义也不可小视。或者分兵同时打着两处? 我们应该有这个力量的,清军的战斗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息县方面除那里的消息让总部的乐观情绪降了温。 魏辉带领直属队两个连和一部分新军渡淮河攻击息县,时间上基本与李哲他们向西攻击罗山县大致相同。 上午,占领罗山的战报就已经到达了总部,而息县方面却迟迟没有消息。 这个,总部开始并不担心,魏辉他们这一路没有电台,而且要渡过淮河传递消息。 但毕竟直属队是本军精锐,而且魏辉还有那个秦雄都是我相当看好的战将,尤其在增援及其攻占新集的过程中,我对秦雄这个家伙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占领没有多少敌军的息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及时淮滨敌军西援相信他们也应付得了。 但是到晚上,魏辉的报告送来的时候,却让指挥部感到有些意外:息县敌军预先在城内多处,特别是重要建筑以及仓库等处放置火种,在我军发起后攻击,敌军略作抵抗,即放火烧城并弃城而逃,我军目前已经入城救火,但由于百姓逃难,火势暂时难以控制,缴获甚微,有些战士在救火中被烧伤。 秦雄奉命率本连追击逃敌,遭遇伏击,1死2重伤,伤员已经送回息县。 目前该连仍在象正阳方向追击中。 第九十一章 息县消息 小股清军地方武装竟会给他们造成如此大的麻烦!连精锐的直属队都造成了伤亡。没有缴获,那他们的供应就需要从后面运送,这可是要过淮河的。况且还要运送救济息县的灾民的物资——现在息县可是我中华军民权党管辖的地方了。要不然,暂时放弃息县,退到淮河以南?可是,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对淮滨的敌人恐怕也会是个鼓舞。还有,秦雄这个连怎么办?要是一下损失直属队的一个精锐连队,那可是我中华军建军以来所未有的重大挫折,对军心、士气都会有极大伤害。 “不会的,敌人应该没有那样的力量。再说秦雄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的。虽然可能会一时轻敌疏忽,但是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我们也没有必要把敌人太高估了。”我对陈浩笑道。 陈浩说到:“是的,担心秦雄全连被消灭确实是太高估敌人了。我们以前对敌人不了解,往往把困难想的多一些,处于谨慎也许常常高估敌人的力量。但是最近一段,和敌人,尤其是正规清军交战以来,连战连胜,进展顺利,又出现了轻敌的苗头。此次攻击息县,要到淮河以北,魏辉部直带一日干粮,并且不带露营的军用帐篷之类的用具,以为只有我们一出现,敌人几十不望风而逃,我们也可以轻松拿下,那县城、那屋子、钱粮什么的就都有了。就是这种麻痹轻敌的一个典型表现!这种倾向必须要及时纠正!” 董大海看着陈浩,他现在越来越惊讶于陈浩讲话方式的变化了,迟疑了一下道:“现在的问题是息县一路距离我们太远,他们有没有电台,总部难以及时掌握情况,撤退或者增援救应都要及时决断。我建议我戴上一部电台亲自到息县去。另外,让潢川给魏辉他们运送给养物资的命令也该及时发出,赶紧派通讯兵送去。” 陈浩和我略一商议,迅即同意了董大海的建议,派宋福善随大海到息县去。董大海连夜带人出发了。 一夜没有息县方面的消息,总部笼罩着一种不安的情绪。凌晨5点,收到董大海从息县发来的电文:“息县派出的侦查部队夜间抵近正阳县城附近侦查,正阳县城门紧闭。沿途未发现秦雄连踪迹。该连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全连失踪了?这怎么可能。我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番:“全连如果全部阵亡会是什么情况呢?这沿途也没有什么自然力量,比如火山口之类的,单凭急急逃命小股非正规清军是不可能办到的。” 陈浩笑道:“那这个秦雄会跑到哪儿去呢?不会是心高气傲要拉走队伍自己打天下吧?” 我也笑道:“你到提醒了我,以后对部队的掌握、控制还真要注意,可不能在中华军出现哗变、叛逃之类的事情,要从制度上根本解决这个问题。” “你真认为他跑了?” “当然不会。” “看来你对这个秦雄挺高看的。” “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 “可是现在人呢?” “可以回电让大海仔细问问侦察人员,沿途有没有发现阵亡清军的尸体之类的?或者正阳城外有无战斗过的迹象?” “徐哥们,你不会认为秦雄已经占领了正阳吧。他当时是轻装追击,没有攻城的器械准备,人家把城门一关,他想进去的办法不多,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 “还是问问吧。” “也好,但愿这小子给我们一个惊喜,也不枉我们为他担心一场。” 董大海的回电很快到了:“侦查人员沿途发现数十名清军死尸,分散在沿途有利阻击的地形附近,正阳城由于未敢过于接近,加上天已经黑透,所以无法判断是否发生战斗。” 第九十二章 占领明港 陈浩来了精神:“看来还真是有可能占领了正阳,秦雄这小子兵力少,又一天长途追击、战斗,夺取正阳之后肯定会让部队休息、恢复,关闭城门让少数人警戒。天亮后会有消息。” 果然,不久董大海的电报又到了:“秦雄连已经于昨晚占领正阳县城,部队无新伤亡,俘虏敌军141名。缴获白银约15万两,黄金三千两,其他珠宝财物一批。正阳县的粮库完好,尚有大半存粮。” “好小子,真有他的。”陈浩道。 我看了他一眼:“先别叫好,后面还有。” “据秦雄连的报告,明港镇为信阳地区重要的粮食物资囤积、转运基地,只有不到100名清军驻守,秦雄已经在凌晨率领22名弟兄,骑上在正阳缴获的马匹,化装成清军奔袭明港去了,结果如何,目前尚无消息。” “这个秦雄!如此自作主张。攻占正阳不管怎么说还是奉了追击令,消灭可恶的息县残敌,也算立了功。可是去打明港又是谁让他去的?只带二十几个人轻装奔袭,这,也太冒险了,明港这样的地方敌人难道会不知道戒备?不管胜负如何,这小子都不能立功。” 我看着陈浩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哥们,不用着急,大海已经亲自带人赶往正阳,新军大部也随后开赴正阳,息县只留下魏辉带一个连驻守。秦雄这小子肯定不知道董参谋长亲自来了。这小子是要教训一下的,我们可以交待董大海命令秦雄这小子独自回总部一趟。” “嗯,是要这样。” 临近中午,消息传来:“秦雄奔袭明港成功,但是缴获的粮食并不很多,粮仓空空,只有港口停泊的一批运量木船被俘获。守军或毙或逃,俘获10余名。 “这小子,怎么弄的?这下子信阳城已经处在我们三面包围之中了。”陈浩语气挺兴奋。 “那,还要不要把秦雄调回总部教育?”严学文道。 我笑笑:“既然董大海已经亲自到了北面,估计让秦雄会总部的命令已经下过了。让他回来也好,这段时间我们到处出击,让一线的指挥员回来给我们详细谈一谈具体的作战过程有极大的好处。” “是这样的。嗯,那个辛兴攻取商城的经过报告现在还没有送到吧?这家伙也早该接到开会的通知了吧?怎么还不见人影?”陈浩说。 “报告!辛团长派人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快让他进来!” “是!” 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军官,立正敬礼:“报告,中华军骑兵营一连一排排长路云山奉命前来报告!” “不是辛兴派你来得吗?怎么是骑兵营的?”陈浩问。 “报告军长,骑兵营一连奉命随同辛团长参加攻击商城和固始县的行动。” “哦?那你们目前进展情况如何?” “报告,我军已经占领固始县城,目前已经前出到淮河南岸,隔河与淮滨的敌人对峙。在下游史灌河进入淮河的地方封锁了淮河,缴获了一批运粮船。” “哦,进展如此之快?把情况详细谈谈。” 路云山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有一份书面的报告,请首长过目。”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崔明贵写的吧。他一直在跟着辛兴在前线?” “报告首长,是辛团长、崔营长和齐营长一起商量后写的。” 陈浩笑道:“不用问,肯定是崔明贵的执笔,这小子,除了摆弄坦克、大炮,就是喜欢耍笔杆子。快拿来看看吧。” 第九十三章泼皮山会议 王平接到出击商城牵制敌军的电报命令后,立即在泼皮山召开了军事会议。三团团长辛兴、教导队队长刘奋战和政委唐树、炮兵营营长崔明贵和教导员朱贵还有骑兵营营长齐岳参加了会议。当时严学文在忙于新区的接受和巩固,无法分身前来。 此时西进的南北两路部队正在围攻新集,两位主要首长又带领直属队和一团、二团其余部队前去增援。担任前线部队的粮食、弹藥物资主要供应的泼皮山周边地区主要兵力就是几乎全部是新兵的三团,而且三团虽然也有1千多人,但是装备不要说和一团或者直属队比了,就是和李哲二团的非主力营比,也相去甚远,主要是以冷兵器为主。炮兵营的迫击炮全部跟随主力西进,崔明贵手头除了那辆宝贝坦克就是缴获的那些铸铁炮,好在王平后来交付给他两门山炮,让他很是兴奋了一下,但是炮手训练和炮弹供应都是大问题。军械所已经扩大了规模,生产已经部分恢复,泼皮山和泼河镇附近都有生产点,现在这些军工生产对中华军的持续战斗行动至关重要。可军械所原来的战斗人员却基本上被抽调到主力战斗部队担任了各级军官,虽说这些地方加强了防御工事和防御武器如铸铁炮、松树炮之类的,但是有经验的军官和士兵才是战斗力的关键因素。 齐岳的骑兵营情况要好一些,其中有一部分出自原来辛兴侦察连的军官,而且相对训练时间也长一些,但是作为骑兵尚未完全形成战斗力,而且人数也较少。刘奋战的教导队有一些有经验的教官,受训的也是一些新兵中的骨干,但是他们在训练的同时还要担负泼河镇及其以西相当地域的防守任务以及运输线的畅通,担子一点儿也不轻。 崔明贵看着王平紧皱的眉头,说道:“王部长,这没什么好发愁的,首长不是指定让我的坦克跟随辛团长行动吗?我看,从建军村抽两个排跟着我们,负责收容看押俘虏就行了。” 王平笑笑:“辛兴,你的意见呢?” 总部要求的时间很急,而我们出击的力量太小会起不到应有作用,出动的兵力太大,一方面新部队战斗力还不强,另一方面我们又要确保泼皮、建军村、泼河镇一带后方不能有失。所以我认为,此次出击应以骑兵为主要出击部队,伴随坦克前出攻击。“ 崔明贵和齐岳一起点头。摩拳擦掌,都要一试身手。 “只是这沿途经侦查道路情况有些地方不太好,还有就是有些地方的桥梁可能不适合坦克通行,好在没有什么大河,一般可以涉水过河。保险起见,可以全部架设浮桥。如果没有占领地域的任务,步兵不宜出动太多,不利于机动,但是对于架设浮桥、看押俘虏,搬运缴获物资之类的任务,现在三团的大多数部队已经能够胜任了。我看出一个排就够了。” “骑兵呢?把骑兵营全部拉上去?”王平问。 “用不了那么多,把一连带上就足够了。” “好,这样,为了加强机动能力,我给你配上三挂大车用于运送步兵和物资,另外,为了给你们加强些火力,我再给你们配两件新试制成功的武器。” “新武器?” “其实也不是新武器,这是徐政委前一段给我谈的一个设想,用汽油桶之类的加固后改制炸藥包抛射器,我们按照这个思路试验了一下,还真是可以,虽然射程不算远,准确性也较差,但是威力实在惊人,用来对付大股的密集的敌人,或者对付密集队形的骑兵会是相当有效的利器呢。我们这里有人给它起名叫‘轰天雷‘。” 第九十四章机动分队 其实这是我从后代淮海战场上 “剽窃”来的思路,被王平他们实际实施了而已。他们不知道将来,他们的首长还不知道要 “剽窃”多少后人的思路和成果呢。我一直怀疑希特勒时代的德国在短短5、6年间出现了那样多的惊世骇俗的发明,会不会是…? 后面又为谁参加出击争执了一番。最后议定辛兴带队,崔明贵的坦克听从辛兴指挥参加行动,骑兵营齐岳带骑兵第一连也参加出击。 出击期间,整个泼皮山地区的军事指挥交刘奋战负责,刘奋战这次倒没有争着参加出击:上级的指示很明确。 再说防守后方的任务其实更加艰巨,他还主动提出报告总部把教导队中已接近毕业的部分学员先充实到三团,加强防御力量。 建军村一带以及留守的炮兵由朱贵负责,其实王平对这个朱贵比催命鬼、齐岳都更放心一些,毕竟了解的多一些。 一队人马出了建军村外北面的山口。崔明贵把坦克开出北山口的时候,心情实在是畅快,在这个山环里面都快要被憋出病了。 要不是辛兴一再叮嘱要骑兵先探路,崔明贵还真有点忍不住开足马力狂奔的冲动:他知道辛兴选择的这条路线肯定反复侦察了多次了。 至少,在相当一段的距离内是这样的。攀附在坦克上的4个步兵也兴奋异常,要不是辛兴事先严厉地交待过,他们可能造就要兴奋地大叫起来了。 这几个小伙子都是夏季水灾难民那一批的兵,对北面的道和其他情况都比较熟悉,其中有一个还是商城县人。 此时他心中想象着自己如果坐在这辆坦克上开进自己家乡的村庄,那会是…这支小部队先沿着小河边向北行进,而后折向西边,显然和其他部队西进的路线不同,这支部队可是中华军出击以来机动性最强的一支分队了。 出了中华军控制区以后,在皖省境内遇见一些筑垒防守的村寨,只要不出来阻击、挑衅,他们也不去攻占,一般绕过了事。 上级给的任务是袭扰牵制商城的敌军,不是之增援光山。而且时间要求非常急迫。 辛兴他们几个带队军官一致认为,总部命令的核心就是不能让商城敌军达成增援光山的行动,阻击、袭扰牵制,当然按照催命鬼的意见直接打过去把他们消灭,只要达到上级要求的核心目的就行。 商城的敌情,辛兴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有不到200个清军正规军,另外就是些地方团练。 应该难以构成威胁,西进部队占领商城南部的达店一代后,附近村镇的一些地主武装也龟缩进了商城县城,从他们没有向达店一带进攻来看,敌军实力应该不是很强,或者反应并不很快。 而驻守达店的我军兵力较少,而且为战斗力不太强的部队,还要担负保障新集、光山前线的后勤运输线和发动当地群众,建立基层政权的任务,也无力向北攻击县城,只能在大别山北麓的浅山区巩固占领区。 既然上级明显有攻击光山县城的意图,则并非不希望占领商城,只是主力大部已经在新集、光山一线,后方的三团是刚组建的新兵团,又担负着守备后方的重要任务,没有把握的盲目让部下去完成难以实现的目标,不是总部首长的风格。 但是,难道不可以去试验一下吗?敌军的实力应该不算强的,至少不会比李右的匪伙强。 辛兴边走边想,沿途的小河早已选择好了渡河地点,架设了浮桥,主要都是催命鬼的那辆坦克引来的麻烦。 好在河水不深,河面也不宽,辛兴的侦察员选择的渡河点都是相对平坦之处。 和催命鬼和齐岳虽然没怎么交谈,但是辛兴也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想法,憋足劲要大干一场的。 不过,要节约弹藥,不能打消耗战,对,回头要和大家再强调一次。不过,那个 “轰天雷”的威力到底怎样?找机会可是要在战场上试验一下,看那几个 “炮手”的样子,似乎是可以包打天下的 “利器”呢。三小时后,辛兴这支部队到达了商城南部的达店镇。虽然辛兴他们走的路途比董大海和陈浩远的多,但是他们却是到达达店用时最少的部队。 毕竟,这支部队的机动力要强得多。 第九十五章鲇鱼山 其实这是我从后代淮海战场上 “剽窃”来的思路,被王平他们实际实施了而已。他们不知道将来,他们的首长还不知道要 “剽窃”多少后人的思路和成果呢。我一直怀疑希特勒时代的德国在短短5、6年间出现了那样多的惊世骇俗的发明,会不会是…? 后面又为谁参加出击争执了一番。最后议定辛兴带队,崔明贵的坦克听从辛兴指挥参加行动,骑兵营齐岳带骑兵第一连也参加出击。 出击期间,整个泼皮山地区的军事指挥交刘奋战负责,刘奋战这次倒没有争着参加出击:上级的指示很明确。 再说防守后方的任务其实更加艰巨,他还主动提出报告总部把教导队中已接近毕业的部分学员先充实到三团,加强防御力量。 建军村一带以及留守的炮兵由朱贵负责,其实王平对这个朱贵比催命鬼、齐岳都更放心一些,毕竟了解的多一些。 一队人马出了建军村外北面的山口。崔明贵把坦克开出北山口的时候,心情实在是畅快,在这个山环里面都快要被憋出病了。 要不是辛兴一再叮嘱要骑兵先探路,崔明贵还真有点忍不住开足马力狂奔的冲动:他知道辛兴选择的这条路线肯定反复侦察了多次了。 至少,在相当一段的距离内是这样的。攀附在坦克上的4个步兵也兴奋异常,要不是辛兴事先严厉地交待过,他们可能造就要兴奋地大叫起来了。 这几个小伙子都是夏季水灾难民那一批的兵,对北面的道和其他情况都比较熟悉,其中有一个还是商城县人。 此时他心中想象着自己如果坐在这辆坦克上开进自己家乡的村庄,那会是…这支小部队先沿着小河边向北行进,而后折向西边,显然和其他部队西进的路线不同,这支部队可是中华军出击以来机动性最强的一支分队了。 出了中华军控制区以后,在皖省境内遇见一些筑垒防守的村寨,只要不出来阻击、挑衅,他们也不去攻占,一般绕过了事。 上级给的任务是袭扰牵制商城的敌军,不是之增援光山。而且时间要求非常急迫。 辛兴他们几个带队军官一致认为,总部命令的核心就是不能让商城敌军达成增援光山的行动,阻击、袭扰牵制,当然按照催命鬼的意见直接打过去把他们消灭,只要达到上级要求的核心目的就行。 商城的敌情,辛兴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有不到200个清军正规军,另外就是些地方团练。 应该难以构成威胁,西进部队占领商城南部的达店一代后,附近村镇的一些地主武装也龟缩进了商城县城,从他们没有向达店一带进攻来看,敌军实力应该不是很强,或者反应并不很快。 而驻守达店的我军兵力较少,而且为战斗力不太强的部队,还要担负保障新集、光山前线的后勤运输线和发动当地群众,建立基层政权的任务,也无力向北攻击县城,只能在大别山北麓的浅山区巩固占领区。 既然上级明显有攻击光山县城的意图,则并非不希望占领商城,只是主力大部已经在新集、光山一线,后方的三团是刚组建的新兵团,又担负着守备后方的重要任务,没有把握的盲目让部下去完成难以实现的目标,不是总部首长的风格。 但是,难道不可以去试验一下吗?敌军的实力应该不算强的,至少不会比李右的匪伙强。 辛兴边走边想,沿途的小河早已选择好了渡河地点,架设了浮桥,主要都是催命鬼的那辆坦克引来的麻烦。 好在河水不深,河面也不宽,辛兴的侦察员选择的渡河点都是相对平坦之处。 和催命鬼和齐岳虽然没怎么交谈,但是辛兴也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想法,憋足劲要大干一场的。 不过,要节约弹藥,不能打消耗战,对,回头要和大家再强调一次。不过,那个 “轰天雷”的威力到底怎样?找机会可是要在战场上试验一下,看那几个 “炮手”的样子,似乎是可以包打天下的 “利器”呢。三小时后,辛兴这支部队到达了商城南部的达店镇。虽然辛兴他们走的路途比董大海和陈浩远的多,但是他们却是到达达店用时最少的部队。 毕竟,这支部队的机动力要强得多。 第九十六章 鲇鱼寨 “轰!”“轰!”两声巨响,山上的石块之类纷纷滚落下山,热风向四面狂吹。在炮手们卧倒隐蔽的时候,辛兴也伏倒在地,不过仍然在用望远镜观察。两发“炮弹”似乎都没有直接命中山上的工事,左边的落在工事后面一段距离炸开,右边的更偏了一些,在落在狭道前,在空中爆炸了。硝烟散去,山上一片死寂。 辛兴等了一会儿,心想:难道敌人都被吓跑了?命令两个攀登好手摸过去,后面,十几支步枪掩护。两个侦察兵攀上山去,没有任何阻碍。不久,其中一个喊道:“起来,装什么死!”对方没有动静,再过一会,两人向山下喊道:“团长,这里没有敌人了,阵地上的敌人全部被消灭了!” 达店的民兵们带着一帮百姓赶到了,这二团的组织力还真是不错。悠又人上了山。那民兵队长介绍说,进了狭道后,里面有宽阔的地方,上山的路也平坦,鲇鱼寨在其中一个山环中。辛兴不想耽搁,立即命令进山。 第一个上山的侦察兵回来后报告,山上的敌人被刚才的“炮击”全部消灭,有些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完全是被爆炸震死的。辛兴和齐岳都对“轰天雷”的威力感到惊诧。 扑灭山口的火以后,再没有遇到阻击,两侧开阔起来,很快到了鲇鱼寨,寨内的匪徒显得相当慌乱:后来才知道,刘大疤瘌在刚才前沿阵地已经被击毙了。这个匪首,倒有点身先士卒的意思,也是,没有两下能当匪首? 攻击鲇鱼寨一点儿波折也没有,催命鬼亲自驾驶坦克撞开寨门,那些匪徒或降或逃,基本没有抵抗。 二团的那个排长对辛兴简直有些崇拜了。民兵们欢天喜地带着百姓们去搬取物资,达店方面也带了好几辆大车,推车、扁担忙碌异常。辛兴不想在此段耽搁。问那排长:“商城县有没有护城河?” 那排长把民兵队长叫来。商城的护城河虽然不太深,也不算太宽。但是各个城门前都是吊桥。把催命鬼叫来一起商议,如果水不太深,再把河沿挖的平缓一些,坦克应该可以过去,但是现在水到底多深,没有确切的资料数据,我们现在有是只有这么唯一的一辆坦克,应该,不能去冒险。而吊桥,及时放下来,恐怕也无法承载坦克的。 “吊桥放下来,再把下面用石块、沙包、木船之类加固呢?” “那应该可以,只是这样还不如干脆用这些东西架设浮桥来的快捷方便!” 辛兴对二团的那个排长说:“你能不能让达店的老乡和民兵配合一下,用大车载运些架桥的物资跟随我们到商城?”其实辛兴他们原来带的有一些这类东西,但是原来主要是选择好地形过一些小河用的,数量很有限,还消耗了一些不能重复利用的物资。 “好。”那排长答应道,“这鲇鱼寨应该就有现成的东西。不过,辛团长,今天天已经快黑了,咱们不是要连夜去打商城吧。这沿途还有好几个民团把守的村镇呢,” “我们就是要连夜进攻。总部要求的时间很急。今夜必须赶到商城县城下,把动静闹大,至于能不能攻下县城,到时候再看情况,不能蛮干的,齐营长、崔营长,这一点大家务必要记住。任务主要是牵制,当然有有利的战机当然也不错过。” 第九十七章兵临商城 准备一番,在鲇鱼寨吃了饭,继续前进的时候已经下午6点半了。沿途村镇的民团倒是没有对辛兴这支部队构成任何阻碍,倒是经过的几条小河耽搁了不少时间,那小河上的桥梁坦克都无法通行,水浅的小河到可以找地方涉水通过,有一些就必须架设浮桥了,正好,让这些人先演习演习。 攻村夺镇,一路北进。民团纷纷逃向商城,辛兴手里虽然有骑兵也不猛追。此战的目的不是大量消灭敌人。辛兴、齐岳和催命鬼都不是以杀人为职业的人,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优秀的军官。 半夜12点,到达了商城南面4公里的王屯,与陈浩此时偷袭光山的情形不同,辛兴这一路可是大摇大摆,闹得沿途鸡鸣狗跳的,前面三个挎着马枪的骑兵在坦克雪亮的大灯照耀下充当开路尖兵,后面跟随着大车和骑兵,此时坦克上面攀附的人员已经把坦克表面占的满满的了,嘻笑喧哗声不断。再后面,是达店一带新组织的民兵和动员来的百姓,第一参加战斗,本来有些紧张,但是辛兴他们迅速攻占鲇鱼寨,剿灭了刘大疤瘌匪伙,沿途又势如破竹,轻松地夺村拔寨,他们这些人也消除了紧张,变得兴奋起来,此时又接到命令点起松明火把,又不禁止喧哗,这些人的兴奋喧哗的声音传出很远,一部分人的行军的速度居然还能跟上前面的队伍,当然,辛兴远没有全速前进。 王屯周围只有一周1人来高的土围墙,屯内的民团和一些大户人家慌慌张张地向北逃往商城,鸡飞狗跳,一片慌乱。部队缓缓进入王屯,布置警戒后,辛兴命令休息,村公所和一些逃走大户留下的房舍成了临时的军营,尤其那几家大户留下的马厩和草料为骑兵的军马找到了很好的栖身之地。 让那些乱哄哄逃难的民团和地主们去商城报信吧。免得大家急急地赶到县城,从王平召开泼皮山会议后队伍出发,直到现在,队伍行军、作战已经近10个小时,虽然从直线距离看,前进了只有60公里左右,但人马确实相当疲劳了,此时抵近商城城墙下确实不是很恰当的选择,相信那些逃进县城的家伙们带去的消息,足以牵制商城的守军不敢轻举妄动了,何况光山那边还没有打响,如果攻城不顺利进入相持,进攻商城或者阻击援敌的命令到达王平那里以后沿途快马传递3小时内这里应该可以收到。但是辛兴盘算并不想等到那个时候,此时在王屯休息,主要就是休息,收拢后面的民兵和老乡,同时侦查一下商城的动向,如果敌人胆敢出城乡王屯来剿灭“乱匪”,那就更可以以逸待劳消灭他们。消灭商城守军的有生力量是战役需要,那可是会毫不留情的。 夜里三点,商城方向没有动静,侦查人员报告最后逃到商城的团练和大户们开始被拒在南门外,后来好一番交涉,才被城上用箩筐吊上城去,那些大户的家眷吓得乱喊乱叫,城上显得相当的惊恐。后续的民兵和老乡都到齐了,在王屯又吃了一顿饭。个个精神饱满。辛兴这支七、八十人的部队,此时倒有四、五百人的辅助人员了。渡河的器材、物资着实准备了不少。辛兴召集各部负责人员简单布置一番后,部队继续向商城出发了。还是不急不徐地前进。50分钟后,到达商城南关,坦克的大灯照得城门通亮,后面的松明火把映红了天空,人喊马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城上慌乱一团。 此时,陈浩偷袭光山已经得手,而新集攻坚战也进入了尾声。董大海正准备戏弄、追击陡山河的孙统领部队。 第九十八章攻击商城(1) 立马商城南门外,夜风习习,星斗满天,辛兴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慨,继而一种豪情冲天而起。 辛兴挥了挥手:“喊话!” 三团一营这次只来了一个排的步兵,有一个指导员带队,这个指导员原来是徐旅的战士,中原突围的时候才当上了班长,部队扩编,因为他认识一些字,又肯学习,经过简单培训就在三团当上了一连的指导员。此时多数连队的指导员不得不空缺,或者临时由连长或者营教导员兼任着。 这位戴指导员领着几个战士举着喇叭筒开始向城上喊话:“城上的清军听着,我们是中华军,是专门为了解放中国人民,推翻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的压迫的人民军队。” 辛兴听着皱了一下眉 头。 喊话在继续:“…我们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共和,维系民权’…” 辛兴暗笑:他记得倒熟,这些人明白他说的吗?他自己是否明白恐怕也是个问号呢? “…我们中华军优待俘虏,你们赶快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我们保证俘虏的安全,不打、不骂、不杀。你们要是一意部(孤)行,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含了一阵,惹得辛兴直想笑。 见城上没有反应,戴指导员以为是距离太远,对方听不见或者听清楚,于是一边喊,一边向护城河边接近过去。 辛兴汉了一声:“小戴,快停下!卧倒!” 小戴愣了一下,城上飞来几枝利箭,其中一支落在戴指导员前面几乎贴着他的脚面插在了地上。敌人的鸟铳也开始乒乒乓乓想了起来。这些鸟铳射程有限,准确性也差,基本没有威胁,大约敌人原来是想等进攻者集体冲锋。接近城墙时再集中火力齐射的,因为这些火器发射后再次装填的速度很慢。现在看小戴接近,忍不住开火了。 辛兴命令停止喊话。对在坦克炮塔中探出半个身子的催命鬼道:“你过去试试,看看这些家伙还有些什么招数。到河边就行,探清虚实就行了,然后咱们就可以让人们给你的坦克架桥了。” 催命鬼答应一声,刚要发动坦克,辛兴又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炮,我倒不是觉得炮弹可惜,只是那东西杀伤力挺大,对这些人没有必要。如果要强攻,那两个“轰天雷”威力也够大,但是我也不想在这里用,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我明白,辛团长,那抛射炸藥的玩意威力大,可是射程不远,而且准确性差,你是怕误伤城里的百姓。不过,我的坦克炮就不一样了,一打一个准,放心。我不会浪费炮弹的。打一发少一发,这个我比谁的体会都深。” 看着亮着大灯缓缓驶向护城河边的坦克,辛兴摇了摇头。 城上射来的箭丁丁当当击打在坦克上,更多的箭落在了坦克的四周。鸟铳射击的密集程度比刚才高多了。坦克仍然不紧不慢地向河边移动。“咚!咚!”两声大响,城头上的抬杆土枪开火了,铁沙子落在水中,像是下起了急雨。 坦克炮塔微微准动了一下。“哒!”重机枪的射击声与土炮沉闷的声音显然不同。 第九十九章攻击商城(2) 坦克上的机枪打单发点射,这个催命鬼倒也想的出来,操典上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条例,训练时又没有这样的科目。城上土炮旁边一个清兵应声倒下了,就连城垛口的砖墙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种枪弹的射击。城上一片慌乱的骚动。接着坦克上又开了一枪,此时,已经到达护城河边停了下来。仍然有稀疏的箭再向坦克射来。辛兴立刻组织几个骑兵下马,用步枪向城头暴露的弓箭手和鸟铳手点射。商城守军的实力似乎比想象的要强,是不是周边村镇的地主武装都集中到了县城? 几乎每一声枪响后,都是一个敌军的惨叫声。这样的射击比在训练靶场上的射击难度还小的多,脱靶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很快,城上停止了放箭。守城的清兵纷纷躲藏了起来。辛兴身后的民兵和老乡们一阵欢呼。 射击停止了,然后又是劝降喊话。 商城县的护城河比一般县城的要宽,就是比北方的州、府之城也不逊色。 辛兴问了一下民兵队长架桥的物资准备的怎样了,听了民兵队长的报告,辛兴知道物资准备远远不够。那民兵心目中的浮桥和辛兴要求的相去甚远。能让一、二人过河的桥和能让坦克过河的桥根本不是一回事。而且辛兴的攻城计划和方式也是那个民兵无法想到的。 反正不着急,现在兵临城下,而且给了敌人一些颜色看,商城的敌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去光山增援了,牵制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 命令部队轮流警戒、休息。喊话劝降和冷枪射击交替进行。加紧运送架桥的物资。 天亮了,在王屯做好的早饭送到了商城南门外。 架桥的物资不断被送到城下。 中午11点,辛兴一挥手,命令:“架桥!” 民兵立刻带领老乡们,把竹笼装好的石块和沙袋搬到了护城河边,投进了坦克前面的河水中,激起一片片的水花。 水中很快出现了露出水面的堤坝,不断加宽并向对岸延伸着。靠近城外的一侧,开始被铺上了木排。辛兴暗自赞叹,这架桥的速度真不简单。 一些人登上铺好木排的桥面开始向两侧打下长长的木桩。步枪手们举着枪盯着城头,搜寻着暴露的目标。 “咚!”土炮的射击声,浮桥左侧的水里又是一阵铁砂雨,有几个桥面上的民工显然是被击中了,摇晃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其中一个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三团的几个战士冲过去把那个落水的民工就了上来,还好,似乎受的伤不重。就在这时,火光一闪,接着听到坦克炮射击的声音,城墙上烟火升腾,碎砖和残肢四下乱飞,刚才发射的那门大抬杆连同它的射手都被终结了。这个催命鬼,反应够快。城墙上又是一片惊慌的喊叫声。 浮桥在继续延伸,刚才那几个“中弹”的人可能也就是被少量铁砂击中而已,连那个被从水中救起的人也跑回去继续参加架桥,他主要是被土炮突如其来的射击吓了一跳,加上少量铁砂击中肩膀,猛地一痛,失足落水。 城墙上渐渐安静下来,陷入了死一般寂静。浮桥很快架到了对岸,正在加固。 一个骑兵侦察员跑到辛兴跟前:“报告辛团长,商城的敌人从北门逃跑了!” 怎么?跑了?这敌人战斗意志也太薄弱了吧?刚才不是还用弓箭和土炮抵抗的吗?辛兴觉得有点疑惑,难道是刚才坦克射击的一炮击垮了敌人的抵抗意志? 第一百章占领商城 齐岳说道:“辛团长,我带骑兵追击吧,这些家伙跑不了的。” 辛兴问侦察员:“出城的敌人有多少人?” “乱哄哄的,大约有150人左右。” 辛兴略一思索:“这样,齐营长,你带领30名骑兵到北面去看一看,追踪监视着或敌人的动向,注意不要蛮干,必要时可以抓个把俘虏弄清情况,这里仍然按原计划执行,注意随时联系。” “是!”齐岳敬礼,带人去了。虽然骑兵营是直属部队,不是辛兴的部下,但是齐岳和崔明贵一样都对辛兴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 浮桥接近完工,城墙上仍然没有动静。有些战士忍不住跃跃欲试,想去爬城,第一个登城夺取商城县的荣誉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只是辛兴不想去冒这个险,因为他觉得这实在没有必要。 城北传来冲锋枪射击的声音,这是汤姆逊冲锋枪的声音,辛兴知道这里只有齐岳胸前挎着一支这样的武器。怎么?遇到麻烦了?辛兴赶紧派出一个骑兵去查看情况。很快这个派出去的骑兵和齐岳派回来报告的人一起回来了。 原来,齐岳到北门时,逃跑的敌人还没有出城多远,这伙敌人中竟然也有30多名骑兵,见到齐岳他们人少,步骑兵一起嗥叫着冲了上来要出一出今晚被动挨打的恶气。齐岳带的人都是用马刀装备的,有枪支的人都留在南门外掩护架桥,而身边的人训练时间不长,齐岳担心他们在与敌人近身肉搏时占不到上风,于是当机立断,操起冲锋枪,对着密集队形冲过来的敌人就是一通扫射,大部分敌人骑兵顷刻间被击落马下,少数落荒而逃。那些步兵吓得全都抛弃刀矛跪在地上发抖。 审问俘虏得知,商城的敌军已经溃散,县令已经在县衙悬梁自尽,残兵在马军头目带领下企图逃跑,已经被齐岳击毙。那个马弓手队长武艺不错,也颇有胆量,平日在士兵中也颇有威望,不料今日刚照面就被齐岳击毙,其他人如何还有胆量抵抗? 齐岳已经派人进城来南面开城门,放吊桥,城外也派人报告、联络,以免误会。 说话间,商城南门缓缓打开了,吊桥也在浮桥不远的地方放了下来。此时,浮桥也已经完成,坦克驶过浮桥,缓缓转向城门。 辛兴命令:“进城!通知到每一个进城的军民,如有违纪扰民者,军法无情!” 让俘虏辨认县衙里的那具穿着官服的尸体,原来这是县令的一个家仆。真正的县令应该已经逃掉了。再审俘虏,果然有人说有一个穿便衣的人在第一批出城的十几个骑兵簇拥下,向北跑了。这家伙,真够狡猾。 在县衙里还意外发现了整箱整箱未开箱的滑膛式步枪和一批弹藥,很奇怪,这些枪敌人在守城的时候为什么不使用?那样的话,对我军的威胁可就大多了,这些枪比那些鸟铳、弓箭的射程、准确性都强多了。问了俘虏才知道,这些枪支是昨天才从安徽运过来的,这个县令以保境安民的名义向全县摊派购买洋枪的款项,几乎刮尽了商城县的民财,可是洋枪运到后,请的洋教习没有到,这些枪没有人会使用,暂时躺在了县衙睡觉。**的清朝各级政权成了洋人倾销淘汰旧式装备,牟取暴利的最好的帮凶。 不过这批装备倒是改善三团装备的一批好礼物,辛兴安排占领县城后的各项事宜。派人向王平报告情况。 第一百零一章占领固始 现在,辛兴和总部对信阳地区敌人的兵力情况了解得几乎一样多。甚至有可能更多一些。这个老侦察兵占领商城后立刻就向固始和淮滨派出了骑兵侦查人员。 光山、新集被我军占领的消息传到商城时,辛兴已经让齐岳带领攻击商城的大部分骑兵返回了建军村,只留下一个班担负侦察、联络的任务。因为三团一营已经奉命调往商城,而泼皮山一带的防务是不能有丝毫大意的,齐岳这些骑兵的战斗力足以弥补三团一营调走后的空缺。这些人中有经验的老兵占了大的比重。泼皮山一带也补充了一些各地方新招的兵,总人数并不少,缺的是有经验的军官和老兵,好在教导队在泼河镇。好歹可以帮上些忙。 崔明贵和齐岳一起回了一趟建军村,坦克和两外两个坦克手留在了商城。崔明贵回去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两门山炮带到前线。下一步继续出击扩大占领区已经是明了的事情,坦克向北和向东攻击的地形都不有利,再说这唯一的一辆坦克也不宜过于频繁投入战斗,以后还有大用,比如攻击信阳之类的,那可是有瓮城的州城。 果然,崔明贵和一营一起回到商城的时候带回了总部要求继续出击攻击固始县的命令。 商城县要求参加中华军的人多的出乎想象。固然,很多人出于贫穷,基本的想法就是要吃饱肚子,但是也有很多人是怀着对清政权的深仇大恨要求参军的,对于他们而言,中华军是干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有一点,它是反清的,要和清朝的皇帝对着干的,就足够了,这些人本来就是想和官府拼命的,但是官府对于他们实在太强大。现在,只要有反对官府的力量,自然义无反顾地参加。清廷**,不得人心到如此地步,后来怎么还能支持的下去?可见个体的、分散的普通百姓的发言权是多么微不足道,无论是口头的,还是实际作用上。 新参军者虽然大多数没有明白中华军的政治纲领之类的,但是为了推翻清廷悍不畏死者却大有人在。 攻击固始县,辛兴只带了50名三团的士兵,全部是缴获的洋枪装备的。10个齐岳部下的骑兵以及催命鬼带的两门山炮也一并在进攻的队伍之中。进攻的部队总共有近三千人。 固始县的敌人应该不会超过300人,而且没有正规清军。 县城刚被包围,攻击者尚未做好攻城准备,固始县城头竖起了降旗。乞降的使者很快也出城来到了辛兴的面前。 占领固始县,兵不血刃。虽然没有达到辛兴战场上锻炼队伍的目的,但是这个结果也不坏。只是那些投降的清军当地武装倒是不好处置,辛兴可不想把这些个家伙编入自己的部队,简单甄别了一下,大部分发给路费遣散了事。反正这些钱也不用辛兴出,缴获的钱财足够用了。那些投降的大小官员可不能就这样遣散了事,辛兴让人把他们护送到泼河镇,先让李守业“招待”他们,以后看政委和军长的意思处置吧。 102.淮滨(1) 炮弹越过淮河在南岸炸响,腾起阵阵烟雾,泥土和被击中的人体时而飞上半空。 惨叫声声。逼近河岸的农军纷纷向后乱跑。最初冲到河边时被这些农军俘获的几个清兵被拖出来乱刀砍死。 辛兴占领固始县城后几乎没有停顿,立即将部队向北部署。新增加的近三千新兵分为二十队,委派了二十名三团的战士临时带领。 这三团本来也是以新兵为主的,现在有的兵入伍还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带百多人的 “军官”,指挥、控制能力相当薄弱。辛兴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些新建农军用在商城和固始缴获的冷兵器武装起来。 壮壮声势也好,有需要大量兵员的时候,他们会派上用场的。等暂时安定休整的时候再训练吧。 从新兵中挑选出120名身强力壮又机灵的编成一个连由辛兴直接掌握,辛兴身边其余的三十名原来三团的官兵都混编到了这个新的连队,充当了班排长的角色。 一营一连的纪连长临时充当了这个新编直属连的连长,这个新编连和骑兵侦察班还有催命鬼的两门山炮构成了辛兴占领固始县后的骨干力量。 处理这些纷繁的事务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占领固始后的第二天,辛兴就部署向淮河方向出击。 新编骨干连队大部从固始乘坐缴获的木船沿史灌河北上,这史灌河从固始县城向东北方向在豫皖交界处注入淮河,辛兴的意思是先在淮滨的下游控制一段淮河,截断淮滨敌军粮船逃路,而且乘船行军可以让自己的主力路上休息一下,物资也便于携带。 两门山炮以及骡马分别上了不同的船只,崔明贵对辛兴的这个安排也相当满意。 骑兵侦察班在河两岸担任警戒任务。同时让纪连长带领农军向固始西北方向与淮滨县分界的白露河进发,沿白露河布防制造声势。 固始县城只留了一个排的兵力驻守。已经派人传令在商城的一营主力开往固始,再从建军村调二营大部分兵力进驻商城县。 侦查报告的情况,建军村、泼皮山一带并无敌情,这主要是指东面和南面的方向,北面、西面大部地区已经为中华军占领。 有齐岳的骑兵不断侦查,如有敌人进犯,建军村、泼皮山,部队大可以迅速回防,即使回防的慢一些,王平、朱贵、刘奋战他们也足可以坚持到援兵返回的。 巩固和扩大占领区,需要兵力,特别是经过训练的老部队。三团,其实真的还算不上老部队,但是此时也只能当作老部队使用了。 相比新招的农军,三团也确实像是军队的样子,虽然没有进行过射击的训练,但是队列训练让三团有了军队的外在形象,突击的政治教育让他们有了点内在的东西,而最起码的一点,三团的官兵们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学会了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 那些农军却不知道守纪律、听指挥,他们的头领也不知道,这指的不是辛兴委派的二十个战士,虽然他们多数不具备指挥一个连队能力,何况是这样临时拼凑的队伍,但是他们还是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的。 问题是他们下面的临时指定的或者自发形成的 “班排长”甚至 “连、营长”们不知道什么叫纪律,这里支的是那些信参加队伍的 “能人”,有些是有武艺的。有些是能说会道的,有些则是原有的某些反清秘密团体的头目,总之,这些人都是在部分农军中有些号召力的任务,有些人在队伍中的号召力显然还超过了辛兴选派的临时队长。 而纪连长本人参军也还不到半年,现在陡然间指挥两千多人,又是这样的队伍,结果向白露河的进军总体上只能用乱哄哄来形容了。 103.淮滨(2) 辛兴并不担心淮滨的敌人向固始反攻。既然在围攻商城和固始的时候,淮滨的敌军主力都没有一点要增援的迹象,现在反攻更不可想象了。 白露河与淮河之间的淮滨县南部三角地带的敌军数量也很少,作为侦察员出身的辛兴造就把这个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 况且辛兴亲自带领的部队将于中午弃舟登岸转向西直奔白露河口,下午三点左右就应该可以到达。 淮滨的敌人如果真的要进攻,渡过淮河和白露河都需要时间,此时商城增援过来的三团一营应该可以赶到的,而已经占领潢川的我军也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沿着潢河出击,反攻的敌人必将在潢河、淮河、白露河之间被消灭。 农军乱哄哄地到达白露河右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行军速度实在不够快,到达的地点主要集中在河口以上15公里间的地带,一伙一伙的陆陆续续到达。 弓箭和零星的步枪向对岸射击,喊杀声更是让对面的清军胆战心惊:对面密麻麻不知道到底要来多少人。 没有反击,对岸守军很快就向淮滨县城方向逃去,驻守白露河口的敌军则乘船进入淮河,从水路逃向淮滨。 一些农军跳下水,游过只有几十米宽的白露河,对岸一些没有被敌军破坏的木船被划了过来。 农军们争先恐后上船渡河。这一队的队长此刻也忘记了沿河布防的命令,跟着他的这些新部下们过河追击。 邻近的其他几队农军也纷纷效仿,来来往往地忙着渡河。先过河的也不等后面的人到达完毕,就在一些临时头领的带动下,呼喊着追了下去。 此时根本就不要谈什么建制了,只是一群一伙地跟着临时的头儿往淮河方向乱跑,每一伙三五十人不等。 仇恨,爆发出来的仇恨。对统治者的仇恨驱使着这些人,尤其是那些自发带头向前的人。 世代受异族、受官府的欺压,种种屈辱,种种仇怨,忽然间爆发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卖儿卖女,苦役兵役,苛捐杂税…,洪水灾害,不但不救济灾民,苛捐杂税丝毫不减免,淮滨囤积了大批的粮食,洪水中封闭了城池,填塞了厚厚的护城大堤的入口,任凭外面的百姓在洪水中挣扎不许进入。 灾害后,任凭百姓饿死也不出一粒粮食救济,一船船的粮食沿着淮河运往江北大营,靠近粮船的渔夫和农民又有多少被无辜打死、打伤? 淮滨的官兵骚扰、抢掠,大小官佐哪个没有几个小妾?军营中还设立了军妓营,清军营里的狂笑震动着淮河滔滔的河水,河水中有多少百姓的血泪。 忽然间来了中华军,要跟清军、官府拼命的人手里有了刀枪,,天神般的辛天将派天兵领着大家去打万恶的淮滨大营,大伙怎能贪生怕死不敢向前? 难道什么都要辛天将亲自出马?况且有天兵天将在,小小清妖还能如何? 白露河边看见以往穷凶极恶的清兵望风而逃,农军的士气更加高涨,不由分说,纷纷渡河追击,杀声震天。 纪连长见状急得乱搓手。只有十几个人跟在他的身边,看来他控制一个班的能力还是有的。 104.淮滨(3) 忽然看见不远处河堤上有一队人在列队集合,急忙过去。正在整队的战士背着燧发式步枪跑步迎了上来:“报告连长,一连五班班长张玉祥正在集合队伍,请指示!” 纪中强说:“好,好,张玉祥,你带的队伍怎么在这里集合?” “报告连长,出发时接到的命令是到白露河布防,刚才我的队伍里有人报告说,这里就是白露河,所以我集合队伍待命布防。连长,难道这里不是?那,我马上组织渡河。” “不,这里就是白露河。” “那,团长又来了新命令?” “没有,张玉祥,你做得对,回头我报告辛团长。其他各队都是不听命令擅自渡河的。” “那,要赶快阻止他们。” “这个,张玉祥,你有没有办法?” “连长,你看这样好不好,让我这一队人分头在附近河岸传你的命令,让没有渡河的人都到这里集合,另外把渡船也尽量都集中到这里来。” “好,就这样办,赶快!” “是!” 张玉祥立刻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命令他们分头带人沿河呼喊传令去了。 纪中强奇怪道:“张玉祥,这些人怎么这么容易指挥?” “连长,我出发前把人员每五人分成了一组指定了组长,每五组为一个小队,指定了小队长,全队有六个小队,把队长集中起来强调了纪律和带队要点。六个小队长要看着我行动,组长要看着小队长行动,士兵要看着组长行动。再说,这里面有捻子上的人,这些小队长和组长也都是有点威信的人。” “好你的,有两下子!” 这张玉祥是建军村山口外的难民队伍中参加中华军的,小伙子身上有家传武艺,小时候村上的财主为了不让自己的少爷在学堂受欺负,让张玉祥充当伴读,因此也认识字,后来帮少爷打架惹了祸,全家遭难逃亡他乡。到参加中华军的时候,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张玉祥的部下四处招呼,附近两三公里地段未过河的部队陆续集中过来四百多人,涉及了其他七、八个新编农军连队,其中有三个三团的带队战士,他们所带的人过来集中的人数也比较多。 紧急按照张玉祥的办法重新编组将这些人分为三个中队,让那三个三团的战士担任中队长,组织沿白露河布防。本来纪连长想让这些人沿河挖掘战壕,这可是他在军队学到的简单防守的办法。后来听了张玉祥的建议,分一部分人挖工事组织防御,大部分人以集中过来的船只为基础开始在白露河上架设浮桥。一旦过河的那些人出现意外退回来,可以迅速过河,而凭借河右岸的4支燧发步枪和一支七九步枪加上一部分弓箭控制一座浮桥比控制宽阔的河岸要容易的多。即使前面没有出问题,后面的援兵到的时候,又命令过河的时候有一座浮桥也便利的多。 这座浮桥的架设的位置在距离白露河口大约1公里的地方。 这个张玉祥从此开始在辛兴的部队中崭露出了头角。 105.淮滨(4) 赫哲图的日子没有以前逍遥了。作为副将在信阳府本是最高级别的军官了,又不驻守府城,不受知府的牵制,在淮滨可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皇帝也不见得有老赫逍遥,这里远离战事,又是水陆码头,干的是屯粮的美差,地位重要,油水更不少。 信阳地区尚算安定,三省交界处小小山贼匪患不足为虑,在光山以及新集驻守重兵足可弹压了。 这淮滨可是集中了豫省供应江北大营前线的大部分夏粮,如果平安运送出境,说不定总兵的顶戴很快就会落到头上的。 这年头像老赫这样 “智勇双全”的八旗子弟实在不多见了。老赫信心满满,尤其是听到皖省苗沛霖部最近和长毛打了一仗,大伤元气的消息后,更是觉得高枕无忧了,这小子和犯境的长毛肯定是两败俱伤的。 原有的禅忌现在变成了觊觎了,等军粮全部运出后,是不是带兵到寿州再去筹些粮草呢? 虽然那是安徽的地方,但是那个苗沛霖不也带兵到河南来筹集过粮草吗? 想想自己的几千正规官军,几百人的火器营,十二门大炮的炮队,老赫觉得底气很足。 听说苗沛霖的炮队差不多全部折损了,就算他不折损,那算什么大炮,哪能和老子的洋炮比? 老赫心中引以为豪的洋炮,是花大价钱托人从澳门购买的法国造5英寸大炮,几经辗转才从东部沿淮河运到军中的,老赫在这两门炮演示射击后,觉得自己的腰杆忽然间硬了许多。 日夜在淮滨城里在若干买来、抢来的成年、未成年的年轻女子身上变着法子寻欢作乐。 直到潢川逃来的官员报告乱匪攻破光山的消息才把他从美梦中惊醒。接着接二连三传来邻近各县失守的消息,与信阳间的音讯也中断了。 乱匪来势如此凶猛,进军如此迅速,到底是什么来路?逃来的官兵没人说的清楚。 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的消息也是五花八门,基本全是传闻,没人敢于深入乱匪占领的地方一探究竟。 乱匪数万?兵器精良?乱匪会妖法?乱匪是洋人为首?到底从哪里来的? 怎么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不管怎样,保住军粮要紧,出兵剿匪的念头只是闪了一下,立刻就打消了。 还是固守淮滨的好,这淮滨县为了防备洪水,城墙修筑的特别高大坚固,加上粮弹充足,守上一年半载应该没有问题的,城外那些粮船应该赶快打发走,只要出了我的管界再出什么差错就不干我老赫的事情了。 其余粮食全部搬进城内屯放。另外,赶紧让师爷修告急文书火速送往开封。 可是这一点上,赫哲图却明白,援兵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的。巡抚衙门计议一番,是否上报朝廷再犹豫一番,派谁带兵增援,又互相推诿一番,邻近州府再观望拖延,见死不救…不过如果信阳知府也会上告急文书的吧,毕竟一座府城危机不是小事,嗯,淮滨屯粮之地也非其它县城可比,河南巡抚应该会立刻上奏朝廷的,可是朝廷上的计议、扯皮恐怕一点也不会比地方上少,最快的可能是严令河南巡抚派兵 “剿灭匪患,保境安民”的公文。可是河南巡抚有兵可派吗?就算有,那也是至少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邻近的安徽以及湖北的援兵更不能指望了。那里发匪猖獗,自顾不暇呢。 106.淮滨(5) 而要朝廷派大军征剿,至少要出现信阳城失陷这样情况,而且北方战斗力最强的蒙古骑兵目前或疲于追剿捻党或负责拱卫京师,即便出兵也是至少三个月或半年后的事情了。想到这里,赫哲图感到有些绝望。 焚毁粮草,弃城逃跑,老赫是不敢的,公道点儿说,这赫哲图在他这一代的八旗子弟中也确实算上个佼佼者,矮子里的将军,以淮滨的情形,如果失去粮食逃走,罪责恐怕不仅是杀头那么简单,灭门的可能都是有的。 老赫心烦。命令装好的粮船赶紧出发,师爷告诉他,这一批的三十艘船,已经装好的只有12艘,老赫叫嚷管他几条,装好的快走,另外,除了船上原有的船夫和护送的兵丁,另外给每条船派两个火枪手押船,等出了自己的防区粮船交给下一站的时候再让这些火枪手下船,搭乘拉接运粮食的空船回来,要是没有回来的船,就让他们走旱路回来好了,反正这些家伙手里有枪,沿途征集骡马、大车,甚至轿子都是可能的。 十二艘粮船驶出了淮滨港,老赫似乎安心了一点儿。大烟瘾上来了,躺在塌上让一个小妾伺候着过瘾,在鸦片刺激下,老赫忽然感觉自己很神勇,又把最近刚收的一个叫来给自己捶腿,看着那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低着头,强忍眼泪的样子,赫哲图欲火大炽,笑道:“哭丧个脸干什吗?你这个丫头,嫩是够嫩的,只是还太生了点,还不太够味道,今天老爷我兴致好,就教教你怎样伺候男人,在别处你可是学不到的。” 那女子嗫嚅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赫哲图也不管这些,叫道:“来人!到妓寨去弄两个功夫好的娘们过来伺候老子,快点!” 亲兵们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两个妖艳的妓女就带到了。老赫一边继续让两个小妾捏肩捶腿,一边开始和两个妓女“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老赫兴奋异常,感觉自己真是聪明兼神勇,似乎军营里的那两门法国洋炮的威力也不如自己似的。 正在翻云覆雨地忙活,忽然师爷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将军,不好了!” 这一声顷刻间让老赫从巅峰间跌落,是否如当年赵构般从此阳萎不得而知。老赫见是师爷,大怒:“老子调教家室,你老小子来干什么?妈的,老子阉割了你个混蛋!‘ “将、将军,有急事,乱匪们从固始县渡过白露河打进淮滨县境了。” “什么?守白露河的那些家伙是干什么吃的!” “啊呀,将军呀,他们跑回来的说那些乱匪实在太多,而且还有洋枪、洋炮,实在抵挡不住呀。将军呀,咱们赶快准备迎敌吧,乱匪说话就要到淮河南岸了!” 赫哲图强自镇定了一下:“慌什么,一些乌合之众,看把你吓得这个样子!待本将军去看看!”这几句说出来,看来这小子比赵构是强上那么一点。 急忙穿戴,出门后命令加强四门防守,另外侦骑向西、北、南三面派出,特别是西面方向派出的最多,要求流星探马轮流报告消息。自己带着师爷和亲兵到淮滨南门城楼,举起西洋进口的长管单筒望远镜向南岸观察。 这个赫哲图,也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普通纨绔子弟。 107.淮滨(6) 南门外就是淮滨港口的码头,此时停泊着十几艘运粮食的官船,一个水师参将带着一帮水兵驻守在那里,这些应该是大清长江水师的兵来这里接运粮食,在淮滨暂时受赫哲图节制,原本有三百多人,由于赫哲图强令已经装好粮食的12条船先行启航,一些水军兵丁随船出发,现在留在淮滨码头的不到二百人。这些水军大多数装备的是清廷自己制造的火铳和弓箭,船上还预备了近战的长矛之类兵器,一些粮船上还安装了清廷生产的铸铁大炮。很有些兵船的样子了。 此时是夏季末的丰水期,南岸大堤与河床间的滩地被水淹没,从城楼到对岸有近500米的距离,这样的一条大河在西欧的话可是数一数二的河流了。当然,这样的河流上,当时是不会有桥梁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一道天堑了吧。 杀声震天从南岸传了过来,南岸的守军急惶惶划着小艇向北岸逃过来,没来得及坐上小艇的,一个个抛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再看追兵,赫哲图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天兵天将!?一群叫花子罢了,叫这些只会投降求饶的家伙吹得神乎其神,看那些乱民,连旗号都没有,队伍不整,衣衫褴褛,东一伙西一群队伍不像队伍,灾民不像灾民的,就这?手里的武器主要也是刀矛、弓箭之类,而且多数人似乎拿着刀剑的姿态并不自然熟练,就这些人?也敢来攻打官军?赫哲图陡然间胆气壮了起来:说不定是老天送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脑袋思路忽然也清晰起来:“把两门西洋大炮调到南城准备好,南城的原来的四门大炮也准备好!叫火器营统领准备300个弟兄准备上船出击。把水师的曹参将请到我这里来。” 这淮滨城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城墙却是很宽阔结实的,几乎可以与省城开封相媲美了。四匹马拉的大车在城墙上行驶没有任何问题。 “开炮!”两门洋炮拉上南城,老赫的胆子更壮了,隔着淮河炮击,那些乱民能有什么办法。 “轰!轰!”5英寸大炮发射的声音确实很有威势,炮弹越过淮河,飞出很远在那些乱民中炸开。随着爆炸声,赫哲图从望远镜里看见有人在爆炸的气浪中飞了起来。 对岸出现了慌乱,但是河岸上的人还是不断增多。赫哲图命令西洋炮继续开火。四门旧式炮也加入了轰击的行列。但是这些清廷自造的大炮装填发射一次需要很长时间,射速很慢。射出的炮弹也是直接命中有效的实心弹或者铁砂、碎石之类的东西。射程近而且同一角度、同一位置射击,弹着点却忽远忽近,准确性极差。 虽然如此,这些旧式大炮也有相当部分击中了对岸的河堤甚至更远一些的地方。对岸一些人被击中倒下,也有些炮弹落在靠近南岸的水中,激起了高高的水柱和阵阵水花。 洋炮使用的开花弹杀伤力大,但是那炮弹也实在太贵了。赫哲图打了一阵觉得有些肉痛。 108.淮滨(7) 对岸正对着淮滨城的“乱民”向后奔逃了,这段河堤上已经没有了“乱民”的身影。这让赫哲图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东西两侧的对岸大堤上,仍不断有人涌出。一些人举着刀矛在向北岸叫骂,还有人向北岸射箭。当然,那些箭全部落入了滔滔淮河水中,甚至连激起的水花都不起眼。 18条运粮船载着300名手持洋枪的火器营清兵和押运粮食的水勇向南岸驶去。赫哲图的部队全部用火枪装备的火枪营有500人,他们的步枪都是18世纪末的旧式装备,有些甚至是欧洲国家军队换装淘汰的武器被不法商人运送到中国牟取暴利,而清朝和太平天国都是这些武器倾销牟利的绝好对象。此时,英法军队已经开始列装后膛装线膛步枪,使用圆锥形弹头了。清军的洋枪队武器比欧洲国家的军队落后的多,而且战术思想、训练和单兵技战术都相差很远,湘军、淮军还好一些,绿营就差的更远了。虽如此,这些火枪营仍然是赫哲图手里的王牌,在以往对付捻军的时候占尽了优势。因此,当赫哲图判定对岸来的是当地的捻子以后,他的上船向对岸出击的命令马上就到了执行,虽然那水师参将以及火器营的统领心中也相当畏惧,但是清廷对战功酬劳的诱惑也是不小,何况对岸只是些手持弓箭、刀矛的乌合之众,而他们可是最精锐的官军,有三百只洋枪,船上还有三十多门铁炮,城墙上还有两门后装线膛西洋大炮,打得又远,威力有大,还有什么可怕的? 大船载着火器营的清军分别向东西两侧“乱民”较多的堤岸驶去。过了河的中线,船上的枪炮一起开火。三百支步枪和三十多门铸铁小炮同时射击,岸上密集的不知道如何隐蔽的人们一下子倒下一片,船离南岸更近了,步枪的第二轮射击又打倒一些人,南岸的人们开始慌乱地向后跑去,不断有人被背后的火力击中倒下。 船只陆续接近南岸,船上放下跳板。南岸的乱民已经逃离南岸大堤相当一段距离了。船上的清军纷纷上岸,在南岸大堤上列队。 赫哲图用单筒望远镜看着自己的队伍在南岸列队,心中得意:王牌就是王牌,一上来就把那些个乌合之众打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自己这一方现在还无一损伤。 南岸的清军列队完毕,在火器营统领带领下,发声喊叫,向东南方向追了下去。 炮火停止了射击,战场上忽然静了许多。清军叫喊着追击,但也很少开枪,这些前装滑膛枪射击一次后再装填弹藥需要时间的。 被追击者忽然一改随处乱跑的情形,大多数都向东南方向的树林跑去。追兵本来觉得乱民们乱跑,不好大量消灭,此时见他们往一处跑,于是加快了追击的速度。 赫哲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咸丰8年和本年春天,长毛和捻子两次围攻固始都没有攻下,春天这一次,还让胜保和袁甲三两位大人的援兵一直追击到安徽六安,并且不久将六安攻破,捻子的大头领张乐行被迫逃往淮北,胜保等清军主力尾随北上开始围攻皖北的怀远。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捻匪又是哪里来的?是孙葵心或者陈大喜的捻子,趁着官军北上趁机占领固始作乱? 109.淮滨(8) 火枪营过河的队伍已经接近那片树林了,显然这里已经不在清军炮火射程之内了,无论是城头的西洋炮还是木船上的铸铁炮都射不到这里。 这些清军在大堤上站队的时候,队形还勉强像回事,此时也已经跑的七零八落了。 在树林附近,火器营的统领整理了一下队伍,把已经到达的人分成三部分,准备轮流射击,这主要是由于他们的洋枪发射一次后装填子弹需要时间较长的原因。 分成三队,一队射击的时候,其他两队装填子弹,这样总有一部分处于可以射击的状态,这步枪射程不远,如果全体一次齐射,则有可能使对方在装填子弹的间隙冲过来,如果对方是用冷兵器装备的数量较多的部队,贴身近战兵力的优势显现,火器的优势丧失。 第一队蹲下来,刚要射击,树林里十几枝步枪零零星星的子弹飞了出来。 清军队列如此密集,对面飞来的子弹虽然不密集也不太准确,还是打中了好几个清兵,由第一排准备射击的,也有后面列队准备射击的。 清兵一阵慌乱,第一队慌忙把子弹射出,不等他们交换位置,树林中又想起三声清脆的枪响,这枪声与刚才的枪声显得有些不同,三个第二排的清兵应声倒下,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三声枪响,又倒下的清兵有两个还是准备接替第一排射击位置的,另外一个倒下的是站在队伍一边指挥射击的带队统领。 清兵一阵慌乱,所有人都乱哄哄地把步枪里的子弹射向树林。不等他们再次装上子弹,林中跑出十几个人,奔到树林外距离他们二、三十米的地方,一起甩手投掷出他们手里的带木柄的圆铁疙瘩,那些黑乎乎的铁疙瘩飞到清军队伍前后左右,有些甚至直接击中了清兵的身体,把这些家伙砸得声声惨叫、大声咒骂,没等他们又进一步的反应, “轰!轰!”的爆炸声把一切声音都淹没了,清兵的队形如此密集,对手榴弹又毫无认识和戒备,使得手榴弹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已经到达林边的列队的清兵还不到二百人,爆炸过后,还活着能动弹的都拼命往回跑,后面还没有到达的清兵见状也急忙掉头往河边停船的方向跑,别看这些家伙追击的时候跑的挺慢,落在了后面,但是此刻撤退却跑的飞快,很快就有人到了船上,嘴里马上就催促水手开船,全是些兵痞油子。 在喊杀声中,林中冲出几百个手持冷兵器的农军,为首的是十几个手持洋枪,穿着奇怪军装的人,头上没有辫子。 这些人呼喊着追击着刚才渡河追击他们的那些清军。忽然从树林东侧飞奔出三匹战马,马上的人一边从一侧越过刚才接近树林没有本打死的那一股清军,一边向远处奔向河岸的清军开火,那些清兵随着枪响,接二连三地倒下,再战马飞奔的过程中,他们手中的枪似乎不用装填火藥、弹丸可以连续射击。 110.淮滨(9) “缴枪不杀!投降免死!”这三个人击毙了几个清军后,不再理会那些向河岸方向已经跑远的清兵,把马兜转,拦在了刚才从树林边套走的那一伙100人左右的清兵前面,那些清兵停下脚步,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似乎从天而降的人。一个清兵装好了子弹,刚要举枪,“啪!”马上的一个人手中的枪响了,那清兵一头栽倒,另几个前面的清兵猛向前一冲,“啪!啪!啪!”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个,“快投降!把枪扔到地上,饶你们不死,我们优待俘虏!” 扑通、扑通!这些个火器营的清兵一个个扔下武器,跪倒在地,后面的农军追了上来,骑在马上的路云山大声喊道:“不准杀害俘虏!你们快带人收缴武器,把俘虏押到白露河对岸去!”他是对着跟上来的那十几个被派去当农军队长,却稀里糊涂跟着农军过了河的三团战士说的。 赫哲图此时才反应过来,恼怒地命令两门洋炮开火。但是已经无济于事,对方不再炮火射程之内,逃到河岸的清兵狼狈不堪地登上船,急忙忙驶回了北岸。赫哲图肉痛不已:一下子损失了近二百条洋枪,还有那些开花炮弹,这些可是不少的银子呢。好在看见对岸也死伤了不少乱民,心中稍微也找到了点平衡。 天黑了下来,对面的敌军开始在炮火射程外挖掘壕沟,还有些人到河岸附近抢救那些受伤者。赫哲图也懒得让洋炮开火了。那些炮弹实在太贵了,而且数量也不是很多了。 从史灌河口又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上午出发的十二条运粮船过了白露河口就开始遭到南岸的射击,边还击边行驶,到了史灌河口附近,遭到威力强大的洋炮的轰击,两艘被击中起火,其余的急忙停靠北岸,在南岸炮火轰击下,船上的人急忙弃船逃命,船只都被从史灌河驶出的小船掳掠到南岸的史灌河里去了,逃得性命的清兵和北岸安徽省的团练们连对方的洋炮在哪里都没有见到,这些可怕的洋炮居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打到北岸团练的营寨。 赫哲图半信半疑,命令各处严守,不得擅自出击,自己回住处找女人消遣解闷去了。 辛兴是在史灌河向东北转弯的桥沟镇上岸的,刚上岸,路云山的骑兵侦察员就来报告说纪中强带领人马已经抵近白露河。辛兴带了随行的大部分部队和两具炸藥抛射筒迅速占领了桥沟,崔明贵带着其余部队和两门山炮继续走水路奔向河口。一个班的骑兵分为两半,分别随两路前进,担当侦查警戒任务。 桥沟的团练以已经逃散,辛兴让部队立即沿大路向西前进,行军12公里,到达往流镇,未遇到抵抗就进入了镇子。大约团练不是跑到了淮滨,就是过淮河跑到安徽去了。 侦察员又来报告了白露河边的情况。 辛兴心中叫苦,暗骂纪中强笨蛋。这里距离白露河口还有8公里,辛兴急忙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同时让路云山火速带两个骑兵赶到白露河带张玉祥中队立即过河接应收拢过河的部队。路云山答应一声,急忙带人去了。 111.淮滨(10) 光山,中华军总部。 辛兴新收编的农军盲目攻击淮滨,在白露河、淮河、潢河之间的三角地带伤亡近千人。其中被派到农军中带队的三团战士阵亡三人。这个消息让我们都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些。虽说当初在攻击新集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些伤亡,但那是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的攻坚战,而且伤亡在董大海看来简直微不足道,但是当时他没有看到我和陈浩接到伤亡报告时的表情, 此时已经从息县回到总部的他对我们两个的“过度”反应大为诧异:“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今天对这点伤亡就大惊小怪的?那些个乌合之众不听命令,擅自过白露河去攻击淮滨,又没有渡河器材和攻城的武器,不失败才怪!最多给那个纪中强弄个处分就是,至于辛兴,虽说有用人不当之过,但是他那个三团也实在太难为他了,尽是些个新兵,也没什么装备,你们没看见这次辛兴带队出击,他的主力实际上是骑兵营的旧部下和崔明贵的部队,就这个来总部的路云山带了两个骑兵和一些农民军就赶掉了从淮滨过河的一大半清军,还缴获了200来支步枪。由此看来,那些清兵的战斗力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损失千把未经训练又不听指挥的乌合之众实在算不了什么。” “大海,话不能这么讲,现在我们来到了这个时空,我们的队伍中绝大部分人两个月前不都是你说的乌合之众?难道你觉得那些苗沛霖团练的俘虏比这些个农民要强很多吗?”陈浩说。 董大海无语。老实说,我们大家都宁愿要那些朴实的农民当兵,这一点倒是和曾国藩不谋而合了。 “这些人参加了我军,就是我军的战士,使我们的宝贵财富。”我插话道,“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地去牺牲。今后,这些新兵必须经过训练才能参加战斗。” 大家都认可这一点,这些新参加的人需要训练和教育,接受现代方式的训练以后,这些兵员的战斗素质比他们手中的武器更重要,尤其是在我们来到的这个冷兵器仍然起作用,扮演着战场上的重要角色的低技术战争时代更是如此。我们在建军村最初训练出的队伍已经开始体现出了这一点。 本想在光山召集一次军事会议,但是现在各个方面的主官似乎都不方便离开指挥位置,部队的干部实在太匮乏了,尤其是仓促之间建立起来的新军更不能冒险让指挥员离开,淮河岸边发生的失利事件使我们不得不谨慎起来。 当下指挥部决定:今后一段时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让未经训练整编的农民军直接参加战斗,可以派人员按照新兵连方式立即开始对部分新编的农民军进行训练,这方面工作,**那里其实早就开始做了。另外,可以让新军适当担任一些运输物资,修筑工事之类的任务,新军中有专业技能的人,比如铁匠、木匠之类和练过武艺、识字的人要选拔出来送王平军械所和刘奋战的教导队。 112.淮滨(11) 其实总部的这项命令无法全部贯彻下去,我们无法抽调出足够的人员训练新兵。有一些新兵稍加训练就直接补充到了老部队中了,其实以老带新也是战争期间常用的锻炼新兵的办法,况且这些补充的新兵也是经过各部队主官认真挑选的。 已经明令各处停止前进出击,就地防御休整。新占领地区也在迅速巩固消化之中。自攻击新集以来跟随我军行动的许多农民被安排各自回到自己家乡组织民兵自卫队执行土改任务。为了巩固迅速巩固根据地,我和陈浩最终还是下决心迅速在占领区全面开展土改运动,虽然我们思想上都想把这项工作尽量做的不那么“急风暴雨”,但是在实际执行中,不可能把握好,一些过火过激的行为时有发生,我和陈浩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说实话,我一向对所谓“劳动人民创造了灿烂的文明”的说法不敢苟同,在我的心目中一向认为文明应该是由那些所谓的“剥削阶级”创造的,如果说“劳动人民”对文明发展有贡献的话,那也是间接贡献,这一点只需看一看我国“四大发明”就可以轻易找到论据。 所谓“劫富济贫”虽然是对社会过度不公的一种纠正行为,但是不可避免也会对文明造成一些伤害。但是要治疗病体,割除病灶,痛苦和流血大概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太累,千头万绪的事务让我严重缺乏睡眠。我有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对,是梦,这只是一个梦,也许存在本身就是虚幻?庄生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子? 一场梦,但是还没有醒。 那就继续做下去,梦醒何时?随便吧。 休整时必需的,喘息,消化占领区,建立巩固的根据地,最关键是建立一支坚强的有战斗力的军队需要时间。我们可不想让自己统帅的军队成为在湘军、淮军面前十不敌一的太平军。没有一支可资依靠的军队,即使我们能够趁着敌人在河南地区兵力薄弱的时机占领煤铁产地,面对敌人必然要进行的围剿,恐怕也很难巩固,顺利地建立起我们期望中的工业,首先是军工业。 军事上仍然要有所作为,现在占领的地方多了,情报信息也多了起来。我们对周边的军事形势比以前掌握的清楚多了。 三河镇战役已经结束,那是去年下半年的事情,湘军遭到了重创。但是陈玉成、李秀成两大支柱集中数十万部队对付六、七千人孤军深入的湘军胜的如此惊险费力,也不知道是湘军战斗力太强,还是太平军的战斗力实在太弱。不过从后来又击破江南大营来看,这太平军对付八旗、绿营的时候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八旗,目前还没有碰过,绿营我们已经有所见识了,大概有战斗力的只是个别部队吧。不过在我们南方的湖北省和东面的安徽省都由湘军的部队,倒是不可不警惕。我们倒也不是怕他,但是在我们没有按照现代方式完成部队整训之前,最好还是不招惹他们,至少麻烦会少一些。所以我们现在占领的县城都在豫省,鄂皖两省最多是占据了边境一带的一些村镇而已。 113.淮滨(12) 这个时期的河南巡抚换的如走马灯一般。此时是英杰为河南巡抚。整个豫省境内驻防的正规绿营兵也就1万多人,其中靠近战区的豫南信阳一带就有五千,就是赫哲图的人马了。 其他就是团练大臣毛永熙在各地督办的地主团练武装了,这些团练弹压一下地面,欺负欺负乡民,或者在捻军、太平军过境时紧闭寨门抵抗一下的力量也许还有,但是要让他们劳师远征跑到豫南来 “征剿”我军,那是没有可能的。战争的重点还是在安徽。湘军主力大部在进攻安庆,凶悍的湘军水师目前我们是不会碰到的。 捻军在不久前攻占了淮河中游的怀远和定远,安徽巡抚翁同书逃到了寿州,胜保、袁甲三的绿营主力目前在皖西北也雉河集的捻军主力对峙,应该也无法分身来对付我们。 湖北的湘军目前主要任务也是增援皖省,而且让他们放弃舟船北上也是困难的,但是也不可大意,要在这个方向有所戒备。 再说,湖北巡抚胡林翼可是湘军方面的重要人物,所以目前我们还是不向南攻占鄂省城市去招惹他们的好。 这样,我们对于湖广总督官文和湖北巡抚来说最多也就是 “边境匪患”,不足为虑的。还有一个潜在的威胁,那就是远在直隶、京师一代的蒙古骑兵。 如果这支部队倾全力南下,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信阳。当然要决定派出拱卫京师的部队南下可不是一件小事,以清廷的办事效率。 即使能够做出这种决策,没有半年也得几个月吧,此时第二次鸦片战争正在进行中,英法联军正虎视眈眈,他们会因为豫南边区的 “匪患”派出这支部队吗?要知道,现在比我们 “更大价值”的目标有的是呢。就是当初太平军的林凤翔、李开芳北伐的时候,曾格林沁也只是在京师一代布防,而没有南下拦截。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和陈浩还是认真地讨论了蒙古骑兵南下,我们对付的办法,说实在在冷兵器为主的战场上,在平原地区野外战斗,步兵对付大规模集群的骑兵是在是极其困难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噩梦。 而曾格林沁的蒙古骑兵战斗力应该是相当强的,至少比苗沛霖临时杂凑的所谓 “骑兵”要强大的多。即使到了重机枪、大炮唱主角的一次大战时代,骑兵仍然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布琼尼带领着大批的保尔们骑马冲过大炮、重机枪火力的封锁,势不可挡地越过战线,消灭一切阻挡者的场面对我和陈哥们都是影响深刻的。 直到二次大战,自动武器普及和装甲部队大量使用的时候,骑兵在战场上才失去了风采,但是在一些局部地区战斗中,仍然举足轻重。 现在,中华军已经有了近两万人,其中最有战斗力的也就是千把人,虽然有一部分二十世纪的先进武器,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弹藥的不可再生性。 虽然如果我们集中力量放开打的话,应该消灭掉曾格林沁的骑兵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之后呢,我们还有力量应付后续的战斗吗? 子弹、炮弹消耗完以后,那些先进武器就暂时只能成为摆设了,战场会有缴获,那些敌军的武器虽然落后,但是也并非不可使用,洪秀全们不是靠这个建立起了自己的王国了吗?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不想走这一步,我们想要得是一支先进的军队,是一支现代化的精兵,至少一支十九世纪最现代化的步兵和炮兵。 114.淮滨(13) 平原地带,步兵与骑兵作战。只有兵力或者武器装备具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有胜利的可能,后者的作用似乎更重要一些。 对付山呼海啸般冲过来的骑兵。平原地带步兵恐怕只有依托坚固的城池据守了。 但是防守一方被困于城内,太过被动,失败则城破人亡,及时成功守住城池,也很难给对方以歼灭性打击,骑兵一方往往可以凭借其高速机动能力大部分得以撤离战场。 目前我军在淮河以北可以作为向北防御的城池已经有息县和正阳两城了,但是,如果真是蒙古骑兵大队此时南下作战,我和陈浩无论如何是不会把这两座孤悬在淮河北岸孤立无援的城池作为依托去坚守的。 当然,如果今后重机枪、迫击炮弹藥可以充分补充,而且部队已经按照现代陆军的方式训练完成以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有的方案就是被大海带回总部的秦雄提出的以河流,特别是淮河为依托防御骑兵的设想。 这个秦雄,以自己临时拼凑的 “骑兵”连续奔袭得手后,想到的竟然是怎样去防御敌人的骑兵,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板眼的呢。 都是战争的环境,还是同一个区域,这些人似乎适应现在这个环境的能力要比我和陈浩要强的多。 有些人表现的甚至让我觉得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似的。也许,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中国与十九世纪下半叶没有太大的差别吧,尤其是三省交界的边缘地带更是这样的吧。 而我和陈哥们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文明时代了,所以感觉大有不同。 不过这个秦雄,做为黄埔学生,应该也会有些不同的感触吧,管他,这是一场游戏,人生和一切都是游戏,没有 “gameover”前就要认真地、投入地玩下去。这个秦雄也是个投入的玩家,嗯,不错。 凭河据守倒也是个主意,骑兵过河的时候是相当脆弱的,半渡击之,骑兵快速机动的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在慢慢过河的过程中,我军缴获的那些旧式步枪、鸟铳、土炮和旧式洋炮乃至弓箭都可以给敌人重大的杀伤,特别是王平新造出的那些个手榴弹和炸藥包抛射器一定会让清军的骑兵做恶梦的——如果他们还有命的话,这些武器可是我们目前可以补充的,而且产量在逐渐增加着。 但是凭河据守也有问题,首先是点多线长,全线据守需要太多的兵力,而分点防守必要的时候步兵和骑兵机动的速度相差太远,防守方难以在渡河点迅速集中足够的兵力。 当然,这可以用加强侦查的方法予以弥补,但是问题是,如果敌人骑兵在一处渡点受到阻击,他可以利用其高速机动能力迅速转往下一个地点抢渡,然后绕到凭河据守者的背后。 而防守一方如果兵力无法全面防守的话,靠机动无论如何是无法和骑兵对抗的。 不过,这曾格林沁会这样灵活地发挥骑兵的这些优势吗?印象中,这家伙也就有些蛮力,骑马、射箭、摔跤有点功底而已,骑兵战术似乎并不大懂的。 后来和英法联军在八里庄一战中,这位蒙古王爷使用的骑兵只知道以密集的队形正面迎着敌人的炮火和弹雨硬冲,根本不知道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侧面迂回之类的简单战术也不懂,看来他的骑兵既不是成吉思汗的骑兵,更不能与布琼尼的骑兵相提并论的。 115.淮滨(14) 虽然曾格林沁部队近期来增援的可能性不大,我和陈浩还是认真研究了应付的预案。 侦查工作要继续加强,配备望远镜、步话机的骑兵侦察员使得我们的侦查效率要高的多。 随着占领区的增加,向邻近敌占区派出坐探之类的谍报工作也开始有了进展。 这件事情是由原来陈浩师部的一个叫申俊逸的人负责的,据说他与原来就是负责谍报工作的,军统特务? 管他,反正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历史问题就不追究了。历史问题,有没有搞错! 乱了,全乱了!怎么能不乱?如果近期也就是十几天内蒙古骑兵就到达攻击我军,那么淮河以北的地区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掉。 当然如果有可能尽量给他来个坚壁清野之类的,再加上地雷骚扰之类折腾他一番。 探明敌军的前进方向,渡河地域,预设阻击阵地,估计在主要官道上的明港可能是北来敌军的必经之路。 以手榴弹、炸藥包和旧式步枪在阻击河段给敌人一定杀伤,如果敌人绕道渡河,则阻击部队登上预先停在岸边的船只机动,只用弓箭为主要远程武器的敌军骑兵对船只应该是无可奈何的,而船上的我军可以继续利用火器杀伤敌军,那些缴获的敌人水师船只上面不是还有铁炮吗? 从容打击敌军一番,沿着淮河进入潢河、白露河、史灌河等支流向南撤退。 敌军受到无端打击岂会甘休?我们再以少量骑兵将敌军从浅山区引诱到新集一代山区,利用地形关门打狗,争取全歼这股蒙古骑兵,出一出自成吉思汗以来中原步兵对蒙古骑兵作战的鸟气。 缴获一匹战马也好扩大我们的骑兵部队。说实在的缴获的苗沛霖军的战马实在不怎么样的。 制定了这个作战计划后,董大海甚至有些遗憾:因为曾格林沁部队近期来进攻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还是研究一下近期作战的计划更实际一些。整训是必要的,但是近期,在敌人的援兵到达这个地区前扩大战果对于下一步我军态势当然是有利的。 目前该地区可资攻取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信阳,一个是淮滨。至于湖北境内的麻城、黄安之类的地方,虽然攻占的难度不大,我们近期没有动它的必要。 信阳是本地区最大的城池了,地理位置重要,为豫南门户,占领这样的城市,对于扩大我军影响,获取各类物资当然是有很大利益的,而且现在信阳地区的敌人守军不多,在南面的武胜关、北面的明港和东面的罗山被我军占领后,信阳已经处于我军三面包围的态势中。 但是信阳作为府城,城墙高大坚固,水系发达,护城河既宽且深。要迅速攻取这样的城市恐怕要集中我军全部的主力,一旦久攻不下,湖北的湘军和北面的敌人骑兵在清廷的严令下赶来增援,恐怕后果将会相当严重,及时顺利攻占,我军也会有相当的消耗,虽然可以在占领信阳后得到些补充,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补充的。 而且占领了这样的地区性中心城市,阻断了开封与武汉的联系,那我们立刻就会从边缘地带的 “匪患”变成 “大患”,针对我们的 “围剿”会很快来临,其规模即使比不上针对太平军的,至少也会和皖省淮河流域的捻军不相上下的。 我们期望的喘息、整训的时间会大大缩短,甚至难以得到。这可不是我们期望的事情。 116.淮滨(15) 淮滨,目前应该集中力量攻击、消灭淮滨的敌军。这个行动目标很快取得了共识。 其实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缴获那些进口的洋枪和洋炮等等倒不是我们很快达成高度一致意见的主要原因,虽然那些都是原因。促使我们决定集中力量不惜代价和消耗渡河攻击淮滨的主要原因是:粮食。 淮滨囤积有大批的粮食,所以它就必须是我们优先尽快攻取的目标。 来到这个时代,切切实实感觉到粮食的重要性。许多人积极要求参加我们的队伍,不惜冒着灭九族的风险造反与朝廷作对,倒不一定都是对我们宣传的政治主张有多少了解,这些以文盲为主体的人们很多参加的原因仅仅简单到:要吃上饭而已,当然,如果能吃饱那就更好,更是一种理想的天国了。洪秀全们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无人不保暖的口号有那样惊人的号召力的原因我们现在是真切体会到了。但是饱暖之后呢? 人类,在为每日的食物奔忙的时候,动物性表现应该是大于人性的表现的吧。森林、草原和海洋里的动物大概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寻觅食物了,而且吃饱之后好像就相当的满足,别无所求,对了,好像也为了繁衍后代而交配,但是,好像除了人类,其他所有动物一定交配的季节,只有人类任何时候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而且,也只有人类,交配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生育,很多时候还千方百计避免怀孕。人类的**是无穷的,也许有了人类的这种**才有了人类的文明进步。有了种种的无尽的梦幻。 初级火器时代的低速度战争确由两个来自信息时代的准职业军官指挥,速度和效率很是惊人,仅仅先进的观念和意识就足以形成超过时代的战斗力,当然,前提是,这掌握先进观念和意识的人必须处在中心的、支配的地位。现在,我和陈浩在中华军就处于这样的地位。 攻占淮滨的作战行动必须迅速。这将为我们下一步争取必要的整训时机至关重要。淮滨有粮食,大批的粮食,这一点,足以让我们下决心拿出必要的弹藥储备来换取了。我们夺取了这里的大批军粮,一个时期内就不必到处出击,部队就可以集中撤退到新集周边山区从容整训,一旦整训完成,部队就由单纯的短期内不可持续的武器优势转化为相当时期可以依赖的兵员优势,以二十世纪二战后方式训练的步兵的技术、战术形成的战斗力,无论如何也会比此时的清军强大的多,即使不能一一当百,以一当十总是可以的吧,经过此时较先进方法训练的湘军对太平军不就有以一当十以上的优势吗?太平军对绿营、八旗部分清军作战的时候,好像也不逊色的,那我们整训几个月后呢?况且还有强大的指挥优势、通讯优势以及军用物资制造等等等等,如果有时间加以整合,… 117.淮滨(16) “必须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尽快拿下淮滨,我们不能舍不得下本钱!”我说。 “是的,没有了淮滨的粮食,短期内也就不会有来自北方的敌人骑兵,以现在的运输条件,敌人要从别处调集运输粮草怕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陈浩道。 董大海也说:“我们现在从各处向淮滨外围调集部队、物资也都需要好几天时间呢。何况敌人远道来增援?不过,部队到位发起攻击后,还是应当以尽快的速度拿下淮滨。这可是我们中华军成立以来打得最大的一仗,应该比新集攻坚战困难,敌人的兵力比新集多,武器装备也好的多,城墙坚厚,而且南面还有一条淮河,附近地区的团练可能已经被敌人招进怀滨助守,东面安徽方面的敌人也有可能增援,毕竟兔死狐悲,况且,在淮河中游被捻军控制以后,逃到寿州的安徽巡抚翁同书一直是得到淮滨的粮食供应的。” 我说:“大海分析的对,所以我们为了尽快拿下淮滨,决不能盲目轻敌,前几天辛兴部队在淮河南岸的失利损失就是一个教训,方方面面考虑周全,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要打就雷霆万钧,泰山压顶!” 董大海说:“既然淮滨之战对我们如此重要,我们就要准备付出必要的代价,我说的不仅仅是弹藥的消耗,还有必要的人员伤亡代价。” 我和陈浩对忘了一眼:这个董大海对我们两个最近时常不由自主地流露的零伤亡思想看来相当不满了。 我缓缓说道:“必要的伤亡代价当然该付出还是要付出,战争怎么可能没有伤亡,但是总是要把握住必要的这个要点,我们最为指挥员,在达成战役目标的时候,当然要尽可能地使自己的战士少流血,尤其是…”我本来想说“尤其是那些个老弟兄们”,话到嘴边改口道:“无论老同志、新弟兄,都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不是我们的炮灰,他们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就要对他们的生命乃至他们的家庭负责,尽最大的努力把他们带到辉煌的未来明天,这样他们才会坚定地、持久地跟随我们、拥护我们,为了我们指引的目标奋斗,作战也才会更加坚决勇敢。” 董大海默默无语。 陈浩道:“我们还是把作战部署好好研究一下吧。” 部队调动、攻击地域、主攻方向、武器弹藥配备、运输问题、阻援部队的安排、其他方向防御阵地的加固和守备、粮食补充…大家仔细地一项项计议。最后指定董大海为攻取淮滨作战前敌总指挥。王平负责各路部队的弹藥供应并负责军械所及其泼皮山、建军村一带的防务,严学文负责负责保障后勤供应线路的通畅、并且组织民兵和群众盘查可疑人员、搜集情以及做好支前工作和各地方的警戒守备工作。 主力都调集到了淮滨一线,王平、严学文的压力其实也不轻。 118.淮滨(17) 建军村的齐岳骑兵营几乎全部被重新调到了淮滨前线。三团一营已经抵达白露河,二营已经到达固始县城,三营则要警戒保障建军村与商城之间的交通线。 还要防守两头的要点,好在建军村山口一带的防御工事已经得到大大加强,而且山上还有当初缴获苗军的十几门铸铁炮,手榴弹、炸藥包、地雷之类的东西也不算少。 整个泼皮山地区最有战斗力的应该只有刘奋战的教导队了,但是还有泼河镇及其以西的地区呢。 王平军械所的警备人员战斗力也不弱,但是人数太少了,前些日子还被抽调了一些充任连队的下级军官。 **的那里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战斗力最强的一营被调往了淮滨。虽然,淮滨一带地下水太多,贾山擅长的钻地术难以派上用场,但是随同他们一起到达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和几百支新式步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一团一营的一些连排级下级军官私下议论,有些人感觉总部调集这么多人去淮滨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个淮滨城吗,凭我们一营就足够了,劳师动众的干什吗? 这话传到贾山耳朵里,把这些人叫来狠狠训斥一通,徐政委和陈军长的智谋也是你们能明白的? 去,行军的时候去帮助扛、抬那些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好好清醒清醒! 三营被调到了光山整训同时担任战役预备队。**以二营加上团直属连的兵力要防御新集以南直到湖北境内若干村镇,沿着大别山东面接近安徽、西面则包括宣化店在内直到信阳南面豫、鄂交界处的咽喉武胜关。 不过这个**好像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似的,一面派部队前修防御工事,同时发动辖区的民兵和群众协助修建工事。 把新参加部队的新兵组建了若干个新兵连,将直属连的几乎全部人员分散到了各个新兵连去担任教官。 还专门组织了几个以手榴弹为主要武器的掷弹兵连队。据**讲这个法子是我以前教给他的。 有吗?不过**自己也没有完全把自己这个方向当作没有敌情的次要方向,也不是一味练兵整训。 此时他已经带着他的电台和他的掷弹兵们上了豫、鄂交界的风景名山鸡公山,这家伙,真会找好地方,此时山上已经有不少西方人建造的消夏别墅了吧? 对了,这个**当兵前是干铁路的,对这个路边的鸡公山应该了解的。 前段俘虏的洋人,还在山上呢,这一段太忙,还顾不上处理这件事情。 不过扣留这些洋人,他们所在国家驻武汉的领事馆会怎样反应?直接派兵报复? 恐怕没有可能,至少半年内没有可能。那么就只有和清政府交涉了。不过,现在清政府可是和英法处于战争状态的呀。 管他,先扣一阵再说,主要是想找时间和他们谈谈,看看有多少可以利用的价值,至少,了解一下现在西方的情况也不是坏事情。 他们不是到鸡公山避暑消夏的吗?那就再多住些日子,多休息几天也没什么的? 119.淮滨(18) **明白他的这个方向主要是要防备驻湖北湘军来犯。而敌军增援信阳,在这个方向必然要经过武胜关,虽然来的可能性小,但是还是不能麻痹。二营的一个连已经在此驻防了,现在自己有带着1千多用手榴弹和长矛装备的新兵在离武胜关咫尺之遥的鸡公山练兵。数千颗手榴弹,加上自制的地雷、炸藥包,火力足够任何来犯之敌受的,加上这新兵中间还夹杂着团直属连充当教官的那部分人呢,这些可是一团的骨干精英。二营一个连的旧式步枪以及炮台上缴获的那些旧式大炮,远远不是武胜关守军的真正实力。湘军如果不来算他们幸运的。 关口日日照常开放,来往的平民百姓和商旅照常通行,清廷原来设在此关的厘金卡贝**接收了过来,税率减半,不过收入却归了我军。常常有些好东西送到光山总部来。对于一些亟需的物资,**的关卡会按照我们的指示收购。当然是按照市价收购的,至于南协商人报的价钱到底是不是市价,实在难以确认。估计不会敢在那些手持武器,如狼似虎的阿兵们身上谋取暴利吧。应该不会,**他们没有向总部申请追加经费。 在罗山的李哲部奉命向潢川集结。罗山县一带只留下一个连的正规部队和临时组建的地方民兵守卫。他们接到命令,如果信阳之敌趁机进攻,他们可以在稍加骚扰阻击后放弃罗山向光山撤退。当然如果信阳的敌人继续向光山攻击,在明港的我军将会向南出击截断他们的后路,这样即使光山我军暂时消灭不了来犯之敌,至少也可以把他们拖住,不使之逃回有坚固城池的信阳,待攻克淮滨,我军主力回过头来,在野外消灭掉信阳敌军的主力,那样信阳也就唾手可得了。不过,信阳的敌人未必敢出来增援。我军已经主动放弃了北面的正阳县。当然府库中的钱财物资是不能放弃的,全部运回了后方。 秦雄已经被派回了明港,有这样一个连的部队放在明港,这个方向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董大海赶往息县,他的前敌指挥部暂时设在那里,一团、二团主力这都将在息县与淮滨之间渡过淮河,而直属队主力早已经驻扎在息县一带了。 严学文出发到泼河镇去了。 “指挥这样的战斗,还真是不习惯。”陈浩笑道。 “怎么?”我问。 “效率太低,简直难以忍受。” “那你要如何?弄颗卫星?再弄些导弹加上武装直升飞机?”我笑道。 “起码指挥通讯设备能不能再多一点?那些个电台、步话机即使我不嫌他们老掉牙了,至少也多一点呀,步话机能配备到连队一级就好。王平那里其实应该加紧仿造些这类通讯设备才对。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 “呵呵,对于你哥们来说,是不复杂,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简单的电子元器件也是无法制造的。” “哥们你不会就要安于这种现状吧?我知道现在有两个美女天天在陪伴着你,慰籍着你那不曾受伤的心灵和曾经受伤的头脑。”陈浩笑道。 “行了,哥们,好像情况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的吧。好了,本哥们可不和你一般见识。就不再说别的了。” 120.淮滨(19) “先建立的是采掘业,然后是冶炼工业,再后来是机械制造…” “好了,然后随着机械制造的发展进一步促进采掘和冶炼的技术设备数量增加、质量升级,同时就可以发展化工、电子以及用机器设备装备起来的有别于以往手工业的各种轻工业产业…” “当然,这需要一批工程师,不过,开始的时候县培养些个能使用的技术人才就可以了,我们中国,能人有的是,只要我们的指导思想对路,不愁造不出好东西的。” “我还以为,你要从建立基础教育开始做起呢?”陈哥们笑道。 “当然,为什么不?那些没有教育基础的只能应急使用,将来他们爬上一定的位置,可能,不,肯定会阻碍技术的进一步进步。” “教材呢?” “我们来编,你不是已经编好了一本《步兵训练基础大纲》了吗?继续呀。” “什么?都是我来?你还要什么?” “都要,从中学数理化课本到大学金属工艺学以及军校的那些必修和选修以及你哥们平时和小时候上少年宫学到的那些东西,全都要!” “什么?你想累死本军长?那你小子干什么?” “得了,你累得着吗?这些又不是一天做完的,再说你身边的那个出色的速记员现在对他身边的博学多才的军长该敬仰得有如天神一般了吧?本哥们给你树立高大形象的机会,你还不知道感谢,天理何在啊!” “什么?那你小子那里不也有一个速记高手?你怎么不去树立树立政委的高大形象?” “这可不同,我那速记高手边上还有一个醋坛高手,挨不挨边的就把另外那个当成了仇人似的。唉,谁让她是我夫人派来的人呢,咱可不能显得太无情无义不是?内部首先要和谐嘛,我们共军又不能像你们**那样…” “去你的!”陈浩抓起桌上的铁搪瓷水杯就要砸过来。 “别,别,哥们,怎么君子动口又动手了?” “谁让你小子信口胡咧。没有一点首长的样子,像什么话!” “好,好,哥们,我错了还不行吗?” “说正经的,要按你的这个说法,我们还要蛰伏很久,也许最终这一次也只能是个宏伟设想,我真担心我们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去实践它。” “会的,会很快的。就像我们打电子游戏,第一打新游戏当然很慢,要走很多弯路的,但是打很熟的游戏就不一样了,过关或轻松、迅速的多。我们现在就是打老游戏,很老的游戏,我们很熟的。相当时期没有弯路的。” “好了,不跟你扯了,说点眼前现实的事情吧,现在我还是觉得我们的通讯能力太成问题,既然暂时还无法制造电台,我想利用现有的电台建一个广播电台总是可以的。” “这会不会是世界上第一个广播电台?怎么你相当名人,创造吉尼斯纪录?你建了广播电台,且不说我们少了一个本来就匮乏的指挥联络工具,你的广播让谁去听呢?” 121.淮滨(20) “这个,以现有的条件,王平那里的设备,我来鼓捣出一些简单的诸如矿石收音机之类的还是不成问题的,给个连队配发一些,以后总部通知可以直接下达到连队了。” “这是个好主意,还真是把你在少年宫时代的本领拿出来了。不过你觉得这是眼下最急迫的吗?王平那里现在可以抽出人帮助你吗?总部现在可以抽出充当广播电台的人员吗?再说,现在这种条件下,信息不能双向沟通,通知直接到连队,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 “是啊,说的也是,这种战争,不用防空,不用防远程打击,也不用担心无线通讯被窃听。也挺舒服的,有利就有弊,没办法。可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事情千头万绪,我们总不能在这里闲着?” “当然不能闲着,虽然把淮滨前敌指挥权交给了董大海,但是我想还是要到前边巡视一下。事实表明,指挥现在这样的战争,我们比董大海、**、辛兴乃至严学文他们的经验都是有差距的,上次打泼皮山,就看出了这种战场实际经验不足的差距。这样,哥们,咱们分一下工,由我来主要熟悉现有的旧式战争的模式,你来负责主要推动新式战争方式的开展,如何?” “可以。我前段听王平报告,说准备仿制七九步枪或者三八大盖,我说与其仿造这些旧式步枪。还不如自己直接设计制造一些新枪。我让他先集中力量解决现有武器的弹藥问题再说,制造枪支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给他一些图纸的。” “你不会是想把二十一世纪的步兵制式武器的图纸给他们吧,我知道你对枪械挺熟,拆卸自如的,各种型号的尺寸也清清楚楚的,都没忘?不过,你觉得现在的条件造的出来吗?还有,弹藥资源是否跟得上也要考虑进去的。” “那当然,我也不会把95、85突击步枪的图样给他们,不过,我看他们的设备制造出56式半自动或者仿制个ak-47之类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有一些简单的钳工工具就可以在出来的,王平那里的设备可是远远不止这些的。再说,我们完全可以迁就现有的工艺、材料的条件,对枪支进行一些必要的改动,造出一款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新枪来。不过,即使造出了样枪,也是手工作坊式地生产那么几枝,难以大批生产。这也是我不让王平他们造枪的主要原因,这不是现在最急的事情。我们现在做事,只能不管轻重,只顾缓急。” “说的好,我们现在最急的就是要打造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而现在提高军队战斗力最快的方法是训练,其次才是增加武器装备和弹藥。而军队和占领区的民众都需要粮食,而且我们要尽快消除身边最近的威胁,所以当前最急的一件是攻取淮滨,另一件就是训练部队,如果按照你新编的这本步兵操典训练出的部队,将是现在这个时代举世无双的,不过,需要时间,也需要执行的人员。我想,你是不是带着王曼丽等人到鸡公山去,当然不是让你到名胜风景的别墅去泡妞,不过你要是有这个雅兴,或者不留神让人家给泡了,我也不负责。” 122.淮滨(21) “你小子,好让我给你腾出地方就直接说。”陈浩说道。 “你可以把这里的一团三营部队带上一个连上山,作为推行新的训练大纲的示范连队。同时,**现在正在那里训练新兵,正好可以把新旧训练方法结合一下。说实在的,他手下的那些教官,包括他本人也需要让你给他们换换脑筋的。同时也可以参照他们训练中的结合实际的好方法来充实我们的训练大纲。如果湘军真的来进犯,可以结合实战,训练队伍的。这些新老结合的部队真是训练的好的实验对象。湘军才是我们今后一个时期真正的劲敌,淮滨那边集中了我们的大部分主力,其实也有拿那个赫哲图实战练兵的意思。我相信,淮滨会如我们所愿很快拿下来的。而过不了几个月,鸡公山那里的部队却会成为全军的标杆部队,王牌部队。成为我们的种子部队。” “呵呵,到时候,那个叫刘奋战的家伙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那也未必。” “怎么,要折腾折腾这家伙?” “其实刘奋战教导队本来应该是训练士兵骨干,也就是士官的。可是现在却成了训练下级军官的地方,而我们老部队原本是士兵的人员现在却成了新军官的老师。这对我们的长远军队建设是非常不利的,只能是特殊条件下无奈的应急措施。” “你是想开办我们的军校?在鸡公山,嗯,倒是个好地方。” “当然不仅仅是军校,而且也不限于军政大学。但是现在只能筹组一个训练班作为未来军校的雏形。军事、政治、经济、军工制造、军事医学等等。我看你原来师部的一些军官到有一些适合做教官的,比如那个崔明贵还有秦雄之类的,王平那里也有一些合适的人才,另外姚军医也可以兼任医学方面的教学任务,当然最主要的课程和教材恐怕还要你和我亲自担当。先搭个架子,渐渐发展、完善吧。” “这工作可是够艰巨,你小子也不怕我趁机培养亲信,抢班夺权?” “是吗?呵呵。” “好了,说正经的,我觉得咱们以前的口号现在可以暂时简化一下,只提前面两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即可,后面两句现在大家难以理解和接受,也不利于我们最大限度地争取各方面的支持。事情都是要一步一步做的。打出民族解放的旗帜,争取民众支持,足够了。” “是的,这些日子,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嗯,就先留前面两句。这事情交给严学文去落实好了。” “另外,一些具体的事宜我们也应该尽快确定出政策或者对策。” “你是说?” “比如,被俘和投降我军的清廷官员如何处置?被俘虏的还好说,以前有分为有民愤罪恶和无民愤罪恶的两种大致的解决方式。问题是那些投降我们的怎么办?现在主要是固始县投降的那些,但是如果处置不好,对以后我们攻城夺地会有影响的。” “这个,是要慎重解决。固始的那些降官现在都在泼河镇李守业那里喝茶呢,也不能老让他们喝下去。我本想等淮滨之战结束后在处理这件事情。严学文也提起了好几次了,大概他也头痛。你的意见呢?” 123.淮滨(22) “对这些人,无非‘杀、关、放、用’四个字。其中对那些被俘的,我们也要尽量少杀,但也要慎用。对于主动投降的,则一般不能杀。关也要谨慎。经过甄别,还是要用一批的,毕竟这些人中间是由一些人才的。关系到统治的连续性、稳定性。但是也要防止他们把官场的一些恶习带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暂时不能重用。首先要甄别,然后进行政治教育后再说。” “好小子,真有你的。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呆着喝茶?” “可以让他们写材料呀。” “呵呵,你小子还真会剽窃呀。” “不敢,彼此彼此。不过,有许多我们关心的东西可以从他们那里了解到。我们还可以让唐树找他们分别谈话,必要时也可以让那个李守业参加谈话。话题当然要选择我们最关心的那些东西,谈话记录和那些人写的材料,要定期报给我们。这些应该对我们有用的。” “不错。同时也是对这些人考察的一种方式。” “还有,在民俗、民风方面我们也不宜进行太激烈、强力的变革,只要对我们的目标没有大的妨碍,我们就不妨尊重现状,逐渐改革。” “指哪方面?” “比如,现行的婚姻制度。” “呵呵,你小子,想找小老婆了吧,想假公济私先给自己开了方便之门?”我笑道。 “你小子,又胡扯什么呢,现在是在讨论正经的公事。”陈浩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的官员都腐化起来,讨若干个姨太太,我们的队伍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严肃起来。 “这个,我们可以制定法规,首先婚姻必须当事双方自愿,而且必须履行手续,严惩强迫和买卖行为,其次,制度上对官员加强反贪监督,经济上对我们的官员进行控制,使他们不容易养得起姨太太,另外。官员特别是军队人员婚姻情况必须向组织报告。” “双方同意?那第三方不同意怎么办?我指的是男方的原配夫人。” “不同意可以离婚嘛,如果男方也不愿意离婚,那就不得娶姨太太。” “你这是歧视妇女,严重的大男子主义。” “我说兄弟呀,先别乱扣帽子,我这是尊重现状,又有所变革,是一种进步,那女平等?我也想这么办,可是现在这社会会接受吗?不仅大多数男性难以接受,就是女人,除了少数离经叛道者之外,恐怕大多数也不会认同的。太激进的口号和行动,往往什么也做不成,唯一的结果只会对社会造成破坏。” “好了,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反正现在离咱们的婚姻法制定还早着呢。我看咱们首先把部队方面的婚姻制度规定一下的好。前段日子,后方医院里已经闹出乱子了。” “你是说泼皮山花寨里解救出来的在医院充当护理人员的个别女人和某些伤员之间出的事情吧。” “是啊,严学文觉得不好办呢,以前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要枪毙人的。我觉得这样处理有些过分,没有同意。让他们再拿处理意见。” “有什么难办的,首先看看是不是双方自愿,不是,按**处理,如果是自愿,看双方是不是要结婚,是要结婚,无罪,或者轻微处分一下。不是要结婚,双方,特别是男方给一个严重处分了事。” 124.淮滨(23) “这样?”我犹豫了一下。 陈浩接着说:“还有,那个28,5,团,的标准也太高,我看可以适当降低些标准,按这个标准,咱们中华军现在没有几个够标准讨老婆的嘛,有这个必要吗?” “好吧,这个咱们军委会研究后再定吧。”我心里其实也赞成陈浩的说法,但是以前的这些规定难道就没有它的道理吗?我有些拿不准。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哥们,你到了鸡公山,最好找时间见一见被**扣留在那里的那几个洋人,看看有没有可以为我们所用的。” “对,确实有这个必要,不过,要让这些西方人贸然间为我们这些来历不明的‘草寇’服务怕是有难度,不过了解些情况也是好的。可惜,我们不控制出海口,否则可以从这些家伙那里买些机器设备什么的,洋人来中国无非是为了利益。” “你说得对,只要有利益,这些个商业过度来的人应该会对我们有些用处的,虽然不是直接的用处。对了,你刚才说的进口机器设备,我想机器设备什么的进不来,我们至少可以出重金让他们给我们买些书籍,美、英、法那些大学里的所有门类的科技图书我们都要,重金采购!” “倒也是,只要咱们出的价格有足够的吸引力,比如一本书的价钱抵上一台车床,那些书倒是不愁买不到。只是,那些书谁来翻译?全靠我们两个?累死也不行的。” “那些书就算能买到,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起码要半年以上吧。我们可以试着搜罗一些懂外文的人,虽然现在这些人是稀有动物,但也决不是找不到。还有,我们可以再放出风声去,欢迎西方的传教士到我们的控制区传教,这些人一般都是懂汉语的。我们不必对他们太担心,这一点,我们对自己要有信心。” “倒是个主意,另外,还可以尝试着招募一些西方的技术人员,还是那句话,重赏之下必有来者,我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可以用我的未来学知识先来震惊一下他们,对他们产生些另一方面的吸引力,让那些有才能的西方人觉得这里将可以让他们大展身手,不仅可以发大财,而且还可以成大名。嗯,能弄到这样一批人,会大大加快我们的发展进程的。美国人最初的发展不是也先从欧洲引进的人才吗?” 和这样的哥们交谈真是让人愉快,此时我们都感到这些日子精神上少有的轻松感。 “报告!” 总部的两大美女同时出现在光山县令的官邸。我有些奇怪这赵飞雪和王曼丽现在何以如此“和谐”,而本该“和谐”的花小莉却是相当的不“和谐。” 陈浩问:“什么事?” 这两个人一起来,莫不是曾国藩和曾格林沁从南北方向同时进犯了? “报告两位长官,该吃饭了。”王曼丽笑着说道,声音的确很迷人。 吃饭?的确是该吃饭了,董大海是下午走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和陈哥们一番长谈竟然忘了吃饭,现在听美女一说,饥饿感立刻袭了上来。奇怪,这炊事班或者卫士们怎么没人提醒我们吃饭?怎么倒是这两个人此时来叫我们吃饭?搞什么怪?我疑惑地看着笑眯眯的陈浩。这小子,什么意思? 125.淮滨(24) 我冲着赵飞雪道:“你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不过,总部其他的人都吃过了。今天总部事情特别忙,尤其是我们那里。董参谋长走之前命令我们今天必须把所有作战相关的电文收发完毕才能吃饭,陈军长知道这件事后又下令只有总部所有人都吃上晚饭以后,才让人通知他吃饭,谁来提前叫他吃饭已违纪论处。” “好哇,原来我是受了你这家伙的连累才饿到这个时候!”我冲着陈浩笑道,心想这小子还真会刁买人心,嗯,多半是怜香惜玉,今天总部也就是电台组的事情特别繁忙些。 我又冲两个美女说道:“那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就来叫我们吃饭,岂不是违反了陈军长的命令?小心陈军长处罚,不过这个时候,陈军长可舍不得关你们的禁闭,会怎样呢?” 我的幸灾乐祸没有持续几秒钟。 “总部其他人都吃过饭了。”赵飞雪说道,“我们电台室和电话班的人也都吃过了,现在主要的电文收发已经告一段落了。” “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别扯别人。” “我们两个当然也不敢违背军长的命令。” 竟敢犟嘴,再看陈浩小子,一脸笑模样,好,好,有你的,就会给美女撑腰,连哥们都不管不顾了。 “什么道理,说来听听。”我故意板着脸。 “我们的人轮流吃饭,这样炊事班的人就要跟着我们忙个不停。我们就让其他人集中先吃饭,我们两个来值班,现在大部分的活都干完了。其他人值班,我们两个到炊事班…” “你们刚才不是说没有吃晚饭吗?难道炊事班见到你们两个大美女去了还敢不给你们做饭吃?” 两人听到我这样说,竟然都显得有些扭捏,嗯,这个样子,以前可没有见过,至少王曼丽这个表情可不容易。 “我们、我们本来是觉得炊事班的人也挺辛苦的,今天忙完了想去帮帮他们,自己做点什么就行了。”赵飞雪说道。 我当然能够想到,这两个人去了之后,炊事班的那些家伙的反应,故意问:“结果呢?” 王曼丽接过话:“反正长官还没有吃饭,做两个人的不如一下子把还没吃饭的人的饭全部都做好比较简单一些。所以把两位长官的晚餐也一起准备好了。”轻轻地将炊事班的事情一笔带了过去,连到底是谁做的饭也没说清。佩服。不行,不能这么算了,我把矛头转向陈哥们:“不行,你还得本政委陪你饿到现在,得给些补偿,是你要等总部全体吃晚饭后才吃饭的,我也是总部的一员呢,怎么不算数吗?” 差一点把“重色轻友”都脱口而出了,好在本哥们定力好,不过就算当着这两个人的面说出来也没太大关系吧?不过,首长,哦,或者说长官好像是需要矜持一点的哟。 陈浩笑道:“敲竹杠吗?虽然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但是本军长不和你计较。反正明天又要分手一段时间,今天晚上一起喝点如何?我这里可是有正宗的古井贡酒呢。我想她们两个亲自跑到厨房,那炊事班给做的饭菜一定错不了,如何?好了在后面院子里摆上桌子,今天的月色不错,后院葡萄架之下正好摆酒,你们两个不当班,一起过来吃怎样?” 126.淮滨(25) “是!”王曼丽答应的极快 赵飞雪红了脸:“首长,我、我不会喝酒的。” 陈浩道:“好啊,我这里就也不多,有你们的这个政委在,我的这点古井酒怕是要损失惨重了。”看我拿眼瞪着他,这小子又打哈哈:“不过,也不能让你们说我抠门,我这里还有一点咖啡,怎样,赵小姐是否有兴趣品尝一下?” 看赵飞雪低着头,红脸无语,我连忙解围:“好小子,这军长真会开空头支票,这里到处都有的毛尖茶不比你的什么不知道何年何月存的有苦又涩的破咖啡好喝,瞧这空投人情做的!” “天地良心,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本哥们什么时候对美…那个吝啬过?”陈浩叫起屈来,一着急差一点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两个美女咯咯笑了起来,不知道她们心里又没有纳闷,陈军长的事情,为什么徐政委就一定知道?仔细深究起来,仅仅用在巩县和保四团时候的关系怕也是难以解释的。不过,她们此刻的心情似乎没有推敲这个,兴奋之情写在了她们的脸上,去炊事班也好,通知我们吃饭也好,大概目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风习习,月光映着附近小山的影子投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小桌子上摆放的菜肴在此时此地可以算上相当丰盛了。看来这两个美女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炊事班的人做了这样多的菜也不怕因为违反规定受处罚?看来规则永远都是相对有效的。 难得有如此的轻松时刻。仿佛回到了以前的逍遥日子,等等应该是以后很多年的事情,不过真的再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当初发生的事情吗?一切应该全都改变了了吧。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我们在此刻的时空也如流星般一闪而过,我们迅速失败,全部都挂掉了,只当没有出现过,那么后世还会如以前一样的轨道吗?管他,想这些干什么,现在,永远只有现在的感受和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由陈哥们在的地方气氛永远会是欢快的。月色下的晚餐当然也是笑语不断。 “报告!”花小莉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赵飞雪脸上显出了些许不安。 “什么事?”我问。 “董参谋长的电报。” 我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电报纸,一边随口说道:“小花辛苦了,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呢。”花小莉答道。 “什么?”赵飞雪脸上有些变色:“今天不是安排你第一批吃的晚餐吗?” “那是啥时候的事情了?我是说现在的这餐,算是夜宵了吧,我早就饿了。” 我一边读电文,一边笑道:“好啦,那就和我们一起再吃点,反正这里的饭菜这么多,正想找人一起吃掉,不然浪费了。” “还首长呢,这样虚情假意,我不来,怎么没人叫我?人家有点好吃的都想到你,你可好,弄了这些个菜,就记不得我!” 我有些尴尬这可是军中,下级可以这样对首长讲话吗? 127.淮滨(26) 可是这个花小莉身份特殊,来到这个时空,恐怕是把我当成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了。就是在她原来的时空,恐怕也是把徐亮当作军中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了,除了那个现在不知在何处的秦飞红,她在世界上也的确没有别的亲人了,不知道原来的徐亮是怎样对待她的,估计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有些纵容吧。不过,从这段时间与徐旅的老部下接触来看,原来的徐亮在生活中应该是有些严肃刻板的。那些人的他们的上司的变化都有些惊讶,只是在他们长期以来养成的对徐亮几乎近于盲从的绝对服从的习惯定势下,绝对没有其他想法而已。也许他们会认为这是由于忽然间没有了更高一级的上级的约束,他们的首长天性忽然间释放出来了? 坐在我对面的陈哥们急忙出来解围:“小花,快坐下,老徐,大海说什么?” 我们本来是四个人围坐在八仙桌的四个方向,凳子都是可以坐两到三人的条凳,这花小莉一点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我的旁边,陈浩使个眼色,王曼丽急忙为小花添上筷子和碗碟。 忽然静了下来,只有夏虫夜风的声音。 我笑笑:“这个董大海跑的真够快的,他渡过淮河后没有去息县县城,而是一边督促各路人马,一边直接带着一团一营的先头连直奔了淮滨,现在已经把他的指挥部设在了距离淮滨城十几公里的马集镇,而先头部队现在已经抢占了淮滨西面6公里的台头镇。从息县出发的魏辉现在也已经到达马集镇。后续部队正在向马集、台头一带集结。” “好哇,这个董大海还真是深得兵贵神速的兵法奥妙的。在这样的条件下能迅速集结部队,抢占淮滨外围,而且指挥位置如此靠前,真是不简单呢。” 好在这桌上的其他几位都不是军事指挥员,而心思也不直接在战事上,不然的话就会觉得陈浩的话大有问题的。无论陈浩或者徐亮的老部下如果听到这话就会想:这种条件怎么啦?我强敌弱,毫无阻击的情况下在主要是自己占领区的地形并不复杂地区行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嘛,这陈军长大概对自己的这位得力助手太过偏爱了。 “还有,辛兴三团大部和齐岳骑兵营一部已经渡过白露河,沿淮河南岸占领了谷堆、徐营、张庄一线村镇,上次渡过白露河后失利的农军急于报仇,此次大部跟随辛兴到淮河沿岸助战。现在辛兴部已经和董大海联络上,接受大海的统一指挥。”我继续说道。 “嗯,这个辛兴,那一点单薄的兵力,敢占领巾十公里的河岸,这声势造得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呢,其实能打的没多少,呵呵。”陈浩笑道。 “虽然是佯攻方向,但是这个辛兴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不会太冒失的,尤其是在上次所部农军局部失利之后,更会谨慎的。他有齐岳的骑兵营还有那个催命鬼的支援,其实实力也是不弱的。就是有经验的步兵太少了。那些农军造造声势也是不错的。我想,说不定辛兴不止是让农军仅仅造造声势就算了的。”我说。 “哦?难道他还会强渡攻城?”陈浩道。 “那倒不会,既然上游已经被我们控制,辛兴不会那么傻的。他也不是那种贪功冒进的人,绝对会听从命令的。只是我觉得他的戏会演得很逼真。” 128.淮滨(127) 淮河南岸,涂营镇外,纵横交错的战壕和野战工事。 三团指挥所。我笑着对辛兴道:“新兵入伍后的第一项训练科目竟然是构筑野战工事,倒是真有你的。” 辛兴道:“非常时期,不得已,上次我没有约束好新参加队伍的农军,以至遭受了损失。” “所以你这次上来就开始挖掘战壕,构筑工事。你们开始构筑工事的时候,对岸的敌人有没有反应?” “开始的时候,敌人开炮向我们轰击,可是对面敌人的炮火,最远射程也就1公里的样子,而且只有两门可以打过河的大炮,炮弹似乎也不太多。我们开始挖掘战壕是在敌人的炮火射程之外,中间离河岸远,两翼离河岸近些,两翼派了火枪手和骑兵保护,还预设了‘轰天雷‘阵地,防备对岸的敌军像上次那样过河袭击。” “‘轰天雷’?” “就是王部长那里新造的发射炸藥包的那种玩意儿?” “哦?这些炸藥抛射器让你们起了个如此威猛的名字?呵呵,王平那里动作真快,这玩艺儿现在已经装备上了?效果怎么样?” “我们出发攻击商城的时候就已经装备了两具,威力是挺大,射程不太远,但是目前也足够了,只是准确性太差。我们到淮滨以后,后续部队又带来了十具,已经做了改进,更像迫击炮了,准确性稍微好了点,至少大致的飞行方向不会错太远了,而且炸藥可以在落地前空中爆炸,更增加了威力。” “你们在淮滨前线用上了?敌人难道还敢大批过河袭扰你们?你可别告诉我你的‘轰天雷‘能打到对岸去。”我说道。 “是打不了那么远,首长。敌人也没有过河,他们只是开始的时候零星开了几炮就没有太多动静了,就是我们的纵向壕沟抵近河岸,在河边构筑工事,他们也不炮击了。” “那你是在哪里用的‘轰天雷’?不会是临战实弹射击演习了一次吧?”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从淮河下游来了三十条敌人的运量船,船上装备有铸铁炮,每条船上有十几个清兵,他们过了史灌河口后,我们用先前缴获的三条敌船上安装了三具‘轰天雷’从史灌河驶入淮河,追了上去。敌人开始见我们船少人少,还想消灭我们的临时水军。结果让我们船上先是一阵子排枪,然后三个‘轰天雷’接连发射,三包炸藥都是在落到敌船或者水面之前爆炸的,有四条敌船燃起了大火,其他的敌人急忙靠上北岸,弃船逃跑了。崔明贵的山炮还没有来得及发威,气的他向北岸逃跑的敌人连打了两发,炸倒了不少敌人。船上没来得及下船的敌人连人带船都被我们俘虏了。我们已经封锁了史灌河还有白露河河口附近的淮河河道,敌人无论从河上逃跑或着增援都是难以实现的。这下原本准备用来封锁史灌河附近河道的两门山炮可以调到涂营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敲掉对面的两门较远射程的大炮。” 129.淮滨(28) “报告,崔营长到了。” 呵呵,这小子跑的也不慢,正规专业训练过的军人对上级始终保持应有的尊重,如果是刘奋战之类的还用卫士报告?早就直接跑来了,这个刘奋战现在负责教导队,估计训练的下级军官和骨干作战应该是很勇敢的,遵守纪律方面也应该没问题,不过也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那些内容罢了。到底哪种方式好,实在也说不清楚,大约游击队的干部像刘奋战这样的训练很适合,而大兵团的正规军的军官看来只有指望未来陈浩的军政大学了,在我心目中这个催命鬼倒是个教官的人选。我说:“让他进来。” 一只跟在我身边的花小莉兴奋地插话:“政委,这下好了,崔营长写字全军有名的快。你可以让他跟着你记录要写的那些书呀什么的,让赵雪回光山或者泼河镇去吧。” 我哭笑不得。想起前天晚上葡萄架下的夜宴。我和陈浩决定第二天早晨分头出发,陈浩带一个连赶赴鸡公山,我带少数人员巡视淮滨前线。按照我和陈浩事项商定的计划,为了今后的发展,现在就要开始逐步把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写出来,当然采取口述方式由其他人记录效果会更好。后世希特勒的《我的奋斗》不就是口述的大有影响力的书籍吗?王曼丽听说安排她跟陈浩去鸡公山一方面负责电台,当然那里的电台已经由人负责了,主要的任务是协助陈军长记录一些重要资料,乃至协助绘制一些图纸。王曼丽听了极为兴奋、满足的样子。其实,这本身是在是个苦活,但是事情总是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的,现在可以与她心目中高大无比,完美的英雄朝夕相处,王曼丽简直如获珍宝。她知道,陈军长白天多数时间要训练部队、处理许多军务,口授资料可能多数时间是在晚上,自己可以让军长躺在床上边休息边口述…想到这里王曼丽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好在是晚间,不知道其他人注意到没有,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当然有人注意到。但是有人更关心下面的安排。相比之下,王曼丽应该庆幸自己幸运。 淮滨前线一路,基于和陈浩一路相似的理由,自然是要带赵飞雪同行了。估计赵飞雪也会欣然领受这个艰巨的任务,从她的期待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来。问题是,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宣布这个决定的,怎么能忘记旁边坐着一个十分任性的漂亮邻家小妹?唉,喝多了,都喝多了。这陈浩也晕了,直接说让赵飞雪跟着我去前线,竟然还随口可开了句不该说的玩笑话,真是没有一点军长的样子。忘了时间和地点。 “政委,你千万别带赵雪一起去,她…她没安好心的!”花小莉叫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小花!这是工作需要。”我说。 “她就是没安好心!我知道的,她就是想取代秦县长的位置,把你给抢走!” 赵飞雪低下了头,眼睛好像湿润了。 130.淮滨(29) “小花,你还胡说!”我也有点恼怒了。怎么这样任性胡闹。 花小莉呜呜哭了起来:“你吼我,为了这个赵雪吼我?我就知道,这个赵雪早就打首长的主意,以前秦县长在的时候,赵雪就把自己的名字也加上个‘飞’字,其实就是想取代秦县长,现在秦县长不能和我们相见了。她…她,就更加想把你给抢走了!呜呜…” 她这一哭弄得我一时不知所措。那赵飞雪低着头,也不反驳花小莉。真是尴尬。 我看看陈浩,这小子一脸同情地望着我,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而那王曼丽在月光下依然发出光彩的眼睛除了陈哥们此时似乎什么也见不到。我只好硬着头皮花小莉:“好了,好了,有话好说,不要哭嘛,小莉!” 没想到我这随口叫的一声“小莉”立刻止住了她的哭声,居然有这神奇效果,我自己也有些惊叹,但是无意间下的这幅藥恐怕副作用也不小吧。管他,治病救人要紧,是藥三分毒,还能因此不用藥了不成?两害相权取其轻好了。 那花小莉止住哭:“徐大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前线,秦县长说过她不在的时候让我照顾你的。” 这话说得可是有点暧昧,什么“照顾“我?怎样“照顾”我?好好的,陈浩给这个小花劝什么酒?现在出了这乱子,这小子倒没事人似的?哎,陈哥们也冤枉,他大概也就随口那么一让而已,三个美女,独独不让花小莉也是没有道理,再说了,就是不让她,以她的情况她端起杯子就喝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道:“好了,小莉,我不用照顾,倒是你,秦县长不在,我会像对待自己小妹一样照顾你的,可是你…” “谁是你的小妹?谁让你照顾了?”花小莉又嚷道,咳,完全没有道理。刚才是谁叫我“大哥”的,叫我大哥的美女自然是小妹了,难道我错了? 王曼丽终于想起来要为我解围了,她可是花小莉的直接上司,赵飞雪对花小莉投鼠忌器,王曼丽可是不知道秦县长何许人也,不过她话里还是留了分寸:“小花,不要闹了,你要是不想呆在光山,不如和我们一起去鸡公山,听说那里风景很美的,正好电台方面我也需要帮手。” 这套说词几乎可以断定不管用。虽然如此,赵飞雪还是对王曼丽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这个王曼丽对自己倒是信心满满,就不怕这花小莉去跟他抢白马王子?这花小莉可是标准小美人呢,皮肤水滑,大眼汪汪,而且比他们两个可是年轻好些岁的。总之,赵飞雪一定被王曼丽的空头人情感动了:够朋友。 意料之中,花小莉不买账:“谁要去鸡公山,去那里听鸡公打鸣有什么意思?我就要跟着我徐大哥去前线,现在战斗这么紧张,哪有什么闲心去看什么风景?” 岂有此理!这不是变相骂军长贪生怕死吗?不过陈浩只是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喝茶,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好家伙,成心不帮忙了?这个小丫头,真够麻烦!还有,怎么这回我又成“大哥”了?好,看来不答应还真不好收场,不过,也得教训教训这丫头,不然将来会更无法无天的。我说道:“好了,小莉,我答应带着你一起去淮滨前线,不过,我是由条件的,你答应就带你去,不然,不管你说什么都要把你留在光山。” 131.淮滨(30) “好呀,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了。花小莉拍手笑道。 我的天,这变得也太快了。赵飞雪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眼色。 我说:“你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条件呢?” “那好,你说,你说。” “第一,你跟随我行动,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任性耍脾气。” “好的,好的,没问题,以前秦县长都是全听你的,按说我其实就是她的陪嫁丫环,当然更要听你的了。” 什么意思?赵飞雪眼睛里明显露出无奈和不安。陈浩倒是饶有兴致一边品茶一边听着这个口无遮拦的疯丫头还会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言语来。陪嫁丫头?似乎印象中好像经过女主人同意也是丈夫的女人之一吧? “胡说什么!这是军队,革命军队,什么陪嫁丫头!” “对,对,你说说得对,我不是陪嫁丫环,你已经让我坐过花轿了。”花小莉脸色红红的,眼睛**辣地勇敢地直视着我。 陈浩差一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着众人,如此大胆直白,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风格?谁知道,也许是?我想起过两界山的情形,那个完全是工作,和花小莉说的什么这个那个根本毫无关系的。赵飞雪把脸扭向了一边,还好没有像花小莉任性,要不然离席而去也不算是太过分,当然这只是我心中所想。 我板着脸。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我们是军队,你是个军人,必须服从军队的纪律,不能因为…不能搞特殊例外,否则我们的军队没了纪律,哪里来的战斗力?你跟着我行动,必须守纪律,如果你不想守纪律,或者我发现你不守纪律。我就让严学文给你安排到地方上去工作,免得你觉得军队上不自由。” “我守纪律,守纪律,你放心,可千万别让严主任来管我。”花小莉连声道,总算压制住了她的嚣张。我心里好笑,继续板着脸说话:“还有第三条,” “政委,你到底有多少条件呀,太多了我怕记不住,不小心违反了,那你可不能怪我。” 这丫头,少预先留下不守诺言的退路,我说:“就三个条件,,这是最后一个,不算多吧,你要是记不住就留在光山慢慢记好了,记住了再到淮滨找我们。” “就三个条件又不是三百个,当然一下子就记住了,我才不愿意…好了,你说,你说,第三条是什么?” “第三条就是你和赵飞雪同志一起行动,必须要和她搞好团结,互相帮助,配合好工作,她是你的上级,”我本想说她年龄又比你大,应该像你姐姐一样,忽然觉得这样说可能不妥,就改口:“反正,你对同志、对上级要有应有的足够的尊重。” 见到花小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接着说:“你不答应也由你,那就留在光山好好想想吧。我和陈军长明天一大早就要分头出发了。” “谁说我不答应了?不就三个条件吗?有什么了不起?我都答应了。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别人谁也别想打歪主意。”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陈浩临别悄悄打哈哈:“哥们,别以为你把事情摆平了,你的麻烦后面多着呢。” 我回敬:“你也不见得没有,走着瞧!”“呵呵,好!等你好消息!保重!”“彼此。再见,哥们!” 132.淮滨(31) 我的随行人员不多,六个卫士和我都骑马,花小莉和赵飞雪连同电台坐在一连马车上。这也算上一支快速部队了。在淮河南岸的辛兴部队没有电台,老是通过王平那里联络还没有光山直接派骑兵传递命令来的快。我们到达淮滨境内以前,辛兴已经派人渡河与董大海联系上了。 开始的一天,花小莉和赵飞雪还能相安无事,可是这个花小莉老是不安于岗位,没事总是粘在我的身边,这可不是在光山]总部,当着其他人的面,我也不好训斥她,天知道那样的话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麻烦的确没有完,陈哥们这方面的预测总是很准确的。还好,她除了在老我身边晃一晃之外,倒也不怎么开口说话,看来我的约法三章还是有点效果的。可是当她听说我军中著名的炮手加写手崔明贵来了,立刻要显行,还是念念不忘要赶走赵飞雪。 我厉声道:“胡说!崔明贵是我们炮兵的最高指挥员,怎么能来给我当书记员?你要是再胡乱插言,我立刻让人把你送回泼皮山!” 花小莉下了一跳,吐了下舌头,不言语了。 催命鬼走进来,规规矩矩立正敬礼:“报告徐政委,炮兵营营长崔明贵奉命来到!” “呵呵,好,老崔,来得好,你动作好快!” “谢长官!” “行了,老崔,咱们的军队官兵平等,咱们都是战友,你以后不用见了我老这样拘束!” “是!长…首长!” “明贵,你的宝贝坦克呢?” “现在在商城,这一带河流太多,不适合坦克调动。再说万一建军村、泼皮山那边有情况我们的坦克可以迅速返回去救应,辛团长已经给坦克配备的搭载的步兵和几个伴随行动的骑兵。” “好,这样安排挺好。等打下淮滨后,把那辆坦克向西转移到信阳附近,那里的地形更合适一些。说不定攻击信阳的时候会用上。好了,现在,咱们还是研究一下进攻光山的事情吧,虽然南面的部队是佯攻,但是也要有所作为的。” “报告首长,我们现在已经缴获了敌人36艘可以使用的较大的船只和一些铸铁炮,加上在固始县和白露河沿岸征用了一部分的民船,近段时间在战斗中缴获了三百多只旧式步枪,淮河南岸有三团的近两个营的兵力和近二千农民新军,还有齐岳骑兵营的一半兵力,就是强渡淮河,直接攻击淮滨的力量也够了。”这崔明贵信心满满的,这家伙总是这个样子,坦克不在这里,两门山炮也让他有点天下无敌的感觉了,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辛兴也说道:“首长,从前段时间的战斗情况看,对面的敌人虽然比以前遇到其他地方的敌人战斗力强一些,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差。路云山带了十几个战士和张玉祥的新兵中队就把敌人过河攻击我们的敌人大部分消灭在了南岸,我们现在如果渡河攻击也是有这个力量的。” 133.佯攻 我笑笑,摆摆手:“同志们,我们不可以轻敌,纸老虎要当真老虎打。这是我们建军以来第一对较大股的清军正规军作战,这股敌人人数不少,据说正规清军就有2000人,加上附近地区逃进成立的地主团练武装,总人数应该有四、五千人,而且敌人凭籍的淮滨城墙又高又厚,又有淮水的天然屏障,粮食充足,武器弹藥也很足备。而我们则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代价拿下淮滨。因为我们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淮滨。在上游已经被我军占领,水路已经被我军封锁的情况下,选择正面强渡攻城显然不是最佳的选择。但是我们就是要给敌人以渡河强攻的假象,要打痛他们,让他们不得不集中力量防守南面,又让他们有能够守住的错觉,避免他们烧掉粮食弃城逃跑,因为在决定坚守的情况下,粮食可是守军重要的战略物资。这样,董大海他们可以集中力量以雷霆一击迅速拿下淮滨,缴获那些我们和敌人都迫切需要的粮食。现在,我们在淮滨西面集中了我军绝大部分的主力,虽然人数并不算太多,但都是我军部队战斗力最强的部分。这些部队现在并没有抵近淮滨城下。董大海他们在淮滨西面大约5公里的地方布置了警戒线,捕抓淮滨敌军派出的探子,老百姓也是只许进不许出。你们明白我们的用意吗?” 辛兴答道:“明白。” 崔明贵道:“是不是因为我军缺乏攻城的重武器,想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攻破敌人深沟高垒设防的淮滨?” “不错。” “可是我们在这一带已经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奇袭还管用吗?” “这就要看我们的了。” 淮滨,淮河南岸,“轰!轰”炮弹越过淮河在淮滨南城墙上炸开,血肉横飞。城头一阵慌乱。 淮滨城头的两门洋炮开始还击,炮弹在南岸的阵地上炸起了阵阵烟尘。 炮战没有持续太久,淮滨城头的炮声就沉寂了下来。 辛兴举着望远镜有点惋惜地说道:“可惜了,敌人的这两门炮比以前我们缴获的那些要好多了,这下子报销了。” 我笑道:“不用可惜,这些炮过不了多久,不仅崔明贵看不上眼,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就是现在你们当成宝贝的两门山炮,也许不久之后装备给民兵人家都不一定要的,那就只好进博物馆了。” “是吗?”辛兴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还有,那些炮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王平那里其实现在最缺乏的是废铜烂铁,多造些手榴弹也许比清军的这些大炮更实用。” 南岸的炮击也停止了。河岸上响起了阵阵巨大的喊杀声。岸边一些小船和5艘先前缴获的运量船从东西两翼沿着南岸向正对着淮滨城的这一段河面驶来。5条大船上的铸铁大炮还不时地向淮滨城方向轰上几炮,虽然几乎没有实际效果,但是声势更显壮大了不少。 134.佯攻(2) 淮滨城头的炮火也开始还击,这一次全部是清廷自造的铸铁炮在射击,看来那两门洋炮确实是完了,至少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参战了。赫哲图布置在北岸岸边的鸟铳、火枪和弓箭也纷纷向喊杀震天声中缓缓逼近的船只射击。船上的铁炮立刻调转炮口向这些家伙开火,这下倒是有了些效果,那些家伙纷纷跳出掩体向淮滨城里跑去。 南岸的山炮有开火了,射击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崔明贵亲自操炮,炮位已经前移,可以目视目标,不担心对方炮火威胁,也不必担心对方步兵、骑兵冲击炮兵阵地,敌方炮口喷出的烟火指示了很好的射击方位。崔明贵的炮弹每一次爆炸,对面淮滨城头就有若干敌军炮手飞上半空。 河道中的船只缓缓向对岸逼近,对岸的炮火却以极快的速度稀疏了下来,最后沉寂了。南岸的山炮也又一次停止了射击。只有城墙上的大抬杆和河中船上的铁炮仍在间或射击着。停泊在南岸的18条清军船只刚开火了,冲在前面的几条小船被激起的水柱掀翻。几个参加攻击的士兵跌落在水中。这次在船上参加佯攻的主要是张玉祥中队的新军。我从望远镜里看见岸边一个人双手挥舞中喊叫着什么。 我问身边的辛兴:“这个人是谁?” “他叫纪中强。是我们团新提拔的连长。” 我知道就是上次没有约束部队渡白露河的那位,现在他大约是想让船上的部队撤退。我看着直摇头。吹号或者…船上难道没有统一指挥的人员? 这时看见一条比较靠前的小船上一个人在挥动着一面小红旗,望远镜里看见他的口里含着一枚哨子,邻近的船上也跟着有人挥动小旗,大小船只改变方向缓缓向南岸撤退,然后分别向东西两面分散撤出了对方炮火的射程,几乎与此同时,南岸崔明贵的炮又响了,两条敌船上腾起了烟火。接着又是两条爆炸起火。18条敌船上的敌军全部弃船向岸上逃去。 我对辛兴说道:“走,到前面看看去。” 辛兴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说:“快走,磨蹭什么?我连一个战士都不想让轻易伤亡,难道还会对本军的高级指挥员的安危不负责任吗?” 连赵飞雪和花小莉也跟着我们一起向岸边走去。我也觉得这有点不妥,可是电台要跟着首长的理由似乎也有些道理,也罢,战场上出现两个美女,对面的清军军官如果有望远镜的话估计应该确信有我军的大头领,是我军的主力所在了吧,那样的话面对我军必然要进行的第二波进攻,必然会把其他方向的防守兵力调到南面了,至少,被我们摧毁的的那些大炮恐怕必然要从其他方向补充过来吧,嗯,这个需要点时间,我们给他,把第二波攻击再布置得逼真些,最好让敌军把那些洋枪队乃至火铳之类的远一点射程的武器都弄到南面来,让我们再消耗他一批。第二批攻击的部队要不要就登上北岸?还是再等等,让敌人在击退我们一次?这个一定要和西面董大海的攻击部队的节奏配合好。 我对花小莉道:“跟董参谋长联系一下,看看他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花小莉兴奋地答应了一声。 我又问辛兴:“刚才在船上指挥的那个人是谁?” “他叫张玉祥,是在建军村才参加部队的。” 这个张玉祥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象。 135.佯攻(3) 第二次攻击开始了,淮滨城头的敌人炮火又恢复了射击,不过,比第一次火力明显稀疏了一些。很快,崔明贵又让这些铸铁炮多数停止了发言。船到接近对岸的地方又一次退回了南岸。 董大海与我们联系,西面的主攻部队已经到达了离淮滨大约1公里的地方。太阳已经西沉,最好在天黑以前拿下淮滨,我们有武器上的优势,夜战对我们火力优势的发挥不利。 显然对面敌军的大炮多数也许是全部都已经移到了城南。我决定第三次攻击要登上淮河北岸。这一次辛兴亲自带队,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是很想自己亲自去干的。 三团精锐几乎尽数随辛兴登上了渡船。齐岳的骑兵营也抽出部分挎着马枪人员下马登船。 南岸杀声震天,那些个农民新军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些战鼓,咚咚敲响起来,渡船缓缓北渡。这一次,崔明贵可不再手下留情了,船队几乎刚起航,对面城墙上的清军炮火就很快全部哑巴了。 船到河心,船头的铸铁炮纷纷开火,虽然准确性差,但是也给城头的敌人造成了不少杀伤。关键是这气势给对方造成了心理恐慌。 船队接近对岸了,船上的那些缴获的旧式步枪也开始纷纷开火。崔明贵的山炮敲掉了敌人的大炮后就奉命停止了射击。城上残存的敌人的洋枪营也开火还击。其实,对于这种步枪而言,这个距离的杀伤力几乎为零。船上忽然在炮弹缓慢发射的间隙响起了不同于前面旧式步枪射击的枪声,虽然不太密集,但是几乎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城头的敌军火枪手栽倒,有些还连人带枪栽下了城头。船开始陆续考上了对岸,船上的炮火还在继续轰击,船上的士兵开始登岸。我从望远镜里看见纪中强和张玉祥都在第一批登上了北岸。城上开始用密集的箭雨迎接他们,不过城上射出的箭到了河边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城上还有一些零星的火枪在射击,冲在前面的战士有人负伤了。迅速地,上岸的人退回岸边,卧倒,开始挖掘掩体,或者找一些遮蔽物隐蔽,在船上火力的掩护下构筑工事。 城头上可以看见从其他方向向南城增援的敌军纷乱的身影。辛兴的部队又有一些人登岸。少数步枪和马枪的射击不断消耗着敌军的火枪营。 部队又向城墙方向推进了一些。对方的洋枪队基本上已经被打光了。纪中强开始指挥三团的“洋枪队”在敌前列成了三列横队,在统一的口令下分批向城上齐射。这样的打法确实有点欺负人的意思,按说这时候应该主要消灭对方的弓箭手,但是这些新兵拿的如此旧的步枪,向城上齐射,打到哪个算哪个吧。其实后面真正欺负人的是在西面。此时董大海已经带领李哲、魏辉和贾山他们和四门迫击炮,两挺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以及我军大部分的二十世纪步枪、冲锋枪准备发起攻击了。而且冲击部队还是参照后世某著名天才军事家发明的四组一队的编组。 136.攻克淮滨(1) 城内连投石机都用到了南城,南城上的兵力,起码集中了守军的大部分的火器和弓箭。西面的防守兵力和武器都已经相当薄弱了。本来赫哲图对西面的防守也是很重视的,毕竟那面的息县已经被“乱民”占领了。但是,来自南面的强大攻击使他不得不抽调兵力尤其是火枪营和大炮应付,而西面一直没有动静,派出去的探子也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消息,让他确信南面是乱民的主力,这些个乱民不懂军事。只是凭着血气之勇,加上其他地方的清军共和官员太过笨蛋、怕死,才让乱民们得手的。 投石机也让城下拿“洋枪”射击的部队遭受了一点伤亡。赫哲图眼看过河的“乱民”人数不是太多,心想等你们靠近爬城的时候再让你们尝尝我们满洲勇士的厉害,到时候贴身近战,你们的那些个洋枪洋炮就别想再逞凶了。 南面过河的部队在船上炮火和“洋枪队”的掩护下开始在弓箭的射程以外挖掘修筑工事,这反而让赫哲图松了一口气:淮滨城池坚固,城内的粮草充足,“乱党”如果想长期围困最后会不战自退甚至在坚城下自取灭亡。 南面后续过河的部队带来了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赫哲图有些紧张起来,他命令守成的部队大部分下到城内的城墙根待命,免得被攻城者的大炮和洋枪在城头上过多杀伤,等敌人越过护城河要爬城时,再全部登上城墙守城,到时候那些滚木擂石可够让“乱党”知道厉害的。赫哲图对自己的安排颇为得意,吩咐等敌人越过护城濠再叫他,自己也带着亲兵走下了城楼,刚下到一半,一个清兵慌慌张张跑来:“大人,不好了,乱民从西面上来了。” 赫哲图吃了一惊:“有多少人?” “有好几百人。” 赫哲图心中稍安,虽然西面大部分远程武器如大炮和洋枪都已经调到了南面,但是还有一些不容易搬动的土炮留在了西面,再说现在调到南面的大炮和洋枪现在几乎已经消耗殆尽,相比之下西面可用的火器现在并不比南面少,更为重要的是西面的清军加上团练仍然有上千人,面对几百个敌人的攻击,依托城墙用足备的滚木擂石灰瓶之类的专用武器防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有一个清兵慌慌张张来报告:“北门外发现乱党,有上千人,还有骑兵。” 赫哲图大吃一惊:难道北面才是… “轰!轰!轰!轰!”西面城墙上腾起了烟尘,可以看到清兵和团练的尸体随着爆炸声飞上了半空。 赫哲图惊讶地张开了嘴:这是什么炮?威力如此骇人?而且敌人又多少这样的大炮,能够如此几乎没有间断地轰击?眼见西面的一小段城墙不停地腾起爆炸的烟雾,清军慌乱的喊叫随着爆炸声也传了过来。堆在城墙上的灰瓶、投石等守城武器被炸得四处飞扬,给城墙上的清军造成了巨大的间接杀伤。赫哲图感受到西面的清军出现的恐慌和混乱。 137.攻克淮滨(2) 南城外传来巨大的喊杀声,城上慌慌地报告:“南面的乱党发起了攻击。” 南面的炮声和枪声也密集起来。不断有清兵从城头跌落。赫哲图下令躲在城墙下的一部分清兵登城。稍微犹豫了一下,又命令一部分清兵去北面增援。 刚下完命令,西面忽然响起爆豆般的枪声。这是什么样的洋枪!竟然如狂风暴雨般密集。赫哲图大声喊叫着让一个亲兵去西面看看怎么回事? 未等那亲兵回来,就听见西面城墙一阵大乱,有人喊叫:“乱党登上城墙了!” 西城墙上枪声大起,不是洋枪齐射的声音,而是似乎每一支枪都在连珠般不停地射击。 城内一片混乱。 西城墙的枪声、喊声迅速向南北两面蔓延。很快,南城和西城的转弯处也出现了混乱的喊声。赫哲图可以看见自己的部下纷纷向城下逃窜,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或者跌落。 枪声、奔跑声、惨叫声、喊杀声。 南城的清军也纷纷下城四散奔逃,赫哲图大声呼喝,无法禁止,掏出短铳击毙了一个从他跟前逃跑的士兵,但是溃败的部队犹如决堤的洪水哪里可以阻挡?赫哲图也感到巨大的恐惧:这些乱党是人吗?简直是魔鬼!从西面城墙上的爆炸。到目前兵败如山倒的情形还不够过一次鸦片瘾的时间,如此坚城,数千守军竟然被乱党一次冲击就破城了! 赫哲图恍恍惚惚间被亲兵拥上了马,向东门奔去,还好,东门和北门没有被事先垒死。城内到处是没头苍蝇般乱跑乱奔的溃兵,一些人见到赫哲图一行,跟在他们的后面向东门跑去。东门已经大开。城门下一片混乱。赫哲图的亲兵纷纷掏出短铳胡乱向争相逃命的溃兵开火射击,又挥舞马刀乱砍乱杀一番,拥着赫哲图冲出了东门。 出了淮滨,遇见南北方向逃出来的一些溃兵,报告南北城墙全都失守了。这些溃兵个个张皇失措,看见赫哲图后稍稍镇定了一些。 城内传来阵阵巨大的“投降免死!”的喊声。看来,乱党们要完全控制淮滨还需要一些时间,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向东追来。赫哲图想起只顾逃命,自己的那些大小老婆都没有带出来或者杀掉,也不知道这些女人会不会为他尽节?这倒也不是赫哲图最关心的,女人到处都有,到别处再去弄也就是了,可是那些积存的金银细软和鸦片没有带出来却是让赫哲图很是肉痛: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哪里会料到城池会如此迅速地被攻破了呢? 西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赫哲图举起他的单筒望远镜,只见烟尘中有几十名乱党的骑兵追了上来,这些乱党与从淮河南岸攻过来的乱党穿着打扮不同,全部穿着土黄色的军装,带着在赫哲图看来相当怪异的军帽。赫哲图定了定心神,心想这些乱党也欺人太甚了,就这几个人也敢来追赶本将军,要知道我们满洲的勇士在马上的功夫可不是吹出来的,好吧就让本将军灭了这几个蟊贼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138.攻克淮滨(3) 138.攻克淮滨(3) 赫哲图看看自己身边,有六、七十个骑兵,其中不乏自己一向比较赏识的骑射好手,另外这些人在马上的刀功也是不错的。好吧,就让这些乱党也尝一尝我们的利箭和马刀的利害。赫哲图命令列队应敌,骑兵在中间,陆续跟随上来的二百多步兵列在了骑兵的两翼。 追兵近了,见到清军列队,追兵减慢了前进的速度。赫哲图把宝剑举在空中,那些清军都看着他,等着他下令冲杀。 还不到弓箭的射程,追兵分散开,与清军密集的队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赫哲图冷笑一声,这些乱民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骑兵的战术,人本来就少,还把队形如此分散,无法相互保护,等一下就会成为我们身边这些勇士的刀下之鬼。 “叭!” 赫哲图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开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头从马上载到了地上。 “叭!叭!叭!”随着追兵马枪的射击声,以密集队形列队准备消灭追兵的清军骑兵接二连三的人或马被击中,加上赫哲图上来就被齐岳一枪击毙,清军大乱,骑兵、步兵互相拥挤践踏。 “赶快弃械投降!投降免死!优待俘虏!” 残余清军的战斗意志彻底被击垮了。刀箭仍得满地到处都是,地上也随出可见跪在地上的拖着长辫子的清兵,一些马匹在胡乱奔跑,齐岳的人开始打扫战场了,不久后面跟进了一批农军,带队的就是从淮河南岸过来的那个张玉祥。兴高采烈地帮助收缴敌人的武器、马匹和其他的各种战利品。 我本来在听到董大海报告登上西面城墙后就想亲自过河,后来看到南面过河的部队在辛兴指挥下也开始抵近城墙登城,佯攻也变成了真攻。于是我更是急于过河。虽然本哥们的游泳技术对于渡过眼前这条大河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游泳渡河在目前的情形下当然是不宜的。过淮河的念头受到了身边几乎所有人的一致反对,这些个怕死鬼!当然,我知道他们多数不是的,他们和她们都是怕我有意外,那个花小莉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这次好像是跟着那个崔明贵一起过来的。辛兴带队过河前对在南岸负责我安全的军官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让首长犯险过河,如有违反提脑袋来见。所以那个三团侦察连的金连长抵死不肯给我安排船只,就算我“发火”也不行。唉,演技不佳?真失败!而且这个小金似乎还“策反”了我身边的卫士,这些人倒是立场和他三团保持了一致,当然他们的反对态度不敢像小金这样坚决。怕我说他们胆小鬼?这些可是专业训练出来的职业军人呢?荣誉感是很强滴。而赵飞雪和花小莉的反对之声就是肆无忌惮的了,她们两个算不算职业军人?不算?那她们算是…?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们总算有了一点共同的语言,也算难得。 只有一个崔明贵支持本人的过河的主张,到底是科班出身的职业军官,懂得以服从为天职。嗯,等等,这小子什么七折八扣的,他过去就近察看此次炮击的效果,再看一看缴获船只上铸铁炮的具体情况,如果我有什么急于过河及时要察看了解的战场情况,不妨向他面授机宜,他崔明贵一定认真仔细记录,过河后必定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这什么,这小子要去就去,干吗打着我的旗号?冠冕堂皇的,等完全占领控制了淮滨,他崔明贵要察看的事情完全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哪急在这一时?又不是让他率领坦克部队冲锋?想到此处,更不等让他去,我可不能让我未来的装甲兵、炮兵的重要将领莫名其妙在淮滨城下被流矢之类的击中了。他去没必要,步兵的战场经验他比辛兴、刘奋战之类的相差甚远,他是炮兵,到前沿的危险性当然几乎类似于新兵。想想,这些人不让我过去的理由比我不让崔明贵去的理由更充分,算了。都别去了。回涂营镇,临走交待:“崔明贵,我什么时候过河,你和我一起走,这是命令!”我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对命令是决不含糊的。这下,老崔也要郁闷一回了。 139.床上著述 连日来,只要用空闲,就按照和陈浩的分工口述我所记得的各种后世知识。太多,只好先按照轻重缓急,或者当时脑袋灵光程度办吧。这件事情表面看上去确实不是急事,但是在我和陈浩看来那是刻不容缓的。 累。有时确实是躺在床上口述。军政大学第一批教材的轮廓就是这样大部分躺在床上和美女共同完成的,嗯,不对,表达得不准确?赵飞雪按说应当很累的,她可是坐在桌前写字的。花小莉当然不放心让我和赵飞雪这样单独在一起工作,借口端茶送水送夜宵之类的时常过来看看。有次,我被她打断思路有些着恼了:“你这样进进出出的累不累?” “不累呀,这几天也没什么工作,就是跟着你后面跑呗,不是骑马就是坐车,哪里会累着?” “你不累,我…可是累的很了!”还好,本哥们机智,及时把那个差一点随口说出来的“我们”给删减成了“我”,不然的话说不定这个小姑奶奶会怎样的闹事呢?我又赶紧接着说:“你要知道,我,现在做得这项工作是很费脑子的,你这样出来进去的老打断我的思路。江项工作其实很紧急,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说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未来,而且除了我和陈浩,别人暂时还都不能独立分担,我和陈军长分了工的,不要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完成的任务比陈浩他们两个还少,那可就不仅面目无光,还真是要误事的。” 赵飞雪和花小莉神色古怪地对望了一眼,脸都红了。我略一思索:“坏了,刚才口不择言,随口说了‘我们三个’、‘陈浩他们两个’的话,本是纯粹对工作就事论事的,可是会不会让眼前这两个人产生了什么别的联想,坏了,坏了,但愿不要当场翻脸才好,如果那样的话,我这个军委会主席的脸面可怎么办呢!” “哎,对了,还有,这军中大校人等叫我‘长官’、‘首长’‘政委’、‘哥们’的都有,怎么就没有人叫本哥们‘主席’呢,让本哥们虽然不太强烈的虚荣心感到有些受伤,呜呜。” 还好,竟然没有人借题发挥地闹事,让本哥们心中稍定。尤其花小莉,红了脸慢声细语及其轻柔的口气说道:“不让来回走,就不来回走好了,人家、人家还不是想帮帮你…你们嘛,徐大哥,既然你累了,这工作你又不想停,这样,我在这里给你揉揉肩膀、捶捶腿,这样也可以给你解解乏。” 我本想拒绝,又怕无端惹起风波,这个花小莉好不容易显出了依人小猫咪般的小女生态,我可不想眨眼间小猫咪便老虎。看到赵飞雪握着笔偷眼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稍微有些忸怩,但是绝非恼怒的神态。算了,息事宁人,再说,有美女给按摩,也的确有助于本哥们思维的流畅活跃。只是,这个不太像是共军,倒更像是**呢,算了,这里老子最大,管他!老子也是为了工作,为了神圣的正义事业,这是工作需要,本哥们只好暂时忍痛舍弃一下首长的光辉形象,嗯,似乎也没啥大碍的呀。嗯,很舒服,不错的,下面写什么呢?赵飞雪好像对带有公式特别是示意图的内容纪录起来特别的困难。算了,那就记录写容易记的文字多的,有一些趣味的东西吧,真不容易,好在,随着我的口述,她们两个眼睛看我的目光明显的是崇拜了。哥们很有些成就感,虽然是盗版后世的成果,但是,天知道后世的成果又是哪里来的,而且这些东西有些是经过了本哥们加工了的,是有自主知识产权滴。当然,很多时候也是记忆不真切时候不得已而为之的。 很快,这个崔明贵就感觉到了没有去河对岸的收获比过河实在是大多了。 140.装甲兵培训班 140.装甲兵培训班 攻占淮滨当晚,我和身边随行人员住在淮河南岸的涂营镇。正好要找这个崔明贵谈一谈。让赵飞雪、花小莉休息一下也好。心中希望这两个人能相安无事。 看到我把崔明贵招来,赵飞雪似乎很是担心,难道花小莉当初在辛兴团部提出的那个荒谬的建议她也听说了?记得当时她并不在场的,难道她还有内线不成?这样的美女,消息灵通似乎也并不奇怪,尤其当她关注的某件身边事情,只是到底是谁说的呢?也许没人。女人的感觉本身有时就让人不可思议。 和崔明贵谈话可不能躺在床上了。虽然,法兰西的拿破仑大统帅经常是躺在澡盆子里召集手下开会,但是本哥们可是学不来这个。 花小莉还是是不是进来端茶倒水什么的,我找老崔谈话,她也这样?也许是一种习惯,打破旧有的习惯和规则有时候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算了,由她,反正我知道她对首长的事情嘴巴是绝对严实的,大概当年在秦绯红那里就已经训练出来了。这个丫头,倒也没看见有幸灾乐祸的表情,不会城府那样深吧,应该不会。那,赵飞雪呢,还是别问她,无非是在电台室或者在临时的宿舍休息,算了,先不管这个。我们一行的临时宿舍是涂营镇最大的一家大户,户主也是本地团练的大首领,早已经带着他的团练和家人逃到了淮滨或者其他地方,现在死活也不知道呢。我们的出现,确实也给不少人家带来了灾难呢?也许灾难劫数真的是如同程序般编制好的?但是,那程序的编织者又是谁呢? 今天晚上怎么了,净想些这样的问题。无聊。可是据说,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晚年苦苦思考的不也是这样的问题吗?天体如此精确地周期运动,可是这系统到底是谁设计的?第一下的动力推动又是谁的手推动的? 崔明贵在我面前正襟危坐。见我沉思不语,就这样一直坐着。 我收拢思绪,回到眼前的世界,看见坐在那里的崔明贵,有些歉然地笑了一下:“啊,明贵,喝茶。” “谢首长!” “哎,明贵,你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这么客气拘束,虽然现在也算是在军中,但既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正式的军事会议,不要老是那样绷着。” “是!” 还是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变习惯是要付出代价的。 直接切入正题:“明贵,你知道今天我找你来要谈些什么事情吗?” “卑职不知道。” 我也懒得再去纠正他,直接说道:“我来淮滨之前和陈军长商量过,想让你办一个装甲兵训练班。” 不等崔明贵反应,我继续说道:“现在陈军长已经在鸡公山开始了我们的军政大学筹组准备工作,你的这个装甲兵训练班将来发展后就是这所军政大学的装甲兵及炮兵学院,所以你们的培训班主要目标不是训练新兵,而是我我们的部队,装甲部队准备军官。” 这些显然出乎崔明贵的意料。他犹疑道:“政委,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一辆坦克,训练几个替补的驾驶、维修人员以及炮手是可以的,大批训练装甲部队军官,这…” 141.装甲兵培训班(2) 141.装甲兵培训班(2) “这当然有必要,我们现在确实只有一辆坦克,连你在内只有三个专业坦克兵,就是加上我和陈军长也就5个人。” “什么?你和陈军长也会开坦克?”崔明贵很惊讶。 我心想:“只是没开过最新式的罢了,90式是开过的,不过崔明贵的这种古董坦克也是没有开过的。嗯,本哥们连69水陆两栖也开过呢,说出来怕他更难以置信了。二战坦克?t34倒是钻进去过,不过那是在博物馆,也不知道那一辆还能不能开动。” “对不起,政委,我只是因为没有想到,没有怀疑长官的意思。” “呵呵,明贵,不用道歉,这很正常。好了,接着说刚才的话题,我们不会永远只有这几辆坦克,在将来,应该是不太远的将来我们会有许多各种用途的各种不同型号的坦克呢。” 催命鬼迟疑道:“可是,现在,我们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到哪里去购买这些坦克呢?” “购买?老崔呀,你是在**干的时间长了,你以为**购买坦克,我们中华军就要买坦克?现在这个时候,坦克问世了吗?所以我们要自己制造坦克。” 催命鬼吓了一跳。我不理会他的惊讶,开始给他上未来坦克知识初级知识普及课,坦克、自行火炮、指挥车、步兵战车…” 催命鬼目瞪口呆,渐渐地聚精会神地入迷了,毕竟,这家伙是专业出身。 我又以90式为原型介绍了对未来主战坦克的构想。那崔明贵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说的兴奋起来,站起来来回走动,边走边说。偶然走到崔明贵身边:“喝,这小子,竟然根据我的描述把一辆90式的大致轮廓勾画了出来,似模似样的,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好啊,崔明贵,你的图画得不错,比例很协调啊。” “谢…” “好了,说点有用的。”我打断他。 “那好,政委,您真是天才,卑职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跟着您这样的长官,到哪里也…” 我摆摆手:“崔明贵,这是你说的有用的东西?你对刚才谈的事情怎么看,实话实说!” “以卑职看来,长官描述的东西,比如说这辆未来的坦克,按照您的描述,几乎就可以进行图纸设计了。但是,这个…” “就是叫你说呢,怎么想就怎么说!” “但是即使我们有了设计图纸,像这样的无敌坦克,现在恐怕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也不具备制造的能力。” “你说的对,工业生产能力需要积累的过程,我们可以造得快一些,但是还是需要时间的。这样的坦克,我们迟早是会造出来的。现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先早些简单的。” “简单的?”崔明贵望着我。 “是的,简单的,你觉得t34之类的怎么样?” 崔明贵又是一惊!这还是简单的!他开始还在想在如何能造出把机枪装上去的类似“水箱”之类的玩意就不错了。 “政委,这t34我在学校见过,表面看上去是粗糙一些,炮塔上还可以见到铸造工艺不良留下的气泡之类的痕迹。但是他的性能以及内部结构的复杂性决不是它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这,可是一件大威力的武器。如果我们现在能造出接近于这样水平的坦克,那,在战场上,这也是无敌武器。” 142.装甲兵培训班(3) 142.装甲兵培训班(3) 我摇摇头,这个崔明贵,真是个典型的武器制胜论者。动不动就无敌武器。其实,只要有战斗决心,一辆两辆乃至三、五辆坦克也是不难对付的,根本谈不上“无敌。”地雷、炸藥包、燃烧瓶,陷坑,泥潭,甚至勇敢的手持手榴弹爬上车顶的步兵… 好了,以后再慢慢教育他,现在不和他说这些。 “早在两千多年前,我国就铸造出了精美的编钟,它的制造技术应该比t34炮塔的水平高多了吧。还有,这两千多年,奇异智能志士造出了多少精美奇巧的装置?只是统治者不重视这些发明创造,把他们当作奇技yin巧,才把这种技术进步扼杀,淹没了。我们现在难道连两千年前的先人都不如了吗,何况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拥有部分现代机械装置和技术人员的现成的军械所。” “可是,那些动力、机械还有火力方面的东西不是简单铸造可以完成的。” 呵呵,这个崔明贵,终于不开口闭口“谢谢长官了”. 我于是开始耐心地把占领工业原料产地发展工业的计划大致说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在下级面粗略透漏这个计划。从手工作坊到初级动力的工业,在逐步发展到较完整的工业体系… “可是,这需要大批的技术人才,我们…”崔明贵虽然被我描述的蓝图打动吸引,但是还是不忘提出他的疑问,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家伙,在我们军中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如果连他都难以说服,下一步的计划在难度可想而知。 我拿出几张纸:“所以,我们要抓紧培养人才,你看,这是我和陈军长前几天列出的教材的书目。现在,我和陈军长已经开始在编写这些教材了。” 崔明贵接过去,我和陈浩编写的书单从基础的物理、化学到具体的金属工艺、机械制造、电子、化学、通讯…崔明贵看着看着嘴巴张开。 我说:“明贵,你看看,还能想到些什么可以在这张单子上添加。” “这,政委,这么多,都是你和陈军长来编写!” 其实是由轻重缓急的,有近期的,有远期的。我笑道:“现在是,不过,我们两个是很希望有人来分担这项工作的,这个装甲兵培训班的教材我们就是期望你崔明贵编的,另外炮兵的相关教材也期望你能代劳呀。 崔明贵的眼神满是敬仰了:“这,你们两位首长工作这样繁忙,这,写书的事情可是及其劳累,别人又不能,这,这…” “这有什么办法,好在我们的总部有很优秀的速记员,我们只要大部分口授就可以了,倒也减轻了不小的压力。王曼丽已经跟着陈军长到鸡公山了,不知道在训练部队之余又要编写这些东西,身体是不是吃的消。” 崔明贵道:“原来,王少校和赵小姐跟在两位首长身边是做这件工作的呀。” 此时花小莉正站在我的身旁不远处,十分恼怒地插话:“好,你个崔明贵!你以前以为她们…我们,跟着首长是做什么?” 143. 装甲兵培训班(4) 143.装甲兵培训班(4) 崔明贵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这个,小花,你可千万别误会,你们都是做机要工作的,跟着首长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能够参与到首长的如此伟大、重要的工作中,现在你们在我心目中,不仅是如天仙般的美丽,不,天仙哪里比得上你们,你们现在在我心目中就是神圣的天使。” 我看着这个崔明贵,这家伙在女孩子面前嘴巴怎么会如此甜了?口吃相当伶俐的嘛。倒也是个当教官的料子。 不料花小莉白了他一眼:“好了,好了,别胡说了,你们这些个**军官,满脑袋的剥削阶级腐朽思想。哼,天知道你原来是怎样想的。” 这,连我也很意外,看到崔明贵张口结舌的尴尬样子,我强忍住笑:“小花,不许胡说八道。大家现在是一家人,自己人,以后再不许讲这些不利团结的话。小心我把你送到严学文那里学习。” 花小莉吐了下舌头,不言语了。 我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谈话。 崔明贵显然折服了。对我给他描绘的前景信心百倍。 我发现这个家伙对军械、弹藥还都有相当的研究。我们从各种炮谈到枪械,如果不是我的未来知识,还真难以占到他的上风。这个家伙以前肯定也应该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吧。现在,完全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更为难得的是这个崔明贵超凡的机械绘图能力,我谈论的我比较熟悉的枪械,他竟然能够根据我口述的形状,各部分的尺寸把图形很快绘制出来,确实让我惊叹。20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枪支,他都认为我的天才的“设计思想“暂时难以在现有的技术基础上得以实现,连连惋惜一番,直到谈论到56式半自动时,他的眼睛发亮:“政委,你的这个枪,凭借王平那里现有的设备,手工造出一两支样枪也是可能的。只可惜,还暂时难以大批制造。” 说的我不由脸上有些发热:“算了,以后咱们再谈枪支的设计思路。到时候,把一些思路和设计理念综合起来,再结合我们的制造能力发展的实际情况,造出适合我们的不同用途的枪支来,到时候你也可以带一些技术人员参与此事。” “那,政委,你的这些设计,我可以带回去,这个,学习、学习吗?” “那是你画的图纸,当然可以由你带走研究了,不过,请注意,这可是我军的最高机密,今天我和你谈得一切,我想你都应该明白其中的价值。” 崔明贵刷地站了起来,立正:“是的,政委,我明白!” 连花小莉也立正:“报告首长,花小莉保证严格遵守保密纪律!” 呵呵,她怎么忽然又像军人了?一支干机要工作,保密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只是跟着首长惯坏了点儿性子而已。 崔明贵返回商城去了,他要把留在那里的坦克调到光山,当作他的装甲兵培训班的唯一的一辆教学坦克。我还答应他,如果需要,他可以带领他的学生参加战斗,毕竟,军校的教材应该是在战场上写出来的。当然,至少是我们具备了哪怕制造最初级的坦克并且拥有了一支坦克分队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崔明贵已经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了,尤其是当他最后的关于中国贫油的问题,被我从地质学角度一番分析,最后断言若干地方肯定又有以后。但是即使一时开采不了油田,一支三、五辆坦克组成的分队使用植物油也还是可以供应的起的,连这样的问题不是都很快解决了吗?所以崔明贵的信心当然有依据了。严学文已经回到了光山,招收学员的事情,他会帮助解决的,不过这些学员也要经过崔明贵的考核,才能留下来学习,估计,要想通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宁缺勿滥!尤其是初期,因为这些人将来最有可能成为高级军官,至少是这个兵种的。 144.淮滨得失 144.淮滨得失 我是第二天的下午才渡河到淮滨的。辛兴是上午渡河返回涂营镇的。淮滨的残敌比想象的顽强,城内还发生了一些战斗,直到临近半夜才完全控制了淮滨城。城中还燃起了几处火头,幸好,我们最关心的粮食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一方面,我们的部队重点控制了,另外大约那些死硬的抵抗者在没有得到赫哲图命令的情况下轻易不敢纵火烧粮。 董大海已经连夜进入淮滨。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了。到辛兴返回涂营镇的时候,大致的战果已经统计出来,而且事先组织的民工已经开始装运粮食了。粮船渡过淮河沿着潢河、史灌河、白露河向南不断驶去。也有些船只在南岸一些地方卸下粮食,转由陆路运往我方占领区纵深。淮滨,我们是不打算重兵防守的,一旦情况不利,我们随时准备放弃淮滨、息县之类的淮河北岸的地区凭借淮河防御。如果更不利,则退向占领区纵深打运动战。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关键在于有效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不断壮大自己的有生力量。这些个精髓我和陈哥们领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条件有利的情况下,任何占领区都是要巩固的,所以这里的群众工作也是不能缺少的。至少也要想别的区域一样,这样,即使将来这些地区被敌人重新占领,敌人的麻烦也会大许多。 缴获的粮食数量确实让人兴奋,起码,三个月内我军不必为粮食的问题发愁了。而且眼下我们几乎占领了信阳以东,淮河以南的全部属于豫省的地区,安徽、湖北也有部分的控制区,秋粮不久就会收获,粮食的问题不在是困扰我们的优先问题了。 至于缴获的枪支弹藥、船只、冷兵器及其他物资数量也是近来历次战斗中最多的。 但是,接下来谈到的伤亡情况不由得让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了。 原本我以为不会有太大伤亡的。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三团攻击的大部分情形的,有几个落水的,还有几个被准确性极差抛石机偶然击中。再后来,西面主攻开始,清军兵败如山倒,南面也趁机架云梯登城,步枪队在城下掩护。好像是很顺利的,城头也没有太激烈的搏杀。要知道南面虽然是佯攻方向,但是清军的主帅和大部主力却是布置在这个方向的。事实上,董大海可能此时还认为伤亡不大。 阵亡93名,失踪3名。重伤33名,轻伤100多名。相对于毙伤敌军上千名,俘虏3000多人,迅速攻克坚城的战绩而言。也许董大海认为伤亡不大也是有道理的。 但是,我已经感到有些难以忍受了。种子和口粮是不同的。现在牺牲掉的大多是“种子”,难以复制的军队的种子。 一团一营和直属队都遭到了组建以来的最严重的伤亡损失。 一营阵亡39名,11人重伤,重伤员中包括营长贾山。 直属营,阵亡9名,重伤6名,更让我吃惊的是营长魏辉也阵亡了。 此次攻城伤亡最小的是三团,阵亡2名,重伤1名,失踪3名,这三名失踪人员都是在淮河中落水后失踪的农军,大约也应该列入阵亡名单。 其余的阵亡人员全部是最后入城的二团的,主要是城北隶属二团行动的策应的农军,有些是在爬城时坠落死亡的,还有个别的是被自己人误伤的,大部分是入城后在城内的巷战中阵亡的。 齐岳骑兵营无伤亡,只有几匹军马受了轻伤。骑兵营击毙了敌军主帅赫哲图,还缴获了一批军马。 145.淮滨得失(2) 145.淮滨得失(2) 花小莉听说贾山负伤,显得极为关切,向辛兴问长问短的。辛兴告诉她现在贾山和其他的重伤员已经用船只送往潢川。花小莉有些不满地骂埋怨:“你们怎么不连夜把贾营长送到姚院长那里,或者干脆通知姚院长连夜骑马赶到淮滨来?” 我苦笑,想起来这个花小莉和贾山应该都是从秦飞红哪里来的吧。这件事情可没有辛兴什么错,前敌总指挥是董大海,而且现在野战医院已经划归王平管辖,董大海也不能把院长随意调到淮滨来。不过走水路逆流而上也确实速度太慢了点,我心中暗暗腹诽当初陈浩他们为什么不在师部留几辆吉普车?山地作战就一定不能用汽车?只有两辆三轮摩托车现在大概都留在了建军村一带,估计也没有汽油,不知道油料替代的技术用到这两辆摩托车上没有。不过,既然贾山负了重伤,在现在的道路条件下,即使有吉普车,恐怕也难以经受住沿途的颠簸,倒是有可能迅速地把老姚接到淮滨,算了,还是水路平稳些。我下令发电报通知野战医院让姚军医带领一些医护人员迅速赶到潢川在那里抢救贾山等伤员。花小莉听了,赶紧去执行这项命令去了。 我又向辛兴详细询问了攻破淮滨战斗的具体情况,尤其是西线的情况,还好,辛兴从李二猛那里曾经询问过西线的情况。 董大海率领的西线主攻部队,不仅集中了我军大部分的老兵骨干,而且我们现有的所有的迫击炮、轻重机枪和一半以上的新式枪支都集中在了这里,弹藥配发量也是空前的。务求一击成功。 炮击集中在西面城墙的中段,对两侧的土炮、抬杆等也做了重点关照。 董大海集中主力,以精锐的一团一营担任主攻,直属营秦雄连驻守明港、正阳未能来淮滨,另外还留了部分兵力在息县,此次参加淮滨攻城的约有一半兵力,也被配属加强到一营参加主攻。李哲的二团一部被安排随后跟进扩大战果,另一部分被布置到北面担任佯动助攻任务,李哲对此还老大不满。 在攻击开始阶段一切顺利,部队在炮火和机枪掩护下迅猛地渡过了护城河,只有个别人负了轻伤。过河后一部分部队迅速架云梯爬城,城下组织了步枪对每一架云梯上方实施掩护。炮火和机枪则对两翼敌军阻拦射击,阻止敌军向登城地段增援。 但是部分敌军的顽强出乎意料。他们伏在城墙上向城下盲目投掷石块、灰瓶等物,开始给登城部队造成了伤亡。有些悍勇的敌兵竟然站起来试图掀翻云梯,大部分立刻被城下担任掩护的步枪队击毙。但是仍然有少数敌军以城墙为依托用弓箭、短铳之类的武器还击。我军登上城墙后,立即有少数的残敌冲上来肉搏,一营大部分的伤亡是这时造成的。 随着我军上城人数不断增加,尤其一些冲锋枪在城头开火以后,敌人的抵抗被压制了,多数敌军逃散,但是少数敌军仍然拼死抵抗,个别悍不畏死的家伙竟然扑向我们登城的战士一起滚下城墙同归于尽。幸好如此顽强的敌兵是少数。 我暗自感叹,任何一支军队里都会有勇敢善战之士,虽然他们改变不了结局,但是…忽然想起第一次鸦片战争中的镇江防御战。怎么搞的?把自己比成什么了? 不过,仗,确实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现在面对的还是普遍被认为是豆腐军的绿营部队,如果是我们心目中的劲敌湘军、楚勇、淮军乃至蒙古骑兵,那该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此时我已经下决心暂时不去攻击信阳,那里的城池可是比淮滨坚固多了,也大得多。现在本地区敌军主力已经被消灭,要抓紧时机休整一番,连续攻坚不是上策。也许围点打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估计短期内敌人应该不会有较强的援军,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时间,时间,经过过一段时间,我们的部队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攻坚能力也会大大提高的。 146.淮滨得失(3) 146.淮滨得失(3) 贾山是第一批登上淮滨城墙的,用盒子枪打倒了几个扑上来的清兵后,跃上的城墙,后续的人员上来迅速在城墙上控制了一个登城点,,就在此时一个倒在地上的清军军官用短铳向他开了一枪把他击倒在地,跟在身边的警卫员和其他刚登上来的战士立刻把这个清军军官打得面目全非。此人正是西面守军的指挥官,抵抗最疯狂激烈的大都是他的直属亲信。幸亏他的亲信部队并不多,如果淮滨全体清军和团练都是这般抵抗的话,我军伤亡恐怕会比现在大得多,而且消耗的弹藥也远远不止现在的数量。还好,绝大多数清军确实是印象中的绿营形象,3000多名俘虏证明了这一点。在消灭了这个千总及其身边的部队后,后面的攻击进展顺利了许多。只是二团的部队再攻进北门后,与一股想从北面突围的敌人展开了巷战,虽然歼灭了这股敌军,自身也遭受了一些伤亡,但是对于贴身肉搏而言,伤亡确实不能算很大。但是,二团因此却在淮滨攻坚战中再次获得了伤亡人数最多的纪录,考虑到本身担任的不是主攻任务,而且攻入淮滨的时间比在南面渡河面对清军主力的三团还要晚,心高气傲的李哲难免气恼不已。 魏辉则是在部队已经基本占领淮滨后牺牲的。 巷战已经结束,几个顽抗据点的敌军已经被肃清。魏辉被董大海指定代理负伤的贾山统一指挥一营和直属队。占领淮滨当晚在巡视粮仓时,在一个粮食屯放地点附近被冷箭射中,这是一支毒箭,魏辉阵亡。直属队在追杀刺客过程中又有一人阵亡。事后查明刺客是赫哲图身边的亲信武士,为了给赫哲图报仇潜回淮滨行刺,并准备伺机烧毁粮食,因为魏辉跨短枪,带警卫,又在暗处见到有人向他敬礼称呼“营长”,认为他是个大官,于是放暗箭行刺。这个武功不错的家伙最终没能逃过直属队战士们仇恨的子弹。 现在直属队淮滨部分暂时有二连长风光代理指挥,一团一营则有一连长李二猛代理指挥。 过淮河时看见大小船只在向南运输着缴获的粮食物资。一条船上的一个军官看见了在站在船头的辛兴,大呼小叫地指挥那条船迎了上来,到得近前,辛兴恼怒地呵斥:“纪中强,你在干什么!” 那纪中强确实有些迟钝:“报告团长,我正奉命押送粮食物资到潢川。”一眼看见了我,叫起来:“啊呀,徐旅长,啊,不,不,徐政委,您也在这里?” 辛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点想发火的样子,看了看我,强行忍住了。 纪中强船上的新战士们刚开始见到团长都显出兴奋的神色。一些船夫还露出了些许惶恐。后来听见纪中强叫“徐政委”又看见辛兴挡在我前面的样子,有些脑袋灵光的明白过来,此时站在他们对面船上的就是他们的下级军官大大神化了的本军最高统帅。一阵欢呼声从那条船上发了出来。 147.整训(1) 147.整训(1) 西进行动进行了近一个月,到占领淮滨为止,我们的实力大大增强了。不仅人员、钱财物资的增长也是迅猛的。王平那里得到了大批物资和一些能工巧匠,军工生产有了出人意料的发展。已经按照原来保留的图纸恢复了若干台设备,造出了一台锅炉蒸汽机以及新增加了几部手摇发电设备。步枪和手枪子弹的生产得到了恢复,这里指的当然不那些前装燧发式步枪了。虽然产量远远不足,还面临原材料短缺的困境,但是总算改变了子弹只出不进的困境。只是迫击炮和山炮的炮弹还是无法生产,更不要说坦克炮的炮弹了。有如此势头,相信待我们将来建立工业基地后,发展的速度会更快。不过,王平现在想的只是尽快恢复他的军械所的旧有的能力。那也是一件急迫的事情。 申俊逸的情报工作现在也与当初大不相同了。这小子还真是个搞情报的好料子,不仅从被俘人员和缴获的档案里挖情报,现在竟然已经开始向敌占区派出谍报人员了。他的情报机构的班底也初步建立起来了。我们把他的人员统一成立为军委情报部,直接对我和陈浩负责。另外,在严学文的政治部下面也成立了一个调查处,主要负责内部反间谍工作和监督内部不良分子的工作。另外政治部下面还设立了相当于内卫部队的军委保卫处。 周边无严重的敌情,至少没有针对我们的敌情。清军和太平军在安徽、江苏、浙江、江西激战。石达开部队也在湖南、广西一带吸引了不少的清军。捻军以涡阳为中心控制了淮河中游一带,另有一部向河南西部运动进袭,胜保、袁甲三等人的清军在涡阳西北围剿捻军根据地,河南巡抚的那一点兵力和毛永盛督办的那些团练疲于应付西进的捻军。这些清军正在对付的敌人都比我们声势大,人数多。此时,还有四川、云贵、陕甘一带各种反抗清廷的武装此起彼伏,让清廷应对不暇。大约我们这一股在清廷眼里连上海小刀会的威胁都不如,顶多与四川、云南边区的盐场起义差不多,只是申斥河南地方官府加力剿捕而已,开封方面也只好象征性地派出些绿营兵往南面的一些地区增援了事。这些南下的清军在汝南外围我们派出的骑兵侦察队,立即掉头逃走,汝南、上蔡、驻马店一带一片惊慌。更为可笑的是我们截获的一份文件竟然是河南巡抚衙门要求信阳知府尽快派兵剿灭境内乱匪的公文。此时,信阳已经处于我军三面包围之中,城内没有多少兵力,粮食、弹藥都是问题,信阳知府此时尚未弃城逃跑,实在已经是勇气可嘉了,让他出城剿灭我们?还不如干脆送他一根绳子让他上吊算了。 **、迟钝、愚昧的清朝政府。 我们担心的蒙古骑兵没有消息,估计面对英法联军的威胁,他们不得不在京津一带“拱卫京师”呢。但是我们沿淮河一带的防御准备丝毫没有因此而放松。 湖北方向的敌军没有任何动静。地方军阀保存实力,清廷没有派他们的差,哪个愿意惹祸上身?况且此时湘军的主力也不在湖北,恐怕他们还在担心豫南的祸乱波及到他们那里呢,如果我们倾全力孤注一掷地去攻击武昌,恐怕也不见得没有得手的可能。但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赌徒,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只要有条件,我们是一定要遵循这个原则的。 不仅不会攻打武汉,连仅在眼前,犹如囊中之物的信阳城,我们也打算暂时不去动它。 我们要抓紧这宝贵的时机休整。整训部队,消化、巩固占领区。 尤其是部队建设,重中之重。没有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 148.整训(2) 148.整训(2) 部队已经发展到了两万多人,这还不包括各个村镇新建立的民兵自卫队。但是绝大多数是新兵,严格意义上讲多数不是士兵,是一些拿上武器跟着部队行动的农民。一群乌合之众,实在没有多少战斗力。这样的“军队”之所以有时也年战胜官军,那实在是因为对手太**,更加不像军队而已。这些在战斗中追随、参加我军的人成分也相当复杂,其中不乏各种会众组织的成员,捻党、天地会、白莲教等等都有混迹其中的。所以当初各部队都是把其中少数人编组到正式队伍中,而多数采取临时组队的方式管理,其中辛兴的三团采用了派出些老兵带队的方式,而其实这些所谓的“老兵”有些也就是入伍才1个月而已,比如那个给我留下了印象的张玉祥。就是纪中强这样的带队军官也就是原来徐旅参军不到1年的新兵罢了,所以才会出现淮河南岸的那次挫折,也许在会众的眼里那根本算不上挫折,后来路云山他们不是把过河的敌军大部分消灭了吗?在这个时代,人们对生命的价值远没有后世的人们重视。在一个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的时代,也许这是正常现象?其他有些部队对待新军则是连带队的人员都不派出,任由他们的自发产生的首领来带领,只要服从统一指挥就行。李哲的二团就是这样干的。 攻击淮滨战斗发起以前,大多数的农军已经不再跟随部队直接参加战斗了。**更是利用不参战的时机,开始了他的新样板部队的训练。大约他也知道,部队扩充后肯定要重新整编,他的那个集中了全军大部分精华的一营恐怕要另行安排了,单独调一营脱离一团序列直接归总部指挥参加淮滨战役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何况**本人对军委会的考虑也是比较了解的。 没有经过训练的部队是乌合之众。即使他们又满腔的仇恨和勇敢战斗的心。即使他们手里拿着比较先进的武器。 经过先进科学训练的部队才是有战斗力的军队,包括军事训练和思想训练。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训练部队。用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先进的方式方法训练这支部队。同时为这支军队提供我们力量所及的最好的装备。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也许半年后,这支军队就将是一支让对手,起码是周边可以看到的对手望而生畏的军队。暂时不攻击信阳也是为了争取一个较长的没有较大战事的时间但是,我们的敌人会让我们有如此长的时间等我们羽翼丰满一些吗?那么,有三个月时间也好,只要清廷不是倾尽全力来对付我们,一般的围剿三个月后这支军队应该完全能够应付得了。在战阵中的训练和淘汰,会更快地加速军队的成长,只是太残酷了一些。所以,在羽翼未丰时要竭力避免让清廷把我们当成主要目标,用倾国之力来对付我们。 首先,把部队整编。经过准备,军委会在鸡公山召开了整编会议。 第一军这时真正有点名实相符了。 149.整训(3) 149.整训(3) 第一军军长仍由陈浩担任,徐亮担任党代表、政治委员。王平任副军长兼后勤部长,董大海任军参谋长,严学文任政治部主任、副政委。 下设三个步兵师,每个师有6千多人。采取三三建制,去除各级直属单位人员,每个连队约150人左右。 第一师师长由**担任,他本来就是第一师的副师长,陈浩不再兼任师长,第一师师长的人选自然非他莫属。不过,原本作为骨干部队的一团一营此次连人员带装备脱离了第一师的序列,第一师只能以原来的一团二营、三营为骨干,补充新兵组成了。好在**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况且这一段在鸡公山训练的新兵在陈浩亲自指导结合**他们的实战经验已经颇见成效了。 第二师的师长由原教导队的队长刘奋战担任。李哲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武胜军政大学校长助理兼教导队队长。这个安排多少有些出人意料。陈浩在此之前专门和李哲长谈了一次,内容与我和崔明贵在淮河南岸差不多。李哲欣然接受了新的职务。其实这个李哲文化尘毒较高,而且军事素养全面,只是以前带的那些兵与他的能力之间不配套,简单而言,那些不是他所需要的部队,那么现在按照他自己的模式来训练新军,倒是人尽其才了,至少。比刘奋战更合适当教官。 第三师的师长由辛兴升任,基本以三团为骨干组建,仍然是新兵最多的部队。但是经过一个时期训练,很难说不会是主力,毕竟起点相差的并不远。 原来的直属营和一团一营合并组成了军部直属队,由贾山担任队长,由于贾山目前正在养伤,暂时由副营长秦雄代理营长。由于干部匮乏,师以下单位本来很少设副职的,但是直属队几乎集中了全军大部分的老兵和主要的装备,在部队整训期间要担任主要的警戒、侦察等战斗任务,其实是全军绝对的主力,而且还要向各部队选送一部分担任新兵训练的士官,所以配备了副职。师、团、营的政委、教导员也暂时有正职兼任。连队也只有一部分设立了专职的指导员。 炮兵营的营长由朱贵接任,直属军部指挥。崔明贵担任了装甲兵训练大队大队长,属于军政大学序列,暂时由军部直接指挥,唯一的一辆坦克成了他们宝贵的教具。 骑兵营扩编为骑兵团,齐岳升任团长。虽然在西进的一系列攻城拔寨过程中缴获了一些战马,但是数量有限,加上原有的马匹,也只有两个连。而骑兵团准备先期组建两个营,立即安排财力到处购买军马和制造装具。指定申俊逸配合骑兵团在敌占区设法购买军马。这可是个花钱的兵种。但是如果比起将来崔明贵的部队,这些钱将不值一提。好在现在只有一辆坦克,还负担得起。将来还得想办法解决财政问题,光靠在占领区的农业地区的收入是难以负担一支近代化军队的。 军部设立军情处,由申俊逸任处长,直接归军委会领导。这是我们的情报机关,与侦察部队互不隶属。 150.整训(4) 150.整训(4) 秋高气爽。部队训练热火朝天,根据地建设日新月异。变化翻天覆地。 在鸡公山俘虏的那些洋人都已经释放,陈浩和他们分别做了谈话,保证不侵犯他们的财产,来去自由,欢迎他们以后还到鸡公山来避暑。其实,军中也有人主张消灭这些个侵略我国的帝国主义分子,没收他们的财产的主张。现在实在不到时候,我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没理由到处树敌,而且是凶悍的强敌。不能因小失大。况且,这些人也不一定都是侵略者,他们也不是在战场上被俘虏的。购买书籍的事情也有洋人感兴趣。陈浩许诺,如果运来了书籍除了支付运费旅费之外,至少按照书价的二十倍付款,对于重商主义的西方人的确有诱惑力。另外,还许诺如果找来我们需要的技术人员,将按照西方国家三倍以上的标准支付薪水,而且将给介绍人一大笔佣金。陈浩还开列了一个包括车床、镗床、铣床、钻床等一大批机械设备和一些原材料的清单并开出了十分诱人的价格,声明如果能运到我军控制区,立刻支付硬通货。还可以另外给与奖励。其实他开的这个单子,有许多东西当时西方各国也无法生产,甚至尚未听说过。陈浩的外语能力也让这些洋人吃惊。虽然他们中间有懂得汉语的传教士。这两个传教士对我军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自愿留了下来。陈浩再次声明:来去自由。 其中一个法国传教士是个医生,这位达拉尼先生和姚军医见面后相谈甚欢。对姚军医的西医西藥知识极为惊讶。也难怪,这姚军医是二十世纪的著名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面对十九世纪的医生简直可以算上医界泰斗了。开展医藥生产的事宜也提上了议事日程,但是首先是开办了医护人员培训班,这是我们未来医学院的雏形。 另一位是来自普鲁士的传教士,这位汉斯先生对研究汉学很有兴趣。 我们允许他们在遵守我军法令,不做任何危害我根据地军行为的前提下在我们的控制区自由传教。两人极为高兴,都说将向各自所属的教会报告。 军工生产虽然困难重重,但是还是不断有新的进展。又制造出了简易的酸液体电池。虽然使用不太方便,而且寿命较短,但是却也解了燃眉之急。又试制出了几台收发报机,但实质量差强人意。原材料缺乏也是个大问题,严重制约了武器弹藥的产量。算了,一步步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最让我兴奋的是王平他们根据我和崔明贵画出的图纸,居然采用现有的设备造出了一支新式半自动步枪的样枪。这支枪不是以往我知道的任何制式,但是与56式半自动有些接近。可惜无法大量生产,为制造出这一支枪浪费了不少的材料,让王平有些肉痛。可用的子弹也只造出了几十发。但是我仍然为这一成果欣奋不已。是要搞些章程重奖发明创造了。现在这个阶段可以暂时先比照军功来奖励。 151.有限出击 151.有限出击 两个月无战事,让我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信阳的敌人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虽然我军只是保持三面包围的态势并未抵近城垣。 **开始派出部队袭击敌人从南阳方向运送补给的部队,这件事情本来主要由直属队和齐岳的骑兵团一部去做的,每次总能有所斩获,得到了不少我们急需的物资,虽然也时常放一部分敌人的补给队伍进入信阳,但是信阳城内的物资还是渐渐开始匮乏起来,据逃难出来的百姓提供的情况,城内的粮食、食盐等价格都在飞涨,而一些奢侈品比如珠玉之类的价格则暴跌。 **的第一师开始以战代训行动以后,信阳城的补给更加困难了。第一师部队,分批插到信阳以西,最多时一次出动达一个团的兵力, 这种小规模较低烈度的战斗非常适宜在实战中检验训练的成果,根据实战中的表现修正训练的科目。第一师还在信阳以西的地区利用攻击团练防守的较大的村寨来训练部队的攻坚战战术。连新兵的实弹射击训练都是在这种攻坚作战中进行的。淮滨之战结束的时候,我军拥有的缴获的旧式步枪1500多支了,另外还有一些短铳之类的火器,缴获的为数不多的几只左轮手枪都配备在了总部。整编后,新式步枪、机枪等大都集中在了直属队。三个步兵师每个师只装备了400支缴获的旧式步枪。好在这种枪的子弹容易生产,而且产量较大,完全可以满足需要。三个师都是在师部成立了一只规模很小的以新式步枪装备的步枪队火力队。虽然如此,那些旧式的单发的步枪也只是班长以上的人员才能配发。在截击敌人补给运输队的战斗中一旦缴获到“洋枪”也都成为了宝贝,参加战斗的战士都渴望得到一支。一般都是奖励给那些在训练和战斗中表现优异的战士,那些背上“洋枪”的战士那个神奇劲就别提了。 一次,截击的敌军运输队运送的军火武器,当然护送的清军也较多,**得到侦查报告,立即出动一个团,把身边的步枪队也派了上去,在桐柏县以东选择有利地域准备打伏击。不料埋伏的部队部署完毕后不久,接到报告,清军运输队在桐柏县以西遭到附近若干山寨的土匪的联合袭击,物资已经被劫夺。**大怒,立刻亲自率领步枪队为先锋前去拦击回山的土匪,这些土匪在和清军的战斗中已经伤亡惨重,此时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批来之不易的军火,几家寨主谁也不想让运到别人的山寨,只好就地分赃,此时**的步枪队赶到了,一通步枪齐射,打得这些土匪死伤一片,待土匪明白过来,想利用人数的优势冲上来白刃格斗时,迎面飞来的一群手榴弹把他们炸得鬼哭狼嚎,随后赶来的一个团的喊杀声让土匪肝胆欲裂:十几个“神兵”就如此厉害,后面的千百个“神兵”都上来,哪里还会有命在?残存的土匪顾不得他们的战利品,狼狈地逃向桐柏山的深山老林。这一仗缴获了300支崭新的旧式步枪,那些护送军火的清军的武器中也有50多支“洋枪”落到了我军手中。另外在北打死的土匪手里也发现了20多支“洋枪”也不知道是缴获清军的,还是土匪自己本来就有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归了**的第一师。这些,第一师的步枪数量比刚整编时几乎增加一倍。 152.光复枪 152.光复枪 这让刘奋战和辛兴羡慕不已。由于驻防区域的限制,总部第二师和第三师的出击进行了严格的限制,他们只能向北面的河南境内地区做有限出击,不许攻击县城,也不许出击过远,一切以训练为中心。尤其是第三师驻防区域与安徽相邻,特别规定只有皖省敌军越境来攻击才可以反击,不准向安徽的敌人主动出击。 刘奋战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在到第二师上任的时候,把在教导队的一些比较出色一些的学员直接带到了自己部队,经过一段训练正想打几仗显显身手,开始看直属队不时出击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还是只能看着第一师表演,不仅心痒难耐了。他从现在二师驻守的正阳、明港、罗山等地巡视了一圈后,跑到光山总部,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两个进攻计划:一是以二师主攻其他部队配合,攻取信阳,拔掉这个大钉子。第二,如果暂时仍然不攻击信阳,则由二师单独从正阳、明港出击攻取确山。 这两个地方都是我想要的。但是现在不行。被否决了意见的刘奋战闷闷不乐地回罗山继续练兵去了。 经过三个月整训,新兵们都已经度过了新兵连的阶段像军人的样子了,他们再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了。这支军队已经具有了相当强大的威力了,起码,我们不是很担心敌人的较大规模的进攻了。 军工厂三个月来日夜生产,还不断试制新的武器,恢复旧有设备。原材料的困难日渐突出。有些打坏的铸铁炮干脆不予修复,直接当作原料生产手榴弹之类的武器了。甚至一些缴获的刀剑等冷兵器也被当作了钢铁原料使用了。炸藥抛射器在不断改进中,产量也有所增加。相当一个时期,这将是我们重要的攻击火力。 最新式的秘密武器半自动步枪也造出了十支,子弹生产了3000多发。我们把这最新式的步枪命名为光复枪,意思为光复河山的利器,不仅仅是要从满清贵族手中夺回人民的政权,更要从侵略我们的帝国主义者手里收复失去的一切。这些枪首先配发到了崔明贵的装甲大队。 装甲大队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崔明贵选拔学员的标准在其他人看来十分的苛刻。在全军中选到的这人十几个人在他看来也是有些勉强。其实这些人在各部队都是佼佼者。光原来担任指导员的就有三个,其他的也是排长之类的下级军官。总部下了死命令:被选到的人各部队必须无条件放人,本人也必须服从安排。当然,如果有人到了装甲大队后表示不愿呆在这里,崔明贵会连眼也不眨,立刻让他走人的。别看只有十几个人,确是团级编制,与直属队、骑兵团一样直属总部,而且总部对他们的供应一向最为优先。只有一样,让这些骨干心中十分不悦:他们进入装甲大队后,原来他们手里的枪支全部上缴,这些人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持有的可是中华军为数部队的二十世纪步枪甚至是手枪的,缴枪的命令让他们痛心了好久。只有崔明贵和两位教官的手枪按规定可以保留,但是崔明贵只让两位教官留下手枪,自己把那只佩带了许久的勃郎宁手枪也交了上去。 153.新困扰 153.新困扰 新枪发下去。总部命令中还特别允许他们每人有二十发子弹实弹射击来熟悉新枪。 这些老兵兴奋不已,装甲大队像过年一样。结果,只有崔明贵按规定打完了二十发子弹,其他人射击超过十发的都很少。可能还有人暗骂队长败家子呢,这样的枪打上一两发就让他们赞叹不已,打十发就算过足了瘾了,一下子打二十发?以往战斗中才配几发子弹?还是这样珍贵的子弹。他们哪里知道崔明贵曾经在这款新枪中付出了心血?也无法理解崔明贵的兴奋的心情。有些人对新枪的三棱锥形的刺刀爱不释手:这样今后要和敌人拚刺刀的时候,就不怕刺刀变形、折断了。装甲部队需要拚刺刀吗?也许会,现在只有一辆教学坦克,其他的人还都是步兵,虽然坦克后面配了一辆拖车,增加了这些“步兵”的机动能力,算是机械化步兵了吧。 有这样的实力后,当然可以而且必须出击作战了。 但是目前困扰我们的最大问题是: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我们担心的来自北方的蒙古骑兵的威胁暂时告以解除。冰天雪地,道路难行,粮草补给困难制约了清兵骑兵的南下。况且,他们面对的英法联军的压力恐怕也日甚一日,只是不知道这些狂妄自大又无知的家伙感受到没有。 我们部队的冬装问题成了目前困扰我们的大问题。 部队攻克淮滨后,为了解决军装问题专门成立了被服厂。那些被解救又无家可归的女人们有些被安排进了被服厂。这个时代吃穿都是大问题。有饭吃的地方总会有人来,何况这里还配发许多其他的生活必需品,比一般人家的生活好多了,所得按照当时的标准可以养活两到三个人了,这比军工厂的待遇低,但是也足找到足够的劳动力了,何况在占领区,经过严学文他们的工作,老百姓已经把我们当作重开天地的救世军了。 但是这一带,也许不止是这一带,实在太穷困了。两万多人的单衣已经几乎搜罗尽了这个地区的全部的布匹。可惜信阳还在敌人手中,也许那里的布匹会多一些?我们又从汉口来的商人手中高价收购了一些布匹,才总算解决了部队的统一军装的问题,这,只是单衣,整齐划一的土黄色军装使得这支军队第一次有了些正规军队的样子。许多新参军的贫苦农民生平第一次穿上新衣服,是在参加了中华军以后才穿上的新衣服,从此为了中华军,为了徐政委、为了陈军长,为了天下,把自己永远地交给了这支军队。 可是随着冬季的到来,冬装的问题很严峻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现在才理解了,为什么捻军总是仅仅为了获取生活物资的目的离开他们的根据地四处出击。 我们的根据地无法解决部队冬装问题。对于养活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而言,这块根据地有点不堪重负、难以为继。江淮分界线一带虽然已经算是我国的南方地区了,但这里的冬季依然是相当寒冷,气温也在零度以下。 154.冬衣之战(1) 154.冬衣之战(1) 眼睛向内是不行的,这里的百姓许多人家都是只有一床棉絮,即使有棉袄、棉裤的也都是穿了多年的旧衣裤,只有极少数的大户人家年年添置棉衣。但是大户人家棉衣有限,难以解决两万大军的问题。 怎么办?我可不想让自己这支刚刚有了战斗力的部队因为寒冷而丧失战斗力。 集中力量立刻攻占信阳?这是这一带最大的城市,应该有一些布料棉花之类的物资吧。但是申俊逸报告说,据他掌握的情报,信阳城内这些物资并不多。我们其实并不想现在就攻击信阳这样的坚城,不必要的伤亡总是要避免的。为将者不能不顾恤士兵的生命,他们把一些托付给了军队,我们不可以辜负他们的信任。再说,现在靠截取信阳敌军的补给物资既锻炼部队,又能获得不少的实惠。但愿敌人现在向信阳运送一大批棉衣,那就太好了。但是这可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看来,我们也不得不为了生活资料而出击了,首先要选好合适的目标。还有,不能出动太多的部队。部队的训练不能停止。 崔明贵接到命令:准备参加战斗行动。装甲大队不仅新发了枪支,棉衣、棉裤、手套也都一应俱全了。听说终于要他们出动了,个个兴奋异常。其实地烈度的战斗行动也是训练,是更好的训练,在实战中让这些学员轮流驾驶,轮流使用枪炮和其他设备。 目标很快选定了。第一师一团的一个连在向信阳以西袭扰时竟然跑到了桐柏县城的西面,在攻击淮源镇时遭到镇上的自卫队的反击,这镇上的自卫队装备竟然比一般的清军绿营正规军还好,而且相当的悍勇,与此前第一师在信阳西攻击的那些只有冷兵器的土围子大不相同。还好,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和战斗,部队的素养有了很大的提高,遇到这种意外情况,这个连没有蛮干,而是见机撤退,经过桐柏县城附近的时候,又遭到了清军的截击,好在淮源镇的自卫队没有全力追击,而桐柏出击的敌军战斗力较弱,这个连才得已安全撤回。此次是第一师部队首次攻击团练防守的村镇而未能得手,还伤亡了十几个人。那个连长被叫到了**的师部被狠狠教训了一番,关了禁闭。但是他之所以要带部队孤军深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一方面是连战连胜中产生了轻敌情绪,主要的还是因为听说那个淮源镇上有家著名的大商号的总号,那镇上连同桐柏县城的商号中都有大批的布匹、棉花等物资。 我军此刻缺乏棉衣,全军上下谁都清楚,现在部队出击,上级首长都会专门交待寻找获取布匹、棉花的任务。这个连长听到这个消息立功心切,也不返回报告,心想,桐柏县城我们打不下来,可是那个小小的淮源镇,能有多少敌人?就算有一些,那些乌合之众,怎么能是我堂堂中华军王牌第一师的对手?仗着自己手里的三十支“洋枪”和每人腰里的两颗手榴弹和一百多个经过正规训练的手持刀矛,士气高昂的士兵,他们直接绕过桐柏县城,直奔淮源镇而去。可是没料到却碰上了硬钉子。那镇上的自卫队竟然有三百多人,洋枪竟然也有100多支,而且是清军所能装备的最先进的后膛式发射锥形子弹的来复枪。镇上的自卫队服装整齐,相当悍勇。九连长不知道,这镇上有三家数百年历史的大家族,他们亦官亦商,商号遍布各地,与清政府官员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西方人之间也有着商业联系。凭借雄厚的财力,镇上的自卫队,装备和战斗力要比桐柏县城的清军强得多。他就是带着他的连队直接攻击桐柏县城也不见得会遇到如此强的对手。要不是仗着手榴弹的威力,第一师第一团九连差一点覆灭在淮源镇外。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起到了效果,九连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用密集的手榴弹阻止了敌人的冲击,交叉掩护,向东撤退,而手榴弹密集爆炸给淮源自卫队也造成了强烈的震撼,数十人的伤亡也阻止了他们追击的脚步。 155.冬衣之战(2) 155.冬衣之战(2) 桐柏和淮源镇有棉花和布匹! 我立刻派人请来光山的几家大商号的老板。证实了九连长的消息是确切的。 好哇,让本哥们给他们表演一个快速闪电突击!这个,规模也太小了点,咳,就算是演戏好了,不好意思,其实是为了抢棉布。汗。 沿着淮河上游谷底直到源头景色一定不错的。再说,装甲大队初次出击,本哥们怎么也要走一遭看看实际情况的,这些日子天天呆在光山,白天处理不完的事物,晚上还要熬夜著述,虽说有两个美人陪着。但是,咳,还是别提了,这两个可是不够和睦,本哥们身心疲惫,不是军务、政务,也不是写书累的,调解、平衡身边这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呀,谁让本哥们生性如此的善良,一个也不愿意伤害呢。姚一碗水端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心谨慎,累,这个首长当的。不错,如此散心机会,岂容错过?立刻通知刘奋战,在他的辖区的若干淮河支流上架设浮桥。有重要行动。刘奋战极为兴奋,保证迅速完成任务。这家伙,想到哪儿去了?该兴奋的应该只是崔明贵他们。不久,刘奋战失望的表情该是什么样子呢? 未料到,麻烦的事情先到了。首先是辛兴的第三师报告,在固始以西发现了一大股捻军部队,这些人派人过来与三团原来的捻党分子联络,幸亏经过三个多月的政治教育,这些原来的捻子大多数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中华军的战士,这个情况立刻层层上报给了辛兴。辛兴不敢怠慢,立刻上报了总部。不久,又接到后续报告,这股捻军有六、七千人,其中还有大约1千左右的骑兵,在他们的更西面有清廷钦差大臣袁三甲的帮办穆腾阿率领的约1万清军骑兵,捻军已经在西面布置了阻击部队,辛兴还专门报告这支捻军的首领叫孙葵心。孙亏心?怎么起这么个名字?这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我命令叫辛兴迅速查明这股捻军的意图。 “这个孙葵心是个什么人物?”我随口问身边的董大海. 董大海摇摇头,笑道:“政委这可是问道于盲了,不过可以把秦雄或者崔明贵叫来问问,这两个小子或许知道,尤其是那个秦雄,对此应该有研究的。也许,严主任或者王副军长…” “报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秦雄正好走进了指挥部。我和董大海相视而笑。 秦雄不知所以。傻站在那里。 董大海问:“你小子怎么来得这么巧?有什么事?” 秦雄道:“参谋长,是不是由战斗任务?” “就你耳朵长!你听谁说有任务?” “那崔明贵的装甲大队都整装待发呢。” “哦?”我笑着说道:“还有吗?” “政委,你们也太偏心了。”这个秦雄对我说话倒没有对董大海那样拘束,“那些威力强大的光复枪怎么全都给了崔明贵?他们是装甲兵,要这种又是步枪,又是冲锋枪的好东西干什么?咱们直属队可是步兵精锐呀,步枪、冲锋枪什么的要说应该先给我们直属队呀。分给我们一半也好呀。怎么全部都给了崔明贵?” 156.冬衣之战(3) 156.冬衣之战(3) 董大海说道:“你小子不要贪心不足,现在全军的像样步兵轻武器九成都在你们那里,机枪、步枪、冲锋枪、盒子枪,差不多让你们给独占了,几个师长都没有说啥,你还敢咬人家崔明贵?人家装甲大队也是总部直属的团级单位,刚配了几支新枪你就眼红了?要不,把你们两个换换?” “别别,参谋长,那坦克我可弄不了,这事儿我不提了,不提了,不过…” “不过什么?” “任务呀,装甲大队就十来个人,这任务估计不会是去攻打信阳,他们就那么一辆坦克,还不知道能开多远,两位首长,不如还是让我们直属队派些人去走一趟吧。” “就你龟聪明,要是崔明贵听见你这样贬低他的宝贝坦克,不跟你急了才怪!”我笑道,同时用眼睛示意董大海。 董大海故意板起面孔:“少废话!我来考考你,你可知道在捻军中有个叫孙葵心的是个什么角色?” “报告参谋长,孙葵心是捻军的第三号人物,也是捻军黑旗军的主帅,此人曾因为与盟主张乐行不和试图投降清军。” “怪不得叫亏心,原来还真是干过亏心的事情呢。”我笑道,“这家伙会不会把清军勾来呢。” “这,政委,史书记载他并没有真的投降清军,而是在1859年从固始一带出发向东增援太平军,后来加入了陈玉成的部队,最后战死在了安庆。嗯,辛师长他们攻占固始一带的时候怎么没有他们的消息?难道是已经东去了?” “没有东去,而是西来。”我一边说着,心中暗想:“这个秦雄记得准不准?还是因为我们的出现一切次序、事件都有所改变了?这还是原来的那个历史时空吗?好像是,哟普好像不是。” 一声“报告!”打断了我的沉思,进来的是赵飞雪。 “小赵,这几天的文稿整理出来了?这么快。” 听到我的暂扬,赵飞雪脸上漾出甜甜的笑容,脸颊微红:“都整理好了,这两天,你忙于其他的事务,写的少些。” 这个赵飞雪,可是比那个花小莉文静多了。“辛苦了。你也该休息休息。有事吗?” “是第一师那边来的电文。” 我接过来一看,陈浩的来电,捻军姚大喜部自湖北境内随、枣一带向东袭破广水,目前正继续向东面黄安、麻城一带运动,尾随追击的清军不仅有绿营,还有我们一向重视的近敌湘军部队。带队的湘军将领是李续宜。 好嘛,我们心目中的两大劲敌清军骑兵和湘军这次都来了。都是捻军惹得祸。这个李续宜我倒是知道,后来当过安徽巡抚的家伙。怎么现在到这里来了?谁让捻军跑到湖北境内了呢,哪里可是湘军的地盘,好像湘军里的重要人物胡林翼是湖北的巡抚吧。 “那这个姚大喜在捻军里又是个什么角色呢。”我问。 “报告政委,姚大喜是另外一支捻军的大头领,他的队伍开始时在捻军中是个比较小的捻子,但是在太平天国和捻军失败后,姚大喜的队伍追随赖文光等人,是坚持战斗时间最长的部队之一。”秦雄见我问得挺认真,规规矩矩立正报告道。 这家伙,倒是条汉子,必要时,力所能及地帮他一把,顺便探探这湘军的虚实,估计李续宜这次带的不会是大队湘军主力,而且肯定不会有安装了多门西洋大炮的湘军水师助阵。 157.冬衣之战(4) 157.冬衣之战(4) 至于闪击桐柏和淮源镇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准备,反正在几条不宽的支流上架设浮桥也要些时间的。敌人即使侦查到我们在家浮桥也只能会认为我们要准备进攻信阳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我们会以不太多的部队绕过信阳奔袭桐柏。现在大军并未合围信阳城,大约敌人也不会认为我们要立刻进攻的吧。 这两路的捻军倒真是棘手,也别是东面的孙葵心部,是敌是友一时难以判明。 “你认为我们当如何对待这些个捻军?”我问董大海。 “我以为,南面一路倒不足虑,反正他们也没有要进入我们防区的意思。有陈军长和张师长在南线主持,应当不会有问题,只是我们有必要提醒他们要加强建军村、泼皮山、泼河镇一带的防御,现在捻军和尾随的清军都是在向那个方向移动,而那个地区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不太多了。” “嗯,你说得对,说不定,陈军长还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听说那些湘军的装备不错,他们第一师说不定要打这个送上门的李续宜的主意呢。反正早晚要碰湘军,现在拿这一股不算太多的敌人当练兵演习的对手也不错,对将来与湘军大规模作战很有好处,反正湘军吃了亏以后,就是想报复,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兵力来。”我点头赞同东大海的意见,又接着问:“那,你对东面的孙葵心部怎么看?” “政委,我想,从目前的态势看,他们似乎是在清军追击下,想进入我们的防区避难。但是也不能不防备其中有诈。应该进一步摸清他们的意图,可以仔细问一问和他们有关联的我军内部的原捻军人员,特别是此次对来来联络的那些人员,应该可以从中得到些有用的材料。” 有道理,这个董大海还真是个不错的参谋长。 “那你认为这东面的孙葵心如果真的要求进入我们的防区避难,我们应带采取什么对策?” “我以为,我们又几种选择,第一种就是拒绝他们过来,如果他们硬要来,就阻击,甚至干脆消灭他们。这样可以看看尾随他们的清军是不是真的和他们交战。如果他们真的大起来,我们可是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击,坐收于渔翁之利。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新兵,这些人即使真要投奔我们,改造起来也麻烦,还不如训练新兵便捷。” 嗯,倒是个办法,不过这个董大海还真是够冷血,怪不得连他指挥自己人战斗时,伤亡也都比其他人指挥时要大一些。但是有时候,残酷的办法也是有效的办法。慈不掌兵? 我想了一下,这个法子副作用不小,万一着孙葵心有心投奔我们,我们见死不救,甚至于攻击消灭他们,其他的反清势力势必也会以我们为敌,捻军在这一带实力还是很大的,我们队伍中又有如此多的和捻军有过关系的人员。再说,我们也不会长期困于豫东南一隅的,要发展,管靠武力是不行的。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158.冬衣之战(5) 158.冬衣之战(5) “还有别的选择吗?” 董大海看到我对第一个方案不置可否。又提出第二个建议:“第二个办法,就是让他们先缴械,全体按照我们指定的地点和路线渡过史灌河到我们安排的地区集中。如果不愿意接受我们改编,等他们离开我们控制区的时候,我们在淮河以北我们的控制区边缘地带发还他们的武器。” 这个法子比第一个要缓和多了,但是也太一厢情愿了。一支这样的军队会接受缴械的要求?与把性命交给别人,任人宰割有何区别? “你认为他们会答应吗?如果你是孙葵心,你会答应吗?”我笑道。 “我当然不会!可是现在是他们找上我们的,如果不同意要来硬的,那就来吧。”董大海的语气有些冷酷。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不让他们缴械,只是让他们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到指定的地域集中呢?” “这,”董大海看看我,也犹豫了一下,“先要搞清他们的真实意图,不要真是已经投向了清军才好。还有他们的总兵力,装备等等。只要他们没有投向清军,要是政委认为暂时优容一下,我认为可以让他们渡过史灌河进入我们控制区后,从固始北面的桥沟镇向西绕过往流镇渡白露河进入淮滨经境内,让他们驻扎在谷堆、期思、王店一线。” 我看了看地图董大海制定的行军路线基本是沿着淮河南岸向西,集中地点处于淮河、潢河、白露河之间的地带,谷堆和期思之间还有一条白露河支流期思河,如果对方从休整的角度,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心,绝对难以有什么作为。周边淮滨、固始、潢川县城都驻有我军,就是离他们不远同属于这几条河之间的涂营、张庄也驻有我军,即使我军抽调兵力应付来进攻的敌军,驻扎在这个三角地带的孙葵心部也很难做出对我军有威胁的行动。这董大海够真的不是一勇之夫,狡猾呀。 陈浩又发来了电报,通报他们准备在新集东南面湖北境内的黄土岗、乘马岗一带设伏歼灭尾随姚大喜部的清军,特别是李续宜的两个营1千多名湘军。现在已经派人和姚大喜部捻军联系相关配合接应事宜。 胃口不小,一下子就要歼灭1千多湘军?陈玉成、李秀成歼灭李续宾的六、七千人可是集中了数十万大军的呀,就第一师5000多人,不足1千支的滑膛式步枪?第一师的防区正面从安徽边界一直到武胜关,虽然陈浩、**绝对不会处处分兵防守,但是一些要点还是需要兵力驻守的,而对方好像还有数千绿营兵?虽然绿营战斗力远远不如湘军,但是赫哲图的部下不是也有少数能打的家伙吗? 我哟看了看地图,黄土岗、乘马岗一带倒是设伏的好地方。利用好地形,这样可以发挥我军手榴弹、炸藥包的威力。引诱敌军入围的办法陈浩他们肯定有的,至于那些绿营,跟在湘军后面好有些距离,这些家伙的战斗意志确实比湘军差远了,如果不是湘军打头阵,他们也写从中分些功劳的话,敢不敢这样紧紧追击可能都是个问题。嗯,把这些家伙分割、阻击,乃至击溃不让他们有机会增援进入包围圈的清军应该是可以办到的,不过火候要掌握好,这点,相信陈浩办得到。 159.冬衣之战(6) 159.冬衣之战(6) 只是,兵力好像没有歼灭战所需要的绝对优势。这可是我军整训后的第一次硬仗,拿湘军练兵锻炼队伍还真是让人有些兴奋。我立刻命令把直属队一营和机枪连从光山调往新集增援第一师,并电告了陈浩西面孙葵心部的情况。 要是把军直属队全部拉到南面作为第一师的增援部队估计消灭南路的敌军应该不是问题,即时出于断锻炼队伍、保存实力的考虑,把军直属队全部或者部分当成战役预备队,胜利的保险系数也加大了许多。但是其他方向呢?尤其是东面怎么办?东面,如果仅仅是穆腾阿的骑兵倒也好办,先以三师的部队依托史灌河阻击防御,以二师一部作为后备,待南面歼灭战结束,再集中主力采取攻势收拾他们。经过数月训练,三师依托地形工事打一场阻击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还有二师为后备?至于信阳方面的敌军,估计也不敢趁机出来袭扰。当初淮滨等地陷落的时候,信阳的敌军不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吗?不过他们要真是出来了,那才是真合我意,我们还可以放弃一些地方,比如罗山、正阳、息县之类的让他们出来的离信阳城更远一些,兵力更分散一些,那样对我们夺取信阳可是大大的有利。在歼灭了南路包括湘军在内的清军和击败西面的敌军骑兵以后,虽然敌人短期内难以组织大的兵力来报复我们,但是我们的实力也将很大程度上暴露,敌人再也不会把我们当作边远地区的无关紧要的“匪患”了,大规模的围攻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抢在敌人围攻之前拿下信阳了。 但是冬衣的问题还是必须尽快解决。奔袭桐柏的准备工作不能停顿,只是先后顺序要调整一下。我随即命令第二师把在正阳的部队向明港集中、息县的部队大部分向淮滨的第三师部队靠拢。在条件不利情况下,可以相机放弃正阳、息县,但是要放弃明港和罗山则必须得到我的命令。估计刘奋战接到这个命令可能又要郁闷一阵子了:别人带兵攻城拔寨,轮到他带兵却是弃城失地! 辛兴那边很快又有了新的报告。不愧是侦察兵出身的,情况摸得倒挺快。 孙葵心部现在有6000多人,大部分有骡马坐骑,但是却算不上是骑兵,只是增加了一些机动能力而已。随军有相当数量的老弱妇孺,能战者大约半数多一点。目前其前锋已经到达固始县城以东十公里的分水亭,据侦察孙葵心本人现在在分水亭东面7公里的泉合浦,这两地都在固始县境内,此前辛兴已经把三师大部分兵力撤回了史灌河西岸。东岸只留了少数侦查人员监视侦查。这个辛兴倒也果断,这项临机处置相当合我心意。确是个将才。 再往东,在豫皖边界地带,孙部的殿后部队依托村落、丘陵等地形顽强阻击着清军骑兵的前锋部队,节节抗击,但是伤亡相当重,随着清军后续部队的不断到达,已经渐渐不支。 160冬衣之战(7) 160冬衣之战(7) 孙葵心的情况已经相当危急了,清军骑兵的前锋离泉合浦也就是十几公里,一旦突破他的后卫防线,这十几公里对于骑兵来说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向北是淮河,而且淮河北面的阜阳有胜保和翁同书的清军,向南是史灌河转弯处,渡河后可以进入山区,那里也是我军的防区,而且以他带领的这样一支队伍进山也颇为不便,没有我们,他们也很难摆脱清军的追击。 孙葵心已经正式派代表到固始请求我军允许他们从固始县城东面4公里史灌河东岸的沙河镇直接渡过史灌河。 辛兴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不知如何处理,向总部请示怎么办。 看来东面的情况还挺急,战斗打响的时间可能比南面还会早一些。我略一思索,指示第三师:可以允许孙葵心部的老弱妇孺等非战斗人员直接在沙合浦过河,孙部的战斗部队则应该向北到达丰港后向西渡过史灌河进入桥沟镇,稍事休整后,按照董大海指定的那条路线进入休整地域,如果情况实在危急,他们的战斗部队也可以向北稍近一些的姜集渡河,然后沿东岸行军直接奔向往流镇。至于那些老弱,如愿意在固始休息则予以安排,如果不愿意则在他们过河后迅即将他们送往桥沟和往流镇与他们的主力会合,免得他们怀疑我们要把他们的家属当人质。至于固始与沙河镇之间的那座桥梁要在我们允许的那些人渡河后迅即炸毁。另外,准备沿河阻击清军骑兵。 看来,还是要亲自赶到固始去,待在后方发号施令实在不习惯,尤其在这个里信息化时代还很遥远的时候。对了,这个辛兴虽然是侦察兵出身,对于敌人渡河的主要地点可能会侦查的比较清楚,也可以事先重点布置兵力迎击,但是,敌人都是骑兵,一个地方渡河受阻,可以很快机动到另外的地方再抢渡,而辛兴的部队基本都是步兵,可是无法跟随对方再河的另一侧快速机动,分兵处处设防则处处薄弱。如果敌人利用机动能力在我军防守薄弱处大批渡过河来,上万名的骑兵集团冲锋,或者分多路侧翼迂回,辛兴的三、四百支滑膛枪加上一些弓箭队恐怕难以阻挡。对了,要加强侧翼工事,多设置路障拒马,嗯,对了,那些安装有铸铁炮的船只也一定要好好利用好,虽然机动速度慢,但是沿途摆开,对于正在水中泅渡的骑兵威胁还是很大的,必要时还可以在两岸之间机动,或者实在不利的时候转移部队。 还有,那孙葵心能相信我们吗?会把老弱妇孺交给我们吗?会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行动吗?也许他不该相信我们才是正常的,就像我们也不相信他一样?怎么办?还是赶紧在第三师在史灌河前线的部队中找到原来在捻党里比较有地位的人,最好是和孙葵心有交情,至少是认识的人去和他们联络,他们处境危急,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不得不相信我们一次。那样,真是他们的幸运。如果他们不听劝告全军覆没在史灌河东岸一带,到时候也怨不得我们,这样对我们倒是有利,困兽犹斗,清军也会被他们杀伤不少,到他们即将覆灭的时候我们再出击救他们一把,救出多少算多少吧。这想法,…似乎不太地道吧?管它。到时候看吧。 我立刻命令通知齐岳带上骑兵第一营和第二营准备跟我赶赴固始。 161. 冬衣之战(8) 161.冬衣之战(8) 董大海说道:“政委,还是我带队去东线吧。” 我摆了一下手:“大海,情况紧急,不必争执,还是我去合适。” 董大海不再说什么,忙着下达我刚才的那些命令去了。 董大海也确实不适合去史灌河,那里不仅是要战斗,还有政治方面的任务。再说,我也要利用一切机会增加自己的战场经验。这只能在战场上积累。这可不能告诉他,原来的徐亮,战场经验应该是很丰富的。不过,亲临一线好像也是传统,董大海倒也不疑有他。 秦雄和崔明贵一起来到总部。 秦雄:“报告政委,直属队一营和机枪连已经集合完毕,是否可以出发?” 我问:“谁带队?” “我让一营长带队?” “你不去?” “报告首长,我想带领直属队其余部队跟您一起增援固始。我们强行军前进,应该不会比齐岳的骑兵晚到达多少时间。” “哦?我正要更正刚才的命令。”我说。 秦雄赶紧立正。 我说道:“命令直属队一营长立刻带领已经集合的部队出发赶往辛集,另外,你立刻带领军直属队除了总部警卫连之外的其余部队随后赶往新集接受陈军长直接指挥!” “什么?政委,可是固始方面…” “什么可是,能否迅速歼灭或者击溃南线敌军才是此战的关键所在!这都看不出来?赶紧执行命令!” “是!”秦雄敬礼,匆忙出去了。 “那我呢?”崔明贵满脸期待。 “你的部队继续在驻地训练待命,等我从史灌河返回再给你具体任务。” “什么?政委,不是让我们待命出发吗?我们都准备好了,怎么又让我们呆在家里没事了?” “少废话!谁说你们没事了?训练!原来也是说让你们两天后出发的,何况现在情况变了。” “不正好让我们提前出发吗?反正我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可不是让你们去史灌河的,那个地区适合你的那辆宝贝坦克吗?等给你架好沿途的浮桥,弄好通道,黄花菜都凉了!” “那,我可以先带几个人当步兵,或者骑兵嘛,配了那些光复枪,不去上战场,子弹用在靶场上多可惜。再说,您现在只有两个警卫员了,还有一个去执行任务没有回来,我可以带几个人当你的临时卫士。” “去,去,我让我们的装甲大队大队长,未来的装甲学院院长或者有可能是装甲兵司令给我当警卫员?你当我什么人?昏君呀。” 看着走过来的赵飞雪,不等她说活,我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也留在总部,协助董参谋长做机要文书工作,要有大的战事了,总部工作会非常繁忙。” 赵飞雪没说什么,默默点了一下头。真不像军人的样子。怎么,眼圈还红了?我也只当没有看见,只顾自言自语道:“这个齐岳,怎么搞得?还没把队伍集合好?小高,你去看看!”这个小高叫高山,是当初陈浩给我的六个卫士之一,部队整编扩充现在这六个卫士有四个到各个师当了营长,只有高山和王弘义一定要坚持留下来。算了等一段也要让他们两个下部队去,干部奇缺,警卫员从训练好的新战士里面选拔就行了。 163. 冬衣之战(10) 163.冬衣之战(10) 好像这辆三轮摩托就已经配属给她了似的。这可不能任由她胡闹。听说生产出了新的电话机倒是让我很兴奋。现在电话机确实不够用,电线也缺乏,我们占领区域之间大部地区尚未实现电话联系,只有光山和新集之间正在架设临时军用线路。嗯,真好,史灌河前沿要对付敌人的骑兵,步兵的机动能力不足的问题倒是可以用通讯能力的强大弥补。 我说道:“正好,那些电话机就不要拿进来了,放在车上,一起带到固始。” “政委,你要去固始?我也去!”花小莉道。 我没理她,问董大海:“总部原有的那些对讲机、步话机还有多少能用的?” “还有几部。” “装几部到车上,其余的让秦雄送到新集。” “是!” 我从王弘义手中接过那支新枪,这枪与第一批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工艺好像细致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是弹匣增大了。 “这应该是50发的弹匣吧?” “是,首长。” “有子弹吗?” “有,每支枪配了500发子弹呢。总共配了三个弹匣。”王弘义兴奋地说道。 “好。”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豪情,或者说冲动。一支有500发子弹的半自动步枪在手,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很强大。奔赴战场一显身手的念头强烈不可遏制。 “高山、王弘义,赶紧把马拉出来,立刻跟我出发!”我说着,把枪往身上一背,大步走向门外。 “是!”两人赶紧挎枪,备马去了。 摩托车就停在门口。一辆美式三轮摩托车,八成新的。好久没有骑摩托车兜风了。这辆车让我怀念起从前军校的生活。命运是如此的无法捉摸。 我一步跨上了驾驶座。王弘义、高山已经把马牵来了。我发动了摩托车,问跟过来的董大海:“东西装好了吗?” “装好了。” “好,总部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又冲着两个警卫员说了句:“出发,你们两个跟我去固始县城。” 话音未落,我已经把那辆摩托车开了出去。 爽!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说实在的我对骑马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来到这个时空,骑马似乎是最快的机动方式,不得已也只好配备了马匹。 这个王平真有办法,怎么改装的?或者是把剩余的汽油都加到了车里?应该不是采用木炭燃烧法,这动力如此强劲,也许是用的植物油?那是有点奢侈。不过有这样的交通工具到固始的七、八十公里的路程以本哥们的个把小时也差不多就到了吧,虽然此时没有柏油或者水泥的路面,但是这种军用摩托车的越野能力也是很强大的。 到了光山东门被拦了下来。让我感到有些恼怒。 一个下级军官一脸兴奋地跑到车前立正敬礼:“报告政委,直属队警卫连一排排长张东山奉命率部巡查警戒光山东门,请首长指示!” 未等我开口,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后面跟上来三匹骏马,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前面两人是高山和王弘义,后面骑在我的马上的竟然是花小莉。她怎么也跟上来了,真是会胡闹! 164. 冬衣之战(11) 164.冬衣之战(11) 可是当着这个张东山和他的士兵的面又不好说的太多。真是头痛。 我对张东山微微点了一下头:“好,继续警戒。” 高山从后面跟上来,、到了我身后大声道:“张东山,首长有紧急军务在身,你在这里罗嗦什么?还不赶紧让开!” 张东山听见高山如此说话,吓了一跳,赶紧带着那一个班的警卫连士兵让在两侧。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花小莉也跟了上来。本想在这里让她回去,可是不知道又要费多少口舌,不仅让战士看见不妥,而且也显得我们的军务似乎不那么紧急似的。于是我二话不说,一加油门,摩托车从城门洞里呼地蹿了出去。后面一些警卫连战士发出了一阵赞叹声。他们的政委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三匹马与我的距离很快拉开了。 深秋的豫南大地,景致优雅。风驰电掣地飞驰在江淮分水之间的原野,心旷神怡。 秋种已经结束,两旁的田地里没有一个人影。偶尔在水塘芦苇丛中惊飞起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未经污染的空气如此清新。看来,赶到固始吃午饭应该来得及。 前面是一个村庄村头有人影晃动,我减慢了速度。路两侧是高低起伏的土石混杂的几米高的小丘,看来只有穿庄而过了。 接近村庄了,刚才在村头那些人不见了。 忽然“叭”地一声,一个响墩炸响,紧接着梆子声响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急忙有踩了一下刹车。摩托车速度慢了下来。路两侧的小高岗的两棵树之间张开了一张渔网,幸亏我事先减了速,否则非一头撞进渔网里不可,车在距离渔网一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路边有人喊道:“什么人?口令?” 口令?董大海应该知道,每天的口令都是他规定的。这大概是附近村庄的民兵。我刚想把摩托车调头找个有利点的位置,又听见有人喊:“何方妖人?不许动!动一动,我们就放箭、开枪,还有要放轰天雷了!” 我苦笑:什么时候炸藥抛射筒配置到了民兵队伍了?大概这摩托车对于他们而言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坐在车上一动不动,那只半自动步枪斜背在身上。这时候可不是拿枪的时候,闹不好,真是有弓箭、土枪之类的瞄准着我呢,这么近距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我动作够快,滚下车卧倒,以车身为掩护,摘下枪来,可是能和这些民兵战斗吗? 我苦笑,只好喊了一声:“不要误会,我是自己人!” 两侧出现了几个人,张弓搭箭对着我,满脸紧张的神色。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坡上的人冲着后面大喊:“中华军的同志快来!你们要追的妖人奸细在这里!” 还听见一人小声对其他人嘀咕:“看衣服和手里的家伙,来的是咱们中华军大帅府里的人。” 另一个道:“真的?” “那还会有假?你看前面两个手里的枪,听说这种连珠枪,。一下子就能打死几百个人,厉害着呢,只有徐政委、陈军长身边那些下凡的天兵天将才有的。” “那太好了,这下这个会陆地飞腾术的清妖奸细跑不了。看好,看好,这下咱们立大功了,徐政委能派身边的亲兵卫士来追的,肯定是重要的奸细。这回插翅难飞了。说不定徐政委一高兴还能亲自召见咱们,让咱们也到中华军直属队当兵呢。” 165. 冬衣之战(12) 165.冬衣之战(12) “我可没你那么贪心,能让我到第一师跟着张天将或者到第三师跟着辛天将干,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听着他们议论,心中着急又好笑。看了一眼后视镜。高山、王弘义在后面不远处分开驰上了两边的土坡。汤姆逊冲锋枪都端在了手里。我暗暗担心:这两个家伙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那些截击他们首长的人一通扫射吧。 高山和王弘义在距离那些民兵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住,两支冲锋枪指向那些人:“放下武器!” “别、别误会,中华军同志,我们是这个村的民兵。” 果然是民兵。我回头冲高山笑了一下。 高山说道:“民兵?口令!” “恢复!” “中华!“ 原来如此。 王弘义又喝了一声:“还不赶紧放下武器!” 一匹马顺着大道奔到我身边停下。花小莉跳下马,伸手从我的身上摘下了那支步枪。 我急忙喊道:“小莉,别胡来!他们是这个村的民兵!” 花小莉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你们,还不赶紧把弓箭收起来?王弘义,这匹马交给你了。”说着,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这,不太好吧。当着这些个民兵的面。不等我说话,花小莉抢先轻声道:“可别说人家胡闹,这次可是有人带头胡闹的。也多亏了这些民兵,要不然,我们还追不上你呢。千万不要说让我一个人回去,你的这些个电话到了史灌河可是立即要用的呢,辛兴那里的人可能需要我帮忙呢。” 这丫头,鬼精灵,理由倒也充分。我也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多说什么。回头对着王弘义说道:“你们对这些民兵同志态度好一点。” “是!”王弘义跳下马。从身上拿出一张路条,大概就是到新集公干时的那一张,递给了为首的一个民兵。 那民兵显然不识字,把路条递给旁边一人,那人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双手递还给王弘义:“果然是徐政委身边的天兵,失敬,失敬!” 那个民兵头儿疑惑地问王弘义:“那个奸…”旁边认识字的那人拉了他一下,于是他改口:“那个坐在、坐在那个轮子上的人是什么人呀。他不回答口令,我们…,还是交给你们吧?” 王弘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又朝我这边望一望,见我微笑着指了指前面的渔网。 王弘义道:“赶紧把渔网撤了,把路让开。” 那民兵迟疑道:“那人会法术,他架起那几个轮子跑的飞快,怕是连你们的快马也追不上。我怕放开渔网,他就坐起法来跑了。王同志,是不是你已经把他的法术克制了?” 王弘义急了:“胡说些什么,那是徐政委!不长眼睛,没大没小的!” 那些人全都愣住了,好几个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那个识字的民兵忽然跪倒在地:“小人等不识我主天颜,多有冒犯,请主公恕罪!” 那些民兵一起跪了下来:“请主公恕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好摆手:“大家都请起来,这件事情不怪你们,是我出来的太急,没有按规矩办,错在我身上。” 166. 冬衣之战(13) 166.冬衣之战(13) 那书生带头磕头:“我主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民兵们也一起高呼万岁。 我吓了一大跳。这岂是可以随便乱喊的?难道我们也是准备打江山当皇帝的吗?那样与清廷以及洪秀全们有什么区别?可是,数千年来形成的惯性哪里是一下子改变得了的?现在给这些人解释民权、民主,说得通吗?我心中感到有些沉重。管他,走一步说一步吧。 我连连摆手,心想得吓吓这些人,沉下脸,喝道:“都起来,像什么样子,我们中华军是为人民、为百姓打仗的军队,‘万岁’可是随便叫的?还不起来,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那些人纷纷站立起来,那个书生说道:“是,是,不敢乱叫,只是微臣等忽然目睹天颜,喜不自禁,知罪,知罪。” 还是那一套,我说道:“不许乱说,哪来的什么微臣!” “是,是,草民鲁莽。” 我哭笑不得:“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叫幕天华。” “幕天华。” “草民在!” “我说你别一口一个草民的,你现在既然参加了民兵,也算是我们队伍中人了,凡是参加我们队伍的人,只有工作岗位分工不同,大家都是平等的同志。记住了吗?” “是。” “再说,你想是个读过书的人,难道民贵君轻的话没有听说过?老百姓是天下的真正主人,哪里来的草民一说?那是反动腐朽的清朝政府才会把百姓视为草芥。在我们这里,百姓是最高贵的,我们都是为了中华的百姓办事的,是他们的儿女。” “是,是,主公英明仁义,古之贤君不可及也,今日晚生受教,胜读十年寒窗…” 拍马屁的人往往屡屡得逞,关键是被拍的人难以分得清楚那些是马屁,那些是真情流露。我看着这些人脸上激动、喜悦的泪花,心中实在难以把他们定义为马屁精。算了,改变人的思维习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还有急事呢。 我止住幕天华,说道:“我们有急事要赶到固始去,你们赶紧把这路障撤开。另外,前面还有没有类似的关卡?你们有没有办法迅速通知他们不要再阻拦我们?” “是,属下立刻就办。” 渔网撤除了。我对王弘义他们说了句:“告诉他们迎接齐岳的部队。”一加油门,摩托车忽地开了出去。 高山拉着一匹空马在后面跟了上来。王弘义交待了几句,也跟了上来。 身后,几束烟花飞上半空,炸开来。接着,前面也升起了类似的烟花。 那民兵头儿问还在激动不已的幕天华:“幕先生,你说咱们主公使的是什法术,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个民兵抢答:“咱们徐政委是天上星宿下凡,该是会腾云架雾的。”又指着摩托车排出的尾气:“你看这后面的烟云。” 那个头儿疑惑道:“那刚才在咱们的渔网前,主公怎么不架云飞过去呢。” 167. 冬衣之战(14) 167.冬衣之战(14) 那幕天华沉吟道:“天机不可泄露,大家不要胡乱猜疑。”继而又说:“主公和他身边那些人定是天神下凡无疑。是上天派他们下界拯救苦难得黎民。只是,人间苦难,大约天帝不想让主公畏难,返回上界,才不让他自行飞升了。”又一脸郑重地交待:“今后谁也不可乱说乱猜,听见了吗?” 又有一个民兵问:“幕先生,主公的法术还能带人,那个仙女一样的是谁呀?” 幕天华瞪了他一眼:“什么像仙女一样?那就是下凡的仙女!” “那这么说,她就是咱们政委的夫人了?” “我告诉你们,咱们主公英明仁爱,体恤下情,平易近人,可是咱们可千万不能没大没小,出言不敬。不过,这位花仙女倒不是咱们的娘娘。” 哦?那几个人听到他连“仙女”的姓氏都知道,围过来,个个露出敬佩的眼神。 幕天华大感满足,神秘道:“可知…,算了我怕你们嘴巴不严,泄露天机。” 那些人立刻赌咒发誓决不外泄,催促他快说。 “我听说,咱们主公在上界是有娘娘的。” “那娘娘怎不跟他一起下界呢?” 幕天华白了他一眼:“主公下界为我等百姓打江山,神仙娘娘不得天帝允许怎能私自跟随?” “那…”想插嘴的人看了一眼幕天华,强自忍住了。 “娘娘不得下界,心疼我主,于是派身边的丫环跟在主公身边照料。那位跟在主公身边的花小姐就是主公在上界的娘娘身边的丫环。虽说是丫环,可对我等来说也算是下凡的仙女呢。” 虽然这些议论我没有听到,但是在以后很多场合处处可见这种君权、神权以及神秘主义思想的体现。现在还顾不上这些,军事问题才是最紧迫的问题。 花小莉坐上车以后,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狂奔了,万一掉到沟里或者撞进忽然升起的渔网里面可不是好玩的。过了几个村庄,引来一些百姓远远观看,花小莉似乎有些害羞,把脸贴在了我的背上。不久,进了固始境内,又接近一个较大的镇子时,镇子外面已经有第三师的部队警戒了。董大海已经把我来的消息电告了辛兴。来迎接的部队也不上来报告,只是沿途设立了方向标,围观的人也没有了。这个辛兴还真是治军有方呢。 到达第三师指挥所时。距离从光山出发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辛兴从指挥所迎出来,这时已经远远见到王弘义和高山的身影了。 花小莉不等辛兴说话,抢先道:“辛师长,咱们政委就是对你偏心!” 辛兴有些愕然,还是规规矩矩立正敬礼:“政委,第三师师长辛兴报到。” 我下车还礼。花小莉说道:“看看,这刚刚运到总部的电话机,还没卸车,政委就立刻让全部给你送来了,还有我,刚回总部还没喘口气就让抓来给你们三师当苦力了。” 还真会颠倒黑白给自己找台阶。辛兴还是很欢喜:“小花,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三师不能和一师、二师比,总部和军械所的电话机给他们都分了一些,就我这里大部分靠传令兵、军号、灯光、信号旗联络,现在要对付敌人的大队骑兵,我正担心通讯问题呢,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呀。” 168. 冬衣之战(15) 168.冬衣之战(15) 我笑道:“就不感谢我?算了,还有几部对讲机呢。” “政委,是我们当年缴获鬼子的那些吗?现在还有呢。” “王平那里修了修,这些都能用。” “太好了。水上作战这些东西真是好用的很。”辛兴一脸兴奋,当了师长的人,见了我这个样子,可见原来的徐亮在他们心目中至少是父兄般的地位。 我说道:“赶紧让人配合小花把这些电话布置到最需要的地方!你这里有人会开摩托车吗?”见辛兴面有难色,“算了,还是让王弘义开车吧。你拍几个人配合,必要的时候人力搬运也行。抓紧!”赶紧先把花小莉打发开去。 辛兴派的人高高兴兴地跟着花小莉、王弘义去了。 辛兴的指挥部布置得位置真够靠前的,距离史灌河岸很近,这是一个用圆木加了顶的掩蔽部。辛兴指着沙盘简要地向我报告了兵力部署情况。 半小时后,齐岳赶到了,两个骑兵营已经在固始县城以东待命。 我问辛兴:“孙葵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派出的代表还在我们这边,是他队伍里的三号人物叫董天赐。我们这里有人认识他。本来我们派出联络的人要跟他过河去,听说您亲自来了,我叫他等一等再走。反正,我们不急。据侦察,清军已经进至泉河一线,捻军已经放弃泉河浦,退到泉河以西据河阻击。目前孙葵心已经到达分水亭,距离我们这里7公里。前面河面上那座石桥对岸是沙河浦,目前还有我军一个连驻守,沙河浦东面1公里的东杨集已经出现了孙葵心的部队。” “我们准备过去联络的代表是谁?” “他叫张玉祥,是我师9团的一个连长。” “是他?” “政委,你认识他?”辛兴有些诧异。 “有印象,攻击淮滨的时候,这小伙子表现得很不一般,比那个老兵纪中强可是要强的多,使这一批兵里的佼佼者呀。”我赞道。 “张玉祥原来是一股捻子的堂主。本来就在淮滨一带活动,不过他的捻子是小捻,跟张乐行、孙葵心这些大捻子没法比,而且他的捻子也没有公开举旗反清。后来清廷不分青红皂白镇压,他的几百人死的死、逃的逃,不过现在,我的部队里还是有一些他的老部下。” “原来如此。”我点头,“把张玉祥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张玉祥走进辛兴的指挥部,显得很兴奋:“报告徐政委,报告辛师长,张玉祥奉命前来报到!” 近距离看,这个张玉祥真是满精神的帅小伙。年轻老成。这个词用到他身上倒真是贴切。 “小张,你以前认识孙葵心?” “认识,我们捻子会盟,和他见过面。” “听说他曾和张乐行闹翻,想投降清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我知道一些,那都是因为他的妹妹孙葵华的缘故。” “说来听听,简要一些。” 原来,这孙葵心家里是固始县的大户,但是家中却人丁单薄,在他这一代只有他一个儿子。后来他父亲的一个小妾生了个女儿,就是他的唯一的妹妹孙葵华。这个孙葵华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到十几岁就远近闻名了。 169. 冬衣之战(16) 169.冬衣之战(16) 由于人丁单薄,孙家倒也注意结交各路人物,这孙葵心本人文的、武的也都能来些。虽然如此仍然不免受到那些有权有势,人丁兴旺的家族的欺负,有的想谋夺他们的田产,有的则是想得到他们家闻名远近的美人儿。 有一家袁姓大户因为一块风水田和孙家起了纠纷,闹到县里,县令看上了孙葵华,想借机霸占为妾,当时孙葵华只有十四岁。孙父不从,县令竟令衙役当堂把孙老爷子打了二十大板,那田地也判给了袁家。孙老爷被抬回家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孙葵心联络固始的捻子堂主刘大疤瘌血洗了袁府。就此起事。这股捻军历来受孙葵心资助,其实他的威信远远高于刘大疤瘌。起事后攻打固始县城未克。孙葵心要把队伍拉到淮北投奔张乐行,刘大疤瘌提出要孙葵华嫁给他未条件。孙葵心一怒之下又火并了刘大疤瘌,把队伍带到了雉河集,也就是后来的涡阳,投奔了张乐行,成为了捻军旗主之一。 不料后来张乐行也听说孙葵心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妹,派人找孙葵心要讨孙葵华为侧室。这张乐行和惯常的农民起义领袖一样已经有了很多的女人,不仅有雉河集一带的小家碧玉还有一些在攻城拔寨过程中抢夺到的官员、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和美貌姬妾。孙葵心愤怒地拒绝了张乐行的要求,带队伍南下脱离了张乐行的队伍。 安徽巡抚翁同书趁机招诱孙葵心,孙葵心在高官厚禄下有些动心,毕竟清廷在他心目中还算是正统,而且一年多在张乐行队伍的经历也让他感到失望。 翁同书对孙葵心的招抚差一点成功,只是由于袁甲三命令翁同书要求孙葵心要先行把孙葵华送到他那里为人质以示投降的诚意。孙葵心又听说袁甲三好像与他起事时候杀死的袁大户一家有些远亲。于是投降之议破裂。好在陈玉成此时及时伸出手拉了孙葵心一把,他才没有覆灭。后来还配合陈玉成部来攻打过固始,但是没有成功。此后孙葵心部一直在安徽配合太平军作战。至于这次怎么被清军穆腾阿部追击,张玉祥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我把在总部和董大海事先研究的方案告诉了辛兴和张玉祥。最后又说:“从现在的情况判断,孙葵心应该没有投降清军,所以在不冲击我军防线的情况下,可以再多一项选择,那就是让他们从沙河浦石桥直接过河。我们把在沙河浦的部队加强一些,多配些步枪、手榴弹和弓箭,掩护孙葵心他们撤退,石桥北面的河面上配置装有铁炮的船只,掩护、接应河东的部队。” 张玉祥眼圈有些红:“政委,您,您,能跟着您是我张玉祥最大的福分。” 我摆摆手,叫高山拿过对讲机,给张玉祥演示使用方法。张玉祥的惊讶难以描述。用极为敬佩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对讲机揣进了怀里。 我叮咛了一句:“见到孙葵心谈判的时候再开机,否则电用完了就不能用了。” 张玉祥和董天赐一起骑马过了石桥奔分水亭去了。 我和辛兴、齐岳一起又把作战方案研究一番。 170. 冬衣之战(17) 170.冬衣之战(17) 不久,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大约张玉祥已经到了分水亭。 “孙大当家,您好,张玉祥给您请安了。” “哦,是张大当家的,别来无恙?” “孙大当家的取笑了。张玉祥哪里算得上什么当家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攀上了大树,哥哥也要仰仗于你了。” “孙大哥莫讲笑了。军情紧急,想来董三哥已经把我们政委的意思都告诉大当家的了。大哥意下如何?” “呵呵,玉祥啊,你家主公的意思我没有弄明白?是不是还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你哥哥是个痛快人,不想掖着、藏着,你就当面全说出来吧。” “大哥,何出此言?哪里不明白,请讲就是。” “大哥在道上混了这些年,哪能不明白事理?那我就讲了?” “孙大哥请讲。” “你们主公是不是要求我们入伙,把队伍并入你们的队伍?” “这个,全凭你们的意思,徐政委决不勉强。带你们到达休整地域休养生息一段日子后,愿去愿留,悉听尊便。” “条件呢?” “进入我军防区后要按照指定路线开进,大哥你知道,后面有清妖骑兵追击,我们如此要求实在不得已。” “这个确实应当,还有吗?” “在我们的区域驻留期间,你们仍然保持独立,但是要遵守我们军政府颁布的律令。” “都是些什么律令?” “这些都公开张榜布告天下,主要的意思就是不得扰民,军队要以民为父母。” “还有吗?” “没有了。对了,你们在我们的区域驻扎时的粮草之类的供应由我军按照本军标准供应,伤病者将派出军医治疗。如果将来你们离开我们的区域,可以根据需要赠送一些银两和武器弹藥。” “兄弟,天下会有如此好事吗?”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徐政委、陈军长,那是何等英雄豪杰,文武全能、智勇双全倒也罢了,只是那份仁德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玉祥跟着他们如同重见天日一般。” “难得你这个心高气傲的兄弟能对你现在的主子如此的忠心。可是,张玉祥,我也是固始县的人,怎么原来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的人物?方圆千里的有名的人物哥哥我当年可是多少都有些往来的呀。你们的这个中华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孙大哥,我要说他们是天兵天将下凡,你肯定不信。” “兄弟说笑。” “可是圣主复出重开天,一般凡夫俗子怎能有如此雄才大略。清廷气数已尽,圣主应时而出又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可是天京天朝的天王补也是天帝次子下凡吗?” “那些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们政委、军长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天神下凡。我们中华军实行的是官兵平等。所谓星宿之说,完全是我等愚昧之人妄自猜度之说。孙大哥请想,自我们政委和军长出山后,不一月间,克新集,夺光山,一日内收罗山、潢川,轻取商城未伤一将,占领固始兵不血刃,北出日复息县、晚得正阳、明港。淮滨之战,小弟也身在其中,自我军渡淮到攻破淮滨不到半个时辰,赫哲图授首,五千清妖土崩瓦解,而我军损伤不过百人。试问此事非天兵可为乎?” 172. 冬衣之战(19) 172.冬衣之战(19) “兄弟,我并非要去当人质。你知道,我的这些兄弟们野惯了,我怕他们到了你们的地盘万一有什么不守规矩的事情,我在你们首领那里也好解释不至于误会。另外,我去那里之前会吩咐我的弟兄儿郎们守你们的规矩,这里的弟兄们大概顾忌到我的安全,也就不大敢撒野了。其实,这都在其次,愚兄我刚才听你述说徐政委的风范,特别想早点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老人家?我很老了吗?这个孙葵心也真是搞笑。 张玉祥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先向政委请示。” “兄弟不必往来奔波,愚兄现在就把队伍交给天赐,跟你过去就是。” “不用往来奔波,我来的时候徐政委给了我一件宝贝。” “宝贝?” 对讲机传出的声音忽然大了许多,大约是张玉祥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缘故。 我立刻同意了孙葵心的请求,这个孙葵心不愧是历史书上留下姓名、事迹的人物,他的这一手让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多了。 我最后说道:“欢迎孙将军到我们的指挥部来,本来孙将军一路劳顿,本该休息一下,只是马上要与清军交战,这股清军与孙将军作战多日,我们正好可以向孙将军请教一二破敌之策呢。”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孙葵心有些发颤的声音:“张兄弟,这,这,是谁在说话?” “是我们徐政委呀。这件就是我临来时他亲手交给我的宝贝,还亲自教给我使用的方法的。” 沉默了几秒钟,孙葵心感叹一声:“玉祥兄弟诚不欺我也。我孙葵心今日不仅要绝处逢生,还要得见大贵之人了。传令下去,各部速向沙河浦前进,到了那里按照中华军指定路线行动,不得撒野,违令着,斩!” 孙葵心一见到我和辛兴立刻跪倒:“政委再造之恩,孙葵心永生铭记心怀!” 这是干什么?孙葵心可算是个有些名气的人物了,怎么也会如此?我急忙要去扶他,一旁的张玉祥已经把他扶了起来:“孙大当家的,我们这里不兴这个。” 我也连忙说道:“孙将军不可如此多礼,我们都是反对清廷反动统治的友军,本应彼此支援,孙将军连日征战,辛苦了。” 孙葵心站起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我笑着说:“清军马上就要来了,让我们一起到指挥部指挥部队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孙将军你看可好?” “正要亲眼亲耳聆教。” 孙葵心进了我们的指挥部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真是有意思,不就是一个临时的野外指挥所吗? 我让张玉祥去安排接引、安置过河的捻军。此时,孙葵心的部队已经开始从沙河浦穿出经过那座石桥过到西岸来了。辛兴已经安排了人员给他们引路,带到安全的地方先安排他们吃饭。前面过河的都是步兵和一些车辆,这些人服装杂乱,武器以冷兵器为主,而且也不统一,一些伤员也互相搀扶着走过了石桥。 沙河浦东面传来阵阵喊杀声。捻军过河的速度加快了,有一些骑兵也开始过河了。 173. 冬衣之战(20) 173.冬衣之战(20) 孙葵心从掩蔽部伸着脖子向石桥那边张望。我笑道:“想看看你的部队?”说着把手里的望远镜低了过去,孙葵心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学着我的样子把它举到眼前。忽然,他身子一颤,把望远镜放了下来,差一点脱手。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只是您的这个千里镜也太神奇了,那桥上的人好像都在我眼前一样,让我吃惊非小。” “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我笑道,“关心自己的部队是我们这些带兵之人的常情,我看你对过桥的队伍关心,就想让你看得仔细一些,另外还想请你看一看队伍过了多少了,好做下一步安排。” 孙葵心听我这样说,就又举起了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把望远镜还给我:“政委的随身宝物,我怎敢长时间使用?” “这有什么关系?咱们战斗需要嘛。” “不不,在下已经看完了,现在原来在分水亭的队伍也大都过河了。就剩下殿后的弟兄了。” 我对辛兴道:“赶紧通知河对岸沙河浦的部队,留几个捻军的弟兄在那里,以备接应后面殿后的部队。我想殿后的应该大多是骑兵。免得我军误以为是清军,发生误会。孙将军,你的殿后部队可有骑兵?” “是,多数都有坐骑。政委真是明鉴万里。” “孙将军那里话,敌人多数是骑兵,如果仅仅用步兵阻击,即使阻击任务能够完成,那些步兵也很难脱离战斗安全撤退转移,势必要全军战死在阻击阵地上。刚才我听说你们二当家的从泉河岸边的阻击阵地率部跳出清军的迂回包抄退守龙台一线,我就猜想阻击部队应该也是骑兵。至少是用马匹来机动的。” “徐政委果真是神人,不过,也不必接应他们了,二弟他们可能要在龙台归天了。” “怎么这样说?没必要如此死打硬拼的,辛兴,你通知沙河浦的部队,赶紧叫上几个捻军的骑兵弟兄,让他们去龙台通知守军迅速向沙河浦撤退过河。对了,让他们先和孙将军通一次话,请孙将军给他们下达撤退命令。” 孙葵心一脸感激。我问辛兴,在沙河浦的是哪个部队?” “7团1营的一个加强连,营长魏小普带队。” 是他?这魏小普原来也是我的警卫员。现在,我身边跟着的只有高山了。王弘义、花小莉还有辛兴的两个通讯员现在都在指挥部临时充当了作战参谋的角色,在那边接电话、下命令。唉,人才奇缺呀,真是没有办法。 辛兴亲自拿起对讲机与魏小普联系,传达了我的命令。 魏小普兴奋道:“徐政委来了?” 我接口道:“少废话,快执行命令,注意,要对捻军的弟兄尊重一些。” “是!” 东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是大队骑兵奔驰才能产生的效果。喊杀声也渐渐的近了。 对讲机又传来魏小普的声音:“东面来了几十个骑兵,据捻军弟兄辨认是守龙台的殿后部队,他们身后有数百清军骑兵在追赶他们,请示是否出击接应?” 174. 冬衣之战(21) 174.冬衣之战(21) 这个魏小普不是愚蠢就是狂妄。几百个敌人骑兵冲过来,你100多个步兵离开镇子的既有工事去迎击?就算你手里有枪又如何?那些士兵的滑膛式步枪可不是都像你小子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一样好使,何况还有不少人用的是弓箭?对了,这些家伙下部队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把枪交到军直属队? “命令魏小普,让在他身边的捻军骑兵引导撤退的部队穿过沙河浦向西从石桥过河。让魏小普待捻军过后不必请示立即开火阻击追击的清兵。另外通知桥头做好战斗准备,防止敌人追兵距离捻军骑兵过近尾随过桥,等捻军骑兵过河后立即炸桥。” “炸桥?”孙葵心惊讶道。 “怎么,不妥吗?放心我们在河里还安排有接应的船只,如果有后续突围回来的部队也一样可以接应回来。” “不不,徐政委不要误会,我的人恐怕能过来的就是这些了。我刚才路过沙河浦时,看见那里只有百十个徐政委的部下,这炸了桥,他们就要面对成千上万的清妖骑兵,说实话,徐政委,这些个清妖的骑兵委实是难缠的紧,可恨之极!” “这倒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有安排,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也好出一出连日被这些家伙追赶的恶气。” 见他还有些犹疑,我又说道:“对了,通知桥头阵地等着一批捻军骑兵过河以后把他们为首的领到指挥部来,我们正想了解一下龙台守军和二当家的情况。”孙葵心向我投来了万分感激的目光,只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已经是从沙河浦镇内传出来的了。很快,镇子的西口出现了捻军的骑兵,个个征尘满身,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迹。接着,尾随的清军骑兵也出现了,一些清兵在马上放箭,跑在后面的个别捻军有人落马, 这个魏小普,搞什么名堂?怎么还不开火! 步枪齐射的巨大声响传了过来,紧接着是手榴弹爆炸的更巨大的声音,镇内烟尘滚滚,一片狼嚎马嘶。第二波手榴弹又炸开来,然后,竟然有冲锋枪的射击声。这个魏小普也真够贪心的,定要等清军的大队骑兵进入镇子狭长的街道后才让部队从两边的房屋建筑上一齐出击开火。非要把阻击战变成伏击歼灭战不可,表演欲也太强了吧。一句不必请示自行开火就带来了这样的效果!镇子里很快只有零星的步枪射击声了,估计那些弓箭手也能派上些用场? “报告徐政委、辛师长,我部刚才消灭敌人骑兵二百多人,有五、六十名敌人向东逃窜,尚未打扫战场,缴获和歼灭敌人的确切数字尚未统计。我部无伤亡。”对讲机传来魏小普的声音。 孙葵心坐在一旁呆呆发愣:这一天他经历的惊讶实在太多了。二百多个清妖骑兵就这么一会工夫就被消灭了?我军无伤亡?以往与这样凶悍的敌人拼杀,死伤了多少好兄弟呀。 175. 冬衣之战(22) 175.冬衣之战(22) 我顾不得理会发呆的孙葵心。命令魏小普准备放弃沙河浦,按原定计划撤退,不得贪图战利品延误行动速度。特别交待要布置一部分步枪队阻截尾随捻军出了沙河浦镇西口的那几十个清兵。 尾随追击捻军,跑在最前面的清军被忽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勒住马,回头望望沙河浦,那里只有少数一些受伤或者受惊的空马抛出镇子来,有些还拖着清兵的尸体。那些跑在前面的捻军与清兵拉开了距离,已经接近了桥头,忽然他们也停了下来,把马圈回头。几个捻军士兵在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身边似乎在劝说什么。 不好,这家伙杀红了眼,可能是想回头找这些残余的清兵报仇出气。哎呀,这些个农民军,怎么这样没纪律?要是赶紧过桥,等那些家伙追上来再把桥一炸不就完事了?就算那些家伙没胆子再追,我们两面火力夹击,那些家伙还不都是战士练习射击的靶子?这样延误可不是法子。就算骑兵拼马刀,基本一对一,没必要,太没必要了。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这里离石桥西头大约50米,距离对岸的清军也就是150米左右吧。拿起桌上的半自动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 辛兴看见,说道:“政委,还是我来吧。” 我笑道:“不用,好久没有用枪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正好今天我也试试这支新枪。我要是打的成绩不理想,你再来。对了,你这里还有步枪吗?我说的不是那些滑膛枪。” “没有了,都上交了,只有几只手枪。” “不是还有一只冲锋枪吗?”我一边瞄准一边说。 “那是魏小普带来的,首长身边的人,秦雄没好意思追着要。我这里,他恨不得把我的手枪都缴了去呢。”辛兴诉苦道。 “嘡!”枪响了,一个清兵应声落马,我有点找到感觉了,紧接着的一分钟里连续响了三十响,二十五中,无主的二十五匹马胡乱跑开了。成绩还算过得去?只是比以往的水平差远了。毕竟这不是靶场,而这支枪也不是以往用的先进的突击步枪。 剩下的六个清兵如同在梦中惊醒了一般,忽然拨马奔逃。 “政委,这支枪真是太好了,让我来试试?”辛兴请求道,这个师长,此时倒像个孩子似的。 我微笑着把枪递给他,几秒钟就交待了用法,其实对辛兴这样的人物似乎这交待也是多余。 辛兴举起枪,略一瞄准,此时那些清兵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而且此时已经是高速移动的目标,只听得“嘡!嘡!嘡!”三响,三个奔逃的清军骑兵几乎同时在下马来。前面的三个清兵头也不回,没命地奔逃。忽然他们勒住了狂奔的战马。前面十几个端着滑膛枪魏小普的部下正一步步地逼近过来。这些清兵圈马又向南跑,几十个捻军骑兵一拥而上,乱箭齐发。这三个家伙连同他们的战马顿时成了“刺猬。” 176. 冬衣之战(23) 176.冬衣之战(23) 魏小普带着沙河浦的部队撤了出来。别看就一个加强连的还真是一板一眼,交替掩护一丝不乱。和刚才那些捻军撤退的情形简直有天壤之别。前面一个班拉的几十匹战马真是不错,齐岳见到了一定喜欢。嗯,不对辛兴这小子也当过骑兵,这些马克不一定情愿交给齐岳。上次**第一师缴获的那些步枪可是一支也没有上交总部。这事情是不是也要再 规定一下?先不忙,反正这次打骑兵应该还会缴获一些战马的吧?也难说,隔河阻击,打死或者击退,都是难以缴获到马匹的呀。 魏小普的人撤过了我们在东岸设立的栅栏防线,镇子的西出口设置了路障,铁蒺藜,好像还弄了些地雷什么的。西岸有人过去把那些军马之类的战利品接应了回来,好像顺便送了些手榴弹过去。 栅栏的入口被封闭了。魏小普的人沿着栅栏向两侧散开,各自找到事先挖好的工事和预设的沙袋隐蔽了起来。 孙葵心张大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孙将军又什么要说的吗?直言无妨。” 孙葵心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拘谨了:“徐政委,我不明白,你们是不是一下子沿河两岸修筑了数十里的工事?” “是的。” “可是贵军在固始要有多少兵力修筑多少时间才能完成这样的工事呢?哦,我知道这是军事机密,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只是奇怪。” “这没什么,告诉孙将军不妨。固始、淮滨、商城共计5000人左右。” “应该多是步兵?” “是,这次我带了300骑兵过来增援。” “只有三百骑兵?”孙葵心有些吃惊,“徐政委,恕我直言,虽然刚才我军出敌不意消灭了尾随追击的清妖,可是您千万不可小视穆腾阿的这伙清妖骑兵,这些家伙尾随着我们一路,大小十余战,我的部下兄弟儿郎许多命丧在他们得刀下,这股清妖号称两万,实则也有万余,现在能战者起码还有八千多,而且他们还有一支马拉着跟随骑兵前进的炮队,有二十余门洋炮,虽然因此拖累了他们前进的速度,但是每次我们筑垒阻击的时候,往往吃了这炮队的大亏。” 我警觉起来:“他们的大炮射程远吗?” “马拉的炮不能太重,但是也能打出一百多丈或者近二百丈的。” “炮弹是实心弹还是开花弹?” “多为实心弹,也有少数开花弹,但是估计用的差不多了,那开花弹实在太贵,他们也用不起,洋人卖给他们的也不多。虽然我们这边样枪、炸弹厉害,可是我们没有见到咱们这边有大炮呀。” 我笑了笑。见到他又像说话,就说:“请接着讲。” “我见你们筑了这许多工事,对岸也立了栅栏,设了路障、竹签,掘了壕沟,本以为你们至少应该有数万大军,没想到也只有数千兵马,原来这些工事是你们以前早就准备的。”孙葵心话语间有一点的失望和担心。 “不,这些都是我们发现清兵追击你们到了豫皖边界的时候才开始准备的。” “可是…” 177. 冬衣之战(24) 177.冬衣之战(24) “我们动员了固始、淮滨数万百姓帮助我们一起修建的。而且固始县史灌河以东的百姓也全部坚壁清野、撤到了河西。” “难怪我们进入河南后沿途村镇见不到一个百姓,也找不到吃的东西。”孙葵心感叹。 “报告,政委,师长,刚过河的捻军骑兵首领到了。” “请他进来吧。” 刚才带领捻军骑兵过河的那个头目在两个战士的护送下走进指挥部。一眼看见孙葵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当家的,呜呜,二当家的在龙台归天了。” 孙葵心握着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刘根,就剩下刚才那几个人了?” “是。”小刘根哽咽道。 孙葵心镇定了一下情绪:“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早晚要找清妖讨还这笔血债的。小刘根,赶紧见过徐政委、辛师长,要不是他们相救,我们恐怕都要和二弟一样归天了。” 小刘根立刻磕头:“谢徐政委!谢辛师长!” 我对这个也慢慢看习惯了,说道:“赶紧起来吧,去休息一下,吃点饭,以后再杀敌报仇。哎,对了,孙将军你是不是也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谢谢徐政委,我不用,让小刘根他们去吧。小刘根,到了这里一切要客随主便,不得使性子撒野,听见了吗?” “是。”小刘根跟着我们的两个战士出去了。 东岸的马蹄声震的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大队的清兵骑兵在逼近。花小莉过来:“政委,南平山上的我军报告,发现东岸大队敌人骑兵,约1千500人左右。已经接近沙河浦镇。” 南平山是在这条河上游距离我们大约1公里多点的小山头,紧邻河边,再往南的河岸就是连绵的大山了。其实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该叫史河了,再往下游几公里史河与灌河交汇才叫史灌河,灌河大致是自西向东的流向,而史河和史灌河则是自南向北,在固始县城以上史河又一个大转弯,是罕见的自东向西的流向。南平山就在这个转弯处上游一点的地方。河道在这里变得忽然狭窄起来,只有二、三十米宽。本来辛兴规定了一系列的号声、旗语、灯火之类的联络信号,花小莉到来给南平山接通了电话,辛兴原来的那些安排都成了备用计划。 辛兴道:“政委,现在炸桥不炸?” 我答道:“你来指挥,不必请示。” “是,命令,炸桥!” 轰隆一声,石桥轰然倒塌。落入了河水中。 上游驶来了一长溜的木船,每船之间间隔大约50米。第条船驶到我们面前的河面条靠近了对岸,各船都从船头伸出跳板搭在了对岸。 敌人的骑兵已经有些绕过了沙河浦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沙河浦镇中还是不见动静,看来敌人对刚才的伏击战记忆犹新。 忽然,沙河浦镇浓烟滚滚,大火很快在全镇蔓延开了。 这些可恶的家伙,为了害怕镇内的埋伏,竟然放火! 已经下午四点左右了,西斜的太阳照在对面正在列队的敌人身上清楚地看见队伍前一个戴着红顶子的清军军官在大声吆喝着清军列队。 178. 冬衣之战(25) 178.冬衣之战(25) “这个家伙可是穆腾阿?”我问孙葵心。 “不是,它是穆腾阿手下的一个副将,叫突利奴,是个极为凶残的家伙。是穆腾阿的得力鹰犬。”孙葵心恨恨地说道。 大火燃烧了半小时后,清军确认沙河浦内没有守军。南平山报告,对岸到达的清军已经有三千人了。 大概很快敌人就要发起冲击了,兵贵神速,骑兵尤其如此。他们不会笨到想夜战吧。这可是敌前强渡,嗯,好像夜渡也没什么不可以。 “孙将军,这些清军擅长夜战吗?“ “这个,以往倒不多见,他们对自己的骑射很是自负,我们倒是在夜间派过敢死队去袭击过他们的马匹。” 原来如此。我们本来计划的就是在此阻击敌人,拖延时间,等待南路歼灭敌军后再集中力量收拾他们,既然他们不急,我们也不必着急。等着好了。 一个小意外又让预料中的进攻延误了一段时间。一小队骑兵在沙河浦镇西口忽然不知道怎么被突如其来的爆炸伤损了好几个,带来的惊慌混乱好一阵子才平息。这让突利奴极为恼怒:自追击孙葵心以来只有今日让他最为别扭,追击多日,孙部精锐损伤殆尽,亡命奔逃,眼看剩下的也难逃罗网,这些反贼只顾向西跑,无非想去投奔那边新起的一伙乌合之众,连孙匪这样的惯匪都不在话下,那些新近造反的乱民无非是给自己的军功增加一些分量而已。不料,派出追击从龙台脱逃的几十个反贼的近三百骑兵在沙河浦竟然几乎全军覆没。突利奴气的把那个跑回去的游击打了一顿军棍绑送到穆腾阿那里治罪去了。 突利奴怒气冲冲不待两翼的部队跟上就带着龙台的部队气势汹汹杀奔沙河浦而来。但是他虽恼怒却不失理智,没有贸然进入沙河浦,让部队两翼迂回,同时派人接近镇子防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烧死这些乱民。至于镇子里有没有百姓,这就不是他突利奴关心的事情了。 烧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看来乱匪都逃跑了,这些乱匪还是心虚,虽然一时侥幸偷袭得手,毕竟不是我大清官兵的对手,尤其是我们这些最精锐的大清国骑兵。看,他们连那座石桥都炸毁了,炸毁一座桥岂能阻挡住我们? 正准备列队冲锋敌人立在河边的栅栏冲击,忽然不明不白的爆炸有损伤了好几个人,虽然损失不大,但是还没见对方人影就损兵折将,真是气恼! 突利奴终于组织起进攻了。不待主力全部到达就进攻,这种添油式的攻击方法正合我意。 敌人选择的攻击地段正是我面前的一段,这里是去固始县城最近的地方,而且地势比较适合骑兵渡河。突利奴此时心想凭借三千官军铁骑,当可一举渡河天黑前拿下固始县城,到时候好好的乐一乐,连日追击,野战,尤其进入固始县境内以后不见百姓人影,让他发泄的**压抑的要爆炸。 179. 冬衣之战(26) 179.冬衣之战(26) 参加第一波冲击的有三百多骑兵。栅栏前的那些路障之类的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前进速度,骑兵的速度优势无从发挥。接近到离栅栏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一些马绊到了地雷,轰轰的爆炸声不仅损伤了一些人马,更损伤了他们的进攻的意志。突利奴挥刀大声督战,那些家伙不得不继续前进。 栅栏后面稀稀疏疏地响起了枪声,还胡乱射出了一点也不密集的羽箭。魏小普的人分散在几百米的地段,火力当然显得稀疏,至于那些弓箭几乎没有起到任何杀伤作用,距离太远。步枪的射击倒是有击中了几十个目标,或人或马。倒不是魏小普的部下枪法如何了得,实在是敌人的队形太过密集了。这些家伙太依赖过去的经验了。清军也开始用弓箭还击,虽然这个距离弓箭很难说得上有杀伤力。何况对方极为分散地躲在木栅之后?一些本来举着准备用来烧毁木栅的火把的清兵也把火把丢弃加入开弓射箭的行列。火把落地引燃了枯黄的秋草。奇怪的是,对面的木栅此时也燃起了多处火头。很快变成了一道烟火组成的火墙。 突利奴在后面不知所以,以为攻击得手,大喜命令吹号擂鼓。前面的只剩下二百多人的冲队伍硬着头皮催马项木栅火墙冲去,没有阻击,偶尔的地雷炸响无法阻挡骑兵集体冲锋。 但是,那道火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炙热的火焰使得他们一时难以靠近,透过烟火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河中的船只正从东岸驶向西岸。 魏小不的部队按照辛兴的事先交待每人只放了一枪或者只射出一箭就立刻点燃了木栅以班为单位按照规定的线路撤到了岸边的木船上。木船立刻载着他们驶向西岸。同时,这二十多条前后装有铁炮的木船全部向上游第一条船靠拢了过来,只是船上的铸铁炮蒙着厚厚的帆布。 第一次冲击就“得手”让突利奴很是得意,虽然他终于搞明白是对方主动放火烧毁了木栅,但是却因此更加轻视对手了:这些乱民吓破了胆,刚一接触就自毁营栅落荒而逃,看来造这些木栅也费了不少的时日,可是今天刚一接战就被攻破,看来这些乱民比捻匪更加不堪一击,哈哈。虽然损伤了六、七十人,但是突利奴依然感觉今夜在固始县城狂欢的计划是可行的。 命令一部分人开始清理路障,终于开辟出了大约二、三百米的通道。南平山上的部队随时通报着敌军的动向。辛兴临战专门给守南平山的九团一营的营长配了一具望远镜,把那小子高兴的什么似的,后来花小莉又带人给他接上了电话线,让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在船上的第三师八团团长听到通报,笑骂道:他妈的,这些清兵要死也不急着一会儿,也不多清理些通道,害的咱们二十五条船,五十门炮也要挤作一团了,命令两翼的船只向对岸靠一点,没有命令可不许接近对岸,据说那些家伙挺凶,别干赔本的买卖。 180. 冬衣之战(27) 180.冬衣之战(27) 信号旗摇动,船上的八团一营连同临时上船的魏小普带的一个加强连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八团原本是驻守淮滨的部队,被辛兴调来增援固始前线。八团长秋永年带了一营、二营和大部分缴获的敌军运粮船赶来参战,一营被布置在了船上机动,二营防守灌河口到史灌河口间的河岸。此次辛兴把第三师绝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了固始县,淮滨和商城留下的兵力都不到一个营。看看他的师部里的那些流星锤、三节棍就知道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轻敌的意思,大约已经考虑到情况严重的时候他这个当师长的要亲自上阵肉搏的情况了,也是这家伙把指挥所设的如此靠近前沿,不,几乎就是在前沿,是不是有一显身手的表现**?难怪那个魏小普才到他这里不久表演欲就那样强,什么样的师长带出什么样的兵。 突利奴终于开始冲锋了。好家伙,这小子其实懂得集中兵力的呀,怪不得孙葵心说这小子强悍。敌人已经到达的全部兵力组成了一个大的骑兵方队,突利奴带了少数随从留在后面督战。这小子,怎么不肯身先士卒?那样的话,我的半自动步枪可就找到有价值的目标了。嗯,辛兴这小子怎么不把枪还给我?看来他是见了这支枪以后不再想用他的三节棍、流星锤了。等有空的时候倒是可以借来玩玩。不知道这家伙肯不肯借。就是肯借,说不定要用多少支新枪交换呢。 骑兵方队冲击的速度渐渐加快了。河里的船只忽然都把船头和船尾盖在铁炮上的帆布全部掀开,炮口指向了东岸。虽然船上还不能够直接看到敌人的骑兵,但是有南平山的观察哨和指挥部的望远镜及时把信息传递给他们,再加上事先已经测定好了距离,炮口所向不会偏差太大。再说使用这种炮本来就没有打算精准射击。 铸铁炮开火的声音一下子压住了马蹄的声音。虽然几乎是各船同时点燃的炮捻,但是铁炮射击的声音却是参差不齐,要想想齐射,难! 虽然如此射击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在一阵轰轰隆隆的炮击过后,在各船上重新装填火藥的间隙,通过硝烟,可以见到对面的敌军骑兵的队形已经乱了。有三四百人落马,还有一些马匹显然是受了伤,在队列中横冲直闯。由于发射的全部是面积杀伤的铁砂之类的散弹,中弹的敌人伤多亡少。落马的敌人多数都能动弹,哀号遍地。有些家伙落马以后很快爬了起来往回跑去。大概是战马受伤把他们摔下来的。估计没有落马的中间应该还有不少受轻伤的。敌人的队形如此密集,使得散弹的杀伤效果显现了出来,有时候负伤比阵亡更能够有效降低一支部队的短期战斗力,伤员需要照顾,而且那些哀号声也会影响士气。 不过这些清军骑兵确实凶悍,船上的铁炮还未完成二次装填,第一波骑兵已经冲到了,马不停蹄越过河堤冲过河滩,虽然有些许地雷爆炸又杀伤了一些敌人,但是到达河边进入炮火射击死角的敌人狂喊着催马下马向西岸泅渡而来,他们是想迅速接近船只,杀掉那些让他们痛恨的阻击者,夺取船只。船上的滑膛枪响了,抬杆、火铳之类的武器也都喷出了火舌,清兵冲击的疯狂喊叫声,又有一批清兵被击中,顺着河水飘向下游。 181. 冬衣之战(28) 181.冬衣之战(28) 但是这些火器的射击速度都实在太慢了,虽然敌人骑兵在河里的速度相当慢,但是这条河不宽,那些枪支也只有一次击发的时间。 清兵因愤怒而疯狂。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了,双方的弓箭手开始成为主角,这时,清军似乎终于开始占据了上风。 西岸上毫无动静,不见有支援河里苦战的船只的行动,守军逃跑了?那些木船也没有开船向下游逃跑的意思。难道船夫或者为首的弃船逃跑了? 河里的清军疯狂地催动战马游向各条木船,后队不断涌过河堤。突利奴也带着督战队把指挥位置向前移动。似乎胜利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虽然这一战损失不小,但是突利奴想到军功的酬劳,升官发财的富贵梦使得他的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已经决定攻占固始后要纵兵大肆洗劫一番,一来让他的士兵发泄一番,另外也可增加一下自己军功的分量。如果没杀多少乱民就损失了这么多的人马,那突利奴还算什么猛将?反正乱民本来都是百姓,良民、乱民也没什么分别。 大批的铁质的和陶质的手榴弹从各条船上连续不断飞了出来,连续不断的报炸声伴随着惨叫声惊天动地。河水被激起的水柱形成了遮蔽视线的水墙,如同后世的水幕电影一般,只是这水墙只有一种血红色夹杂一些断臂残肢! 但爆炸声终于稀疏,水幕落下变成一些个不断腾起的水柱时,船上的铁炮又开始怒吼起来。东岸尚未下水的那些蒙头转向,不知所措地“欣赏”水幕的家伙又是一片哀号。 终于有人想起来逃命,人和马都完好无损的幸运儿发声喊纵马向东狂奔,比刚才进攻冲击速度快了不是一点。那些在岸上能跑、能动、能爬的都在尽力地向东撤退。 但是那些已经下河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些本来停着不动的船,此时载着火枪手和弓箭手们往来猎杀着侥幸没有被炸死的漏网之鱼。 船上第三次向东岸炮击之后,突利奴发起的这次冲锋总算了结了。此时突利奴手下现在还能参加战斗的骑兵已经不到1千了。东岸上遗弃的重伤员不住哀号,无人理睬。河里,人马的死尸随波漂向淮河,河水变色。 阻击战,不好抓俘虏。这样的杀伤其实并非我本愿,实在迫不得已。虽然他们是凶残的敌军骑兵。 孙葵心看的目瞪口呆。此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张玉祥的话,再看我的眼光已经是充满了敬仰。能如此打击那个嚣张德突利奴让他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关键是消灭了突利奴三分之二的力量,让他基本丧失了单独发动下一次攻击的能力,而我军船上的部队人员损失甚微。而且这次参加交战的我军也只有船队上的一个半营而已。武器有差距,地形利于我不利于敌,在水中敌我双方的机动能力反转过来,我军又制定了周密的在作战计划,战术运用得当。更重要的是我军通过侦查对对手有相当的了解,而且战场对我军相对透明。而突利奴对我军则是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计划,只是在战场上临时决定攻击而已。出现这样一边倒的情况正常不过。 182. 冬衣之战(29) 182.冬衣之战(29) 突利奴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向沙河浦东面退去。留在河边的一些重伤员全都弃之不顾。真是凶残。 我强忍住了要派人过去救助那些敌人伤员的想法。心肠开始变得硬了起来。作为指挥员,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自己部队士兵的安危。 突利奴并没有撤退得太远,仅仅到了沙河浦东面一点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大约是想以沙河浦镇遮挡我们的炮火,或者阻止我们观察他的动向?真是毫无必要。我们的那些铸铁炮怎么能有这么远的射程?但是即使他们躲到沙河浦镇的后面,我们在南平山上的望远镜仍然可以把他们的动向观察得清清楚楚。 天黑了,那些清军在营地周围点起了篝火。大约担心我们乘夜袭击?笨蛋!我们手里没有快速机动的部队,我们又在竭力避免与敌人短兵相接,怎么会过河袭击?我本来担心这些家伙吃了大亏以后会丧失继续进攻的信心向东逃跑,那样我们是无法追上的,虽然那样暂时解除了东面的威胁,但是,如果没有给穆腾阿的骑兵以歼灭性打击,这些家伙终究是来自东面的一个隐患,特别是我们即将集中兵力对信阳攻坚的时候更是如此。现在突利奴显然是在等待穆腾阿的主力以及他们的炮兵的到来。看来硬仗还在后面。 东岸的侦查人员回来,报告穆腾阿的大队人马今晚驻扎在了分水亭。5公里的距离对于骑兵实在算不了什么。敌人随军带有24门后装线膛炮,虽然为了机动方便,这些炮重量都比较轻,口径也不太大,但是相对于我们的船上的那些铸铁炮而言,射程和精度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敌人的炮兵到达东岸,我们的那些停泊在河里的木船简直就是敌人炮火的靶子。我立刻命令让秋永年把那些船只驶往史灌河下游,必要的时候退进淮河,一定要避免和敌人发生“炮战”,因为那样不叫战斗,那是自杀。 魏小普的部队全部登上了西岸参加防御。岸上全线加固工事,重要的掩蔽部都用原木和泥土加了顶盖。全线增加了不少的放炮洞。当敌人到达的时候,我们也要经历一段挨炸而无法还手的时间。 其实白天突利奴选择的攻击地点的确是最适宜骑兵渡河的地段。下游河面太宽,而上游的河岸有太陡峭。估计明天敌人攻击的重点还会是这个地段。 陈浩来电,南路的伏击口袋已经布置好,预计明天中午以前可以将李续宜部诱进包围圈。这些湘军竟然装备了600多支兰凯斯特线膛步枪,这些可是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英军才装备的“新式”步枪,才出现8、9年湘军就已经装备上了,看来这湘军的战斗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另外南路敌军竟然有40门后装线膛式大炮。幸亏我们把直属队几乎全部拉到了南线再加上炮兵营和机枪连,不仅兵力,火力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看他们的诱敌之计是否奏效了。即使没有诱到预定的区域,就是为了得到那600多支步枪和40门大炮,估计他们就是强攻也要包围歼灭这股湘军了。怀璧其罪。其他如绿营之类的倒是没有放在我们的眼里了。 董大海来电,他已经调刘奋战的第二师的两个团来增援东线,现在刘奋战已经到达了潢川正在继续向固始方向前进……董大海看来对东线面对万人敌军骑兵的压力估计的还是比较严重。另外他还批准了崔明贵带领6个装备光复枪的装甲大队人员随第二师参加增援行动了。这个催命鬼,居然能磨得董大海同意他来,不简单。来就来吧。 董天赐带领捻军的残部已经到了往流镇。我让孙葵心也回到他的部队去。孙葵心一再要求让他的部队参战。我想了想,让他派出一部分人明天参加灌河以北地段的防御。那个地段的正面太宽,兵力是薄弱了一些, 183. 冬衣之战(30) 183.冬衣之战(30) 当晚,在辛兴他们的劝说下,我带着跟我一起来的三个人进入固始县城休息。反正,这县城的东门距离史灌河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驻在分水亭的穆腾阿可就没有我这样好的运气了。齐岳的部队白天没有参战,晚上,一个个的骑兵小分队从史灌河上游和下游不断渡河骚扰。史灌河在固始是一个大转弯,形成了一个河套,从河套南北两个方向渡过河去,都可以直接到达分水亭南北外围。这一夜,在分水亭的大队清军被袭扰了多少次实在不好统计。哨兵也被不明不白地干掉了若干个。大队清军集合追击也弄了一两次,甚至向北追击到过史灌河河曲处,遭到来自水面船只和对岸的射击,损伤数人后,不得不退回,因为此时分水亭用遭到了来自南面的袭扰。 天刚亮,愤怒不已的穆腾阿就下令大队人马拖上大炮直奔这个半圆形河套的最西部边缘沙河浦而来。突利奴昨天攻击失利的情况穆腾阿都已经知道了。这些个乱民不就是依仗着船上的那些大炮逞凶吗?今天就叫你们看看我们的西洋大炮的厉害。等我轰沉了你们的那些破船,看你们还拿什么来阻挡我们的铁骑,到时候我要血洗固始报昨日之仇。 穆腾阿对自己的这支炮队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因为这些炮影响了整支部队的机动速度,但是他认为这是值得的。因为这只是影响了行军的速度而没有影响冲锋的速度。沿途摧垮孙葵心部的阻击,多数时候都是这些大炮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穆腾阿没有仔细考虑,也许没有大炮拖累,全部靠骑兵的快速机动能力全速追击的话,也许孙葵心部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也许到不了史灌河早就被消灭了。 看到有些骑兵在马上直打晃,似乎随时会睡着落马似的,穆腾阿传令:过了史灌河以后攻占的任何地方都是匪区,除了从优叙攻外,抢钱抢女人,三日内,随便! 果然那些骑兵像吸了鸦片一样来了精神,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 太阳升起来了,史灌河西岸一片寂静。穆腾阿放下单筒望远镜,心中有些狐疑。探子汇报:乱党的炮船已经逃到了史灌河河口附近。 穆腾阿把目光投向了南面。思索了一下,派出五百骑兵带上两门大炮从南屏山附近过河迂回固始县城。又派出三百骑兵沿河向下游搜索,试探寻找敌人防守薄弱处渡河,如果强渡成功,在对岸建立了据点,不必立刻扩大战果,应立即报告,大队人马将立刻增援。 突利奴说道:“大帅,昨日末将失利,主要是那些乱党的炮船呈的凶,当时对岸并无敌人参战,今日大帅亲临,那些丑类已经望风而逃。这里是最适合我军渡河的地段,距离固始县城也最近,大帅何故舍近求远?” 穆腾阿瞪了他一眼:“你呀,就是不爱用脑子。在沙河浦撒泡尿的功夫灭了你二百多人,在河里河边不到半个时辰让你损兵二千多,这样的对手有那么简单吗?昨天夜里,那些乱党在分水亭外围闹腾了一夜,哪里是望风而逃的意思?” 184. 冬衣之战(31) 184.冬衣之战(31) 南面首先打响。两门后膛炮把南平山上轰击的飞沙走石,浓烟滚滚。一百多骑兵在炮火掩护下冲进了河里,这里河面要狭窄许多,很快就接近了对岸,但是要登上对岸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些清军各自寻找可以登岸的地方。山上的石头、羽箭和手榴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西岸南侧一些滑膛枪也开始向这些清军侧射。这些参加第一次试探攻击的清军回到出发阵地的不到一半。 穆腾阿放下单筒望远镜,沉思了一下:“命令给南面增加两门大炮,给我继续攻!” 正面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向南面增援的迹象。 北面,灌河口北的河岸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步枪的射击声。 南平山下,第二次攻击开始了。几乎是第一进攻的重演,只是清军的炮火更猛烈了。穆腾阿对这些洋炮的射击速度很是满意,对它们消耗银子的巨大胃口也很是心痛。 派往下游的骑兵逃回来了二十几个。他们过了灌河口以后就开始找地方试探过河,但是每一次都遭到对岸的洋枪射击,直到距离淮河不远的地方,对岸的敌人乘船过河,枪炮齐射,更有渡过河来的6、7百名捻匪骑兵冲了过来,追杀4、5里,三百清军骑兵仅剩下了这二十几个逃了回来。 穆腾阿默默无语,举起他的单筒望远镜向对岸观察,对岸还是毫无动静。 突利奴说道:“大帅,敌人应该是想跑了,南屏山那边是因为可以随时上山躲避我们的追击,下游是可以随时上船逃到淮河去的,咱们赶紧冲过河去吧,不然这些个乱匪要逃掉了。” 穆腾阿看了一眼突利奴。才一天多的时间,自己的骑兵已经损失了近3000人,穆腾阿感到心中有些肉痛,这支骑兵可是他一切富贵、地位的根本所在呀。但是就这样退走也实在不太甘心。 咬了咬牙:“传令,全部大炮给我向对岸猛轰!” 突利奴有些不解,明明对岸没有敌人的动静啊,要知道这些炮是很费银子的,穆腾阿一般不会随便浪费的。 穆腾阿命令:“突利奴,等我们的大炮轰击以后,你带500个弟兄先过河占据对岸一段地方接应大队。”军队在,银子还可以弄来,军队完了,那就什么都完了,这个突利奴真够笨,连这个道理都弄不懂?穆腾阿又交待一句:“过河的时候队形要散一点,千万不要挤作一团。” “是!”突利奴心中不以为然,但是嘴上不敢不答应。 炮击进行了大约10分钟,这种后膛炮的射速快多了,几百发炮弹把对面炸的浓烟滚滚,飞沙走石。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突利奴带着500骑兵狂喊着冲下河去,前面的很快就到了河心。对面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乱匪真的逃跑了? 史灌河西岸,我看着只有500人的敌军骑兵以相当分散的队形涉水而来,心中骂道:“好狡猾!”暗自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有些托大,让刘奋战他们在潢川停留待命,今天上午再赶来。现在他们应该在路上了吧?近50公里应该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吧? 185. 冬衣之战(32) 185.冬衣之战(32) 辛兴问:“政委,现在开火吗?” 敌人最前面的一批已经越过了河的中线,后续的还在对面河滩陆续下水,横列分散的正面有200米左右。如果敌人在对岸的时候就开火,等敌人冲到西岸上岸大约每支滑膛步枪可以射击两到三次,现在如果按照最前面的敌人的位置看只能射击一次了。 我说:“你来指挥,不必请示。” 辛兴立刻命令把炸藥抛射筒准备好。看来他还是想把参与进攻的这500敌人尽数歼灭。虽然敌人没有像昨天那样大规模密集队形集团冲锋,但是消灭一批算一批,后面敌人再发起进攻的时候会越来越狡猾的。趁着敌人还不熟悉我们的战法,尽量多消灭一些敌人,消减他们的力量,同时也给后面的敌人一个精神上的巨大震撼。 第一批敌人登上了西岸的河滩,突利奴也到了河心,狂呼乱喊着让上岸的敌人不得停顿,马上冲击。这一批500敌军已经全部下到了河里。穆腾阿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开火!”辛兴的命令下达的同时,手里的自动步枪响了,突利奴首先一头栽倒在河里,他的马拖着他的一条腿在河里胡乱挣扎。 大约150支滑膛步枪和更多的弓箭几乎在同时发射。登上西岸的敌军绝大部分或人或马被第一波射击击中。 紧接着,每间隔30米阵地上都有一个物体拖着烟雾飞向半空,这些沿着抛物线运行的物体落下来接近东岸水面的时候以极微小的时间差爆炸开来。巨响、烟雾、尘土、水柱、惨叫。 硝烟散尽,河里只有少数的人或马分别在痛苦挣扎。 敌我双方都被这一场景震撼!只有在河水中挣扎的人的喊叫和马的悲鸣。 过了一会儿,敌人又开始炮击了,炮火比第一次猛烈、疯狂。 有两具炸藥抛射筒不及撤下来被炸毁了,有一具竟然还发生炸藥包殉爆。爆炸距离指挥所距离不远,气浪把指挥所震的砂土直落。 统计损失,各单位到目前为止总共伤亡了300多人,这主要是敌人的炮火造成的。 炮击持续了半小时。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清军没有及时追上消灭孙葵心的部队了。光是拉的这些炮弹就足以影响他们的前进速度了。这也是为什么昨天突利奴孤军深入的时候竟然没有援兵的原因。我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没有趁机渡河把突利奴的残兵消灭掉。不过,消灭得了吗?就算击中全部枪支,再配上手榴弹的步兵冲上去能占据优势,但是如果敌人拼命。我军伤亡不见得比现在小吧〉况且敌人还可以上马奔逃,步兵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这也许]就是突利奴把营地放在沙河普以东,与我军拉开一段距离的原因。如果把齐岳的骑兵和孙葵心残余的骑兵都拉上去呢?算了,现在不是总结得失的时候,还是先打好阻击战吧。 敌人又开始攻击了。南坪山方面依然保持着小规模攻击的压力。 186. 冬衣之战(33) 186.冬衣之战(33) 我们的正面依然是500敌人骑兵。进攻的同时炮火仍然在射击。 在下游一里和两里处的河岸上分别出现了敌人500骑兵。 好狡猾。我立刻命令让齐岳的骑兵在下游侧后准备,一旦敌人从下游登陆突破,立刻反冲击把敌人压下去。 辛兴说道:“政委,是不是把我的市直属队也派到下游?那里火力太弱了。” 咦,我怎么又干涉他的指挥了?不过,这齐岳的骑兵不属于第三师,不过我好像已经把战场统一指挥权交给辛兴了。算了,现在真的不是总结的时候。 这一次,正面的敌人刚下河辛兴就命令开火。步枪和炸藥抛射筒一起发射,刚下河的敌人和对岸河滩上的敌人又有一些被放倒。但是敌人持续不断的炮火也让我们前沿的步枪手遭到了一些伤亡。还好。这一次虽然又有“轰天雷”被击中,但是没有发生殉爆的情况。穆腾阿真是红了眼,不过他的开花炮弹似乎快要消耗完了。击中“轰天雷”的应该是一颗实心弹吧。 后续的敌人趁着我军装填弹藥的时机继续冲向河中。这伙敌人的战斗意志也太变态了吧?以往没有吃过苦头吗?也好,这次不全歼也要把它打残,免得以后麻烦。 我带来的那支步枪看来辛兴是不会还给我了。在敌人从对岸下河到那些滑膛枪第二次射击的间隙,那些在河里前进的敌人骑兵竟然被他一个人打下马去三十多个,看得我手都有些发痒。 显然敌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的掩蔽部接二连三地挨了好几颗炮弹。还好都是实心弹,也就相当于空中飞来的较大快的石头砸中了而已,落下了一些尘土。这样,反而减弱了其他地方承受炮火的压力。 步枪再次射击以后,前沿又甩出了一排手榴弹,少数冲上西岸河滩的敌军没来得及放马冲锋就人仰马翻了。后续的不到二百敌军终于坚持不住从河水中向后撤退了。一百多只滑膛枪又追击射击了一轮,辛兴的一支枪这次可能比其他所有步枪齐射的射击战果都大,直到剩下的百多名敌人登上对岸的河堤,仍然有人随着半自动步枪的一声声枪响落下马来。这也让我们有机会见识了一下敌军骑兵冲击时的真正速度,可惜这次是向自己队伍方向——逃跑,真叫快。 下游约500米处的战斗仍在继续。那里几十只滑膛枪稀疏的火力和两具“轰天雷”的发射没有能阻挡住大部分的敌人接近西岸。为了阻止敌人登陆,一些弓箭手在老兵的带领下冲到河边向河里的敌人射箭,掷弹兵也跑出工事向河里投出了手榴弹。敌人也骑在马上不断放箭回击,双方都有人不断倒下。岸边甚至有些长矛也与少数敌人的马刀发生了生死碰撞。 在手榴弹对后续敌人持续不断的打击下,冲在前面的敌军难以为继,上岸少数敌军在短兵相接的一阵搏斗之后终于被全部消灭。西岸河滩上我军倒下的人竟然远比上岸的敌军要多。这里在付出了较重的伤亡代价后终于稳定住了。看来这里的指挥员够狠。 187. 冬衣之战(34) 187.冬衣之战(34) 但是更远处的那个被]攻击点此刻已经有上百敌军登陆,一段工事里的我军战士竟然在一个拿着滑膛枪的下级军官带领下跳出工事向后跑去。混蛋!笨蛋!这样跑得掉吗?这不是送死吗? 果然,敌军骑兵终于发挥出了骑兵冲击的优势。旋风般追了上去。可怜那一百多名战士被杀的七零八落。 这简直不是战斗,是屠杀!骑兵与步兵间战斗,作为步兵一方最怕出现的就是这种状况。后续的敌人利用这个机会陆续登陆,呀,竟然还有400多人,这里的火力阻击是怎么弄得?更为严重的是,穆腾阿也看到了这里出现了突破口,2000多敌人骑兵开始向这段河岸对面移动,1公里,骑兵用不了多少时间,虽然是大队骑兵。不等我下令,辛兴一声令下,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缺口的侧后方腾起了骑兵奔跑的烟尘。齐岳的骑兵出击了。 登上西岸的敌军正准备向上游河岸迂回卷杀,猛然见到西面奔来的骑兵。为首的敌军官把马刀一举,迎了上去。今天连续地被对方莫名其妙地远距离大量杀伤,现在终于登上了对岸,对手其实是如此不堪一击,这些见了雪的家伙如同草原上的恶狼一般,狂性大发,现在正要对这些人数少于他们的骑兵展示一下他们娴熟的弓马刀法。用鲜血彻底摧垮守军的抵抗意志。 带队的清军头目利用对方冲过来的间隙整顿了一下自己队伍的队形,以便迎击对方骑兵,同时掩护住已经到手的登陆场,等待后续部队,他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等他与对方骑兵接战一个回合,自己方的后续人马应该就会陆续加入战斗了。 西面来的骑兵快速接近了。距离150米,这是弓箭无论如何也射不到的距离,但是用不了几秒。就可以了,密集队形的清军张弓搭箭准备先给来者一阵箭雨痛击。 这时候,枪声响了。七、八十只马、步枪第一轮齐射几乎没有人脱靶,敌人密集的队形开始混乱,那军官从未见过如此的骑兵战法,他努力保持镇定,正要下令在对方重新装填弹藥之前冲过去对杀,不料对方的第二轮射击声又响起来,距离更近了,射击的效果当然不会减弱,正当这个头目惊讶于对方何以如此迅速装上弹藥的时候,第三轮射击的枪声把他送回了戈壁老家。 接着是更恐怖的冲锋枪扫射的声音,虽然冲锋枪极少,但是那连续不断的火力在近距离面对毫无遮挡隐蔽的敌人时射击效率实在惊人。残余的清军在无尽的恐惧中拼命打马向东,但是被两翼赶来封闭突破口的部队用滑膛枪、弓箭一阵射击,多数没有能够再次进入史灌河。 齐岳带部队一直冲上西岸的河滩。东岸的敌军增援部队已经到达对面的河滩,一些前锋已经开始策马入水泅渡。 齐岳命令有枪支的骑兵下马“打靶”,西岸一些滑膛枪手见有机可乘也纷纷到河边参加“打靶”,此处没有敌人的炮火掩护,水里乃至岸上的骑兵是很理想的枪靶。但是一些清军骑兵开始对自己扮演的这个新角色没有认识,看见西岸人数不多还想凭借兵力优势一举冲上西岸,当齐岳他们三轮射击过后,这些清军终于痛苦地承认了自己的地位,还活着的人慌忙后退。当这些清军终于全部在马上向东狂奔的时候,齐岳带人在河边平均每人已经射击了6次以上。 188. 冬衣之战(35) 188.冬衣之战(35) 后来增援的清军损失竟然比第一次过河进攻的全军覆没的人数还多。 现在穆腾阿已经剩下一半多一点的兵力了。而且他们的炮弹似乎也不多了,至少他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发射开花炮弹了。 现在,我倒是担心他会不会立刻带领剩下的部队掉头向东逃跑。 还好,他没有。他在等什么?还想继续进攻吗?那也太疯狂了。把剩下的4000多骑兵全部集中孤注一掷攻击我军一点? 刘奋战和崔明贵走进了史灌河前线指挥部。我们的援兵到了。 好了,让穆腾阿伤神去吧。我们可不能 我立刻重新部署兵力,齐岳的骑兵犹豫。,虽然现在还不是反攻歼灭对手的时候,但是起码不能再任由他跑掉了。连同孙葵心的部分骑兵从北面乘船渡过史灌河奔袭分水亭,占领该地后立刻建立防线阻止穆腾阿从这里东逃。孙葵心听说这项决定十分高兴,一定要带领他剩下的大约千名骑兵亲自参战。让董天赐带领其余人马自往流镇向西撤过白露河。秋永年在把骑兵部队送过史灌河以后立即带船队进入淮河,封锁淮河,阻止敌人渡淮河北逃。在灌河与淮河之间的防御部队全部向南北方向撤退,加强其他方向的防御,准备参加反攻。这时给穆腾阿虚留的看似生路的陷阱,如果他们此时从这一段渡过史灌河进入史灌河、淮河、白露河、灌河之间的地带,那更是死路一条。只要把他们困住,待南线战事结束,只要把直属队、机枪连等拉过来,剿灭他们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 “徐政委,我也带弟兄们去奔袭分水亭吧!”崔明贵说道。 这小子,没有参加上前面的战斗,手痒了?我还没有追究你小子擅自离开光山的事情呢。好像也追究不了,我把总部指挥权交给了董大海,而董大海似乎已经批准了这小子来固始增援。奔袭分水亭是个大动作,可是骑兵的兵力实在不足,火力也难以弥补兵力的差距,辛兴把那一支光复枪使用的情形我也看到了,看来奔袭分水亭的部队确实需要嘉庆火力,而崔明贵带的这几个人不仅有强大的火力,而且全部都是经历多次战斗考验的战斗骨干,实力比普通的步兵连乃至步兵营!都要强得多。让他去,这样完全可以弥补奔袭部队力量不足的问题。但是,好像有问题呢,齐岳、崔明贵都是直属总部的部队,又加上孙葵心,这如果不能形成合力是要出事情的。不行,得有一个能镇得住的人去带队。看来,本哥们倒是有机会去体验一把骑兵奔袭的刺激感觉了。这里的事情交给辛兴好了,估计刘奋战不会说什么的。人家第三师是主人嘛。 我刚说出要带队奔袭分水亭的想法,就遭到在场人员的一致反对。1号首长怎能孤身涉险?其实有什么危险的?齐岳的两个骑兵营实力就已经不容小视了,现在又来了以一当百的装甲大队的7支光复枪,说不定崔明贵心中可能都会认为剩下的那些敌人骑兵都不够他的人打得呢,再反对当心本哥们不准你去。 189. 冬衣之战(36) 189.冬衣之战(36) “那你们说说,这统一指挥的问题怎么解决?”我看着他们问。 齐岳和崔明贵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两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辛兴。 辛兴笑道:“政委,还是我替你去吧。” “你去?这里怎么办?丢掉自己的部队去带别人的部队?”我说。 齐岳说道:“政委,我的部队里营长、连长们绝大多数都曾经是辛师长的部下,他可是咱们中华军的第一任骑兵部队的首长。” 崔明贵也说:“我带来的6个人倒有4个曾经是辛师长的老部下呢。辛师长带奔袭部队最合适。” 嗯,还有他昨天在指挥部和我一起接见的孙葵心,而且是他的部队直接参加了救援孙葵心以及后来招待、安置的行动。看来还真是他去合适。我心中叹了口气。这帮小子们,怎么不提危险了?本哥们去危险,他们去就不危险?看来也只好按他们的意见办了。还是董大海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嗯,不对,这个齐岳和崔明贵怎么也学会和上峰唱反调了? 有把史灌河西岸的兵力重新作了部署,主要是把刘奋战的部队在一些地段接替第三师的部分部队防务。替换下来的部队转入预备队暂时休息。 辛兴临行前把那支光复枪交给了王弘义。我看到后笑道:“你要带部队奔袭,还是拿着吧。难道不喜欢?” “政委,我还有一支盒子枪,另外你知道我身上的独门武器不少。再说,崔明贵那里有不少这种枪,我真是要用不会找他们借?” 我笑道:“别看你是奔袭部队的总指挥,这些人未必会借给你。” “他们敢不借!政委,其实我是担心穆腾阿被截断了退路后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向你们进攻。你还是留着防身吧。” 刘奋战道:“辛兴,你说什么呢,你们三师一个师就消灭了差不多一半的敌人了,现在我们师的主力也拉上来了,还会抵挡不住那些残兵败将?” “老刘,你不知道,今天的仗其实并不一帆风顺,差一点让敌人突破防线,要不是骑兵团及时出击,局面还不知道怎样呢,现在骑兵全部被我带走了,你们没有了快速机动部队,可真要小心。” 我笑笑:“你说得对,我们会谨慎的,你们更要注意,拿下分水亭后,敌人为了逃命一定会向你们拼命反扑的,孙葵心的部队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不过不能报太大的期望,昨天看他们撤退,好像训练不足。所以,你们的兵力实在有些单薄了。” “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整个下午,史灌河前沿没有战事,刘奋战担心敌人抢先逃跑,下午开始派小规模部队过河设防,想引诱敌人攻击,但是敌人没有动作,也观察不到敌人有撤退的迹象,大队骑兵白天敌前撤退,人喊马嘶,不可能察觉不到动静。这个穆腾阿,在等什么? 东岸的侦查人员绕道回来报告,说是有七、八十辆清军押送的满载货物大车现在已经到了豫皖交界的茶庵。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接近了泉河浦。 190. 冬衣之战(37) 190.冬衣之战(37) 这应该是穆腾阿的后勤补给车队了。补给?他一定是在等补给,特别是等炮弹。这车队运送的一定有敌人需要的炮弹。好呀。我立刻把消息通知了正在准备渡河的辛兴。此时,准备奔袭的先头部队已经渡河到达了下游的姜集。辛兴尚未过河,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并且报告说孙葵心的部队对这样的奔袭倒是、很有经验。防止马嘶以及减小马蹄声息的一套办法行之有效,还真是帮了大忙。 对岸传来枪声。穆腾阿终于忍不住派出了少数骑兵向过河挑衅的我军小部队冲击了。冲击的效果比上午强多了。损失了十几个人之后,占领了我军在东岸的阵地。东岸的我军开枪射击后见不能阻挡敌军的冲击,立即登上靠在岸边的小船向西岸划去。冲到岸边的敌人又遭到西岸和船上的射击损伤了十几个人。 待清军报复性炮击时,我完全放下心来,穆腾阿没有跑,他是舍不得丢弃他的这些洋炮的。不过,他的炮没有炮弹了,这次炮击持续时间极短,打得稀稀疏疏,而且发射的全是那些重量、规格不标准的实心弹。毫无威胁。 天黑了。陈浩来电,南线我军已经把那里的湘军和一部分绿营清军诱进伏击圈,完成了合围。目前,战斗正在进行,陈浩准备先用地势优势用火力先消耗敌军有生力量,明日天亮后发起总攻,一举歼灭这股敌人。我也把这里的战况和下一步意图通报了陈浩和在光山总部的董大海。 晚9点,辛兴报告占领分水亭,稍后,又报告说他们分派的一部分向东奔袭的骑兵在泉河浦俘获了清军的辎重车队。这些清军在暗夜中看见我军进镇还以为是来接应他们的清军,前面已经有两三批穆腾阿派来催他们速进的快马了。一般辎重车队在夜间是不赶路的,但是由于穆腾阿急于要把那些新进口的炮弹运到史灌河前线,督促连夜赶路,这些人就认为我军的骑兵是穆腾阿派来接应的部队了。莫明其妙当了俘虏。刚从洋商手里高价买来的三千发开花炮弹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据俘虏交待这些炮弹花了1万多两白银呢。现在穆腾阿手里都我们威胁最大的那些洋炮,成了一堆废钢铁,成了清军骑兵的累赘。 这次夜袭分水亭和泉河浦都是孙葵心的骑兵打得头阵。他们在这两个地方驻扎过,地形熟悉,而且夜袭之类的他们经验也丰富。占领两地用的都是骑兵的马刀。未放一枪。辛兴命令尽可能封锁消息,让沙河浦的敌人知道的越晚越好。如果敌人派人联络,尽量把他们骗进镇子俘虏或者斩杀。封锁消息做得相当成功,直到第二天天亮为止,沙河浦方面没有派出大队人马向分水亭反扑。 刘奋战在夜间派部队渡河在沙河浦周围。主要是南北两面构筑起了野战工事。在河的上游南坪山附近还架起了一座浮桥。 191. 冬衣之战(38) 191.冬衣之战(38) 这一夜,我没有回顾始县城。计划设定,一切交给刘奋战去执行好了。这个家伙好像挺爱自作主张似的。前段时间让他负责教导队,攻城拔寨都没有轮上他,虽说教导队不仅负责培训骨干,还要担负后方好大区域的守备任务,担子不轻,责任重大,但是这小子好像对没有实际上阵一直耿耿于怀。好像这家伙以前在徐亮部队中的地位、资历与辛兴不相上下的? 好了,让他表演一下也好。反正现在应该是大局已定了吧? 我的分担的著述近日拉下了一大截子了,今夜在马灯之下亲自执笔?阵中著述,也是大家风范,说不定会成为流传天下的美谈呢。 指挥部里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个休息下榻之处,原来是辛兴的地盘,后来他们又在战斗间隙特别是昨晚挖掘修整一番,大约辛兴预料我今晚绝对不会再同意回县城休息了。我的蜗居旁边,高山、李弘义的位置当然也有准备,另一侧专门为花小莉准备了“房间”,里面的床被用具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大户借来的,如此精致,还有些淡淡的香味,说不定是县太爷太太、千金的物品呢。看来这个辛兴也挺照顾这个花小莉,而且知道一定没有办法把她单独送回县城的。那个只摆了两张折叠式行军床的洞穴无疑就是我的两个卫士的“房间”了,如此厚此薄彼?再看中间我的“房间”也只是一张行军床,只是多了张临时拼凑的桌子和一张椅子而已,那椅子倒是和花小莉“房间”的一模一样,估计是从一个地方弄来的。大概他们原来的徐亮生活一向是如此简朴的吧。花小莉就不同了,估计以前也是这样的任性,而且徐亮似乎也拿她无可奈何的。 我笑笑,本哥们对野外露营住帐篷,甚至露宿也没什么问题的,虽然奢华的东西我也从来不想拒绝接受。 坐在简陋的桌子前,铺开纸,提起笔,愣了半天,,没有写下一个字。唉,好像被惯坏了。风声,涛声,秋虫叫声,战马嘶声…思绪忽然不知道飞到了何方。 身上忽然多了件毛毯,蓦然惊觉,花小莉巧笑晏晏:“发什么呆?想谁了?” 借着马灯昏黄的光亮,只见她头发湿漉漉的,脸颊在灯下显得红扑扑的,刹是艳丽可爱,灯下美人,果然别有风姿,少女的淡淡的体香丝丝飘来,若有若无,军装遮掩不住玲珑的曲线,特别是胸前突出的两只小兔子…我不由自主,有些心猿意马。 “你,怎么了?不认识了?忽然这样看人家。”她的脸更红了。 我急忙震慑一下自己的心神:“哦,你的头发怎么湿了?不会是不小心掉到河里了吧?”我心想,不会是她的“房间”里还有洗浴设施吧,那样也太…不过,这个… “什么呀,刚才人家洗了洗头,忙了一天,脏死了。” “哦,洗头了啊,我还以为你是…”我忽然觉得不对,急忙把顺口要说出的下半截话闸住了。 “你说什么呀,”她娇嗔,“这里着许多臭男人,人家怎么可能,怎么敢,哎呀,你现在怎么忽然之间学得这样坏了?都是那次负伤之后…” 192. 冬衣之战(39) 192.冬衣之战(39) 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刚才在这里发呆想谁呢?” 真是女人翻脸如用翻书呀,好没道理,难道发一会子呆就一定是想什么人吗? “我,没想谁。”切,怎么像接受审讯似的,算了,让一让小妹也是应当的,本哥们一向还是有这种美德的。 “还说没有,”灯下小美女得寸进尺,“不是说要一个人写东西的吗?这半天也没见你写一个字!真会骗人!是不是想那个日日帮你写字的狐狸精了?” 这,这,有点过分了吧。算,算,忍了,忍了,美女霸道一点是上天的意志,我笑笑:“又胡说,我只是再想要写的东西。” “真的?” 我一脸无辜状:“不信拉倒,刚有了点思路,这下又让你给打断了。” “对不起了。”花小莉忽然又变得小鸟依人状,女孩子天生善变? “徐大哥,你累了,不如你还是口授让我来记录,我虽然字写的不太好看,速度也,也没有那个赵雪快,但是人家也练了很久了,现在写的可是也不算慢了。你躺下说,我来记,好不好?”提到赵飞雪居然也没有加上不雅定语,灯下的小女儿状让人有点把持不定的感觉。不行,要克制,克制。 也好,保持点距离。我躺倒在行军床上,此时感觉到了浑身的困倦。理一理思路,把以前床上著述的头绪清理一下。开始口述。 眼皮越来越沉,声音渐渐细微… 一滴,两滴,什么落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昏黄的烛火下梨花带雨。 “小莉,你怎么了?怎么不回去睡觉?哦,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我也真是看不得女孩子哭的。再说现在深更半夜,嗯,几点了?管他。只是,这个样子,如果高山他们进来会很尴尬的,还以为他们的首长对花小莉怎么了呢。虽然,我知道这两个卫士的嘴巴极严,对我忠心耿耿。但是,那样,总也是不太好吧? 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继续抽抽噎噎。眼泪嘀嗒嘀嗒地往下落。 我可是见不得这个的。男人的毛病。急忙柔声劝慰:“好了,小莉,别哭了,让同志们看见多不好,又什么事情对哥哥说,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她止住了哭泣,一双泪眼中似乎又有了喜悦的神色,女孩子的心情比翻书恐怕要快的多吧,搞不懂。 她悠悠说道:“哥哥,”咦,不是大哥了,“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未等我回答,又接着道:“难道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吗?” 小姐?我一脑门子的疑惑? 好在她继续说道:“你说,秦县长没有了我们的消息会怎么样呢?” 哦,原来她口中的“小姐”就是徐亮太太秦飞红,应该是首长,怎么又是小姐了? 我答道:“大概她会以为我们都牺牲了,这种事情每天都发生,也很平常的。但愿她能够幸福地好好活下去。” 193. 冬衣之战(40) 193.冬衣之战(40) 睫毛带着泪珠的大眼睛看着我:“哥,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以前谁见过牺牲了的同志还能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哪个世界?” 这傻丫头,参加队伍多久了,平常满口革命词藻,看来也都是人云亦云地说说而已,到底连无神论观念也没有建立起来。 她接着说,像是在倾诉:“哥哥呀,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说着,眼泪似乎又要滚落下来。我本来想说你还有这么多的同志,比如…看看她的样子没敢开口。 “哥,你以后不会不要我了吧?” 什么?什么意思?这话可太暧昧了,难道我以前“要”过她么? “你个傻丫头,看你说到哪儿了?” “可是,你最近总是让赵雪跟着你,看见我都很烦的样子。” 说实话,她噘嘴的样子挺可爱,我笑道:“又胡说,那是工作需要,这项工作对咱们的未来都非常重要,再说,现在不是你跟着我的吗?” 一句“咱们”让她脸上露出了些灿烂,随即又黯淡下去:“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新来的孙葵心老问你有没有家室吗?” 这个?倒是个问题,可是她怎么知道的? 我问:“这个倒没有仔细想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严部长来电要我整理一个关于孙葵心和部队接触的书面纪录,我就找了张玉祥。” 原来如此。 “这些捻军们满脑袋的封建思想,你知道孙葵心有个漂亮的妹妹吧?” 是啊,听说是个大美人,孙家的很多祸患都是由此而起的呢。怎么忽然扯到了她? “以前据说有算命的说他的那个妹妹是个天生富贵的娘娘命,孙葵心信了,现在见到了你,这些满脑袋想打江山的人,十有**认为咱们也和他们想的一样,我看这个孙葵心十有**是想把这个妹子嫁给你好将来当皇后,至少当皇妃呢。” 我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的事情?太敏感了吧?不过也许女人在这方面天性敏感?管他,事情没出来,瞎操心干吗? 对了,有些事情倒是可以趁此机会问一问,我说道:“我自从头上被弹片击中,近来老是常常头痛。”说着面带痛苦之状。 “啊?”她立刻带出了满脸的关切:“那怎么办?我去叫卫生员?要不明天一早让刘奋战他们派人把你送到新集,不,不,我现在让王弘义开摩托车赶到新集把姚军医接到这里来。” 我笑笑:“不要紧张,一点点头痛而已,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搞得天翻地覆似的。关键不在于这点头痛,更麻烦的是,我负伤以后,记忆好像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喃喃道。 我继续说:“公事我还可以问其他人,可是我自己的私事、家事,怎么问?再说,我也怕吓着了你。” 她的眼睛亮亮地望着我。在说:我明白了,你问好了。 我终于知道了,徐亮夫人秦飞红更多一些的情况。而对眼前的这个花小莉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194. 冬衣之战(41) 194.冬衣之战(41) 原来这个花小莉还真的是徐亮夫人以前在家当小姐时的丫环。只是徐夫人后来叛逆家庭,投身抗战,几乎与家庭断绝了关系。后来,抗战即将胜利时遇到了徐亮。秦家看闺女也没有太出格,还当了县长,女婿稳重儒雅,又是抗日英雄,也就认了这门亲,其实还是舍不得宝贝女儿,于是补送了嫁妆和陪嫁的丫环。这个花小莉原本就是小姐在家时最喜欢的丫环、玩伴,这次就被当作陪嫁丫环送到了徐夫人身边当了勤务员。 “你们从小在一起的?”我问。 “嗯。”她点了点头,不知怎么脸又红了,目光有些游离,想起过去时光了? 大户人家,小姐、丫环,一起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梦中的未来。 丫鬟:“小姐,你真的要去?不回来了?” 小姐:“我会回来的,到时候会回来的。我有点担心你。”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还太小,再说,那里是不许带丫鬟的,一起的同学们也会笑话我的,说不定还会不让我一起去。” “那,等我长大一些,你到时候可要来接我去呀。” “那一定的,不过可不要到时候你已经等不及嫁人了。” “哪个要嫁人,难道嫁给那些个下人们去挨打受气?你说过的,不让我过这样的生活的,我可是要一辈子跟着你的。等你找到了大英雄如意郎君,我就去当你的填方丫头。” “好你个没羞没臊的死妮子,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还说我,这不是你以前答应我的吗?说你一个人害怕,要我和你一起作伴的。” “还胡说!你个没良心的小妮子,现在就存心不良,想抢你的姐夫了?” “嘻嘻,我哪里敢想呀,我想姐姐你这样的人物,将来的嫁的郎君一定是个文武双全的大英雄,要不然,姐姐你也看不上眼,姐姐能看上的当然是万里挑一的了,可是大英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要是他身边弄些个狐媚子跟你抢心上人怎么办?你又要摆出大家小姐的架子装出不吃醋的贤淑样子,到时候呀,还不得靠填房丫头帮你去收拾那些个狐狸精?你看,咱们家来往的那些个太太不都是这样做的?我是个丫环,怎么可能抢你的正夫人位置?” “呸!呸!还胡说!想让我撕你得嘴呀。姐姐要参加的是革命队伍,那里可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哪里有你说的什么三妻四妾什么的?” 小姐得意地看看丫鬟:“不过,如果将来你也到了那里,姐姐一定也给你找一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就是,看你个小妮子急的,还说不要嫁人呢。连姐姐的人都敢打主意?” “嘻嘻,谁打主意了?姐姐的人在哪里呢,在哪里呢,让人家看看呀?” “好你个死妮子…” 见她一脸红晕,我说道:“想什么呢?” “啊?是,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她像我的姐姐一样,我跟在她身边也很快乐。” “那,后来怎么到这边的部队了?” “这,”她吞吞吐吐,“姐姐说你身边需要人照顾,她又不能跟着你…” 195. 冬衣之战(42) 195.冬衣之战(42) “哦,我这里人也不少呀,比如那些警卫员、通讯员。” “不,不是的,他们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不见得吧?赵飞雪不是女的,还是个美女呢。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男的怎么了?”我说。 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艳丽不可方物。 “姐姐说,你这样的人物,身边不能没有女人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怕我犯错误,所以派你来跟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我笑道。 “不,不,不是的,姐夫你千万不要误会,姐姐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又变成姐夫了? “那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姐姐说,男人,那个,那个,以后,没有女人会很不好过的。” “你在说些什么?” 她有些发急:“你,你,反正就是这样了,是你非逼着人家说的。” 我逼得? 她继续低头细语:“姐姐说的,就是,就是你和她,那个,夫妻之后,如果很长时间没有姐姐在身边,会很难受…让我,让我…”忽然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口,“你,你坏死了,逼着人家说这个。” 她的脸好烫。颈部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少女的青春光泽。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生理反应,脑子一时也有些迷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陪嫁丫头成为丈夫的小妾在旧时代应该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这徐亮夫人可是个叛逆旧传统的知识女性呀。看来在最初的叛逆与**过后,小时候的生长环境对一个人一生的思维和行为方式都会有深深的影响。徐亮夫人何尝不是如此?和眼前的这个娇羞无限的女孩子一样从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有这样的想法和行为大约也不奇怪吧。一个想照顾远离自己的丈夫,连他的性需求都考虑到了,真是无微不至,而且在当时的环境下,怕丈夫因此犯‘生活作风’错误,派自己的贴身丫环去照顾丈夫,即使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忠心耿耿的丫环是不会对自己丈夫不利的,肯定会为首长百般开脱…不会纠缠影响自己婚姻中的地位,更不会去上级那里告发。” 这个徐亮夫人,无论曾经表现的多么叛逆,从小在大家里培训出的三从四德的贤淑仕女本性还是难以磨灭掉的。 我感到身上发热,伸手抚摸伏在我胸前的秀发,好柔软。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更向我身上贴近一些,胸前的一对柔软的小兔触碰到了我的身体,虽然隔着单衣,仍然让我感受到极大的刺激。自从流星雨事件以来,从初夏到晚秋,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异性如此近距离亲密接触了。男性本能的需求,在刺激作用下,迅速而强烈的提出着要求。 我竭力克制:酒色乱人心,酒色误大事。现在在军中,这里是前线。 “好了,小莉,这是军中,同志们看见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丢下我。” “当然,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情。这可是咱们的秘密哟。” 196. 冬衣之战(43) 196.冬衣之战(43) 花小莉从我身上抬起头,依然红晕得脸上满脸喜悦,拼命点头:“我们忽然到了这个地方,姐姐再也见不到了,也不会再有上级来管你了。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了,而这里的人又都是那样满脑袋的封建思想。” 别人封建思想?你,还有你们家的那个投身革命大潮的大小姐呢?我笑笑,没说什么。 “小姐常说人要顺应时代的潮流,我看咱们来到的这个时代的潮流我们恐怕也不得不顺应一些了。”这个鬼丫头,怎么还这样有思想? “既然我们回不去了,你将来肯定还要娶妻的。”她亮亮的眼睛看着我道:“可是不管你将来娶了谁当正室夫人,你都不许丢下我!” 她咬着嘴唇:“你要答应我!”话里又带上哭音。 我赶忙道:“不要哭,不要哭,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尽力保护你的,可是,你以后可不要再任性哟,咱们可是在军队里的,知道了?” “嗯”她点点头,又变成了乖乖女,“还有,”忽然又把头伏在我胸前,“我也要你答应。除了你的正室夫人,就是我最大了。”声音虽小,娇羞无限。 这?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会这样? 我刚刚平息一些的生理反应又被她刺激起来。 我答道:“不是的,小莉。我…” “什么?难道、难道——”她哽咽起来。哎呀,怎么变得如此没有征兆。 “别哭呀,我得意思是这样难道不是太委屈你自己了吗?” 哭泣立刻止住了,她的声音变得如此柔媚:“那你答应了?我太欢喜了,自从我们和大部队失去联系,现在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还有,还有,就是姐姐和你成亲的时候也没有坐过花轿,也没有三媒六证的。姐姐都跟我说过。可我,可我,怎么说你还让人用轿子抬着我翻山越岭走了那么远的路,虽然那不是花轿,可是我也很欢喜,很欢喜的。”声音越来越细微。 我强自克制阵阵难以抑制的冲动,哎呀,这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还好,她又抬起了头:“你,你和那个赵雪没有什么吧?” 天,忽然问这个?当然没什么啦?你不是天天盯着的吗? 见我有些生气的样子(装的),她自己笑笑:“我知道她喜欢你,老想勾引你。以前你不理她的,可是自从负伤以后,你好象对她好了许多,还经常说说笑笑的。” 我?以前徐亮不理会赵飞雪?那花小莉呢? “我有吗?我不是和你也说说笑笑的吗?嫌我吵你多了?好了,以后只要你不任性,我就不会吵你的。” “嗯,还好你现在和我说的话也多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敢到你这里来。” 看来以前的徐亮挺古板。 “好了,你也不用为难,小莉以后不任性就是,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那就什么都好。还有,那个赵雪,你要是想要,我也不管,只是。只是,你要是要她,就得要我,而且得先要我,你答应了的。”说着又一次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答应了什么?我此刻只觉得浑身冒火,伸出双臂把她一下子从旁边的椅子上完全揽到了怀里,温香软玉。我的手在她的后背摩梭着,感受少女皮肤的光滑细腻。她轻轻呻吟了一声。 197. 冬衣之战(44) 197.冬衣之战(44) 我欲火大炽,浑然忘了身在何处。吻上温润的双唇,忘记了天地间的万物。 她一定感觉到我下面一物突起顶在她的什么地方,伏在我怀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微微颤抖,那呼吸声、心跳声如此清晰、剧烈… 我的手在游走… “谁?口令!”门口哨兵的呼喝声把我们从沉迷中惊回了现实。 花小莉挣脱了我的怀抱,飞快地搬起椅子坐到了桌旁。 “光山,回令?” “淮河!啊,是刘师长。” 花小莉已经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拿起桌上的几页稿纸,向布帘外张了一眼,迅速闪了出去,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反映如此之快?本能?真是难以琢磨。 听见刘奋战走进指挥部的脚步声,这小子。偏这个时候回来,害得老子如此难受。不过也好,如果刚才情况发展下去,以后,怎么办?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而且这是在军队中。正在战斗中的军队中。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反正睡不着了,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上帽子走出了“卧室。” “政委,你还没睡呢?”刘奋战这小子倒是很精神。 “睡了,又醒了。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刚从对岸回来,嘿嘿,政委,把你给吵醒了?” “没什么。我正要出去看看。” “那好,政委,我跟你一起去。”又对在指挥部值班的几个人说:“你们在这里盯着,有事派人通知我们。” 我本来想一个人出去随便透透风,看他也没有再多带人的意思,算了,让他跟着好了,不然叫起来高山、王弘义,搞不好还有更多的人更是麻烦。 登上河堤,清亮的河水在夜空下泛出点点暗光。多美的夜色,只是夜风中弥漫着一丝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深秋,夜晚已经有了初冬的凉意。 平日,如果见到这样的河水,我肯定会有下水畅游一番的冲动。可是今夜,只是在水边立了一会儿而已。 “政委,要不要过河看看?”刘奋战倒是很有兴致。 我看到河边的几条小木船和船上的几个战士。向对岸望去,只有沙河普镇附近清军点燃的篝火,其他地方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动静。 刘奋战向对岸指点道:“我已经把两个团在夜间拉到了对岸,分别在距离沙河普敌军南北大约1公里的地方依托小山丘和树林隐蔽构筑壕沟工事,现在战壕已经东西延伸…” 我问:“如果敌人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冲击怎么办?另一侧的我军步兵可是来不及出击支援的,而且如果离开工事出击,敌人骑兵机动极快,反过来冲击,离开工事的步兵会受损失的。” “政委放心,我已经把二师部队的全部步枪和手榴弹、轰天雷都布置到了东岸的阵地,我们依托壕沟、土墙、路障为掩护,用那制高点作为观察点,只守不攻,打退敌人的冲击应该没有问题的,及时少数敌人冲到阵地附近,弓箭手和长矛手也会把他们解决掉的。敌人冲几次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198. 冬衣之战(45) 198.冬衣之战(45)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似乎也可以。但是我们在辛兴他们占领分水亭缴获了敌人的炮弹和补给物资后,临时把以河流为凭籍远远围困,变成渡河东进抵近构筑工事围困是不是有点太忘乎所以了?对面可是还有4000多敌军的精锐骑兵呢,昨天我们据河而守,还有一些出其不意的动作,还是出现了一些险情的。 “如果,敌人集中全部力量猛冲一个方向的话,如果顶不住可以命令这个方向的部队放开一个口子,然后两翼的部队向这个口子射击,然后,追击嘛,你们火力追击再杀伤敌人一部分有生力量,然后让分水亭的我军骑兵追击。敌人大部分也难逃覆亡。” “放心,政委,我们决不会让敌人突破阵地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刘奋战道。 这个刘奋战和辛兴显然不同。辛兴老是担心我位置太靠前,分水亭的事情也抢了过去。可这个刘奋战却老撺掇自己的首长渡河到敌人的眼皮底下去溜达溜达。有意思。 倒是挺合我的心意的。摸了一下腰带上的手枪。好,就过河走一遭,也挺刺激。似乎有了点小秦王夜探敌营的感觉。 到了河边,守在河边的刘奋战的警卫员要跟上来船来,见我摆手拒绝,刘奋战轻声笑骂:“去,滚一边去,老子要和政委商议机密大事。”说着从警卫员手里接过了一支三八大盖步枪。这小子,我听说是挺猛的。 刘奋战操桨,50几米宽的河流眨眼间就抵近了对岸。 我赞道:“奋战,你的划桨技术不错呀,当过渔民?” “哪里,政委,这还不是当年过陇海路时你训练的?那一次,咱们烧了小鬼子的船队后,沿着黄泛区又划了100多里,那一次可把我给累得够呛,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现在这条小河沟算得了什么?” 我?当年带着他们打鬼子?听得我悠然神往。 对岸河滩上一些清军的死尸和死马随处可见。我随手捡起了一把马刀,突然有一种想一试身手的冲动:就是玩冷兵器,老子也不见得输于这些冷兵器时代的清军骑手吧? 刘奋战低声道:“政委,这些敌人的刀马马虎虎。一刀下去,连红缨枪后面的白蜡杆子也砍不断。回头收拾收拾看齐岳他们要不要,要不然直接送给王副军长的兵工厂,他们倒是一定需要。不过,这刀面反光,还是不惊动敌人的好。” 我看到他的步枪上的刺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腰间的刀鞘。这家伙也不是个蛮干的小子。我慢慢放那把刀放回到地上。 刘奋战笑道:“就是敌人这时候真的冲过来,有我在,哪儿还用的着政委你亲自动刀?咱哪像严学文那样,拚刺刀还得首长你替他挡着,上次,要不是你,嘿嘿。” 河堤后面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刘奋战伏地身子,也照样学叫了几声,学的还真是逼真。 那边又传来一声蛙鸣,刘奋战低声道:“走吧,政委。” 没想到战壕已经挖到了离河岸这么近的地方。 刚一进战壕,一人迎上来:“师长!”又冲着我说道:“虎子,师长刚回去,你怎么又让他来了?” 刘奋战低声喝道:“浑蛋!张连长,张开狗眼看清楚,是徐政委来了!” 我轻轻拍了拍张连长的肩膀,没说什么。 刘奋战他们的工事构筑得的确无懈可击,横沟、纵沟,路障、支撑点。掩蔽部,敌前构筑工事如此迅速,而且没有被敌人发觉。真是不简单。也许,是长期火力劣势挨对手炮击炼出来的?还是敌军骑兵根本不可能预料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战术?总之,我对东岸的南北围困防御阵地是放心了。尤其是见到第三师魏小普营也在北面阵地的时候。 199. 冬衣之战(46) 199.冬衣之战(46) 陈浩来电:“昨日合围敌军后,敌人连番冲锋试图突围被我军消灭过半。凌晨4点,直属队一部袭击敌人炮兵阵地得手,并就地坚守消灭敌军步兵逾百名。今晨7时,我军发起总攻,敌军已经丧失无战斗力。半小时战斗结束。消灭、俘虏敌湘军逾千名、绿营清军及地方团练若干。缴获5英寸后装线膛炮四十门,兰凯斯特线膛步枪500余支,弹藥、其他物资正在清理中。现已派秦雄带领直属队一部轻装增援史灌河。另:三轮摩托车一辆,捷克式轻机枪一挺,冲锋枪两支,老战士三名携带弹藥若干已经紧急出发,数小时后将到达固始前线。” 这小子,真有两下子。不过这些湘军暗夜之间忽然遇上不明虚实的难以想象的强大对手,这些一向扮演强者的家伙怎能不一败涂地? 我命令,立刻将这个消息传达固始前线全体官兵! 不久,各处阵地上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 清军的骑兵开始列队了。四千多骑兵依然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困兽犹斗。 南北两翼的阵地已经有了相当大的纵深,最前沿的一道战壕居然距离敌人的营垒只有不到400米距离了。怪不得当初严学文要极力推荐这个刘奋战去当教导队的负责人了。 战壕里开始有人喊话:“清军弟兄们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十万大军团团包围了!分水亭昨夜已经被我军2万骑兵占领,现在你们已经插翅难飞了!赶紧投降,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公布投降优待条件。下马步行投降的,发给路费回家。牵马来投降的每匹马发2两银子,要投降的可以到河堤上下马,把马赶到河滩上,抛下武器步行到河边等待我军接应过河,凡过河堤不下马者视为对抗天兵,格杀勿论!” 南北两面,如此喊话进行了三四遍,清军一阵骚动。 喊话变了:“你们都已经在我军大炮炮口之下,我们中华军是仁义之师,念及你们家中有父母妻儿老小,不想让你们为了鞑子朝廷丧生在这里。现在向你们展示我军大炮的威力,我们这次只向空地开炮,你们不必惊慌。” “轰!”一道烟雾形成了抛物线的轨迹,方向偏斜了一些,落在离我军阵地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爆炸声威势惊人,烟尘滚滚,硝烟弥漫。这其实已经是“轰天雷”的极限射程了。清军又是一阵骚动,战马也一阵嘶鸣。本来拉出冲击架势的骑兵不由得倒退几步挤作一团。 穆腾阿带着一些军官大声呵斥,总算稳住了阵脚。 阵前买马?二两银子一匹,真够可以的,昨天让他注意攻心,没想到他如此发挥。 我们现在的军工厂、被服厂等等,只有部分原料是用现银购买的。其他从原料到成品都是资产,主要负担人员的粮食和其他日用品,当然也包括了家属,典型的配给制计划经济,不得已的办法。其实这些粮食之类的必需品按市价折算下来也可以核算出我们生产的产品的成本。可见基础产品,特别是粮食的重要性。一个粮食,一个钢铁,伟人之言诚不欺也。 200. 冬衣之战(47) 200.冬衣之战(47) 唯独骑兵用的战马有钱也难买。当时就是做畜力用的驮马之类的每匹价格也在5两银子以上,堪充战马的每匹没有10两银子是根本买不到的。好了,刘奋战现在要求清军投降,开出的买马价格只有2两,看来他是要把释放俘虏的路费一并计算了。 没有人投降。穆腾阿杀气腾腾挥刀指挥列阵。 忽然前线的喇叭筒里又喊道:“有抓获穆腾阿来投降者增加赏钱3文!” 北面十几个大嗓门一起这样反复叫喊着,伴随着阵阵哄笑声,连清军队伍中都有人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二百名骑兵忽然发出喊声向北冲去。冲锋的队伍刚一启动,北面阵地上的4具炸藥抛射筒也点燃了引线,炸藥包落地爆炸的时候,那些骑兵刚好到达炸点附近。爆炸声响起,人仰马翻。全速冲击的残余骑兵并没有停顿,前沿30多支前膛步枪开火了,又有十几个骑兵落马。其余的敌人在数秒以后到达了我军第一道战壕,那些战壕里的步兵忽然都缩进战壕不见了,全速奔跑的战马忽地越过了壕沟。后面战壕边沿掩体里的步枪又响了,又有十几个敌人落马。在前膛步枪射击期间和射击间隙,又一支隐藏在后面小丘树林的步枪一声接一声地响着,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敌人落马,这当然是那个刘奋战在表演射击技术了。第一道战壕里忽然又冒出人头来,最后越过壕沟的几个骑兵被战壕里捅出的长矛刺倒。战壕里露出头的弓箭手向着越过壕沟的骑兵背后就是一通箭雨。剩下的三十几个清军骑兵没有冲到第二道壕沟就丧失了冲击的意志圈转马头往回撤退,几十匹无人的空马继续奔过了第二道战壕,这些马倒成了今天第一批投诚者。银子节省下来。史灌河之战已经打到了第三天,缴获的完好无损的战马只有100多匹,其中第二批缴获渡过史灌河敌军的那一批还付出了相当代价。 剩下的敌人又有十来个落马,其余的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母也不知道哪一个带的头,二十几个敌人骑兵滚鞍下马,在第一道和第二道战壕之间跪在地上举手投降,第一道战壕的一些战士爬出战壕去拉那些跑到战壕边上的无主马。 向北冲锋的二百敌人骑兵迅速全军覆没。穆腾阿竟然没有派出部队接应、救援。 如果他不是派出二百骑兵,而是二千或者全部?情况会是怎样的呢? 没等我细想这个问题,南坪山和南面小高地几乎同时报告沙河浦的敌军一般兵力约两千骑兵已经向东奔分水亭去了。 终于向东反扑了,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穆腾阿也不是太笨,集中兵力向北突围?冲过去了又怎么样?前面是让他吃尽了苦头的史灌河,再向北是滔滔淮河,那可不是几十米宽的小河。而且,他本来赖以反扑的进口炮弹现在落到了敌人的手中,而且还有——粮草,在这坚壁清野后的秋末冬初,失去这些东西可是大大的不妙,那些战马的战斗力会比骑兵下降的快的多。 201. 冬衣之战(48) 201.冬衣之战(48) 可是怎么只派一半人出击?留下来的防备南北两面以及河西岸我军追击?追得上吗?需要留这么多兵力吗?只要他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小股冲锋,我们的那些步兵恐怕也未必会离开构筑好的工事去向他们攻击吧? 嗯,是怕那些没有炮弹的大炮落到我们手里。这些个要钱不要命的守财奴。现在这些他们的宝贝洋炮可真成了要命的包袱。如果他们全体上马全力向东出击,即使不能夺回物资,至少有一部分兵力倚仗机动能力从分水亭旁边绕道逃脱还是可能的。现在,分一半去分水亭,被击退是肯定的,能回来多少就不一定了。时间也失去了。他们还没有认识到现在时间对于他们这支残存的骑兵部队的重要性。 我立刻命令把敌人分兵攻击分水亭的情况用步话机通知辛兴。 很快,从分水亭方向传来了枪声,爆炸声和隐隐约约的喊杀声。7公里距离对于骑兵实在算不得什么。 7支光复枪的射击声格外清晰,因为其他的步枪都是间断齐射。只有这几支枪在手榴弹、炸藥包的爆炸声中持续不断射击着,似乎全部都是打的单发点射。这些家伙,这可是对付敌人的大队冲击呀,不过这些家伙都是我们中华军中的特等射手,嗯,就是不知道那个炮兵科班出身的家伙枪打得怎么样。照这样光这几个家伙也得干掉几百敌人了吧。已经交火二十多分钟了,崔明贵这帮小子大约平均每人也发射了50发子弹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辛兴报告:“我们将部分敌人放入镇子中的那条大街,在镇口用火力阻击敌人后续部队,集中手榴弹、炸藥包和弓箭消灭了入镇的敌人。消灭了约**百名敌人,现在敌人已经向西溃逃,我已经命令孙葵心的骑兵部队追击扩大战果,如果敌人大队接应反击,他们将立刻退回分水亭,镇内的我军将继续用火力杀伤敌人。” 嗯不错,这个安排还真是不错,跟在敌人屁股后面追杀,应该还能消灭一批敌人。现在兵力对比越来越向我军倾斜了。 刘奋战的部队在前沿仍然不停地挖掘多道伸向敌军方向的纵沟,这小子现在已经端着他的步枪到了原来的第一道战壕附近,大模大样的,一点也不隐蔽,他的警卫员虎子跟在他身边,也是一样的情形。这小子,吃定了对方没有远距离攻击武器的短处。弓箭无论如何是射不到他那里的。 劝降的喊话仍然在断续进行,间或响起一声枪响,刘奋战在试图狙杀那个穆腾阿,每次枪响,围在穆腾阿周边的亲兵都有人落马。有时竟然一次打掉两个,穆腾阿不得不变换位置向沙河浦镇的废墟退去。清军的队伍开始骚动。他们的士气已经相当低落了。还没有人主动出列投降,大概是怕别人把想投降者射杀吧。看来,也许不等援兵到来,现有的部队也许就能够解决战斗了。我们把敌人估计得太强了,还是把我们的力量低估了? 202. 冬衣之战(49) 202.冬衣之战(49) 望远镜里。看见东面沙河浦两边散乱奔逃的敌人骑兵,阵阵喊杀声越来越近。孙葵心竟然追到沙河浦来了? 我立刻命令南坪山和河东部队观察一下溃逃回来的敌人骑兵还有多少人? 穆腾阿声嘶力竭喊叫着,1千骑兵向东出击接应败兵。 可以看见败兵有些转头和追击者搏杀,追击者掉头向东撤退,双方在各自的弓箭掩护下脱离了接触。 观察点报告,返回的敌人只有500多。 刘奋战那里忽然有上千人爬出战壕迅速列队,步枪手夹杂着长矛手,蓑笠权充盾牌挡在身前。估计对付强弩之末也是够用的。南面阵地的情形大致相同。 阵势迅速列好。看来这个刘奋战训练部队还是有两下子的。此刻他站在北翼方阵前排中间的位置,一声口令方阵整齐地向前移动。阅兵呢?只是没有军鼓军乐助威,未免有些缺憾,但是南北数千人一起有节奏齐声大喊:“快投降!”声势也是相当惊人。 阵地后方的,长矛手、弓箭手、掷弹兵也纷纷爬出战壕在各级军官指挥下严阵以待。 要毕其功于一役?这个刘奋战也不请示,这和我以前的包围,围困等待南路援军到来解决战斗的计划可是改变了太多了。 第二师的师长与第三师的师长行事风格如此的不同!看来我对自己的部下还真是了解得不够啊。我咬了咬牙:“命令辛兴,带上分水亭的部队全力向沙河浦出击!” 希望在此战的最后阶段不要给部队带来较大伤亡。我刚才不也产生了不等增援部队就解决战斗的想法了吗?是按计划按部就班,还是临机决断好?一切要看最后的结果,胜利者永远是对的,失败者永远没有辩解的理由。这要看对手是战斗意志彻底崩溃,还是困兽犹斗疯狂一搏了。 还好,敌人目前还没有集中剩余的全部兵力全力向一个方向冲击,这个穆腾阿反应太慢。 刘奋战的部队已经接近到了距离敌人二百米的距离,在“快投降!”的巨大呼喊声中停了下来。一百名火枪手出列以跪姿举枪,一声口令,枪口烟火弥漫。射击后的士兵立刻退回方阵,另外一百名枪手立刻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只是没有立即射击。南面,是同样的情形。密集的清军骑兵队列中又倒下了一批人和马。 这个穆腾阿,真是不懂规矩,这样的情形,既然没有选择集中力量拚死突围,那就应该选择投降。即使是当时号称欧洲最精锐的德意志黑森州的职业雇佣兵,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会迅速选择投降的。 东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不太远的地方的捻军骑兵的欢呼声。 有些敌人显然动摇了。靠近西面河岸的一队敌人忽然策马向河边奔来,到了河堤跳下马,扔下刀,跑下河滩,大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敌军终于崩溃了,很快又有几百敌人加入到了河滩上。无主的战马在河堤、河滩上胡乱奔跑着。 203. 冬衣之战(50) 203.冬衣之战(50) 很快,奔到河滩上投降的清军已经有千名左右了。辛兴的部队也从东面接近了沙河浦。战斗快要结束了。 从沙河浦的废墟里忽然冲出了一伙清军。向着史灌河方向奔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快,通知岸边的部队,准备战斗,这伙敌人不是过来投降的。” 显然这些家伙是有组织的,明显地与那些散乱来降的清兵不同。行动整齐划一。这些家伙一部分冲向上游的浮桥,那里已经有我军的战士在组织俘虏过河。很快,敌人冲过了河堤,没有停留,继续前进。的确不是来投降的。西岸方向现在成为我军最薄弱的方向。这也是我昨晚最为担心一点。大部分的火力现在都在东岸以及奔袭的部队手里。我昨晚已经命令秋永年把船队调回史灌河靠近固始县城一带河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他们的影子?也难怪,今天刮的是南风,他的船只没有动力,顶风逆水从淮河集中赶来这里,靠拉纤和划桨速度确实不可能太快。 东岸浮桥附近的几个我军士兵只来得及对着冲过来的敌人开了一枪或者射出一箭就被冲上来的敌军砍倒了,桥头的俘虏惊慌地向两边奔逃,浮桥上的俘虏拼命向西岸逃跑,有些被挤落河中,随后又有一些被后面冲过来的骑兵撞落水中。 另外400名敌军崇上河堤后散开,不理会河滩上的降兵,直接冲过去下河泅渡。 如果今天早上一开始穆腾阿就倾尽全力来这一手,还真是会有大麻烦。现在嘛,晚了! 我抓起那只光复枪,对高山、李弘义道:“都跟着我到河边!” 出了指挥部,跨上停在门口的那辆摩托车,几乎在两个警卫员上车的同时,摩托车忽地一下蹿了出去。顺着斜坡越过河堤和战壕到了河滩接近河岸的地方一个急转。手中的枪响了,此处正在河里边前进向岸上射箭的几个家伙立刻落入水中。我立即又向稍远一些水中的敌人连连点射。西岸河堤上的我军虽然此时几乎没有枪支,但是看到我身先士卒而且如此弹无虚发(只有几十米,最远的也不足百米,又是那样大的目标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纷纷跳出战壕跑到河边,手榴弹,弓箭乃至石块、土块纷纷往河里的敌人打去。 我开动摩托车沿着河滩奔向上游的浮桥。浮桥西头集中了我军留在西岸的几十只枪。但是带队的营长有些慌乱,对着冲上浮桥的敌人开火一次后未能阻止住其余敌人冲过浮桥。还好过河的敌人不太多。那营长镇定了一下,组织拿冷兵器的部队在河堤上布阵准备肉搏,火枪手正在急忙装填弹藥。 摩托车风驰电掣带起车后一溜尘土。高山、王弘义手中的冲锋枪响了。冲过河的敌人大部分被击毙,一些战马被击毙的家伙,在地上没跑多远,被从河堤上冲下来的战士刀矛齐上杀死在河滩上。下游分散渡河的残余敌军向东岸退去。此时,齐岳的骑兵出现在了东岸的河堤上。 留着沙河浦的敌人已经全部就地缴械。 史灌河之战结束了。这时,陈浩派来的摩托车到达了史灌河前线指挥部。我立刻把情况向陈浩和董大海通报。 204. 桐柏 204.桐柏 没有月色的夜晚。桐柏县城东门,坦克亮着大灯向城门冲去,这蓄电池可是王平那里的人力发电机专门充满的。 城上一片混乱叫喊,弓箭和土枪凌乱地射击着。 “哒哒哒哒——”坦克里射出一串子弹,城门楼上立刻一片惨叫。 “咚!”低矮的城墙下的并不太厚重的城门被撞开了。数十名骑兵跟在坦克后面一起冲进桐柏县城。守城的团练们四散奔逃… 若干批战马拖着一辆大篷车进入桐柏县城。我带着高山来到县衙。县衙一片混乱,县令已经不知去向。没来得及跑掉的衙役们惊慌地跪倒在地。 王弘义驾驶着摩托车跟了上来,侧斗上是架着一挺轻机枪的李二猛。大篷车到了县衙门前,赵飞雪一脸兴奋从车上下来。 “命令崔明贵立即向西奔袭淮源镇,骑兵留下一半占领桐柏县城,肃清残敌,清点府库。弘义、二猛,你们两个也去淮源镇,有情况随时报告。” 桐柏县衙成了我的临时指挥部。一小时后,崔明贵用步话机报告已经占领淮源镇,镇上的自卫队向西面南阳方向逃跑,在桐柏与淮源镇之间的大路上曾经遇到许多从桐柏逃出的团练,按照我事先的命令没有与他们纠缠,把他们赶散到路边的山上。淮源镇确实有大批的棉布和棉花,还有不少的绫罗绸缎。商号东家都已经逃跑,只有一些店伙看店,现在已经派人看管封存。 这小子,大批?是多少?摇摇头,有点苛求了?这小子挺高兴急于报告,让他赶紧清点报告具体数字?有了这些,这次奔袭可以算是成功了。立即电令第一师派附近小林店的步兵来桐柏县城增援。武胜关、鸡公山一带的部队派出一部接防小林店。第二师在史灌河的部队火速向西回防,在明港的部队西移,务必于明日天黑以前截断信阳以西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通道。 史灌河之战进入尾声。东岸的部队在收容俘虏,抓获四散奔跑的马匹。伤亡、损耗和缴获情况还要过些时候才会有初步的结果。不过,那二十四门线膛炮和三千多发炮弹以及至少千匹以上的战马应该也算够丰厚的了。而且此战虽然也暴露出了我军的一些问题,但是总体而言,经过这段时间的整训,战力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强大许多。现代方式训练的部队,比起那些落后的清军当然要强大,何况还有火力上的优势。无论是南线的湘军还是东线的敌人,都应该是清军中战力最强的部队了。 只是冬衣…可不能让自然气候成为我们下一步发展的障碍,我们可没有时间去猫冬,正要趁着此战以后敌人主力冬季难以增援的时机大力发展。陈浩通报的南线缴获物资中也没有棉衣。那些南方来的敌军当然不会有很多的棉衣了。而我们却要在这个冬季向北发展。那个地区的百姓也很穷困,从民间征集也是不可能的。总不能把百姓家里唯一的一床用了若干年的棉被都征集到军中吧。 205.攻取信阳(1) 205.攻取信阳(1) 军工生产也要大力加强,那里的技术人员、能工巧匠和一般的工人以及家属也需要棉衣。特别是那几处采矿点的工人,不发或者少发银钱,但是实物待遇在这个年月比钱更重要。 奔袭桐柏、淮源的计划因为清军来袭,已经延迟了三天。现在必须立即执行了。 辛兴报告:“据俘虏交待,穆腾阿换上兵丁的号衣随最后从沙河普出击的那伙清军向西突围,现在正在清查中。”我交代他赶紧让崔明贵带着他的人,再赶紧挑出一百批好马派人送到指挥部。 不久,又接到报告浮桥附近发现了穆腾阿德尸体。好呀,先是干掉了赫哲图这个副将,现在有杀了一个总兵。这穆腾阿可是皖省剿匪钦差大臣的帮办,也算上一个清廷大员了。只是不知道南线是否抓获或者击毙了那个李续宜。不管怎样,在清廷眼里,我们不再是一般的夺成杀官的边地匪患了,起码“匪势猖獗”了,可惜在我们连续击破两路清军后,短期内他们无力再派出有足够实力的军队来对付我们了。至少这个冬季结束以前,他们办不到。 信阳城应该立刻列为攻取的目标了。 我拟了好两份电报。分别给陈浩、董大海。首先,信阳南北西三面的交通要完全封闭断绝。严密封锁我军两线消灭清军的消息传到信阳。另外告诉董大海,让他立刻命令装甲大队在光山的全体人员和装备移向罗山待命,准备执行先前制定的奔袭计划。 辛兴又报告,俘虏交待,在东面安徽境内,还有敌人骑兵部队的一支后勤辎重队,那里囤积了一批粮草,另外,还有一些给骑兵官佐的皮衣、皮帽,齐岳已经带领他的部队出发奔袭去了,想趁着敌人尚未得到沙河普覆灭的消息,一举夺下这批物资。 冬衣,这一级的军官们都看到了我们的这个问题。我告诉他,派人追上去告诉齐岳,能顺利得手就好,如果不能得手不要蛮干,迅速退回。没有攻坚武器,如果敌人囤积物资的地方不像分水亭,而是又坚固的城墙堡垒之类的,奔袭改强攻就可能不划算。这支骑兵可是我们的精锐王牌,已经连续作战相当疲劳了。还有,怎么这个辛兴也不请示就擅做主张了?还是齐岳自作主张的?我可是还要骑兵有别的用途呢,怎么都往东去了?我让辛兴、刘奋战把东岸的事情交给下面的团长们负责,他们两个赶紧回指挥部来,另外,孙葵心的骑兵没有去参加奔袭吧?去了一部分,不过孙葵心本人没有去,正带人亲自挑选首长要的马匹。那就好,请他也赶紧过来。 崔明贵、辛兴、刘奋战和孙葵心陆续来到。崔明贵的7个人无一损伤,而且这帮家伙似乎毫无疲劳之色。孙葵心见大家向我敬礼,也向我抱拳拱手:“政委,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选好了一百匹带鞍的好马,我已经让一百个弟兄拉着这些马在浮桥那边侯命。”这孙葵心看来为人也挺谨慎的,没有像崔明贵一样直接把人带到了指挥部,而是把他们放在较远的地方下马待命。 206. 攻取信阳(2) 206.攻取信阳(2) 我迅速向他们讲了立刻奔袭桐柏的以及准备攻取信阳计划,宣布史灌河前线的部队由辛兴统一指挥,第二师要迅速整理队伍尽快回原防区并且等候命令逼近信阳。 刘奋战道:“首长。你现在就走?那不如让我的部队骑上一些缴获的战马跟你一起先回去一部分。” “你的部队,步兵,骑马?” “那有什么?崔明贵他们还装甲兵呢,不是也骑马?” “你小子,不就是眼红这些缴获的马匹?休想!这些马都要交给骑兵统一安排使用,各部队首长和侦察兵的马匹到时候由总部统一配备。对了,我问你,你的那支步枪是怎么回事?当初为什么不移交给军直属队?” “这,首长,当初的命令上明明说的团以上首长的配枪不用移交的。”刘奋战辩解道。 “什么?”我笑道,“那支步枪是你的配枪?那你腰里的那支盒子枪又是什么?” “哎,首长,你知道的,俺可从来都是长短两支枪的呀。” “嗯,那除了你,你们师还有几个双抢的?” “没有了,没有了,那三个团长都没有步枪。哎,政委,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在东岸看见九团一营的魏营长手里拿的可是冲锋枪呀。” 辛兴笑骂:“你小子别乱咬人,魏小普可是在整编以后才到的我们师,他的枪是从总部带来的,难道你想把总部首长警卫人员的枪也缴了?” 刘奋战小声嘀咕:“真不公平,怎么首长的警卫员不派几个到我们师?不如把高山、王弘义都派到我们师吧,我在教导队发现有好几个苗子跟着首长准没错。” 辛兴又笑道:“老刘,你也别太贪心了,不仅要枪,还想要人?” 孙葵心看着两个师长在我面前很放松地说笑,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 我说道:“好了,废话少说,现在,崔明贵的人全部跟我准备出发,南线来的摩托车和轻机枪连同李二猛一并参加行动。”列席会议的直属队营长李二猛兴奋地停止了身子。 我又对孙葵心道:“孙将军,可否将你部下的骑兵借50个一用?” 孙葵心急忙站起来:“徐政委怎么对在下如此客气?我们的性命都是政委救的,政委的天兵还剿灭了穆腾阿一伙清妖,为我们雪耻报仇。听说南面的天兵还剿灭了凶焰极高的曾妖头的湘匪。徐政委有差遣,那是我们的荣幸。只是50名是不是太少,鄙军上下都愿意随徐政委杀敌立功。” “50名,足够了,我们是奔袭,少量部队的调动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和戒备,可以达成突然性。你的部队里有没有对信阳、桐柏一带地形、道路熟悉的人?” “有,在下就对那一带相当熟悉,这次我们本来要去接应从陕南汉中一带撤回来的天朝部队和姚大喜的那部分捻子兄弟,不料被穆腾阿给咬住了。听说姚大喜所部也已经被政委的天兵所救,实在感激不尽,在下愿意为政委带路袭取桐柏。400多里路,每人两匹马换乘,今天夜里就能赶到,兵贵神速,徐政委出其不意之妙计神鬼莫测,只是大帅何必每战必身先士卒?从这里派那一员将军前去必然都能马到成功。” 207. 攻取信阳(3) 207.攻取信阳(3) 当一个人,尤其是手握权利的人听到别人的好话的时候,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是判断这些话是出自真情还是阿谀奉承,现在孙葵心的这些话就让我有这种感觉。按说他不是阿谀奉承之人,但是这话也太那个了吧。 我还未来及说话,刘奋战抢道:“对,对,政委,你在这里休息一天,要不回光山总部,让我带着崔明贵他们去吧。”也不管崔明贵恶狠狠瞪他的眼神。 我说道:“这件事情不仅是一次奔袭那么简单,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孙将军,你要是也去当然好,但是你的部队怎么办。一方面那些马匹需要依靠你的部下帮助收容,看管,你的部分这方面经验多的人比较多,另外,如果你离开部队,我担心引起你的部下的猜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徐政委不必担心,舍妹当下正带领一百名弟兄在桥头侯命,我立刻去把我的兵符给她,安排她来代替我节制在下的弟兄,一切听从辛师长安排。” 他的妹妹?那个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的有名的美女?也能带兵?捻军既然奉了太平天国为正朔,当然礼法方面也随太平天国了,如此一想倒也释然。 “好,就这样办。你去吧,我们这里的人员也立刻出发,我们到固始县城西关外汇合。” 孙葵心答应一声,兴冲冲出门上马走了。 “政委,你们是不是吃完饭再走,都已经快中午了?”辛兴道。 “不用,我看你这里准备的干粮不少,我们带一些路上吃就是了。” “还有,花班长怎么办?”看来辛兴对她也挺发怵,大概怕我们走了以后她会莫名其妙地挨这个大小姐,不,是大小姐的丫鬟的骂。不过,这次可不能带着她:“这样,我们走了以后,你可以等齐岳惠来安排她跟着骑兵团回光山。”我看到辛兴脸上露出的苦笑。 “政委,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好到西面布置封锁信阳,组织接应你们的部队。老辛,怎么你也要给我弄两匹,不,是四匹马,他们每人两匹马换着骑,我和虎子只骑一匹可跟不上。” 我板着脸:“你休想打这主意,你,要么坐王弘义的摩托车走,要么留下来带着你的部队一起走。好,现在出发。” 固始东关,孙葵心带的人几乎与我们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一百名骑兵倒带了160匹战马,他们又到东岸为崔明贵他们找了10匹替换的战马。 孙葵心身后,一位穿着红丝绸衣服,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女孩子在两个女兵的伴随下跟在后面走了过来,孙葵心抱拳行礼,然后介绍他的妹妹。孙葵华嫣然一笑,向我行礼。果然让人眼睛一亮!脸似芙蓉?面若桃花?亭亭玉立?好像我脑袋里的词汇太匮乏了。 奇怪的是这位孙小姐居然穿着类似后世裙裤一样的裤子,裤口很大遮住了脚面。再看旁边的女兵的脚,心中大致猜到这位孙小姐一定也没有缠足,当时以小脚为美的畸形审美观下,大概是这位小姐别出心裁的遮“丑”的服饰。 208. 攻取信阳(4) 208.攻取信阳(4) 孙葵华见我的目光向她们的脚上望去,忽然有些扭捏,把她哥哥拉到一旁不知轻轻嘀咕了些什么,眼睛不时偷偷瞄向我这边,说完也不打招呼就带着两个女兵跑回了不远处的骑兵队。 孙葵心有些尴尬地冲我笑笑:“徐政委不要见怪,我这个妹妹让我惯坏了,少了礼教。” 我笑笑:“不必客气,出发!” 孙葵心一声招呼,50名骑兵带着60匹空马跟着我们的队伍向西疾驰而去。 队伍走出去很远,那红衣黑斗篷的妹妹还立马在大路上向西张望。 三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罗山,没有进县城,在城外的一个营地与先期到达装甲大队的留守人员会合。 赵飞雪从大篷车上下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军部机要室赵飞雪奉董参谋长命令带电台前来报到,请指示!”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忽然眼睛一红,似乎要流出泪水。啊呀,怎么这样,我印象中赵飞雪一向温柔又]坚强的呀。 我笑道:“你怎么了,有人欺负我们的小赵妹妹了?” 赵飞雪闻言又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哪有,我是猛一下车被风吹了一下。这几天收发电文,睡得也少…哎,花小莉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我们走的时候,她在发电报,没来得及跟上我们。正好,我们在罗山要休息一阵子,看看她会不会赶上来?”我半真半假道。 赵飞雪眼神黯然了一下,说道:“你们一路辛苦,也是要休息休息。” 哦?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我们立刻出发赶路呢。忽然我也对自己说的这种情况担忧起来,要真的是花小莉再跟了来拿就热闹了。这个董大海怎么把赵飞雪派来了?我记得给他的命令只是让他调装甲大队的人员和装备到罗山待命的呀。这赵飞雪可不是装甲大队的人。不过,奔袭计划董大海是知道的,为奔袭部队准备一部电台也是参谋长应该做的事情。昨日将崔明贵几个人派到史灌河事实证明做的很正确,对迅速歼灭穆腾阿的部队起到了重要作用,时间对于我们实在是太重要了。不派电台给奔袭部队肯定是参谋长失职,派来了用不用那是首长决定的事情。本来我是打算在罗山调用刘奋战的电台的。大约董大海感觉装甲大队的那辆大篷拖车坐上去舒服?让赵飞雪来?训练了这么久,总部应该有能替代赵飞雪的报务人员了,肯定是这丫头自己要求来的。 一旁的孙葵心看到坦克这个“铁炮台”已经大为惊奇,待看到赵飞雪更有些惊讶,好像不止是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徐政委,这员女将是…” 我笑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捻军白旗旗主孙葵心将军,这位是我们总部机要室的赵飞雪副主任。” “机要室?那是什么衙门?” “不是衙门,她主要的任务是负责电讯和其他一些公文。” “电讯?”孙葵心惊疑。 “那是我们部队间通讯方式,比如固始那里有情况要告诉我们,就发电报,小赵接到电报翻译成文字报告给我。你在固始见到的那个小花同志也是做这种工作的的。” “原来又是一位有千里耳法术的仙子。”孙葵心恍然大悟道。刘奋战、崔明贵等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赵飞雪脸红了,偷眼看了我一眼,很欢喜的样子 209. 攻取信阳(5) 209.攻取信阳(5) 在罗山其实没有停留多久,多余的马匹都留在了罗山让刘奋战的部队代管,这也让刘奋战挺兴奋。我嘱咐刘奋战一定要加强对信阳的封锁,除了他的部队,任何人不准通过他的防区西去。要组织部队做好进攻信阳的准备工作。明天拂晓时派出一个连的步兵向桐柏增援。 黄昏时在刘奋战部的向导引导下,我们这支部队从北面绕过信阳西进。当崔明贵的坦克隆隆开动的时候,孙葵心和他的部下都张大了嘴巴。 大篷车在罗山改由马匹牵引,本来能坐十来个人并且带不少物资的这辆车现在成了赵飞雪的专车,装甲大队那些家伙个个都弄到了一匹战马。 桐柏县县令的卧室成了我的临时指挥部。高山报告说后宅一些女人要自杀,被临时担任警戒任务的白越带着一个战士制止了,白越是跟着陈浩的卫士,从新集与李二猛一起来的。后面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我皱了一下眉头:“她们是什么人?” “据衙役和仆人交代,她们是县令的家眷,有他的夫人、女儿和小妾。” 又是让女子以死殉节的那套把戏。我厌恶地想,幸亏这次我们闪电夺城,要不然这些女子,起码那些小妾此时可能已经在县令逃跑前被杀掉了。 派去封存府库的孙葵心也来到了县衙,听到哭声和高山的话,插话道:“狗官的家眷,有什么好客气的?看一看,有模样好的选出来给…,”看见了赵飞雪,改口:“给我们的女将们当奴婢,其他的让她们死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以前。你的部队俘获了敌人的家属都是如何办理的?” “那简单,杀掉,或者,这个,嘿嘿,再杀掉,不过有时候也留着给女眷当奴婢或者分给有功的将士…” 我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无非是把那些女人**或者**后杀死。也许,那天在史灌河过河的妇孺中就有被掳掠裹挟的女子吧。 孙葵心见我神色有些不豫,又说道:“我们造反,就是要杀这些祸害百姓的朝廷狗官。他们平日祸害别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他们遭报应那是活该。我们对一般的贫困百姓可是秋毫无犯的。” 被压迫者中间的强者,不满于被压迫的现实地位,一旦揭竿而起,要砸碎旧世界,那么对压迫者往往采取极端、残酷的手段。历代农民起义的残酷性一面历历可考。 砸碎旧世界!如果不成功,旧世界决不会容许反抗者有生存空间。如果砸碎了呢?就能建立新世界吗?也许,不过这个“新世界”很快也会变“旧”等待下一轮被砸碎。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争吵声从后面传来。我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快步走去。 这些俘虏怎么处理?严格讲她们不是俘虏,她们不是军人,不是官员,也不是在战场上被俘虏的。那,她们是…战利品?不,不是,那是孙葵心他们的想法。捻军对待她们的方法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用的。 210. 攻取信阳(6) 210.攻取信阳(6) 放走了事?如此盗匪横行的年代,别说是夜间,就是白天,出城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蟊贼、山大王之类的劫去。我们可不能派兵专门护送她们。即使运气好,侥幸回到了她们“老爷”那里,十有**的结局还是“自杀殉节”,尤其那些小妾,几乎肯定是这个结局。 以前,在泼皮山解救过一批被掳掠上山的女子,后来在攻取新集等一系列城镇时,陆续收容了一些此类“官眷”,攻占淮滨,又在赫哲图军营中解救了一批苦命女子。这些人确实不容易安置。只有极少数有可取之处的,放走让她们自谋生路了,但是后来据申俊逸顺便了解到的情况,有些我们放走的女子结局十分悲惨。多数人自愿留下由我军安置。野战医院、被服厂等等都有这些人工作。她们多数人是小脚,师以下单位的卫生队、炊事班之类的工作都无法胜任。这,还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你干什么〉住手!” “白兄弟。你喊什么?老兄我就是要拿狗官的婆娘乐一乐,给那该死的狗官弄顶不花钱的绿帽子戴一戴,哈哈。”接着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白越厉声喝道:“不许乱来!高山已经去报告徐政委了,政委马上就到了!” “嘻嘻,兄弟,别发火,才当的兵吧。哥哥我跟随孙旗主走南闯北,杀官造反,对这样的狗官人家,可没啥好客气的。对了,你说徐政委要来?他老人家神仙一般的人物也好这口?对,对,就是神仙也爱干这事,干件事情快活赛神仙啊。哈哈,没说的,咱们把这个最嫩的小娘皮给你们政委留着,一会儿,咱们忙完了就把她给你们当家的送过去,这还是个雏儿呢,啧,啧,多水灵。就是小姐脾气大了点。我看她也没有真要死的意思,刚才那把剪刀还是老子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一会儿送去前,咱还得好好搜搜,别让身怀利刃把你们当家的给伤着了,嘻嘻。” 岂有此理!我不由得怒气上冲。这个土匪草寇! 我一步跨进屋去,后面几个人跟了进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几个丫环缩在屋子一角发抖。烛火下,一个年轻女孩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椅子上。另外四个妇人,一个年龄较大,大约是县令的正室。另外三个都是妖娆的**。一个捻军的头目正搂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往床上拖,**的上衣都已经被撕破。其他几个女人慌做一团,搂在一起瑟瑟发抖。那被捆绑的女孩怒目而视。白越在屋子中间,犹犹豫豫地把枪对着那捻军,其实是对着那个衣衫被撕破的**的方向。 “住手!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喝了一声。哪知那个捻军并不在意,回敬道:“徐当家的,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连路上都有美人陪着,时时到那大车上快活。我可是几个月没碰女人了,让兄弟怎么受得了。孙大当家的不让扰民,可这几个婆娘明明都不是百姓。再说,兄弟不是把最鲜的一口给你留着的嘛。”他指着捆在椅子上的姑娘。 211. 攻取信阳(7) 211.攻取信阳(7) 赵飞雪听他满口胡说,气的满面通红浑身发抖:“你,你…” 孙葵心走上去,抡起马鞭,照着那家伙就是一下:“浑蛋,孙三昭,你撒什么野!连徐政委你也敢顶撞?要不是徐政委仁义,你小子的小命连我也保不住。还不快向徐政委和赵仙姑赔罪?” 孙三昭?会不会是孙葵心的亲戚? 那孙三昭放开女人,有些不情愿地打了一躬:“在下鲁莽,给徐当家的赔罪了。” 我心中忽然一惊:这孙三昭为何敢如此无礼? 眼下这桐柏城中,我们中华军只有我、高山、白越、赵飞雪四个人。而捻军方面除了跟随崔明贵去淮源镇的10个人外,这里有41个人,兵力对比是10比1。况且我方的赵飞雪还是非战斗人员,我的部下暂时还都对他们毫无戒备。如果他们出其不意袭击我们,企图抓住我要挟我军,后果恐怕… 我是不是太大意了,太轻信这些个流寇了。也许,当初董大海的意见是对的。嗯,这桐柏县原来也是捻子活跃的区域,难保这城里没有他们的内应。刚才孙葵心奉令去封存府库,布置警戒,难保他没有做别的布置。这个孙三昭看见孙葵心回来,有些得意忘形沉不住气了。孙葵心本人倒是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但是刚才说的话明显是要在我面前保这个孙三昭的。如果我不给面子呢?立刻翻脸?不会,起码这屋子里我们还占着优势呢。 我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要不先发制人,立刻在这屋子里制住、或者干掉这两个姓孙的?可是,刚才的想法都是没有证据的推断,也许,我的推断仅仅是多疑呢?干掉孙葵心,和捻军翻脸,以后呢?所有的捻军甚至太平军都会与我们为敌,虽然他们内部也常常自相残杀,但是内讧也被外人杀是两码事。现在,我们还不能四处树敌,尤其来投奔我们的人更不能让我们仅仅依据没有证据的怀疑就推向对立面。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这种情形下不能不小心。起码要提醒自己人提高警惕,不能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尤其赵飞雪,如果落到孙三昭之流手中,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不,不管情形到底怎样,首先不能让我的人受伤害。多此一举,神经过敏,虚惊一场也比大意失荆州好。 我伸手揽住身旁的赵飞雪的肩膀。赵飞雪很意外,轻轻挣扎了一下,不再动了,满脸娇羞通红的样子。 奇怪,以前他从来不这样的,虽然受伤以后变得爱说笑了,但是公然动手揽着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还是当着着许多人的面。难道是听了那个人的胡言乱语,那个,哎呀,羞死人了!他的手在人家背上干什么,这,这,让人家,咦,不对,他在反复写一个字,对,是个“右”,右,右,对了,我们一起去剿灭过泼皮山李右土匪,对了,李右那伙土匪也是抢了许多女人的。赵飞雪霎时明白了我的意思,站着不动,也不再觉得害羞了。 212. 攻取信阳(8) 212.攻取信阳(8) 我揽住赵飞雪在她肩头写字的同时,嘴里说道:“孙将军,这位弟兄是你的亲戚?” “是,徐政委,他是我远房的堂弟,平时管教不严,野惯了。政委不要怪罪。” 我哈哈一笑:“没关系,难得这位兄弟还想着我,这份心意我领了。飞雪,把那个姑娘领到我房间去。”说着,在赵飞雪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 赵飞雪答应:“是。”走过去解绑在椅子上的绳子。 那姑娘挣扎道:“滚开!你们快把我杀了!” 我问白越:“刚才就是她要自杀,还有别人没有?” “就是她一个。” 我又说道:“高山,你和小赵一起到我房间,看看电台有什么新消息,小林店方面和刘奋战的援军到了哪里。” 高山上前,帮助赵飞雪把那个不住挣扎的姑娘一起带走了。 孙三昭不怀好意地笑道:“徐当家的,你的女人肯亲手为你去拉别的女人让你玩儿,真是调教有方啊,兄弟实在佩服之至。” 我没有理他,又对白越道:“白越,你跟我走,一会儿在门外警戒,记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又对孙葵心道:“孙将军,你就多受累了,这桐柏城现在就交给你了,要防止隐藏敌人在我们援军到达之前反扑闹事。有你在,我也可以偷懒先休息一会了。”说实在的,我确实疲劳,但是此刻却也睡意全无。 孙葵心神色依然恭谨:“是,徐政委,在下一定尽力。” “至于这里嘛…”我心想,这里我恐怕管不了许多了,我们毕竟不能为了去保护什么清廷鬼县令的老婆和小妾去冒太大的风险。 不料孙葵心说道:“我看这些人也必要派人看守,一些女流之辈闹不出多大动静,她们要死谁也没有办法。把门锁上等天亮了再做道理,您开如何?” “你看着办吧。”我说。 孙葵心喝道:“孙三昭,还不快滚出去!?”又对白越道:“还是请这位白兄弟来把这房门锁上的好。徐政委,在下这就到各处巡查,告退了。” 孙葵心跟在孙三昭后面出去了。我给白越使了个眼色,我们快步跟了出去。孙葵心两人快步离开了县衙。 我带着白越迅速返回我的房间,高山正在门外警戒。我轻声对两人说道:“刚才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在桐柏县城,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两人一起轻声答道:“是!” 我进了房间,赵飞雪正在桌子旁边摆弄电台和步话机,那女孩子被绑在了屋里的一张椅子上。看见我进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又把她绑上了?”我问。 赵飞雪白了我一眼:“怎么了?她老挣扎,高山怕我控制不住她。本来想把她的嘴也堵上,看她不喊叫了,也就算了。” “好了,崔明贵那里联系上了?”那里的步话机是在她可里面的,倒是不担心通话被别人听到。 “联系上了,他们去叫崔大队长了。” 213. 攻取信阳(9) 213.攻取信阳(9) 步话机里传来催命鬼的声音:“徐政委,我是崔明贵,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 我说道:“也没有太大的情况。” “可是,刚才赵副主任说紧急情况。” 我看了赵飞雪一眼,其实不能怪她,今晚她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的出色。 “我告诉你,对于跟随你们行动的10名捻军骑兵,你要把他们集中在一起让他们休息,不让他们执行任何任务,另外,所有马匹要派我们的人看守好,如果他们要夺马,那就不必客气,解决他们!” “政委,干脆我们直接把他们解决了,然后回兵桐柏不是更简单?”这个催命鬼,倒是立刻把情形猜了个**不离十的,主要是这些**出身的人对“流寇”有着本能的反感,而赵飞雪之类的共军则是对农民起义有着本能的同情。董大海、崔明贵他们一定不理解最初我们对李右这样的“山贼”坚决剿灭,可是对于孙葵心这样的“流寇”却如此信任、优待? 我说:“不要鲁莽,我们现在只是要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并不是要和他们翻脸。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是,,我准备把这里的部队交给李二猛负责,我带着坦克回援桐柏,不到一个小时就到!” “不必,只要你们小心戒备就是。” 我们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要获得淮源镇的棉花和棉布,那里只有15名我军和10名捻军,如果坦克回来,那10名捻军又不能参加战斗,甚至真的有二心,情况会怎样?我可不想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又如果淮源镇的自卫队得知我们占领镇子的部队兵力不多,趁着夜色反攻怎么办?如果那些捻军此时要求参加战斗,那催命鬼就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十个人解决了,到时,如果证明孙葵心并没有反叛的意思,可如何是好?嗯,就说这些人在睡梦中遭到敌人袭击阵亡了,让催命鬼编个战斗记录好了,唉,真没有办法,有时候想做个光明磊落的人可真是不容易呀。 “政委,那你们几个人的安全…” “不必担心,**、刘奋战派出的南北两路援军不久就会到达的,其实你那里也是很需要增援的。记住我们此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那些棉布,是我军的冬衣!我们这里即使发生什么变故也没问题,我们已经有了准备,这里的四支枪应该能抵挡很长时间的。”其实是5支枪,两支冲锋枪,一直光复枪和两支手枪。只要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对付孙葵心的41名骑兵乃至更多的人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愿是我们多心了。小心没大差。那个孙三昭的表现不能不让人起疑心。 “让小林店部队增援的电报发出了?”我问。 “这个刚进城就发出了。现在,总部、第一师、第三师都在不断呼叫我们。”赵飞雪回答。 “不忙,我们先换个地方。把电台、步话机都收拾一下。步话机我来背着好了。” “那她怎么办?”赵飞雪指着椅子上的那个女孩子。 “让她留在这里好了,外面挺冷的,带着她转移也不方便,再说我们也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那要不要把她的嘴堵上,把她捆到床上用被子盖上?”赵飞雪心是挺细的。 214. 攻取信阳(10) 214.攻取信阳(10) “不要,不要堵住我的嘴,我不喊的,也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万一那坏人来了怎么办?” 刚才还胡乱挣扎要死要活的,怎么一会儿这样了? 我说:“那你要怎样?” “我、我跟你们一起走,那个,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 这姑娘还真够聪明的,也许刚才听见赵飞雪与崔明贵部下联系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管怎样反应都算快的。不过,带着这样一个小脚的千金小姐总归是个累赘。 “我知道后园的水榭亭可以躲避的,那里地势高,贼人一时不容易攻上去的。” 嗯,这丫头果然聪明,带着也不一定就是累赘,反正也不走远路。我一边背起步话机,一边示意赵飞雪去解开绳子。临出门,赵飞雪用毛毯裹在了那女孩的身上,自己也不忘抱出一床被子。真是心细而且有爱心。让我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这被子在后园亭子上不仅可以抵御深秋的寒意,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作防御的掩体,抵挡弓箭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出门和正在两侧柱子后面警戒的高山、白越打了招呼,白越跟随在我们后面直奔后园。高山进了屋,从里面插上门,吹灭烛火。从后窗户跳了出来,也奔后园而来。 做好战争的准备有时候反而能防止战争的发生。 没有月光。水榭亭在一个假山上面。假山下面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这流水声倒是可以遮盖住了部分收发电文的声音。赵飞雪用被子蒙着自己和电台,在手电筒的光亮下接受各处发来的电文。她带一床被子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个,挡住手电筒的光亮外泄,也阻隔了发报机的声音。这个手电筒以前只见到她用过一次,大概是担心电池用完了没办法补充吧。 那个女孩裹着毛毯缩着亭子一边的木长凳上一动不动。 高山和白越到假山两侧找地方隐蔽警戒去了。这黑黢黢的夜晚,等人家摸到亭子跟前才发现确实有点太晚了。 一会儿,赵飞雪轻声说道:“有几份电报,你看看吧。”示意让我也钻进被子,我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估计应该没有危险,她的手还反绑在背后呢。于是把头钻进了蒙着电台的被子。 忽然那女孩喃喃道:“你们,你们…” 赵飞雪把头钻出去,压低声音说道:“你嚷嚷什么,想把坏人引来?你不是答应不说话的吗?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把你的嘴堵上了。” “不要,我不说,可是,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可是在干正经事儿。”赵飞雪的声音忽然充满了娇羞。 正经事?当然。可是刚才我碰到她脸的时候为什么觉得那样的烫人?本来确实是工作,可是让她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一解释,反而充满了暧昧的色调。 赵飞雪自己也觉得不对,轻轻跺了一下脚:“还不是为了救你?哼!” 救她?怎么救?以身试法把大色狼引开吗?切,哪个是色狼? 凝神安心,危险也许就在眼前。 215. 攻取信阳(11) 215.攻取信阳(11) 辛兴来电:“齐岳部奔袭成功,但是此处敌人囤积物资以草料为主,看守人员也不多,我军缴获到为敌军官佐准备的羊皮大衣一百余件。此战,我军共缴获完好战马2012匹,后装线堂火炮24门,炮弹3000发。粮食物资及冷兵器若干,正在登记造册统计中。另:日前,在史灌河西岸击毙的貌似穆腾阿的敌军经确认并非穆腾阿,穆腾阿可能已经趁乱逃脱。此战我军伤亡损耗情况如下:伤亡共计445名,其中…” 陈浩电:“南路之战,我军虽然胜利,但是已经暴露了实力。湘军李续宜借助深山老林掩护在我军发起总攻前已经带领少数亲信脱逃。湘军确实不同以往敌人,不仅装备较好,而且相当勇悍,战术方面已经懂得用散兵线队形冲锋,连我军精锐之直属队亦又伤亡,实为劲敌。现在,我军当务之急似应以两路大胜余威进围信阳。闻占领桐柏、淮源,冬衣有望,甚喜。然此战消耗弹藥甚多,已经消耗我军以往积存之旧有弹藥的一半,信阳攻坚恐一时不克,或者虽然攻克但消耗太大,为我军后来发展造成困难。建议你从桐柏返回后,一起做详尽计划。第一师增援桐柏的命令已经向西部驻军传达,估计现在命令应该已经快到部队了。” 我的天,增援命令还没有到执行任务的部队?好在现在我这里情况好象也不怎么紧急。 董大海、王平、严学文都有电文。都是说些最近重要事项。 辛兴没有提捻军的事情。这个老侦察兵,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应该瞒不过他的眼睛的。看来孙葵心没有预谋反叛,或者走的太急没有来得及预谋,或者根本没有打算反叛? 但是有时候,犯罪是随机的。比如见财起意,见色起意之类的。 不过,危险的程度降低了。 大约亭子里的两个女孩也没有感觉到有迫近的危险,两人竟然开始地嘀嘀咕咕地小声聊起天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掀开被子一角。 女孩:“那花木兰替父从军,她可是女扮男装的啊,你怎么,对了,那你就是要学那个穆桂英了,这个人,就是你的杨宗保了?” 赵飞雪:“别胡说八道,他是我的首长。” “嘻嘻,你真厉害,穆桂英打败杨宗保,但还要尊他为夫君,可你厉害的竟然把人家当手掌、脚掌的使唤。” “你,瞎说什么?首长不是手掌,就是首领、长官的意思。” “我知道,那样杨宗保不也是元帅的吗?当然是首领了。” “你,还胡说,不跟你说了。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切,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跟人家聊了半天,这个赵飞雪此刻怎么和刚才判若两人?女人都是善变的? “我叫唐琬儿,你呢?” “我叫赵飞雪。” “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哎,你们好象不是发匪,你和你的夫君,哦,对了,是首长,如此人物不如投效朝廷好了,强似你们天天屈身与那些匪类为伍。我可以让我父亲保举你们首长做官的。” 我忍不住好笑,一个小县令,能保举我做什么官? 216. 攻取信阳(12) 216.攻取信阳(12) “谁要当清廷的狗官?这些狗官们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赵飞雪气愤地描述着她在政治课上学到的狗官的脸谱。 “我爹爹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他不是贪官、恶官。”唐琬儿辩解道。 “还说他是好人,那房子里的那些女人!找了这么些个女人,还敢说是好人!”赵飞雪气愤道。汗! “这,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唐琬儿说道,“我爹爹是因为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才娶那些姨娘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爹为了尽孝道娶几个姨娘有什么不对的?再说,那些姨娘也不是抢来,霸来的,都是正道娶进家门的,只是那个原来唱戏的四姨娘…,可是我爹又有什么错!哪有你说的那样坏?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应当,天下到处都是,有本领的好男人都是这样的,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唐琬儿说到后来,倒有些理直气壮,质问起赵飞雪来了。阿哈,真是不简单,甚得吾心,表现出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的美德,说出了很多男人想说不敢说、不便说的话。大快人心! 赵飞雪听此一番理直气壮的宏论,而且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之口,先是愕然,然后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这个…小封建!” 唐琬儿也不知道这“小封建”是什么意思,大约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也听得出不是好话。两个人都气鼓鼓生气起来。浑然忘却了她们是为什么半夜三更到这个亭子里来的。 不能再让她们无视我的存在了。 把被子掀开,轻轻咳嗽了一声。 赵飞雪道:“你,看完了?” “嗯。”我轻轻答应一声。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半张脸,亭子里一个娇小天真,一个婀娜多姿。恍如梦中。 说实在的半年来,天天事务繁杂,繁忙的工作后往往倒头就睡。但是如那个孙三昭所言,男人的正常是生理需求的饥渴虽然暂时可以压抑,但是终究还是饥渴状态。尤其昨夜让花小莉刺激一番,更觉得有些难以自制。又是凌晨三点了。云中月映衬下的假山亭中,听着风发声、水声与两个如此少女共处忽然有些让我难以自制。 一阵夜风冲过,有些寒意,我调整一下情绪。赵飞雪打了个冷颤。已经12月初了。桐柏山下冬意渐浓。我抱起被子,轻轻围在了赵飞雪的身上,朦胧的月光下可以见到她满脸的喜悦娇羞。我强自忍住了要抱抱她的冲动。 “你,不冷吗?”赵飞雪关切道。 “没事,我不冷。” 一边的唐婉儿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笑道:“不如我们回到前面屋子里去,这样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今晚只要我和高山、白越加强戒备,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两人的意见倒是完全的一致。 “那,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再回来。” “不!”两人又是意见一致。其实我就是想下去看看高山、白越怎么样了,顺便在夜风中平息一下身体的冲动而已。 217. 攻取信阳(13) 217.攻取信阳(13) “你要走了,坏人来了怎么办?”唐婉儿此时竟然把我当成了保护者。 赵飞雪也哼了一声:“我们不是匪类吗?你还怕别的什么坏人?” 我这时才注意到唐婉儿的绑绳已经被解开了。这个赵飞雪,好人也做了,恶人也当了。 唐婉儿道:“你,你,我又没有说你们是匪,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还不是看你们——不是坏人。” 赵飞雪还要说什么,此时唐婉儿的眼泪快要流下来了似的。 我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做女儿的觉得自己的父亲好也是人之常情。” “什么?”赵飞雪噘起了嘴,“你竟然帮她说话?” 啊,我有吗?真是麻烦,赵飞雪好像还是第一次跟我撅嘴,以往她在花小莉面前表现得好像很淑女的,处处都让着那个花小莉的。 有些冷。看来还得安抚一下赵飞雪,总不能让他觉得我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呀。我想了一下,问唐婉儿:“你觉得你父亲好,说说他好在哪里?” “他,他虽然想要儿子,但是对我也还是很好的,还让我识字。还有…” “好了,”我打断她没我可不是想听她为她爹评功摆好的,“就算你的父亲没有做那些飞雪说的其他那些狗官们干的坏事,可是他数典忘祖,曲身事敌,大节有亏,比飞雪说的事情更严重!” 赵飞雪不再撅嘴了,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唐婉儿急了:“你,你瞎说。我爹爹,他哪里有?” “怎么没有?你爹爹是汉人,还是满人?” “这,前明皇帝失德,天命归于大清,现在大清朝是正统,我爹爹生下来就是大清的臣民,又不是贰臣,忠于大清朝有什么错?” 看来这个唐婉儿还真是读过些书,有些见识的。 赵飞雪又哼了一声:“狡辩!”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狡辩了?” 我知道赵飞雪这方面是辩不过她的,她的政治和历史知识比军中政治科课上讲的内容多不了多少的,唐婉儿说的这些,她都不一定明白是什么。 我笑着问:“你多大年纪了?” “我,十五…十六岁了。”哦?未成年少女呀,只有这个年纪的才会故意把自己的年龄说的大一些。本哥们要是辩不过这小丫头那可是太栽面了,赵飞雪还看着我呢。 “那满人变我衣冠,你父亲一个大男人脑后留条辫子,无论是孔圣信徒还是武圣门人,岂不都是让先圣蒙羞?” “道德自在心中,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世不也是褒扬者为多吗?” 咦,这小妮子伶牙俐齿的,还真不好对付。我笑着把眼光投向她的脚上。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绿缎面的绣花鞋,脚虽然不大,但是显然也不是三寸金莲。 唐婉儿忽然底气不足:“这个,我父亲怕人家脚痛,没有特别逼迫我…” 我笑道:“他是对你挺好,可是就不怕这样纵容着你,将来你…”我想想不妥,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社会,把后面“嫁不出去”的话忍了没说出口。 218. 攻取信阳(14) 218.攻取信阳(14) 唐婉儿却已经猜出我下面的话,面脸通红,拉紧身上的毛毯,低着头,低声说道:“你…这人,坏。” 这话,这表情,不由得让我心中一漾。 赵飞雪狠狠瞪了我一眼。 不好,得赶紧转个话题。 “可惜,你父亲如此忠于清廷,可是这个清廷很可能要做出不利于你父亲的事情了。我们本来想等事情安定下来,把你送回你父亲身边的,可是这件事情却不一定能办到了。”我故意叹口气说道。 唐婉儿大急:“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刚才言语得罪了你,你们,让你改主意了?” 哈哈,真是小孩子的想法。 “你既然读过书,应该知道清廷对于地方官不战弃城而走的惩罚了?” “啊?”唐婉儿脸色一下变得煞白。“都怪你们!打进我们桐柏,还得我爹爹,我爹爹…” 算了,吓一下子就行了,我也不喜欢女孩子哭哭啼啼的。“你也不用害怕,也不一定就会有事。现在是乱世,比你爹爹官大的人弃城而逃的有的是,有些不是也没事吗?对了,你父亲和南阳知府平日关系好吗?” “不,不太好。”唐婉儿慌乱道,忧色更深。 “那他不会去南阳吧。” “应该不会,他…可能会去城西面50里的淮源镇。这丫头,也不怕向对手走漏县令的行踪了? “不会的,淮源镇已经被我军占领了,没有听说有桐柏县令的消息。” “你们怎么知道的?”她迟疑道。 “我和飞雪与淮源镇我军通话你不是听见了吗?” “可是,难道你们真的有顺风耳?那麻烦你们听听我爹爹现在在哪里?”这丫头,忘了他爹爹是我们的对头,难道想让我们抓他爹爹的俘虏不成? “我们只能听见自己人说话。你爹爹在哪里我们可听不到。其实,你爹爹完全可以留在县城不跑的。” “你是说——让他死节?”她惊恐道。 “当然不是,我们其实已经俘获了不少清廷的官员,只要真的没有干过飞雪说的那些狗官干的坏事,我们都是优待的。至少那几个县令现在都好好的活着。他们的家人我们也妥善安置了。” “那以后你们会怎么处置他们呢?” “怎么处置?也许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我们还是要起用的。”从这些前朝官员中间挑选治理人才的成功率当然远远高于从那些为了吃饱肚子随大流参加队伍造反的泥脚杆子挑选了。本哥们,好像阶级立场有问题耶。 “你们肯定不是长毛,也好像不是捻子。那你们是…什么人呢?” “我们是中华军!我叫徐亮。” “啊,你就是那个聚众十万,杀官造反,祸乱信阳府的巨…那个大头领?可你看上去不像坏人,你们,将来会接受朝廷招安吗?”唐婉儿还算留面子,没有说出“巨匪”二字,可我军什么时候有十万大军了?看来谎报军情,夸大敌人力量是清廷文武官员一贯作风。对了,等事情平息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桐柏县缴获的敌人文件,看看敌人对我们是怎么看的。 219. 攻取信阳(15) 219.攻取信阳(15) “当然不会,这腐朽的清廷怎么配!”我说道,这丫头,满脑袋怎么想的?也难怪,清廷官员的女儿,虽然聪明,但也不可能有别的想法,在她看来她说的才是正道。盗贼接受朝廷招安,当朝廷官员那才是唯一的光明大道。大约《水浒》也看过,这时候,这本书可是**呢,这小丫头,也叛逆者呢。只是不知道同样是**的《金瓶梅》看过没有?我坏坏地想。 一阵寒风吹来,这桐柏山区的夜真是有些冷。我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赵飞雪关心地问道:“你冷吗?”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当着外人的面连“首长”也不叫了,哦,对了,也许是怕那个唐婉儿家产不清又要以为是手掌、脚掌之类的。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要不,你过来坐到我旁边?”赵飞雪低着头轻声说。 坐她旁边,就是说要和我分享那床被子了?和美女共用一床被子?本来是不必迟疑的,可是嘛,这个—— “你还不赶紧过来?”她怎么这样说?这话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遐想的啊,“明天着凉了可不得了,现在咱们野战医院的西藥几乎快没有了。” 着凉?对了,高山和白越还在这假山下面的某个地方隐蔽着呢,该死,我暗骂自己,这时候还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该打! 我走过去坐在了赵飞雪的旁边,她立刻把被子掀开把我也盖在了被子的下面。低着头不敢看我的脸。 温暖,带着美女的体温和体香。坐在这水榭亭中看着那云中月时隐时现,与美人拥被同坐,感觉还真是不错。 不知什么时候,唐婉儿坐到了赵飞雪的另一边,把头靠在了赵飞雪的身上。睡着了?这丫头今天受的刺激可实在不少。 快要拂晓了吧,这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赵飞雪终于也忍不住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伸手把被角拉了拉,不让冷风吹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这时候,我可要特别的清醒。 天终于蒙蒙亮了。我开始用望远镜四处观察。孙葵心进了县衙大门。我立刻警觉起来,他似乎是到我的卧室门前去了,由建筑物挡着,看不真切。我轻轻把赵飞雪推醒。她张开眼睛,显得有些扭捏。我示意她不要出声。一会儿,孙葵心又从大门出去了。这家伙,一晚上在什么地方? 天更亮了一些,能见度更好了。东面城门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的心一紧,难道孙葵心早有布置?我们来增援的应该是步兵。难道他们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安排了后手?难怪,一夜没有动静,他是见我起警惕心,怕没有把握,再加上一路上看到崔明贵部队的威力,迟迟没敢动手。如果他们的骑兵随后出发的话,当然比我们的步兵快,何况小林店的步兵是需要人工去传令的。可是,他们是怎样通过刘奋战的防区的呢,对了,第二师的主力都还在固始县境内,留在西线的兵力是不可能形成绵密的防线的。他们只要在夜间绕过县城和村镇,过来是不会有问题的?我真是大意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220. 攻取信阳(16) 220.攻取信阳(16) 不过要想攻破我的堡垒可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几个只要占据有利地形,凭借火力优势应该能抵挡很久的,这院子和假山可是不适合骑兵施展。不过,他们要是先把院墙和房屋拆毁呢?嗯,那也需要时间。我要不要立刻让崔明贵回援,时间确实紧迫,不过如果回援必须先把在淮源镇的那10个人解决了。 不,还是再等一等。 赵飞雪紧张地问道:“首长,要不要赶紧通知崔明贵增援?”她倒也够聪明。 唐婉儿也醒了,惊恐地拉着赵飞雪的胳膊:“好姐姐,赶紧用你的顺风耳叫你们的人啦帮忙吧,坏人们又来了。”这就成了好姐姐了,昨晚是怎样的? “不,飞雪,先不要通知他们。等情况再明了一些再说。” 高山和白越从假山下的潜伏地跑上山来:“首长,有情况。” “我知道,注意警戒,注意听我的命令,我们三个分别向三个方向观察监视。” 东门外传来呼喊声,在寂静的清晨声音传的很远。望远镜望见孙葵心带人骑马向东门方向去了。城门开启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桐柏县城实在太小了。 终于,我的心安定下来。一夜虚惊。我看见刘奋战骑在马上挎枪抡刀出现在县衙门口。我急忙招呼高山:“小高,快去门口把刘奋战接进来!” 这个刘奋战怎么比近处的第一师的部队还先到了?随即我就明白了,他接到增援桐柏的电报,又不必向下面部队转达,直接利用我们昨天留在罗山的马匹,临时组建了一支“骑兵”火速增援来了。不过他的这些冒牌骑兵也就是一些会骑马的战士把马当作机动的工具而已,要是作战恐怕还要到了战场下马作战。挎枪带刀的,也能唬人,尤其是曾经和齐岳骑兵团配合作战过的孙葵心。这次,刘奋的带的人好像都是配备步枪的,那步枪上了刺刀在马上类似长矛的作用了。 我心中疑问,到底孙葵心起了不良之意,还是我自己多心了?毕竟这一夜他没有采取什么危害我们的实际行动。不过防盗措施好的地方,盗贼不愿关顾,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以后可再也不能跟这些人套什么江湖义气之类的了,幼稚!我暗骂自己。 白越主动背起了电台和步话机。我们当然要尽快回到前面去了。 刘奋战见了我很兴奋。我简单交待了他几句。这时孙葵心也进来了。 我说道:“孙将军一夜辛苦了。现在刘师长的部队到了,现在也该让你的弟兄们休息一下了,你立刻把县城的防务移交给刘师长,你的部队全部到团练的营房吃饭、睡觉、休息,没有命令不要让弟兄们出来乱跑,免得误会。” “是!”孙葵心恭敬地答道。 “奋战啊,估计第一师的援兵也快要到了,你要注意接应。” “是,首长放心,首长,你劳累了这么久,该休息了。” 嗯,还真是累。“好,那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高山、白越、小赵,都去睡觉,步话机移交给刘奋战掌握。” “那我怎么办,不要把我送回那间房子。”一直跟着赵飞雪的唐婉儿怯怯地插话道。搞笑,身上还披着毛毯,手里还抱着被子。我的脸都不由得热了一下,赶紧掩饰:“这样吧,小赵,让她跟你睡一个房间吧。放心,这位刘师长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他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的,不会有事了。” 221. 攻取信阳(17) 221.攻取信阳(17) 一觉睡到中午,连续几夜没有睡好了。这一觉睡得真香。 1点左右起床。毕竟军校生活和军旅生涯无法让我养成睡懒觉的习惯。 小林店方向增援的一个步兵连早就到了,也就比刘奋战到达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赵飞雪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间屋子收发电文。我看到她,问:“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反正援军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太紧急的事情。” 听见我如此说,她回报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又笑道:“那丫头怎么样,没有在你那里闹事吧。” 我问的如此婉转,赵飞雪还是白了我一眼:“没有,这小姑娘还睡着呢,昨天吓坏了。” 陈浩来电:“我已经返回光山总部,目前已经开始布置攻击信阳相关准备事宜。第一师已经从武胜关向北出击,第二师主力已经赶回罗山一线,并且继续向西蚕食、推进,明港我军在得到加强以后,已经开始南下。我军近日内将按照计划占领信阳东、南、北三面附近村镇,但不暂时不抵近信阳城垣实施包围攻击。泼皮山、建军村、泼河镇一带后勤机关及其工厂等部门现在已经开始向光山、新集一带迁移,王平军械所机器的恢复性制造工作近日取得重大进展。第三师主力也向西移动,准备让其在潢川一带做短暂休整与军直属队共同作为进攻信阳的总预备队。严学文已经安排大别山地区相当数量民兵与群众经小林店赴桐柏搬取此次缴获的重要物资。客军已经按照你与董大海商定方案进驻指定区域,无异动。所缴获军马绝大多数已经移交齐越骑兵团。目前骑兵团已经返回光山。另外,《军中奖惩条例》也已经起草完毕,待军委会讨论通过。” 这哥们真行。没有提到姚大喜部如何安置的,想必是按照事先计划的让他们驻扎在大别山南麓湖北境内的村镇之中了。 刘奋战部后续的一个步兵连也到达了。我让刘奋战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淮源镇,我可不想让到手的棉布出什么意外。 孙葵心他们怎么办?这也是个问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什么事情都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他的部队如果按照我们部队的方式改造完成后,当然没有问题。如果不愿意接受改编呢?他的部队里像孙三昭这样的人应该还是不少的吧,那个骁勇的小刘根似乎也是不大听从命令的角色呢。好了,不动声色,反正现在一切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了。再观察观察,他们毕竟与李右那些人不同的。 终于有时间巡视一下这个桐柏县城了,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一座山间小县城,还真是个好地方。孙葵心很恭敬地陪着我巡视,身上连武器都没有佩带。虽然如此,高山还是十分警惕地跟在他旁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桐柏县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里的缴获确实不少。光是银子的数目就让我感到意外的惊喜。比大多数我们已经占领的县城缴获的现银都要多。原来有些银子是从信阳向南阳转运的,现在信阳城需要的是实物物资。桐柏县的一些商号也有一批棉布。 我忽然想起来,对于商号的物资可不能直接没收了事,那可不是清廷的财产。本来准备从总部王平那里支一笔钱财的,反正史灌河之战让我们节约了不少原来准备买马的银子。现在看来从桐柏县的库房存银中就可以支付大部分了。哈哈,又省了一笔。我告诉刘奋战派来跟在我身边的一个战士。立刻去让刘奋战通知崔明贵告诉淮源镇各商号,他们的布匹我们照价给钱,到桐柏县就可以领取现钱。 222. 攻取信阳(18) 222.攻取信阳(18) 不,还是先给他们支付一些定金吧,这些是商人,见了钱就会安心,别在搬取物资的时候出乱子,就是有个别伙计一怒之下放一把火我们也受不了。好了,让王弘义、李二猛骑摩托车带上轻机枪来桐柏一趟。 黄昏时分,唐树带着一部分民兵和挑夫到达了桐柏县城。教导队在鸡公山距离这里应该不算远,近处的小林店一带我军刚刚占领,没有群众基础,而且小林店附近历经战乱,人口相当的凋敝。要搬运物资恐怕也要到明天了。 出乎意料,李二猛带人押运着淮源镇的物资又返回了桐柏城。那些车辆竟然是淮源镇几家商号在镇上和临近地带动原来的。李二猛带着银子回去后,那些商号的看店的掌柜们个个喜出望外,本来他们已经认定这批货要全部完了,而且房屋乃至性命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说。现在竟然有人愿意照价付钱来买这批货,真是喜从天降。这样的大客户可实在不好找,前段时间官府有意征用这批货物,给的价格连本钱都不够,还要赊账不给现钱。现在来了给现钱的大户,管他是谁,做生意的,对大客户可是不能怠慢。这些人商人的效率立刻体现了出来。纷纷与各自的东家联系,有些东家也没有跑太远,就在附近山上的一些土匪山寨里。这里的大商户与山上的土匪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个来桐柏的管家居然声称要和官长接洽有要事。刘奋战不耐烦见他,让唐树去处理这件事情。不久唐树报告,这管家是奉他们东家的指令来替桐柏县令赎回家眷的。这个桐柏令还算不错,还知道记挂着家人。后来才搞明白,这个唐知县老家就是淮源镇的,清制不是本地人不能在本县为官的吗?腐朽了,彻底腐朽了。自己的规矩也全乱套了。 也好,这些个累赘正想甩掉呢,还不用释放俘虏的路费了。我对唐树笑道:“这赎金也不必收了,他们要是愿意看着给点家属的食宿费什么的,就直接充作你们教导队的训练经费好了。不过我们卖了他这个人情,告诉他们的布匹方面的价格可一定要公道。”我知道,这唐树是绝对不会乱来的,又想那个王平没有来,如果他来的话不知道会怎样与这些个商人讨价还价?说不定会买一送二?或者干脆付出些象征性费用?算了,他还是别来的好,那样的话,在兵威之下的讨价还价与抢还有什么区别。我没有忘记安排让赵飞雪把唐琬儿先送回后宅她的家人哪里。 不一会儿,后面传来哭喊声。怎么回事?赵飞雪拉着满脸泪花的不断抽泣的唐琬儿出现在充当指挥部的大堂。 “怎么回事?”我问。 赵飞雪红了脸说道:“我把她送到后面,她的、她的家人…” 唐琬儿梨花带雨插话:“不是我的家人,是我爹爹娶的四姨娘。” “嗯,就是那个女人对婉儿出言不逊,满口那个——”说着脸更红了。 223. 攻取信阳(19) 223.攻取信阳(19) 嗯,我知道了,这个唐琬儿一夜未归,又是在那样情况下被带走的,她回去后,她的亲娘虽然可能会心痛,但是那个戏子出身的四姨太可能就会不知道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呢。估计应该就是昨天孙三昭抱住的那个,当时看到她虽然也尖叫,但是似乎却不是很惊慌,还偷偷向孙三昭抛出媚眼…。 唐琬儿泪眼婆娑,忽然说道:“都怪你!”这女孩子怎么也这么喜欢胡乱怪人?昨天不是还要谢谢我们救了她的吗?还巴巴地非要跟着我们走不可,要不是她在场,昨晚…算了算了。 我说道:“飞雪,”每次我这样叫她,她都好欢喜的样子,没有别人的时候我也乐得让她高兴,“你叫上白越去把那个四姨太带到你的房间去,给她解释昨晚唐琬儿昨晚都是跟你在一起的。” “这,有用吗?”赵飞雪迟疑道。 “你不会把唐树找来做工作吗?就说是我布置的任务!” 赵飞雪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呢。”脸上笑开了花。这个唐树,年轻的老革命,做思想工作外加审讯,怎么一个半个小时也说不完吧,那个四姨太恐怕自己也要说不清了。 我又说:“等做通了她的工作,再让那个张管家把把她们一起接走,今天天晚了,看他们是怎样安排,随他们的便。” “什么?让我们去哪里?”唐琬儿惊问。 “你父亲派人来接你们走。” “啊,可是,可是,我…” “好了,连你的爹爹都不要了?” “不是,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爹爹?” 现在怎么了?真是的,麻烦! “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飞雪和小唐他们也是很忙的,快点,飞雪赶紧按我说的去办吧。” 唐琬儿迟疑地被赵飞雪拉走了。传统与叛逆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交互表现。 当晚,淮源镇的布匹全部转运到了桐柏县城。唐树开始带着教导队的几个人和一些民兵开始做发动群众的宣传工作。本来我只是想偷袭获取物资,这个唐树来了竟然想把这里巩固为根据地?不愧是严学文的得意门生。不过,即使我们放弃这个地方,他的工作也不能说不起作用的。何况如果巩固了更好!再向西不远应该就是南阳油田的区域了。虽然下一步的资源目标是煤和铁,但是先把油田所在占领了巩固了也不是坏事。更何况,这南阳盆地还是物产丰富的粮食主产区?黄牛、玉石,好了,让唐树折腾去,乐得省心。当务之急是解决东一问题,然后包围、攻占信阳,这可是我们建军以来面临的最大的一次攻坚战。冬季屯于坚城之下,不知道会有多大伤亡,需要多少时间,有多大的消耗?如果围城日久,城里的百姓也不知要经受多少苦难煎熬?信阳城内敌人的正规军虽然不多,但是各地的团练逃进城里的不少,再加上那些城头永备的城防大炮,数量也是不少的。 224. 攻取信阳(20) 224.攻取信阳(20) 原计划围三阙一,虚留生路,迫使敌人弃城向西逃跑,然后用骑兵追击扩大战果。现在为了获取棉衣袭取了桐柏,封闭了信阳西面的通道。看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这桐柏县城还是放弃的好。 敌情的变化很快让我改变了想法。战场上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敌变我变,死抱着事先制订的计划不顾敌情的变化是愚蠢的。 变化开始看起来似乎对我们不太有利。 第二天早晨,第一批运输棉布的队伍正准备出发,留在淮源镇尚未撤回的崔明贵报告,西面和西北面发现敌人的援军,是清廷正规的部队。 怎么回事?南阳敌人发觉我军占领淮源镇兵力不多要反攻了?买棉布的时候,那些掌柜伙计和跑出去的东家联系,这些东家跑到哪里的都有,难免会泄漏我军占领镇子的只有二十多人的情况。 我立刻不顾崔明贵的请求,命令他立刻带队伍迅速撤回桐柏县城。孙葵心的10个骑兵已经跟随李二猛押送物资返回了县城,现在淮源镇只有崔明贵的十几个人了。骑兵乃至步兵消灭或者俘获坦克的战例本哥们随便都能举出几个,我可不想让这种事情法发生在我军的身上。当初派坦克由骑兵和准摩托化步兵伴随去攻击民团自卫队守卫的镇子,而且是闪电奔袭,那是有绝对优势的。现在不同,面对的是大队正规敌军。不可大意,小心驶的万年船。 此时在桐柏县城有第一师的一个步兵连、第二师的一个步兵连外间半个连的“骑兵”、孙葵新部的50名骑兵、我军刚组建的说不上强大的装甲大队的全体、总部机关4人、总部直属队两人,教导队5人附带2百多名根据地来的民兵和挑夫。武器有坦克一辆、轻机枪一挺、冲锋枪4支、半自动步枪11支,三把大盖步枪1支,其他的滑膛式步枪100多支。正规军人多受到过严格的现代军事训练。这样一支力量是不惧怕敌人的进攻的,尤其在我们在南面和东面消灭了两股敌军的劲旅之后,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近期敌人是派不出什么有力的部队来进攻我们的。 那么现在出现的这股敌人是哪里来的?他们要干什么呢? 首先要查明情况。但是有两点是必须的:第一,我们在桐柏的物资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现在湖北境内的小林店和信阳北边的明港镇各有第一师和第二师的一个营;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来增援;第二,如果这股敌人是要增援信阳,那是一定要组织他们的,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要攻取信阳,让信阳的敌人得到援兵和补给对我们的攻坚作战会增加麻烦的,在野外消灭或者阻击要容易多。 侦查人员派出去了。情况也很快查明了。这伙敌人有800多人,是从陕西过来“助剿”的官军,他们的主力就是从丹江口入湖北,沿随枣一线西进与李续宜一起追击姚大喜的那一伙绿营兵。这些家伙是陕西巡抚后来派出的增援及运输辎重物资的部队,是从西峡口进入河南到达南阳又奉命准备增援信阳的。现在这一伙子家伙正在淮源镇为了“收复”淮源镇的功劳勒索犒赏,搞得镇子鸡犬不宁,一些人从镇里逃“兵灾”跑了出来。 225 攻取信阳(21) 225攻取信阳(21) 原来如此?那李续宜等前天已经战败的消息他们不知道吗?有可能,他们的通讯方式本来就十分落后,加上他们的腐朽的官僚体系的及其低下的效率,这些个“陕军”对敌情毫无所知是可能的。不然到了离信阳已经不算太远的地方了,还敢如此嚣张? 还有,清廷当局为了怕打击士气,或者地方大员报喜不报忧有意隐瞒、缩小战败的事实也可能是造成一线部队敌情不明的原因。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800多名只配备了少量鸟枪、火铳的步兵敢如此嚣张?这不是送上门的菜嘛。那些大车里拉的什么物资?管他什么,反正照单全收就是。反正我们现在什么物资都需要! 嗯?我忽然心中一动,增援信阳?让我好好想想。 按我的要求又增派了侦查人员,扩大了侦查范围。 我亲自到了西厢房赵飞雪的卧室兼工作室。 “首长,你来了?那唐琬儿走的时候…”赵飞雪对这个唐琬儿的印象还真是深。 “先不要说这个,”我说,“你赶紧记录一份电报,一会儿给陈浩、董大海他们发过去。急电。” 这份电文很长,赵飞雪记录完以后,我正在审阅修改,高山报告,一部分侦查人员已经回来了。 敌军还在淮源镇极其附近骚扰百姓。其他方向没有发现敌情。 好,召集刘奋战、崔明贵、唐树、李二猛,对了,还有那个孙葵心来我这里开会。 人到齐了。孙葵心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刘奋战:“政委,是要出击消灭当面这伙敌人吧。我带人去,中午以前解决战斗。” 崔明贵说:“凭什么你去?淮源镇是我的防区!” 刘奋战:“得了吧,老崔,你的部队已经‘望风而逃’了,敌人此刻正在庆祝这次‘胜利’呢,哈哈…” 崔明贵急道:“什么‘望风而逃’?那是奉命撤退,你!首长,这次一定还让我们去,我也不用别人帮忙,就我们大队的人员和装备,保证两个小时内击溃敌人,收复淮源镇。” 我问:“明贵,你的那些光复枪的子弹还有多少?” “总共还有近4000发。” 这小子,还真节约。我的那一支枪,让我和辛兴都打了300多发子弹了。这小子,平均每人才消耗100多发子弹,还包括了上次靶场消耗的部分。 “击溃?”我笑道,“那当然没有问题。” “我当然也会缴获到一批物资的。” “全歼呢?” “这个,应该是可以消灭大部。” 李二猛也跃跃欲试:“首长,我和崔大队长一起去,用摩托车一冲,机枪和冲锋枪一扫,估计剩下的就得投降了,不投降也没关系,把几个步兵还跑得过摩托车和子弹?” 我笑道:“好你个李二猛,当了营长,财大气粗,学会当败家子二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汽油和子弹给你浪费。又是坦克又是机枪的,上门去对付一些拿冷兵器的敌人步兵,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226 攻取信阳(22) 226攻取信阳(22) 大家面面相觑。 我继续说道:“咱们不欺负他,让他来桐柏县城,自己送上门来。” “那,他们不来,跑了怎么办?” “那就引他来,只要把‘望风而逃’四个字的做好,不愁他不来。而且消灭这一伙敌人步兵,缴获他们的物资还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我们要争取着落在这一伙敌军身上夺取信阳城!所以此战不仅要全歼这股敌人,还要尽可能多缴获、多俘获!” 大家都来了精神,静下来听我安排布置… 散会的时候,孙葵心有意走得晚一些。 我叫住他:“孙将军有话说?” “是,这个,在下感谢徐政委的信任,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这次又委以重任,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徐政委智若天人,在下…”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孙将军,这话不必多说了,日子长着呢。” 不久,唐树来找我,说是孙葵心的一个部下向教导队的一个干部报告说孙葵心回去把孙三昭叫去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这个唐树,思想工作竟然做到了如此程度!这么快就在捻军内部开展工作并且有了成效?这些可是孙葵心的亲信精锐啊。这个教导队的政委,比我这个军政委要称职呀。 100多个挑着担子的挑夫和一些满载着货物的独轮车出了桐柏县城的东门向湖北境内的小林店方向出发了。只有少数中华军士兵和一些手持大刀、长矛的服装杂乱的民兵护送。这些人一副落荒而走的样子… 不久,侦查人员报告,有三个敌人的骑兵在我运输队附近窥探。 我冷笑:“好,让孙葵心的那10个去过淮源镇的骑兵出击!” 10个捻军骑兵在侦查员引领下很快找到了那三个敌军的侦骑,一声呐喊冲了过去。那三个敌军探子拼命打马奔逃,10个捻军骑兵不愿不近地追了下去,从桐柏县城北面绕城而过向西奔去。追击者不时喊杀,射箭,一路向淮源镇而去。 第一师的那个步兵连出了西门,到大路南面的山上埋伏了下来。 刘奋战率领他的“临时骑兵”出了北门向泌阳县境方向驰去,他身后的虎子身上背着一台步话机。队伍中有5名身背光复枪的装甲大队的战士。崔明贵实在不愿意让刘奋战独享“收复淮源镇”的荣誉,而我也顾虑到刘奋战带的60人的分队火力有些薄弱…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出去追击敌人探子的捻军跑回来一个。尽管已经是初冬,人和马都是跑的大汗淋漓。那人兴奋地报告,半个时辰前,他们尾追三个敌人到了淮源镇口,在镇口叫骂,镇内的敌人已经出来追击。他们跑出不远,停下来又叫骂,还向敌人射上几箭。这远远在弓箭、鸟枪射程之外射出的箭当然没有对敌人造成伤害,但是却激怒了敌人。现在带队的敌军参将已经亲自带人追出镇子向东而来了。 呵呵,来了就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又返回一名骑兵报告情况,看来这带队的捻军头目还真有些头脑。 227 攻取信阳(23) 227攻取信阳(23) 诱敌的骑兵还是走走停停,叫骂射箭戏弄敌军。清军的参将和他身边的一些人虽然也有马匹,但是却不敢离开大队猛追。鸟枪、火铳倒是不断还击,但是捻军都在射程外叫骂,然后又跑,双方都没有伤亡。敌军还以为是他们的这些“先进”的火器吓跑了眼前这一小队凶悍可恶的“乱匪。”大约这些“悍匪”是逃跑的乱党断后的人马吧,哼,还拚命追杀官军的探马,想不走漏他们望风而逃的消息?本将军立大功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那参将督促那些步兵拼命追赶,可是如何赶得上前面的骑兵?不过,前面的骑兵好像少了两个,看来见了悍匪见了这么的官兵也是害怕,已经有两个自顾自逃命去了! 回来的这个捻军还报告说清军的队伍中还有少量的车辆。 怎么,敌军带着辎重追击?不,这与先前侦察到的情况不符。应该远远不止这些车辆,嗯,那些辎重队应该还在淮源镇,而且,看守的兵力不会太多。 我对崔明贵说:“与刘奋战联系一下,看他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刘奋战报告,此时他们已经绕到了淮源镇的西面,据侦查,镇子里留守物资的清军不多,戒备松懈。在镇子西面的一个村庄里还抓住了几个出镇抢劫、**民女的清兵,问了情况以后已经就地处决。刘奋战还请是是否立刻对淮源镇发起攻击? “让他再等一等,注意隐蔽,严密封锁消息。”我心想这清军的参将走得也太慢了,还是追击呢。要立功或者送死都不应该这样磨蹭的。 其实这有点冤枉这位参将大人了,他带的兵几乎全是带着烟枪的瘾君子,能走这么快已经是不容易了。 不行,还要在把戏演的真切一些。 我对白越说道:“把孙葵心情过来。” 这孙葵心倒也老实,没有命令就老老实实和他的部队呆在自己的营地。 “孙将军,是不是再派10多个弟兄去接应一下前面出去的弟兄?我的意思是想让敌人来的更快一些,你明白吗?” “是,在下明白!” 那个回来报信的捻军自告奋勇要为去“接应”的人马带路。我笑了笑,孙葵心点头同意了。他始终没有请战,要求亲自带队出城,看来,他现在是很小心了,一直千方百计地避嫌。 又过了1个多小时,先前派出的那一批骑兵回城了。个个一脸兴奋的样子。此时我已经带人登上了桐柏县西面城头。我让人马上把那个头目叫上来,这个捻军头目很年轻也很英俊,上来以后向我和孙葵心施礼。 “情况怎么样了?”我问。 “回首长的话,”这年轻人学的倒快,“首长神机妙算,来接应的弟兄们出现后,把那些清妖下了一跳,停了下来。” 天哪,不会是这样的吧。 “后来,见我们来增援的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带头的丘大哥还故意大喊让我们先走,他们断后。”这小子,说话有点啰嗦。 “继续讲。” “我临走的时候,还故意喊道:清妖胆敢再追,我们前面的伏兵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好,有智谋!”我赞道,本来想开口责备的孙葵心闭口不言了。 228 攻取信阳(24) 228攻取信阳(24) 那青年得到我的赞许更加兴奋:“丘大哥他们射了一通箭,也跟在我们后面往回跑。我们听见那些清妖哄堂大笑,还喊叫什么‘收复桐柏县升官发财’,‘到桐柏大吃大喝。找…快活呢。” 一片轻轻的笑声。来找死还差不多。 “敌军还有多远?” “离城不到10里了。” “好,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弄些吃的。” “谢首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杨庆山。” 不久望远镜里看到了奔驰而来的十几个骑兵,这些人在3里外停了下来,向后面不知叫喊了些什么,又向西面射出一轮箭,西面的清军前锋大约离他们还有100多米,这箭是无论如何射不到人的。 骑兵又向城门奔来,他们的身后响起鸟枪、火铳的射击声。很快,这些骑兵进了城门,无一伤亡。 清军在城外大约20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约他们认为这是洋枪也打不到的安全的距离。城头上只有我、崔明贵和他的配备光复枪的4个部下、唐树、孙葵心,还有架着轻机枪摆出射击姿势的李二猛,再就是高山和白越了。总共只有十几个人,这让来的清军大为安心。他们显然不认识李二猛手中的轻机枪为何物,如果是土炮太小了,如果是抬杆,太短了,而且只有一杆一个人操作,应该没有什么,不会比参将大人的短铳更厉害吧。至于那些人身上背的那些东西好像也不是洋枪吧,这些乱匪,乌合之众,怎么也不可能比我等堂堂官军的武器好吧? 这些家伙的队伍跑的七零八落的。在西门外集合了好半天,一个个喘吁吁的,有的还鼻涕眼泪乱流,大烟瘾犯了? 我拒绝了孙葵心提出的不等敌人列队完毕,冲出去的建议。要等这些敌人集合好了才好聚而歼之。我倒是让孙葵心带领他的全部部下出北门,如此如此,孙葵心领命去了,临走还是不忘说几句“徐政委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之极”一类的话。 其实后来战况的发展让我觉得我们一天的布置似乎也有些不值了。 好不容易这些清军似乎集合的差不多了,一些马匹簇拥着一个清军军官出现在队列面前。切,骑马的比步兵来的还慢?怎么,这家伙还要临阵检阅一下部队?毛病!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只可惜这年头没有照相机或者摄像机。照相机?总部好像有一台黑白胶卷的机械相机呀,不对,好像有两部,嗯,回头有时间倒是要玩一玩的。 几辆大车也停到了队伍的后面,拉的什么? “首长,这里的敌人一共720人。”崔明贵报告。 这些家伙,在淮源镇只留下百来人的留守队伍? “通知刘奋战。立刻攻击淮源镇,告诉他这里的敌军人数!” “是!”敌军的主力在自己的当面儿不在淮源镇,这让崔明贵多少有些安慰,当奔波了一上午的刘奋战冲进淮源镇的时候,发现对手只是不足百人的极其稀松的清军大烟兵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没意思的吧。不过好在他还有一批物资可以缴获。 229 攻取信阳(25) 229攻取信阳(25) 不久崔明贵就会发现与当面的敌军“主力”作战同样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只是为今后多些谈资笑料罢了。 10个清军一手持大刀,一手持盾牌出列向城墙走来。干什么?就派这点人攻城,连弓箭手、火枪手的掩护都不要?不会是类似后世的特种兵之类的攀登高手吧,那些人可是几秒钟就能攀上好几层的高楼,我可是亲自见识过的。这桐柏县的城墙可是不太高也不太厚的啊。 我的枪瞄准了走来的几个人,崔明贵、李二猛等人也都全神贯注。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我说,这些人近了,怎么看也不像高手。 在距离城墙大约60米的地方,也就是弓箭射程之外,那些人站住了。 “城上的乱匪听着,我们参将大人带领的官军到了,你们这些蟊贼赶紧开城投降!”那些人一起喊道。 原来是劝降来的。我感到有些好笑。小声向高山嘀咕了几句。高山笑着跑下城,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筒回来了,崔明贵此时也登上了城头,对我说道:“首长,我还没有离开步话机,这刘奋战就通报说他已经占领了淮源镇,还说这帮敌人草鸡得很,实在太不经打。” 我笑着给高山作了个接着干的手势,又问崔明贵:“有伤亡吗?” “死了三个。”崔明贵看着城下不经意地回答。 “什么?”我吃了一惊,就下面站着的这些所谓部队还能给我军造成伤亡? 崔明贵看见我惊讶,急忙说道:“对不起,政委,我刚在有点走神,没有说清楚,是击毙了三名敌军,其余的连人带东西都被我军俘获。我军无任何伤亡。”这还像点话。 高山在我和崔明贵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向城下喊话:“是参将大人来了吗?在哪里呢?” “尔等赶快开城投降迎接参将大人,如果把大人伺候高兴,参将大人可能赦免你们的弥天大罪,准许你们参加官军。不过,先前在官军面前抗拒的那几个马贼必须先捆送到大人面前治罪。”那清军小头目还挺神气。 “我们怎么知道参将会不会开恩?再说你说的那些人已经出城了。” 那小头目更神气了,向前走了几步,把手往后一指,大声喊道:“那边威风凛凛坐在马上的不是参将大人?还不赶紧开城,再敢耽搁小心参将大人不免你们的大罪!” 那个参将大约也听到了这个大嗓门小头目的喊话,在马上挺了挺腰板,打马前行了几步,反正他认为这样远的距离是绝对安全的,只是奇怪既然那些悍匪都已经弃城逃跑了,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大兵到了,无非战、走、降三策,这些不走的当然是要降了,大约怕本大人杀降,故此犹疑?这些乱民欺负一下本地的团练还勉强,对抗我等官军也就是路上那几个悍匪了,其他人应该是万万不干的。他正感到有些不耐烦,城上的人忽然说道:“你们等着,就开城们。” 城门缓缓打开了,第二师后来到达的那个步兵连从城门鱼贯而出。在城门外列成横队,步枪、弓箭都指向对面的清军。 230 攻取信阳(26) 230攻取信阳(26) 我一点也不担心清军乘机冲过来抢占城门。城头的火力可不是吃素的。出城的步兵可是有30多支滑膛式步枪呢,每人还至少有两颗手榴弹,城门里面还有一辆让人生畏的坦克。敌军要冲过来绝对是他们自己的灾难。 我看崔明贵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看来他明白自己的部队大约这次派不上用场了。 我笑笑:“明贵,待一会儿,咱两个比一场射击怎样?” “怎样比法?”崔明贵来了精神。 “先说好,可不能说我欺负你是炮兵出身的。” “那当然,我的枪法也一点不差!”这小子的狂傲劲儿又上来了。 “那好,过一会儿,我打那个参将,你打参将右边的那个骑黑马的家伙,一枪中的,误击旁的人可不算,敌人的队列这么密集,你随便开一枪说不定都不一定仅仅击中一个目标。” “好,那就比比看,政委,你要是一枪不中,我可就要连开两枪了,不要说我抢你的靶子。” “好,一言为定,到时你说准备好了,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开枪!”我倒要看看这个炮兵科班的枪法到底怎样。 城门刚一开,那参将就带着他的部队向前前进了几十米。射击比赛的难度好像小了,正好,比赛只是玩笑,击毙敌军主将以最小的代价迅速瓦解这伙敌军才是重要的。 等待我军出城的部队列队完毕,近前的10个清军的头目还没有反应过来:“尔等抛下武器跪倒!现在我家大人还没有把你等收为官军,不得如此列队!” 第二师带队的连长大怒:“呸!不许动!动一动要你们的狗命!” 那10个清军呆住了,如木雕泥塑般站在原地,那头目张着嘴不知所措。 高山喊道:“下面的清军听着,赶快放下武器投降,降者免死,我军优待俘虏!” 清军一阵骚乱。那参将在马上不知道在叫喊什么。10个清兵忽然反应过来,扭头往回跑。 高山喊道:“我军现在可以任意取你们的性命,要想活命的原地不动!” 参将愤怒地喊叫,清军的队列向前移动了一些,似乎有示威的意思。 我看看崔明贵:“准备好了?” “好了!” “听口令,一、二、三!” 两支枪同时开火了!那参将和他身边的一个骑在马上的家伙几乎同时一头栽了下来。 这崔明贵枪法还真不是吹的。 城下的三十支步枪同时开火了。那10个正在往回跑的清兵全部被击倒,后面的清军队伍中也有人被流弹击伤。 清军队伍大乱,后面的开始扭头往回跑,前面的有的扭头跑,有的就地抛下武器跪倒在地。 “不许跑,投降免死!” 崔明贵的枪连续响了三次,三个在马上的家伙应声落马。这小子真是个催命鬼呀。 我笑道:“行了,别打了,算你赢了!” “那,首长可要优先给我们补充子弹和新枪!”这小子趁机要价。 嗯,这可得考虑考虑,这支部队将来是我们的装甲兵的班底,这些人全部都是指挥员,现在这样当作步兵使用,勉强算是机械化步兵吧,终究不能多用。要是出现了折损,可是会让我很心痛的。 231 攻取信阳(27) 231攻取信阳(27) 城下的步兵连齐步向前推进,枪手们在行进中装填着子弹。转身逃跑的敌军忽然发现后面也出现了一支同样一字横队压过来的军装整齐的部队,不同的是这支部队手里的“洋枪”比从城门那边压过来的那支要多了许多。 “赶快投降!降者免死!”整齐的喊声对这些具有极其强大的震撼力。 没有人再试图逃跑,还在马上的家伙动作极其迅速的下马跪倒,其他人全部就地抛弃武器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从北面迂回过来的孙葵心的骑兵到达战场后只能帮助收容俘虏了。我军战士一再呼喊“优待俘虏”,孙葵心连忙制止住他的个别部下用鞭子抽打个别清军军官的行为。 崔明贵有些扫兴:“就这么结束了?这些敌人怎么这样不经打?” 我笑道:“大概这才应该是代表清军绿营兵的真正战斗力。不过战斗不是结束,而是刚开始了一个序幕,走,看看去。” 我和崔明贵骑马出城,李二猛被留在了城头警戒。 收集武器集合俘虏实在也没有太多的看头。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今天就继续行动?兵贵神速,但是准备需要时间,不打无准备之仗,尤其是进攻信阳这样的战役,草率不得。那么演习一下如何? 我正在沉思,忽然缴获的敌军车辆那里一阵纷乱。怎么回事?我策马奔了过去。 马车里的金银细软不足为奇,一辆马车里的鸦片烟土也不是太让人意外。但是其中一辆马车里捆绑着手脚塞住嘴巴的一个少女却让我感到吃惊:这不是我们放回淮源镇的唐婉儿吗? 另外一辆运载细软的车辆上还有一个人,但是没有捆绑,正是唐知县的四姨太,此刻她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 被解开绑绳的唐婉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连忙安慰:“别哭,别哭。这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唐婉儿指着四姨太:“她,她,这个下贱女人勾搭上了那个参将,还说,还胡说我、我与你们,与你们…,那个参将就说我是丢失城池的罪臣家属,还失节乱匪,要带着我准备治罪,还说今晚到了桐柏县城,要把我…哇——” 断断续续几句话,我明白了大致情形。四姨太这个風骚女人,参将当然比知县的官大,而且威风。这个下贱女人大概平日就与唐婉儿不和,为了讨好新欢,不惜陷害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四姨太,回头又安慰唐婉儿:“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先到你的飞雪姐姐那里去好吗?” 唐婉儿点了点头,我让白越先把她送回城里交给赵飞雪照顾。 怎么安置她?真是个麻烦事情。还有那个四姨太,俘虏都不能杀,对她有能如何呢?不过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恨了。要不把她交给孙三昭之类的捻军的手里?怎么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算了,还有许多大事等着要办,先不要为这事伤脑筋,不是有唐树在吗?让他处理好了。 232 攻取信阳(28) 232攻取信阳(28) 黄昏,泌阳县城西南通往淮源镇的大路上,四五十个清军骑兵护送着一百多辆大车向泌阳县城行进。 泌阳城西关,车队前面,一个清军士兵操着陕西口音在叫城,这个被优待过足了大烟瘾的家伙显得底气十足,一想到对方答应的更多的鸦片烟,他叫城的声音更加响亮,威风十足。城楼上的团练把盖着陕西巡抚的公文吊上城楼急忙送给县令。验看无误。吩咐开城门。 城门楼上,一个团练头目刚问了一句“参将大人何在?”城下的清军就骂了起来,他妈的参将大人为了防止乱匪抢劫物资正在后面亲自断后,他妈的还不赶紧开门,丢了这些物资,你们他妈的有几个脑袋? 城门缓缓开启,车辆进城,城门口,团练头目刚想把手伸到第一辆大车上探摸,跟随在一边的一个骑兵一皮鞭打过去:“他妈的,乡巴佬的脏手乱摸什么!”前面的车辆已经到了县衙,县令亲自在门前迎接这些正规官军。官军忽然翻了脸,把团练们全部交了械。接着进城的骑兵、车把式和从后面盖着篷布的大车里钻出的人和在城外几个城门埋伏的人里应外合控制了泌阳城。 晚上,泌阳县。四门紧闭,城墙上一些清军装扮的人在来回巡视。泌阳县县令的官邸里,我正在认真思索袭取泌阳的每一个细节。这泌阳县令真够富丽堂皇的,真是没有想到。 赵飞雪坐在一个大梳妆台的铜镜前正看着我准备记录电文。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格外的娇艳。 唐婉儿低着头坐在床边,一语不发。自从在桐柏救出她以后,她一直跟着赵飞雪一步不离。这次到泌阳演练奇袭,她和赵飞雪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来的。现在我们在工作,她也要跟着,赵飞雪生怕她出事,向我求情,算了,这姑娘性子还真说不准,万一出了事情确实让人心中不忍。好在她也只是坐着一言不发而已。 与陈浩反复电讯来往一番,又到县衙的公堂召开会议布置了明天的行动,一些细节反复叮嘱一番。毕竟信阳与小小的泌阳县大不相同。 信阳与外界的联系已经被彻底隔断了。东面我军已经把离信阳5华里的村庄都占领了。泌阳被占领的消息信阳的敌人应该孩子不知道。审问泌阳县被俘的官员,他们竟然连我军占领桐柏的情况也不了解,这些清廷的官员!好了,不知道最好,既然如此丢失桐柏,南阳可以知道,信阳方面,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大体忙完了,已经是后半夜了,拂晓就要出发,赶紧抓紧时间休息。我实在是疲劳了。 安排赵飞雪和唐婉儿住那个富丽堂皇的大房间,我另找地方。反正县令家的人已经分别关在了两个仓库里面,空出来的房子很多。 唐婉儿忽然低声说道:“你,不要走。” 什么?干什么? “还是你跟你的夫人一起睡吧,我到别的地方去。” 我的夫人.在哪里? 忽然看见赵飞雪满脸绯红瞪了唐婉儿一言,小声嘀咕一声:“死丫头,在胡说什么!” 啊,原来她以为…,我笑道:“唐婉儿,你误会了。她…,算了,我先去睡了,回头让她给你说好了。” 233 攻取信阳(29) 233攻取信阳(29) 信阳,豫南最大的城市。城墙上的大大小小的千斤以上的永备城防大炮的炮口森严地指向城下。 夕阳,懒洋洋地挂在西边的地平线上,信阳城映照在一片金黄色的霞影之下。 西北方,烟尘滚滚。车辆、马匹疾驰而来。 信阳北便门外,焦急地清军头目看着吊上城墙的公文,身边的兵丁大声用陕西口音吆喝:“快点!快点!快开门!” 一会儿,城上一个军官叫道:‘知府大人叫你们从正西门入城,兄弟,快请吧。“ 正西门?那是有瓮城的城门,好狡猾!要到那里的话,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城下的军官焦急万分,官话说的还是很地道:“请赶紧禀告知府大人,我等在桐柏县淮源镇已得知桐柏县城已为贼人所据,那淮源镇也是我等从贼匪手中力战夺回的。为了保证这批物资的安全,参将大人命令转道泌阳赶奔信阳府,参将大人亲自率领本部精干断后抵挡匪军,眼下乱匪紧逼,迟则生变啊,我等奉朝廷指令千里赴援,恳请大人赶紧开城门放我们进取啊。” 城东响起了攻城的枪炮声。城西从桐柏来的大道方向卷起了满天的尘土,似乎大队的骑兵正向信阳冲来。城的西北方向,喊杀声和洋枪、鸟枪、火铳的射击声此起彼伏,还可以见到一些清军在拚命“阻击”追兵。 城下的军官急道:“赶紧开门,我等千辛万苦护送这些粮食、布匹和火藥,好不容易到了信阳,可不能在这里落入乱党手中,快让我们进城。我们数百弟兄的性命可不能不明不白的丢在这里。 城东的攻城部队分兵向北门逼近了。城北的城防炮:轰、轰地不断开火拦击,硝烟弥漫。 北边门吱呀呀开启,城外的车辆过了石桥,进入门洞。城门下一个守城的绿营军官把手伸到第一辆大车上探摸:是面粉,虽然不大合这里人的胃口,但好歹也是粮食,是守城者需要的,另一方面也验证了来者的身份,让他有些稍稍放心。随后的几辆车上拉的是小米、棉衣等物品,守城门的军官更加放心了,看着每一辆大车在赶车的兵丁旁边坐的拿洋枪的士兵,守军似乎觉得这些援军似乎成了他们守住城池的希望。这可是多日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来的最大的一批援军啊,还带了如此多的物资和洋枪。东面的贼寇已经逼近城垣,这援军真是雪中送炭啊。守城门的把总不再检查后面的车辆,反而不住催促:“快进,快进!别让后面的贼寇追上来。” 一百多辆大车依次进城。几十名骑兵跟在后面鱼贯入城。把总正准备下令关闭城门。后面的一个骑兵手起刀落把他砍倒在地。最后进城几辆大车的篷布下面钻出了十几个人,枪声响起来了。前面大车上坐的那些手持洋枪的清军一起跳下车,冲向登城墙的台阶。步枪前面都上了明晃晃的刺刀。已经控制了城门洞的骑兵,也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沿着马道向城墙上猛冲。守军的兵力集中在东面,这北边门上的团练们吓得纷纷沿着城墙向两边逃命。 234 攻取信阳(30) 234攻取信阳(30) 先登上城墙的是捻军骑兵,这些人此刻大开杀戒,追着守军的屁股一阵砍杀。城门上的守军本来在步枪火力射击下已经所剩不多,此时连放箭还击的都没有,只顾奔跑逃命。李二猛、高山、王弘义、白越和崔明贵手下的几个人很快也登上了城头。 一支焰火腾空而起。北边门被我军控制了! “轰!”城头一门大炮吐出黑烟,把如雨般的铁砂喷向城外的空地。这是一个守军逃跑前点燃的引信。这大约是北边门敌人守军唯一比较具体的抵抗行动。 如梦方醒敌人开始向北边门反扑。太阳已经快要隐没在地平线以下了。枪声喊杀声在信阳城西北角忽然激烈了起来。信阳城里实在也抽不出太多的人马来反攻北边门,东面,那些缴获的后膛炮射出的炮弹,在城墙上和城墙的内外接二连三爆炸,更为恐怖的是重机枪的射击,攻击地段的城墙的大炮几乎没有开火的机会。机枪,步枪和偶尔爆炸的迫击炮弹造成的震撼力比实际的杀伤力更为可怕。 南面也出现了攻城的部队,这些人也是用缴获的后膛炮轰击,这些炮虽然准确性不太高,但是射程显然城墙上那些千斤以上重量的笨重的铸铁炮远一些。而且发射的多数是落地爆炸的开花弹,比城墙上发射实心弹和铁砂子而且射速极慢的大炮先进大多了。东、南两面的清军都有支持不住的意思。 西面,地平线上,出现的两辆摩托车飞速前进着,很快接近了城池。转而向北。后面一群骑兵簇拥着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活动炮台”正在快速向城墙方向移动。 摩托车冲进了北边门,王弘义略略降低了一点速度,坐在侧斗的抱着轻机枪的我心中暗暗称赞:还是这个王弘义听话,我干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那像赵飞雪,对了,还有那个事事争先的刘奋战那样的反对我的这次冲击。赵飞雪还说什么要在党小组会议上提出今天的事情批评,嗯,到时候,要联合董大海、陈浩,估计严学文不成,管他,迎面遇上顺着大街反冲击妄图夺回北边门的敌军,轻机枪一阵扫射,留下的都是被击中的。此时我的身体被战斗的**冲荡。我对王弘义道:“继续冲,直接到知府衙门!”先前登城的骑兵见状,纷纷跑下城墙跟在我们两辆摩托车后面冲击。敌军的意志垮了。沿街少数抵抗的敌人在冲锋枪射击下纷纷倒地,后来,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敌人走避一空,胡乱奔窜。城内一片兵荒马乱。 虽然有申俊逸提供的知府衙门位置的情报,但是在已经天黑的情况下,有沿途处于战斗状态下,我们还是走了一些冤枉路。城东、城南的城门、城墙也都失守,其实是那里的敌人放弃掉的。一些敌人开了北门向城外奔逃。城东冲过来一支强悍的骑兵把他们一阵冲杀,全部歼灭。此时城里到处是“投降免死!”的喊声,我军的步兵大批进城了。 我们到达知府衙门的时候,信阳知府已经上吊自杀了。知府衙门一片混乱。 夜9时许,城内渐渐平静了下来。 信阳,豫南最大的城市,豫鄂间的咽喉,被我军占领了。 这是我军目前占领的最大的城市。我们迈出了的重要的一步。 235.收编问题 235.收编问题 总部迁到了信阳。占领信阳后的事务相当的繁杂。 伤亡不大,至少比攻占淮滨要小的多。几个月的整训确实见到了效果。 最高兴的是朱贵,现在他的炮兵大大加强了,不算土炮和各处城池城墙上的城防炮,可以机动作战的后装线膛炮现在已经增加了66门,在淮滨缴获的两门现在也已经修复配发到了部队。他现在正在忙于训练调入的新兵。 船队的铸铁炮现在暂归于第三师,辛兴的部队现在是唯一具有水上分队的步兵师。这些船队对于淮河的水上防御具有重要意义。 军械所和被服厂都迁移到了光山。光靠被服厂一时难以完成部队的冬衣制作任务,现在已经发动根据地的群众帮助赶制冬衣,各村镇都相当踊跃,从被服厂领了样式和材料回去动员赶制去了。 桐柏和淮源镇俘虏的敌人全部释放了,只是当初在淮源镇俘虏的清兵有几个被当地的百姓给打死了。这些家伙在镇上作恶,实在民愤太大。这些个大烟鬼,留在我们这里实在是个累赘。放回去应该对我们更有利。那些帮助过我们攻击泌阳和信阳的清军士兵,除了得到双份的路费以外,还得到了一些鸦片烟土,个个欢天喜地。反正这些烟土本来就是从他们带的物资里缴获的,我们留着似乎用处不大。 信阳城安定了下来,尤其粮食的价格恢复了正常。我军的各项法令都已经颁布。 信阳的商业比其他我们占领的地区要发达的多。手工业也有一些基础。纺织、冶铁等一些有点规模的作坊也有好些家。豫鄂咽喉之地,清廷肯定不会坐视我军占领此地。只是现在他们没有力量来奈何我们。 申俊逸的情报:清廷更换了河南巡抚,庆廉代替了英杰,另外胜保被改派为河南的剿匪钦差大臣。但是此时在河南境内的清军正规军不足万人,哪里有力量来进攻我们?就是对付淮北捻军的西进也是大有问题的。毛永旭的那些团练就地防守都不一定行的,何况还被抽调了一些进入了安徽境内。 这个冬季我们一定要利用好。首先还是解决自身的迫切问题。 部队不能再大规模扩充了。兵在精不在多。根据地无法负担太多的军队。而且我们自身的情况也无法承担过快的扩军。军官和政治工作人员还是严重的不足。这比物资的不足更加让人头痛。 姚大喜已经再三要求参加我军。他的部队只有1千多人,另外有一些家属。我们决定把他的部队改编为隶属于第一师的独立团,政治工作人员也主要由第一师负责派出,在**一再要求下,从教导队和政治部给他增派了一些人员。这个教导队快成了速成班了,尤其是政治工作人员。这让李哲很是不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个**,老是处处占据上风。不仅人马大为增加,武器装备也比别的步兵师高出一大截了,缴获的大炮移交给了朱贵,但是那500多只兰凯斯特步枪可是全部留在了第一师。这可是后装线膛步枪,已经有了现代步枪的雏形。加上原有的近千支滑膛枪,现在第一师的火力快赶上直属队了。都知道第一师在鸡公山训练了样板部队,李哲心中嘀咕连陈军长都说那支部队真的算得上样板,还亲自指导训练,怎么不从这支部队调人去加强别的部队?什么样板部队?简直就是他第一师的教导队!其实李哲也知道那支部队的兵放到新部队里当士官、班长之类的还可以,现在,要的可是政治干部。哼,这下这小子又有骑兵了,难保不会抽出这个所谓独立团的人在师部组建师直属骑兵部队。要是我肯定也会这样做的,李哲不无妒嫉地想到,听说那个姚大喜对**可是佩服得很呢。嗯,不过还真的承认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的。 孙葵心的部队怎么办?似乎要复杂一些。唐树报告,已经证实在桐柏的时候,跟随我军行动的捻军确实有过不良企图,但是最后孙葵心毕竟没有接受孙三昭等几个亲信的建议而采取实际的反叛行动,而且在后来攻取泌阳和信阳的战斗中表现也相当良好。但是到目前为止,孙葵心尚未主动提出参加我军的要求。也许,他们内部的意见相当不一致。无论如何,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意见。 董大海提出了解决方案:第一,将他们缴械强制改编,部分遣散。这个方案我和陈浩都不赞成。第二,向孙葵心提出改编要求,如果他不同意,则资助给他们一部分物资、马匹礼送出境。这马匹可是我们也很需要的。董大海的第二方案看上去相当大方,其实我们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是让孙葵心部外线作战,牵制、消耗敌人,而我们则可以更加放心大胆没有压力地攻取我们早就选定的那些地区。孙葵心要走肯定是向东或者向北,那里都不是我们目前攻击的方向。 “如果他同意改编呢?”陈浩问。 “他现在还有近三千人马。但是不能给他独立的编制。应该把他的骑兵精锐并入我军骑兵,其余步兵分散安置到各个部队,把孙葵心调总部委派一个高级别的职务,或者在军政大学担任骑兵科的名义负责人。”董大海早有考虑。 “这,不太合适吧,你不是逼他走吗?”陈浩说道。 “要是不想比人太甚,可以也给他保留一个独立团的编制,隶属于第三师。但是孙葵心必须可他的部队脱离。”董大海很坚决地说道,“他的部队必须改造,而且改造的难度不小。”董大海似乎一直对孙葵心相当的反感。 算了,这件事情我来找孙葵心谈谈,该摊牌时就的摊牌,但是还是要顾及长远的发展。 是不是要召集一次军委会扩大会议。占领信阳后有一系列的新问题需要解决。首先要建立起我们的根据地的统一的中华军政府了。再则,冬季攻势也要研究一下。冬装优先换发军直属队,弹藥也优先补给他们,下一步主要由他们继续出击了。 齐岳的骑兵团现在兵力是名实相符了,但是从各师抽调过去的步兵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训练。刘奋战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偷鸡不成蚀了把米,他的临时骑兵部队被连人带马划给了齐岳,谁让会骑马的步兵本来就不多呢。这让刘奋战差一点跳起来,好在把那些人的步枪都留在了第二师,这家伙不依不饶,硬是把老子的那支光复枪和100多发子弹“抢了”去,这小子,说什么首长背着支步枪不合适,他妈的,你师长就不算是首长了?连老子的枪都敢缴!这小子! 236.联姻要求 236.联姻要求 这是一个前明的王府。楼台亭阁,假山花木,小桥流水。 我和陈浩一起和孙葵心谈话。姚大喜刚才已经谈完离开了。原来现在跟在王曼丽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广水县令的女儿?看她处处可怜的哀怨的样子,是被捻军袭破广水的时候虏获的美人儿。本来是要到安徽献给太平军英王或者至少是遵王之类的高级将领的,遇到陈浩后献给了陈浩。 “你小子,还真就收了?”我笑道。 “也是没有办法,不收的话,这女孩子可能就要被他们给杀了,或者更惨。”陈浩摇头。 “你倒是怜香惜玉,可是就这样留在身边,不怕她行刺报仇?” “这个,倒也不必担心,王曼丽这些天已经问清楚了,这女孩子的母亲是被那狗官抢占的良家女子,为了抢她母亲当小妾,狗官逼死了这孩子的外祖父。这次破城,狗官逼她们自杀殉节,母亲为了保护她死了。她也是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又被捻军虏获,好在虏获她的是姚大喜女儿身边的亲卫女兵,不然…”陈浩又摇头。 我笑道:“那王曼丽的态度呢?” 陈浩等了我一眼:“曼丽开始挺抵触的,后来也觉得她可怜,留在了身边。其实王曼丽很善良的,这个女孩子跟着她也算有福气的,还真实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说话间孙葵心到了,这次倒也不怎么拘束,连握手的礼节也学会了。 谈话比预想的顺利。我军的理想、目标、宗旨、政策、口号等等主要由陈浩介绍。孙葵心很认真地默默倾听。 该说到主题了,陈浩看了我一眼,示意由我来说。 那好吧,“孙将军,你对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孙葵心踌躇着。 我更直截了当:“你是否愿意让你的部队参加我军?” 孙葵心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们不参加贵军,你们准备如何对待我们?” 这样啊。不参加算了,麻烦也少一些。我把董大海礼送出境的方案说了出来,并且加上了一句:“你们可以在现在的驻地休整过冬以后再走,后勤供应由我们负责。但是在此期间必须遵守我们的各项规定,尤其必须注意军纪问题。” 孙葵心慢慢地说道:“徐政委、陈军长,你们如此仁德,当今世上确实难的一见。孙某起兵反清,后来又接受了天国天王的封号,但是天国与你们的宗旨好像有很大不同。” 我笑笑:“孙将军不必太为难。” “不是,如此仁德之主,如能蒙你们收录孙某三生有幸。我愿意把队伍交给你们,最好把他们分散到贵军各部之中,孙某可以随从二位身边效犬马之劳。” 这?有些出人意料。 “只是,孙某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听说徐政委现在没有妻室,我想把我妹妹嫁给徐政委为妻室。这样一来我的部队和我的妹妹都找到了自己的最好的归宿。” 这话,让我感到震惊。陈浩看着我笑了笑。 孙葵心继续说道:“舍妹虽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姿色也算得上乘,而且幼诗书,很有些见识,虽然跟着我数年戎马,但是还是颇知礼仪。如能有幸跟随徐政委身边洒扫。则我军上下必然心安,改编投效必然少了波折。这中间的曲折,想必如两位这般英明必然洞若观火。” 他要借联姻压制自己部队内部的反对的声音,消除种种的疑虑。 陈浩说道:“孙将军,我们中华军讲究的是男女…”他把后面的“平等”二字缩了回去,“讲究婚姻要双方自愿,不能包办,这件事情就算徐政委同意,可是你妹妹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她要不同意,你难道愿意让妹妹整天哭哭啼啼?”这个陈浩,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了? “这个,舍妹是愿意的。”孙葵心连忙道。 陈浩笑道:“这个,你说了不算数,要你妹妹自己说才行。你也不用觉得为难,我可以让我这里的王曼丽小姐去当一次媒婆,当面去问一问孙小姐。” 孙葵心大喜:“可以,可以,多谢陈军长做主。” 什么?他做得了主么?这是他的事情吗?这哥们,恶搞兄弟? 陈浩看到了我的眼神,又说道:“算了,还是不必问了,女儿家要面子,这种事情怎么好当面去问?” “对,对。”孙葵心连连点头,“怎么办全听陈军长的。” 陈浩接着说:“孙将军,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不习惯,我说的婚姻自愿其实是自由恋爱的意思。以我们徐政委这等人才,喜欢他的姑娘应该不会没有的。想必这一点你会知道的。” “这个,”孙葵心停顿了一下,“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应当,尤其是徐政委这样的大人物,只是舍妹怎么的也要有个名分。刚才陈军长已经说过,咱们不是要当皇帝的,但是将来开国,怎么也要有个贵妃的封号才是。” 什么?好像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似的。不是为了当皇帝,又哪里来的贵妃?这件事情一时倒不好办了。 见我沉吟不语,孙葵心很小心地说道:“在下只是要徐政委给个许诺好让我的队伍上下安心。我知道徐政委身边的花仙子、赵仙子也都还没有与您正式成亲,舍妹自然是在他们之后了,只要政委将来能把舍妹与她二人一视同仁就好。” 越说越不象话,什么叫没有正式成亲?难道,说不定还有很多人是这样看的。 陈浩笑吟吟道:“孙将军,这件事情我来作主好了,徐政委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这样如何,先把你家孙小姐调到总部徐政委身边工作,你妹妹既然读过书,徐政委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让你妹妹来熟悉一下这边的规矩,也和族政委培养培养感情。至于职务嘛,选择和花小莉或者赵飞雪一样级别的,嗯,我看委任个文秘室主任的职务如何?” 孙葵心大喜:“这太好了。”奇怪他怎么会接受陈浩这样的安排?他的下一句话提供了答案:“文秘世主人,这个封号好,既然是一房主人当然没有话说了,多谢陈军长玉成此事。” 此时孙葵心得意:由陈军长一力维持,现在徐政委还没有正式夫人,将来自己的妹妹扶正也是有可能的。对陈军长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孙葵心高高兴兴走了,临行对陈浩表示把身边的骑兵带到指定的位置后立即亲自送妹妹到总部来,要求总部立刻下达改编他的部队的命令,派人尽快改编。 237.说服 237.说服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这事情如何收场?”孙葵心走后,我气恼地对陈浩叫道。 “什么如何收场?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我们轻易地解决了改编孙葵心部队的问题,而且还让你小子得了个美女。你小子还不感谢我?要知道,孙葵心那些有战斗经验和驯养战马竟然的部队对我们的骑兵有多大的意义。还有,将来在与捻军乃至太平军打交道的时候,孙葵心和姚大喜对我们有极大的价值。你知道的在金陵被湘军攻破以后,这个地带的农民军还坚持了很多年的。但是太平天国的遵王、扶王这些人都不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将来必然会投靠我们的。” “别说那么远,眼下的事情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办,他妹妹愿意嫁给你,你就为了我军的发展壮大,为了我们的事业做点牺牲好了。他妈的,这样的牺牲有啥不好做的?别跟老子装什么纯情少男啊。” “可是,这事情…” “怎么了,摆不平了?你在固始与花小莉怎么怎么了,还是在桐柏跟赵飞雪发生了浪漫故事?是不是又随口胡乱许下了什么诺言?” tmd,这小子?老子是那样的人吗?还又随口,老子以前这样干过吗? “好了,不管有没有,摆平这两个,得靠你自己了。赵飞雪估计不会怎样,那个花小莉你可要当心了,呵呵。” 哼哼,小子,你看错了。“这不是问题。”我说。 “行啊,哥们,有你的。” “但是现在我们的位置是问题。” “是问题吗?我怎么没有感觉?你倒是说说。”陈浩道。 “如果我们也有三妻四妾,那于洪秀全他们有什么区别?另外,在我们部队和根据地的群众中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这,会损害我们的发展大计的。” 陈浩盯着我看了几秒:“哥们,你错了,首先我说的是自愿,双方自愿,那洪秀全们可是凭借强权在民间强征秀女。另外,一夫一妻不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我们现在很难改变这一点,我也没有打算要改变它,即使要改变也是很久以后的将来的事情。你,如果有多个女人,没有直接关系的人会有几个不认同?根据地的百姓?以现在的情形恐怕百分之百会认同。军队?这2万多人里面99%也会认为理所应当的。谁不认可,严学文?可是在你身上的事情,你要认同估计他也就认同了。” “可是既然是自愿,你也得让我也自愿啊。” “是的,孙葵心妹妹这件事情确实算得上是政治联姻。但是你既然成为了政治人物就要为此做出牺牲,何况这种牺牲对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不,肯定你小子心里还巴不得呢,就是怕醋海翻波摆不平罢了,什么坏事都往哥们这里推好了,喜欢你的女人也必须接受这种牺牲的。当然,这也要自愿,她也可以选择不喜欢你嘛。嗯,这孙葵心竟然没有为他的妹妹争正室夫人地位,真是不容易。” “哥们,既然这事情这样好,你怎么不勇敢一会,去主动牺牲呢。” “人家提出的是要嫁给你,又不是我,换了我当然会高高兴兴了,哪里会提到牺牲二字。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连电灯都没有,整天东征西讨,吃尽了人间苦头,难道享受一下基本的生活乐趣也不行?” 238.心虚 238.心虚 好了,哥们,歪理说不过你的,可是问题还是要面对的。真是有些头痛。大道理好说,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不信你陈浩小子就没有。 高山和王弘义都调到了第二师。刘奋战小子为了这事情没少缠磨我和陈浩。算了,干部奇缺,再说一下子调走了刘奋战几十名骨干,有些还是他亲自从教导队挑选带去的苗子,给他点补偿也好。王弘义到了第二师就被刘奋战委任为他的师直属队的队长,而高山也一下子当了6团的团政委。刘奋战倒是敢用人。王弘义听话敢冲敢打,什么命令都敢执行。高山机智灵活,有头脑。这两个人我还真有些不想放走。新来的两个警卫员都是来自**的样板部队,据说都是尖子兵。 花小莉甚至比较温和的赵飞雪对这两个新来的警卫员开始呼来喝去的了,老兵嘛。 晚上,继续口述著作。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而且要加快。 有些心绪不宁,思路也有些不连贯。 赵飞雪关切道:“怎么,累了还是不舒服了?”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没什么,是有点累了。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她答应一声,可是没有走的意思,“首长,那个唐琬儿怎么办?” 哦,对了,这个唐琬儿一直跟着她,晚上和她住在一个房间。 “怎么问这个,将来有机会把她送回她的家人那里就是了。” “可是,她说,想参加我军呢。” 不招安我们了?反而主动要和“贼寇”为伍了? “不行,她才十五岁,不到年龄。” “她说自己已经十六了呢。” “那也不行!” “可是——” “好了,早点休息,这些天你也够累的。” “好吧,那个,那个…” 我笑道:“你怎么了,想说什么,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心想:难道今天下午孙葵心提的事情她知道了,孙葵心说的,不会,他带着他的骑兵去淮滨了。那是陈浩?这哥们嘴挺严的,那是——王曼丽,按说她的最更严,但是这件事难保不是陈浩故意让王曼丽透漏给赵飞雪的,先打打预防针? “那个,花小莉和你在固始的时候没有、没有怎样吧?” 没有怎样?她见我看着她,又说:“我只是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些。” 原来是这件事,我笑道:“好了,回去休息,关于花小莉在固始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背后说人家什么呢?”花小莉端着一个放着紫砂壶和杯子的盘子走了进来。 “表扬你呢,说你最近越来越勤快了呢。”我笑道。 “乱说,哎,这大宅院子还真是有些好东西呢。我泡了一壶好茶,飞雪姐姐,你也来尝尝?” 是有些不对劲,她一向是叫她“赵雪”这还算客气,有时候当面就喊她…算了,不说了,我怎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是,天哪,我确实什么也没有干呀。 “不了,你们喝吧,我先走了。”赵飞雪满脸通红快步走了出去。 239.冬夜花儿开(1) 239.冬夜花儿开(1) 花小莉道:“她怎么走了?” 看那盘子里果然是3个茶杯,这次看来还真的是要请赵飞雪一起喝茶呢,怪事了。 壁炉里的木柴燃烧的很旺,屋子里并不冷。只有桌子前的烛台上的几支蜡烛点燃着。赵飞雪走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拿走桌子上写好的几页稿纸。 “来,喝茶。”花小莉拉过一张小茶几把茶具放在上面,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只好从床上最坐了起来,说实话,我其实也并不瞌睡。咦,这花小莉没有穿军装,从哪里弄来的丝绸长裙?这可是冬天!还好,进了信阳城,又是在有取暖设施的王府里。这王府,我以前好像来过,嗯,在后世这里应该也是个军事机关的驻地。难怪这陈浩不让把总部设在信阳府衙,而且一下子找到了这里。 烛光下,两人慢慢品茶。花小莉低头不语,脸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你怎么不说话?”她先开口低声道。 “嗯,这茶不错。”我随口应道。 “你!” 我看着她轻嗔薄怒的样子,有些心猿意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你盯着人家看干吗?”她娇嗔道。 “因为,你好看。”这本来是心里说的,一不小心从口里溜了出来。 “哼,好看的人多了。”她飞了我一眼。 这?嗯,还是接着品茶吧。 “你在桐柏欺负飞雪姐姐了?” 我一惊:“哪有的事儿?” “还说没有,那个唐琬儿是怎么回事?你把她带回来不说,还让她跟着飞雪姐姐,这,也太气人了!” 我苦笑:“这个唐琬儿其实挺可怜的。” “她可怜?那飞雪姐姐不可怜?…我,我就不可怜了!”说着眼泪要流下来的样子。 真是女孩子翻脸如翻书。 好了,还是哄哄她吧。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好了,小莉,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慢慢说。”这丝绸长裙的质地不错。 她双肩抖动了一下,抬眼望着我:“你还记得在史灌河边答应我的话吗?” 史灌河边?我想起那晚的情形,不由得脸上一热。不过,天地良心,我好像什么也没说,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嗯,好像也答应了点什么,而且还…有身体接触的。 “我记得,小莉放心,我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好了,天晚了,回去休息吧。”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有点若有所失的感觉。 她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上,从里面插上了门闩,然后拿起案台上的夹子,一下一下夹灭了烛台上的烛火。 我猛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剧,身上发热。这壁炉是不是烧的太旺了? 壁炉的微光映着娇躯向我靠近,一瞬间有点梦幻般的感觉。 她都我跟前,把脸埋在我胸口,双手环在了我的腰上。我似乎听见了她的心跳声。身体的某些部分迅速地冲动、扩张、坚硬。 她抬起脸,声音细若游丝般飘来:“你,还答应,要第一个要我的。” 240.冬夜花儿开(2) 240.冬夜花儿开(2) 这话,是我说的吗? 没有任何要分辩的意识,我双手一下子揽紧了她。两个柔软的乳峰贴在了我的身上。我那被压抑许久的男人的**一下子迸发,不可遏制。 我双手在她背上摩挲,她的背好柔滑。 她抬头把双唇迎向我,双眼紧闭。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忘记征战、忘记一切,让所有的事情都一边去。这一刻,我要享受这一刻的人生! 我一把抱起她,一下子到了床边,把她放到了床上。 她轻轻哼了一下,双眼紧闭,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的手伸到了那剧烈起伏的胸前,她又是低哼了一声,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你,轻一点,别弄破人家的衣服。” 我一下子扑了上去。温香软玉,妙不可言。她的裙子的下摆不知什么时候翻卷了起来,我的手开始在温润的娇躯上肆意地游走。下面硬硬之物随意地顶在她身体的不知哪个部位。 她轻轻哼道:“你,那个,被子,人家,人家有点,有点怕呢。” 嗯,看来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应该怜香惜玉一些。我拉过锦被把她盖上,速度除下自己的衣服钻了进去。娇躯温热,驱散了冬的寒意。 我轻轻摸索试图除去她身上多余的东西。她闭着眼睛,推开我的手:“不要…我自己来,你这样会把人家的衣服弄破的。”这时候,还想到衣服?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我轻轻抚摸着她,等待闭着眼睛的她一点一点解除自己的武装。那长裙被扔到了被子外面,接着是内衣… 我抚摸着被子下面温热光滑的躯体,这肌肤比刚才的丝绸更觉柔滑。握住胸前挺拔的小峰,轻轻拨弄那上面的小红果… 她不住颤抖,低低呻吟,双唇又吻了上来,双手紧紧环在我的背上。 我翻身把她重重地压在下面,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我伸手把她留在双腿之间哪一点最后的武装一把扯了下来,她“啊”了一声,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 我提醒自己,要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这是她的第一次… 手轻轻抚摸到她的腿上,把一双**稍稍分开,一下子摸到了那毛绒绒的私密之处。她又是一阵颤动,但是没有出声,贴在我脸上的脸颊好热。只是那私处并不怎么润滑,而且她的腿本能地想一起并紧。 哦,要忍耐,慢慢来,我可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尤其是在和**上床的时候。 轻轻抚弄,用坚硬之物慢慢地摩挲,**的热吻,紧紧地拥抱。 坚硬之物终于接触到了毛绒地带,那里已经比刚才柔滑了一些。再耐心一点,耐心一点,今夜我们一起**。 轻轻地,顶开了隐秘的关口,慢慢地向纵深挺进。 她“啊”了一声,用嘴轻轻咬住了我的肩头… 物我两忘。床单上留下了点点新红。 良久,她伏在已经疲乏了的我的怀里轻轻啜泣。 我双手揽住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轻抚,感觉曲线的优美,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241.冬夜花儿开(3) 241.冬夜花儿开(3) “人家现在完全是你的人了,你再也不准丢下人家不管了!”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了?”嗯,还是这句话,但似乎和以前含义不同。 可是陈浩这小子出的那道难题呢?对了,昨晚… **消退后,头脑清醒了不少。 “哼,你也不用担心,那孙葵心妹妹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在固始就看出他没安好心。” 啊?都知道了?还我们?还有谁?笨蛋!用问?赵飞雪、王曼丽,还有别人吗?唐琬儿?怎么会想到她?不挨边儿,不挨边! “怎么不说话了?”她娇嗔,经过风暴洗礼后的她没有原来那么羞涩了。虽然是一丝不挂躺在被子下面我的怀抱中。 好像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结束啜泣之后的她躺在我怀里似乎是很安适、满足的样子。 “那件事情本来就是陈浩一个人自说自话私自答应孙葵心的。这本来和我,还有孙葵心的妹妹都不相干的。”我想起陈浩昨天说的推托之计,真没想到会在这里来用。 “好了,别狡辩了,那你也没有反对呀。我猜,那孙葵心的妹妹肯定也是欢天喜地的等着嫁给你呢。” 我有那么香吗?不过,怀中的美娇娃如此说,还是让本哥们很得意地。不过,这可不能表现出来。我做苦恼状:“还乱讲,这麻烦不知道怎样解决呢。” “什么不好解决,把她娶过来就是了。” 反话,绝对是反话,在被窝里和枕边人这样说,岂能当真?本哥们可没有那么笨。 转移话题,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王曼丽告诉你的?” “她哪里会告诉我。她告诉飞雪姐姐的。” 看来不是我多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然后赵飞雪又告诉了你?”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哪会告诉我?是、是我问她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大感奇怪:“你去问她?”怪不得赵飞雪说她有些反常,“你专门去问她这件事?” “哎呀,你没完没了问人家什吗?”她娇嗔道。 “说不说?”我手上一阵动作。 “哎呀,别,别。”她娇喘吁吁,“别闹了,人家说还不行吗?”女人在床上,尤其是在做过那件事以后总是很多话的,对枕边人是很难有秘密可言的。 她半闭着眼睛:“我路过她的卧室,只有她和那个唐琬儿在房间里。” 她,偷听?不好,难道唐琬儿也知道?还是听她说下去。 “她在屋子里哭,我觉得奇怪,那个唐琬儿在劝她,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越是好男人,喜欢他的女人越多,只要女人自己愿意,不是强娶硬夺。所以也不用这么伤心难过,再说他有了女人,你照样可以喜欢他,让他娶你的啊。” 这个唐琬儿,小小的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许,呆在家里实在无聊什么样的**都看,看完了又没人可以讨论,只能自己胡乱理解猜想的吧。 242.冬夜花儿开(4) 242.冬夜花儿开(4) 对了,她的老爸有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女儿,还有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小的正室夫人,估计年纪也不小了,他有那些个小老婆,为了培养战斗力,实现生儿子的奋斗目标,家里应该藏有房中术、春宫图一类的刺激性玩意吧。不知道这个唐琬儿私下偷看过没有?咔咔,想歪了,想太远了。 “我一听就知道和你有关系!”她伸手掐了我一下,哎呀,怎么下手这么重? “怎么就知道和我有关系?要没有呢?”我轻轻地在她的脖颈上吹了口气。 “怎么会没有!谁不知道这个赵雪一直喜欢你。为了勾引你,还把原来的名字中间加了个‘飞’字,要想和姐姐比呢。哎呀,你别吹,弄得人家好痒痒,嘻嘻。别,不要嘛,你还让不让人家说?” “好,好,你接着说。” “可你一直不理人家,整天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是吗?有这事吗? “好不容易等你负了一次伤。”什么?想我死呀,什么叫好不容易负伤?“人家都担心死了。还好,伤好了以后变得爱说笑了。” 好了,好了,扯远了,我插话:“你看见她哭以后呢?” “我就进去了,问怎么回事。赵雪不说,那个唐琬儿也说不清楚。我就问是不是因为你,唐婉儿说她猜应该是的,说是王曼丽把赵姐姐叫出去说了一会儿话,她回来就忍不住哭了。那赵雪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找王曼丽了。” “哦?王曼丽可没有赵飞雪好说话,你不会和她打起来了吧?”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才没有呢,她说正要找我,刚才找我没有找见,虚心假意的。后来又说是陈军长让她找我和赵飞雪,说是为了我们的事业,陈军长替你答应了那样的一门亲事,让我不要找你闹。还说,还说,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就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和风俗。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多为他想,想办法让他喜欢而不是头痛。” 估计这些都是陈浩给她灌输的思想。这个王曼丽挺摩登的,怎么也信了他的这些鬼话?真是调教有方啊,兄弟不得不佩服一个。 “想想也是,还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好,大家可以共有一个男人,再不用你死我活地争来抢去了。” 我惊一个!居然有女孩子在床上向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赞美一夫多妻制度!我的惊讶实在无法掩饰。 她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娇道:“哎呀,都怪你,逼着人家说!本来嘛,好男人就是少,难道争不到好男人就必须嫁给坏男人过一辈子?以前,我老担心赵雪把你抢走,那时候,姐姐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就是怕你寂寞的时候,忍不住、忍不住被别的女人勾引…” 哈哈,自己交待了,原来真的是个间谍呀。 我说道:“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姐姐说的,男人都可能会忍不住…,还说你不会,那天晚上在史灌河边,你那里、那里硬硬的顶在人家身上…”她把脸藏在了我的怀里,“人家吓得心里扑通扑通呢,还有刚才,你,像个恶狼似的,一点也不管人家的害怕…弄的人家现在身上还痛得很。”她的脸颊在我胸前热乎乎的。天地良心,我可是尽力的动作轻柔了,她身上痛,那是因为她是第一次,这个也不必告诉她,以后她自己会明白的。 243. 冬夜花儿开(5) 243.冬夜花儿开(5) 她依偎在我的怀中轻声细语,让我的身体慢慢又起了反应。她感觉到了这种反应:“别,不要,人家痛呢。”声音细不可闻。 算了,怜香惜玉。忍一忍吧。昏沉沉想要入睡。可是她偏偏话很多,女人和男人就是不同,我已经很累了,好了看在她是第一次的份上听她说罢。 “飞雪姐姐其实可怜,巴巴地望了你那么久,现在,哎,我好歹也坐过你的轿子的,现在又成了你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她却什么也没有。”奇怪,这时候她怎么会想起别的女人? “喂,你在听吗?哎,你娶孙家妹妹要用八抬大轿吗?十有**要这样了,她有个哥哥,不像我…” “好了,别伤心,你有我呢,我会好好的爱惜你的。” “是吗?”她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可是,飞雪姐姐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说,真是想不通她在想什么。 “你,应该把飞雪姐姐也,也要了。”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今晚她让我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你就是应该要她嘛,要不然她会伤心死的,你不可以太无情的。再说,你这样如狼似虎的,我怕也不能让你这个恶狼吃饱,嘻嘻,吃不饱再去打野食或者跟着那个孙家妹子真心好上了,还不如让飞雪姐姐一起来看着你,嘻嘻,放心,我不会再和飞雪姐姐争了。” 嗯,让我想想,到底什么意思。不和赵飞雪争,那是要和那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孙葵华争,两个人同仇敌忾?岂不更是麻烦。 “放心,也不是不让你理那个孙家妹妹。看你贪得无厌的样子。” 我有吗?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呀?可是现在不是分辨的时候,也分辨不清的,难道在床上还能和女人讲道理不成?嗯,好像不在床上的时候和女人也很难讲清道理的。还是不要做根本没有指望的事情吧。 “你一定要去找飞雪姐姐,要你先去找她,这样才能安慰她。以后也许你可能还会有别的女人,但是我和飞雪一定会真心好好爱你、关心你,照顾你、不让别的女人伤害你。” 有一种女人一旦全身心地爱上一个男人是会全身心为他着想,让他高兴,让他满足,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这个花小莉应该就是这样的女人。我用力把她拥进怀抱,轻轻说道:“小莉,你放心,我什么都有可能抛弃,就是永远也不会抛下你。” 她在我怀里嗯了一声。 “至于飞雪,我确实对不起她,可是要想你说的那样做,对你,对她,都不公平的。” “怎么不公平?你不要她才不公平!而且你一定要在孙家妹妹来以前就把飞雪要了。反正她眼里也只有你,除了你也是谁也不会嫁的。你明天一定找她,要不我现在就起来把她招来,你不是正想要干坏事的吗?”她的辣妹子的一面忽然又显露了出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搂住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244.热的雪 244.热的雪 “好了,好了,我明天去看她好吗?哎,好像明天不行,安排好的要去光山视察搬迁后的军械所的。” “哪有什么难办?正好带飞雪姐姐一起去,王副军长那里不是新试制了一批电台吗?就说是要带飞雪姐姐验收的。这可是她的工作,嘻嘻。便宜了你个大色狼。”我,是吗? “我要回去了,要一夜不会去,班里的姐妹会笑话我的。” “怕什么?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怎么样?我明天就把你调到我身边当机要生活助理。”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如果连承认自己的女人都不敢,那还算什么? 她满脸的喜悦,又带出一点羞涩:“可是现在,还是要回去的好。你,也要好好休息。我在你这里睡不着,害得你也不能休息,明天你还有事呢。去光山还有一段山路呢。”她真是个体贴的女人。 起身穿衣,娇嗔道:“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什么,偷看?都那样了还怕看? 接着又说:“都怪你,把人家的内裤都扯坏了!还好外面的衣服没有让你弄破!” 躺在床上的我又是一阵冲动,差一点想起来把她拉回床上。穿好衣服的她过来在我脸上深深吻了一下。轻轻开门走了出去,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还好,我的卧室门前没有岗哨。电话班就在旁边的不远的那个房间,d,怎么又是丫鬟? 摩托车奔驰在冬日的豫南田野。我担心赵飞雪晕车,开得很慢。她一直一言不发,似乎真的有晕车的迹象。这个样子,骑马恐怕更是不行的。而且我更习惯于开摩托车,我以前的那个时代,骑兵几乎已经消失了。我的马术实在太业余了。风,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冷。 史灌河之战后骑兵团奔袭敌人后方辎重部队缴获到的貂皮大衣此刻正穿在赵飞雪的身上,冻得通红的脸,微蹙的眉头,显得很是雍容。仪态万方。难怪女人都喜欢华贵的衣饰。这件貂皮大衣估计王曼丽也觊觎了些时日了,今天我出发前让新来的警卫员郭杰去找总部后勤处多领一件羊皮大衣的时候,陈浩专门让白越送给过来的,因为冬衣尚未完全制成,制成的优先配发一线部队尤其是骑兵部队,羊皮大衣只有一百多件,规定暂时配发给享受副团级待遇以上的人员。战斗部队,军政大学及教导队、装甲大队,军械所,野战医院,军政大学现在只是个大致的框架,但是军械所和野战医院享受到这个级别待遇的人可不少,军械所的一些技术人员和有突出贡献的一些能工巧匠,还有野战医院招到的一些有经验的中医都达到这个标准。当然,姚军医和那个洋医生达拉尼先生也在此列。总部的一些正团级的干部也暂时没有领到羊皮大衣。董大海听后勤处长说是我让赵飞雪跟着我去光山,立刻去找了陈浩,王曼丽很快就把这件大衣送了过来,但是那笑容,我看的出相当的勉强。不管,让陈浩头痛去。这件貂皮大衣怎么配发怎么没有规定?这个王平! 245.热的雪(2) 245.热的雪(2) 当赵飞雪穿上这件貂皮大衣出来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唐琬儿的眼睛几乎定格在了她的身上。而赵飞雪坐上摩托车侧斗的时候还是淡淡的,与平日和我一起外出的兴奋完全两样。刮北风的冬季来了,把夏天的火热,秋天的风韵吹得躲藏起来了? 两个警卫员骑马跟在我们的身后,还好我这次走的不太快,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从信阳到罗山这一段沿途隔一段都可以见到第二师的警戒部队,特别是过一些村镇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到了罗山县城。刘奋战亲自在西门迎接我们。我注意到城门口的士兵已经换上了棉衣,而刘奋战本人和虎子还都穿着单衣。心中暗自叹了一声惭愧。本来不想在罗山停留的,现在忽然想到顺便到二师的师部去看看了。 冬季,野外几乎没有人,连经过村庄的时候也很少见到百姓,都是肃立警戒的战士或者民兵。县城里也布置了警戒,我心中有点责怪刘奋战多事,但是看到街道两旁探头探脑的百姓也理解了他的苦心。此次光山之行确实时间紧迫,如果沿途和好奇的根据地百姓亲密接触的话,视察光山的计划很可能会耽搁。 沿街百姓交头接耳,人也越来越多。好在二师师部很快就到了。 到师部简单听了一下他的汇报。这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训练抓得紧,而且连民兵骨干都到部队接受军政训练。冬衣也在组织各处村镇加紧赶制,据说一周内一定可以全师换装。 “首长,这冬衣我可以不依靠总部被服厂,可是这武器弹藥你可得给我们多配发一些。不能老是让我们二师吃亏啊。” “你吃什么亏了?哪一样少你的了?” “哎,政委,你怎么记性忽然变差了?**他们出击信阳以西净捞好东西了,我们出击就是为全军做贡献了,还白白送出了几十名骨干。南线战役他们有发了大财,总部也不给调剂一下。东线战役,齐岳他们增援,捞到了那些好马,我们又是白忙。连朱贵这次也占了大便宜。就我们倒霉!” “你少叫苦,连我的枪都让你小缴了,还有我的警卫员也让你小子挖去了。还不知足!你看三师,辛兴用了半天都没好意思把我的枪留下,他们损失最大,也没听见他对缴获物资分配有意见。” “首长,我哪里有意见?你看,你的其他警卫员下部队都把冲锋枪带去了,就我不是给你留下了吗?” 我看了看郭杰和孔凡新:‘那你的意思这次既然送上门了。就干脆给你留下?” “不,不,首长,哪敢呀,再说我也供不起这些冲锋枪的子弹。我是说,你这次到光山军械所,我听说那里又新制造一批光富枪,嘿嘿,优先给我们师吧。哎,赵主任,你也给我们挑几部好用的电台、电话机什么的,你和王主任培训的的那些电台人员该结业了吧,给我们也推荐几个?” 246.热的雪(3) 246.热的雪(3) 赵飞雪勉强笑了笑。 “赵主任,你不舒服?这大冬天的赶路,风吹坏了?赶紧叫我们师的卫生队长看看,这是刚从姚军医那里培训结业的,很有些本事呢。” 赵飞雪笑笑:“我没事,刘师长,谢谢了。” 我说:“你抓好训练,第二师冬季的任务就是训练。你现在急着要补充武器装备干什么?” “政委,冬衣换装完成后,我们不能只是训练,我准备趁这敌人兵力薄弱的时机向周边地区出击。你看!他展开一幅作战地图,喝,胃口不小,与他们师防地接壤的敌占区全部是他要冬季攻略的目标。几乎涵盖了后世的驻马店,南阳,平顶山的全部区域,甚至郑州、洛阳周边的一些县城。这倒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的,只是一些要点,煤矿、铁矿、油田、耐火材料等等产地他却没有给予过多重视,难怪,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笑笑:“你胃口不小啊。好了,过几天我们要在信阳召开重要会议,到时候,你可以在会议上提出你的意见供会议讨论。确定了出击计划后,会考虑给参加出击的部队补充、加强武器弹藥的。” “是!”刘奋战立正敬礼。 出门的时候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师部大门口围了许多的百姓,人们的好奇心总是这样的强烈,这个时代娱乐的项目太少了,我成了娱乐明星了?怎么没有感觉?人们还有这份闲情,至少说明在我们的控制区老百姓虽然日子仍然穷苦,但起码有饭吃,暂时也没有为到来的严冬过度困扰。我心稍安,成就感。 师部的警卫部队竭力维持秩序。当今之计还是赶紧脱身。郭杰、孔凡新和刘奋战的手下在前面开出一条道路。我和赵飞雪的摩托车缓缓驶过了两边的人墙。 人们小声议论,只听到一个老太婆和她的老伴的声音,大概是是因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大。 “这徐政委的夫人真是又高贵又漂亮,像天仙一样啊。” “那还用说!这是将来跟随明主母仪天下的,当然不同寻常女子了。要是凡人徐政委的风火轮也带不动的…” 赵飞雪低头不语,出了罗山县城好远,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有些幽怨,看看此刻跟随的两匹马拉开的距离有些远,她轻声说道:“她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人家是不是也这样议论的?” 花小莉那天从光山出来的时候是骑着高山为我准备的那匹马的,直到被那个村庄的民兵拦住…,难道她真的有那些人传说的顺风耳?或者千里眼? 我加快了车速,有一点风驰电掣的感觉了,她原来不晕车的。沉默了一会,我看着前方的道路,慢慢说道:“飞雪,对不起!”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眼睛红了,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眼睛,忽然看见我转头看她。她轻轻说了句:“好大的风。” 到达光山的时候还不到中午。直接去了军械所。 247. 热的雪(4) 247.热的雪(4) 王平总是能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 军械所规模已经扩大了许多。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工厂了。这些工厂多数并不在光山县城,主要部分现在光山与新集之间。工人已经超过了千人,这些人都经过了严学文的调查处严格的审查。此时在根据地能进入军械所下属的工厂,哪怕是辅助性的工厂也是一件非常让人羡慕的事情。军工企业按照部队管理,非战斗部队,不用上前线作战的。毕竟,人们都自己的生命还是珍惜的,尤其是那些拖家带口有供养家庭责任的人。而且军工厂的待遇相当的高。尤其是那些技术人员和有一技之长的技术工人。普通的工人也是实行的供给制,除此之外,在调查处核实其上报的家庭人口状况的情况下,定期给他们的家庭发放一些粮食、物品。尤其是那些技术人员,家庭生活基本可以得到保障。 战争动乱的年代,许多地区的匠人,铁匠、木匠、泥瓦匠等等平日没有多少生意可做的,生活相当的艰难,进入了军械所的工厂,生活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得到了尊重,尤其那些在工作中解决了难题,做出了显著创造性贡献的人,已经有人享受到了团级的待遇。我军控制区原来由官方控制的制造作坊的人员和设备也大部分集中到了我军的军械所。 军械所原有的设备已经大部分恢复,虽然有些没有恢复,但是却增加了一些原来没有的设备。 “这么快?”我有些吃惊。 “开始的时候慢。但是这是一个加速的过程,有了一些通用机械以后,在制造设备零件的时候速度会越来越快。”王平解释,又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这里现在可以算是有了一个小型的简单的机械制造厂了。” 不简单。 “我们原来设备有图纸,加上还留存了一些设备,再者那些能工巧匠的经验和奇思妙想真的有时候让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有些东西制造的时候,我感觉没有钻床、镗床是难以加工的,可是硬是让那些工匠们用原始的工艺方法给凿出来了。哎,徐政委。你和陈军长编的那些教材对我们真是太有用了。真没想到您对冶金制造业的知识如此丰富。很多都是我们这里的全体技术人员闻所未闻的。陈军长已经让我在军械所成立一个研究所,组织一批人边学习培训边研究解决的急迫的问题,陈军长说这可是我们军政大学未来的工学院的架子呢。” 好,工学院,诞生在工厂中的工学院。理论和由实践经验的技术人员乃至工匠结合起来,肯定会有更多的惊喜。只是那些工匠的技艺也要让它升华为理论,不能师徒相传最终失传。 上午看了几家工厂,基本还是没有摆脱作坊式生产的模式。那些工厂的人员见到我来兴奋异常。 赵飞雪换上了一套王平让人准备的棉军装。让工作人员暂时把那件貂皮大衣收了起来。新近试制的这一批电台体积够庞大的,恐怕行军中需要运载工具才行。不过性能大有提高,差不多达到了总部原有的电台的水准。主要是铅质的液体酸性蓄电池造成了它的体积和重量的大大增加。没办法,现在实在无法制造出干电池,再说液体也有好处,可以用人力发电机充电,反复使用,只是每次充电的过程相当长,而且绝对是重体力劳动,需要若干的工人轮番接力工作。没办法,这是急需的工具。 248. 热的雪(5) 248.热的雪(5) 赵飞雪用一台电报机试着收发了一下,忽然脸一红,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没,没什么,这电台性能不错的。”她眼睛不看我,摆弄着机器说道。 参加制造的人员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产品的性能,听了她的话还是感到相当高兴。她可是代表总部的权威验收人员呢。我暗想,她应该是和花小莉联系了一下。那打出的电码怎么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花小莉给她说了些什么? 中午在机械厂吃饭,王平笑道:“午餐简陋一些,晚上我请你们吃野味。真的是好东西呢。” 他的军官食堂伙食真的不错,比总部的伙食强多了,怪不得王平这家伙不爱在总部吃饭呢。 意外地看见崔明贵。 不等我问。王平笑道:“这家伙不是来要东西的,我倒是挺喜欢他来的,不像刘奋战,总是嚷嚷找我讨债似的。” 不要东西?来这里干什么?王平笑道:“把你的宝贝图纸给徐政委看看?” 崔明贵拿出了一叠的图纸。 什么?我一张一张翻看。这小子,还真是个机械方面的天才!一辆是四不像的“机动战斗车”简单说就是基本动力的单缸内燃发动机驱动的车辆。走行部分是履带式的,上面没有炮塔,半开放的。 我看图纸的时候,崔明贵和赵飞雪说话:“赵主任,我们装甲大队送到总部的那些服装你见到了吗?” 赵飞雪轻轻的答道:“见到了。”似乎兴致不高。崔明贵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尴尬。 “说说你的这个机动战斗车?”我拿出效果图问他。 崔明贵立刻来了精神:“首长,我们装甲大队从近来的战斗中感到继续加强装备,根据战场实际和我们现在的能力。我集中大家的意见设计了这种装备。主要要求一是能机动行走,二是能抵挡防护弓箭、枪弹和大炮射出的铁砂之类散弹,抵抗一般的无破甲能力的爆炸。现在看来我军的伤亡主要是这几种方式造成的。再有就是重量必须要轻,一方面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生产较大动力的发动机,另外道路和桥梁情况也限制了重型武器的活动。所以这辆车,除了行走部分使用钢铁材料,防护部分仅仅在前方使用了0.5厘米的装甲,当然这连重机枪。子弹都难以抵挡,但是我们的敌人并没有这样的武器。侧面和后面我干脆使用外包铁皮的木板或者竹板,上层防护也是采用包单层铁皮的木板。” 他的这个独具特色的战车其实就是一辆有动力行走的比现代的微型面包车差不多大小的平板车,四周加了带铁皮的木板防护,然后上面架了一个顶,像是个亭子似的。 为什么用履带式,你不是要尽量减轻重量吗? “没有橡胶,无法制造合适的轮子,钢铁轮子只有用履带,我已经尽量把轮子设计的小一些了,这也影响了越野和越障的能力,没有办法。”崔明贵一脸无奈。 嗯,是个问题,短期内是无法争夺橡胶产地的,而且进口也不现实,将来等我们有了石油化工工业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249. 热的雪(6) 249.热的雪(6) “可是也没有火力系统?” “还是同样的考虑,适应制造能力,减轻车体重量。这车上载5个携带光复枪和弹藥的步兵,各个方向都有可以关闭的射击孔。或者加一挺机枪,减少乘员,或者增加弹藥携带量,减少乘员。” 动力问题呢.蒸汽机肯定不行,体积太大。“发动机呢?”我问。 “我只要一台动力不大的单缸发动机足够了,图纸也有了,我计算过相应的配比。他们以前没有这些个机械设备的时候就能铸造出相当复杂的东西了,现在设备多了,造出这样的东西应该不在话下,我们可不能让这些能工巧匠的才能全部花费在铸造编钟或者铜鼎、铁狮子上面。”他提自己的作品滔滔不绝。得意非凡。 的却他设计的这种独一无二的装备确实是战场实际和我们现有制造能力的完美的结合。我还是想给他在出点难题:“你的燃料问题怎么解决?不要弄得全根据地的食用油都不够你的战车喝的。” “首长放心,我们可以使用蓖麻油,再说也不可能造出许多?有个十辆八辆的就够了。” “什么10辆?”王平叫起来,“你好大的胃口!我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给你!最多给你造个两三辆的。你不就是十几个人嘛,这就拼尽我们的全力了。” 我笑笑:“老王,明贵的这个玩意儿很有点意思的,你还是多支持一下,5辆如何?” “我的首长,你不知道现在我的难处,别的不说,就是原料匮乏就让我伤透了脑筋。特别是钢铁!子弹、手榴弹、地雷的生产能力现在都大大提高了,火藥、炸藥的问题还好说,现在我们已经能生产强酸,制造火棉炸藥和硝化炸藥都没问题,原料也好解决。就是钢铁和其他金属,真是头痛,我们每次都派人在战场上搜集子弹壳甚至子弹头还有炮弹、手榴弹爆炸后的弹片。流通的铜钱也有好些被我们融化。现在手榴弹很多都是陶瓷外壳了,地雷也以石雷为主。他的这些战车和真是钢铁和其他材料的老虎鸡,而且我们的制造能力要被占用很大一部分,这还不算试制过程中的浪费!” 原料!我想起上午刘奋战提出的攻略计划。“光复枪生产情况如何?” “政委,开始在出的那些样枪根本无法批量生产,要求太高,单件生产还勉强,只有个别技艺高超的技师才行,而且生产过程中材料浪费严重,次品率太高。最近我们改进,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改退了一下,给枪加了套筒,降低了射速,只能扣一下扳机射击一发,不能自动连发。把弹匣也减小到了二十发容量。现在已经投放了60支的生产材料,估计本月就能完工,嗯,也就这几天吧,应该会有起码50支的合格成品。这些枪的子弹也可以生产出1万发左右。” 还能要求太多吗?这已经不容易了。占领原材料产地的任务已经刻不容缓了。只是到时候即使战斗部队不增加太多,非战斗的人员,采矿、冶金、建筑等等人员势必增加许多,现在这个时候,唯一可行的也是把他们当成部队管理,一支庞大的工程兵和军工兵种。这些都是需要我们供养的。我们有那么多的资源吗? 250. 热的雪(7) 250.热的雪(7) “粮食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能应付,但是随着供给人员的增加,到明年三、四月份春荒的时候可能会有问题。另外,虽然我们主要实行的是供给制,这主要是对内部。外部很多地方还是需要硬通货币的,现在已经出现了紧张。我建议加强财政收入。当然不能从根据地农民身上打主意,他们已经够穷困了。” “那你的意思?”我问,通过战争手段获取?向哪里进攻,南边不太远的武汉?如果出于经济目的,这是个好目标,但是我们现在还是艰苦发展阶段,汉口,如果列强为了把我们扼杀在摇篮里,他们的舰队是可以到达那里的,现在西方强国已经是可以造出数千吨排水量的动力铁甲远洋军舰了,与我们这点可怜的工业生产能力无法相提并论的。好在我们有后世的知识,有一些先进的实物样品,而且我们由于预制未来,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我们打的是很老很老的熟悉的“老游戏”过关会比他们快的多,没有弯路、很少失败,所以以一当十当百。我指的是时间。西方在发展,是在研究摸索中发展,而清廷还在昏睡,此时北京城那些八旗子弟正提着手炉逛庙会吧,日复一日打发时光。我们这里却是夜以继日,日新月异。 “种植鸦片!”王平的话一下子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王平接着说:“在我们的根据地当然要严禁鸦片,但是敌占区鸦片是可以销售的,毕竟吸鸦片的普通百姓还是少数,主要是清廷的官员、富人和军队,这样,我们向敌占区走私鸦片增加了自己的财政收入,削弱了敌人的力量!” 我想起桐柏之战的那些绿营官兵。不过,毒害自己国家的人民,即使是权宜之计也不行。我立刻否定了这个建议。 “那就种植烟草,建一个卷烟厂。这卷烟的工艺不复杂,手工制造都可以,何况我这里还有一个会制造卷烟机的工程师。”王平接着说。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不过那烟叶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生长出来的。回头再说吧。 “制藥厂进展的怎样了?” “已经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和一个制藥作坊,一些咱们以前使用的藥品已经可以少量生产了。一些中草藥也文字记载了配置生产方法开始制造了。另外,绷带之类的用品也开始制造了。” 嗯,我心里感到欣慰。 下午巡视过程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那几架类似发石机的东西。木板包铁皮的防护盾,木轮包牛皮铁皮便于机动,发射的却不是大石块。陶瓷内装炸藥,一种是点燃后发射,另一种是碰发式,类似一个巨大的陶瓷外壳的“摔炮”,这个可比炸藥抛射筒的射程远多了,而且射击的精确度加大了许多。制造也简单,相当时期可以弥补攻坚火力的不足。据说这是王平本人的杰作。我看了那轮子,对跟在身边的崔明贵说:“你的那个车子如果用这样的轮子如何?我是说仅仅安装四个带轮辐的铁质轮子。”崔明贵眼睛一亮:那样重量就大大减轻了!我改动的余地就大多了!太好了!就这么办,嗯,前后的轮子最好不要一样大。” 晚餐的确很丰盛。这是一个湖边的山庄,据说原来是光山一个大财主的财产。是他夏天避暑消夏休闲,宴请客人的地方。围墙、碉楼、壕沟、吊桥、箭垛、枪眼,防御设施倒是齐全。席间除了木耳、山菇、野兔、山鸡之类,竟然还有豹子、野猪和野鹿肉。这个时代,这些动物在这一带还是相当常见的。王平还抱歉说运气不好,没有打到老虎。我的天,也太没有环保意识了吧。我苦笑:“最好不要打到。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你们最好连这些野生动物也不要捕杀了。” 251. 热的雪(8) 251.热的雪(8) 喝了不少酒,是不是这个王平把根据地的酿酒师傅也集中管理起来了?这个,有可能,酿就需要粮食,这王平现在是这一带最大的掌握控制粮食的老板。今天只听见他说要卖香烟,怎么没听见他说要卖酒的呀。 飞雪也喝了不少,脸红扑扑的,刹是可爱。王平手下专门来陪找飞雪的那个女人真是又能喝又会说。她和飞雪以前认识?好像不应该的呀。 这是一座两层小楼。据说是本山庄原来的主人以前接待信阳知府甚至更大的官员消夏的住处。王平已经给安装了铸铁暖气片,锅炉房的管道连通到室内,没有一点寒意。 楼上的大房间古香古色,全套的清代家具,嗯,这是废话了,一张带顶的大床,记得以前参观什么地方的某某故居见到过的那种。这是我下榻的房间。 赵飞学的房间也在二楼,隔了一个中厅,在对面。她是代表总部的正式的巡视代表,也享受了单间的待遇。只不过她那房间以前应该是师爷之类的人物住的地方吧。楼下原本安置亲兵、仆人、丫环婆子之类人物的诺大地方,现在只有郭杰和孔凡新两个人占用。 脱下外套,洗了把脸。好像有些头晕。咦,赵飞雪怎么没过来?平日都是要问一问我是否继续著述的啊?喝多了? 平日,她欢欢喜喜跟在我身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她好像要疏远我的样子,让我心中忽然觉得她对我的重要。念起她平日种种的好处,一颦一笑… 以前都是她关心我的多,我主动去关心过她吗?就算有,够吗?公平吗?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出房间,到了对面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这房间也真够大,虽然比我那边稍微小了点。 “还有事吗?”她坐在书桌前,头也不回地说。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飞雪,你怎么了?不舒服?” “啊?首长,是你,我还以为又是王副军长派来送东西的人呢。” 送东西?我怎么没有? 那件貂皮大衣和棉大衣都挂在了衣架上。衣架旁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包袱。 “都是些衣服,她们让带给严部长,说是给新组建的宣传队,还有几件是…给王曼丽她们的。“ “怎么?没有你的?让你白给他们当搬运工?真是岂有此理!” “不,不,你不要错怪她们,她们,还有上次崔大队长他们,都是先让我挑的。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 女人,不喜欢衣服!还有这些家伙们,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一套了?不过,攻取了这么多的官府,缴获的衣物中女装颇多。那些高档的女装还真是无法分给百姓或者发给诸如被服厂女工之类的人。那也应该总部统一配发啊,嗯,好像这王平就是代表总部最高后勤机关的。那,崔明贵呢?回头再收拾他! “首长,我这就准备工作。”她找出了纸笔,“我马上就过去。” 我走上前,双手轻轻搭在她肩头。 252. 热的雪(9) 252.热的雪(9) 她颤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轻轻推开我的手,向旁边走了两步。 我跟上去,双手从后面把她环抱住。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无力地向后依在了我的怀里。 我轻轻地把嘴唇凑到她的耳后… 她的脸颊红艳艳的,有些发烫,今天她好像也喝了不少酒。 眼泪落下来滴在了我放在她胸前的手上。我吃了一惊,刚要放手,她的手伸过来按在了我的手上面。柔软温润的感觉从双手传向全身。 “对不起。”她轻轻道。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飞雪,你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 “我知道我不应该生气,你从来也没有对我承诺过什么,表示过什么,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飞雪,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我真见不得这个,连忙安慰:“飞雪、飞雪,好飞雪,不要哭,不要难过…”我这安慰多么苍白无力,暗骂自己真够笨的。 “不,我不难过了!”她闭着眼睛向后倚在我怀里,如呓语般倾诉,“我其实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能常常看到你,跟着你,听你说话,心中就很欢喜,很满足。以前花小莉老是阻挡我,我心里也不怪她,她只是怕我把你抢走。可是我不会的,我从来没有要把你抢走的想法,我只是怪自己没有先遇到你。自从你负伤,我们有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看见花小莉缠你缠得比以前紧多了,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心里害怕。可是,可是,我也害怕呀。” 我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我:“不用怕,不要怕,好吗?”接着一些话好像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飞雪,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当我又活过来,当我又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从记忆中被抹去了,不记得了。但是我醒来。我新生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记得我自己的感觉,我说不清楚,那是很强烈的感觉,一种非常喜欢的感觉。” “你说,你真的那个时候喜欢我了?”她轻轻把头贴在我胸前,泪水弄湿了我的衬衫。我轻抚她的秀发,好柔顺。 她又抬起头,看着我:“就算是为了哄我高兴的,你能这样说我心里也很欢喜。”说着有把头埋进了我怀里。 “飞雪、飞雪,我怎么会是哄你?你在我的胸前听见我的心跳了吗?我刚才的话都是从那里发出的啊。” 她的头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没有离开,仍然用那种梦呓般的声音说:“我知道我们都无法回到以前的那个世界了,对于那个世界来说,我们都已经死了。那个世界对我们已经不存在了。我和小莉都把你当作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可小莉本来就是你前妻的丫鬟,跟着你,照顾你,都是理所应当的。那孙葵华的事情,是陈军长答应的,也怪不得你。” 感动,真是善解人意。 “可是,我害怕那个孙葵华,她会把我赶开,再也不让我跟在你身边…” 253. 热的雪(10) 253.热的雪(10) “这怎么可能!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说,“说实在的,这真的是陈军长布置的一种政治联姻,是一种不得已的策略而已,再说,我也没有答应…”我有一种不惜翻脸剿灭孙葵华部的冲动,其实他们和李右匪伙的差别实在也不是很多,人马多一些?尤其今天视察了王平的军工能力以后,底气更足了一些。 “可是,你要是不同意陈军长的意见,对我们没有好处的。男子汉不可以这样…因小失大的。再说,听说那个孙葵华可是个有名的美女呢。” “说什么?她哪里有你美?你昨天没有看见罗山县的老百姓把你当成天仙一样的情形?现在我们根据地谁不把你当成仙女一样?”我说。 她抬头看我一眼,脸上透出了光彩:“是吗?”随即又叹口气把头依旧埋在我胸前:“他们一定把我当成花小莉了。现在老百姓都传说你身边有个‘花仙子’呢。” 老百姓传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好像孙葵心说过,可他也说过“赵仙子“的话啊。 “小花的身份就算将来孙葵华想赶她走,也没有办法的。再说,再说,昨天晚上,你们…” 我吃了一惊。这话可不能接。只有双臂用力抱紧了她,生怕她忽然生气离开我的怀抱。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人家一夜都没睡着。小花就是比我勇敢,自己想要的,想做的,就只管去说、去做…从此以后,只有我这个丑丫头成了没人疼,没人要的人。今天早上,总部通知我跟着你去光山,还说不用带电台,我还以为要把我调走,留在军械所这边呢,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很着你出来了。”说着语气中有带出了哭音。 原来如此,我笑道:“你哪里丑了?这里应该有镜子的。” “就会笑话人家,那,那次在桐柏,都和人家在一个被子下面了,都无动于衷,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丑?”她贴在我胸前的脸颊真有点儿烫人。 天哪,真是冤枉!要知道当时我忍耐的有多辛苦。我轻轻在她耳边说:“你忘了,当时旁边还有人的呀。” 她轻轻哼哼道:“人家又不是要…要怎么样的,可你一动不动的,就不会搂搂人家或者悄悄在被子下面把手伸到人家这一边嘛!” 如此娇嗔,刺激的我血流加快,酒也往上涌,我抱紧他,口里道:“好,好,我今天就好好补偿给你!”双手开始任意在柔软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更加绵软,只有胸前两个突出部位变得坚挺起来,顶在了我的身上。作为回应,我身上有一处坚挺起来的地方也回击,顶在了她身体某处。 她的手也开始在我背上摩挲,双唇主动吻了上来。 我的手从她的衣襟下面伸了进去,温热光滑。向上摸索,把遇到的胸衣上退,捉住了一个挺拔的小峰,手指轻轻抚弄峰顶那个如马**葡萄般的东西… 254. 热的雪(11) 254.热的雪(11) 她呻吟了一声,手却也毫不示弱,一下子从我的腰带内侧伸到了下面,轻轻握住了那个顶在她身上的怒发冲冠的坚挺之物… 意乱情迷。 我把她衣内的手收了出来,拿住她的那只极具侵略性的手腕轻轻地把它引出了我的领地。然后,猛然双手把她整个的人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床边走去。 她闭着眼睛,双手搂在我的脖子上,娇吁吁的喘声如此的强烈。 我把她轻轻放倒在床上,尽量动作轻柔。她的嘴里喃喃道:“门,关门!” 我走过去关上门,从里面闩上。 “别走,你不要走!”我本来想把那些蜡烛熄灭的,听到她的喊声,回到床边,她已经钻到了被子下面,被子外面的床上乃至地上散落着她的衣物,有我刚才见到的外面的衣物,也有刚才没有见到的胸衣、内裤… 她的眼睛半开半闭,见我来到床前,好像不经意地一动,被子滑落了一半,露出胸前光泽细腻的肌肤,两个傲人的小山峰被烛光抹上了些淡淡的橘黄,峰顶的两个花生米大小的细嫩的标志物如此诱人。我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扑上去双手有些粗暴地占领了两座小山包。大约弄痛她了,她低低的哼了一声。呃,要轻一些、轻一些,娇艳的花儿需要的是滋润不是暴风雨的摧残。轻轻抚摸坚挺的两峰,多么温热细腻,雪白的肌肤,这雪一点儿也不冷,热的雪。我的飞雪! 她嘴里含混不清不知道低声对说些什么,双手轻轻来解我的上衣和腰带…烛光映照着她脸上酒后的云霞。仪态万千。 我的手在游走,尽情享受着温润柔滑。我的嘴含住了峰顶的红果,味道香甜。她轻轻呻吟,双手也在我身上轻抚,然后又伸手握住了我下面高高挺立的硬柱,轻轻爱抚,那硬物越发的雄壮了。我的手也像她的神秘地带进军,细嫩的青草地已经有了些露水,湿润柔滑。我的食指轻轻地、浅浅地探了一探那草地间温润的洞穴。她啊了一声,轻呼道:“不,不要。” 我收了回来。也把她的手拿开,一下子全身压在了她一丝不挂的**上。她的双腿弯曲分开,我的宝贝一下子就接触到了潮湿的毛绒地带。床嘎吱响了一下。 她向旁边动了一下,双腿向中间并拢,手伸到下面挡住了攻击,轻呼到:“不,先别,你,你,先等一下!” 怎么,到最后关头害怕了?我虽然已经迫不及待,但是还是强行忍耐了,哥们可是男人怜香惜玉的楷模。 她在我耳边低语:“你,先起来一下,让人家准备一下。” 还要准备?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不仅她自己,连我都被她弄得一丝不挂。平日她挺淑女,而花小莉有些泼辣,没想到在床上表现正好相反。一个完全被动任人宰割,而眼前这个却是不断迎合,甚至主动出击。 “你,不要对人家这样粗暴,听话,先起来,一会儿一定要轻一点儿,刚才你把床弄得那样响,万一他们听见动静上来了怎么办?”我在她娇羞无限的脸上吻了一下,依依不舍离开了她的美丽的**,她起身,从床的里侧拿出了一个绢帕铺在了床沿上,把枕头和床里面叠着的一床被子放在了床的中间她自己的背后,那一床已经落在地上的被子也被她铺开在了床下。 255. 热的雪(12) 255.热的雪(12) 美丽的**在烛光下如此诱人,我目不转睛地欣赏,伸手轻轻抚摸。 她的眼波如流水,不时娇羞地扫过我。 她坐在床沿上,身体向后倒在垫起来的枕头和被子上。眼睛微闭,双腿弯曲抬起,但是没有分开。 轻轻呓语:“好了,你,你来吧。我,人家要看着你,看着你…怎样把人家变成你的女人的,这一刻人家可是要记上一辈子的!” 头又抬了一下,颤声道:“你,可一定要轻一点,你那里那样、那样,人家有点怕…” 成熟男人比初哥的最大好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一些控制力。 我轻轻分开她的双腿,把它们搭在我的肩头,硬物先慢慢在湿滑地带边缘轻轻碰触,她轻轻呻吟,但是眼睛没有闭上。依然看着我,喘声越来越急。 感觉到了洞口的润滑,而且已经自然张开了一些准备迎接贵客的到来。轻轻顶进了一点,她轻呼一声,上身向前抬了一些,伸手拉住我的双臂用力一拉… 轻缓不久变成了急促。她不断娇呼迎合…最后两人滚到了床下她事先铺好的被子上,激烈疯狂,,她此时仍然尽量压抑自己的呻吟声,时而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嘴巴,时而又张嘴咬住我的肩头…酣畅淋漓!**之夜,我的热的飞雪。 风平浪静,疲乏袭上全身。她很体贴地把我扶到了床上,用毛巾把我的宝贝轻轻擦拭,拉开被子把我盖上。然后才收拾自己的身上,用毛毯围住了自己。床边的绢帕上只留下了不多的一点新红,比花小莉留下的少得多,也没有听见她特别喊痛。毕竟飞雪的年龄大一些,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身体要更成熟一些。 她也爬上了床,依偎到了我的怀中,轻轻道:“累了吧?好好休息,天亮前我叫醒你,再回你那边去。” 我含糊应道:“回哪里?用那么麻烦?就在这里睡到天亮好了!” 她惊道:“不,不,那怎么可以?他们、他们会上来的!” “那怎么样?你是我的人了,还怕谁知道?” “不,还是不要…”她娇羞起来,“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揽着她很快进入了梦乡。真的累了。 一滴、两滴,落在我身上的水滴把我弄醒了,下雨了? 这屋子难道年久失修漏雨?这个季节应该下雪吧?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是下雨,是飞雪的眼泪。她坐在床头,身上围着毛毯轻轻啜泣着。 我一子完全醒了,起身抱住她:“对不起,我不该睡着了。” “不,不,亮哥哥,不怪你的,人家、人家就是想哭一下的。”她把头依在了我胸前,“没事的,我很欢喜,我会永远记住今天晚上的,我真的很快活。我把你弄醒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如此情形,我岂能独自入睡?那样也太自私了。刚才是在是累的很了。休息了这一阵子已经好多了。我轻轻搂住她:“来,躺下。” 256. 热的雪(13) 256.热的雪(13) 她很乖地躺在了我的臂弯里。 “能成为你的女人,在这一刻躺在你的怀里,我真的感到好快乐。”她慢慢说,“也许以后你还会有别的女人,不止一个,可是不管怎样请你一定记住我们今天晚上的恩爱,记住今晚你是怎样把人家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的。那一刻我已经永远地刻在心里,刻在了我的每一根骨头上,再也去不掉了。”她幽幽地说道。 我轻轻说道:“我也会的,我告诉你,你对我是多么重要,昨天我忽然感觉到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不可缺少的。” 她叹了口气:“我明明知道你在哄我开心,可听你这样说还是很开心的。” “我怎么是哄你?”我急道。 “你已经有了花小莉,马上孙葵华又要来了,以后还不知道你要在…在床上对哪些女人说这样的话呢。”她叹口气,“男人大概都是这样贪得无厌吧。” “我…”有些理亏,强辩道:“你说什么?那个唐婉儿还是个孩子,能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想到哪儿去了!” “她是个孩子?她看你的眼神…还有她懂得事情也实在太多了!我、我听她低下跟我说的一些、一些事情真是,让人那个…” “哪个?” “哎呀,不给你说了,女孩子的悄悄话你也要问?” 我想,这个唐婉儿到底私下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脸红?还有刚才她的床上的表现可是与**身份很不相称的,花小莉第一可是…相当生涩被动的。飞雪虽然也很紧张,但是那些个调调…第一次就如此**,难道是唐婉儿教的?可能吗?未成年少女,嗯,那是未来的标准,这个时代,女孩子可能十四岁就出嫁了。难道这个唐琬儿真的在闺房中偷看房中术、春宫图之类的**?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娇嗔。 “没有啊。” “还说没有。” “我在想,白天花小莉到底给你发了什么电文?” “哎呀,你,都说了不要问女孩子的悄悄话嘛!” “我只是好奇?再说你的事情我当然关心了。” “我看你是关心花小莉吧,哼,人跟人家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人,贪得无厌,也不怕人家伤心!” 轻嗔薄怒,娇羞无限,我连忙抱紧她轻声安慰。怀中抱着这样温热的一丝不挂的美女,同样情形的我渐渐**又升腾起来。 她感觉到了变化,轻轻呼了一声:“啊?你,你又要——别,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的。” 我的前胸在她的双峰上来回摩擦着,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我嘴巴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你,那里痛的很吗?”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你害的?不过,也不是很痛,就开始的时候痛了一下,你个大色狼,那样厉害,把人家弄得要死了一样,又不敢大声叫,原来做女人还有这样的快乐,人家…” 她的这些话迅速地把我的**刺激的更加强烈,下面一物肆无忌惮地膨胀起来,坚实地顶到了她柔软的大腿上。 257. 热的雪(14) 257.热的雪(14) “啊?你,你怎么又这样了。”轻轻呼了口气,“算了,都这样了,忍着会更不好吧?那、那你要怎样就怎样吧,我、人家不痛的,人家已经成了女人了,刚才、刚才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呢。” 我的**更加不可遏制。虽然如此,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要爱惜的。我抱着她,让她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紧紧吻住她的双唇。下面一点一点慢慢地进入,尽量不让她新近被擦伤流血的地方感到疼痛,里面温润柔滑。她很快开始迎合扭动,慢慢地我稍稍加快了节奏,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如同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堤岸… “人家,人家不会怀孕了吧?”她再次细心地擦拭了我们两个的身体以后。又躺在我的臂弯里轻轻说道。 嗯,这倒是个问题。她怎么现在才想到。 我看看怀中娇羞的面庞,轻轻吻了一下:“怕了?” “有一点点的,不过,要是真的那样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待人家,不许丢下人家不管的。要是能生个小宝宝,那…”她的眼里忽然放出异样的光彩。女人,思维跳动的怎么这样快? 我在她耳边低声问:“你每月的那个是什么时候来的?” ‘哎呀,你坏死了!“她用拳头轻轻捶打我的前胸,“这个你也要问!人家女孩子的秘密。” 是吗?现在还要对我保密?再说,好像现在已经不是女孩子了,你自己刚才还说的啊。好了,不问就不问,反正早晚会知道,我只是想算一下安全期而已,是你先提起这方面的话题的。到时候几个月不来的话可不要找我呀,嗯,不对,不找我找谁?这事情慢慢再教育她。 快天亮的时候她推醒了我,我笑道:‘干吗?还想要?” “你!怎么这样?恶狼!赶紧穿上衣服回你的房间去吧,啊,快一点。一会儿他们会上来找你的。” “怕什么?来就来,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的,早晚要让大家都知道的。” “啊呀,什么呀,人家不嘛。你,还不快一点!”她急道。 “好,好听你的。”我起身。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我想光明正大地做你的女人。算了,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第二天上午由巡视了几个地方。制藥作坊、被服厂等等。我推说赵飞雪验收电台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让她跟随。让她一个人留在那个山庄休息。王平派的那个女陪同会照顾好她的。 下午返回了信阳。 又忙碌起来了。各方的势力找我们联络。各种反清的会党,捻军,还有与我们占领区不远的苗沛霖。陈浩、严学文、董大海忙得焦头烂额。安徽的太平军也派人来联络,要求我们接受他们的改编,配合他们行动去进攻武昌。还给了我和陈浩一个军帅的委任状。这个要求被陈浩拒绝了。这下,大约我们也要被他们定位成“妖人”了。 要准备会议了。我把赵飞雪、花小莉都调到了会务工作组。难得她们两个能够和睦相处,这是以前难以见到的现象。我心里感到喜悦安慰。 258.信阳会议 258.信阳会议 孙葵心和他的妹妹都来到了信阳。孙葵心是要参加会议的代表。 孙葵华身边还是带着她的两个女卫士。陈浩指示董大海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带套间的房间。王曼丽带着那个广水来的女孩子亲自为她们布置张罗。赵、花二人冷冷地只当不知道。 现在这个孙葵华成了瞩目的焦点人物。在总部里,除了几个首长之外,只有她随身带着两个警卫了,而且还是女兵。还好,她还算低调。整天躲在房间。几乎不出来。 在信阳召开了我军建军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军政高级人员的会议,所有的团级以上的军政干部都参加了。会议在我们的占领区成立统一的临时政府,由陈浩担任临时军政府的主席。以往投降和被我军俘虏的一些原清廷的官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甄别和学习教育,一些又民愤,罪大恶极的被镇压,那些没有什么罪恶,又不愿意为我们服务的都释放遣送出我军控制区。愿意剪掉辫子参加新政府的予以留用,在各级政府中担任了一定的职务。主要是担任一些民政方面的助理官员。另外就是安置在了新成立的临时政府参政会。这个参政会其实是一个咨询建议的机构,虽然它的级别高,对临时政府的各项政策法令都有参与发言和建议的权利,但是没有任何的决策权。李守业担任了临时政府参政会的副会长。会长由严学文兼任。孙葵心被任命了好几项职务,军委会副参谋长,武胜军政大学助理兼骑兵科教育长。 临时政府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主要以在泼河镇制定的那些法令为基础加以补充完善。临时政府宣布了保护和发展工商业的政策。其实实在没有太多的私人工商业。尤其是近代工业几乎为零。看来近期还是只能以我们的政权和军队为主导来发展工业了。供给制的近代工业乃至现代工业在这种土壤下也是唯一的选择。但愿这个过渡期能够快一些,尤其那些民用的,诸如被服厂、纺织厂之类的尽快还是脱离出军队序列的好,那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我们不得不决定要建立起属于军队系列的相当规模的军工队伍了。采矿、冶金、制造等等原本非军事的任务现在也需要建立专门的军队来执行了。 成立了民事法院,军法处不再肩负民事案件的审理工作了。 军政大学开始同时面向军队和民间招收学员。虽然招生的规模及其有限。 会议就在我们占领区禁止鸦片和娼妓的问题进行了讨论。禁止鸦片没有太多的争议。但是禁娼问题却出现了争议。陈浩提出现阶段我们对社会风俗的改变应该慎重。让严学文、**他们意外的的是我也赞同陈浩的意见。最后达成了妥协,暂时不禁止这个行业,但是要严禁逼良为娼和买卖人口。对**业严格管理,从业者必须注册登记。还要对从业者定期体检严防性病的传播。此前新当选的卫生部姚部长向会议介绍了我军制藥业的新进展,特别是已经可以生产多种抗生素的情况。严学文还特别要求加上了严禁政府公职人员出入**场所的条文获得了通过。 259.席卷南阳 259.席卷南阳 对于其他的民俗也没有多少强制性改变的政策。就连辫子的问题,也只是规定军队和政府公职人员必须剪掉以示与清廷的决裂。对于百姓,只是教育倡导,而不强制。对于缠足问题的政策也和辫子问题的解决方法类似。我和陈浩反复说服一些同志:即使是陋习,也要假以时日才能改变,欲速则不达。改变社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面前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堆积如山,必须要学会和传统妥协,达到平衡。完成面前的主要任务。 军事问题仍然是首要的。必须抓住这个冬季没有大的敌情的有利时机。军委会确立了我、陈浩和王平负责军事指挥,由我掌握最终决定权。 首先完成冬装换装的部队是军直属队和骑兵团,装甲大队。 和陈浩、王平碰了一下头。部队近期仍然以教育训练为主要任务,尤其总结近来几次战斗的经验教训,改进战术,编写战斗总结,提出改进训练操典的意见建议。换装了冬衣的军直属队立即向西北南阳方向出击。此次出击只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北上攻取舞阳平顶山等矿产资源产地提供一个安全的侧翼掩护区域。再说,南阳的油田本来也是我们需要的。只是现在根本不具备开采的条件而已。 给军直属队下的命令是从桐柏、泌阳出发迅速西进,攻取南阳境内一切易于攻取的村镇乃至县城,获取敌人以及按照我们的现行政策可以没收的部分财主的的一切钱财、物资。对于敌人坚固防守、顽强抵抗的筑垒区域,只要不对我军构成威胁,不要强行攻取,可迅速绕过,或采取少部兵力监视之策略。 贾山还没有归队,此次兵进南阳由严学文带领秦雄以下全体军直属队人员和政治部的部分人员参加。这次出击还有一些政治上考虑,扩大占领区,让在信阳的各界态度摇摆的人士增加一些信心。对于新占领的地区,即使不能巩固占领,起码要留下我军的影响,播下反清的火种。夺取敌人的资财壮大我们,将来敌人从这个方向进攻时可以依持的物资就会匮乏,将不得不从远处运输补给,在现在这种运输条件下,这可是个相当艰巨的任务,尤其在水路交通不发达的地区更是如此。 另外,这次西进还要招募一些未来我军的采矿、冶金、制造等各个行业工程部队,其实这些应该是产业工人,但是现在必须要以军队的面目出现了。我想起后世的铁道兵、建设兵团,深切体会到这种选择的不得已,因为这是加快发展的唯一的办法。在这个时候,英法美已经制造出了数千吨级的铁甲战舰,英国、法国的大城市已经普遍采用了管道供应煤气…如果不采取非常的措施,怎么能和这两个正在侵略我国的家伙抗衡? 此行还有赈济新占区贫苦人民的任务。当然要就地取“财”,这个,严学文最拿手。估计南阳很多的财主要破财了,破财还是好的,说不定一些还要上了严学文的镇压名单,或者根本就不必有名单。同样的政策,在不同的执行者的手中会有相当大的差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这件事情还是我和陈浩心照不宣,有意无意放手严学文的。财政困难,马上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即使是内部主要采取实物配给制的时候。占领城市,发展工业真是费钱,尤其是军工生产,只消耗,又不能出售赚钱。谁说不赚钱?直属队这次进攻南阳不也是去赚钱的吗?这难道不是军工生产的效益?有了强大的军队就有了一切,这不是创造财富的方法,是掠夺财富的方法。但,弱肉强食的动物法则,仍然是人类社会的实际法则,虽然已经没有丛林中那样**裸的血腥了。 260. 席卷南阳(2) 260.席卷南阳(2) “其实,这样的行动如果能让骑兵也参加配合效果会更好。严学文这次西进,估计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大多数县城和土围子都不难攻破的。申俊逸的情报说整个南阳地区敌人的正规军还不足千人,主要都集中在信阳府,以及信阳与襄阳间的新野、邓县一带,一幅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陈浩单独和我在一起时说道。 那是当然,骑兵的机动优势是明显的,尤其是在南阳盆地这样的地形。而且,在精锐的直属队步兵攻击下,多数情况下,据守城垣的敌人,无论正规军还是团练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逃跑的,骑兵追击当然会极大地扩大战果,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还可以最大限度防止敌人携带物资望风而逃,或者干脆焚烧府库之后逃窜。速度,机动的速度在任何时候对于战争都是重要的。 “可是现在骑兵团的状况…”我叹了口气,“既然机动速度跟不上去,不如给他们配属一些炮兵,反正有马匹牵引也不会太影响步兵的机动速度。” “倒是可以,朱贵也正想以战代训检验一下新缴获的那些大炮的效果。这家伙就是小农意识,舍不得在训练场上使用炮弹。不过,估计这些炮也就是壮壮声势而已,实际用上的机会很小。还有告诉严学文特别是秦雄,不能有了炮兵就改变原定的计划去攻击敌人固守的不易一时攻取的据点。我们可不能学那个穆藤阿。”陈浩道。 “好,那就让朱贵抽调10门在史灌河缴获的火炮随直属队西进好了。”我说。 “哈,这下朱贵这小子肯定要亲自去,咱们还没办法反对,他肯定会说是为了在实战中完善训练条令。”陈浩道,“不过,骑兵的事情还是必须尽快解决。” 是啊。史灌河之战原本辛兴上报缴获了2000多匹战马,后来又陆续抓获收拢了一些跑散的马匹,加上一些原先未计算在内的一些受伤未致残的马匹,实际俘获的战马有3000多匹。本来发愁战马不足的齐岳一下子又开始发愁战马太多了。他的那些训练了几个月的三百多名“老骑兵”每人几乎要照料10匹马,一下子都变成了“饲养员”,马料暂时有一批缴获,但是很快也会是一个问题。那些各部队新抽调的步兵,除了原来刘奋战的少数部下外,多数帮不上忙。训练也停滞了。从孙葵心那里借调了几个人,杯水车薪。弄得本来到处搜罗马匹的齐岳不得不主动提出给其他给部队配备一些马匹。总部、军政大学、炮兵团、军械所等等都得到了一些战马。战斗部队中团级以上干部也都配备到了马匹。三个步兵师另外还各自获得100匹用以组建各自的骑兵连。刘奋战找齐岳吵嚷一番,终于多得到了50匹,反正他现在战马多。齐岳真是肉痛的要命,也许这小子将来会要求把各师的骑兵连连人带马都收归骑兵,留一点侦查分队就行了。嗯,这小子将来没准会这么提出,不过到时候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另外,齐岳还接到了准备接受改编孙葵心部骑兵的任务,至少要消化1000多孙部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教育,融合需要时间。更何况收编本身也是相当复杂的任务,孙葵心至今没有给自己部队下达接受改编的命令。接受副参谋长的任命后却首先向董大海探问我们这边办喜事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说是要准备嫁妆免得失礼。看来他是一定要把收编与联姻挂钩了。 看我不作声,陈浩又说道:“孙葵心可是着急的很,人也送过来了,说是要请我为大媒,让他们那边的董天赐为女方证人,另外还请了姚大喜当女方证人,还恳请董大海当男方证人,另外还想让大海再请王副军长当证人,如果不行,严主任、或者张师长也可以。” 我苦笑:“这,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再说,严学文马上要出征,王平的那一摊子天天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有闲心管这事?” 261. 席卷南阳(3) 261.席卷南阳(3) 陈浩笑道:“这是公事,让他管他就得管。还有,人家孙葵心还向董大海打听当年你的花仙子都送了什么嫁妆,说是他们虽然穷途末路之人,但是嫁妆也不能比别人太过于寒酸了。” 什么。花小莉的嫁妆?有吗?至于你孙葵心,就把那骑兵好好的顺顺当当的交过来改编也就是了。 陈浩继续说:“董大海觉得好笑,就说这个花仙子身份特殊,不好和她攀比的。那孙葵心不死心,口里说是,接着又问‘赵仙子’的‘室主人’封号可是当年与你成亲时候封的?大海告诉他,正是如此,当时花小莉太小,你先娶的赵飞雪,成亲这么些年,跟了你多年,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现在当然是‘室主人’了。” “什么?”我差一点跳起来,“这个董大海怎么会这样胡说?” “你小子别叫,我事先交待过他的,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先告诉他了,你原来已经有两个老婆了,他还要巴巴地把妹子嫁给你,那是他自己和他妹妹心甘情愿的,免得以后生出许多麻烦。至于孙葵心说的‘两个仙子’,连他这样的外人都认为是你的老婆,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搞定啊,跟不要跟我说你是什么柳下惠之类的。你指明带赵飞雪去光山干什么?” 我回敬:“我要是指名要带王曼丽去,你小子还不跟我急眼了?” “那还有别人呢?比如宋福善。小赵从光山回来,人都变了个样子,来找王曼丽还貂皮大衣,话也多了,问这问那,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在我面前曼丽笑她怎么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似的,我再问人家也不给我说了。本哥们当然明白,王曼丽把那大衣送给她了,说是算是贺礼了,别紧张,没对她说,是后来对我说的。上次催命鬼送来的说是在淮源镇商家赠送大买主的衣服,赵飞雪一件也不要,这次可是让王曼丽帮着挑拣了好几件的。”陈浩笑道。 “你身边的这个王曼丽都快成了你的女特务了。”我说道。 “你小子真不知好歹!”陈浩笑道,“人家王曼丽在孙葵华来之前给花小莉、赵飞雪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呢,真是细心,还不是害怕将来给你留下麻烦!” 我笑道:“那她自己也单间了?” “嗯,不是,还有一个白若冰跟她在一起。” 白若冰?对了,就是那个广水县令的女儿,三寸金莲,满脸哀怨,整天像个影子似的跟在王曼丽后面的那个。 “好哇,还带上丫鬟了。”我冷笑道。 “你小子,真是没有同情心。对了,赵飞雪从光山回来,就让那个唐琬儿也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你难道不知道?” “这两天忙着开会,都没有回去。我怎么知道?还有重新安排住处的事情我还是刚听你说的。” “你少装蒜,你这三妻还没有凑全,就想着纳妾呀,也太腐化了吧?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嘛,还有自己的身体也要当心哟。”他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差拍拍我的肩膀再叫一声“小鬼”了。我差一点把桌子上的杯子向他甩过去。 “那个唐琬儿其实比你说的白若冰还可怜。这次要是严学文他们找到他父亲,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他父亲应该不属于镇压而属于留用范围的官员。”我说。 “不过,这个唐琬儿我看见过一次,古灵精怪的,当心教坏你的老婆。”陈浩笑道。 这小子,眼睛真毒! 262. 席卷南阳(4) 262.席卷南阳(4) 他继续说道:“好了,还说孙葵心的事情,现在这可是正事儿。他跟大海说他们那里,上下人等都早盼着喜讯呢。还间接提了一些条件。” “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他说,凤冠霞佩可以免,但是八抬大轿不可以少,还有这个‘室主人’的名分那是万万要有的。看来他只是对这个在乎。” 这?室主人?收发室主人如何?我心中愤愤地想。 “哥们,你怎么了?我说,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就为收编那些个跟土匪差不了多远的部队?就这,你就要把哥们卖了?大不了把他们剿灭就是。我说哥们,我这次从光山回来,还真是底气足了许多,王平的军械所…” “好了,哥们,你不要说了,王平那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现在不是仅仅收编一些个骑兵部队的问题。它关系到我们未来和各种反清势力的关系问题。我们已经拒绝了太平天国的无理要求,但是好在他们离我们很遥远,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捻军就不一样了,他们在我们周边,乃至我们占领区甚至我们军队内部都有影响。我们要做成大事,不能光靠我们原来的那二百多人,现在这些人已经伤亡了十来个了。这其中的战斗人员也就是100多人,现在都是军官,其中也有一些实在不堪大用的。比如辛兴手下的那个纪中强,而这个时代也有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我们不能仗着自己好像有些特别的东西就以为自己可以天下无敌。” 有道理,可是,为这个就? 陈浩继续认真说道:“哥们,二十世纪的纳粹德国你是知道的,大危机时代人民穷困不堪,纳粹上台后,到入侵波兰,短短6年,出现了那样多的匪夷所思的发明创造,涌现了那样多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迅速成为欧洲的第一强国。我现在想来,也许,他们…” 我心中一惊,这个们怎么也有这样和我类似的想法? 他继续说:“也许,他们也是因为有所恃,所以目空一切,到处树敌,所以虽然一时那样强大,终归被大家合力消灭了,留下的许多科技遗产后来成就了美苏很多惊人成就,包括太空技术。我们现在队伍已经有相当规模了,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所以我们必须融入这个时代,利用这个时代的人才逐渐改变历史,改变世界。” “可是这样让我娶一个根本不了解,没有接触,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好,好,就算是牺牲一会有什么不可以?你又不是什么贞妇烈女!再说,那个孙葵华还真是个美女呢,据说还能文能武。人家对你好象还算满意。慢慢培养感情,说不定还会是个贤内助呢。嗯,就是怎么带了两个女卫士?申俊逸这小子事先没给我说呀。算了,我也没问这方面的情况。” 263. 席卷南阳(5) 263.席卷南阳(5) 什么?动用军清处去调查这种事情? 我有点没好气:“申俊逸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孙葵华今年才16岁,这么大点儿的女孩子能有多少见识?还能文能武,贤内助?” “怎么了,哥们?在这个年代,这可是标准的出嫁年龄,没听说‘二八佳人体似酥…’” 我说:“你当军长的人了,有点儿正形没有?” “怎么叫没正形?这不是正事?再说,食色性也,只是圣人的教导后来被程朱这帮子伪君子给歪曲了。要我说,南宋灭亡,使中华文明发展出现了第一次中断,与程朱等人歪曲、篡改文化传承有很大关系。” 要是平日,我会跟他就这个话题好好理论一番的。此时,没心情。我说道:“就算我没什么,可是这样对赵飞雪、花小莉她们公平吗?” “好啊,你小子终于认账了。哼哼,那也不用我再进一步举证了,其实…好了,那孙葵心也就是要求她妹妹和你身边的两个地位平等罢了,还有什么?对了,她多了两个女卫士?这也好处理呀。” “我说的是他们要求的那些个仪式。” “嗯,你担心身边的两个会心理不平衡?” “你说呢?” “哥们,这回你把我也连累了。”“怎么?” “刚才说孙葵心向大海打听嫁妆的事情,问到赵飞雪,董大海推说那是王副军长操办的,他不清楚。这孙葵心竟然又问军长身边的‘王氏’当初嫁妆如何。” 我一听来了兴趣:“呵,这个有意思,那董大海怎么说?” “我就知道你会幸灾乐祸,这个孙葵心脑袋有毛病,你身边的都是‘仙子’,我身边的人就是‘某某氏’了,这个大舅子现在就这样了?还是抬高自己的妹子?”陈浩有点愤愤不平。 “你别打岔,董大海怎么说的?” “大海说嫁妆自然还是过的去的。那王曼丽是王副军长家的亲戚。” “呵呵,没想到这个董大海还真是会瞎编。看来还真的让王平认王曼丽一个妹妹什么的了。”我笑道。 “嗯,得跟王平说说,你来办,怎样?董大海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让王曼丽听到了一句,也许不止一句。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情,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妙计。” “是什么馊主意?”我问。 “什么叫馊主意?绝对妙计,我和王曼丽一说,她马上就心甘情愿要帮助你张罗婚礼了。” 我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说等你的喜事办完。我要和她…” “举行婚礼?”我有点意外,“这哪是帮我,简直是…” “我说过我要举行婚礼吗?哥们是那样的人吗?”陈浩笑道。 “我知道你不是的,所以要让别人办婚礼。别卖关子,快说!” “我说要在总部和高级军官的小范围内请一次客,让她当女主人,就说是庆祝我们结婚5周年。” “什么?5周年。你们才认识多久?” “哥们,我现在可是陈浩。嗯,如果5年怕穿帮,就3年好了。我和她说我们是前世姻缘,神交已久的梦中情人。她听了很高兴。” 264. 席卷南阳(6) 264.席卷南阳(6) “你小子,可真会欺骗人家纯情少女的感情啊。” “真的,我可真的没有骗她。这样只是好给她一个公开的身份。” 那我这边呢? “你也可以照此办理呀,要不一起办?或者另外选时间。” 我苦笑:“你的这些鬼把戏偏偏孙葵心他们还可以,对那些老部下怎么解释?他们可是我们这支军队的中坚。” “这个你也大可放心。我的旧部没有任何问题,**将领娶十七、八个姨太太的有的是,好解释。你的那些共军部下其实问题也不大,首先做通几个高级军官的思想,对他们解释与时俱进或者说与时俱退的道理,地下的人有他们去办。说是形势与工作的需要。反正赵飞雪、花小莉是自己爱上你的,而孙葵心的妹妹更是明媒正娶。不是仗势欺人强夺民女。其实那些人虽然多数人革命信念是有的,但是其实对**也好三民主义也好多数都说不清楚的。他们更多的是对组织、对上级的忠诚或者说服从而已,这一点上共军比**要更坚决的多。所以更不是问题。可以先做通严学文的工作,我看他对你非常忠诚,然后其他的事情让他来办。这个可以我来说,现在我已经搞清楚了,我和他也是老关系了。王平那里就跟不是问题了。光山那里他不是安排得挺好吗?” 原来这陈浩也事先和王平说了?我不由得老脸一红。不作声了。 停了一下,我说:“还是先不说这事了。干部轮训和冬季攻势的事情现在可是紧迫的任务。我的意见,现在应当在人员和装备上集中加强第二师,他们的防区离我们的目标区最近,冬季上半段,我们一定要拿下。守住、巩固住我们未来的工业基地。” “我同意这个安排。目前第一师要防御湖北方向的敌人,那些个湘军当真不是太好对付。军直属队出击后,信阳、光山、新集以及建军村、泼河镇都成了第一师的防区,总部、军械所,后方医院、军政大学重要部门的安全,第一师也担负很大的责任。第三师在东线之战以后损失不但没有补充,还抽调了一些骨干到了骑兵团。再加上目前孙葵心的部队还在他们防区未进行整编。而北上出击的任务又是刻不容缓,这是要长期巩固占领的区域,和直属队出击的目的不同,所以人数也不能太少。火力也要适当加强。” “我想把缴获的后膛炮和炮弹配属北路,我们原有的少量现代炮兵作为预备队,准备用来抗击敌人在明年春天及其以后的反扑。” “好。不过北边的出击还需要准备的时间,天气越来越冷,又是向北出击,都是穷困地区,不要指望就地取得野外防寒物资。我们决不能让严寒成为阻碍我们的敌人。所以趁这个机会还是把孙家兄妹的事情解决了。这样来年春天,我们就可以有一支比较强大的骑兵部队向外出击了。” 这小子,又绕回这个问题上去了。 信阳会议结束了。严学文立刻要带直属队出击了。会议的两天时间里,军直属队已经分别集结到了桐柏和泌阳一带,士气很高涨。 我和严学文谈了陈浩的有关安排。没想到,比预想的顺利的多。他很快表态支持。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多少。说不清的感觉。 265. 席卷南阳(7) 265.席卷南阳(7) 晚上,回住处。先让郭杰和孔凡新到旁边警卫班宿舍休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难得的忙里偷闲。 休息了一会,心绪也平静许多。嗯,怎么没有人过来?对了,董大海把她们两个的宿舍安排到哪里去了?起身信步出门,转过走廊的拐角,忽然听见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是王曼丽:“去,去,去外面走走,我和赵主任、花助理说话,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个女孩子答应道:“是。” 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嘻嘻,曼丽姐姐,别赶人家嘛,人家也是住在这里的呢,现在天黑了,你让人家到哪里去嘛。”是唐琬儿。到底是小孩子,暂时把自己的忧伤抛到了一边。 “你先跟着小白到我的房间去,等我回去后,你再回来。” “不嘛,我们两个自己在那里心里害怕,再说,一会儿我一个人回来不是更害怕?” “哼,你哪里会这样胆小?” “好姐姐,就让我们在这里吧,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不会乱说的,白姐姐就更不会说了。除了你,她还会跟谁说去?嘻嘻,你是不是怕有些什么话,她去跟陈军长说?” “好哇,你个丫头,你敢在外面偷听?” “人家那里偷听了?正好回来就听见了一两句。飞雪姐姐?飞雪姐姐,你帮琬儿说说呀。” 赵飞雪道:“那你要老实交待,刚才都听见什么了?” “也没听见什么,嘻嘻飞雪姐姐,你骗得人家好苦,你都和徐政委成亲三年了,上次还说他不是你的郎君。现在坏事了吧?” 赵飞雪:“你个死丫头,还想让我帮你说话呢,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赶紧出去吧。” “别别,姐姐你听我说嘛,刚才我到那个孙小姐那边去了。” “你跑那里干什么?” “我去找白姐姐,路过的呀。” “你看见,看见那个,那个人了?”屋里的人挺感兴趣,一时没人再赶她走了。 “没有,她的两个丫环挺凶,带着刀守在门口,哼,真没有丫环的样子。” “那,她们,她们怎么样你了?”赵飞雪有点紧张。 “她们敢把我怎样?还想造反不成?”这个唐琬儿,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造反的“乱党。” “到底怎样,赶紧说,不说就走!别耽误我们商量正事。”花小莉说道。 “什么正事?给你的如意郎君娶别的媳妇?嘻嘻,哎呀,花姐姐别生气,我说,我说,她们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和飞雪姐姐一起的。” “然后呢?” “她们对我倒是很客气,还向我打听徐政委都喜欢什么,还有飞雪姐姐有什么嫁妆。” 王曼丽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飞雪姐姐的嫁妆可多了,都是些一般人没见过的宝贝。别的不说,就是那个能和千里之外的人说话的那个宝贝就是姐姐的嫁妆中的一件呢。” 王曼丽笑出了声:“那样,岂不是我也…” 唐琬儿接口道:“曼丽姐姐,你也有这样的嫁妆?” 266. 席卷南阳(8) 266.席卷南阳(8) 王曼丽自觉失言,笑道:“这个死妮子,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哎,你这样说了以后呢。” “她们当然被镇住了。”唐琬儿的语气有些得意,“她们又问我是不是飞雪姐姐房里的丫环,跟飞雪姐姐多久了。我告诉她们,飞雪姐姐是我的亲表姐。我看那,这两个丫环真是不自量力,她们小姐还没有过门圆房,她们就想打首长的主意了?还要跟我比?哼!” 王曼丽又笑出了声:“你个小妮子,什么都敢说出口!你怎么看出人家打首长主意了?对了,说人家跟你比,难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已经打首长主意了?” “哎呀,曼丽姐姐,不来了嘛,若冰,回头找陈军长告她的状去!你要不敢去,我去!”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歪缠了,你和小白先出去一会儿,我再和你两位姐姐说几句话就走了,不许偷听了!走,走,走吧。” 我刚要避开,门一开,唐琬儿和白若冰一前一后被人从屋里推了出来,差一点撞倒我身上。 唐琬儿失口叫道:“啊?徐政委!” 只听见屋子里王曼丽的笑声:“这小妮子又作怪!” 白若冰也低着头说了一声:“首长好。” 避不开了,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好,没事,我随便走走。” 王曼丽开门出来,敬礼后说道:“首长,你来了?” 我举手还礼,口中说道:“王主任,你这些天很忙啊。” 王曼丽脸一红:“政委,你…”又笑一笑:“陈军长给派的任务,可是很艰巨哟。首长,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又对唐琬儿说道:“走,跟我到我房间去。” 唐琬儿撅嘴:“不去!刚才赶人家,现在又叫人家跟你走。” “你不是想听我说什么吗?到我那里姐姐专门给你说。今天就住到我那里,有我陪着,你也不会再说害怕了吧?” “给我说?不会是要私自审问人家吧?再说谁要你陪?我要和飞雪姐姐在一起。” “你个死丫头,怪不得军长说你古灵精怪,这样难缠。你的飞雪姐姐今天有事,才不会有空陪你呢。” “军长又不认识我,还不是你在他面前瞎说的?飞雪姐姐又事?你怎么知道…”她看了我一眼,忽然脸一红,嘴上说道:“那谁知道你一会儿会不会也有事,还不是把我和若冰丢在你那里。” “你个死妮子!小白,拉她一起走!” 唐婉儿有些不太情愿地跟着她们走了。 房门半开,屋里的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出来。而且也没有了声息。算了,还是进去吧,总不能这样悄悄走了吧。 轻轻敲了敲门。听见花小莉轻轻说道:“不理他!” “请,请进!”赵飞雪的声音。我推门进去,随手把门关好。 烛光下,两个人并排坐在床边,前面摆着一张椅子,大概是刚才王曼丽坐的。 赵飞雪刚要站起身,花小莉拉了她一下,又坐了回去。 我有些尴尬,只管老着脸皮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一时也想不起来先说些什么。 “你来看飞雪姐姐的吧?一起去了光山两天,还没看够。人家,人家为了你,这些天的苦…”花小莉说着眼圈红了,“回来了,这几天也看人家,开会的时候也好像没有看见人家似的…” 267. 席卷南阳(9) 267.席卷南阳(9) 开始赵飞雪有点不自在的表情,后来看见花小莉要哭得样子,拉住了她的胳膊,无声地安慰着她。 这个花小莉,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难道要我在繁忙的会议期间当着那样多的人与你亲热不成?转念一想,我和赵飞雪一起去光山还是她出的主意,应该不是胡乱吃醋。我和她的那一晚之后就去了光山,她,一个人就是些…我想起那晚的新红,好像她流的血…第二天还要装着一切正常,该做什么做什么,想起王曼丽的古怪的笑,又想起在光山她给赵飞雪的电报。我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歉疚。 我说道:‘我其实不知道你们的房间在哪里,陈浩没告诉我的。我是随便走到这里来的。” 赵飞雪说道:“这个是我和唐婉儿的住处。小莉在旁边第三间…离你的房间跟进一些呢。” “再近些,人家也是过门不入…” 这个花小莉,当初不是自己说的不吃醋的吗?看来女人的许诺,尤其是某些时候,某些方面的许诺实在是不可以当真的。 “不是的,这个,我真的…小莉,对不起。” 花小莉似乎发泄完了,低下头不作声了。 赵飞雪说道:“你累了好些天了,今天不休息吗?过几天还是要忙得很的。我本来想让你休息一下的。就没有…” “其实你们这些天也累了,我说了我只是随便走走,也看看你们的新住处。” 花小莉撅嘴:“看看我们的住处?以前你可从来没有主动到我们住的地方来过呀。哼,还不一定是急着看看什么地方的人呢,是不是要去那个带着两个女卫士的能文能武的…” 赵飞雪拉拉她:“妹妹,别说这些好吗?” 还是飞雪善解人意啊。我觉得有些无趣,疲乏袭上全身。我笑了笑:“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花小莉站起来拉住我,低声说道:“不要走,对不起,刚才人家是说的气话。别走,好嘛,人家想你了吗?”一付小鸟依人状。 咳,真是翻脸如翻书。不过,这个样子,我喜欢。嗯,什么。想我,什么意思?这,赵飞雪还在旁边呢。此时的赵飞雪坐在床边微笑不语。这丫头,倒能沉住气。这两个不起内讧倒也真是个好现象。 “好了,你都说了今天要好好休息,你确实够累的,刚才都是我不好。就算你只是来看飞雪姐姐也算你有良心的,没有忘了我们。来让人家给你捶捶背。”说着也不等我答应就开始在我的肩头揉捏起来。 这,倒是很惬意的享受,不过…,我偷眼看了一下赵飞雪,她还是坐在那里不动,脸色有点红。 过了片刻,花小莉说道:“前两天你也真的是很忙,今天晚上你要好好陪我们说一会儿话。要不然,以后不理你。飞雪姐姐,你让一下,让他到你的床上躺着。” 赵飞雪吃惊道:“啊?这?” “怎么了,他都是要和你庆祝成亲三年的人了,老夫妻了,在你的床上躺一下又怎么了?再说,人家就是给你的按摩一下,又不是让你的夫君做什么坏事,你叫什么?”这个花小莉看来欺负赵飞雪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提议不错,本哥们欣然接受,从红着脸站起来的赵飞雪旁边过去躺在了床上。疲劳一下子就消除了大半。 268. 席卷南阳(10) 268.席卷南阳(10) 我仰卧在床上,花小莉轻轻替我把鞋脱掉。开始轻轻给我捶腿。看看站在一旁犹豫不决的赵飞雪道:‘姐姐,你也别愣着,还不赶紧过来帮助人家给你的夫君揉肩?” 赵飞雪慢慢过来:“你个死小莉,什么呀。”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飞雪、小莉,你们两个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连个的。陈浩说要我们庆祝结婚三年,其实在我心中,你们两个在我的心中好像已经存在了远远不止三年,好像是上天前世已经注定了的姻缘。” 两个人不说话,花小莉低头为我捶腿。赵飞雪也开始右手轻轻揉搓我的肩头。神仙啊。 我坐起身一手拉住一个,让她们的头靠在我的肩头。 过了好一会儿,我说:“咱们都躺下吧。” 赵飞雪动了一下:“啊?躺下,干什吗?” 我笑道:“不是想好好说一会儿话吗?总不能让你们累着。我一个人躺着啊,这样的话,老公我很心痛的。” “老公?是什么意思?”花小莉问。 “就是丈夫的意思,昵称嘛。” 赵飞雪轻轻在我胸口捶了一下:“脸皮真厚!” 花小莉道:“飞雪姐姐呀,原来他真的已经当了你的…老公了,哼,刚才问你还不说!” “哎呀,你!你让人家怎么说嘛。”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早就不和你争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让你们一起去光山还是我的主意呢。就是在光山的那个晚上了?我给你的电报…” 赵飞雪急了,冲过去拉她:“你,你还说!” 我笑道:‘好,好,躺床上慢慢说。” “你也这样惯着她!“ “不,不,飞雪,我可不是要让她说这些的。”心想她说这些也没什么呀,挺好的。 二女一左一右靠在我身边躺着,头都枕在我的臂弯里。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冬夜里满是浓浓暖意。 花小莉首先打破了宁静:“你们、你们两个真的、真的那个了吗?” 赵飞雪:“你,你看她,又来了!” 花小莉嘻嘻轻笑:“那你回来以后,我怎么看你、看你没怎么样呀。” “你、你个死妮子,还能怎样?” “人家、人家怎么就、就痛了两天,连路都要走不动似的?都是你,偏心!”说着在我的胸口打了一拳。 这话也可以说得出口?当着飞雪的面?赵飞雪羞得拉起被子蒙住了脸。这个花小莉就是嘴上厉害主动,其实床上的表现可是完全被动应付的那种。而飞雪平日羞答答淑女的样子,在床上可是完全另外一种表现了… 天刚蒙蒙亮。房门被推开了,唐婉儿叫道:“飞雪姐姐,我回来了。” 坏了,昨天晚上怎么忘了把门闩上了?床上的两女都低声惊呼了一声。花小莉低声喊道:“你,赶紧出去!”想起来去赶唐婉儿,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急忙拉被子遮掩。赵飞雪被露了出来,也急忙拉被子。 唐婉儿也惊呼了一声,回头跑向门口。到了门口停了一下,没有出去,反而从里面把门闩上。 269. 席卷南阳(11) 269.席卷南阳(11) 花小莉又惊又怒:“你要干什么?” 唐婉儿径自走到对面的小床,躺上去拉开被子蒙住头,从被子底下说道:“飞雪姐姐,对不起,我不看你们,你们快穿衣服吧。” 花小莉速度穿上衣服,奔过去按住了唐婉儿的被子。 赵飞雪羞得蒙住头不出声。我轻声道:“还不赶紧起来穿衣服?花小莉已经蒙住她了。” 赵飞雪从被子里露出头看了一眼,对我低声说:“你、你,赶紧穿衣服先走吧。” 花小莉按着被子,气恼地对着那被子打了两拳:“你个死丫头,谁让你这么早就回来的?回来也不敲门就进来!” 唐婉儿在被子下求饶:“哎呀,花姐姐不要打人家了。曼丽姐姐说让我陪她,可是我早上醒来发现她不在,就回来了。嘻嘻,以前我爹到哪个姨娘房里都是只有房里的一个姨娘陪他,小花姐姐你们怎么两个一起陪他呢,嘻嘻。” “什么?你还敢胡说八道!” 我离开赵飞雪房间的时候,赵飞雪也穿好了衣服加入了“修理”唐婉儿的行动。隐隐听见唐婉儿笑嘻嘻喊着“姐夫快来救我”之类的。姐夫?叫什么也不会去救她。这个搞怪精! 军直属队出击第一天,进展顺利。秦雄率领的一路从泌阳出发向西北方向攻击,沿途村镇的地主自卫队之类的武装大部望风而逃,少量负隅顽抗的,都没能够抵挡住太久。到底一日天黑前,秦雄部已经占领兴隆镇,距离方城和南阳都只有三十公里了。沿途的百姓响应我军的并不太多,比当初从泼河镇西进时相去甚远。大约南阳府的百姓比信阳东部特别是大别山一带的老百姓日子过的要好一些,忠君思想也更浓厚一些。但凡能吃饱肚子,百姓轻易不会去参加反对现政府的“大逆不道的造反行动的。”况且以往捻军和太平军的部队都曾经经过过这个地区,百姓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还是有少数苦大仇深,或者冤深似海的人主动投奔帮助我军。粮食补给方面,秦雄奉严学文命令采取了收缴大户,特别是地主武装头目的政策。 严学文率领一部自桐柏县境内向唐河方向进攻。当日再克淮源镇,占领埠江镇,当日下午逼近唐河县城。随即组织攻击唐河县城,交火约一个小时,唐河县东门城墙上许多守城的团丁被击毙。而严学文组织的步枪队由于在城头的土炮和弓箭的射程以外而无一伤亡。严学文否决了部下架云梯强行爬城的建议,命令部队向唐河南北两面迂回。此时朱贵的炮兵抵达了唐河县东关,刚刚开始射击还未来得及校准射击点,侦察兵报告:“敌人从西门逃跑。” 迂回的部队迅速绕过县城,从唐河出来的敌人正在乱纷纷抢渡唐河,部队一个冲击,截断了后续出城的敌人队伍。没有来的及渡河的敌人只好缴械投降。唐河县浓烟滚滚,敌人撤退前点燃了府库。严学文赶紧让部队进城,一边肃清残敌控制住各个要点,一边组织救火。好在火燃起的时间不长,没有形成像当初占领息县那样的全城大火。公库的粮食、物资还是有相当大的部分被焚毁了。严学文派出少数部队渡过唐河向南阳方向追击侦查,直到南阳东南20公里左右的铜寨普镇附近才返回。唐河县令带着他的少数亲信和细软逃到了南阳城。 270. 席卷南阳(12) 270.席卷南阳(12) 第一天就占领了唐河,让我和陈浩都很兴奋。董大海看我们有些过渡的反应,有些狐疑:“直属队占领唐河的情形虽然比当初占领息县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缴获的物资恐怕也不多,而且这次出动的兵力比上一次要多,恐怕就地补给粮食都难以完全做到。你们两位为何如此兴奋?” 我和陈浩相视一笑。泌阳、桐柏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现在南阳油田的主要储藏地唐河县也落入了我们手中,再进一步占领了新野和宛城那么一个储藏量2-3亿吨的油田就全部处于我军的控制之下了。我们能不兴奋吗? 1859年,世界上第一口工业化开采的油井在美国建成。而在这一年的最后几天里,我们也占领了一个不为当世的人们所知的油田的大部。而且油井的位置我们也清楚,不用费力地勘探。即使一时无法达到工业开采,只要先把那一两口自喷井打出来,一天几十吨的产量足够满足我们现在的及其以后相当时期的用量了。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要先进入煤铁工业时代。必要的时候应该到国外采购些基础的通用机械的零配件,利用西方的商船运回来,这个需要钱,也需要时间。但是可以加快我们从煤铁时代的过渡期。还有,派出留学生,我们初步教育后的年轻的留学生。能否到美国直接进口一套钻机和炼油设备?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加强采购贸易也是必要的加速器。嗯,上次陈浩放走的那些洋人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孙葵心走进来,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董参谋长,这南阳与信阳不同,信阳虽然说是鱼米之乡,但是大别山区相当穷困,北部沿淮河地区虽然富庶一些,但是总是有洪水之患。南阳四面环山,中间是平原盆地,四季风调雨顺,是个绝好的粮仓,而且物产丰富、玉石、丝绸、藥材、黄牛…” 陈浩笑道:“孙将军说的不错,不过我们看重的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孙葵心似乎对陈浩很有亲近感,又说道:“那是,我们占据了宛城一带,南可以控制荆襄,北上可以威胁洛阳,如此一来,王霸之业就…” 陈浩笑笑:“孙将军思虑的挺远,哎,你恨我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孙葵心高高兴兴跟着陈浩出去了。 董大海道:“南北两路虽然进展顺利,但是我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政委,我担心敌人跑的太快,又是坚壁清野,我们得不到想要得物资,出击的部队还要后方补给,仅仅弹藥也就罢了,如果全部的粮食都要后方运送,如果天气再变化,下起雪来,恐怕难以满足需要。敌人的有生力量没有被消灭,沿途又有大批土匪出没,护送运输的部队也要不小的数量。” 我看了看地图:“嗯,大海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先不要过于靠近南阳城,北路先攻击方城,而后继续向西威逼或者相机夺取南召。南路,向南阳采取防御态势,向新野、邓县方向继续出击…” 271. 席卷南阳(13) 271.席卷南阳(13) “政委,你是想切断南阳敌人与北面洛阳和南面襄阳的联系,先孤立他们?然后逼着他们向西部山区逃跑?嗯,这样敌人逃跑的时候就不会烧掉物资,而是要携带大量的辎重物资,跑不快的。哎,三面围城后,敌人如果逃跑,用骑兵追击可是最能扩大战果的,今天严学文手里如果有骑兵,唐河的敌人是很难逃脱的,秦雄那边…”他看看我,笑了一下,止住了这个话题。 “通知严学文,要注意控制住新野沙堰、东庄获9月24日,唐河张店、双河、王集等地,对这些地方的地主要采取坚决没收土地的政策。但是注意,不是土改分地,是没收归我临时政府。” 董大海狐疑地看了看我,答道:“是!”我们的第一块油田。我们一定要尽快渡过蒸汽机时代,虽然连这个时代我们还没有开始,西方已经在这个时代发展一百年了。但,我们的超越就要开始了。此时的西方世界,没有人关注这个地方的。 出击第二日,方城的敌人放弃县城向南阳收缩,秦雄得到报告立即带部队向西猛插在桥头镇经过短暂激战后继续西进,在博望镇拦截了部分逃敌缴获了一批物资。方城县敌人一部逃向南阳。一部向西逃往南召。秦雄率一部进入方城县城。方城县的官衙府库已经焚毁一空!秦雄不敢再上演当初的正阳追击了,此时他是一路的主要指挥员了。仅派了少量骑兵侦察员向南召方向侦查,并且严格规定了侦查的最远出击范围和返回的时间。南路,严学文率部向东南新野县境内攻击,下午占领了距离县城15公里的沙堰。派部队向新野县城试探攻击,遭到顽强抵抗,退回白河东岸就地转入防御。严学文还是很谨慎的。他的政治部的手下开始在唐河和新野东部开始了巩固根据地的工作。首先是宣传,其次是镇压恶霸。都有一些成效。严明的纪律让当地的百姓中的一部分至少不再敌视他们了。与鄂豫皖边的**之势还是大有不同的。反对朝廷的人,无论如何还是“贼寇”,只是这些贼寇比较仁义一些,桐柏山里这样不扰民的“草寇”也有一些,劫富济贫。古来有之。严学文他们也确实是在干劫富济贫的事情。除了没有土改。 晚上,陈浩要陪一起在作战室值班。把参谋人员都赶了出去。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哥们。这两天向南阳出击,其实我们的真实意图已经基本达到了。” 说这个呀。我笑道:“当然,虽然和会议上宣布的情况不符,但是你我兄弟的意思基本上已经实现了。” “是的,油田的主要部分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只是现在还无法利用。但是占领方城意义却更现实。不仅从东北方向孤立了南阳,更重要的是为下一步行动提供了有力的侧翼保障。方城和舞阳之间的那个现在还不存在的钢铁基地正等待我们的到来呢。北进的行动我看要抓紧进行了。” 272. 席卷南阳(14) 272.席卷南阳(14) “目前第二师正在加强。刘奋战已经奉命把他的主力向正阳、明港一线集结。刚刚出厂的50支光复枪和全部的子弹也都配发给了他的师直属队。缴获的大部分后膛炮和炮弹也集结到了正阳。泌阳县现在也划归了第二师。王平专门在泌阳建立了后勤补给的基地,囤积了一批物资。现在唯一的问题仍然是冬装。虽然尽力补给他们,现在恐怕也只换装了一个团吧。” “是的,他的师直属队和四团。还有就是野外作战的防寒用品,比如帐篷之类的也不足备。” “那。我们先用一个团加他的直属队出击?”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时间对于我们是很宝贵的。” “虽然有些勉强,但是还是值得去做的,趁着敌人刚刚换了河南巡抚,没有援兵可派,我们尽快占领目标区,并且要占领目标周边的地带,给出一定的安全纵深。而且后续换装完成的部队也可以不断增援,虽然我们不喜欢这种添油式的方法,但是不得以也要用。何况从目前南阳方面的战事看,敌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相当的差,北上虽然面临一些列攻坚作战,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困难估计的过大。”我说。 陈浩道:“好,那就尽快在北线出击。至于南阳方面,根据申俊逸的情报,南阳的敌人似乎有弃城逃跑的迹象,” “是吗?敢放弃府城临阵脱逃?不怕清廷治罪?”我笑道。 “这也难怪,他那里只有不足千人的绿营兵,哪里有什么守城的本钱?敌人跑的这样快,对于我们要多缴获物资的目标却是个障碍,同时补给南阳和北进部队也实在是个压力。” “这样,我们命令严学文明日攻击新野县城,如果得手立即攻击邓县。即使不能得手也要切断敌人直接逃向襄阳的道路。同时命令秦雄攻击南召。这样迫使南阳的敌人向西部山区逃跑,即使要去襄阳也要绕一个大圈子。如果随后襄阳的敌人大举反攻,虽然这种可能目前看来不大,我们可以相机放弃邓县、新野乃至南阳,给敌人一个向上面报功的机会。我们退守方城、唐河一线,缩短补给线,同时保证北进的侧翼安全。” “好,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在路上劫夺南阳逃跑敌军的物资。” “可是敌人会跑吗?南阳知府不怕清廷要他的脑袋?”我笑道。 “这个**的清廷,纲纪造就败坏不堪了。弃城的事情是否获罪完全是因人而异的。”陈浩道,“说起这个,我想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 “严学文他们在唐河县的牢狱里发现了桐柏县的唐知县。” 哦,唐琬儿的父亲? “这个唐知县因为丢失桐柏被南阳府下令由唐河知县就地下狱等待清廷降罪。可是这唐河县知县也跑了,大概害怕这个唐知县向上面诉冤,就把他丢下不管了。完全是官场倾轧。估计唐河知县,乃至南阳知府与这个唐知县一向有些过节的吧。他们应该势力大些,上面有后台的,不然怎敢想着逃跑?” 273. 席卷南阳(15) 273.席卷南阳(15) “也好,正好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送回到他父亲身边。” 陈浩笑着看了我一眼:“这个唐知县已经50多岁了,身体好象很不好。就这个女儿也应该是中年所得,估计平时娇纵的很。另外,当初我们从淮源镇撤走以后,他的姨太太们得知他在唐河获罪的消息,私分了钱财,各自跟人跑了,他的正房夫人上吊自杀了。” 啊,这样啊。算了,等严学文他们把这个知县送到信阳,让李守业安置好了。 陈浩说道:“好了,扯远了,还说正事,北进是我们战略性的动作,对我们关系重大,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有一个亲自带队。别人,恐怕认识不到一些东西和一些地方的重要价值。” “怎么,你有些手痒了?”我笑道。 “说实在,我有些想去,但是军长大学,总部,还有当初分给我的那些个书目,实在焦头烂额的,哥们,别说我总把苦活分给你了啊。” 他说的是实情。 “我去。当初咱们不是分好了的吗?” “你去?就这么去?后方怎么办?” “哥们。你什么意思?” “这次出击南阳,你看到没有快速机动部队的坏处了吧?在我们的装甲部队没有建军完成之前,骑兵就是唯一的快速机动力量。” 终于绕到这事情了。 他继续道:“我们向外发起攻势,后方必须安定。所以你答应的那件事情必须在北进之前有个结果。” 怎么是我答应的?明明是… 他不管我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已经和孙葵心说了,这两天准备一下,后天就操办喜事。战争期间尽量从简,他要求的基本的仪式都可以满足。” 这?我连反驳的心思也没有了,由他去吧。 南阳的敌人果然逃跑了。严学文的部队在新野、邓县以北进行了拦击。秦雄抓住时机抢先占领了南阳。顾不得清点缴获,留少数人守城,大部人马直接向南追击了下去。敌人被迫向西逃跑。沿途丢弃的辎重物资到处都是。严学文乘胜连克新野、邓县,守敌残部仓皇向襄阳逃窜。 秦雄率部向西猛追,行进中抢占了镇平。这是此次攻击南阳地区以来府库完整地被缴获的第一座县城。西进部队本身的粮食问题,由于缴获的逃敌辎重和新野、邓县、镇平的缴获得到了根本解决。 又过一天,传来敌人放弃南召、内乡的消息。这个秦雄,临机决断,硬是把总部指示的占领南召的顺序给调整了。敌情变了,南阳的敌人在我们还没有过分逼迫的情况下就逃跑了,占领南召威逼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这个秦雄倒也真是能理解我们的意图。真是个人才。 短短数日,南阳府几乎为我席卷。战事进展之快出乎我们的预料。现在,只有西面邻近陕西的老灌河流域的西峡和淅川两县尚未被我军控制。那地方记得曾经去过,青山秀水,老灌河的漂流,丹江口水口的浩淼烟波… 不过,水库此时是一点儿影子也没有的。那地方此时的说法应当是“地瘠民穷,险山恶水”还应该加上一句“盗匪横行。” 274.新战车 274.新战车 事先军清处已经掌握情况,这西部两县实际上处于割据自治的状态。虽然表面上服从清廷,象征性缴纳一些税收、钱粮。 我们此时对考古,发掘恐龙蛋化石之类的事情暂时不感兴趣。而且据说那边的自卫队、乃至土匪的战斗力要比清廷正规军强得多。山高林密,地形又熟悉,想必割据自治的地位也是靠实力打出来的。暂时没有清剿的必要。总部严令严学文、秦雄停止前进。这一次得到的已经比我们期望的要多了。 很快南阳方面报告,西峡方面派人来联络,希望各守边界,互不侵犯,并说南阳方向撤到他们境内的人马已经过境分别去了湖北和陕西境内。,还提出,希望双方都不要隔断商旅,保持百姓自由往来。土匪能有这觉悟,真不简单。不过,处于伏牛山中的两个县,能保持南阳这个方向的商旅通道也确实重要。 顺水人情,何乐不为?立即让严学文答应了他们。 我心想,如果这次是王平带队,说不定会向西峡方面代表讹诈些什么呢。会要什么?银子,那边恐怕不多,恐龙蛋王平现在也不一定感兴趣。对了,矿石,各种矿石,不花钱或者少花钱的矿石,铁矿石、铝土、硅土、金刚砂、棕刚玉、大理石…倒也不必讹诈对方,正常贸易求购就行。省去了我们征集劳动力的许多麻烦,又给对方新开辟了财路,对方一定高兴。我们也免掉了残酷压榨矿工、不顾人民死活的坏名声。 总部喜气洋洋。不仅仅是庆祝我军在南阳的大捷。 王平专门从光山来到了信阳总部,他可不是专门为矿石的事情来的。虽然我和他说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两眼放光的。此行是陈浩专门让他来张罗我和孙葵华的婚事的。这,有点过分。陈浩解释,王副军长来了,我们驻外的许多将领就可以不必来了。孙葵心的面子也算给足了。 崔明贵的“装甲车”居然已经造出了三辆样车,本来想全部开到信阳来,不过其中一辆还没有到罗山就出了故障。另外一辆勉强到了罗山,也抛了锚,好不容易修理一番,前进到信阳郊外坚决坚决罢工了。只有一辆勉强开到了总部。本来出发的时间和王平差不多。到达的时间可晚多了。而且路上坏的两辆底盘是钢铁结构的,而到达信阳的这一辆除了动力机械部分和轮子是钢铁的,其余部分几乎都是木质的,最多在木材外面包上一层铁皮。跑完全程的一辆最大时速每小时30公里,其实根本达不到。最大行程为150公里,估计应该是公路条件,这次只走了不到7、80公里,没有试验野外环境的实际最大行程。 有些总部的军官看到崔明贵的“装甲车”后笑道:“崔大队长,这车准备干啥用呀?打仗肯定不行,等它到了前线,也累得趴窝了,还有跑的这样慢,还这样娇贵,过条小河都要桥,还不如运输队的马车。呵呵,哎,咱们这里要办喜事,可以用这帮助孙副参谋长运送陪嫁的东西,送新娘,人家肯定不干,怕你给人家撂在路上。哈哈…” 275.防患未然 275.防患未然 崔明贵来见我的时候有些沮丧。我听说以后相当惊诧,这个催命鬼,真的不是凡人,这才几天?造出了三台样车?而且还是两种不同型号的!真是了不起!居然有一辆跑了近80公里的没有硬化路面的道路。光是那几台发动机就足以让人震惊了,这可是在蒸汽机时代的内燃机!况且,对于我们来说蒸汽机时代也远远谈不上已经到来。现在只有光山和信阳有几台锅炉而已,不过这些燃煤的锅炉,技术与工艺水平应该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 崔明贵对我的赞许有些意外,说道:“可是,费了这些天日日夜夜的心血,好不容易从王副军长和罗厂长那里争取到的材料和制造设备和人员,现在造出的东西确实无法参加战斗行动的。”还是情绪不高。 我说:“崔明贵,你的这些原型车本来就不应该想着参战,这是关键的一步,意义非同寻常。在这个基础上,大有改进余地的。再说。虽然,我们现在没有车载机动的条件,但是将来我们一定会有利用铁路网机动的一天。你的车现在行程不远,我们可以在我们攻击区域的沿途和边缘设立补给站解决进攻的问题。而如果敌人进攻我们根据地,你的这些车辆的机动性步兵堡垒的特性作用就更大了。另外,参加攻击行动也可以先用马匹拉到前线,车辆仅仅承担运载步兵冲锋的任务,马匹中箭、中枪、中弹片都会伤亡,而你的车辆运载步兵能有效防护这些杀伤,最关键的是能够给防守的敌军精神上的极大震撼!你的这几台车对我军机械化、装甲化建设的真是局用里程碑式的意义。” 崔明贵兴奋起来。 陈浩进来,看见崔明贵,不等崔明贵开口就称赞道:“哎呀,我们的装甲兵司令,你真是个天才!刚才我试了试你的车!真是了不起!好样的!” 崔明贵听军长也如此满口称赞,脸上乐开了花。 陈浩凑到他耳边又说了几句,崔明贵看看我,兴冲冲走了。这小子,今天连敬礼都忘了。 李守业来找我,说是信阳地方的一些士绅听说我们这边有喜事,要送贺礼。 我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原本对我们的态度相当冷淡的。我们对他们也是采取只要不违反我军法令就任其安居的政策。当然,如果有百姓控告、诉冤的情况,我们当然也会调查审理的。这一点上,对于街头的乞丐和锦衣玉食的士绅没有区别的。 李守业道:“这些人见到我军迅速席卷南阳,军纪有如此严明,保护商业,尊重人发展教育等等措施,开始心中倾向于我们了,想借这个机会与我们接触,表明接近我们的意思。这对我们争取人心很有帮助的。反对朝廷的事情要干起来是要下很大决心的。” 我沉吟道:“他们倒向我们当然是好事,只是着送礼的风气一开,将来恐怕后患无穷,我们才刚刚取得信阳、南阳这样一点点的区域,不能由此带出了行贿受贿的风气,那可是会坏了我们的事情的。” 276.唐知县 276.唐知县 李守业道:“徐政委所虑极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过风俗礼仪似乎也不得不尊重。” 我笑道:“李先生可有好的办法?” “倒是有个主意,也不一定是好办法。” “请讲。” “可由政治部调查处沙处长负责设立一个礼物受领登记室,今后所有军政官员婚丧嫁娶礼物往来统一由这个机构统一登记受领,再制定一个章程,根据章程处置,或转送或入公库。任何官员不得私自接受馈赠,否则以贪贿论处。” 这倒是个好办法,这个李守业还真是有主意。这个调查处的沙滩处长实干什么的现在内部都很清楚的,今后起码官员之间的送礼要慎重了,否则可是给调查处送去反贪的线索了。 我说道:“好,你的参政会副会长还真是称职。那就有你来拟定一个章程如何。” 李守业微笑:“受命。鄙人还有一事相告。” “哦?” “桐柏县的唐知县现在已经到了信阳。” “你认识他?” “是。他是和我同年的举人。” “是这样。” “他中举的时候虽然比我年龄大,但是后来他又会试高中,得了进士功名。” 我来了兴趣:“原来是个进士,真是不简单呢。真要找个时间见一见这位唐知县呢。” “鄙人正是为了唐知县的事情来求徐政委的。” 什么事〉要见我?要求释放? “他年纪大了,在牢狱中得了病,身体很不好。卑职恳请徐政委特许先将他送到我军在新县的后方医院治病。”临时政府此时已经把新集改设为新县。 非军队伤病人员送入军医院住院治疗,尤其是被俘的敌方官员。确实不合体例。所以李守业来求我特许。信阳城也不是没有郎中的。只是我军后方医院在姚军医和达拉尼德主持下,现在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李守业接过我签署的特许命令时,连连说:“在下替唐诚谢谢徐政委了。” 李守业还没有走,沙滩来了。我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接着把李守业刚才的建议说了一下。 沙滩说道:“李副会长确实是出了个好主意。我马上安排人去办。不过这一次还要请李先生派些人帮忙。我的人,办这些事情,现在还太生疏。” 李守业笑道:“那是一定。我先告退了。” 沙滩等李守业出去后报告:“首长,最近几天孙葵心驻在淮滨南部的部队上下都在大肆地准备嫁妆。”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告诉李守业通知孙葵心关于我们对接受礼物的新规定。对了,有没有发生扰民的事情?” “在他们驻地之外都是第三师的防区,他们不敢出来扰民,但是在他们驻地内村镇还是发生了几起抢劫百姓的事情。那个董天赐倒也果断,任命一个叫小刘根的将领为执法队长,坚决弹压,申明纪律,虽然没有杀人,但是打军棍、关禁闭之类的手段都用了。这些零星事件都制止了。” 277.不速之客 277.不速之客 “哦。还算没有出大乱子。” “不过,各方会党之类的找他们联系的不少。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前天,颖川来了一位客人。开始去找董天赐送礼。现在又带着礼物到信阳来了,董天赐把部队交给小刘根,自己亲自陪这位客人到信阳来了。” 颖川就是后来的阜阳,那是敌占区,淮滨、固始都与之相邻。 “那是什么客人?”我笑道。 “此人以前和我们打过交道,就是苗沛霖手下的那个何舟。” 是他?那个会讲英语的书生?当初王平“借”了十万两白银的那位?来送礼?或者来讨债的?怎么和孙葵心也有老关系? 沙滩继续说道:“这个何舟跟着董天赐来到信阳先安顿下来,董天赐去找孙葵心,然后孙葵心就跟着董天赐到客栈去见了这个何舟。” 我问:“你们处的人一直在监视着?” “是的,从他到淮滨,我们保卫部门的人就开始掌握他的动向了。这事情一直向陈军长报告,这几天您一直在关注南阳前线的情况,陈军长就没有让给给你说。” 恐怕不止为这个,他怕我了解了这些情况又找到了拒绝孙家这门亲事的理由吧。 “现在你怎么有赖报告了?出意外了?”我问。 “是有些意外,不过…” “怎么?” “孙葵心带着何舟去求见王副军长,说是给您的喜事送贺礼来了。” 嗯,这事情是王平在张罗,孙葵心找他也算有道理。不过何舟找王平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可是十万两银子的债主上门了。 沙滩继续道:“王副军长很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嗯,这也不意外,王平应该是那种借钱不还有理的人,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恃无恐。礼物肯定会收下说不定,还会想着再借二十万军饷呢,理由嘛,要打武昌非同小可,十万银子哪里够用,再借二十万两买些炮弹还有希望,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偿还,不然的话,要钱没有,要命吗。要看是谁要谁的才行。 “王副军长和这个何舟谈论了一会儿,然后领着他去见陈军长了。”沙滩后面的话把我从对王平言行的想象中拉了回来。什么?这倒真是怪事了。 我问:“王副军长和他们谈了些什么?对了他们去找陈军长时的神色如何?” 我知道前面的问题可能有些让他为难,于是又补了后面一个问题。 “王副军长好像挺高兴。陈军长专门让我请你到会议室去一下。” 难道真的是答应又借给我们二十万两银子了?这倒要去看看。 赵飞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沙滩在场,规规矩矩立正敬礼:“首长!” 沙滩见状急忙告辞说有事先走了,我告诉他马上就去会议室。 看见沙滩出去,赵飞雪走到近前:“首长,我…” 我笑道:“嗯?” 她红了脸:“老公… “怎么了?”我心想不会是因为看见外面喜气洋洋筹备喜事受了刺激吧,那可要好好安慰安慰,可是,说些什么好呢? 278.回避 278.回避 “我想请假到新县去一趟,唐婉儿哭得很厉害,她要陪她父亲一起去新县照料。她一个小孩子,挺可怜的,再说他们不是我们部队的人,我怕那边…当初她父亲被从唐河县监狱中救出来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就是把他当作一般被俘敌人官员对待的。虽然也算优待了。但是…” 我知道,直属队能给被俘的官员简单治疗,并且正常供应伙食已经尽到优待俘虏的本分了。没理由给予他什么特别的照顾。赵飞雪真是生性善良。这几天与唐婉儿朝夕相处也是有了感情。那个小丫头聪明伶俐,懂得道道又多,其实是满招人喜爱的。不过,她应该也是想借这个机会避开我和孙葵华的婚礼的。想到这里,我又多了一些愧疚歉然。 也好,让她去吧。我说:“你真的要去?不如我专门派别的人去好了。”心中一边鄙视自己的虚伪。 “不,还是,我去,她父亲病得很重。如果可以,我们准备马上就动身的。” “那,好吧。”我有点依依不舍状,这可不全是装的。 “小莉也和我一起去。她已经去总部后勤处要求调派马车了。” “什么,花小莉也去?” “她说一来和我做个伴,二来想去新县后方医院看看贾山大哥,他负伤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她挺挂记的。” 我暗骂自己该死,上次去光山,怎么不顺便在走到新县去探视一下贾山,攻占淮滨已经几个月了,他的伤应该快痊愈了吧,这次他的伤势真的不轻。对了,小莉见了这位大哥会不会告我的状?我有点做贼心虚。嗯,不会,不会,我的小莉其实是蛮善良体贴的。 我有些无奈:“好吧,你们一起去吧,我让孔繁新带上两个警卫连的战士护送你们去,这一路虽然都是根据地,但是有一段山路,我还是不太放心的。哎,对了,崔明贵正好有一辆试验的车辆,需要跑跑新县这段路,你和他们一起走吧,这样安全些。你去找一下孔繁新,让他叫上崔明贵一起来我这里一下。你——你们到那里安顿好唐婉儿他们以后要早一点回来啊。” 赵飞雪听了我最后一句话,眼圈红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我出门和外间的值班参谋交待了一句,就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陈浩和何舟相谈甚欢。见我进来,何舟急忙起身施礼。王平则是笑着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先去忙了。奇怪,到底又是借到钱了,还是要躲债住啊。 坐下听了一会儿。原来陈浩还真是捡到宝了。就是这个何舟。 这次他是借送礼的名义通过孙葵心引荐来投奔我们的。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曾经起过招揽的念头。怎么,自己来了? 他是对志大才疏、目光短浅、反复无常的苗沛霖彻底失望了。在香港、上海、汉口游历过,与洋商有广泛联系,会讲英语,文化水准相当高,对西方也有所了解,关键他是个坚定的反清分子,他的祖上自明末开始代代坚持不懈的秘密反清世家。嗯,这样的人,我们真的有用。还真不是银子可以买来的。 279.婚礼 279.婚礼 我一边参加谈话,一边考虑,军政大学开本时代实用商务课程的教师有了,嗯,与军情处人员一起潜入汉口,甚至香港、上海找洋商洽购一些继续物资的人选也可以考虑此人,另外,情报工作本身似乎也用得上此人,还有…直接去西方各国家订货采购,管理派出秘密留学人员,暂时争取利用西方势力…外语人才,翻译著作…,还真是个宝贝呢,不过,此人应该有反清的会党组织的背景吧。没关系先要让严学文的政治学习班同化一番就可以视情况使用了。人无完人。 陈浩和何舟倒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哥们,亲和力就是强。 孙葵心欢天喜地带着何舟去客房休息了。明天,何舟要参加他妹子的婚礼的。这也算是娘家来的客人呢。估计王平会关照的,何况这个债主一点也没有要讨债的意思。 崔明贵听说我让他的新车跑一趟新县,稍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是怕半路抛锚露怯?还是别的? 我没有太在意,只是问了一句:“油料应该很紧张吧,够来回用的吗?” “够用。”崔明贵答道。 假公济私,让自己的装甲兵最高指挥员去护送自己的老婆,有点昏君的意思了,好在崔明贵和这两个人已经很熟的,平时也很愿意讨好我身边的这两个美女,上次给总部各位女士送衣服的不就是他吗?好像和花小莉手下的那个接线员,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声音甜甜的,那个,哎,这么久了连总部的人员名字都记不全,这一点真的比陈浩差远了,对了那个新任的电话班班长,好像和崔明贵一起…,哈,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沾了她的光!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收拾收拾崔明贵的,那,本哥们让装甲车护送美人的事情该如何算帐?嗯,我这是为了公事,送唐知县,那是统战需要,总部派代表探望伤员更是理所应当,让新车跑路试验,更是大有必要了。 总部警卫连加强了戒备。这是举行婚礼的一天。前一天,我泡在作战室值班,倒是董大海跑进跑出有点不务正业地忙乎着。至于孙葵心干脆不露面了,原来这天他把妹子接出城住在了信阳东北边刘奋战辖区的一个镇子上,等着第二天送亲。八抬大轿、唢呐乐器诸般物事也都准备停当。说过尽量从简,但是孙葵心那边的级别稍高一点的军官都来了。我们这边除了总部的人员,高级军官只有**从鸡公山的师部赶回了信阳,这里是他的第一师的防区,军直属队主力出击南阳,他这个师长要对信阳的安全负责的,尤其是这个特别的日子,信阳城的各色人员应该不少的。沙滩、申俊逸的留在信阳人马也都全力戒备。为防止出现意外,申俊逸还把以前监控的敌方坐探提前抓捕起来,也不钓鱼了,准备审讯或者刑讯了。 当地士绅送贺礼的不少,但是出面参加婚礼的并不太多。倒是看热闹得老百姓确实不少,尤其东门一带。吹吹打打的队伍,八抬大轿,送嫁妆的马车,最稀奇的的是那一辆披红挂彩没有马拉牛拖自己会走的大铁车,上面堆满了花红锦被,孙葵心站在上面看着百姓们惊奇地指点议论,神气十足! 280.婚礼(2) 280.婚礼(2) 这个崔明贵,跑得真快,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的给孙葵心帮这个忙了?我想起来了,估计唐琬儿对孙葵华身边的女兵说的话,王曼丽传到了陈浩的耳朵里,陈浩这样安排给足了孙葵心面子! 虽然是明媒正娶,但是却不用拜天地,王平和孙葵心事先已经商量沟通了。孙葵心也没有话说。不是正室就不用拜天地?不懂。王平似乎很在行的。这家伙。 宴会还是要办的,这些人都是要喝喜酒的。就在总部所在的王府中举行。大厨也都是总部炊事班客串。我们一来不想铺张,二来也不想在外面的酒楼给被人提供做手脚的机会。我可不想让人家有把我们总部兵不血刃,一网打尽。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我心理上对这个婚礼的抗拒心理在作怪。我听到那些鼓乐声,想起我的两个走去新县的心爱女人。 酒喝了很多,开始是总部的军官敬酒,过了一会,孙葵心的那些个娘家人也慢慢放开了,纷纷过来敬酒,我是来者不拒,让那些人大为兴奋。 一直闹到黄昏。总部的人也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董大海稍稍喝了几杯就带着几个参谋去作战室值班了。申俊逸、沙滩二人更是露了一下面就消失了。陈浩、王平笑容满面地跟大家碰杯、招呼。 王曼丽呢,机要室的人呢,电话班的人呢?好像刚开始都来了。咦,醉眼朦胧中看见崔明贵和电话班的新任班长在一个角落窃窃私语。 王曼丽张罗了这些日子,临到这个场合仍然不免觉得失落。 看来机要室、电话班的多数人都有可能抱不平的。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郁闷。头也有些痛了。 偷偷溜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下来休息一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有人揪我的衣领,接着听到陈浩的声音:“哥们,真有你的,新郎官跑到这里一个人睡起觉来了!” “别,哥们,我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你喝多了,本哥们喝得不比你少,你的酒量哥们又不是不知道!新郎官跑了,象话吗?今天是谁的事情?” 我没好气地说道:“本来就是你的事情!”脑袋觉得很痛,胃里也觉得有些翻滚。 “好了,是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那你也总得给哥们面子不是?跑了算]哪门子事?” “谁跑了,哥们稍微休息一下而已。”我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太听话的感觉。 “好了。休息差不多了吧?你看,天都黑了。” “外面还在喝呢?”我问。 “散了。你新郎官都走了这么久了。人家还能不散?娘家人也都打发好了,你就放心吧。”陈浩笑道。 “那好,哥们,那你就受累招呼着点。让我再睡一会儿。” “哎,我说哥们,今天是给你办喜事,你在这里睡哪行啊。这新婚第一天,想让新娘守空房啊。这可由不得你,哥们,咱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往后退了。走,你给我起来…” 我迷迷糊糊被他拉了起来,出门,看见一个老妈子和孙葵华的两个女兵等在门外:“新姑爷好!”跟在了我和陈浩的后面。 281.洞房 281.洞房 郭杰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我身边,和陈浩一起扶着我。脚步实在有些打晃。怎么搞的?今天也不是喝得最多的一次,怎么就这样了?我意识中有些恍惚了。 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户上。烛火摇曳。两个女卫士抢先开了门,垂手立在门两边,陈浩把我送到门口,往里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进了房门。咳,今天这个样子真的不怎么雅观。还好,我当初离席的及时,那个时候还算清醒。现在这样子没有太多人看见。估计孙葵华那边派来的婆子和女卫士应该是不会乱说的。 听见陈浩在说话:“小郭,你也去休息吧,这里的警任务我已经爱安排好了,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烛火摇曳,桌子上摆着酒壶、酒杯和几样小菜。 一个女兵在门口轻轻说道:“姑爷,奴婢们告退了,有事请叫我们一声,我们在外间伺候着。这里原来是里间?真是喝多了,刚才进大门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我]拔了一下手,那女兵出去的时候把门轻轻关上了。 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头上蒙着盖头。虽然是冬天,床上仍然挂着幔帐,用钩子分在两边。 床边的人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好像是有些冷似的。 我醉眼朦胧地走过去。走到床边,忽然脚下一个不稳,伸手想要扶住些东西,触到绵软的丝绸,接着是颈部以下的地方,盖头从她头上脱落,在冲力下,她身子向后倒去,口里发出“啊”的一声喊叫。 我也因为手扶的地方的忽然虚空而向前倒去,一下子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穿的是棉衣,虽然如此我仍然感到绵软身体的剧烈的起伏。 她又是“啊”地一声惊叫。几乎与我贴在一起的脸上满是惊恐。 在酒的刺激下,我的理智已经几乎完全休眠。动物的本能此时控制了我的身体。一个16岁少女的娇躯压在我的身下,满脸惊恐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我的疯狂的占有、发泄的**不受控制地膨胀着。 她惊恐地挣扎推拒。徒劳。更加刺激了我疯狂的**。我撕扯她的上衣,新衣服的纽扣开了,或者是脱落了。她两手胡乱地徒劳地推拒,直到上衣凌乱地把雪白的酥胸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下,比黄豆略大一点的两个稚嫩的暗红色小点羞答答地立在细嫩光滑的小圆包上。 她渐渐停止了挣扎,双眼紧闭,只是把手无力地护在胸前。幔帐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这种刚刚可以视物的微光使我的生理**进一步受到刺激,浑身火热。 动作不受大脑支配,完全下意识行动。很快,床上少女的衣衫已经被解除得干干净净。紧接着是解除我自己身上的一切障碍。 光线很弱。她蜷缩成一团,缩到了床角,脸向着里面,双臂报在胸前。 我粗暴地一把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那光泽如此诱惑。我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但是此刻的我已经被酒精和**完全控制了。我一下子压了上去。那个坚硬如铁的东西十分蛮横无礼地顶在了她柔软的下腹部。 282.洞房(2) 282.洞房(2) 拉开她护在胸前的胳膊,一下子抓住了圆润柔软的胸前。那豆乳一下子落在了我的掌心…快感传遍全身,强烈的刺激使我有些急不可耐了。我上身猛地压了上去,两处圆润柔软的突出物拥挤在我的胸前,用手托住她企图偏向一边的头,双唇一下子封住了她的樱唇。 我腾出一只手伸到她紧紧并拢的两腿之间,强行为下面挺立的坚硬物开辟前进的空间。 硬物进入了两腿之间,但是手一退出,那双腿立刻又紧紧并拢把入侵者包围夹击在了温热柔软的大腿内侧之间。硬物更加坚挺,狂暴地胡乱冲突了几下。 双手又赶到吃紧之处增援,强行分开了她的双腿。硬物猛然发起了了冲击。斩关夺隘,一下子深入了纵深地带…巨大、强烈的生理愉悦充斥了全身。 她猛地把头向侧面一偏,浑身剧烈抖动了一下。居然强忍住没有叫出声,紧咬着嘴唇强自忍耐着… 娇艳的花朵初经风雨。不是滋润浇灌的和风细雨,而是一场狂风暴雨… 怜香惜玉四字此时完全不在我的意识之中…兽性般狂暴的快感支配了一切… 终于,风平浪息。疲惫和困乏袭了上来。**迅速消退,我感到虚脱般的无力,很快沉沉睡去。 醒来,已见到窗外投进的光亮。桌上烛台上的残烛依然跳跃着微弱的火苗。 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松软的锦被。幔帐内依然昏暗。她不知何时穿上了内衣,此时身上裹着毛毯蜷缩在床的一角。 我心中一惊,恍惚地忆起昨夜事情的印象。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种男女双方素未谋面,全凭媒妁之言的婚姻,实际上不过是经过一堆繁琐的程序和仪式之后,把一个女人送去给一个男人堂而皇之地**而已。那,我昨夜岂不是…!” 心里忽然充满了一种负罪感。 我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想起来,忽然发现自己完全赤身**。罪恶感更加强烈。 摸索到自己的衣物,在被子下面慢慢穿上。坐起来。她又向墙角缩了缩。 慢慢靠过去,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她抖动了一下。她内衣破裂开口处露出半个细嫩的酥胸,那上面宛然可见被抓伤的痕迹。我内心又是一阵强烈的自责。 把胳膊伸到她背后,让她慢慢地倚到我的臂弯里,她没有抗拒,顺从地倚了过来。我双手轻轻地把她平放到床上,脑后垫上枕头,像是生怕弄坏一件珍贵的玉器一般。她闭着眼睛,任由我摆布。我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传来敲门声。这个时候?难道是又重要情况? “谁?”我问。 “齐妈让我给小姐送替换衣服。”传来一个女声。应该是那两个贴身女兵之一。原来那婆子叫齐妈,大约也是素日跟随照顾她起居的。 “等一下。”我迅速找寻到自己其余的衣物,穿戴起来。到门口开门。怎么有一种羞于见人的感觉? 门其实并没有闩上,依稀记得昨晚是她们从外面带上的。这种门又不能自动锁上。一夜竟是如此虚掩着的。 283.私语 283.私语 一个女兵,双手托着一些衣物低头站在门口。我轻声道:“谢谢,你进去放下吧。” 齐妈满面春风地从一边的耳房中走出来:“啊呀,姑爷,给您请安了,也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说道:“齐妈,早安。” “啊哟,姑爷,不敢当,您可折杀老婆子了。冬梅,冬梅,快点来伺候姑爷洗漱。” 另一侧耳房中出来了另外一个女兵,答了声是,看我已经穿戴好,急忙端盆打水。 我说道:“我自己来。” 冬梅麻利地把水打好。原来她们已经温好热水等着呢。 我看看站在一旁看我洗脸的冬梅,说道:“没事,天冷,你再去休息一会好了。” 她低头,脸一红:“是,我去把早饭端来。”不等我回答就去了。 洗漱完毕,犹豫了一下。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走回卧室,刚要推门,里面传来齐妈的声音:“哎,腊梅,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轻点,让我来。” 我一惊:这? 齐妈又说:“小姐,恭喜了,没事的,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这说明姑爷是喜欢你的呀。” “他。喜欢?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和人家说,你准备的那些酒…酒,也没有喝…” “啊呀,我的小姐,你没看见他昨天已经喝多了吗?我本来还担心姑爷喝多以后,到房里就睡着了,不和你…行夫妻之礼。喝不喝交杯酒的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喝呢,这新婚大喜之日,要是他不要你的人,那才是…好了,好了,没啥大碍的,落了这些个红,怎样了,还疼得很吗?不流血了吧?” “不。不了。不太痛了。” “那就好,要不,让老婆子给你看看?” “啊?不!人家,人家就是有点吓坏了。他,以后要还这样可怎么办?” “傻姑娘,以后就不会这样疼了。怕是以后他不这样,你还会想尽办法引他来呢。你当初不是千情万愿地要嫁过来的吗?明媒正娶的,行夫妻正道又啥好怕的?又害什么羞?” “齐妈,你!” 听见旁边腊梅吃吃的笑声。 齐妈斥责道:“你个死丫头笑什么?笨手笨脚,还不帮忙给小姐更衣?” 她愿意嫁给我?可是我和她没有过接触呀。对了,在固始县西关曾见过一面。其实算不上见面,她当时好像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想一想,她的圆圆的脸蛋娇嫩欲滴,野玫瑰一般。但愿这野玫瑰生命力顽强,不要被昨夜的狂风暴雨摧折。 齐妈又说:“说实话,小姐,咱们还真要想办法拴住他的心呢。咱们这位姑爷这般英雄豪杰,偏偏又儒雅和气,今天早上老婆子给他请安,他竟然也给老婆子回请一个安。老婆子现在心里还暖暖的呢。” 腊梅道:“齐妈,人家这里不兴请安,说是上下平等。前天碰见陈军长,他还先向我问好呢。” “嘿,死丫头,那家里头也不能乱了规矩,过几天花氏夫人和赵氏夫人回来了,笑话咱们没规矩。我说小姐,我听说那两位也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好像仙子一样的人物。连咱们家少爷都开口闭口叫什么‘花仙子’,你呀,得赶紧趁着新婚的新鲜热乎劲跟姑爷多亲近,拢住他的心,不然…” 284.迷茫的早晨 284.迷茫的早晨 “好了,齐妈,别说了,他如此英雄了得…” 我心中一动,难道昨夜如此狂暴,她倒…难道有受虐倾向不成? “他肯定会以军国大事为念,哪里会那样儿女情长,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带兵出征…” 腊梅道:“那不正是小姐喜欢的地方?” 齐妈:“你个丫头知道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姐新婚,就要和姑爷别离,怎么舍得?” “齐妈——” “好,好,那就这两天多和他在一起些时候,小姐,赶紧起来洗漱梳妆了,陪姑爷吃早饭。虽说是新娘子,也不能让男人久等咱们,这可不成体统的。对了,一会儿和他吃饭,你让他晌午还回咱这里吃中饭,尝尝我齐妈的手艺,我今天一定卖卖力气,准保让他天天想着到咱这边来!” “齐妈,那,一会儿,还是,还是,你跟他说吧。” “呵呵,害羞啊,好,好,我跟他说。反正咱们这位姑爷看上去挺和气的。” 算了,我还是别进去了,在外屋等着吧。 一回头,冬梅已经端了大托盘在桌边摆放了。汗!刚才站在门口偷听,岂不是被她看见了?讪讪地走过去。 冬梅低头道:“姑爷请用早膳。” 我说道:“以后在家里不要叫我姑爷,叫…叫,”叫什么好?“就叫先生,或者徐先生好了。” “是,姑爷。” “你也没吃早饭吧,一起吃吧。” “啊,不,不。”她慌乱地低下头,满脸通红。 哎呀,糟糕,我只是习惯性随口说了一句,忘记了此时的环境。急忙补上一句:“我是说,等你家小姐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嗯,这样吧,你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啊,不,我去请小姐。”她逃也似的进了里间。她,进去会怎么说?再说,我可一点也没有要催促新娘子出来陪我吃饭的意思啊。这,咳。 进进出出,端热水,拿毛巾。 一会儿,齐妈出来了,笑容满面:“姑爷,让您久等了。新娘子稍微梳妆一下,请您多包涵。” 我讪讪道:“齐妈,您怎么这么客气。您以后叫我徐亮或者小徐就可以了。” “哟,那怎么可以。老婆子怎能那样没规矩?按说以后在家里应该称呼您老爷,小姐以后也可以叫夫人了。”她说道。 我说:“齐妈,其实,其实应该让小姐,哦,让夫人多休息休息。等她。等她想起床的时候再吃饭,或者给她送过去好了。” “哟,姑爷真会体贴人,老身替小姐——夫人谢谢了。” 冬梅和腊梅搀扶着孙葵华出来了。她穿着一身宽大的丝绸棉袍,眼睛低垂着。 我心中一紧。又是一阵愧疚。站起身,过去扶住了她的一支臂膀。两个侍女退到一边。孙葵华顺从地任由我挽着慢慢地以平缓的速度和我一起走到餐桌旁,慢慢地坐了下来,低头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夫君。” 这么温顺知礼的小女子,我昨夜酒醉后居然那样忍心地粗暴摧残。我心头无限自责,一点儿也没有开口纠正她改口叫“老公”的心思。 285.动向 285.动向 早餐不知是何味道。齐妈领两个侍女去耳房吃饭。我知道她们至少今天绝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饭。也没有开口邀请]挽留。 默默地吃完早饭。我对低头坐着的她说道:“你再休息一会,我上午要到指挥部去一下。…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房间?” 本来我是想过让军医过来一下的,后来一想不妥,她肯定会拒绝。有齐妈在,应该不会有事。 齐妈走了过来提出]让我中午回吃饭,也许她根本没有吃饭,一直在注意着我们俩这边的情况。 我点头答应了。我能找出不答应的理由吗?或许能,但,说得出口吗? 齐妈:“姑爷,您放心去办正事儿,这家里面不用您太操心的。我们等着你回来。” 家?我心中一阵迷茫。花小莉、赵飞雪。她们当然是爱我的,我心中自问也是爱她们的。可是和她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家的概念和感觉。孙葵华,我从一开始就是从心里拒绝的,后来…只是现在有了责任和愧疚。但是现在,这里,确确实实有了一点儿家的味道和感觉…这?算了,管他,不去想了。 作战室。董大海注视着沙盘发呆。 我没有惊动他,直接进了我的那间权充作办公室的小屋。坐下来。也是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思绪纷乱。 10点钟。董大海和沙滩一起进来。 董大海扬着手里的电报:“这个刘奋战,迫不及待要出击。现在他手里可以投入战斗的只有一个加强团,火力还不如军直属队,而且北进全是攻坚作战,那些城池,许多是敌人经营多年的设防坚固的老城…” 我随口应道:“可那些地方,敌人的守军也不多,至少正规军不多。” 董大海:“现在豫省境内,胜保、庆廉手下的绿营总共也不过1万出头一点儿。可是,政委,咱们经过这一段战斗的情况,往往战斗力是绿营不如团练,团练不如土匪…南阳那些正规绿营远不如在湖北遇到的湘军,那可是团练。说实在的,苗霈霖的团练战斗力其实也不弱,至少比绿营兵强多了。所以北进沿途各城如果是敌人正规军多倒不担心了。团练头子多是本地人,为了守卫自己的土地财产,拼死守城的可能性不能不考虑到。” 嗯,有道理,当初攻击新集时,团练们的防御是相当顽强的。 我说:“关于第二师北进出击的问题,我倒是有个初步的计划…” 沙滩忽然打断我的话:“报告首长,我有急事报告!” “讲。” “过一会儿孙葵心要找你!” 这是什么急事?他现在是副参谋长,老找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沙滩继续说:“是有事情的,所以我先来通报一下。让你心里有数:他要完全接受改编了,已经把他的来信阳的骨干军官召集训话了。一会儿要来交出他的兵符,主动要求完全按我们的意思尽快改编、改造他的部队了。” 我抓起电话:“喂,警卫室,一会儿孙副参谋长来的时候,你们先给我通报一声!” 放下电话,对沙滩道:“把具体情况说说。” 沙滩看了一眼董大海,他是严学文的部下,并且只对我和陈浩负责的。 我说:“大海也算是孙葵心的顶头上司,了解情况是应该的,简化程序,快说吧。” 286.小九九 286.小九九 我离开孙葵华那里不久,齐妈急匆匆地出来奔向孙葵心的住处。 孙葵心:“齐妈,看你的样子,事情应该还好。” “是呀,少爷,挺好的,你的新妹夫对小姐可好了。刚才吃饭还亲自去搀扶小姐呢。真是有情有义。对人也和气,没有架子,好伺候着呢。难怪没有当正室夫人,小姐也愿意嫁过来,还真是有眼光呢。” “昨天,妹夫好像喝多了,本来他好像对和我们联姻有点不情愿,他们这里规矩和咱们不同,男女成亲都是要双方自愿,没有成亲以前还先要有感情才行。” “哎呀,少爷,什么都好,就这规矩有点太不成体统。” “他那两个夫人好像都是跟了他很久的,这次都推说有事走了,我昨天还真是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这徐政委是个仁义的主子,他只要和小姐成了夫妻,那就一定不会亏待小姐,也不会亏待我们的。你不是说他很忙吗?这不?中午还说要和小姐一起吃饭呢。” “是啊,少爷,只要咱们好好地拢住他的心,小姐早晚会扶正的,咱们小姐这样年轻漂亮,又识文断字。大概那两个夫人——故意避开小姐成亲这天的吧。说实话的,老婆子本来挺担心,小姐整天骑马跟着咱们队伍东跑西走的,要是新婚之夜不能见红,那才是有口说不清的。还好,少爷,你看!”抖开了手上拿的床单…” 孙葵心摇摇手,好了,齐妈,谁让你拿这个的?快去让人把董天赐叫来,哎,你说他中午还要到你们那边去?” “是啊,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当然舍不得了?” “嗯,我说齐妈,妹夫他确确实实是忙得很,看样子待不了几天就会领兵出征的。攀上这样的亲事也确实是我们的福气。早晚,我这妹夫会把天下…,这个,我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识的人物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和陈军长的。你这两天可要好好让我妹妹和他亲近、亲近。” “少爷,这个老婆子明白,咱们将来就是开国的皇亲国戚,你就是国舅老爷了,咱们小姐还真就是个娘娘的命呢。可就是…” “怎么?” “就是怕这两天小姐不能再和他太亲热了。” “嗯?” “小姐昨天初经人事,大概要休养两天身子才能复原。” “这,你那边房里不是还有冬梅、腊梅俩丫头的的吗?两个都挺水灵的。只要能让妹夫高兴,多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这两个绝对可靠,还决没有可能与小姐争宠、争名分。还有妹夫新婚,就俩丫头这两天替小姐侍奉他了,他也不会给两个丫头什么名分的。” “好,少爷有你这话,老婆子就放心了。” 董天赐从外面走进来。 孙葵心道:“我正要派人去叫你呢。” “大当家的,那些来喝喜酒的兄弟准备回淮滨了。大当家的有没有要和他们说的?” “对,我找你也正是为了这事。” “请旗主吩咐。” “好了,天赐,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什么旗主了。既然已经是至亲,我决意跟随徐政委、中华军走了。你回去,传我的令,部队全部打散编入中华军的部队,弟兄们愿留着留,不愿留着按照中华军的规矩发路费遣散。但是马匹军器必须留下。” 287. 小九九(2) 287.小九九(2) “大哥!这样的话,咱们没了部队,以后可怎么办啊。”董天赐道。 “什么怎么办?咱们今后的部队就是中华军了,这中华军只有一个主子,陈军长虽然像是一字并肩王似的地位,将来的了天下,也就是中山王一类人物。我们要什么部队?再说,要不是徐政委带人救应,我们的部队早就在史灌河完了,可以说咱们的命都是他给得。徐政委带领中华军的一支偏师就把那个穷凶极恶的穆腾阿的骑兵收拾了。要是对咱们不客气,咱们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说话?好了,你是不是还想说,那姚大喜那点儿人马,还给了一个团的名义,咱们总也的保留一支自己的部队是吧?” “是。” “蠢,你以为那是好事?咱们今后不是要自己打天下,咱们自己也打不了天下。既然咱们以后是为了中华军打天下,如果咱们从此不想起二心了,留着一支完整的独立的部队,你说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哥,还是你见识远。可是,没有了部队,总觉得少了点倚仗。” “你以为,咱们那点部队能够成为倚仗吗?人家是为了远大宏图,将来好招引天下,才对咱们如此优容的。如此机遇,我们已经把价码抬到了最高了。” “这就高?大哥,虽说小姐嫁过去了,但是…”董天赐看了看一旁的齐妈。 孙葵心说道:“齐妈,没事了吧,那你赶快回去吧。” “是,少爷。”齐妈答应一声去了。 董天赐接着说:“不管是两头大,还是什么别的,小姐不是正室,这件事情…” “好了,联姻固然是哥哥为大家安全生计考虑,但是关键是小姐她自己在固始一眼就看上了徐政委,就是嫁过来当侧室她也心甘情愿的,这让我也没办法。大概,命该如此的吧,可真说不定就是娘娘的命呢。就是将来当个贵妃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企望的富贵。有了这层关系倒是其次,这样人家以后会放心大胆地用我们,凭我们这些弟兄们,将来不愁为主公建功立业,到时候都可能会有个正果。还有,徐政委身边原来的两个人,好像都是孤身一人跟着主公的,在军中没有掌权的自己娘家亲戚,将来…” “大哥,我听说,那花氏夫人有个哥哥,是军直属队的长官,打淮滨城的时候受了伤,这次花夫人就是到淮滨去看他的。这军直属队可是中华军中分量够重的,你看他们进攻南阳的架势,简直就是去散步一样,据说在南阳到现在没有一个战死的。” “哦?秦雄在南阳啊。对了,我听说直属队大当家那个贾山?我没有见过,不过,他姓贾呀,怎么会是花氏的哥哥?你不要乱猜了。这中华军,将无常兵,你看第二师,刘师长原来是教导队的队长,也就是个教头吧,总部一个命令就把他调任师长了,原来的师长当了教头,说来我也有个总教头的名衔,看来比师长地位还高,那姚大喜才是个团长,我的这个副参谋长的座次,按照咱们的话说就是副军师,徐政委他们议事从来不背我,还常常主动来要我参议,兄弟,为人不能不知足的。好了,说了这么多,本来就是一句话,愿不愿意跟着干?” “大哥,兄弟我都听你的,当然愿意。” “好,我马上和那些老弟兄们讲讲,然后,你带着他们回去。一切按照总部命令去办就是。嗯,你们周边都是辛师长的部队,可能会让他负责改编你们。这人你们认识,应该不会有乱子吧。” “放心,大哥,决不会出乱子的。” “对了,你要特别注意,不能让孙三昭惹出是非来,我对他真是不放心。以后咱们都是中华军的人了。这里规矩严,要是真犯了军规,自有军法在,谁也就不了他的。” “是,我一定好好看住他,不让他惹事。” 288.午宴 288.午宴 孙葵心还没到,陈浩先到了。见了我的面先开玩笑。 我懒得理会玩笑,直接简单说了孙葵心愿意交出部队的事情。 陈浩笑道:“好事情,联姻让他有了安全感,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他也不容易的。好了,我到外间去迎他一下,大海,你也出去,免得我们又在这里嘀咕的嫌疑。” 这小子,我们本来就是在这里嘀咕的。 孙葵心果然来了,一切正如沙滩报告。 陈浩也过来参与了谈话。最后还是决定让孙葵心亲自回他自己的老部队和辛兴、齐岳共同主持改编。政治部也派出人员参加。临了,陈浩一脸诚恳地对孙葵心说道:‘葵心啊,以后可彻底是一家人了。本来你当了第一军的副参谋长,总部惯例应该由保卫部门给你派两个警卫员的,我们现在都是两个警卫员,原来多,我和徐政委每人6个,现在都让各个部队给抢走了。怕你多心,就没有给你派,可是你身边没有警卫员也不行啊,你妹妹身边还有两个呢。这样,你这次回部队可以调一些能干的兵来当你的卫士,多几个也没关系的。” 孙葵心说道:“陈军长哪里话?你们都只有两个卫士,我怎么可以特殊?从老部队跳出些兵供总部差遣可以,我的卫士当然也是请有司派来好了,最好能是政治部的人,武艺倒不必考虑,主要是找一个精通咱们中华军各种规矩掌故之人,免得在下不小心出差错。至于妹妹身边的两个丫环,只是以往照顾葵华的起居惯了的,又哪里算得上卫士?” 这个陈浩,一下子把这样棘手的事情消于无形之间了。孙葵心也真的世故圆滑。 中午,总部设宴为孙葵心和他在信阳的部下送行。不出席确实不合适。不仅是孙葵心面子上难堪,他的这些部下心中也会有所不安的,毕竟是新归附的部队。而且以往捻军中排出异己的内讧残杀也是相当残酷的。这些人应该是心有余悸的。 酒宴慢慢摆脱了拘谨的气氛,那些捻军军官也开始向我和陈浩敬酒。 我其实是记挂着早上的话的,先派郭杰去通知一声,说我可能要完一些时候再去,让她们不要等我自己先哧饭好了。几次想提前离开,总是有人诚惶诚恐地过来敬酒了,和我碰杯后的人都是一饮而尽,满脸兴奋。好容易喝完了两圈,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看了一眼怀表:已经午后两点了。军队的概念应该说14点了。还好,今天还算清醒。加快脚步往孙葵华的住处走去。 齐妈在门口张望,看见我过来,满面笑容:“哎呀,姑爷,你来了?快快请进。冬梅,快打洗脸水。腊梅,伺候姑爷更衣!” 我说道:“齐妈,不要老是这样客气。今天送孙副参谋长他们,拖布开身。来完了。” “不晚,不晚,姑爷这么忙,还能想着来。真是我们小姐的福气。” 进得屋去,冬梅、腊梅和齐妈都是一阵紧忙乎。不一会,摆上了满桌的酒菜。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普通人家能吃饱饭就是很不错的了。为能吃饱饭,根据地多少人巴望着能到军械所下属的工厂做工,或者到那些矿场干活。很多都是很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劳动保护的条件说实在远远不足。这孙葵华的生活也太那个点了吧。嗯,算了,只要不是从总部后勤处那里出公款,我好像也管不着的。 289.交杯酒 289.交杯酒 齐妈:“姑爷怎么了,请尽管吩咐就是。”真会察言观色。 “没什么,郭杰没有来给你们说我会晚来的吗?” “来了,来了,可是您既然要来,我们怎能那样没规矩?怎么也要等着您才是。” 我心想幸亏最后来了,要不然她们就这样饿着等下去?纲要说什么。冬梅、腊梅扶着孙葵华从里面出来了。孙葵华装扮一新,这是我第一次在明亮处打量没有戴面纱的她。有点惊艳的感觉,忽然想起一句“侍儿扶起娇无力…” 不由自主过去搀扶住她,那旁边两人连忙退开。孙葵华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满脸通红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我忽然有一种要呵护她的冲动,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既然她这样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我。 我伏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也是现在还没有吃午饭?”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又说:“你其实不用等我,这样,你,那个,咱们两个到里面吃,要不然把午餐给你端到床上?” 她笑了一下,很灿烂,轻轻说:“不,不用。” “那,还是到里间吃饭,外面有些冷。” 她点了一下头。 我说道:“齐妈,你们在这里吃饭吧,我和…葵华到里面去。” “是,姑爷,冬梅、腊梅赶紧把酒菜端到里面伺候姑爷和夫人用膳。” 不等我反应,冬梅、腊梅麻利地把盘子、碟子端到了里面房间的餐桌。 我和孙葵华坐下,对站在身后的两个丫头道:“你们不用站在这里,赶紧去吃饭。”两个丫头没作声,看着孙葵华。 孙葵华迟疑了一下,说道:“夫…君,不用管她们的。”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是不想受打扰。” “啊,”她极低声,“那你、你要…” 她想到什么了?这可是大白天,我有那么色吗?嗯,恐怕昨晚给她的记忆就是那个样子的。我又跟她耳语:“只是要和你说话,不想让她们听到。” 她脸更红了,不过带着红霞更加娇艳。对身后两女说道:“你们两个出去吧。”两女答应一声向门口退去。孙葵华又补上一句:“不叫你们,谁也不要进来。” 这回倒放心?也是,已经是夫妻了嘛。我轻声说道:“你哥哥领人去淮滨了。” “知道了。”她答道。 “我听说,你也能喝一些酒的,这样,你先吃饭,然后我陪你喝一点,如何?” “这,可是,夫君,你已经喝了酒了,喝多了,我怕、怕伤了你的身体。” 还好没有说怕我喝多了乱性。也真是个体贴的女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以后也叫我老公吧?” “老公?”她也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对丈夫的亲热称呼。” “那,那两位姐姐是不是都这样叫你?” “是啊。” “那,好吧,夫…老公。”她的脸还是那样红。我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有些热。 “那你先吃饭吧,老婆。” “你说什么?老…什么的,人家很老了吗?齐妈才是那个…” 我忽然想起来,她不明白的大约以为和齐妈自称的“老婆子混为一谈了。” 我笑道:“老婆和老太婆可不是一会事,这是丈夫对自己老…妻子的昵称,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直接叫你葵华好了,怎么样,葵葵?”一不小心调侃的口气又出来了。 “那好,老公,就叫人家葵华好了,其实你想叫什么都可以的。” “是吗?那我就叫你老太婆呢。” 她已经明白我在说笑,脸上露出笑容:“那也好,正好说明夫,…老公愿意和人家白头—” “你还真是聪明,好了,快吃饭,别饿坏了。” 她低头慢慢吃饭,明艳照人,楚楚可怜。我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是一阵自责愧疚。 我把椅子挪得挨近她,说道:“葵华,喝点酒吗?” “不了,一个人喝酒多无趣。” “我来陪你喝点。”说着我倒上了两杯酒。她想起来接酒壶倒酒,忽然露出痛苦神色,又坐了回去。勉强挤出笑容:“哪有让…老公倒酒的道理?” 我把一杯酒递给她,自己也端起一杯。她端着酒杯抬头看着我。我轻轻把两人端着酒杯的臂膀交叉过去,另一只手轻轻把她的酒杯送到了她的唇边。 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她又低下头怔怔地坐着。我把手揽在她背后,轻声说道:“葵华,昨天晚上,真的是对不起了。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 “啊!不,不,夫君你不要这样说。”她慌乱地说道,“齐妈说了,成亲,都要,都要那样的…夫君,你,你,不想要贱妾了?” “葵华,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怎能不要你?我是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不该让你受苦,还弄伤了你。” 她顺着我的臂膀依了过来,头贴在了我胸口,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老公…,我是你的人,你要怎样就怎样的,贱妾不怕的。”又把头靠的更紧一些,“齐妈说,以后就不会,不会这样疼了。”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一时无语。她忍到了这个时候才哭出来。幸亏中午我回来了,不然的话,对她的伤害还不知道有多大。可是,明天,也许后天就要北进了。 让她依偎着我哭了一会儿,我劝慰道:“好了,葵华,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好了。好了,”用手擦她脸上的泪,“一会儿,她们看见,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人家不怕老公欺负。”她的语气里面已经开始有撒娇的味道了。 我笑道:“怎么?因为你有两个厉害的卫士帮你?” “啊?不!才不让她们…她们,…” “好了,我以后不欺负你就是。” “都说了,人家不怕的。” “你好好休养几天,我以后会让你感受到夫妻之事的快乐的,真的。不过,这两天,我就要离开信阳到前线去了。你先留在这里熟悉一下环境,相信齐妈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有事可以让冬梅、腊梅她们找董参谋长。” “老公,你不带我一起去吗?人家以前经常跟着哥哥打仗的。” “不了,这次冬季作战,很艰苦的,现在带着你,不方便。” 她沉默了了一下,说:“那,你带两位姐姐去吗?” “都不带。她们现在还在新县没有回来。有可能连招呼也不打了。” “那,你不在的时候,她们回来了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 “她们,会不会很恨我?抢了她们的…老公。” “不会的,她们都很好的。”我口里说着,心里想,这件事情可是难说得很,尤其花小莉,会怎样呢?应该不会有太激烈的举动,事先都知道的。要是都像她和赵飞雪现在那样的关系就好了。有点太奢望了不是?真是贪心不足啊。 290.老公,我要改名字吗? 290.老公,我要改名字吗? 对了,她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按说到那里应该把事情安排好了啊。不是已经回来了吧。怎么不来见我?对了,就是回来了,今天也没办法见我的。回头看看,或者问问王曼丽。要是真的没有回来,是不是要发个电报问一问?要不然显得太不关心她们了。 “你,想那两位姐姐了?”汗,在她面前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人,还让她看出来了。可是,我也是不由自主啊。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在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看来大户人家三从四德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 “人家现在已经是你们徐家的人了,老公,你要不要给人家改个名字,或者以后我就叫徐孙氏?” “不,不用改名字,葵华,不要误会,你现在的名字很好的,叫了这些年了,改了也会不习惯。” “可是,叫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不,我的意思是那样对你不公平的,为什么你改名字,而不是我?”嗯,我要改,可怎么改呢? 她扑哧一笑:“哪有男人家成亲改名字的,就是入赘的女婿也…哎呀,老公,对不起,我…” 我笑道:“没什么,夫妻在一起如果还不能随便说笑,那样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老公,你真好。” 我,好吗?可是心中的愧疚怎么如此的挥之不去? 传来敲门声,接着不知是冬梅还是腊梅的声音:“小姐,外面有人找姑爷呢。” “你进来说!”孙葵华说道。 冬梅进来。孙葵华问:“是谁?” “就是姑爷身边的那个卫士。”哦?郭杰。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许多事情要去办呢。我确实该走了。我歉然说道:“葵华,我有事要走了,你慢慢吃好了,下午就多休息一会儿。冬梅,你们要照顾好她,让她在床上多躺一会儿。”“是。” 孙葵华慢慢站起来,眼睛看着我:“那你晚上还来吗?” “这个,不一定的,对了,晚饭你们一定先吃,不要等我。我的话你可一定要听哟。” “嗯,我听你的,老公。”冬梅听到孙葵华的这个称呼,一脸的惊讶迷惑。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势制止孙葵华往外送:“说好了听我话的,不要送,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冬梅低头说道:“老公,慢走!” 我差一点笑了出来。孙葵华急道:“你个死丫头,这个不能乱叫的。” “小姐,我刚才听见你这么叫的呀。他,说过不要叫他姑爷的。”冬梅有点委屈地说。 “那你也不能乱叫,老…公,是,哎呀,回头再和你说!”孙葵华有点气急败坏。 郭杰在外面等我,齐妈站在他旁边正在套近乎。往他手里塞着什么,郭杰正在推拒着,看见我来像是见到了救星:“首长!” 我想这齐妈是要给郭杰红包之类的吧。于是说了句:“齐妈,咱们这里不行这个。回头让葵华慢慢给你讲讲。”齐妈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位郭兄弟辛苦,给个买鞋跑路费啥的,可是郭兄弟就是太客气不肯要。” 我说:“他不是客气,而是我们的纪律不允许。再说,他的鞋子都是部队发的,他也用不着买鞋。” “好,姑爷说不能给,那以后就不给。”齐妈还是笑眯眯的。 291.北进(1) 291.北进(1) 陈浩立刻要议论北进的事情了。过几天就是1860年的元旦了。天气益发冷了。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唉,怎么搞的?本来自己拒绝的并不是自愿的亲事竟然牵涉了如此的经历甚至真情。真情?陈浩见到我,悄悄耳语:“兄弟,怎么了?陷进去了?当初你不是不情愿吗?真陷进去,也不是哥们的意思。” 这家伙,也许遗传基因作怪? 还是商议行动计划。王平回军械所去了。只有我、陈浩、董大海。这时候,我的思维又敏捷起来。我提出了一个迅速占领目标区域的计划。现在北面可以出动的只有第二师第四团和第二师直属队,火力远不如军直属队,加强了50支光富枪后,情况算是有些好转,但是装备冷兵器的人数还是远远大于装备步枪的人数。把全师的步枪全部集中到四团显然也不是个好主意,其他部队换上冬装后也是要继续增援的。平铺直推是不可取得,即使能够每战必胜但是时间上的损耗也是我们不能容忍的。何况我们在敌军的大批援军到来之前要占领的地域远远要比我们心目中的目标区要大的多,只有在敌人的援军到达并且开始反攻以后,让他们“收复”一些地方,或许是“重要的地方,我们在清廷心目中才会保持着比太平天国乃至捻军的威胁都要小的印象。而且我们足够强大之前,更是最好不要和西方迎面相撞,我们还要尽可能的利用西方,此时清廷倒是一个极好的隔离带。 所以我的由第二师直属队担任侧翼掩护,第四团全体分别从正阳、泌阳出发以迅猛动作会合自方城西进的军直属队一部首先合击西平的计划立刻得到了两人的响应。 董大海说道:“徐长官,兄弟真的是佩服,从来您都是棋高一招,让兄弟不得不赞叹。如果从明港出发北进,向确山平推,那么至少再加强一个团才可以开始行动。如果让我考虑迂回包抄,我顶多也就是绕过确山直奔驻马店,而您的这个大钳形攻势竟然一下子置确山、汝南、平舆、驻马店之敌不顾,对于上蔡、舞阳的敌人也是一监视阻击为主,一下子直奔西平,出敌不意,又有军直属队从西面策应,拿下没有多少敌人的西平应当不在话下。西平攻克,南面诸处敌人陷于绝地,要么坐以待毙,要么东窜,可是向东也绝不是好走的,起码会让我们消灭一半。这样不出十日,西平以南就属于我们了。那时二师至少会多一个团参加北进,士气也会很高涨。漯河、许昌、宝丰、周家口等要点势必将为我军席卷,就是开封、洛阳在此次冬季攻势中恐怕也有落入我军手中的机会。因为我军的部队在前进中会不断得到加强,胜利进军的军队士气也是会不断高涨的。” “开封、洛阳最好暂时还是不去动他的好。”我笑道。 “那襄阳呢?”陈浩道,“这可也是个要点,至少现在在清廷眼里应该比信阳、南阳重要。我们让新野、邓县的部队向南虚张声势佯动。但是从严学文他们在南阳作战的情况看,这个方面的敌人相当弱,而且已经是惊弓之鸟。严学文佯攻襄阳,有可能变成真攻,因为节节胜利的情况下停止佯攻,似乎已经告诉敌人我们是在佯攻了。” 292. 北进(2) “形势有利的话。当然可以占领襄阳,这没什么不好。又不是省城,和我们北进占领的区域对清廷的影响大致相当。如果敌人反攻,我们还可以卷了在襄阳的缴获北撤。让敌人去庆祝一次‘大捷’也许是件好事。我们此次进军的根本目标是占领并且确保煤铁产区,并且要有一个安全的纵深,除此之外的目标都是附带的。”我说。 “当然。”陈浩说,“不过,如果能巩固占领襄阳对我们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这样可以利用汉水、长江与外界通商联系了,我们不是在让何舟筹备商务处吗?到汉口租界联系购进一些必要的设备对加快占领区域煤铁工业基地的建设会有很大帮助的。” 董大海:“可是沿途的水路都是在敌军的控制之下啊。” “那有什么?只要用挂着列强旗帜的商船运输,那些个清军们可是不敢招惹。再说运输的不是武器弹藥或者粮食、食盐之类的东西,那些奇形怪状的机器或者零件,谅那些清廷官兵也不认识。只要有足够大的利润诱惑,唯利是图的西方商人肯定会干的,要不然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强行开辟通商口岸干什么?等到一定的时候我们真应该直接派人到欧洲或者美国去直接订购或采购一些急需的东西呢。” 我接口:“我也想更往南一些,直接占领长江边上的宜昌港口,那样通商更方便些。可是现在力量不足。我们没有海军,秋永年的那几条船就是在淮河上也是不能离开我们控制的岸上区域的。占领宜昌也会丢失。而且即使机器上岸,我们此时也难以把它们运到北面来。” 陈浩笑道:“哥们,我说的是近在眼前的襄阳,不是宜昌,你不要说还要向东去占领连云港出海口吧,那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湘军的水军正好可以逆汉水而上,我们占领平顶山煤矿和舞阳铁矿后需要一个暂时平静的环境去发展自己,质的发展,而不是简单扩充军队的人数。” “外购设备正是加快这个发展进程的需要。现在湘军的水军主理应该在江西和安徽作战,其余的守备两湖地带。这正好是个间隙,如果他们大队来汉水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相机放弃襄阳,谅他们不敢弃舟登岸进入河南境内来的。如果他们的水军沿着唐河和白河逆流而上的话,简直就是来送死。”陈浩道。 “是这样,所以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关键了。我们再也不能耽搁了。”我说。 陈浩点头:“现在孙葵心的问题解决了,我们是应该立刻向外发展了。一个团其实也不算少了,这可是经过正规训练后的一个团,再加上他们的师直属队和炮兵兵力、火力都比当初从泼河镇西进时强的多了。” 董大海道:“刘师长又拼凑起了一个骑兵连,虽然只能用马匹机动,不能在马上作战,但是也已经换装棉衣可以参加出击了。” 293. 北进(3) “这个刘奋战还真是尝到了骑兵机动的甜头了。北进第一阶段,第二师作战的区域都是平原地带,骑兵的机动能力确实能带来一些优势。他的这支新组建骑兵连在什么位置。” 董大海:“目前在罗山,现在第二师师部已经迁移到了明港,刘奋战报告说要把这支骑兵连调到明港去。目前他已经让明港、正阳、泌阳的部队向确山附近移动,已经占领确山东面、南面10公里的刘店、普惠寺、任店一带,西面从泌阳方向出击的一个连也前出到确山境内,占领了县城以西大约25公里的竹沟镇,已经对确山形成了三面合围的态势。目前确山的敌军地方团练十分紧张,大白天也紧闭城门,拉起吊桥,禁止行人进出了。” “这个刘奋战,就是想去打他眼皮底下的确山县。他这样三面威胁确山,如果确山之敌放弃县城向北面20多公里的驻马店逃窜怎么办?那样的话,平舆、汝南等处的敌人都有可能闻风向驻马店收缩。以步兵为主的部队攻击坚城,虽然以我们的能力能够拿下,但是时间会加长,如果敌人困守坚城,我们的伤亡也会增加,而我们此次冬季攻势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不能集中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还必须速决。所以不能逐点攻坚。必须用快速的出敌不意的行动给敌人造成震撼,同时留出生路逼迫敌人放弃坚城逃跑,这逃跑的方向当然最好是敌人兵力较集中的东面安徽方向,让他们集中兵力去皖西北和捻军消耗去好了。” 陈浩道:“政委说的很对,不能让刘奋战去打确山。不过现在摆出个样子也好,只要不逼迫的太狠就行。正好可以掩护主力悄悄地迅速北上。” 我问董大海:“说到第二师的骑兵连,应该是属于他的师直属队的序列吧。” “是。”董大海答道。 “那新配发给他们的50支光复枪想必里刘奋战也都配发到了他的师直属队。”我说。 “这个,我们也不好干预,倒也不太清楚。想必应该是这样的吧。”董大海道。 “配属给他们的炮兵目前在什么位置?” “主要在正阳,缴获的后膛炮除了跟随严学文进攻南阳的10门,其余的全部配属给了第二师参加北进行动。朱贵也从南阳赶到了正阳。目前第四团主力主要在正阳一带,刘奋战的师直属队部署在明港及其以北地区。泌阳只有一个加强连,目前大部分也已经前出到了确山境内。”董大海指着地图说道。这个参谋长对态势的了解的非常具体清楚。 我想了想:“我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想对第一阶段计划做一点修正…” 听完我的意见,董大海道:“是好主意,只是有点太冒险了吧?这第二师刚刚成立的骑兵连到底什么样子,咱们都没见到过,战斗力到底如何,心里没底。就这样在关键处使用…” 陈浩说道:“倒也算不上太冒险,就算长途奔袭失败,不能如愿一举拿下西平,这支部队自保应该没有问题的。” 294. 北进(4) 董大海争辩道:“可是你看现在外面的天气,随时可能下雨或者下雪,如果偷袭失败,天寒地冻,后续部队在泥泞中无法迅速赶到增援,或者在驻马店、汝南、平舆一线和遂平、上蔡一线遭到敌人阻击。轻装奔袭的部队粮食、草料都无法持久,而且这支所谓的骑兵其实就是用马匹驮载机动的步兵而已,如果被围,很难依仗机动能力突围的。攻坚能力又弱,野外能坚持多久?” 我笑道:“你考虑的对,不过可以随便占领一座村庄之类的做据点据守就是了。那样坚持两天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也是最极端恶劣的情形了。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坏事,敌人如果都被吸引到野外,这支骑马的步兵就会消灭掉很大一部分。西侧北进部队到达后攻城就会顺利许多。竹沟距离西平不过70公里,就是在明港的部队即使绕道竹沟跟进也只有100公里路程,两天时间无论如何也可以赶到的。还有从方城东进的军直属队一部的行军距离也差不多。我们可以命令西侧部队今晚就开始向西平方向进发。至于正阳的第四团主力,在攻取西平作战中主要是佯动牵制的性质,西平得手以后,才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他们现在逼近确山的部队不增加但也不必后退了。至于朱贵的炮兵,还是跟着四团从南向北打吧。只是一定要注意攻击方向必须是从南向北和自西向东。把敌人赶向淮北一带。我感觉,偷袭成 功的可能性极大。” 陈浩笑道:“好,就这么办!争取时间就得出奇制胜。不过,你就不要亲自带队偷袭了吧。” 我说:“那谁去?让那个新的骑兵连长带队,放心吗?至于刘奋战和四团团长等人哪一个也离不开部队。攻坚作战中也就我是一个‘闲人’,带队偷袭又是我的擅长。再说,万一偷袭不成,有我在那边,各路救援的部队也会跑得更快一些。” “好,好,满足你的表演**好了。我们来完善一下计划,立即下达作战命令。”陈浩说。 通讯班、电话班、电台室异常忙碌起来。晚上要出发去前线了。大家都劝我休息一会儿。这次可是要连夜骑马奔波,明天一早就要战斗,随后的十几天恐怕都难有好好休息的时候了。睡眠不足可是个大问题。 还是回原来的住处休息一会儿吧,别去孙葵华那里了。休息不成倒在其次,离别总不是让人轻松愉快的事情。我怎么忽然如此…?感觉头有些痛了。 走到电讯室门口,犹豫了一下。王曼丽从里面出来:“徐政委,我正要找你。” “哦?” “我和新县联系了一下,那边回电说飞雪还要在那里住几天。” “怎么了?” “唐琬儿的父亲情况很不好,那个小女孩子连自己都照料不好,哪里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大概只剩下哭了。飞雪要在那边帮她照看几天。” 赵飞雪真是善良,说实话这个唐琬儿和她非亲非故的,她也如此关心爱护。 王曼丽继续说:“花小莉和孔繁新今天一大早就从新县出发回来了,贾山队长也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哦?他的伤好了?” “应该是吧。不过后勤处让跟随他们的马车顺路到光山去一趟带些东西回来。应该不会耽搁太久的,也许你们出发前会到的吧。” 295. 北进(5) 回到住处躺下来,把偷袭西平的行动细节又在脑子里仔细推敲一番。 罗山与信阳之间已经架设了固定的电话线路,是为了与原来的第二师师部间联系得便利而设置的。现在罗山与光山之间的线路正在架设,一旦接通,信阳与光山、新县间的通讯就会大为便利。虽然只是单路通话的绝对军用线。保障采用人力发电与液体蓄电池配合的方法。王平前些日子说他的那个万能机械厂正在试制电话交换机,成功的话,对我们的通讯水平将会有一个大的提高。现在电讯室、电话班人员大大增加了。很多新来的学员在接受培训。有没有必要把通讯机构合并在总部成立一个通讯处?把骑兵通讯班也包括进去。 总部通过电话已经直接命令第二师在罗山的那个骑马的步兵加强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正阳最北面汝河南岸的寒冻镇。这,总部越级直接指挥到连队一级,有点太不像话,但是为了赶时间,达成行动的突然性,也只好从权处理了。这支本来在我们根据地腹地大后方的部队,明天一早却要出现在敌占区的腹地,突然对西平发起攻击。敌人无论如何也是预料不到的。即使他们发现了这支部队,汝河北岸的敌人至多会感到平舆或者汝南受到些威胁,那远在遂平上蔡以北的西平无论如何也是安全的,南有驻马店、遂平,东西有上蔡、舞阳,北面还有驻扎着1千多正规官军的漯河、再往北一点的许昌也驻扎有1千多绿营官军。信阳、南阳一带虽然乱匪厉害,但是现在冬季来临,天寒地冻,人马行动不便。即使形势紧张,也是南边各县先紧张,事实上,的确只有与我占领区接壤的确山、平舆、汝南等地比较紧张,但也只有确山一地关城门、拉吊桥,因为我军虽然没有围城,但是前锋已经迫近县城10公里了。汝河北岸的平舆和汝南两县虽然有些紧张气氛,但是城门却照常开放。我一直觉的奇怪的是汝南这个地名,虽然这个县的大部分区域在汝河南岸,但是县城却在汝河被岸,准确地说是在汝河的东岸,因为恰巧在这一段汝河是自北向南流向的。 情报显示,只有200多个当地土兵把守的西平,目前一切照常,几乎是毫无戒备。 有我和陈浩签署的给刘奋战的书面的作战命令和作战计划已经派骑兵通讯员送往明港,只有不到30公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如果发电报、译电文,恐怕时间远远要超过两个小时,而且这样较长的文字,目前的大部分译电员的初级水平下,很容易出错的。 从罗山到正阳县城50公里,加上渡淮河的时间,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就算是三个小时,18点那个加强连也应该到达真阳县城了,在那里休息等待加强装备,寒冻镇方面早就准备了渡船,刘奋战一直在准备北进,平舆、汝南当然也是他的目标。明港距离正阳县城35公里,刘奋战接到书面命令后立刻行动的话,加强他的骑兵连需要…完全来的及。再前出20公里到寒冻镇。这里距离西平直线距离只有80公里,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步兵,这是个相当远的安全距离了,我们不可能走直线,实际距离应该有100多公里吧,最好在正阳或者寒冻镇找好向导,明天6点左右到达西平东关,那么零点左右从寒冻镇出发应该可以的。事先应该让驻守寒冻镇的5团的那个步兵连过河夺取对岸的夕阳店,这个连还没有换冬装吧,怎么也会有一点御寒的衣物吧。对了,干脆给他们点儿特殊政策。占领夕阳店镇采取完全彻底的吃大户政策,对,就这样,哪怕以后再采取补救措施呢。这是战争… “郭杰!”我喊道,郭杰进来,我立刻写了个纸条给他:“这个,赶紧叫电讯室发给刘奋战。加急。” 296. 北进(6) 郭杰走了,我继续躺在床上推敲盘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老公!”接着,脸上被温热的双唇吻了一下。张开眼,花小莉的笑容就在眼前。她俯下身,双手放在了我的脑后。 “小莉,你回来了?” 她笑道:“怎么大白天一个人睡觉?是不是让新来的小妖精把你给累坏了?” 这?无语。 她继续道:“好了,不说了,早都说了,不吃醋的,嘻嘻。” 拿她没办法,不过忽然看见她,心中确实欢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上累坏了吧?” “刚回来,也不怎么累。刚才到曼丽姐那里了,听说你还让她发电报到新县问我们的情况呢,也不害羞。” “老公关心老婆又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虽如此,当初发这个电报也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还算有良心,没有娶了新人忘旧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不去你的那个新娘子那里?真舍得?” 刚才不是说过不提这个吗?只有不去接她的话。 她继续说道:“我在曼丽姐那里看见郭杰,知道你在这里。你,是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仔细一想,可能当时不自觉地有这个想法,如果是去了孙葵华那里,她回到信阳怎能立刻来找我?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真的不算是撒谎的。 她俯下来轻轻吻了我一下。我伸手一下子把她拉到我的身上。 她挣扎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别,郭杰和孔繁新都在门口呢。” 是吗?可我也没想要干什么呀。只是小别之后,见到她忽然感到特别亲近一些的感觉。 “你晚上要走?我也去。” 我坐起来:“王曼丽告诉你的?这次是夜间骑兵长途奔袭,带着你不方便的,你又不会骑马。” “什么?那你是要带着那个会骑马的去了?”她气鼓鼓道。 不能不接话了,我说道:“小莉,别闹,这是要去打仗,你也是个老兵了。我是不可能带着和军事行动无关的人的。” “那,要是和行动有关呢?” “怎么说?” “我这次从王副军长那里又带来了一些好东西,电话机、电线,还有一部接转交换机呢。第二师的通讯力量虽然加强了一些,总的来说还是很薄弱。电台总要带一部吧,你总不能把他们师部或者第四团团部的电台带走吧,他们那里都是只有一部电台的。”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新生产的这些电台体积太大轻骑兵携带不便,我们午夜开始行动后就不再使用电台了。反正就一夜,准确地说是半夜。” “那你们到了西平以后呢?” 这个王曼丽怎么成了大嘴巴了?看来真的有必要让她离开机要部门了。花小莉好像猜到我的心思,说道:“放心,曼丽姐就和我一个人悄悄说的。我现在是你的机要助理,当然有知道你去哪里、干什么的权利了。” 好,好,先不说这个,我说道:“西平得手后,我们会派人和西路的部队接头联络的,骑兵,跑得快。” 297. 北进(7) “可你教我的,要考虑困难多一些,如果偷袭不成,或者偷袭成功而驻马店、漯河方向的敌人南北对进夹击增援你们呢。” 我赞道:“呵呵,我的小莉厉害呀,现在快成了作战参谋了。” “那当然。” “不过你说的情况虽然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我们的敌人反应没有那样快的。等他们反应过来,还没有采取行动的是后,我们的后续部队早就到了。” “轻敌。平常经常说让别人不能轻敌呢。” “这不是轻敌,这叫知己知彼。” “都是你有理。”她噘起了嘴。 “好,好,那你也说说你的理,只要你说的能让我没话说,那就欣然采纳你的意见好了。” “真的?那我就说了。我们应该把困难考虑多一些,在我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多做些准备,应该吧。” “应该。”反正时间还早,和我的可爱的小莉戏谈战事也无不可。 她继续说:“就假设你偷袭西平很顺利,可是整个地区的敌人忽然感觉到丢失了西平可能会让西平以南,信阳已被全部城池陷于包围,也会随之丢失。那样敌人可能会拼全力想趁你们立足未稳夺回西平。开封的那个敌人的什么钦差、巡抚也会下令反攻的。” 我插话:“可是那需要时间,敌人通讯能力差,决策程序复杂缓慢,犹疑不决,左右摇摆…” “你让不让人家说?我说了是假设的。” 我笑道:“怎么不让你说了?可你的假设也要有些道理才行。” “嗯,好吧,就算你说的情况是真的。”怎么就算是,那就是真的,不过我这次没有打断她,女人肯和你讲道理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她继续:“可是凡是都有意外、有偶然,也要考虑进去。万一敌人在前线的指挥官有头脑,又果断呢。就算敌人正规军不行,可是地方团练、土兵中间难道就确定没有一些能干的?他们的数量可是比敌人正规军多的多。你们不是说南面那个能打的湘军也不是敌人的正规军吗?难道南面有能打的团练,北面就一定没有?” 真是歪理,我好笑:“好好,就算你说的可能性存在,敌人向我们反攻,可我的的这些经过这么长时间专业正规训练的部队,还有优势的火力,足可以抵挡敌人的攻击,至少坚持两天是没有问题的吧。如果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更不能带你去了。” “什么?你让人家把话说完!” “好好,你接着说。” “如果有几千敌人围住你们攻击。” 我心里嘀咕:是哪里来的敌人?且听她说。 “你首先要指挥部队部队抗击,因为你的那些所谓骑兵其实不能在马上行进中作战,突围会受到很大损失。只有坚守待援。”这些她也知道? “指挥部队作战,前线通讯的重要性不用说了吧。现在,我们从光山带回了一批通讯设备,电话机、电话线还有一台交换机呢。而这些设备你的那些骑兵,还有第二师那些刚刚培训结业的学员是难以安装使用的,有人指导,打打下手嘛,还勉强。”我心想终于又绕回主题了。“还有,如果被数十倍的敌人包围,派骑兵出去联络也难,催促援军加速前进并且随时通报敌情,还是要带上一部电台的。这人员,当然也是我最合适了。” 298. 北进(8) 我笑道:“你说的还少了,这样被包围,为了多坚持,最好还要多带些子弹、手榴弹、还有粮食,帐篷之类的…” “粮食嘛,就不用带了,可以因粮于敌,实在不行,咱们饿上一天、两天的也没有太大问题。帐篷嘛…” “好了,我亲爱的好老婆,我这次可是轻装长途奔袭,最重要的是迅速和突然。最关键的因素是时间。你要是能让这些东西能跟上骑兵轻装行军的速度,嗯,也不要太多,就是平均每小时20公里,注意是连续夜间陌生地带平均速度,不是信阳大街上瞬间或者持续几分钟的速度,那样我就带你一起去,物质当然越充分越好,何况还有…” “还有我?那你其实是喜欢我去的?” “好了,不说了,还是原来的话,不准去,老实在信阳呆着。那些培训班的学员们等你教她们本领呢。” “可是,要是我能达到你刚才提的要求呢。” “那就让你跟我一起去。” “说话算数?”“你老公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好,说定了,不许反悔。我今晚就跟你走,先把要送给第二师师部和炮兵团的器材送去。” “好,但愿你和你的物资能跟上我们行军的速度。我可是时间很紧的,到时候在路上可不要怪我不等你哟。”我心想:反正明港离信阳也不远,她几天不见我,见面马上就要分别,想跟我走一段就走一段吧。反正第二师哪里也确实需要通讯器材。上次第三师史灌河防御作战,花小莉送到得器材确实起到了重要作用,这次第二师进攻作战,这些器材应该也会发挥作用的。刘奋战该高兴了。到了明港,就让她留下,明天白天再让刘奋战的人送炮兵团的物资到正阳。 不料花小莉说到:“如果我带的物资三个小时内可以到达正阳,那就是我赢了,你就得让我继续跟着你出击。” 三小时,66公里?那确实超过了平均时速20公里的要求。我笑着答应了。这,完全不可能。到时候催马把她甩掉就是,这是她自己说的,回头也埋怨不得。嗯,那也难说,埋怨就埋怨吧。有什么办法? 她拉着我:“走吧,到外面去看看,这回我是去定了。” 怎么,这时候就开始耍赖?我正要说不要胡闹。她先说道:“你别反悔,这次我绝对赢定了。去看看我们从光山还带回了些什么。 一片空地上传来喝彩声,干什么呢?总部这样喧哗。是忙里偷闲组织什么比赛活动了?看着一脸兴奋的花小莉,我有些狐疑。跟在后面的孔繁新轻声跟郭杰嘀咕着什么,语调好像也挺兴奋。这小子,原来很老实,很拘谨的,怎么跟着去了一趟新县,回来变成这样了? 一辆装着四个铁轮子的木制车辆在空地上奔跑。这是什么车?马车?木船?那轮子直径挺大,,车的底盘也就挺高。没有顶,只是前面好像有一个可以翻下来的翻板。一辆敞篷的船非船、车非车的东西,只是机动行走,速度好像不慢,至少这个时候是这样。应该有30公里的时速吧,那车冲上了一个大约20度的草坡,又是一阵喝彩声,除了总部的人员,忽然发现站在场边喝彩的有装甲大队的几个熟面孔。场边停着一辆和场内一模一样的四不像怪车。还有,那辆让孙葵心感觉到风光无限的曾运送嫁妆的木壳装甲车,那侧面的铁皮也都取了下来,刷上了油漆。 299. 北进(9) 原来是催命鬼在捣鬼。有什么新奇玩意?那场内的车辆又转了过来,驾驶座上坐的竟然 是第一军军长,临时政府主席,武胜军政大学校长,我的哥们陈浩。旁边是一脸兴奋的崔明贵。 陈浩缓缓把车停到我跟前,笑道:“政委,你也来试试?” 崔明贵跳下车,立正敬礼:“首长!” 我一边回礼,一边笑道:“这两天不见你,怎么鼓捣出了这玩意来了?” “是啊,按照你上次的指示,我立刻…” “等等,我的指示?”我问,“你小子不会是私自打着我的旗号到王副军长那里去要人要物了吧?” “你上次不是给我说了机动车辆的改进意见吗?我仔细一想也是,现在老想着造出万能战车确实不现实。我们的车辆主要以运兵机动为主,防护方面确实不需要太强,又不用担心敌人的穿甲弹、榴弹,只要能防住弓箭,远射程枪弹、铁砂、碎石就行了。这样一想,思路就开阔了。原来两辆较马力发动机的车都坏在路上,那是因为全部采用铁甲,车辆实在太重了,而且我们的焊接技术基本没有,那些把低熔点金属熔化当作粘接剂的方法根本无法保证接缝的运动颠簸中不开裂。铆接工艺也是实在达不到要求。所以两辆车都是没有到信阳就坏了。倒是那一辆发动机功率较小的为了减轻重量采用了木制车身的到达了信阳,而且后来又跑了趟新县山路试验,也只是出了点小故障。” “所以,你就把那两辆拆了,都改成木制的了?”我说道。 “是啊,政委。”崔明贵很兴奋,“我也是尽快想让我的部队参加北进的战斗,老在训练场上是很难尽快训练出能打的部队的。我根据实战需要尽量简化车辆,根据你上次的教导,尽量提高运载机动能力,现在这辆车,除了驾驶和副驾驶,还可以运送6个步兵和他们的全部装备以及三天的口粮和饮水。” 嗯,一辆自行的大马车,我心里想,这个崔明贵现在是想把自己的装甲大队暂时往机械化步兵方向靠拢了。这倒也符合目前这个阶段作战和我们制造能力的实际。 崔明贵继续说:“爬坡、越野的能力都有提高。咱们的木工加工水平真是比金属加工水平高多了。车厢体做的严丝合缝,结实极了。哪像上次的钢铁车厢,没跑多远,这里开了,那里断了…我说咱们现在唯一能拿出手的金属工艺就算是铸造了,居然整体铸造几乎没有分毫误差,焊接、铆接可就不敢恭维了。” 幸亏王平不在,要不然这个崔明贵说不定就不好再到他那里磨蹭东西了。不过他说的是实话,几千年前就能铸造编钟和带文字铜鼎的国度,金属铸造方面人才的智慧确实不可低估。而千年以前就能造出出海远洋大木船的民族,木工工匠的手艺和智慧同样是相当了得的。造一辆能够经得住路途颠簸的敞篷马车一类的东西确实不在话下,再说这个崔明贵只要求结实好用,精确,又不要雕花刻字什么的,当然造得也快了。 300. 北进(10) 我问:“你这车的前面的翻板是干什么用的?” “报告,那是准备在作战时放起来当盾牌使用的,只有这一处外侧包了一层铁皮。” 陈浩从驾驶座下来:“我就知道你也会感兴趣,上来试试吧。” 我笑着坐上了驾驶座。崔明贵赶紧上车坐到了我旁边。我问:“你这个副驾座位好像预留了机枪手的位置?” “是,我是准备在这里放一挺轻机枪。现在没有,就先用我们的光富枪代替吧。”说着开始介绍操纵驾驶装置。 花小莉一点也不客气地从后面爬上了车。这?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 王曼丽也走到了陈浩身边,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再远一点,手边暂时空闲看热闹的总部年轻的参谋、学员们个个都有类似的神态。 陈浩笑着招呼场边的装甲大队的人:“你们把另外一辆也开过来,总部凡是手边没有急事的,都来坐一坐崔大队长的新车,帮他试验试验运兵的功能。王曼丽,你来负责组织。” 听到陈浩这话,一些场边的年轻人有些忍不住欢呼起来。这些多是警卫连、、侦察连、炊事班、电话班和一些来总部培训的学员,也有少数总部的机要、作战参谋军官。 陈浩又对坐在我旁边正在简单介绍他的车的驾驶要领的崔明贵说道:“老崔,你也不要苦个脸,心疼油了不是?你刚才说用的豆油?好了,一会儿,让总部炊事班陪你10升豆油就是。够本了吧?我告诉你,要是在总部这个小场地你的车都跑不了多久趴窝,那你可别想让我替你说参加北进行动的事情!” 什么?这两位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不等我问,陈浩又大声道:“大家上那辆车,每辆车上七个人,不,可以上9个,咱们可都没带装备弹藥,得多上两个人,在这个场地跑五圈换人!”哪像军长,简直成了游乐场老板了。说着往作战室走去,冲我道:“我得去替大海值班,让他也来看看。” 不等王曼丽组织,那些人争先爬上另外一辆车,但是秩序并不乱,连驾驶员在内够10个乘员就不再有人上车。一时间叽叽喳喳声一片,有我在场,他们还算]都压低了声音,没有敢大声喧闹。 我已经发动了车子,对站在车边的王曼丽说道:“陈军长让你组织人上车,怎么哪一辆车那样火爆,我们这一辆生意这样萧条啊,是不是担心我这个新手开车不安全呀。” 王曼丽笑了笑。这时另外一辆车已经开动,伴随着低声的惊呼和议论。王曼丽向站在场边的人招呼:“你们,谁来坐徐政委的这辆车?” 没有人过来。看来本哥们的亲和力是有点不够呢。我笑道:“没人来,那你上来吧?也不能让咱们这里太冷清了。对了,我开车,你不会也是不放心吧?” 王曼丽笑道:“我哪里不放心,不过任务还是没有]完成啊。小莉,来帮我一下,也不能让政委太没面子了不是?” 花小莉在车上站起来,看见她后任的电话班长似乎往这边走了一步,还拉着另外一个姑娘,于是喊道:“辛梦,辛梦你们两个快点来!” 301. 北进(11) 那两人走了过来,有点忸怩。嗯,这崔明贵怎么了,忽然也不自然起来? 我问:“这个辛梦和辛兴是不是有点亲戚之类的关系?” 崔明贵答道:“没有,她是有个哥哥,在第一师张师长那里,现在是个连长。” 我说道:“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崔明贵故作坦然道:“当初他们兄妹是我在建军村外面的山口招来的。” 嗯,原来如此。 通讯班的两个人到了车边,慢慢从边上的踏板往上爬。我此时才发现刚才感到别扭的原因:这辆车没有门,进出的人都是从车的挡板处越过爬上来的。我和崔明贵都站起来帮助两个女孩上车。我招呼王曼丽:“看来不会有人再过来了,你也上来吧。”又叫不远处的郭杰、孔繁新:“你们两个都上来!” 好歹也是满员,嗯,载重应该不必他们少,车上有“四千金”,比他们那辆车还重些呢。呵呵。发动机竟然布置在车的中部,大概是为了增加木制车辆的稳定性,排气管布置到了尾部的上方,后轮的轮轴穿过车厢用木板封闭起来正好成了后排乘员的座位。车开动了,猛然一摇晃,有点后世开拖拉机或者农用三轮车的味道。噪音也不小,跟拖拉机差不多,前面的翻板是放下的,又没有挡风玻璃之类的,虽然增加的风驰电掣的速度感,但是寒风吹过,还真是驾驶没有驾驶室的农用车的感受。 车起步、加速,颠簸。舒适度不是一般的差。崔明贵似乎没有感觉,在一边兴奋地继续大声介绍他的设计作品:最大时速40公里,从光山行使到罗山后曾经试验过全速行驶,一个小时赶到了信阳东关,设计爬坡能力25度,最大行程200公里以上,目前还没有试验这辆车,原来的那一辆跑了新县一个来回,最大行程超出了预计的150公里…,我也把车冲上了刚才陈浩开过的那个长满枯草的土坡,剧烈颠簸,辛梦和那个女兵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下坡,转会上车的地方,减速,看见王曼丽脸色煞白,强自忍耐着。急忙停下车。王曼丽立刻趴在车厢侧板上呕吐起来。晕车!花小莉急忙替她揉肩捶背…她倒一点事儿没有。 辛梦和另外一个女兵好像有一点轻微的晕车,反应不太明显。 我下了车,崔明贵也急忙跟了下来:“怎么样,首长,这次就让我们跟着你北上,在实战中检验一下?” 原来花小莉是想借助这个秘密武器?我说:“明贵,你的这车说实在在现在条件下已经相当不得了,可是参战,至少参加这次行动还是不行!” “为什么?”崔明贵有些急,看了一眼在车上的花小莉。花小莉也急忙置王曼丽不顾,从车上跳下来。这个崔明贵还真是会走夫人路线呢。 “你还是无法跟随骑兵机动的。” “首长,我这车的速度、越野能力…” “噪音呢?这么大的动静在我们控制区还行,到了敌人控制区深夜秘密行军,还有秘密?骑兵可以包住马蹄。扎住马口,你的发动机能包住?” 302. 北进(12) “这个,我已经按照你上次教的办法,设置了马匹牵引的装置用四匹马牵引就是马车,行军途中只是偶尔必要时使用一下发动机,不会暴露目标的。如果陷到坑洼之处,马拉人抬就能脱困。这车并不是很重的。”崔明贵继续要求,“我可是完全为了参加北进行动才拼命赶制的啊,该考虑到的都考虑了。这车,运输,机动,活动堡垒三项对我们这次行动应该是非常合适的装备啊。” “那涉水呢?我们向北去要过好几条河呢?我可没时间给你架浮桥,或者找渡船。你要是单独绕道找既有桥梁,那不还是拖累了大队?”我想这下这小子该没词了吧。其实我这样说也是有点刁难的意思。其实稍大一点的河流就是淮河和汝河,此时在明港有石拱桥,寒冻镇有船只,可能也会有浮桥,那里的水面也不宽,至于再向北的河流都不值一提,绝少超过5米宽的,又是冬季的枯水期,就是些小沟、小溪而已。这次不过小洪河而是准备到达河的右岸后沿着小洪河河堤直奔西平。这样也绕开了沿途的村镇。线路、地形、桥梁、道路方面我军的侦察员已经多次侦察过。再说还准备找向导…这些暂时不能告诉他。 崔明贵嘿嘿笑起来。我有些奇怪:“你小子,笑什么?” 花小莉抢先说道:“哎呀,老公…政委,他的这车子其实就是带轮子的船呀。我们回来的路上都已经试验了两次过河了,比一般的船还快,而且也没有在路上走这样颠簸了。” 什么?两栖的?这个崔明贵搞什么! 崔明贵有点得意:“你让我跑新县那一趟,让我感到了这车子过河的不便,为了便于在这个区域作战,我也想解决这个问题,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机动。罗厂长那里有好几个木工师傅是潢川、淮滨来的造船师傅出身,手艺真是没的说啊,政委你没看见我的车没有车门,而且排气管也设在了车的上部而不是车底?” 难怪,而且外形还看上去还非车非船的。这个崔明贵真是个天才。他的车完全是为了在这个地区使用而制造的。我犹豫一下。让不让他去? 花小莉:“不是说了?我们到正阳,跟得上就继续出击,跟不上,就算我们执行向第二师运送物资任务好了。这样,过淮河,我们也不用渡船也不上桥,给你看看我们的新‘轮船’。” 还真是‘轮船’,外面的轮子成了划水的工具,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用船桨。水面较低的时候,浮力也会减轻车子压在河底的重量,使车辆容易驶过而不容易下陷。我有点动心。 崔明贵又道:“花助理说得对,我们如果在根据地内跟不上行军,就算我们执行了一次输送任务,演习训练了一次。刚才,陈军长也说可以考虑让我们大队参战呢。” 我略微考虑了一下:“执行输送任务,训练,可以考虑,那你的人就不能去太多,该带的给二师和炮兵团的东西尽量多带。还有,马匹方面——” 303. 北进(13) “都准备好了,我只带9个人,和这新造的两辆两栖车,其余的人、车留在驻地训练。”崔明贵答应。 “嗯,这个,我再和军长商量一下。小莉,你应该再找一个人到二师帮助刘奋战指导安装、操作通讯器材。” “是!”花小莉很是得意。 “说好了,到正阳这一路如果车辆不合奔袭要求,你们就到此止步!” “是!”崔明贵、花小莉高兴地分头准备去了。崔明贵立即停止了另一辆车的“观光体验”,没有来得及坐上的人一脸失望。 指挥部,陈浩正在和贾山谈话。看见我进来,贾山急忙起立立正敬礼:“首长好!” “贾山,回来了,伤好的怎么样了?” “好了,我早就想出来,可是姚院长不让。谢谢首长,您专门派花小莉两次来看我。这次出来还多亏了小莉,不然还得两三天才行。” 这个花小莉,居然能让姚正和也头痛? 我问陈浩:“工作变动的事情和他谈了?” 陈浩微笑:“谈了。” 南阳之战后,军委会重新研究了军直属队主官的人选,决定由秦雄接替贾山担任军直属队大队长。其实秦雄的军事素质确实比贾山高的多,担任军直属队主官确实是胜任的。贾山虽然作战勇敢,执行命令坚决,但是指挥部队方面明显和秦雄有差距的。毕竟文化水平不高,从军的时间也不长,无论理论还是经验都不够丰富。但是他的资历在我军中已经算很老的了。只是正规军校科班出身的秦雄实在表现得很抢眼,我和陈浩对他都寄予了厚望。正好为了下一步建立煤铁工业基地,开始着手组建工矿部队,准备调贾山到那里任副职。这个时候无论开矿还是冶炼钢铁,初期都只有实行军事化管理,这工矿部队其实就是劳动师,与后世的铁道兵或者建设兵团有些类似。这些部队要直接从事生产劳动,还要负责矿山、工厂区域的警戒手背任务。北进行动之后,首先面临的任务就是开发煤矿和铁矿,贾山当过矿工,倒是这支部队合适的负责人选。初期准备按一个师的编制,现在实际已经招募了1千多人,从军械所管理的其他小型矿场又抽调了一些人,陆续向南阳北部南召、方城一带集中。工矿师由王平指挥,现在临时由王平兼任师长,可是王平是在太忙,很难抽出时间亲自参与具体组织筹备工作,现在贾山回来了,正是时候。只是从最精锐的战斗部队主官一下子变成了后方生产部队的副师长,虽然职务好像提升了,但是一般的军官都不会愿意接受的。 我对贾山说道:“怎么样?你的这个任务实际上对我军、我们整个的团体的生存发展实际上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儿也不亚于战斗部队。王副军长其实抽不开时间的,那里其实就是你主要负责。将来随着我们的工业基地不断发展,你的部队还会不断扩大,将来也许规模会远远超过我们的战斗部队的总人数的。这可是我们极大的一笔家当啊。” “是!坚决服从命令,保证完成任务!”贾山表态。 我们的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素质真是高。我想起了李哲,虽然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但是在服从命令方面确实惊人相似。 304. 北进(14) 还有一段时间才出发,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出发之后就是连续的急行军,未来几天都会很紧张的。要不要去孙葵华那里说一声?算了,还是不去了。等我走了以后再让王曼丽去通知她好了。嗯,要不要交待王曼丽不要说花小莉跟我一起走的事情?看这样子,有了崔明贵的古怪的两栖战车,她这回是跟定我了。算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该怎样就怎样。估计王曼丽也不会乱说的。不过早晚要知道的。世界上哪有万全的事情?我又不是故意欺骗她的。 也没有回住处,就在作战室里间小屋迷了一会儿。 冬季,天黑得真快。才18点,视线就很不好了。晚饭在作战室吃的,很简单。陈浩、董大海也陪我一起吃饭。算是送别吧。天阴沉沉的。陈浩道:“搞不好会下雪,看来你的早点走了。” “下雪虽然可能影响行军速度,但是对偷袭好像更有利,这样,敌人的戒备会更松懈,尤其是在他们自以为是深远后方的地带。”董大海道。 说的对,不过还真是要早点走呢,要是因为天气原因路上耽误了就糟糕了,宁可在寒夜里让部队多隐蔽待机一段时间也不能贻误战机。崔明贵、花小莉哪去了?要是我们吃完饭,他们两个还没有准备好的话,就让他们明天再执行输送外加演习的任务好了,估计到时候花小莉还不一定去呢,从总部派个人,比如辛梦,崔明贵估计会很乐意带她去的。 “报告,一切准备完毕,随时待命出发!”花小莉进来。 “崔明贵,在外面车里。” “你们吃晚饭了没有?” “当然吃了。我们和郭杰、孔繁新一起到炊事班吃的,马也都喂好了。还在车上带了干粮、饮水、急救藥品…” 我笑道:“你搬家啊。” 她争辩道:“都是些必要的作战物资。” 陈浩、董大海相视而笑。 “那好,准备出发吧。” “是!”她转身跑了出去。 门外,两辆四不像的战车已经停好。催命鬼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位置,花小莉居然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身后车厢的轮轴座位上坐的竟然是辛梦,对了,是我说的让她找个电话班的人到第二师帮忙的。另外一辆车也是只有两个乘员。其他装甲大队的7个人却带了12匹战马肃立等候。郭杰、孔繁新也拉着三匹马在等候。催命鬼的战车前后居然点亮了四盏“气死风”式燃油灯当作照明灯,那灯应该是从车里面点燃的,这车灯的位置可是比正常的车辆大灯位置高了许多。 郭杰把我的马拉了过来。本来今天在这里出发的应该就是我们两个人,现在,弄了这么大的阵势。谁让我有一个这样会粘人的老婆,又有一个如此具有制造天才的部下?应该高兴! 我上了马,对出来送行的陈浩、董大海挥了挥手,然后对整装待发的队伍命令:“出发!” 装甲大队的三个队员骑马在前面开道。车辆“突、突”暴叫几声跟了上去。我策马奔到第一辆车的前面,紧随在前面三个骑马的装甲兵身后。 真是热闹,我这次本来要带的是骑马的步兵部队。现在又多了一支骑马的装甲兵。好在这支部队战斗力是很强的,而且即使没有车辆,他们是可以在马上开枪作战的。必要的时候如果把催命鬼、花小莉留在正阳,这几个“骑兵”到不仿带着,这些可都是骨干军官呢。 305 北进(15) 信阳到明港之间都是平坦的大路,我们的马匹并没有显示出多少速度的优势,马是动物,会疲劳的,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冲刺的速度。而崔明贵的战车却不知疲惫。这一段他显然没有全速行驶,只是紧紧地跟在我们的后面。这样的路,好像也不太颠簸,就连噪音好像也不是那么大了似的。时时可以听见花小莉和辛梦的说笑声。这是去郊游啊,行军不准喧哗,老兵了怎么这样,到明港再说。 一个半小时到达淮河南岸。我要体恤马力,后半夜还要行军一夜呢。不过这时候也是看看他的两栖能力到底如何的时候。石拱桥的桥头,二师的人已经在迎接了,刚才进入他们防区,早有人报告给了他们的师部。来的人竟然是我原来的卫士王弘义,他现在是第二师直属队的队长了。 桥头被松树明子照得通亮。王弘义很兴奋,敬礼之后说道:“首长,快请到我们的师部去吧。” 我笑着摆摆手,回头对停在在我身后5、6米远的崔明贵说:“明贵,说好的,你得从河里过去,让他们把马都牵过来吧。” 王弘义等二师的人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要和崔明贵开什么玩笑,笑嘻嘻站在我身边看着。 崔明贵从座位上站起来敬礼:“是,首长!”然后对花小莉说道:“花助理,你下车从桥上过去吧。” 花小莉道:“不,我也要跟着你坐船过去!”转头对后面的辛梦说道:“小辛,你先下车吧。” 辛梦犹豫了一下:“我也和你一起从河里过吧。” 王弘义道:“花班长,你还是下车过来吧,我这里现在可没有准备渡船啊。” 没人理会王弘义。 崔明贵对辛梦说道:“辛班长,你还是下车过桥的好。” 辛梦看了他一眼:“那,好吧。”站起来,要翻越车厢板。个子小,有些困难。崔明贵双手叉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轻轻放到了地上。 王弘义轻声问郭杰:“这个好像是总部电话班的辛梦,怎么会跟装甲大队在一起?” 郭杰笑道:“王大哥,这是首长派来帮助你们二师临时帮助通讯工作的。” 马匹交了过来。后面一辆车率先越过了河堤。嗯,爬坡越障能力和轮式拖拉机有一比。到了水边听了下来。本来跟在后面拉马殿后的四个人此时都在这辆车上,他们跳下车,抬出两条厚木板一头搭在岸上,一头伸进水里。崔明贵驾车迅速越过河堤冲着那跳板驶去。我的心里也直犯嘀咕。行吗?车上了跳板,车头往下一冲,接触了水面,然后往前又一冲,浮了起来,轮子转动翻起层层水花,车向北岸驶去,果然比秋永年的那些船要快一些呢。 后面一辆车如法炮制也下到河里,然后抛出一根缆绳,岸上的人接住绳子,然后抽起跳板从岸上搭到了车上,登上车,收起跳板也向对岸驶去。 王弘义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辛梦的脸色异常兴奋,在火光映照下,她盯着河里第一辆两栖车的眼光如此热烈,敬佩?崇拜? 306 北进(16) 刘奋战不在明港,下午接到命令后,他很快带人赶往正阳去了。王弘义的直属队有四个连的兵力,这是刘奋战第二师的王牌部队。那个骑兵连绝大多数都是从王弘义部队抽调的人员。那些小伙财训练的几天,不过这些个愣头青们几天时间骑马已经不曾问题了。虽然有一部分人头两天摔得不轻,个别人还受了伤。有些进步快的已经可以在马上举枪了,但是射击的准确性就难说了。马上劈刺可是还没有人掌握,虽然他们都有马刀。史灌河一战缴获的马刀实在不少。这骑兵连本来刘奋战也是要当王牌中的王牌建设的,分给他们的光富枪有30支配发到了这个连,这个连有四个排,班长以上的都有了新枪,个别骨干战士也用上了光复枪,其实这些战士在原来部队也是班长。那些班长原来则是排长、副排长之类的人物。降级也愿意,而且竞争激烈。第一师缴获的后装线膛的兰开斯特步枪,分别给第二师、第三师分配了100支,每支配了100发子弹。刘奋战把这些步枪又配发了50支到他的骑兵连。这次他接到总部的命令要加强奔袭部队的火力,于是把在明港的直属队的另外50支兰开斯特连同子弹一并亲自送到了正阳换回50支滑膛枪。这下他的骑兵连成了目前全军火力数得上的步枪连队了。 我挺满意,崔明贵的10支枪和车上的弹藥,火力至少在这个战场上应该够应付一切了。 王弘义继续报告:“换下来的滑膛枪和子弹已经发到部队。我的部队主力已经向西北竹沟方向前进,这一带已经开始由四团的部队接防。等你们走后,我立刻就赶到竹沟,预定晚上10点从竹沟北上,争取明天中午以前带着我的部队赶到西平。” “你的部队向竹沟集结多久了?”我问。 “1个小时。” 这已经够快了。这里到竹沟50公里,现在是19点30分,晚上22点部队难以集结完毕的。从竹沟到西平还有100多公里,西路有很长一段是山路。部队太疲劳了也不好。 我说:“你也要注意不能让部队太疲劳,那样也会影响战斗力。你们可以天亮后在遂平以西的山区隐蔽休息一阵。然后继续前进。明天天黑以前赶到西平就可以了。注意尽量不要与沿途的土匪、民团纠缠。不要轻敌大意。” “是!” “还要注意与西面方城方向过来的军直属队联络。” “是!” “好了,我们不在这里多停留,赶紧把给你们师部的器材卸车。辛梦,你就留在这里吧?” “首长,我…还有给朱团长他们的物资,我能不能先到正阳,明天跟随刘师长或者四团其他部队回这里?” 我笑笑:“也好,那就准备继续前进。” 辛梦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跑向已经过河的战车。这时候,崔明贵的人已经给他们的车辆套上了马匹。嗯?改马车了?要把招数尽情在我面前演示一遍? 307 北进(17) 天上飘起了雪花。崔明贵的人只有四个人还在骑马,两个跑在前面开道警戒,两个拖在后面警戒。其他三人都爬上了后面那辆四匹马拉的“马车。” 崔明贵把车紧赶了一下,追到我身边:“首长,天冷路滑,你还是上到车上来吧,晚上还要一夜行军作战。我们——到了正阳你让不让我们继续前进我们都绝对无条件服从的。” 好吧,就坐坐他的怪车。我点了一下头,崔明贵停住车,站起来从车前面上到车辆突出了一点的“船头。”我从马上直接跳到了车上。崔明贵在前面把他的“盾牌翻板”升了起来,自己坐到车头翻板前当起了马车夫,口里说到:“首长,你坐到前面这个位置吧,这里不太冷。” 我说道:“明贵,你干什么?把翻板放下,你回来。” “首长,没事的,我身体好。这里专门留了赶车的位置。你坐到驾驶位置,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里面把拴马的铁扣放开,那样就可以改用用机械动力前进了。”说着赶动了“马车。” 有了挡板,感觉风是小了很多。崔明贵在前面又说:“挡板遮住凤,我在前面也不觉得冷,再说还有总部专门为我们大队配发的羊皮大衣呢。”算了,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推来让去耽误时间也没有意思。再说,让他在辛梦面前表现一下英雄气概也好。我坐到了了他空出的驾驶位置。伸手打开了挡板上一个活动瞭望口。凛冽的寒风呼地一下从这口子里吹了进来。前面是崔明贵赶车的背影。 花小莉见状也打开了她面前的射击孔,马上“啊”了一声,又关上了。说:“你,也把那个口子关上吧,穿堂风过来,前面的崔大队长会更冷。” 我依言把那个口子合上了。 21点.到达了正阳郊外部队集结地点。刘奋战和四团的团政委都这里等我。这个刘奋战居然还穿着单衣军装,只是那里面好像还套了一两件不知道谁换下来的单军装。那四团的团政委和他一样的穿戴。这两个家伙,给他们配发的羊皮大衣呢。指挥员也是重要的战斗力,好像有点为自己找借口的意思? 村头一座破败的寺庙,里面松树明子照得通亮。刘奋战往崔明贵肩头打了一拳:“你小子,穿这么厚的羊皮大衣,跑了这一点路就冻成了这个熊样子,看来者装甲兵就是娇嫩呀。” 站在花小莉旁边的辛梦狠狠瞪了刘奋战一眼,鼻子里不由得“哼”了一声。 刘奋战:“这个漂亮丫头是谁?” 花小莉道:“首长派来给你送通讯设备的电话班辛班长,刚才已经在明港给你们交接了一批物资了,明天还要帮你培训一下你的通讯人员。” “啊呀,太好了,真是雪中送炭啊,要不怎么真的下雪了?哎,花助理。明天你回信阳的时候把你的这个新班长留在我们这里,对了,干脆让她以后就留在`我们师部工作好了。” 花小莉:“你呀,想都别想,我可是要跟随部队出击的。辛梦班长,她可是姓辛啊,和辛兴一个姓的,总部那边的事情忙着呢。” 308 北进(18) 刘奋战:“唉,花助理,我老刘可没有得罪你呀。你怎么…” “我怎么了,今天还不是看我的面子才把辛梦拉到这里给你们帮忙的,最贪心不足就是你刘师长!” “我…哪里贪心了?”刘奋战摊开手。没脾气。 刘奋战报告情况。骑兵部队17点30分就已经到达这个村庄休息待命。目前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武器得到加强,马蹄已经用麻布和棉花包好。马已经喂饱,出发时扎住马口。 寒冻镇方面。临时配属四团的第五团一个连已经在黄昏时渡过汝河占领夕阳镇。对面的民团大部被消灭,一部逃往平舆县城。船只早已准备,估计现在浮桥也架设的差不多了。 “他们那里一时怎么筹集到这么多器材?”我问。 刘奋战笑道:“那个连长天天吵吵要过河出击,从到那里第一天就搜罗船只,准备架设浮桥的器材,霸道得很,对面民团的船只全都让他抢了,连人家的衣服、棉被什么的都常常被他过河骚扰的部队抢夺过来。抓了民团的俘虏也是让对面送棉衣、木材之类的来赎回。” “这,不是明显违反纪律的行为?”我看着四团的团政委问道。 那团政委张张嘴,没说出什么,只是把眼睛看着刘奋战。不用问,是这小子纵容的,看他得意地介绍战绩,根本没有当回事的样子!回头再收拾他。不过,唉,特殊时期,我今天不也是下了给这个连队“特殊政策”的命令了吗?嗯,难怪这刘奋战有恃无恐地这样介绍这个连队的“战绩。” “这个连的连长叫什么?”我问。 “李黑娃,是第一批从苗霈霖部队俘虏过来的兵。” 是他?我当初带领攻击泼皮山的那些人中间就有他的。原来不是在一团一营吗?那后来应该编入军直属队的。嗯,大概是送到教导队培训时被刘奋战弄过来的。都是这一批兵里面的佼佼者。 在这里稍事停留把我们的马匹也包好了蹄子。有继续向东北方向的寒冻镇出发了。辛梦留在了正阳。第四团的一个步兵营尾随我们向寒冻镇开进,他们将在明天天亮后渡过汝河分别向平舆和汝南县城逼近,占领县城南面的一些村镇,给这两个县制造压力。 夜,黑沉沉的。雪下得又稍稍大了一点。车的挡板放了下去,我和崔明贵并排坐在车的前排。花小莉坐在后面默不作声。虽然冷了点,但是冰冻后的路面不会泥泞,应该不会影响行军速度。除了我们这支默默行进的队伍,路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骑兵采用“快步”行进,不算太快。风也不觉得大。刘奋战部的骑兵清一色棉大衣,棉帽子。挎枪佩刀,精神抖擞。装甲大队的人员清一色的羊皮大衣,帽子却都是单帽,可是却没有人把领子翻上来护住耳朵的。无论骑马的,还是坐车的都把光复枪背在了身上。 23点,部队到达了寒冻镇。这是根据地的最北端的镇子,处于正阳、平舆、汝南三县的交界之处。 309 北进(19). 镇口燃着一堆篝火,和纷纷而下的细细的雪花抗衡着。李黑娃跑上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二师五团一连连长李黑娃报告,请指示!” 这小子,竟然也穿着单衣。我在车上站起来说道:“稍息,李黑娃,配发给连长一级的棉大衣没有发到你们团吗?” “报告首长,发到了,现在它是我连哨位专用的装备。”于那里如此。 “好了,你上来,边走边报告情况,” “是!”李黑娃很兴奋,麻利地爬了上来。跟随他的那个战士一脸羡慕的表情。 看到他身上背的三八大盖步枪,我问:“黑娃,你的步枪怎么像是刘奋战的那一支?” 李黑娃道:“首长,就是刘师长送给俺用的。他现在有了总部配发的新的光复枪,可好了。” 这三八大盖原来在徐旅应该不少,但是当初和徐亮一起失踪的只是旅部和直属的侦察部队,装备这种枪支的并不多。现在王平那里也不生产这种六五子弹,所以这种枪在中华军中只用军直属队还有一部分主要依靠的是原来存有的子弹。我和陈浩曾经私下议论,这种枪不妨封存,如果有一天我们足够强大要东收扶桑的时候,让装备这种枪的部队第一批登岛,或者第一批进入“掏可由”也是很有趣的事情。虽然那里的人偷窃了汉字“东京”标注在那个城市,但是它依然是“掏可由”而已。世界上只有开封和洛阳才可以当得上“东京”二字。 “你这枪还有几发子弹呀?”我笑着问。 “报告首长,还有28发,白天攻击夕阳镇的时候消耗了两发。” 寒冻镇多是些低矮的茅草屋,青砖瓦房很少见。街上没有老百姓,李黑娃的部下穿的五花八门地站在街上警戒着。有的把毯子改成了披风,有的把棉絮捆在身上,还有的居然穿着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长袍…只有军帽还是统一的。 我问李黑娃:“你的部队服装哪来的?” “首长,我们因为有任务,又接到总部命令可以没收敌人财产,今天下午过河迂回包抄击溃了对面的敌人民团,占领了夕阳镇,这些都是从敌人团总和一些财主家缴获的。严部长教育过我们说是岳元帅当初的军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我都记得呢,在寒冻镇从来没有违反过纪律。可是刘师长也教过我们战术,要善于夺取敌人的物资增强自己的力量…” 我摆摆手让他不要说了。心想这次战役结束后,如果李黑娃这里发生了什么违反我们既定]政策的事情,我是不是也要做做一番,给自己来个记过处分之类的…但是,不知道他们做到什么程度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我决定立刻渡过汝河,不在寒冻镇停留。 李黑娃已经在寒冻镇为我们找好了向导。崔明贵在我耳边嘀咕:“政委,要什么向导,尽是累赘,我们有地图和指南针…” 我挥手止住他:“明贵,你就是太过份相信工具,那些当然有用,有大用,但是它却不能完全代替向导的作用,即使向导和我们地图、指南针的作用一致,我们也总是多了一份保障。为将者,必须要利用好一些可以利用的条件,大意自满的结果我不多说,你应该了解许多战例的。” “是!首长,明贵受教了。” 310 北进(20). 汝河在这一段的河道大约有50米宽,现在是枯水期,水位低,实际的水面更窄一些。河面上一流并排的木船当桥墩,上面铺上了宽宽的木板。木板都用大铁钉钉在了船上。两边的桥头,都有两根木柱,好像是桥的大门。两端桥头侧面,离开桥头一距离的地方搭了席棚,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篝火,篝火旁站着哨兵。河里,浮桥两边,都有一些人划着小船在警戒。这个李黑娃还真是有些板眼。难怪在这一批兵里最早一批当上连长。刘奋战对他如此看重,连三八大盖步枪都给了他。上次去总部,见他不扛步枪,还以为他上交军直属队了呢。 我让骑兵立刻过河。对崔明贵开玩笑:“不能让你的部队先过,我怕你的车太重把桥压断,到时候你可以让车游过去,那些骑兵在这样冷的天气涉水过河就太苦了,再往前就没有这样深水的河流了,20厘米左右的水深骑兵当然没有问题…” 崔明贵慌忙接口:“我们也没有问题。”他生怕我让他在汝河南岸就此止步。 河里小船上的步兵看见骑兵从浮桥上通过,相当羡慕,一个说道:“哥们,你看看人家骑兵,上马团,下马连。真是,上次…唉。”此时,步兵团只有团级干部才有马骑,连级以上才配发棉大衣。而这些骑兵人人都有马和棉大衣的。另一个安慰他:“兄弟,不用眼馋,他们平时也就是个喂马的饲养员吧了,哎,哎,兄弟,你看人家的枪!” 渡过汝河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过河后我交待李黑娃保护好浮桥迎接四团的后续部队。 雪落到地上,地面开始有些变白了。气温应该在零度左右了吧。 队伍悄无声息地沿着大致在平舆、汝南交界的地带向北行进。凌晨两点,到达了小洪河的岸边。叫过向导询问,又核对了一下地图。现在距离寒冻镇直线距离有40多公里了。已经在平舆和汝南两个县城的北侧、在上蔡县城东南方三县交界处了。下一步只要沿着小洪河的右岸向上游进发就可以直接到达西平县城了。河岸距离最近的村镇也有一两里。风雪之夜,应该空无一人的。虽然河水没有封冻,但是河岸、河滩上已经结冰了。倒也好,可以让骑兵沿着河堤内侧的河滩奔驰了。崔明贵的两栖车则是沿着河堤行进,仍然采用马拉的行进方式。 前进的速度比到达河岸以前加快了一些。天亮前一定可以到达西平。我命令把两辆两栖车的尾部的马灯点亮,这样可以为自己的部队提供一个标识,免得在暗夜中有人掉队。而远处的村镇在熟睡中是不会有人看见的。即使偶尔有人看见,大约也会认为是鬼火之类的吓得不轻吧。就是对岸边有敌人的自卫队之类发现了我们,在上蔡县境内,他们连报告位于小洪河南岸的上蔡县城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报告西平县了,最多加强戒备,哆哆嗦嗦地担心我们去攻击他们的村镇。目前我们是想西平行进的最快的力量。 311 北进(21). 我和花小莉从寒冻镇一直坐在崔明贵的车上。现在花小莉身上裹着车上携带的军毯。小脸冻得通红。崔明贵好像随时向我展示他的车辆的好处。确实,就携带作战物资而言,两栖车比轻骑兵的优势是大多了。 “太冷了。你,要不要喝点酒?”花小莉问我。 什么?我说道:“行军作战,你带着酒干什么?” 崔明贵急忙为她辩解:“毕竟在河流较多的区域作战,我担心可能会有不得不下水的情况,所以就带了酒,不过不多,只有两瓶。” 花小莉笑道:“到底喝不喝?我这里还有烤兔子肉呢?” 我板着脸道:“这个又如何解释?” 崔明贵:“这是部队行军作战必备的干粮。” “必备的?你是说这些骑兵,对了,你的装甲大队的人员全都有了?” “干粮是都有的,至少我的部队有三天的口粮。至于兔子恐怕没有那么多的。不过,首长讲过,指挥员本身就是一项重要战斗力,所以给首长准备些补充体力的食品也是保持战斗力的需要。”崔明贵还是有词。 看着花小莉有些得意的笑容,算了,这大冷天,风雪夜,跟着我受苦,还笑得如此灿烂了。还是别多说了吧。 “很快就要战斗了,酒我就不喝了。”我难道给他们的印象是很爱喝酒的吗?难道不是吗?“那兔子肉,如果你们饿了,就先吃吧。在到达西平以前,让部队停下来休息一次,吃点东西。” 凌晨四点半,侦察员回来报告:距离西平县城只有不到2公里了。我命令部队停下休息吃饭。两栖车的灯火也熄灭了。 目前西平城毫无戒备。是立刻发起攻击,还是等到天亮,城门开启后突然袭击冲进城内? 崔明贵建议休息后立即攻击,我们在城外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西平察觉不开城门,那样我们在敌人有戒备的情况下攻城,还不如现在就攻城。他还提出了攻城的具体方案。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好,就立刻攻击。只有200多个毫无戒备的团练。突然强攻也是有很大胜算把握的。大不了炸开城门冲进去就是。 西平县城东。骑兵埋伏在距离城墙数百米远的地方。其他三个方向也派了少部分骑兵执行破城堵门的任务。如果崔明贵的第一方案不成功,其他三个方向还可以佯攻,不让敌人把兵力集中到东面。两栖车被马匹牵引到了护城河边。这西平县的城墙不高,比淮滨差远了。但是由于背面紧靠小洪河,这护城河倒是挺宽,有十几米吧。两栖车被人力推下了护城河,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激起了水声。城墙上静悄悄,不见一个人影。装甲大队的人登上水中的两栖车,用浆向对岸划去。十几米,很快靠上了对岸。没有发动机器上岸。大约原来崔明贵考虑的要下水推车的情形就是现在的情况了。我已经告诉他不必推车。人员上岸就可以了。如果改为强攻,两栖车可以返回来接应后续的人员。现在,大部分骑兵都下马准备以步兵方式作战了。他们本来就是步兵。马匹仅仅是行军机动的工具。 312 北进(22). 登上对岸的装甲大队的人两个人从带着从车上搬去的炸藥包潜入了城门洞。另外两个把枪斜背在身上攀上吊桥,然后顺着吊桥的铁链子向城楼上攀去。还有两个在渡河处的正面用绳抓搭在城墙上直接向城墙上攀登。留在两辆车上的四个人把枪口指向城头,随时准备掩护。东门外50多米,骑兵连的30支光复枪全部伏在暗夜的雪地上随时准备向城头开火。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被发现,装甲大队的勇士难免会有损失,虽然现在装甲大队已经有了三十多个人,但是这次来的10个可都是骨干中的骨干啊。 吊桥和城墙两处几乎同时爬上了城墙。忽然城墙上有人惊叫:“啊,是谁?” 回答的是枪声!又有两人跳下两栖车,顺着绳抓向上面爬去。城墙上忽然有了火光,是驻守城楼的敌人点亮的松树明子。惊慌的喊叫声。枪声下一声声的惨叫。火光中可以见到衣衫不整的人影向城墙南北两侧没命地奔逃。城上已经有我们6个人6条枪了。其他三面也想起了枪声和吵嚷声。吊桥被缓缓地放了下来。埋伏在前面的30个骨干立即起身冲了上去。过了吊桥,城门也缓缓地打开了。崔明贵的这些部下煞气很重,城门楼上下的敌兵如果没有来得及跑掉的话恐怕都见不到今天早上的阳光了。没有办法,现在我已经对这种杀戮慢慢习惯了。这些敌兵应该不算是无辜的吧。就算是,那又如何。剧烈碰撞的目标之间,总会有牺牲者的。 前面30人已经进了城门,后面埋伏的人员见状上马冲锋,这次用的是冲刺速度,不再是行军路上的那种“快步”或者“慢步。”一夜行军,当初在正阳包住马蹄的麻布、棉花多已被踏烂,此时马队冲锋,蹄声敲打着冰冻的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很快进了城门。一部分下马登城,另外一部分分别奔向其他三处城门。 半小时后,西平县城为我军完全控制。 在俘虏带路下,县衙、军营、府库以及县令和团总的私宅都被我军包围、占领。 天还没有亮,占领西平县城的电报已经从西平县的官衙发出。 崔明贵和骑兵连的连长陆续来报告战斗和缴获的情况。我军无一伤亡。击毙敌军33名,俘虏178名团练和包括县令在内的西平县全部官员。公库中没有多少银两,倒是县令和团总的私宅有不少的浮财。这些浮财还是在其他三门被俘或地团练士兵悄悄告诉我军后,被我军搜获的。击毙的敌兵几乎都是东门和东城墙的守军,有几个是在城门楼里的睡床上被打死的,大约是这些守门团练的小头目。 西平县令被带到了我面前,衣冠不整,一脸惊恐。问了他几句,他哆哆嗦嗦什么也答不上来,鼻涕、眼泪直流,可能是大烟瘾犯了。我厌恶地挥了挥手让把他带下去。他挣扎地跪下来磕头,连连呼喊饶命,看来他是以为要把他拖出去杀头。我说了句:“押下去,单独看管好。” 313 北进(23) 又把那团练头带来,这家伙比县令的胆子要大一些。我问了问周围的敌情,就让人把他也带下去了。 天亮了,我命令照常开城门,每个城门口找两个经过教育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团练士兵应景地站在门洞下,任由城外进城的人自由进入,但是一旦进了城之后,任何人不得出城。这些被俘的团练多数和县令、团总想当抵触,不少愿意合作的。还有的当即向我们的战士要求加入我军的。 与各城门之间的电话线接通了。花小莉入城后想当繁忙。发完占令西平的电报,就立即带着几个临时助手,架设电话线。她以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官兵们的尊重。 不久,守在西门的部队报告:西门外发现我军部队。不久,秦雄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家伙,跑得真快。原来他昨天一接到夹攻西平的命令,立刻从南召飞马赶到方城,仅留下一个班留守,带领驻守方城的一个步兵连带着干粮强行军赶了过来,沿途村镇据点一律绕过。 见到我以后,秦雄兴奋中略有些失望:“没想到,政委还是比我先到一步。这么快就攻占西平了。” “兵贵神速,你其实跑得也够快了,你们的行军距离比王弘义他们还要远一些,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到了,王弘义他们还没有影子呢。”其实,我的这话可能冤枉王弘义,昨天晚上可是我亲自命令他们要掌握新军的节奏的。不过当时王弘义的目标也是中午赶到的。 兵贵神速。对。现在既然已经比预计顺利得多地拿下了西平。那就应该把这个战果迅速扩大。从刚才审问团练头子的掌握的情况,不仅西平没有戒备,南面25公里和东南30公里的遂平、上蔡也县城都没有戒备。两个地方也都是没有正规敌军,由当地的团练把守的,人数、装备和西平县差不多。现在无论哪里德敌人都应该不知道西平县已经被我军占领的消息。 现在骑兵和装甲大队虽然已经奔波了一夜,但是占领西平以后大部分人已经休息了近3个小时,打了胜仗后士气应该也是极高的。我立刻把崔明贵和骑兵连的李连长找来,交待5分钟后出发奔袭遂平的任务。两人答应,赶紧出去准备了。 我不等秦雄开口,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你和你带来的部队立刻接防西平,连夜强行军,你的这些步兵实在疲劳,可以让部队轮流休息。我们出发后,你要立即把西平的城门关闭,另外可以派出我留下的那些骑兵往西南方向与王弘义联系,让他们立刻转向正东遂平方向。 秦雄有些不情愿地立正敬礼:“是!” 花小莉笑道:“秦大队长,我的这些电话机都借给你用了。记得到时候要还的啊,这是说好了给敌二师的。” 秦雄道:“这个,是,可是有点太偏心了吧。” 花小莉:“什么?你军直属队大队长还能说出偏心的话?总部最偏心的部队是哪一支?” 秦雄苦笑:“那是以前,现在,你看看崔大队长的部队,还有刘师长的这支骑兵连,以后说不定齐岳的骑兵团、朱贵的炮兵团…” 314 北进(24) 我摆摆手:“你个秦雄,现在怎么那么多话!这方面你们都要向三师师长辛兴多学习点。” 花小莉开始收拾电台。我说:“你要干吗?我还真要你发一封电报出去呢。” “路上发吧,你不是说5分钟后出发?现在马上就要到了。” “我说了让你一起去了吗?” “你当初还不让我到西平来呢,现在看出我来的必要了吧?等你占领了遂平,也许更觉得电讯的重要,何况路上不仅可以发报,还可以收报呢。” 有道理,好了,赶紧叫人帮忙,立刻出发。秦雄的人立刻和郭杰、孔繁新一起帮助把花小莉的装备抬上了崔明贵的两栖车。 队伍出了西平县的南门向正南方的遂平县城扑去。 我之所以选择遂平而不是上蔡作为目标,一方面是因为遂平距离近一些,另外在南北通衢的主要官道上,道路条件好的多,而且在主干道上的镇子多数没有镇墙,官道多是穿镇而过。道路旁边较远的村镇我们则不必理会。现在雪已经停了,地上薄薄的积雪不久就会融化,道路泥泞可是对我们奔袭不利。遂平紧靠汝河被岸,南面距离驻马店不到二十公里。自从我们占领了信阳以后,清廷新委派的信阳知府就驻节在驻马店,驻马店成了清廷在信阳府的新的政治、军事中心。占领遂平将迅速对驻马店构成严重威胁,起到强烈震撼敌军的作用。 队伍出城后,我当即下令全速前进,在行进中抢占遂平县北门。在西平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让花小莉给刘奋战的师部发报,让他们一个小时后试探性攻击确山。另外,进入平舆、汝南两县境内的部队也要尽快抵近县城附近大肆骚扰。 崔明贵终于找到了让他的战车在我面前表演全速行驶的机会。往南的官道此时是大清国标准等级最高的道路。我又下了全速前进的命令。他让自己的一个部下拉住本部队的全部马匹,其他人都上了另外一辆两栖车,那一辆车已经是8个成员的满载状态了。我的这辆车上由于带了电台和其他一些物资,只有崔明贵、花小莉、郭杰、孔繁新和我5个人,我和两个警卫员的马都交给了骑兵连的战士代管。 满员的一辆车吼叫着在大道上狂奔,很快超过了同样狂奔着骑兵的队列。这一带已经是以小麦为主要农作物,与信阳附近水田为主的情形大不相同。骑兵在白雪覆盖的平坦的田野上急急奔驰。 10分钟后,到了位于大路上的二郎镇的北口,镇上的百姓看见这两辆怪叫奔跑的怪物和后面奔驰而来的骑兵,纷纷关门闭户。镇上为数不多的公职人员和少数的武装分子顷刻作鸟兽散。我们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反应,直接穿镇而过。再往南,一些在路边可以看见大道的村镇在我们经过的时候也是一阵骚乱。有些出现了出外奔逃的情况。但是,无论如何,消息不可能在我们到达遂平之前传到遂平的。 315 北进(25) 从西平出发40分钟后,看见了遂平县北面的城楼。 两辆车的前挡板竖立了起来,射击孔也打开了。 遂平县的城门开着,有零星的行人进出着。 城门口的土兵,奇怪地看着远处隆隆怪叫,喷着烟冲过来的怪物。这辆奇形怪状的四轮马车,怎么没有马匹牵引? 遂平县的团练觉得自己很安全。南面的汝河虽然在这个地段已经不太宽了,但是比一般的护城河还是宽多了。最重要的是南面还有驻马店挡在前面。前些日子,乱党们攻占信阳城、席卷南阳府,着实也紧张了一阵儿,南面临着汝河的城头也添置了一些土炮。但是新任知府接连不断向上司报告的击退乱党的“捷报”让他们安下心来。 此时,当北城门的团练看见路上行人躲避奔逃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派人跑去向县令报告时,两辆车已经接近了城门,一个团练小头目站在吊桥附近喊道:“站住!何方妖人。赶快停住,不然放箭开炮了!” 回答他的是枪声,枪响之后,这个头目和立在城楼上吊桥铁锁附近的团练应声而倒。两栖车冲上了吊桥,枪声不断,城门口的团练没有来得及有关城门的反应就倒了下去。车子冲进城门,稍微转弯,让出空当后停了下来。8个人全部跳下车,4人一组分别沿着城门两边的马道一边射击一边往城墙上冲去。城墙上的团练纷纷倒下。我们的车也随后进了城门。迎面一伙团练沿着大街冲了过来,大约是刚才县令接到报告派过来察看情况的。崔明贵停下车,操起了他的光复枪。郭杰和孔繁新一左一右跳下车。端起冲锋枪“哗——”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喷吐了出去。对面来的十几个团练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遂平县的北街。这两个小子,可能这种枪在他们手里还是第一次实弹射击,怎么用起子弹来像是后世用这种枪的美国大兵一般?估计这一下子两个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倾吐了出去。不过效果也够震撼,城墙上本来还有点想反扑意思的敌人纷纷沿着城墙逃窜。北门被我们控制了。北街也再没有出现反扑的敌人,只有被击毙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那有些湿漉的街道上。鲜血融化了附近的残雪。 十分钟后,第一批大约十几个骑兵进了城门。队形、建制全乱了。这些应该是这个连队中的姣姣者了,连长也在其中。一夜奔袭,连续作战,纵使人还不困,马也乏了。他们这么快到达已经不错了。我命令他们立刻沿马道登城支援装甲大队的两组人员,沿城墙扩大控制区域。这些骑兵直接纵马奔上了城墙。果然是这个连中骑术最优秀的一部分人。 后面的骑兵陆续到达。我命令他们在北门内稍稍地集结一下,尽可能恢复一下建制。实在不行就临时编组,指定临时负责人。聚集了50多人后,命令他们沿大街向南冲击,抢占县衙等处要点。遂平城内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后续到达的骑兵继续在北门集结。全部下马按照步兵作战方式列队编组。登城、入城抢占要点,扫清残敌,枪声已经很零星了。 316.北进(26) 上午十点,遂平县城为我军完全控制。击毙、击伤敌人49名,俘虏30多人。 县令不知去向,大约是我们控制北门后等待后续部队到达的时候乘乱逃跑的。 我军两人负伤,一个是骑兵连的战士,在奔袭途中坠马摔伤了左臂,另一个是装甲大队的,他在北门旁的马道往上冲锋的时候,被弹弓射出的石子击中了额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是弹弓而不是弓箭。敌军中也有善战之人啊,可惜。 击毙和俘虏敌军总数不到我们掌握情报的敌军总数的半数。除了逃跑的,会不会还有隐藏在城中的? 部队疲劳,不宜再继续追击了。我进入县衙,命令部队控制要点,清点缴获。 部队抓紧时间轮流休息,县城的一切官方公用设施和敌公职人员的私宅全部征用。 意外的是遂平县的库房里发现了好些装着棉衣、棉被、帐篷等御寒物资的车辆。 审问了俘虏,才知道由于最近驻马店的信阳新任知府连连 “报捷”,清廷和河南巡抚一方面对其嘉奖抚慰,一方面给他调拨了一批过冬的物资供他招募新的团练士兵所用。 百姓穷困,棉衣、棉被匮乏,当了团丁能换上一套新棉衣也是很有吸引力的,何况还能吃上饭。 说不定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的军饷。至于乘乱抢劫、平日欺压、敲诈百姓就不必说了。 武器如刀矛、弓箭之类的,驻马店库房倒是存了不少。土炮之类的城墙上原来也有一些,现在还在加紧赶造。 各县都加了铁捐。这些御寒物资是昨天晚上才从北边运过来的,准备今天送往驻马店的,拉车的马匹、骡子都被逃跑的家伙们骑上往南面跑了。 北进作战开始打响,却是从北向南打的。不过这些物资对下一步作战很有用的。 中午,王弘义率领第二师直属队主力到达了遂平。雪夜翻山越岭行军,部队很疲劳,但是听说我军连克西平、遂平,士气十分高涨。 现在我手里已经有四个战斗力很强的步兵连和一个骑兵连,另外还有属于精英部队的装甲大队的两辆两栖战车和10名骨干。 巩固地占领西平和遂平是没有问题的。敌人的反应速度是很慢的,漯河方面的敌人要有所主动行动的话,最快也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我们不能就此停顿下来。 要以快打慢,继续扩大战果。向南面派出的骑兵侦查员回来报告:遂平的部分敌人南逃,导致遂平与驻马店之间村镇的地主团练、自卫队等武装全部逃向驻马店城内。 目前驻马店的敌人已经获悉了遂平失守的消息。目前已经紧闭城门,加强了戒备。 但是没有出击北上的迹象。他们一直抵进到驻马店城墙上的炮火射程附近才返回。 驻马店城上还向他们开炮轰击。当然这不是欢迎或者欢送的礼炮。不知道那个喜欢 “报捷”的知府会不会又向上司报告取得了在驻马店城北击退 “乱党”的 “大捷?” 317.北进(27) 以现有的兵力南下攻击驻马店这样的有了防备的坚城当然不可取。我们缺乏攻坚的装备。以现有兵力在遂平依托汝河向南防御,在西平依托小洪河向北防御应该是正确的选择。那么位于两河之间的上蔡当然应该是我们要迅速攻占的目标了。夺取上蔡,彻底孤立了驻马店,切断了驻马店和北方的联系通道。这样即使我们还没有兵临驻马店城下,驻马店的敌人也会感到被包围的恐惧与绝望。 上蔡的敌人现在得到了西平和遂平失守的消息了吗?上一批返回的侦查人员的报告显示他们侦查的时候还没有。但是西平、遂平东面和两县之间的财主们已经纷纷向东逃窜了,估计上蔡也该得到消息了吧。管他,就是这样也要攻击它。古时又日夺三关的勇将,今日本哥们要日拔三城。这个上蔡,使我们要攻取得信阳府北方各县,也就是后世的驻马店地区中间唯一的一个没有护城河的县城。因为该县城没有天然的河流绕城或穿城而过,没有引水的来源。它的城墙倒是古城墙,也许就是唐朝古蔡州的城墙?没有考证。不过城墙年旧失修,破败不堪,许多缺口处都是由黄土填积而已。驻守的团练兵力比西平、遂平都少。上蔡太穷,连团练都养不起?也不是,据说那里征收的捐税并不少。一个民怨及其沸腾的地方。“蔡民刁顽”,我忽然想起封建官场流传多个朝代的这句评语。 王弘义听说秦雄今天早上天亮后不久就到达了西平县城,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坚决要求派他的部队去攻打上蔡。 我犹豫了一下,各个部队都很疲劳。可是步兵应该更疲劳一些。现在是中午,天晴了,太阳照耀下积雪融化,道路泥泞,这里到上蔡有35公里路程…其实这些步兵担任守备任务更合适。秦雄到了西平不也是担当了守备的任务嘛。其实现在派骑兵快速赶到西平通知秦雄带两个排出击上蔡都比派王弘义去合适。即然如此何不干脆还派骑兵直接出击上蔡。这些人马占领遂平后有一部分已经休息了两个小时了。对了,这些骑兵其实也是王弘义的部下呢,保护部属的求战热情也很重要。好了,有办法。 占领遂平后,装甲大队被我强令全体休息不参与后续行动,现在崔明贵又被我叫到了面前:“明贵,你的车我是见识了,现在还能用吗?” “当然能用了,首长,才跑了50多公里,远远没有到行程极限呢。” “没有出故障吧。” “没有。” “这种泥泞条件下越野行吗?” “是去上蔡吧,应该,不,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小子,真是鬼聪明。 我说:“让你超员带上些步兵如何?” “超多少?增加两个人没有问题。在总部你见到过的。” “干脆把你的车借给王弘义用用如何?就当马车用好了。” “什么?”崔明贵看看一旁的王弘义,有点气愤,“首长,这怎么行?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使用动力的。” 我笑道:“这样,你带上王弘义的18个人和大部分的骑兵去攻击新蔡县如何?由你统一指挥。” “那,我的部队也得去。”又看了一眼王弘义,“让他们坐车,我的人大部分骑马好了,万一要是真的陷到了泥里,还可以用马匹和动力一起使用脱困。” 318.北进(28) “也好,不过,你的那个伤员要留下。”我说。 “什么?伤员?中了一颗小石子的?”崔明贵说道。 “当初打泼皮山的时候,也有人中了石子,还是胳膊上。都被强行统计为负伤了。这次可是头上负伤,都出血了。当指挥员的,要为下级的生命和健康负责的。”我说,心想这个崔明贵还有那个秦雄原来都是执行命令最坚决的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现在怎么和**、刘奋战之类的一样讨价还价了? “是。”崔明贵只好答应。 王弘义听见我这样安排,很高兴:“首长,我去把我部队的光复枪全都带上。” 我说:“你把部队的连排长都带走了,难道让我来给你带部队不成?” 他嘿嘿笑道:“我留两个步兵连长带这里的部队,另外,那个骑兵连长也该歇歇了,让他也留下。” 我点了点头。这几个连长也许会很郁闷地狠狠腹诽这位上任不久的第二师直属队队长。 “好了,准备出发吧,我随后再派一个步兵连增援你们。”两人出去了。 刘奋战来电,第四团一部和炮团今天上午从南面对确山发起了攻击。炮团用缴获的后膛炮对确山南城进行了轰击,训练了炮兵的实弹射击科目,步兵也使用滑膛式步枪在炮兵射击的间隙对敌人进行了多次齐射,取得了较好的训练效果,城墙上的敌人受到重大杀伤,敌人的炮火虽然也进行了还击,但是由于我军的活动均在第炮火射程之外,故未对我军造成伤亡。随后在我军炮兵校正射击以后,敌人的大炮大部分被摧毁,城墙出现部分坍塌。目前对确山的攻击已经暂停。四团一营已经分别进入平舆和汝南两县南部攻占若干村镇,前锋均已抵达两县县城以南5公里左右位置,两县震动。 这个刘奋战理解上级意图还真够准确的。 总部来电。孙葵心部骑兵改编顺利。骑兵团3日内至少可以出动2个营参与北进作战。兵工厂新一批50支光复枪预计10日后可以装备部队,此次准备全部装备骑兵团,特征求意见。另外,二师5团、6团近日都将换装冬衣完毕开赴前线。 严学文来电: “总部,徐、陈、王、董各首长:昨日接总部电令,为掩护我军北进,令南阳我军南下鄂西北,今日已经派出班排部队入鄂境袭扰。目前南阳我军兵力仅有一个步兵团,分住9座城池。现秦雄率一个连增援西平配合北进。北面两县兵力及其单薄。而此面与敌接壤,不能放松戒备。西面两县面对敌地方武装,该敌虽与我联系示好,但由于其战斗力颇强,也不得不有所防备。桐柏、唐诃虽处于后方,但处于信阳、南阳间联络通道,剿匪、防匪任务艰巨。新野、邓县更是直接面对鄂境之敌。南阳地区群众尚未发动、民兵组织和基层政权尚未建立,我军组织工作队下乡发动、组织群众之工作相当繁重。且南阳地区近期有招募、组织工矿劳动部队之任务。鉴于此,我认为,目前南阳地区应以巩固根据地工作为优先之急,对鄂敌应取守势,不宜较大规模出击。妥否?” 这个严学文,够谨慎,他对巩固根据地的兴趣远远大于军事进攻行动。不过他的分兵守点的思路确实不合适。 319.北进(29) 这严学文,军事方面的确不是他的强项。连秦雄都敢于以一个班留守方城,率部强行军直奔西平,相信如果我们骑兵快速部队如果未能及早到达的话,秦雄也定然会当即突袭西平。以当时西平敌军的状况,袭击得手的可能极大。即使未能一击得手,在西面攻击的情况下,东面部队到达后炸开东门攻入的时间也会很迅速。方城虽然暂时空虚,其实却是安全的。敌人从侦查掌握情况,到下决心,再到调集兵力出击,即使各个环节都衔接极好,也不肯可能在南召增援过来的部队到达前攻击方城。何况南召、防城以北的敌人现在惶恐自保犹恐不及呢。 我想了一下,开始起草回电。 给总部的:“陈、董并告王平、刘奋战:来电悉,同意将新生产枪支及相应弹藥配发骑兵团。骑兵团可出动兵力似应由淮滨向北至新蔡境内活动为宜。新蔡县城可取则取,如有困难则取其周边易取之村镇。待驻马店之敌东逃,则以骑兵拦截、追杀扩大战果。5团主力可由正阳向平舆汝南出动,加强此前进入该地区的4团一营。仍应以进逼压迫为主,暂不应切断两县与驻马店间联系为宜。建议军直属炮兵主力之山炮、迫击炮等集中于平舆以南地区。如确山之敌弃城东窜,则仅以少部兵力追击,夺取其辎重物资,任其一部自汝南、平舆逃跑。如驻马店之敌东窜,则立刻集中力量攻占平舆,切断该敌与皖敌的联系。如果3日后,敌军仍未有逃窜迹象,则在我军兵力、火力布置到位后,依次对平舆、汝南、确山各点发起攻击,拔除上述各点后,包围驻马店准备强攻。妥否?徐。” 给严学文:“学文同志:来电悉,所述困难确属存在。然事有缓急先后,诸事齐进,必捉襟见肘。分兵守点思路犹不可取。据我们目前掌握情报,豫省全境敌正规部队仅有1万2千余,其中半数精锐集中于开封、归德一带,豫皖边界一带亦有部分。漯河、许昌2千。洛阳地区2千,其他分驻各处。你们北面的敌人仅有千余,且装备、训练均差。敌省办团练大步已经随豫省团练大臣毛昶盛入皖北与捻军作战。其余府县之团练、自卫队等其战斗力殊为有限,不足为虑。目前以南召、方城以少数骨干带领新成立的工矿生产部队担任守备任务是完全可以胜任的。西面割据自治的地方武装,战斗力较强,虽然与我又互不侵犯之约,但仍不可深信,如果他们背约向我们进攻,我军可主动放弃内乡、镇平,引诱他们的主力离开其固有区域,然后集中兵力切断其与西峡、淅川间联系,把其主力消灭在南阳平原。如此则可轻取西峡、淅川,凭籍地形防御,西面隐患彻底消除。从目前情况看,此方面对我攻击之可能不太。所以目前内乡、镇平方向部署少量兵力维持治安秩序足矣。襄阳方向敌人数量虽多。但是其中并无湘军等能战之部队。我军向其主动出击对其保持压力应该有必要。此举并非要你部攻取襄阳。从我们这个阶段作战情况看,敌绿营部队作战意志多属薄弱。如敌在压力下弃城逃窜,则属意外收获。如敌不逃跑,至少难以有主动行动。我保持战场主动权。如襄阳敌得到援兵加强后向我大举反击,我军则可后退,必要时放弃邓县、新野乃至南阳都是可以的。你部虽然三面受敌,但是三路敌互不统属,短期内几乎没有协调行动同时进攻的可能。我们有困难,敌人亦有困难,且敌之困难目前大于我之困难。你部在进攻时有后方守备顾虑,机动兵力不足。敌方亦有守点的任务。我军可以主动放弃城池以求集中兵力作战,而敌则难以做到此点,放弃丢失驻守地区,敌人的官员是要被清廷追究乃至杀头的(至少目前理论上还是这样)。至于桐柏、唐河一带的匪患,其实不足虑,土匪山头林立,大股如数百人者很少。而且大股土匪已经有固定辖区,相当于割据自治区域,向难或不愿靠近县城甚至如淮源镇之类较大村镇区域活动,以免实力受损被其他山头吞并。我认为在两县共安排一个连兵力(唐河2个排,桐柏1个排)加强戒备足以应付。必要时可以由一师兵力付桐柏增援。如你认为必要,总部可立即让鄂省境内小林店部队着及开往桐柏县城暂归军直属队指挥序列。目前不宜派大量工作队下乡,特别是桐柏和唐河以南地区更是如此。这样的小股工作队是土匪易于袭击的目标。望区分缓急,统筹安排为要。徐亮。” 我把两份电文稿交给花小莉:“立刻发出去。” “是。”我发现她的语气很是无力,一看她的脸面色十分难看,十分没有精神。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人。“你病了?”我问。 “没什么,有些着凉,能坚持。”她强打精神道。 唉呀,怎么弄得?在风雪之夜长途奔袭,吃的是干粮,喝的是冷水。特别是在西平东郊两辆两栖车渡护城河偷袭的之前,我和她都下了车,我把她安置在后面的下了马准备步战的后续部队中了。考虑的是一旦开始强攻,让她处于比较安全的地域,她当时让把电台也卸下来让她带在身边。可是后来我位置向前靠,郭杰和孔繁新自然也跟着我向前,待崔明贵的人登城得手放下吊桥的时候,骑兵连的三十个持光复枪埋伏在东门附近的人一拥而上,这些人包括了这个连队班长以上的全部人员。后面群龙无首的待命的战士们见状不知谁带的头,全部上马快速追随者他们的军官们冲进了城内。这是敌人太弱,如果遭遇强敌,后果很难预料的。 320.北进(30) 当时竟然没有人去照顾花小莉,她应该是一个人背着电台跑步进入西平县城的。难怪后来见到她到达临时指挥部的时候,她满头大汗的,然后一点不停顿地发报,架设电话线路。别人轮流休息,她却不能休息,不停奔忙,然后——就是坐上崔明贵的那辆敞篷的车子一路狂奔。当时那样的速度,好像车上的人都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到了下面。我,怎么不给她找个棉帽,或者出发的时候怎么不戴上几顶钢盔之类的,这种装备大部分配属给了直属队,不过总部应该还有的吧。她应该是在这路上被风吹病了的。而且到达遂平以后直接参加了北城门一带的战斗。然后,又是不停忙碌,没有得到休息…我心里感到很歉疚。 “你赶紧好好休息,这个就不要发了,我回头让骑兵通讯员送到确山以南的二师师部,让他们转发、转送好了。” “不,不要,那样太慢了,我跟着你就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路上还有可能被敌人截获泄密的。”花小莉强撑着说道。 “可是你现在病了,发烧呢,这样强撑着怎么得了,再说你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了?” “我没事的,你不是也没休息。我把你刚才写的稿子发出去再说吧。” “这,——” “赶紧拿来吧,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她强自微笑,从我手里把电文拿了过去。 我又拿起笔写了一行字:“总部:我处报务员患重病,此后暂停收发电文。请改用事先约定的其他方式联络。” “给把这个也发出去。”我递给她。 “不,不用的,我能坚持。” “小莉,我只是说暂停,再说我们今天的军情已经差不多和各处已经沟通了。等你退烧了,我们当然可以恢复电讯联络的。不然。我只好…算了,现在也没办法把你送回后方医院。但是,你必须听话,赶紧休息养病,对了,给严学文的那一份先不要发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开始发报。脸色苍白,让我觉得十分的心痛。 我冲外面喊道:“郭杰!” 郭杰跑进来。我说:“小莉病了,发高烧,这次你们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些藥品没有?对了,骑兵连的卫生员在不在?王弘义带来的部队的卫生员呢?” 郭杰道:“我们来得时候把我们制藥厂新送来的一些藥品放到了车上,可是留在了西平县没有来得及带过来。” “唉,你们,怎么搞的?好了,二师直属队的卫生员总来了吧?赶紧把她找来!对了,你赶紧让孔繁新通知他们的炊事班多熬些姜汤,给所有战士们都喝上一些。“ 郭杰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很快,卫生员来了,二师直属队的卫生员是个男的,他那里止血的藥品,绷带、急救包之类的倒是不少,治疗感冒的藥品却是没有,不要说退烧藥了,连体温计都没有。这个卫生员大概是我军后方医院开设的短期培训班第一批结业的学员,学得东西大多是战场急救,紧急处理包扎伤口之类的简单技能。他看见我着急得样子,似乎也明白电台人员的重要性,嗫嚅道:“首长,要不然,请一个遂平县本地的郎中来看看?” 也好,中医是祖国宝贵的遗产,很多大病都能治好,何况是发高烧这样的常见病症?我立刻让郭杰去找本地的郎中。郭杰一点不耽搁,一会儿,找来了两个郎中。其中一个讲了一番一番阴阳不调,虚火上升一类似是而非的东西,开出的藥方让我看了啼笑皆非:好歹我也有一点中藥的知识,这分明是养生、消化、止咳之类的混合物,里面有一味赫然写的是:巴豆二字,这是泻藥。这家伙,想毒死我的小莉?我强忍住火气,客气地把他礼送出去,毕竟水平太差也不是他的错。 另外一个就差一点让我大发雷霆了,竟然说什么这是中邪,需要驱邪后再行调养,先开出了人参、茯苓之类保健品的方子,还说这遂平小县本来这些东西难以找到,可是最近恰巧他那里高价购进了一些这样的藥材愿意原价售予我们,分文不赚,然后拿出一张黄表纸点燃。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让病人把他的画符燃烧后的纸灰用水冲服下去就可以驱邪。 我大怒。强忍住拔枪当场毙掉他的冲动,让郭杰把这个骗子赶了出去。好好的中医,祖国医学的瑰宝,都是有这样一些家伙混迹其中,被败坏了名声。毕竟华佗、张仲景、李时珍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过珍稀了。 花小莉勉强笑了笑:“你不要瞎忙了,都影响我工作了。没事的。”说着继续完成最后一封电文的发送工作。我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得更厉害了,没有40度,至少也有三十九度多。她咬牙坚持着继续发报。 本来着了凉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在没有藥品的情况下,持续的高烧不退,也是很危险的,难怪这个时代国人的平均寿命才只有三十几岁。所谓的“人活七十古来稀”了。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第一,必须让她休息,第二,要让她补充些营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必须想办法让她退烧。当初从总部带的白酒可是要派上用场了。嗯,这遂平县,酒也应该有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如此高度数的。难说。 我真要采取坚决措施中止她的工作。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发完了。”整个人像是要虚脱倒下似的。我赶紧上前扶住她,隔着衣服似乎也觉得她身上的滚烫。我急忙扶她躺下。这破县衙,怎么到处透风?取暖的炭炉是熄灭的,冰凉。 孔繁新终于把姜汤端来了。我亲自一下一下慢慢喂到她嘴里。不行,这里太冷,即使点燃了炭炉,这到处透风的环境也不是休息养病的地方,如果出了汗再次被冷风吹着凉,后果会很严重。要换个地方。这个县衙大概只是县令偶尔办公的地方,西平县和遂平县令怎么都不住在县衙而是住在私宅?这倒是与信阳府南边各县的情形不同。这些家伙肯定怠政。而且搜刮地皮很有一套的。因为县令肯定都不是本地人的。 “孔繁新,你去看看那个逃跑的县令的私宅有没有地方让小莉休息养病。要是条件还行,再看看新来的这批部队有没有担架。弄一副过来。”我知道跟随我奔袭的部队没有携带担架的。 “是!”孔繁新答应一声,跑得飞快。 321.北进(31) 县令的私宅当然是很不错的,只是没有找到担架,外面风很大,花小莉现在很虚弱。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在寒风中再次受凉了。就是有担架也不行的。而且这个到处漏风的破县衙也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为什么这官方的建筑却如此的破败失修?后来我才知道,每任县令任上都是要申请维修县衙的经费乃至向民间征收维修的捐税。但是每隔不久,这县衙就会破败如初,这已经是这一带几个县共同的现象,其结果就是县令离任的时候都会有至少一所富丽堂皇的私宅售出。 县令其实很少到县衙办公,只是偶尔很短时间到这里应应景。反正老百姓来打官司的事情是极为罕见的。“屈死不告状”是这些百姓无奈之下形成的信条,只有上蔡县例外,“蔡民刁顽多讼词”那一任发出这种感叹的上蔡县令确实有才。 孔繁新有办法,不仅找到了县令丢下的官轿,连没有来得及逃走的轿夫都被他找了来,圣人的后裔就是素质不一样。这轿子居然是八抬轿,轿帘、靠垫、脚炉等一应俱全。里面的人完全可以躺下来睡觉的。嗯,记得小莉是好喜欢坐轿子的,过两界山坐了一次滑竿就念念不忘的,不过她念叨的当然不是坐滑竿本身的意义。这一次,生病了,坐轿子过去也许对她的康复是有利的。我现在好像越来越剥削阶级思维了。 我赞赏地拍了拍孔繁新的肩膀。小伙子感到了的莫大鼓励。吆喝轿夫直接把备好的大轿抬到县衙的厅堂前。居然把县令家的仆妇也找来了两个,刚才可能是怕挨训让她们等在了门外,现在看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于是把这两个仆妇叫到了进来,这小子想的挺周到,家里以前是干什么的?真是的,以前也没有问问。 我没有让两个仆妇来扶小莉,只是让她们赶紧在轿子里铺好褥子、被子,我用毯子小心地裹住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高烧虽然使她难受得有些迷糊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让我这样抱起来,她还是感到很害羞,及其低声地说了声:“不,我自己走。”见我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就闭上眼轻轻把头靠在我身上不动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红润之色。但,那可不是病情好转造成的。仆妇急忙掀开轿帘,轿夫们一个个低头垂手而立,谁也不敢抬头看我。 我把她送进轿子里面,让她在铺好了褥子坐位上躺好,盖好被子。她忽然伸出手拉住我的臂膀,眼睛看着我,眼角有些湿润了。我轻轻把她的手拿开放进被子下面,她的手好烫,高烧没有一点减退的意思。我轻轻安慰道:“没事的,我也陪你到那边去,指挥部转移过去。这里太冷,我不能也病了不是?那样谁照顾你?” 她轻轻一笑,闭上眼,鼻子里“嗯”了一声。很乖。 我让郭杰留下来组织人来转移指挥部。带上孔繁新骑马跟着大轿到了县令的宅院。这宅院确实气派,与信阳城内的富户的宅院相比毫不逊色。县令应该是在破城的时候骑马匆匆逃窜的,家里面的丫环下人们都没有来得及带走,此刻这些人都站在院落里低着头惶恐不安地迎接这个宅院的新主人。还好孔繁新已经交待过了不准下跪的。 县令住的房间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条件相当不错,与县衙的条件真是天壤之别。格局与在信阳孙葵华的住处相仿,但是却大了许多,陈设家具也多一些。 安顿好花小莉,我开始在外间处理军务。 二师直属队接管了城防,王弘义留下的一个连长风别成为了临时的城防司令。临外一个当初留下的连长在骑兵出发后不久被我派出向上蔡方向跟进,如果他们到达上蔡时崔明贵、王弘义等还没有破城,那他们就作为援兵参加攻击,如果他们赶到的时候我军已经占领上蔡,这个步兵连就地担任上蔡德守备防御任务,让骑兵特别是崔明贵部返回遂平,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家伙的车子了,遂平面对驻马店最近,而且距离西平、上蔡的距离差不多,也便于与西面南阳我军以及从西侧绕过驻马店与确山外围的我军联系,快速机动兵力放在这里当然是合适的。骑兵连在遂平留下了一个排,担负侦察联络任务。我又连续向上蔡方向派出了几批骑兵侦察员,我需要了解那里的战况。特别嘱咐,如果情况许可,要把崔明贵两栖车里面的新造出的现代藥品带一些回遂平。 命令把在遂平部队的伤病员全部集中到县令私宅中的厢房中,这样便于卫生员集中照顾,而且可以利用这宅子里的现成的东西开小灶。孔繁新在这里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呢。而且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也有一些。这可是真家伙。我想起在县衙见到的那个江湖郎中,估计他的本县独一无二的高价“人参”很可能是些个小须长的萝卜之类晒干后的制品。 结果集中到这里的的只有两个伤员,一个病号也没有。不知是这些经过训练,连续几个月能吃上饱饭,许多是平生第一次穿上冬夏新衣的士兵是确实身体素质好,抵抗能力强,没有人生病,还是有人有些小的头痛脑热的根本不以为意,或者不肯承认不好意思来这里? 花小莉毕竟是女人,极度疲劳出了一身汗后在寒风中坐敞篷车狂奔,发高烧后的病情较重以至于无法工作了。 “报告!”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军官双手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鸡汤站在了门口。是马宇文,就是上午攻击遂平时负伤的那个装甲大队的人。这个人我有印象,在我军攻击淮滨以前他就是第二团一个连队的指导员兼连长,在部队中能文能武的军官确实太少。占领淮滨后,严学文本来很想把他调到总部政治部工作的,可是被崔明贵横插一杠,吵到我和陈浩面前非要这个人不可,这个眼皮很高的崔明贵,推荐给多少人,他都看不上,可是就这个马宇文却是要定了。没办法,只好给他。政治部的人可以在军政大学培训班和教导队里慢慢选拔吧。如果他现在还在步兵师里,不当团长、团政委,也该是营长、教导员的职务了吧。原来受伤的是他,嗯。好像在西平率先登城的也有他一个的。 322.北进(32) “马宇文?什么事?”我问。 他走近几步:“首长,你还真把我当伤员了?给伤病员开的小灶也有我的份了?首长,这个还是留给你和花助理吧。你亲自带我们奔袭攻城,又要指挥全局作战,还有一大堆的军务、政务、还要写很多的书…,花助理身体不能和咱们大男人比,现在也是这样上阵奔袭,她的岗位重要,现在病的厉害,会影响咱们整个战局的,还是留给你们两位吧。”说着不待我答应直接把两个碗放在了桌上。这碗不错,估计不是钧瓷就是汝瓷。这个县令家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 我说道:“什么叫把你当伤员了?你就是伤员!本次攻取遂平作战,我方伤亡统计明明是轻伤两名,你的头上缠的那绷带都让我怀疑崔明贵避重就轻瞒报损失,还有骑兵连的那个伤员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首长,这绷带都是二师直属队里的那个卫生员干的好事,他本来可能以为要有多少伤员要救治呢,可是只有我们两个轻伤的,他就轻伤重治,要显显他在后方医院姚军医那里学的本事,还说头部负伤就是要这样包扎,他在后方医院学的标准就是这样,还说伤员归他管,他的话就是命令,不能违反。本来我就是额头擦破一点出了点血而以,现在搞得跟受了多大的伤似的。还有骑兵连的那个小李,胳膊也让他给绑上夹板吊到了脖子上面。” “好了,废话少说。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桌子上的鸡汤段回去,坚决执行关于伤病员管理的有关规定。伤病员的伙食由卫生员和炊事班决定,不得违反。” “是!可是,首长,我真的是轻伤其实轻伤都算不上的,我们有规矩轻伤不下火线的吗?” “轻伤也是伤员,尤其你们装甲大队,本来我都舍不得让你们现在这样就上前线参加作战行动的。” “为什么?首长,你对我们的表现不太满意?” “当然不是。现在先不说i,你先回去和骑兵连的那个伤员,是姓李对吧,一起把鸡汤喝了。该吃的病号饭全都按规定去吃掉,早点养好伤。小花的那一份伙房当然也准备了。我又不是伤病员,这专门给伤病员准备的伙食当然轮不到我来吃了。对了,那个小李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他刚学会骑马三天,这次从西平奔袭遂平一路采取冲刺方式奔跑,他老想跟住他们连长,结果被绊了一下,从马上掉了下来,还好是在田野上,地上还有一些积雪,伤了左臂,不知道伤了骨头没有。反正卫生员是按照骨折处理的,把他疼得够呛。这个小李也不愿意吃病号饭,他又不敢来见你,说自己不是在战场负的伤,给他们骑兵连丢了人了。” “什么?怎么这样说?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我端起一碗鸡汤和马宇文一起向他们养伤的厢房走去。其实我心中感到了对这个坠马的战士的愧疚:让刚刚学会骑马三天的战士,跟着我像老骑兵一样连夜奔袭之后,又连续作战,这样才致使他伤了胳膊。 323.北进(33) 小李看见我进来,急忙立正,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敬礼。然后,低下头说道:“首长,我给咱们部队丢人了。” “不,小李,你先坐下,把这鸡汤喝了,这是命令!另外,养伤期间要绝对服从卫生员管理,该吃的有营养的东西一定要吃。” 等他们两个坐下开始喝汤,吃肉。我又接着说:“我们现在虽然物质匮乏,但是你们这些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光荣负伤的同志,我们一定要尽最大努力让你们早日康复。还有,你根本没有给大家丢脸,相反,我为中华军里有你这样勇敢不怕困难奋勇争先的战士感到自豪。你是在执行攻击作战任务的时候负伤的,怎能说不是在战场上负伤的呢。难道你是骑马游山玩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你们都是我军的宝贵财富,所以我作为指挥员要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们负责!等装甲大队的战车回来,我让他们用车把你们送回后方医院,胳膊上的伤也不能轻视让姚院长好好看看,别伤筋动骨才好,不过就是真的伤筋动骨了,早点治疗也好早点康复。”小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滴落到眼前的碗里。 马宇文道:“首长,我就不要回后方去了吧,我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伤筋动骨。” “那就算你是执行向后方回送伤员的任务吧。顺便也让姚院长给你看看,至少可以确认一下这个卫生员学的包扎方法到底对不对.,是不是有点对学的知识消化不良,太死板了?” “对对,他就是消化不良,太死板!” “马宇文,你少顺竿爬。不过,你今天也看到了车辆机动的优势了,你们两辆车起了平常多少兵力的作用?连王弘义的步兵搭乘了你们的车辆以后综合战斗力也大大增强了。你想一下如果将来我们有成百上千辆完全装甲的配有火炮、重机枪的火力猛、速度快、行程远的坦克和步兵装甲车,那会怎样?” “那我们就会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倒未必,我们要抓紧,争取早日实现这个目标。在我眼里你们装甲大队的这些人,都是种子,每个人都是未来我们一个团、一个师的装甲部队。我能不珍惜使用,把种子当成口粮就是乡下的普通农民也不会干的啊。” “这,首长,那也不能让我就这么闲着?” “你不想闲着也行,过一会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不是必须吃饭养伤就行。” “一会儿让二师直属队配给你一些人,你带着他们搜查清点遂平县自县令以下逃走的文武官员的家产。把它们登记造册。他们既然逃走,留下的财产都是敌产,我们要大部分予以没收。注意要区分如果清查中遇到真的家里很清贫的就不要没收,还有,要把那些下人的个人财产区分开。” “是!”马宇文很兴奋。“首长,让我参加吧?”小李要求。 “你,好吧,一会儿首先清理这个县令家你可以参加,我让孔繁新一起协助你们,别的地方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反正这县令是这个县敌官员的头子,清理他家的任务最重。对了,对于书籍、文档等等文字的东西一定要注意保管,这也是我让你马宇文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另外,对于不认识的东西不能随意捣毁,一定要先报告,可以送到我这里或者让我去看看。” 324.北进(34) 本来我们入城一般都是缴获没收敌人官方府库的物资,战斗部队是不得擅自没收私人财产的,包括敌官员的私产。这样的行动必须经过我们军委会的高层批准的。这次我见到遂平县衙如此破旧,而县令的私宅如此堂皇又有不少的下人,料定遂平公库匮乏的原因很可能是私库充盈。才决定对这些逃走的敌官员采取抄家行动。 马宇文行动很快。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抄家通常有的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情形出现。很快县令私宅的财产清单出现在了我的案头:我的天,这小子搜刮了这么多,光是现银就远远多于遂平县库存的数目了。马宇文笑道:“这有些是他府里的下人指点从地下挖出来的。” “哦?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肯这样帮你?” “也没什么,就是同意了他们参加我军的要求。”也就是这个马宇文带队敢这样越权行事的。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条件。只要那些人不是要求必须参加装甲大队就行。不知道身体条件怎么样,其实现在最需要人的是贾山的劳动部队。 书籍文本弄回来不少,都堆在大客厅里。马宇文带人去别的地方执行我的命令去了。 我随手翻看着缴获的这些文字。书籍暂时先不看,到时候充实到总部或者武胜大学的图书馆就是。那些敌人往来的公文,尤其是近期的,我倒是很感兴趣。 孔繁新招来照顾花小莉的老妈子从里面出来,有些胆怯地说道:“将军大人,里面的,那个,奶奶,情况好像不太好呢。” 什么?怎么会?我强自镇定,以尽量平和的口气说道:“她是我的夫人,你叫她夫人或者太太就可以了,不要叫奶奶什么的。” “是。”她惶恐地答道。 我接着说道:“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她,我进去看看。” 那老妈子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等我进了里屋才赶忙跟了进来。另外一个老妈子守在花小莉床前看见我进来急忙站起来,垂手站在一旁。 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闭着,嘴上因高烧起了泡。我摸摸她的额头,呀,烧得更厉害了。看来姜汤对于预防和治疗轻微的感冒有效,她的病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轻微”的范围。 她微微睁开眼:“老公。”勉强露出一点微笑,但是立刻被咳嗽打断了。糟糕,别是弄成了急性肺炎。那就糟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她退烧。既然没有退烧藥,那只有物理退烧了。 我对两个老妈子说道:“你们辛苦一下,赶紧去找一些白酒和干净的棉花来,这府里应该都有吧?” “有,有。”跟在我后面进来的那个忙不迭答应。 “另外。烧些开水,一定要烧开的。在拿几个杯子和干净毛巾来。” 一会儿,酒和棉花拿来了。我用棉花浸上白酒,开始在她的手心、手背、额头等处慢慢地小心地擦拭起来。一会儿,又把被子掀开一点,用酒在她的脚脖子处擦拭白酒。 325.北进(35) 325.北进(35) 物理降温不能够太急迫。擦拭半小时后,感觉她的体温有了些下降。我就暂时停了下来。开水已经送了过来,我倒了一杯晾了一会儿,然后用勺子一点一点喂到她的嘴里,她闭着眼睛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身体一动不动。等她喝完一杯,我又倒上一杯,她忽然说道:“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怎么?” “你出去一下嘛,人家、人家有事的。” 我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是不是要小便?”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让她们出去,我来抱你下来,这床下就有便桶的。” “不!”她红了脸,“好老公,你出去嘛,人家可以自己下来的。” 好,有力气撒娇了,好现象,退烧暂时有效。我心里松了一下。对两个老妈子说道:“你们一会儿还要让她多喝开水。”站起来出去了。 对了看看这些书籍里面有没有医书之类的,没有找到。倒是有不少练武的图本之类的,应该都是外家功夫,少林长拳什么的,以前在军校祁哥们教我练过的。他可是内外兼修,正儿八经有师承的,不过好像是内家的八卦掌方面吧,这个他可从来不教给本哥们。难道这个知县还是练武的?印象中清廷这样的人应该很少见的吧。在一个信封里找到一个中藥的方子,养生补气妙方。藥方还有名字,看了看,倒是看出其中有一两味是藏藥,这个小县城,哪里会有藏藥?我笑笑。 我叫住那个进进出出忙乎的老妈子,问道:“怎么称呼你呢?” 她垂手道:“我们这些下人,大人随便怎么叫都行,这府里的人她们都叫我韩嫂,那一个叫宋嫂。” “原来是韩嫂。” “哟,大人不敢当,大人您真是世间少见的有情有义的大人,刚才亲自伺候夫人,就是一般寻常男人也多数做不到的。真是让人感动得想掉眼泪。” 这个时代的男人果真这样?男尊女卑的思想和习惯什么时候改变的? “韩嫂,你们的这个遂平县令练武吗?” “回大人,老爷不练武,倒是府里面有一个护院的武教师。” 原来如此,想必这武教师保着县令一起跑的。 “你们府里有通医术的吗?”我问。 “没有的,大人。” “那这个藥方是怎么回事?”我手里扬扬了那藥方。 “这个,小人也不识字,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梵僧给老爷的那个方子。”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个县令老爷来上任的时候身子骨很弱的,出门都离不开坐轿。后来路过的一个梵僧给了他这个方子。他按着这个方子吃了一段藥,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后来竟然也能骑马奔跑了。” “哦?有如此效用?可是这方子中的藏藥怕是不易得到吧?” “那梵僧带了一些,后来老爷又重金求购,这里的藥商为了赚钱也想办法采买。倒是弄了不少的。” “那个僧人呢,也跟着县令一起跑了?” 326.北进(36) “没有,他早些时候已经走了。听说好像他是西边青海什么的地方参加作乱的乱党,跑到中原避祸的,老爷后来可能听到些什么怕上官知道出事,就重金礼送他走了。这个梵僧是个花和尚,平时在府里就总是和老爷一起夜夜胡闹,临走的时候还从府里要走了两个丫环呢。这两个也是平日和他胡闹惯了的。倒是心甘情愿地跟了他去的。” 好了,这事儿现在暂时没时间详细听。除了这保健的藏藥配方,有没有退烧的藥? “治病退烧的藥府里有吗?” “大人,没有,有的都是梵僧藥方子上的藥,还有一些都已经做成了藥丸。不过,老爷平时在府里都是让煎藥喝的,只有去知府或者到省城那里去的时候才带上藥丸用的,有时候也可能是进给上官老爷的。” “他喝了这藥除了身体强健了之外,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就是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 “这个,倒是没发现。老爷来上任也没带家眷。只是近来几个月特别…” “怎么?” “也没什么,就是不但能骑马了,好像精神也特别的旺健似的。” 原来如此。我把孔繁新喊了过来,让他带着这个韩嫂按照藥方的要煎制一副。既然是强身健体的藥方,那么等花小莉的烧再退一些给她喝点这种中藥和藏藥的结合品,至少对提高她的抵抗力应该有好处吧?我这样想,嗯,也不能让她多喝,喝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吧,万一由副作用呢。孔繁新为人精细,又识字,这个韩嫂应该不敢当着他的面玩什么花样,虽然本来这种可能性就很小。 两栖战车回来了一辆。原来崔明贵见到我派往新蔡的骑兵侦察员后,立刻让这辆车带上藥品和其他一些随车的物品返回遂平,此时他们已经占领了上蔡县城。崔明贵是这次行动的战场总指挥,占领县城后又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况且后续的步兵还没有到达,他现在无法脱身回来。后续出发步兵连在两栖车回来的路上遇见的时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也正常,在寒冬的泥泞道路上行军,又是一支已经行军了一夜的从未进行过远途行军的部队,这样的速度已经不错了。我想起来曾经参加过一次马拉松长跑,虽然跑了下来,可是也用了近5个小时,现在从这里到上蔡的距离比马拉松比赛的距离只是少了那么一点,可是道路条件可是比体育比赛的情况差了太远了了,这些人又是全副武装的负重行军。6个小时到达就算很不错的成绩了,何况他们出发的时间也比崔明贵他们晚了一个小时。今天占领的三个县城都是让随后赶到的步兵担任守备任务而已。我有派出一个骑兵通讯员去上蔡,告诉崔明贵他派的车已经回到了遂平,他本人和参加行动的骑兵今晚就在上蔡休息布防,不要回遂平了。估计步兵到达上蔡应该已经天黑了。今天一天夺取了三个县城,战绩真是不错,尤其亲身感受到了部队机动能力的重要,以前书本上的东西真的没有亲身感受真切啊。 327.北进(37) 赶紧亲自把要送到里屋,叫醒睡着了的花小莉,用温开水把藥喂了下去。王平的那个设在光山与新县之间的号称制藥厂的作坊造出的这种藥,其实业就是阿司匹林之类的化学藥品,好像还有类似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后世极为普通的。但此时此地,却是极为珍贵的稀世藥品了。 回头听听装甲大队回来的人汇报攻取上蔡的战况。 中午从遂平出发1个多小时后,崔明贵带部队到了上蔡县的外围。这次他是带队主管,没有]像从西平到遂平那样放开狂奔。再说他自己的部下这次基本都是骑马随行的,车上的都是王弘义的“摩托化”步兵。其实那次也有在我面前展示他的宝贝车辆的意思,结果却让花小莉得了重病。可能这个崔明贵在上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个过失,这辆车回来的真够快,连从总部带来的两瓶酒都带了回来。看来这小子大约也知道酒精物理降温的方法。真是知识就是力量啊。 上蔡的敌人已经有了防备。城门紧闭。大约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也不长,城墙上乱作一团。数量不多的大炮也还没有来得及装填火藥。崔明贵、王弘义没有给他们装填的机会。光复枪的火力接二连三击倒了那些试图接近这些铸铁炮的团丁,很快让这些铁炮附近成为了死亡禁区。崔明贵没有急于攻城,组织步枪手三面围城,在弓箭射城外耐心地瞄准击杀城墙上暴露出的目标。不到半小时,三面城墙上都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了。崔明贵原来的计划是逼迫敌人开城向东面逃跑,此时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追杀,这样城池自然到手。他觉得那些骑兵应该至少有一部分已经具备了马上作战的能力。即使骑兵不能马上作战,追击溃逃得敌人,造造声势就足够了。他的装甲大队的人骑马射击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还有这些个车载步兵呢。追歼、迫降逃敌是有把握的。如果敌人不逃,那么在这样有效杀伤敌人之后,就派人在火力掩护下爬城,另外一组到城门下放置炸藥包炸开城门。两栖车直接从城门冲进去。 未等他完全实施这个计划,城内一阵喧哗。西门、南门都从里面打开了,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拿着刀枪棍棒]拥了出来,口里喊着:“我们是来迎接天兵进城的,守城门的恶狗们都已经被干掉了!” 崔明贵命令:“喊话,让他们顺着城墙向两边避开,把城门让出来。”作为指挥员,他的头脑还是冷静的,这样对方如果有诈的话,站在墙根不是等着被枪决吗? 城门让开了,崔明贵分配好担任进城和暂时在城外警戒任务的部队,驱动他的车率先进入了上蔡县城。这种荣誉他是不愿意让给别人的。王弘义坐在车的副座上也算是第一个进城的。清廷如果知道了上蔡此日的情形,大约又给“蔡民刁顽”找到了新例证。更何况在崔明贵到达县衙的时候,县令已经在自己的私宅被“刁民”打死,家中的财产被哄抢,妻妾、女儿被**甚至可能是**。尔后也被杀死。 328北进(38) 这可是属于严重的刑事犯罪,是我军打击的对象。崔明贵入城后一面接受、封存府库,出榜安民恢复秩序,一边就开始调查县令私宅的案件,但是这是入城前混乱中发生的事情,受害者目击者不是死亡就是逃散,而作案者很可能就是这些参加暴动一伙中的人。一时竟然没有线索。倒是那些迎接我军入城的人列举了一大堆的上蔡令苛酷害民的劣迹,上蔡穷县,县令与其他县攀比,捐税一点不少。而且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事情桩桩件件,有根有据。可是,这就是对他妻女施暴的理由?崔明贵心中对这伙暴动者相当抵触,命令部队沿街宣传申明临时政府法令。冷冷地以自己没有招兵权限为理由拒绝了暴动者参加我军的要求。其实对于他来说强忍住下令剿灭这些人的念头已经很不容易了。崔明贵、秦雄这些军官毕竟和刘奋战、辛兴他们不同。**呢?似乎在这两者之间,偏向后者多些。 隔一段时间又给小莉用酒擦拭手脚、额头和颈部,不断地喂她喝开水,后来她可以自己起来喝了。屋里的炭火烧的挺旺,温度不算低。到天黑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原来那样烫人了,让她喝了点鸡汤,吃了一小碗米粥躺下休息。要不再给她熬一点人参汤?我看见马宇文整理出来的那个缴获物品清单里面有这东西的。算了,以后等她病好了再说吧。先让她躺下休息吧。 又到了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算是晚餐了。我也真有些疲惫了。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合眼休息了。 韩嫂过来:“大人,给您的房间准备好了,您休息吧。夫人那边我和宋嫂轮流守夜照看。” 我说道:“你辛苦了,今天下午多亏了你和宋嫂照顾我的妻子。” “哟,大人,您跟下人怎么这样客气?夫人神仙一样的人物,能照看她那真是奴婢的福气呢。” “韩嫂,你不要叫我什么大人,你也不是奴婢。”小莉的病情好转,我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开始纠正的称呼了,“我姓徐,你就叫我徐同志好了。” “统制?那可是比县令大的武官啊,按照现在朝廷的官制不是参将也是游击,说不定还会是副将呢。怎么不找些下人伺候宝眷呢?” 我哭笑不得,转移话题:“韩嫂,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她眼圈红了,说了个在遂平与汝南交界处的地名。我知道那是个低洼的泄洪区,后世称为了水面巨大的宿鸭湖水库。她所在的村子在夏天的洪水中被淹没了。家人多数死难。只是有一个小兄弟据说逃了出去,下落不明。她忽然压低嗓子:“统制大人,你们是不是南边来的天兵?” “什么?哦,你是不是说得信阳、南阳那边的中华军?” “对,对,就是,就是。你们是不是?” “是。” “我说怎么有这么仁义的军队呢。果真是你们。”她又压低声音:“徐统制,我的兄弟据说和我们村的好几个人就到南边投了你们的队伍。我们邻村有的人从南边回来说的。你们在南面放粮救人,我兄弟吃饱饭,回来找人,然后又回去了,有人看见的。后来又听说在那个厉害的辛天将下面干事呢。哎,徐统制,你也姓徐,不会是那边的皇亲吧?” 我真的难以解释,我们那里没有皇帝,哪里来的皇亲? 329北进(39) 我淡淡说道:“不是。据我所知我们那里没有想要当皇帝的。” 她左右看看:“自古成王败寇,你们既然已经造反了,不是当皇帝坐龙庭那是要干什么,难道还想着等朝廷招安不成?听说你家主子天纵神武,智勇双全,仁德爱民,是天上v的星宿下凡。他手下四大天将,八大金刚个个呼风唤雨,打起仗来奔雷闪电的,官军说起来都心惊肉跳的,仁德的主子哪里有自己说要登基当皇上的,就是别人拥戴也还是再三谦让。戏文里不都是这样的吗?这到时候打下江山,大家把黄袍往你们主子身上一披,就由不得他不肯了。” 这?我忽然想起后世的袁世凯复辟的事情,也许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错?扭转数千年延续的传统可实在是艰巨复杂的任务,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我不管她明白不明白,只管说道:“我们是为了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生活,为了中华的文明进步,为了民族在世界上的尊严才要推翻满清的腐朽统治的。” 她愣了一下,又满脸堆笑:“对,对,大人说的真好。仁德之主就是爱民的圣主。奴婢斗胆想跟您求个情。” 还是老样子,算了,我问:“你求什么情?” “求大人放过那些个丫鬟们吧,她们也挺可怜的,虽然她们都伺候过那个狗官,还,可能都让那个梵僧祸害过,可她们都没有名分的,不是狗官的内眷。”她在确认了我们是中华军后,把遂平县令也有“老爷”改为“狗官”了。 “她们怎么了?”我警惕道,难道这支部队在我眼皮底下出现了严重违反军纪的事情? “今天,你们的队伍来了以后把宅子里的所有女人无论老少都关到了丫鬟们住的那三间房子里去了,说是不准出来走动。后来您身边的那个孔军爷来了,把我和宋嫂找出来伺候夫人,可那些个丫鬟们还都在屋子里关着呢,我刚才路过那里听见她们在里面哭呢。这府里的下人、小厮都出来走动做事了。就是她们…大人你不会是要把她们杀了,或者卖掉吧。这些个丫头都还年纪不大,没有啥罪过的。” 有这事?我把孔繁新喊了过来。 孔繁新听了韩嫂说的事情,对我道:“首长,没有关她们啊,更不要说要杀她们的话了。这是误会,我军占领这个宅子,怕这些人在乱中受到伤害就把她们集中到了她们自己住的地方,清理宅子前告诉她们不要乱走动,门口加了岗哨不让人去骚扰。现在岗哨早就撤了,马连长带我们清理财物的时候让几个府里的小厮出来帮忙,这几间房子也都隔了过去没有去清点呢。现在岗哨也都撤了。府里的人也都可以自由走动了。马连长交代所有的莜卖身契的家奴全部自由,可以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愿意走的还发了路费,从这地方清点出的财产里面直接支用的。” 原来如此?我问:“那边有多少个丫鬟?” 330北进(40) “有15个,我怕这些小丫头年纪小,毛手毛脚的,又是一副哆哆嗦嗦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没有让她们来照顾花助理,而是找了这两位老成些的来帮忙的。” “哎呀,大人,真是感激不尽。你们真是太仁义了。老天保佑让您多福多寿。其实这府里现在又14个丫鬟的,那中间有一个是县里百花楼的红姑娘,昨天被狗官招到府里来伴宿的。” 我皱眉道:“这遂平县令在这里多久了?怎么府里有这么些丫鬟?” “大人,这些丫环有几个是买来的,或者大户送的。大多数都是这县里的行院人家养的送过来童女。” “这,怎么回事?” “大人,您可能不清楚,这遂平县在官道上,南面又挨着汝河,是个水路码头,客商、官人历来路过歇脚的很多。所以自古以来各处聚集来得行院人家也不少。这里规矩,一般新的知县上任,大一些的院子都会给老爷送一个、两个十二、三岁的童儿来府里当丫环的。一般县令离任走的时候会把这些丫环还给原来的院子。这些院子让这些回去的丫环接客时有前任县令家当差的招牌,身价就会高一些,客人也多一些。不过,有时候,县令在任的时间短,或者带了家眷的,也会拒收的。或者收一两个,有的年龄小的,到县令离任的回到院子的时候还是雏儿呢。也有的被老爷看上,走的时候赎身带走的。这次的狗官,来的时候没有带家眷,行院人家看他病病殃殃身子骨很弱的样子,送丫环的就多,有的院子还送了两个,而且年龄也比以往稍大一些。可没想到,自从那个梵僧来了以后,这狗官身体见好,和梵僧一起祸害这些丫头,一个个全被他们破了身子,夜里白天的常常好几个人伺候这两个恶狼。有时候还把院子里面当红的姑娘叫到府里面伺候呢。这下,那些行院可叫苦了。可是又不敢得罪。” 我摆摆手:“不要说了。你,赶紧去给她们说,就说她们从现在起完全自由,愿意离开的随时可以离开,今天天晚了,明天吧,当然今晚就愿意走的也可以,孔繁新你也一起过去,让她们带上自己的物品,还有给她们的路费加倍,马宇文回来没有?要没回来你看看查出的银子在哪里,我写个手令去支取好了。对了,不是这里丫环的那个,让她自己回去吧。”心想,这遂平县狗官的嫖账可不能由我们来付,虽然银子是从他的私宅查抄出来的。 韩嫂很快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我正诧异,韩嫂说道:“不用叩头,你们赶紧干活吧。”两个丫鬟答应一声进到旁边的耳房里去了。 我愕然:“韩嫂,你这是?” “统制大人,这些个丫头大多数小时候就被卖了,不知道家人在哪里,也无处可去。几个有亲戚的也要等联系上有了音讯才敢去投靠的。兵荒马乱,这些丫头要是自己上路,不是半路被歹人拐卖,就是可能被原先卖他们的狠心人家再去卖上一回的。” 331北进(41) 我想想也是的,可是这事情如何处理呢,让她们到我军的被服厂或者医院之类的地方工作?可是年龄又太小了呀。也许应该办一个集中收容的机构,让她们统一接受教育培训? “这刚才进来的两个是怎么回事?”我问。 “刚才奴婢去那边告诉她们大人的口谕,她们个个感动得要死。都不哭了。争着来帮满干活侍奉。这两个手脚麻利的,我让她们过来帮忙的。” 想想这样也许可以更让她们安心一些,我就没说什么。再说,这韩嫂和宋嫂今天下午在小莉身边守候,也确实累了。我这里难免会有事,小莉身边没有人照看,也是不行的。 “那就谢谢韩嫂了。你也去休息吧。”我说。 “统制大人您真的是要折杀奴婢了。能伺候夫人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真是奴婢的福气。现在奴婢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不知道能不能蒙大人收录,跟随在夫人身边侍奉。她身边也真的要有个人照应的。奴婢虽然粗手大脚的,但是汤水、针线什么的都是做得来的,伺候月子,照顾小少爷、小千金的事情也都在行的。我的那个娘家兄弟也在你们那边,说不定将来还有再见到的一天。”说着,跪了下来。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孙葵华身边的那个齐妈。小莉身边是不是要需要有个这样的人照顾呢。不然的话,在孙葵华面前…那飞雪那里呢?可是现在齐妈好像是孙葵华自己出钱养活的,如果给小莉和飞雪都找上一些这样的工作人员,费用她们两个的津贴可是不够的,我的津贴呢?我有吗?是多少?在哪里?增加这样的编制?合适吗?不过,现在遂平被我们占领了,知县跑了,这些人的生活来源也没有了,只有跟着新来的主人了。对了,这个遂平令欠她们的,这县令的家产应该有她们的份。先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暂时从缴获县令家的财产中抽出一部分作为养活她们的经费,等将来,至少是本次北进战役告一段落后再慢慢解决她们的出路问题。 想到这里我说道:“韩嫂,你先起来,你既然想跟着我们,就要知道我们的规矩是不让这样下跪叩头的。” 她听我话里有收录的意思急忙说道:“是,奴婢谢主人收录之恩。” 这个韩嫂也真是伶俐。我说:“你暂时跟着我们也可以,不过一定要听从安排,不要自作主张。你先坐下,我来问你一些情况。” “是。”她挨着椅子边坐下。 “不刚才说家里遭了水灾,只有一个兄弟跑出去参加了我军,现在在我们的辛师长那里。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宋和。其实也是宋嫂的小叔子。” “嗯,那你娘家姓宋了?那宋嫂的娘家姓什么?”我忽然想起后世的一个白酒的品牌。 “她的娘家姓张,他有个兄弟性子很烈,以前当过捻子的头儿。现在听说也投了你们的中华军。” 332北进(42) “那宋嫂是你的亲嫂子了?” “是我的兄弟媳妇。她嫁的是我的大兄弟。宋和是我们家的小兄弟。” “那他娘家的兄弟叫什么?” “叫张玉祥。” 什么?张玉祥,这个小伙子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他是宋嫂的亲弟弟?那他应该是结了婚有媳妇的人了? “你们是三家转弯换亲的吧?” “大人明鉴,正是这样的。” “那张玉祥的媳妇应该是你的小姑子了?” “唉,本来应该是的。可这张家兄弟性子烈,平日也爱惹事生非的。三家换亲本来是老一辈定的。可是我们韩家的姑娘性子也烈,不知道怎么听说这个张玉祥不是过日子的人。到了那边寻死觅活的不愿意圆房。本来宋嫂还指望给他成亲让他收心的,没想到,张玉祥一纸休书就把我的小姑子送回了娘家。” “那,是不是你们韩家的这个妹子自己有了心上人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大人,您真是神仙下凡咋的?可不就是这回事?开始我和他哥还不知道呢,后来她跟人私奔,被村里的族人抓住,沉塘淹死了。唉,我和他哥心疼也没办法,救不了啊。可张玉祥,本来这事情已经和他没关系了,却夜里跑到我们村又是放火又是杀人的。” “他杀人放火?” “是啊,他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人。把装竹笼沉我小姑子的人家烧了好几家,杀了好几个人呢。后来我们在那村子里也住不下去了,我男人和我一起回了宋家庄住,后来他和我的大兄弟,也就是宋嫂的男人一起去东面和人一起贩盐,可是没想到遇到了长毛大乱,再也没有回来,两年多了死活不知。”说着,她抹起了眼泪。 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我说:“韩嫂,你去让宋嫂出来一下。” “啊,大人,你不会因为我们是不祥之人,不收留我们了吧。我,我…” “你不要误会,你们都是我们中华军的军属,哪里有什么不祥,收留照顾你们是我们应该尽的义务,我让她来是想告诉她一个消息,我认识一个叫张玉祥的,和你说的那人很像,我想叫她来再仔细问一问,如果真是,那他们姐弟相见的日子就不远了。这个张玉祥现在已经当了连长了。” “连长?最早进府来的那个官长,我听见别的军爷都叫他连长的,发号施令的可威风了。好,好,我这就去叫她。”她抹着眼泪往里面走。 宋嫂出来了,哆哆嗦嗦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低头福了一下:“民女张氏见过徐大人。” 问了一些细节,她果然就是第三师的那个张玉祥的姐姐。韩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里面走:“我,我去夫人那里守夜。” 张氏止住眼泪,低头嗫嚅道:“徐大人,您就是,就是我们家玉祥的大主子吧?” 嗯?这个女人没有韩嫂话多,好像比韩嫂有心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我这话就等于承认了。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里面的那个夫人说,说梦话来着,我也是猜的。” 她说什么梦话?这张氏不多说了,脸红了,我也不好追问。回头问花小莉好了?嗯,也不对,梦话,怎么会记得?算了。不问了,也许将来这个张氏会告诉我的。不说也无所谓。 333北进(43) 小莉的烧好像退了许多。我摸她额头的时候,她醒了,看到我。脸上有了红润,笑了笑,想要坐起来。我止住了她,低声说道:“没事就躺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对韩嫂和宋嫂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夫人说些话。” 花小莉见两人出去,有些忸怩:“你,干嘛?” “没什么,你觉得好点了吗?”好多了,就是这一身的酒味。是不是把给你准备的酒都浪费了?” “浪费?才不。我正要找机会品一下呢。” “啊,你?” “啊什么?赶紧好起来吧,今天你可把我吓坏了。” “是吗?”她看着我的眼睛好似一泓秋水。我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好像烧还没有完全退。不过。这制藥厂造出的现代医藥毕竟与传统的医藥功效要快了许多。我倒了些热水,找到些藥片:“你记得吃了几次藥了?” “只吃了一次。” “每次吃几粒?” “好像是三粒。不,不要你喂我。大男人的,这样多不好。” “你不喜欢?” “不,我好喜欢的,你这样对我,就是我这次死了,心里也好喜欢的。真的,就我一个跟着你,可是让你一个大男人这样伺候我,我心里,心里,说着她的眼睛湿润了。” “先吃藥,听话,乖一点,我的宝贝老婆。” 她确实乖得像只小猫咪。 “怎么还有些发烧?”我说。 “哪里会好得那样快?” “急病一般好得也急呀。” “谁说的?不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吗?” “那是胡说!你的高烧还不是老公我急中生智先退了再说的?来让老公再来慢慢给你退一次烧。” 我轻轻揭开被子,把她的上衣退去,让她俯卧在床上,她的背部好光滑细腻,我给她盖好,用棉花浸上酒伸进被子里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揉擦着。 她静静地趴在枕头上,把手捂在脸上。我笑道:“怎么?在我面前还害羞?” “谁害羞了?人家,人家怕那两个人进来,那样多难为情?上次在信阳唐婉儿…”说着她又把脸捂上了。过了一会儿:“老公,这一天都是我拖累你了。没有照顾好你,反而让你一个大男人来照顾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对人家这样好。开始你不让我跟着来,我,我还在心里有些怪你,对不起,老公。”她及其温柔地说道。 “傻话,我其实没有把你照顾好让你忍受了病痛折磨。” “不,老公,只要小莉知道你心里有我,这样的小病算什么,就是死了也值得的。”她的脸上现出了光彩,“老公,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飞雪姐姐就…哎,那个孙葵华性子怎么样啊?” 我晕!刚刚好了一点,又是说这个事情。不过也难怪她。嗯,怪不得她的。我笑笑不接她的话只是拿开她的手眼睛盯着她看。 “老公,对不起,人家不是吃醋的,现在是我一个人跟在你身边,老公这样体贴照顾小莉,小莉不能太得寸进尺了。可是,人家就是有点好奇嘛。再说,老公的事情,人家当然想知道了。老公,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334北进(44) 我笑道:“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我会对自己的好老婆生气吗?” “你,就是会哄人家开心,你对她…哎,老公,你累了这么久没有休息,还是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凑到她耳边:“你现在又不怕有人进来了?” “不理你了!人家都这样了,你心里还想着对人家干坏事!我又没有让你,让你…怎么样,你就会往歪处想。”她把被子拉上了一点蒙住头娇嗔道。 看来,病情大有好转,我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她应该还是很虚弱的,想起是不是再想办法给她补一补。 “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不想吃。”她说,“你到外面找地方休息吧。免得在这里老想干坏事。我没事了。老公,你千万不要太累了,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合眼了。明天,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有许多事情的。” 我点了一下头:“对了,小莉,这两个人照护你怎么样?” “她们挺好的,喂我水,喂我饭,给我盖被子,还照顾人家…那个。”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这次的“那个”说的是下午把我赶出去的那件事情。看见韩嫂出出进进倒马桶的。 “那,让她们其中的哪个跟着你照料好不好?她们其实都是咱们中华军的军属,现在在这里都是孤身一人挺可怜的。” “那,好吧,可是,好像也不太好吧。”她说。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其他的好不好的事情?对了,那个韩嫂还说要条两个丫环来照顾你呢。” 她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我:“老公,你是不是觉得孙家妹子那里有丫环婆子,怕我攀比不开心,所以也要给我找上几个?” “也是碰巧,这些人因为我们占领遂平失去了生活依靠,我想让她们跟着你,也不全是让伺候你的,那样你也会觉得别扭,其实也是想让你教她们一些本领,比如认些字什么的,将来也可以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现在一时也真是想不到安置这些个丫环们的好办法。” “好的,老公,都听你的,你要怎样办就怎样办好了。哎,对了,飞雪姐姐还有曼丽姐姐那里是不是也一下子安排几个呀。” “你呀,病着还这样瞎操心。对了,还是要多喝水。好好睡觉,你现在还虚弱,别让我太担心,好好地赶快好起来,听话!” “哼,就是要让你担心。人家好了,你又不让人家跟着了。” “嗯?” “不,老公,人家和你说着玩的。好了,你出去吧,我睡了,不用担心我的。明天j、就可以恢复工作了。老公,你赶紧找地方睡觉,不要赖在人家这里啦。” 好好,看来病去了大半了。怎么给她再不补身子?我出到外屋的时候心里想着。 “主子,您出来了,夫人还好吧,奴婢这就进去了。”韩嫂和宋嫂都等在门外。我点头说道:“还好。”宋嫂立刻进去,我嘱咐:“记住她要是醒了,还是让她多喝开水。还有你要是困了,就来叫我去替你。” 335北进(45) 韩嫂道:“主子,还有奴婢和两个小丫环在呢,哪里还能再让您辛苦。看您,眼睛都熬红了。还是到这边的房间歇息一下吧。” 我忽然想起那个养神补气妙方来,问:“下午让你们熬的那个滋补的汤藥怎么样了?是不是那些个藥的原料没办法凑齐呀?” 韩嫂笑道:“主子,那藥早就熬好了,一直在您的卫士的房间里温着呢。要说那几味藥确实不易得,可是这府里原来还是剩了一点的。我以为夫人身体不适,那藥您暂时不要呢。” “那藥对身体有——那个害处?身体虚弱的人不宜服用?” “那倒没有。” “那麻烦端过来吧。” 一个小小的银碗,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银勺。碧绿色的汤藥微微冒着热气。我用银勺取了一点放到嘴里,没有平常中藥的那种苦味,倒是有一丝甜味。咽下去,明明入口是温热的,此时却感到一丝清凉之意,精神一振。应该是好东西的。 我端起来往里屋走。 “主子,您要干什么?” “送到里面给她喝啊。” 韩嫂笑道:“主子,这汤藥不是给女人用的,这是,这是专门给男人补养身体的。” 哦?原来如此。我犹疑了一下。韩嫂道:“这里面的东西其实很难配齐的,也挺贵重,城里的藥铺想尽办法也只能搜购到其中几味常见的。冷了就不好了,所以我一直让用文火温着。主人您赶紧趁热喝了吧。” 应该不会有坏处。我又用银勺喝了一口。感觉不错。一下一下慢慢喝下,通体渐渐觉得一种难以名状的舒泰。我端起碗一饮而尽。腹部由清凉慢慢变得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韩嫂收了银碗:“主子,您到东面房间休息吧,床铺都给您铺好了。 是有点累了。我说:“有事让他们直接来叫我,我是要休息一下。对了,你该休息也休息,里面有一个人守护着就行了。估计没有什么大碍了。” 进了东面的屋子,感到一股暖意。两个丫环齐声道:“主人您来了。”说着上前帮我脱衣。 我说道:“不用,我自己来。你们回去睡吧。” 这屋子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暖炕,烧得热乎乎的。炕上铺设得很整齐。坐上去很舒适。 两个丫环没有走的意思。赶忙又过来为我脱鞋。 我又说了一遍:“你们回去睡吧,这里没你们事了。” 不料两个丫环一起跪倒在地,惊惶道:“主人,您,您要打要骂都行,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啊,奴婢们实在没地方可去的啊。” 想到哪去了?算了,还是让她们安心一点,不过可不能留在我这里,这两个还都是十四、五岁没有发育成熟的少女,那个遂平县令真是会造孽。 我用尽量平和的口气道:“我没有要赶你们走,只是想让你们休息。这样吧,你们去找韩嫂,让她安排你们在夫人房间里面轮流守夜,好吗?” “谢谢主人收留。” “我也不是什么主人,你们也不是奴婢,这样,你们先跟着花小莉,就是那边床上生病了的那个姐姐,她对人很好的,等她病好了,让她教你们认字,等你们在长大一些再看情况安排你们。你们看好吗?” 336北进(46) 两人急忙磕头:“谢谢主人收用,我们一定尽心伺候好主母。” 主母?小莉?我很是不适应,可是一时间怎能改变的了? “好,你们去吧,还有你们轮到回去休息的时候,也告诉那边其他的姐妹,凡是没地方去,愿意留下的,我们都会收留的,我也会给她们找和屋里那个姐姐一样的人去照顾她们的。” 两人又跪下磕头:“奴婢替那些姐妹谢谢主人!主人,您既然收留我们了,那就请给奴婢们赐个名字吧。” “什么?你们原来难道没有名字?” “那,现在是主人这边的人了,当然也要主人给赐名。” 这个样子?不过她们可不是我家里的人。这个名字我可不能乱改的。我笑道:“这样,等屋里的病人醒了,精神好一点的时候,你们去问问她。要是她也不想给你们改名字,你们自己随便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好了,或者,实在不行,过些日子,回到信阳再让人好好给你们起个好听的名字。” “谢主人。”两人欢欢喜喜出去了。这,什么事儿! 躺下休息,寒冷的冬夜,在这热腾腾的大炕上说不出的舒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实在太困了。 一个香吻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见花小莉的笑脸。天亮了。我精神一振:“你起来了,小莉,好点了?还是要多休息。” 她又来吻了我一下:“老公,你真好。其实我都有点想一直病着不好了。” 我吓了一跳:“说什么?想让我急死,担心死?发高烧,多难受,你昨天的样子让我心痛死了。对了,怎么就起来了?吃藥了没有?”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梳洗完毕爬到大炕上偎依在我的被子旁边,像一只依人的小猫。我也吻了她一下:“还是要继续休息,不要刚刚有点好转,就到处乱跑,复发了更不得了。” “好了,人家没事了。老公,你昨晚睡得好吗?” 这一觉睡得确实质量不错。睡得真死。早上醒来,觉得精神很好。好了,我也起床吧。小莉帮着我穿戴:“老公,我昨天没能照顾你,反而让你来照顾我,真是对不起了。” 我笑道:“又来了。哎,你见到那两个丫环了吗?让她们跟着你好吗?” “好的,老公,,我听你的,她们也挺可怜的。不过…她们只是我带上一段,将来大了要送到部队或者其他地方参加工作的。可不是…人家的陪嫁丫环。”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没羞,想到哪儿去了。本来就是先安置一下的意思。你,是不是把老公当成大色狼了?” 她扑进我的怀里:“人家才没有,你就会冤枉人家,再说,你就是要那样,我也不会吃醋的。”这个许诺可是不大可靠。 她抬起头,又说:“老公,你让我给她们起名字,我已经起好了。” 怎么是我让起名字的?好好,就算是吧。“你给她们起了个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她们是在遂平县收的,其实跟了我们以后也是她们命运的一次大改变,我就把她们一个叫遂心一个叫遂意。你看好不好。” 337北进(47) “好,小莉起名字也这样厉害,那她们两个都姓什么?” “她们原来姓什么自己说不清的,现在当然都跟着我的姓花了。难道还跟着你姓徐不成?” 我笑笑,忽然想起在信阳孙葵华让我改名字的事情。这个时代,其实还真是有点意思。花遂心、花遂意还真是好听的名字。但愿我们正在进行的事业能够遂心、遂意。 刚好一点,花小莉就要工作。电讯恢复确实也必要。我让她到我昨晚睡的那个屋子的炕上工作。摆上炕桌,烧足柴薪,那里面在冬天确实是一个舒适的所在。我也是第一体验这种热炕的感觉。遂心、遂意都跟在花小莉身边,很好奇地看她摆弄电台。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花小莉当成了保护神似的,也有些压低的笑声传出来了。 秦雄派人从西平送来了书面报告:作夜他派出侦查人员渡过小洪河向北侦查。漯河方向敌人现在并无南下迹象。秦雄建议调遂平或上蔡一部兵力接替西平守备任务。让他率领现在驻守西平的部队向西攻击舞阳,同时命令后续已经自南召到达方城的部队继续抽出一部动进合击舞阳。占领舞阳,不仅可以使得南阳与信阳地区的我军占领区连成一片,便于深入到驻马店以北地区的我军得到支援,而且,一旦漯河、许昌的敌军南下救援驻马店,我军可以从舞阳、上蔡东西两翼渡过小洪河切断来敌的后路,正面西平以少数兵力凭借小洪河与西平城墙守御,待迂回部队到位以后,将遂平部队少数依托汝河向南防御,大部加强西平投入反攻,将来敌歼灭在西平城下,如此方向唯一有可能近期来增援的援兵被我军歼灭。驻马店一带各城将不战而下。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眼光。也看上舞阳了?那正是我们这次北进行动的主要目标之一。但是我和陈浩的理由是那附近的铁矿,心中想的是未来的钢铁联合企业。后世的舞钢市当然此刻还不存在,石曼滩水库当然也没有踪影。但是6.、7亿吨的铁矿一定是在那里沉睡着等待着我们。还有具有工业价值或可能具有工业意义的24种矿产(包括伴生、共生矿产),铁、钒、钛、金、铀、钴、稀土;;水泥灰岩、花岗岩、彩石、水泥粘土、玻璃用石英岩、建筑石料、砖瓦粘土… 我的思绪沉浸到了这块即将对我们的生存产生莫大影响,也许会因此改变一切的地方。 2600年前。春秋时,这里为传说中的古帝柏皇氏后裔的封地柏子国,后为楚所并。战国时属韩,称合伯,那时这里就是著名的冶铁铸剑重地。苏秦曾说:“韩卒之剑戟皆出于棠溪、合伯、龙渊。”著名的龙泉宝剑,就是用杨庄乡龙泉水淬火制成的。手提三尺龙泉。气吞山河的感觉?我们要在这里造出我们新的龙泉宝剑。战车、大炮、机枪…组成钢铁的洪流。再过三天,就是1860年元旦了,即将到来这一年的是屈辱的一年,夏秋时候,北京北郊的圆明园…,现在看来我们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后世这个钢铁基地建成用了多少时间?记不清了,大约到年产50万吨的时候用了20年,这比此刻的英法美全国的产量都多。工业文明的发展总是有极大的加速度的。我们也不要50万吨,初期能有1万吨的产量就足够了。50万吨?10年?如何? “主人。”一怯怯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一个昨天见过丫头把一份电报递过来:“这是主母让给您的。” 338北进(48) 我接过来,她低头笑了一下,赶紧又跑回到东边的屋子里去了。这花小莉,一下子就能让她们对她产生如此的依赖感? 是严学文的来电:“1号首长:来电收悉,分兵防守思想确实存在问题。我即刻对此进行调整。西部两县每县驻军准备仅留一个排的兵力。南召地区也已新组建之生产部队为守备力量。贾山昨晚已经到达南阳,今晨已骑马赶赴南召。南召之两连对直属队部队现已半数移往方城。据侦察,南线襄阳一带敌军兵力增加,不仅驻有鄂敌,陕敌一部近日也到达,另外,敌湘军一部约千人左右已经从宜昌等岸向北兼程而进。此数路敌人集结,似有在冬季反攻南阳模样。我部主力目前也在向新野、邓县南部豫鄂交界处集结,准备迎击该敌。但可用兵力仍仅有1营稍多。因此拟将南召所留一个连一并调往南阳。我认为,我们所占地区,尤其南阳、新野不可轻言放弃,如果南阳失守,则敌焰高涨,西敌、北敌也会趁机向我进攻,且对我建立根据地基层政权极为不利。因此,我还是认为在敌人向我们反攻前的时间里,仍然要以巩固根据地,建立基层政权为重点工作。一旦群众发动起来,根据地巩固,则敌人的进攻也容易打破。巩固占领的区域越大,则我方进行战争以及即将开始的基地建设所需的各种人力、物力支持就越充分。所以桐柏、唐河两处剿匪行动日前已经开始。土匪山头林立,力量分散,且战斗力不强,两县均有一连兵力,以少部兵力守城,大部兵力进剿,以攻为守,且兼代工作队任务。目前已经剿灭匪股若干。预计冬季结束前,该地为祸百年的匪患即可平息,剿匪并非纯粹军事行动,工作队任务的顺利开展将为匪患平息创立一个良好的环境。二者相辅相成。关于第一师部队来援之事,我认为应该在小林店之守军得到加强后,才可抽出兵力西进桐柏。该处扼信阳、南阳间最便捷通道,是大别山、桐柏山防线中的重要环节,且屯有我部分后勤物资,其守卫不应疏忽…”我叹了口气,这个严学文还真够固执,不过敌情确实有变化,而且他的意见也不是没有道理。 敢讲心里真实想法,也是难能可贵。好了,他现在也是将在外的,且由他,巩固桐柏、唐河也确实是需要的,那里可是有我们的油田啊。 对了,还有南阳,不放弃就不放弃。襄阳敌人向我们进攻也没那么容易,起码不会太快。 湘军不是还没有赶到吗?这股湘军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入川的湘军临时改变任务从宜昌上岸奔卧,我们来了吧? 清廷太重视我们也是我们现在所不希望的,但是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看来秦雄的这个东西夹击舞阳的计划暂时无法执行。不能太性急。还是先相悖防御,解决了驻马店一带的敌人再说吧。 严学文的扩大占领区域的意见是对的。尤其是粮食产区的信阳和南阳,巩固确有必要,没有粮食,也就没有钢铁,没有一切。 339北进(49) 写了给秦雄的书面命令,让他加强西平县城以及沿小洪河南岸的防御,不要分兵冒进。 同时继续侦查漯河方向敌军的动向。下面就是要给驻马店方向的敌人施加些压力,尽快解决这个地区的敌人了。 临近中午崔明贵和王弘义都回到了遂平,王弘义部的下级军官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部队。 以快打慢,是向南适当前出的时候了。午饭后,王弘义率领在遂平的两个步兵连渡过汝河想驻马店方向进发。 从此次北进以来,第一次由步兵打头阵出击。虽然不是直接攻击驻马店,王弘义还是很兴奋。 机动部队全部留在遂平,距离其他各点都不太远,随时可以向任何友邻方向救应。 下午两点,王弘义部报告占领关王庙、大刘庄一线。这已经是遂平与驻马店中间的地方了,关王庙镇距离驻马店只有9公里了。 我命令他们暂时停止前进,依托村镇就地防御。天寒地冻,没有攻坚武器和器械的两个连的步兵抵近到敌人优势兵力驻防的坚城之下是不明智的,如此反客为主,如果驻马店之敌敢于出城来攻击他们,则可利用我们的武器优势给与他们重大杀伤,况且遂平的机动兵力随时可以迅速南下增援。 随后的战局发展多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了。首先是第三师辛兴向总部报告。 他们师的侦查部队发现最东边与淮滨交界的新蔡县的敌人弃城向安徽境内逃窜,该处敌人撤退时并未放火焚毁府库的设施,所以弃城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我军发现、确认。 辛兴立刻派出尚未换装棉衣的三师直属队一部向新蔡县与安徽边界一带出动截击,但是敌人逃跑的时间较长,而且是向东北方向的临泉逃跑。 出击部队未能截到逃敌,只是顺势占领了新蔡县城。这里原来是准备让骑兵团攻取的。 可惜骑兵团尚未做好出动的准备。被辛兴就近抢了先手。看来他早就不甘心只是训练和依托城池、村镇避寒,看着别人攻城略地了。 接着,刘奋战报告确山之敌也弃城逃跑,但是没有如我们所料向东跑,而是向北边驻马店方向收缩。 由于原本部署的准备放这股敌人东窜后,沿途追击夺取物资。而且确山城下只有四团一个营多一点的步兵和朱贵的炮兵,开始追击后,取得的战果不大,只是占领了确山县城。 在这里敌人逃走前也没有纵火。第二师5团大部也开到了正阳,开始加入北进作战序列。 到黄昏的时候又有消息,平舆的敌人也弃城,也是向西面汝南县方向逃跑。 其实平舆敌人与确山几乎是同一时间逃跑的,只是我军在平舆境内的四团的部队不多,火力也薄弱,而且都是步兵,所以原来没有抵近城垣包围县城。 侦查、确认,报告,来往耽误了时间。尾随追击了一阵,在汝南的小股部队也进行了骚扰拦截,但是平舆敌人还是大部逃到了汝南县城。 据报告,逃进汝南的敌人竟然有600多人,看来平舆县因为与正阳相邻,近段时间扩充团练的事情还是抓得很紧的。 那么汝南呢,会不会比平舆的敌人更多? 340北进(50) 很显然,驻马店的新任信阳知府想的时收缩集中兵力死守驻马店了。他可能严冬季节,我军屯于坚城野外必然不能持久,另外,对北面的清军救援还是抱有指望的。 这家伙的反应出乎我们意料的快。看来敢到此种危境来当过官的,也不只是仅仅会虚报战功的草包。 看来不得不在驻马店打一场攻坚战了。自新集和淮滨以来,我军虽然占据了包括信阳、南阳在内的许多城池,但是其实没有真正打过硬碰硬的攻坚战。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地区的敌人就地解决好了。在经过数月训练,加强了人员和武器特别是炮兵之后,我军的攻坚能力到底如何,也是要检验一下了。 这对我们制定今后的作战放案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只是,在汝南的敌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逃进驻马店了。 我立刻命令王弘义带领他手边的两个连自大刘庄火速南进,插到驻马店东面9公里的水屯,同时电令刘奋战在占领确山后不得停留连夜带身边的第四团部队向东北方向进发,抢占沼泽地南面的老君庙镇,如果汝南的敌人连夜逃跑,则在汝南的部队要尽力骚扰、迟滞敌人的逃跑速度。 占领平舆的我军也立刻向西面汝南方向行动。进至正阳的第五团部队派出一个营前往确山,留下少数部队担任守备任务,大部兵力掩护朱贵的炮兵连夜北上。 第五团其余部队全部自正阳北上合围汝南。第二师6团和军直属骑兵团也要尽快北上加入北进作战序列。 第三师占领新蔡之部队就地巩固并向东侦察,防备皖省敌人西援。电报发出,传令兵也派了出去。 心中稍稍安稳一些。虽然情况与我们预计的有些变化,但是总体比预计的情况发展的更为顺利。 在北进作战的第三日,信阳府北部诸城只剩下驻马店和汝南两处尚未被我军占领了。 确山原有1千余名团练,经过刘奋战、朱贵一天半的攻击杀伤应该有相当大的损失,虽然有部分惊弓之鸟逃到了驻马店,但是应该不会鼓舞驻马店守军的士气。 而且城头的那些铁炮是无法带走的。驻马店原来有3千多地方团练,加上确山和遂平逃去的敌人,总数应该不到4千,汝南的敌人估计总数最多不超过1千5百人,有些火器,但是除了城头少量的铸铁炮没有别的重武器。 即使刘奋战不能及时在老君庙拦住他们,王弘义插到水屯的两个连也足可以阻击到南路、东路部队追击上来的。 不过还要注意防备驻马店的敌人出城接应汝南撤退的敌军。原以为敌人会在我们逐渐加大的压力下东逃,没想到我们的压力还没有足够大,换句话说部队部署还没有到位的时候,敌人为了避免被各个击破,选择了收缩兵力固守驻马店。 如果此时他们选择逃跑,在我军添油式增兵的情况下,如此迅速的反应至少可以逃掉相当一部分的,但是他现在的选择,其实是选择了全军在驻马店覆灭。 位于驻马店东北面的那一块巨大的湿地使得驻马店的敌人只有北面遂平和正东面汝南两条出路,现在实际上两条出路都被切断。 驻马店已经陷入合围,虽然我们的大部队暂时还没有抵近城垣。只是北面的西平上蔡都只有一个步兵连,遂平也只有一个骑马的步兵连和装甲大队少数人员弹藥也只有随身携带的部分,而且在两日的战斗中已经有所消耗了。 341北进(51) 漯河、许昌的敌人不会这么快就来增援吧。他们的反应会不会像驻马店地区敌人收缩这样快呢?如果我是敌人的指挥员,这时候,应该让漯河乃至许昌的正规军和团练全力南下救援驻马店,驻马店方面则主动出击全力向北突围。这样遂平、西平都是有可能易手的,这两处的兵力太少了。即使不能攻克两城,绕城逃跑掉大部分还是做的到的。 敌人没有那么快吧?但是如果敌人真的这样办了,我怎么应对?即使敌人不来我也要预有准备才是。嗯,先把上蔡的兵力集中到西平,南线依托汝河阻击迟滞和杀伤一些敌人后,利用部队的机动能力也迅速转移到西平集中。这样西平就有足够的防守力量,而此时南线的部队从后面追上来…击溃是没有问题的,全歼嘛,就看我们后续兵力抵达前线的速度了,特别是骑兵。要不然,问一下辛兴的第三师加入战斗又无困难?他的直属队其实已经参战了。对了让他派出至少一个营,最好就是在新蔡的师直属队连夜行军赶到遂平,估计明天天黑之前就能到达,这里不是有缴获的敌人的棉衣嘛,暂时穿穿也没什么,回头再改造成我们的军装就是,急行军的情况下也不会太冷的吧,对如果这样的话,足可以在抗击北面援敌的同时全歼驻马店的敌人,如果驻马店的敌人三天不突围,那么他们也就永远没有突围的机会了。我想起后世在朝鲜北部零下数十度严寒中穿着单衣埋伏的战例。我这样做对于第三师的歉疚感减轻了一些。可以想见,这个征求意见的电报发到辛兴那里,他立刻会当作命令来执行的。 来到东面的房间,这里已经成了电讯室,随心和随意趴在炕上十分好奇地看着戴着耳机的花小莉,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把给辛兴抄送总部和地二师的电报稿给了她。 两个丫头见我进来急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垂手站好。花小莉笑道:“你们不用看见他紧张,他又不吃人。”看到我似笑非笑看着她,她对两个小丫头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 她很快把电文发了出去。然后对我说:“这里,有一封你的私人电报。” 我看着她的表情,说:“飞雪?可怎么会是私人电报?你还不是先知道了?” 她白了我一眼:“跟你说正经事情呢。” “怎么?” “我们现在都是使用明码发报,现在培训出来的这些人也只会用明码,原来跟着陈浩过来的王曼丽、宋福善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以前用的密码,这一封是飞雪姐用密码发来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明白的。你要不要知道?” “你说呢?” “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她笑道。 好啊,敢敲诈老公。不过,好像还不得不接受,“你说。” “我还没想好,算你先欠着我的。” “好,没问题。”我笑道。反正债多了不愁。 “一点诚意也没有,一看就是想耍赖的。”她说。 342北进(52) “老婆,冤枉人也不可以这样的。” “看你急得,一说飞雪姐姐你就这个样子。”她噘嘴。 我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她嗔道:“啊呀,坏死了。好吧,看你有点诚意,就告诉你吧。她说她挺想我们的,我看主要是想你,我是捎带的。” 哪有这样带评语式的译电员?我不答话,免得节外生枝。“要我们在前线也要照顾好自己。另外,她还告诉我们唐婉儿的父亲去世了。他们今天把唐知县暂时安葬在新县南边的山上了。” 唐婉儿的父亲死了,那她也成孤儿了?可怜的姑娘。 “飞雪说她以前和你说过让飞雪参军的事情,你当时不同意,所以她现在想暂时把婉儿带着身边,当成她的妹妹,这样唐婉儿就是我军的军属,而且属于无人照看的孤儿军属,所以就可以随军了,希望你能同意。” “可怜的腕儿,我们连你的遂心、遂意还有她们的姐妹都收留了,唐婉儿当然不能不管的。” “什么我的遂心、遂意,明明是你要收留的,让人家辛苦替你带着的,天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好好,你别说了,明天一早把这些人发路费遣散了就是。”我也有点恼了。 她偎了过来:“老公,生气了?别生人家的气还不好?人家只是随口说着玩呢。老公,好老公,其实这两个丫头我挺喜欢的,谢谢老公了。”翻脸如翻书的花小莉,什么时候都让人这么没脾气。 “哎,对了,老公,飞雪说她想把婉儿安顿到信阳以后就随第二师的部队到前线来的。” ‘这可不行!总部那边现在也忙得很。” “可是她会不会觉得你只待我一个人来对她太不公平了?你不是说要让崔大队长的一辆车子回去送伤员吗?” “嗯,准确地说是送伤病员。”我看着她。 “啊,不,我不回去!” “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让你跟着我不公平吗?” “人家什么时候说过?”她公然耍赖。把头依偎到我的胸前,“老公,以后人家不这样了,真的,小莉以后不说让你生气的话了。” 软绵绵的身体,病后尚未痊愈刚有好转就辛苦地工作。我念着她的种种好处,用力把她揽在了怀里。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双唇。怎么?一下子下面就有了反应?还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她马上就感觉到了。“你?想…那个?” “不。没有。” “还撒谎。人家都感觉到了。”她说着挣脱我的怀抱。我有点尴尬。 不料她却是到门口把门闩上了。我感觉口有点干:“这,不好吧?在这里?再说,你的病还没有好,身体还虚弱…” “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又什么不可以?这一次,八抬大轿也坐了,不入洞房算那回事?想耍赖不要人家那可不行!再说,让你这样忍着怎么可以?要是再饥不择食,胡乱偷吃可怎么得了?”她笑道。 没有人的时候她说话总是这样的放肆。我确实要求很强烈,经她这样挑逗立刻难以忍耐了,一下子抱住她把她放到了热腾腾的大炕上。还是想到了她身体虚弱,没有尽力压到她的身上。她仰面躺着,闭着眼睛道:“老公,你,你还是快一点吧。”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她还是如此被动。只是这一次主动把自己下身的衣服退了下来。我也没有脱掉上衣,站在炕边上把两人身体上突出和凹陷之处紧密深入地反复接触。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上身,搂住我向后倒下,我一下压到了她柔软的身体上。她在我耳边呓语:“老公,你用力啊,再快一些。” 刺激!坚挺之物在柔软的密室中反复冲突。最后一阵猛烈的喷发之后,一切复于平静。她似乎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床第的乐趣,虽然开始的时候仅仅只是为了让我满足。 343北进(53) 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夜半,汝河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坐落在汝河岸边的汝南县城黑沉沉的不见一点灯火。 县城的西门缓缓开启,虽然开启的速度很慢,但是夜半时分仍然可以听到刺耳的声响。 队伍、车辆从城门洞中鱼贯而出悄悄向汝河上的石拱桥行进。约二十分钟后,拱桥的北侧忽然响起了枪声,西进的队伍中立刻出现了慌乱,有人在黑暗中倒了下去。 片刻,负责殿后的团练头领从稀疏的枪声判断出伏击者人数并不多。于是组织起身边的火枪手、弓箭手和长矛手,一声呐喊向北冲去。 忽然,黑暗中有人被迎面飞来的东西砸中,发出声声惨叫,接着是接连的爆炸声。 本来战斗意志就不强的团练兵丁们在血肉横飞的恐怖死亡面前立刻就退缩了。 向西撤退的速度显然大大加快了,已经变成了奔逃。南北两侧的伏兵喊杀着冲了出来,残留在桥上的团练想往回退。 这时城门处点起了火把,手持刀枪、弓箭、火铳的中华军士兵堵住了汝南县城的西城门。 拱桥两头的团练抛下了刀枪。汝南撤出的清军地方武装刚出]城就被4团1营歼灭了近200人。 其实1营仅有30支滑膛式步枪,其余的人也大多数装备的是冷兵器,只是每人身上多了两颗手榴弹而已。 手榴弹是近战武器,如果团练们战斗意志坚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这一个营的步兵即使是经过专业军事训练,技战术水平较高,也必定会遭受到重大的伤亡,步兵对步兵贴身肉搏,人数的优势还是起作用的。 可是逃跑的一方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半夜出发溜到驻马店的,刚出城就遭遇伏击,不摸对方虚实,即便知道对方只有4、5百人,在步枪的齐射特别是手榴弹爆炸声的震撼下也未必敢有消灭这支伏兵的决心。 解决了殿后部队后,伏击者不依不饶,大声喊杀着沿着大路向西追了下来。 追击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有效加重了被追击者队伍的混乱。忽然 “轰!轰!轰!”随着爆炸声人员、车辆随着烟火飞上半空。逃跑者更加惊慌,他们此时还没有地雷德概念,这莫名其妙的爆炸让他们在寒夜中感到莫名的恐惧。 队伍变成了一拥而逃的溃退。辎重、物资甚至刀枪都开始被丢弃了。奔逃了一个时辰。 大部分团练人员已经拥过了老君庙,离驻马店不到40里了,后面追兵的喊杀声似乎也听不到了。 团练们,特别是从平舆来的那些人以为又像昨天一样逃出了生天,此刻他们都固执地认为驻马店好像是安全的避风港一般。 西南方向有大队人马奔跑的脚步声。难道是新的信阳知府大人派兵接应来了? 团练官兵乃至汝南、平舆县令都一阵激动:这位新知府上任以来屡挫敌锋、保全州县,此次遇到强敌来犯,知府大人临机果断,体贴下情,急令各县弃城共同防御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大炮和其他火器都较多的驻马店。 这样大家一起或者都可躲过此难。说不定因获得福,还能因功加官晋级,飞黄腾达呢。 344北进(54) 杨致信当了多年的候补官员,本来都对补缺有点绝望了。不料庆廉巡抚上任,终于等到了一个信阳知府的实缺。还是他上的条陈给这位新的巡抚大人“知兵”的印象,虽然杨致信从来没有带过兵,他的条陈真正就是纸上谈兵,但是旗人贵族庆廉又能找到什么别的更好的人选呢?此时信阳已失,豫南这伙不明来历的乱匪让豫省文武官员个个谈虎色变。开始在淮滨失陷以前,以为凭借着信阳府的5000官军剿灭这些草寇应当不成问题,直到淮滨陷落,信阳府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的时候,当时的河南巡抚英杰还是责令信阳府严加督剿呢。他手中其实也确实没有援兵可派。清廷还认为这是地方官夸大匪情以求减免钱粮和为拒绝增援皖省找借口。后来追击捻军的穆腾阿和李续宜大败,但是都大事化小了。一方面是要逃避战败的罪责,另一方面谁也不想让自己的部队再来触这个霉头了。 杨致信却想赌一把。虽然驻马店临近“匪区”,但毕竟那是一个知府的实缺。还有信阳府北部的八个县呢。而且那里已经没有绿营兵,自己这个知府到了那里就是军政大权一手在握。又是冬季,乱党即使来攻,驻马店怎么也可以凭借城池守上半年、三个月的,乱党在寒冷的野外必然不会坚持太久,到时候击退乱党的战功就是升官发财的阶梯。 杨致信到了驻马店以后,主要做的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大力地刮地皮,要把捐官和候补期间送出去银子加十倍、百倍的赚回来,此时大权在握,时不我待。另外就是也作了加强战备的工作,到处招募团练,当然开练得捐税可是比团练先到位的,还向上面请械请饷,不管上面给多少,得到一点算一点。各县的练勇和粮食也都尽量集中到驻马店城内。他抱定主意:如果遭到进攻就死守驻马店。这次我军轻易袭破北部三县,和敌军主力大部集中于驻马店也有一定关系。另外,迅速撤出确山、平舆、汝南、新蔡倒是杨致信的命令,因为这几处地方的粮食不多,按照杨致信困守围城的思路,显然是无法守卫的。只是新蔡县令狡猾,没有按照命令向西北而是向东北安徽临泉方向逃跑,躲过了一劫。 暗夜中来的人马接近了。“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步枪齐射! “投降者免死!”那队人马呼喊着勇猛地冲了上来,手榴弹在从汝南跑出来的团练们中间炸开来。本来就建制混乱的团练此时完全炸了窝,暗夜中胡乱推挤奔跑。冲上来的队伍挺着刺刀、长矛。挥舞着大刀。没有跑掉的团练们急忙跪地投降。 来的是刘奋战带的从确山北进的第四团一部的先头部队。刘奋战本人很快也赶到了,指挥部队向西追了下去。团练们在夜间在田野间不断溃散,到了距离驻马店只有18里的水屯附近时,迎面射来了比前两次密集的多的子弹。最后一点有组织的团练队伍轰然溃散,四下胡乱奔跑着。第二师的战士们点起了火把到处捕抓俘虏。 平舆和汝南县令的轿子都被缴获。但是两人却不知去向。审问俘虏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早就带着少数亲信卫士化装脱离了大队。 汝南县城自然落入了我军手中。还有汝南和平舆两县的车辆上带出的一批物资。 搜索残敌,打扫战场的事情持续到天亮还没有结束。 驻马店毫无增援救应得意思,杨致信似乎抱定主意要据城坚守了。 345北进(55) 北进作战进入第4天,信阳府北部诸城只剩下一座孤城驻马店尚在敌军手中。只是打一场攻坚战似乎不可避免了。下午,三师直属队赶到了遂平.,竟然在路上也抓获了一些逃散的团练兵丁。 辛兴几乎把他部队的所有步枪都集中到了他的师直属队。这一个营就是一个火器营。他们的到来大大增强了驻马店以北我军的力量。这个辛兴倒是敢集中力量,上来就把王牌拿了出来。这样他的其他三个步兵团基本上都是手榴弹加刺刀的装备了,只是这刺刀或许改成了大刀或者长矛。或许还有些弓箭、土炮、火铳之类的装备,辛兴应该会利用好这些东西的。他的防区现在扩大了,除了原有的防区,第二师北上后留下的防区也大部分又第三师接任守备任务。根据地有民兵和基层乡村政权配合,依托城墙和河流之类的地形担任守备防御任务应该问题不大的。三师直属队的带队的队长竟然是魏小普,这家伙现在调到这里了,还是挎着那只汤姆逊冲锋枪。 我笑道:“你这枪没人收你的?可是还有子弹吗?” 他也笑笑:“没办法,我路过水屯的时候,看见王弘义,他的那只可以打连发的步枪可比我这枪好多了。我们三师什么装备的供应都是排在最后。上次辛师长看上你的那支枪,最后也没敢张嘴要。没想到您把这枪给了王弘义当了他的嫁妆。” 我笑骂:“好你个混小子,敢胡乱发牢骚了?你看清楚那枪是我的那支了吗?那他身边的那些人的枪呢?” “不是你用的那支,也是你给的啊。” 这小子! “你少在这里胡缠,第一师不是也没有配发新枪和换上棉衣吗?你呀,要跟辛兴学学,你看他从来不向上叫苦。对了,你的枪是不是子弹不多了,要不然把郭杰、孔繁新的子弹匀给你一些?要不,你把我的这支枪拿去好了。有战斗任务的优先配发装备嘛。” “这我可不能要,师长知道了还不得关我的紧闭?首长,我跟您说实话,我的这支枪子弹还多着呢。” 我来了兴趣:“你哪来的这么多子弹?” “上次在史灌河我们缴获了大批的马刀之类的兵器,多数暂时用不上的,我们师长让我带人送到胡厂长那里了,胡厂长高兴极了,我就趁机找到要手枪子弹。后来碰到王副军长,我想,这下完了要不成了,没想到王副军长还让把正准备运给军直属队的冲锋枪子弹配发给了我一份。胡厂长给的手枪弹还不在这个数。这下连我们师长的手枪都口粮充足了。” 原来如此? 魏小普继续说道:“既然有战斗任务的优先配发装备,那么我们就先完成任务再说装备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次缴获大不大?首长,让我们主攻驻马店怎么样?” 目前,在驻马店地区的部队中,就数这支步兵部队最为整齐,全部装备了步枪。王弘义的部队只有骑兵连全部有步枪,而且除了三十支光复枪,其余的也都是后装线膛步枪。他其余的部队则总共只有100来支步枪。那个驻守上蔡的连队只有30支旧式步枪。这在二师其他步兵团中也是一个营的步枪数量了。虽然在王弘义在水屯的部队还有二十支光复枪,但是目前这里步兵火力最强的还是魏小普的这支部队,他带来的部队的火力差不多相当于整个第二师步兵的火力。 我笑道:“你们先休息,你的部队暂时作为预备队使用。” 346北进(56) 攻城的事情不能着急。有两个师的最精锐的直属队加上军直属队的一个连,应付南北两方面的敌人的进攻或突围都绰绰有余了。虽然我也想尽快攻占驻马店。但是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让我的这些好不容易训练出的精锐步兵去城墙下爬城,面对城上的土泡、弓箭和擂石灰瓶之类的杀伤。当然不是好的选择。这些精兵都有大用场呢,哪能随便地消耗。 休整一番等待后续部队到达,特别是炮兵部队的到达,很有必要。主要的突击力量集结在遂平,如果,此时漯河、许昌的敌人来援,我倒很愿意集中力量先来个围点打援。 明天先派出骑兵沿着小洪河向西扫荡一番。河北岸的舞阳县城可以暂时不去动它。但是南岸属于后世的舞钢市的区域,可是要先期占领的。那些冶铁的作坊和工匠必须尽快控制住,特别是清廷官方的冶铁坊,要赶紧连人带物归我所有。至少目前这些对我们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随后的两天,第二师4团、5团抵近驻马店城下开始围城。土工作业在占领汝南后第二天就开始了。利用较弱的敌人来进行实战中的各种科目训练似乎已经成为我军的一个特点。 朱贵在确山的炮兵也抵达了驻马店城外。两门山炮四门门迫击炮也在其中。 驻马店前沿,劝降的喊话从前天就开始了。城头的回答是铁炮的轰击声。看来这个杨致信还真以为他的城池能够守住?也是,他的信心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这个时代的攻坚战,围城一两年未克的情况非常普通。石达开围攻宝庆不是几个月也没有打下来吗?还伤亡惨重,延误了战机。太平军与湘君在长江流域的一系列城池攻守战,大都是旷日持久的。双方都是有相当数量炮火的。湘军无论水师还是陆军。火器化的程度都是相当高的。 驻马店城内除了原有的团练士兵外,杨致信强迫城内的青壮年男子全部协助守城。搬运火藥、箭簇、滚木擂石甚至直接强行编入团练守城队伍。 1860年的元旦来临了。全军以及临时政府的各级机构都按照总部安排进行了简单庆祝,中午加餐。大多数战士并不明白今天为什么是新的一年,在清朝的年历中现在仍然是咸丰九年的岁尾。而且为什么我们的年号已经有1千8百60年之多了?大约在后方医院的达拉尼和暂时在军政大学担任德语、英语和法语、西班牙语教师的汉斯会很高兴的。 1860年,这一年原来有什么大事呢?也记不太清了,有一点是不会忘的,这一年夏天英法联军在天津附近登陆,秋初,打到北京附近,清廷皇帝逃往热河,清廷交出北京安定门联军侵入北京。北京北郊的圆明园被烧毁。《北京条约》签订,赔款、割地,增加租界,治外法权等等。其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15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的丧失。而在当时清廷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大片荒无人烟毫无用处的冻土,,每年不能为朝廷财政贡献任何的钱粮。派兵驻守、派员治理都是徒然耗费钱饷。割出去如此巨大的资源极其丰富、风光无比秀丽,战略地位重要非凡的国土,竟然如同卸掉一个包袱般毫不心痛。甚至还不如割让香港岛让他们重视。 347北进(57) 西方这个时候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记得英法海底隧道工程的设计在这一年完成了,虽然因为政治原因这条隧道一百多年以后才建成,但是此时他们已经具备了建设这样的工程的技术与财力。英法美的海军军舰都已经普遍采用了蒸汽机作为推进动力,马力之大已经可以让数千吨级的钢铁巨舰跑到二十节以上的航速了。伯明翰、匹兹堡的钢铁联合企业都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规模。好像产量也不是很大。 当1860年开始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占领了一个有7亿吨左右储量的铁矿的矿区和几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冶铁炼钢的作坊。这实在是一个好兆头。这一天,我们改编后的骑兵也有两个营加入北进战斗序列。南阳方向,襄阳的清军也向北发起了进攻行动。严学文率领的部队在邓县、新野以南的既设阵地与敌人的前锋部队交火。严学文亲自率领机枪火力连向南增援。 看来对驻马店的攻击也不能拖得太久。二师6团也即将开赴前线了。驻马店南面,朱贵的炮兵下午开始了对城墙上敌军的轰击。城上的敌军炮火也开火还击。双方互有伤亡。不仅城下土工作业推进的步兵,就是朱贵的炮兵也出现了伤亡。敌人在城头的少数脚远射程的大炮还是有威胁的,难怪杨致信打定主意死守城池了。 第二师以前准备的攻城器械也从明港、正阳等地运抵了驻马店城外。就连第三师也从淮滨输送了一些攻城的物资。除了云梯,还有木板、小木船之类的工具。看来登城作战士不可免了。 2日,山炮、迫击炮抵达驻马店。首先,城头对我们有威胁的远射程炮火被我们终结了发言权。一个上午双方激烈地交火,城头不断有人倒下,有一些坠落到了城下。但是城头伤亡的以临时被强迫参与守城的百姓居多。大约团练的主力都隐藏在城墙的后面躲避我们的火力。 山炮和迫击炮转移阵地,沿着驻马店周边诸点清除城头的敌人的城防炮。 2日下午,敌人的炮火全部沉寂了。 5团在步枪掩护下从南面发起了进攻,扛着云梯的攻城部队到达护城河边的时候,隐蔽在城墙后和城墙上的敌军团练现出身来,弓箭、火铳一齐向冲击部队射来。河边的部队不顾伤亡把云梯搭在护城河上强行过河,狂喊乱叫的敌人把灰瓶、石块、火藥包拼命向城下投掷,正在过河的战士纷纷落水,已经冲过河的在城下也大部分阵亡。第一次攻击伤亡了50多人。我军建军以来何曾吃过这样的亏?5团团长气得把全团100来支旧式步枪集中起来对着城头就是好几轮的齐射。城墙上敌军又缩起来不露头了。5团长电话请求炮火轰击,这电话机还是花小莉前几天在奔袭途中送过去的,总部电话班的辛梦帮助他们学会了使用方法。 刘奋战暴跳如雷,把5团长一通臭骂。 348北进(58) 几乎与此同时,4团在城西也发起了一次攻击,他们是用步枪掩护爆破组和云梯组直接向城门方向攻击的。 驻马店城门南北方向的有瓮城,东西方向没有,实现军情处已经掌握了这个情报。 敌军的反应与南面大致相同,只是此时有两门迫击炮还在西面,参加了掩护攻击的行动,当敌人在城墙上出现的时候,炮弹不断爆炸,弓箭手、火铳手不断被炸飞到半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 4团的掩护火力也相对集中,步枪手分成了三组轮番齐射,保持掩护的火力间断时间最大限度减小。 云梯顺利搭上了护城河爆破手们沿着云梯迅速冲向对岸。此时已经有人被城上不知哪种武器击中落水。 过河后的爆破手勇猛地冲向城门洞。步枪掩护的火力一阵紧似一阵地齐射。 城上的暴露的敌人纷纷被击毙。忽然城上掩体后面抛出了燃烧的火瓶和若干个炸藥包,随着火焰和爆炸爆破组的人被裹在浓烟中不见了,接着更大一声爆炸:爆破组带的炸藥包被引爆了。 过河的6个战士全部阵亡。三架云梯也落入了护城河中。王弘义在城东也发起了一次攻击,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是进行佯攻。 部队呐喊冲锋,队伍中也有云梯,但是云梯明显落后与攻击部队。待城墙上敌人弓箭手和火铳手露头以后,立刻就是一通步枪火力的射击猎杀。 此时部队基本还在弓箭射程以外,因此部队只有个别人负了轻伤。部队就是这样在城边呐喊,一旦有敌人露头就开火。 后来敌人无论他们怎样喊杀震天就是不肯露头了。于是王弘义命令云梯组跟上,把云梯搭在了护城河上。 对面城墙上的敌人刚露头阻击,又是一阵步枪子弹打了上去。他们只好躲在女墙和掩体后面向城下胡乱抛掷灰瓶、石块和火藥包。 护城河水被激起了阵阵水柱。王弘义命令云梯撤了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城上的敌人被杀伤不少,守城]的物品也消耗了不少。 但是王弘义的云梯队员也有多人负伤,三架云梯也先后损坏。刘奋战虽然勇猛,单兵技战术素质都不错。 但是在指挥大部队攻坚作战方面实在缺乏经验。加上前一段我军作战顺利,骄傲轻敌情绪蔓延。 三路各自攻击,兵力分散,没有重点,步炮不协同,各部队之间也缺乏协调,没有制定周密的攻城方案,以为在我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下,一群乌合之众般拿起武器没多久,训练也不正规的团练哪里是对手。 在打掉了城头全部大炮和杀伤了相当一部分敌军后,以后一次冲击就可以轻松破城抓俘虏了。 哪里料到遭到了如此顽强的抵抗。刘奋战恼羞成怒,要求朱贵的使用各种炮火向城内猛烈轰击。 朱贵犹豫再三:这城里可大部分都是老百姓啊,最后勉强用缴获的那些后膛炮向城墙轰击了一通。 其实城墙上也有不少被迫参加守城的百姓。 349北进(59) 入夜,杨致信为了犒劳守城的团丁们,集中了全城的妓女们到了城根下供他们寻欢发泄。这中间也许还有强征得良家妇女。城内传来团丁们的阵阵狂笑和女人的叫喊声。 刘奋战气愤不已,集中两个团配备的“轰天雷”在步枪掩护下,抵近护城河边弓箭射程附近进行了一次齐射轰击。顿时城墙内外火光和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刘奋战又动用了刚刚运到的三部类似发石机的炸藥抛射机对城内进行了轰击。这种无差别攻击使得驻马店城内烟火四起。许多平民百姓伤亡。 朱贵为此和刘奋战起了争执。两人分别将驻马店的战况报告我和信阳总部。 我立刻回电制止了刘奋战的行为。要求他们暂时停止进攻加强警戒防御。 1月3日上午我带着在遂平的几乎全部人马南下驻马店。遂平城只留下了一个步兵排和一个骑兵班守卫。虽然遂平被攻破的时候有部分团练兵丁漏网,其中当然还有留在城内的,但是他们这些人可以认为不是威胁。花小莉被我软硬兼施留在了遂平,我可不想让她刚好转的病情再一次恶化,如果遂平遭到外来的突袭。白宇文和小李都没有被回送后方。魏小普带来的第三师直属队的卫生员重新给他们两个检查了伤势,这个卫生员和王弘义带来的那个是培训班的同学,但他在去培训班之前就是卫生员。其实三师师长辛兴本人就是一个治疗外伤,接骨推拿的高手,而且还会配置特效的金创藥膏。这个卫生员本来就懂些医道,又受过辛兴的真传,在后方医院的培训期间,连姚正和在很多地方都认同采纳他的见解,所以此人在同伴同学中间不亚于一般的教官。此时他看了白宇文的伤势,认为这样的伤势其实不必包扎,冬季条件下包一包也无妨。二师卫生员死死记住的“头部负伤的包扎要领”根本不是针对这种情况的。给白宇文上了点外用金创藥,略略包扎只是为了防寒和防尘而已。至于那个落马的骑兵小李,经过新的卫生员诊断,认为是关节脱臼而已,当场解下吊在脖子上的绷带、打开绑扎的夹板,略一推拿,小李痛得大叫了一声,接着左臂就运用自如了。顷刻间,两个“重伤员”接近痊愈了。二师卫生员有点惭愧,对这位明星同学更加信服了。我听说此事,专门问了魏小普这个卫生员的名字:晁信源。 马宇文和小李还是被留在了遂平。委托马宇文在遂平县全权指挥。我特别叮嘱他一定要紧闭城门,加强城门以及县令住宅大院的防御。如果有情况立刻让花小莉发电报告急。骑兵或者崔明贵的战车兵可以迅速回援。 从遂平南下的崔明贵大队、二师骑兵连和三师直属队全部都有步枪,600多支步枪中新造的光复枪40支,缴获的兰开斯特步枪200支。这支队伍加入到驻马店围城部队之中大大增强了攻城的力量。我们有点等不及了,驻马店必须尽早攻破。我放弃了围点打援的设想。因为,湖北襄阳的敌军已经进攻了,来势汹汹。严学文那里很是吃尽。而现在驻马店的战事牵涉了我军大部分的后勤力量。严学文他们的弹藥很难得到补充,只能凭借以前携带的弹藥作战了。这种局面不能持续下去。 350北进(60) 另外据申俊逸的情报,清廷和河南巡抚终于大致搞清了信阳北部各县失守的情况,而且准备让漯河、许昌,乃至更远一点的敌军出动救援驻马店了。 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拿下驻马店,本来围点打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能取得的战果可能会更大。但是现在湖北的敌人除了在襄阳方向已经发动进攻外,武昌方面也在向鄂东地区增兵,也许是要入皖,但也有可能是准备向我攻击。而且,皖省的敌军弃捻军、太平军于不顾,掉头来对付我们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河南驻着一个督剿“钦差大臣”胜保。 所以这个时候抓紧时机,各个击破就成了首选的方案。 也许那个杨致信也看出,或者听到了什么消息?他是怎么得到讯息的?驻马店可是处于我军的包围之中啊。嗯,没有完全合围,北面、东面都留有缺口,本来是准备给杨致信留下的逃跑的路线,等他跑出来我们动用遂平的机动力量和已经到达平舆的骑兵团的两个营追上去一冲,他的部队就算彻底烟消云散了。可是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就是抱定了死守的念头不出来。而且好像还比一般的清廷官员棘手一些呢。 出了遂平半小时后,骑马和乘车机动的部队越过遂平县最南端的大刘庄进入驻马店郊区。不久到达距离驻马店城墙仅3公里的王楼镇,这个名字实在普通,到处都是重名的地方。二师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员已经等了我们好久了。继续南下部队直抵城垣附近的北张楼。我把骑兵连留在了这里,让他们在此等待后续部队的到达。这里距离王弘义的指挥位置城东的小刘庄只有1公里左右的直线距离。我让他们与王弘义联系归建。 两辆两栖车绕城向西。城头偶尔有弓箭和火铳向我们射击。一块不知道用什么装置发射过来的石头差一点击中了我们的座车。崔明贵和其他队员大怒,向城上一些稍微暴露一点的目标进行了行进中的瞄准点射。射击成绩相当不错。我们经过之处,城上再也不敢有人暴露出来了。精英部队就是名不虚传啊。我忍不住技痒,沿途向几个城墙上的射击孔也打了几枪,博得了部下的喝彩声。 刘奋战的师部设在驻马店西偏南一点的橡林镇,而朱贵的指挥部则设在城南偏西的老街镇,两者相距约1.5公里。 我到了橡林镇立刻召开了团长以上人员参加的军事会议,检讨近日与驻马店之敌交火,特别是昨日攻城的经验得失,统一指挥部署攻取驻马店的作战行动。 攻城的计划确定了下来。各部队的负责人分别回去按计划准备去了。 临近中午,驻马店北门外,一队30来人的骑兵缓缓接近到距离城门约150米的位置厅了下来,以横队向两边分散。在马上举起手中怪摸怪样的枪举枪向城头搜寻着目标。这么远的距离,吓唬谁?这几个骑兵不会是来诱敌的吧?等城里开城门,好赶紧逃走?那可打错了主意,杨知府下了死命令,只是死守,不管出现什么情况绝不出城作战,直到朝廷的救兵到了,消灭或赶走了城外这些乱党为止。 351北进(61) 从射击观察孔看到城外骑兵的团练看对方并不开枪,渐渐胆子大了起来。 昨天这是唯一一个没有遭受攻击的方向。昨天虽然守住了城池,但是团练和协守的平民伤亡相当惨重。 而且城上的大炮全部被摧毁,后来城上的守军也就是躲在工事后面胡乱向外面抛掷火藥包之类的,依仗护城河和城墙,勉强守住了。 但是杨致信并未亲自登城。他得到的报告当然是夸大了不知道多少的 “胜利”,而此君没事的时候还要向上谎报击退乱党,向下炫耀 “武功”,此时当然更要在士卒中间大肆宣扬他们消灭了多少多少乱党的巨大胜利了。 大多数知道真相的人都阵亡了。少数明白情况的也不敢做声,只是领赏好了。 昨夜乱党那样的轰击城内造成这样大的损伤,想来乱党们的死伤也不会少了吧,要不然怎么今天偃旗息鼓了呢。 尤其北面没有遭到太多打击的敌人对上面团练总领的要求在城墙上保持隐蔽的命令执行得并不是很到位。 刚才崔明贵的两辆会自己走的马车经过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看稀奇,见到上面有人就忍不住发射毫无威胁的弓箭和火铳。 最后,城墙上的一架小型的发石机投掷的石块激怒了城下面车子上的人,一通枪响,见过这两辆车的团练大部分结束了生命。 还好,这两辆怪车没有来冲城,也不知道城上的火藥包和火油瓶对它们起不起作用? 此时北门附近的团练们看见城下的骑兵举枪不射,有些从掩体后面探出身来向城下张望,后来有些就开始叫骂起来,看下面还是没有反应,更有些站立起来,站在城墙上向下撒尿,口里喊着 “射啊,射啊,看看你们的那些个鸟枪又没有老子们的尿泡射的远!”城头一片哄笑声。 更多的团练站立了起来。大声哄笑着:“老子们不上当,就是不出去!冻死你们这些个乱匪!哈哈…”忽然,枪声响了。 第一轮没有人脱靶,这些人虽然是骑在马上射击,但是毕竟还是在静止状态,而且又瞄准了这么久,如果还不能击中这样大的目标那也不要在师直属队骑兵连号称是骨干了。 只是第一轮被击中的三十个敌兵,有的是被当场击毙,有的是负伤向后倒下,那些撒尿的敌兵全部被击中,有的尿还没撒晚就从城墙上一头载了下来。 没有被子弹打死也掉下来摔死了。几乎没有间断地又是第二轮射击,又有二十五、六个守军被打倒,接着是第三轮,然后城上见不到暴露的目标了。 骑兵队后面三具被战士们天才地称为 “轰天雷”的炸藥包抛射筒向前面移动,守军观察到这一情景的人多数马上遭到了死亡的厄运,那些骑兵集体向前移动了六十多米,开始搜寻各自正面的观察射击孔瞄着射击。 随着 “轰天雷接近北城门外的护城河,骑兵们下了马,后面跟进了三十名骑兵把前面骑兵的马带回了后边。改为步兵的三十人,不依不饶地采取立式射击搜寻继续打击城墙上一切暴露,乃至可疑的目标。 352北进(62) “轰天雷”在距离护城河5、6米远的地方架设好了,崔明贵亲自在现场指导架设的角度和装藥量等参数。此时抛射筒比最初已经大有改进,成为我军这个时期的制式装备之一。 “轰!轰!轰!”炸藥包抛射了出去,沿着一个很弯曲的类似迫击炮的弹道曲线飞落到北门内的瓮城和两侧的瓮城城墙上。爆炸声、惨叫声,随着烂砖碎瓦向四周飞散。 接二连三的轰击,北门烟火弥漫。埋在瓮城内火藥被引燃了,烈焰飞腾,黑烟滚滚。 北面传来喊杀声,城墙上残存的团练慌忙把各种投掷物]抛下城墙,护城河里水花点点。折腾了好久,城外渐渐没了动静。距离城门较远的胆大些的团丁偷偷从观察孔观察,看不到乱党的身影。慢慢地很小心地探出身观看,乱党终于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人跟着欢呼起来。有人飞快地向杨致信“报捷”去了。以北城门为中心,城墙上下以及瓮城内到处是死伤的守军,可是城下却不见攻击者的一个死伤者,大约是乱党们逃走的时候把死伤者都带走了。这样看来“惊慌逃窜者”似乎并不惊慌。 南门不久上演了和北门类似的一出。只是南门这里对瓮城的轰击还多了两门迫击炮。发炸藥包的机械对着城门连续抛射了若干炸藥包。那城门被摘得千疮百孔。好在杨致信早就让人在城门洞内把城门厚厚实实地垒死了。这几天二师构筑工事的时候,驻马店也在加固城防。 南北两面每隔一段就有抬着云梯喊杀冲击的队伍。后面必然有举着步枪瞄准掩护的部队。冲击队伍每次冲锋的速度都不快,快到弓箭射程就停下来,等待后面的枪手击杀城墙上冒出来的弓箭手和火铳手。渐渐,南北两面的弓箭、火铳变少了。攻击者的云梯开始搭在了护城河上,城上一旦有抛掷物扔下,云梯组立刻带着云梯后撤,等到城上抛掷的差不多了,攻击者又一次把云梯搭上河面继续吸引城上浪费守城的器械物资。更有甚者,时不时]还向抛掷物抛出密集的地方射上几发炮弹。城上的火藥接连发生殉爆。硝烟弥漫。守城的团练总指挥不得不‘请示杨致信向南北两门增援。驻马店围城以来,团练已经伤亡过千,被迫参与守城的百姓伤亡更多。而且伤亡的数字在迅速上升着,伴随这个数字的上升,士气和信心在迅速下降。 部队大部分集结到了城西。4团全部和5团两个营以及崔明贵大队的车辆和人员。后续赶到的第三师直属队接替了北面的佯攻,佯攻变的更加猛烈,以至于守军以为这里就是主攻方向了。前几天横扫北部三县的部队应该就是他们,而他们肯定是最能打的主力。有几次第三师的云梯组甚至越过了护城河把手榴弹抛上了城墙,当然,自身也随之而来出现了个别伤亡。魏小普严厉地制止了这种想抢先破城的冲动。 353北进(63) 第二师的直属队步兵也从城东调到了城西,他们准备担任火力掩护和后续爬城的任务。骑兵连则稍稍向北后撤,等待破城后担任追击溃逃敌军的任务。下午四点,接到报告,骑兵团的两个营参战部队已经到达了驻马店东北4公里的顺河镇集结待命。 驻马店城外,我军的兵力、火力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敌人损失已经近半,器械物资消耗严重,士气也极其低落。 太阳挂在西面的天空,懒洋洋的。驻马店城周边弥散着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这个杨致信,实在可恶,这个赌徒因为自己的狂妄和贪婪做这种根本不可为的事情,驻马店城内的百姓成了他的人质,许多人成了为他殉葬的奴隶。 城南5团的一个营在两门迫击炮的掩护下还在重复着佯攻的行动。驻马店的敌人似乎对此已经有些麻木了,弓箭、火铳几乎见不到了。在攻击者做出过河的动作后,投掷的石块、瓶子之类的东西明显的稀疏了很多。少数人还准备做困兽之斗,准备在对方攻入瓮城的时候再给他们狠命的打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死中求生。 下午4点40分。50门两轮机动的后装大炮在城西一起开火。地动山摇。山炮、迫击炮也时时瞄准事先选定的目标精确轰击。 5团1连全连抬着30多架云梯从工事中涌出来向护城河边冲去。他们身后师直属队和4团、5团的步枪手们分成若干组跟随在后面准备火力掩护。 很快云梯到了护城河边,此前几乎没有遭遇到抵抗。团练们被猛烈的炮火吓晕了。云梯搭上了护城河,很快,第一批过了河。后续部队上来把七八个人抬的小木船抛进了河中。许多沙袋被抛进河里的同一位置,很快出现了半截堤坝、长木板等等纷纷从堤坝搭上了对岸。此时第一批过河的部队已经把十架云梯从河面上抽出搭在了城墙上。炮击在云梯搭上河边的时候就已经停止。过河部队登城的部队改由身后跟随到了河边的步枪队担任火力掩护。城墙上终于出现了零星的抵抗。但是探出身试图推倒云梯的企图都被无情的步枪子弹粉碎。连同那些试图用各种可以利用的武器攻击爬城者的守军,只要露出身子立刻成为虎视眈眈的步枪队的猎物。盲目抛出的东西比昨日守城时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个别地方正在云梯上往上爬的战士被石块之类的集中,个别的还摔了下去。一个火藥包正好落在一架云梯的下面,轰地一声炸开,那架云梯在烟火中倒了下去,云梯上下好几个战士伤亡。 终于,有人登上了城墙。咦,好像是5团1连的连长李黑娃。好样的。他的三八大盖步枪哪去了?背后背着一把带红绸子的大刀,登城前先向上甩出一颗手榴弹,爆炸过后翻身跃上城墙。待硝烟稍微散一散,望远镜里看见城头已经有了好几个我军战士,李黑娃一手轮刀,一手拿盒子枪当者披靡。随着登城人数的增加占领区域在扩大,又有几处]登上了城墙。成墙上开始了肉搏战。双方都有人不时倒下,不时有人从城头坠落。我心中暗暗吃惊吃惊:驻马店的守军何以如此顽强? 354北进(64) 354北进(64) 南北方向的佯攻在继续,要给敌人保持压力不让他们集中到西面增援。在这种情况下敌人为什么还不开东门逃跑,那面可是相对平静的啊。难道对手看出那是我们给他们预留的陷阱?这个对手也太难缠了点。 登上城墙的我军士兵越来越多。王弘义的部队也开始登城了。北门魏小普报告战况,他的部队现在也有一部分登上了北面的城墙。枪声立刻在北面密集起来,城头的敌人终于要垮下去了。当王弘义的步枪手登上城墙之后,西城墙的局面被我军完全控制了。隐蔽在东门外的小股监视部队报告,东城开始有敌人用绳子溜下城墙,他们在用城上抛下的沙包、原木和木板正试图在护城河上搭建简易桥梁。我注意到西面城门外的吊桥已经彻底破坏掉了。南面的城门垒死了东面说不定也是一样的。看来这个杨致信原来打定的主意就是死守。如果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布置、这样的守法确实能够让进攻者一筹莫展的。看来这个杨致信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他的“知兵”知的只是从书本上得来的冷兵器时代的“兵”,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书生将兵守城屡有成功的战例,知识就是力量,当然包括书本上的知识。只是这一次杨致信运气不好,遇到的对手不同。他的那些知识已经过时了。 我命令东面小股部队继续监视,不要理会企图逃跑的敌人。本来,我是期望他们跑的更快一些的,一旦出城放了羊,埋伏在城东北顺河镇的骑兵冲出来,战斗离结束就不远了。 南面的部队也登上了城墙。驻马店的防御崩溃了。战斗进程加快了。三面的城墙很快被我军完全控制。 魏小普报告:北城门可以开启,吊桥也可以使用。 驻马店城内燃起了大火,烈焰飞腾。应该是残敌自己放的火。这个可恶的杨致信! 东面简易的桥梁已经搭建好,团练们争先恐后顺着绳子往城墙下滑,有些掉了下来摔得骨断筋折。南面响起了喊杀声和枪声,逃出城的敌人乱纷纷向东北方向逃去。 王弘义的骑兵连从开启的北门入城,迅速抢占城内要点东面城墙上尚未来得及溜下去的团练终于开始有人投降。一旦有人带头,跟风的人从来不会匮乏的。东面城墙上抓获了数百名俘虏。 其后的战斗已经不能算是战斗了。进城肃清残敌,占领要点,救火,安民。城内起火点真是不少。但是敌人放火的时间不长,大多数地方的火势很快控制了。临时的知府衙门大火却烧得很猛。俘虏供称杨致信在里面**了。这家伙,长得什么样?就这样死了? 粮食倒还是缴获了一些,驻马店的囤粮真是不少。居民的粮食也被杨致信强行统一集中,每天定量供应,以此控制全城的百姓帮助守城。被强迫参加守城的家里每日分到的口粮勉强可以充饥,没有能力参加守城的老弱,那就是食不果腹了。这家伙还对团丁们实行连带家属的双重连坐。加上这小子挺擅长蛊惑宣传。这些团练们对我军相当恐惧,尤其夸大我军追究以往犯罪的政策来愚弄这些多数都不认字的团丁,让参加团练的每个人都参与一次犯罪,比如**、**,杀害无辜,劫掠财产等等。这个团练队伍被他按照匪伙的方式打造起来。每个人在心底深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犯罪意识的,当在一定条件下会被放大激发成为犯罪的实际行动。抢钱、抢女人五个字让历代无数的士兵从军人变成了罪犯。 最后的战斗是由骑兵团进行的。从顺河镇出击的两个士气如虹的骑兵营碰到的是乱哄哄溃散的毫无斗志的败兵,很多败兵手里连武器都没有。被卷地而来的骑兵围住后,几百个逃出驻马店的败兵全部都跪下求饶了。 占领驻马店,北进第一阶段的目标如期达成了。虽然最后一战并不完美。但是世界上有完美的事情吗? 355.煤铁时代(1) 严学文本来完全可以将从襄阳北进的敌人击退甚至击溃的。野战中,冷兵器和极其原始的火枪为主要武器的敌军面对集中了我军原有的大部分枪支和老兵的精锐的军直属队,实在是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虽然北犯的敌人人数有二千多人,还有一些便于机动的重量较轻的原始的大炮,而严学文此时能够集中的只有4个连的兵力,但其中包括了拥有轻重机枪的机枪连。 原来配属他们席卷南阳的10门大炮此刻留在唐河县城。 “斩断伸向我们的爪子!”陈浩的这句话成了我们大家对在南阳应付敌人进攻乃至今后相当一个阶段的指导原则。 原来进入到鄂西北的一个连与敌人前锋稍微做了一点接触就后退了。就是这一点的接触也让清军死伤了几十个人,见到对方只有一百多人,清军大队在后面追了上来。 追击的速度不快,因为清军虽然想消灭这一百多乱党,更想缴获他们手里的威力惊人强大的 “洋枪”,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所以一是要大队一起追击,同时还要让随军的大炮能够跟上队伍。 撤退者后撤的速度也不算快,保持着和追兵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常还利用枪支的优势给追兵造成一些伤亡。 晚间更是把清军的驻地的哨兵当成了练习射击的枪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袭扰一次。 搞得清军疲惫不堪。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到了邓县以南不远桐柏山的一个山口。 从湖北退回的一个连得到了驻守山口的一个步兵连的接应。一直到傍晚,清军的炮队到达了,严学文率领的机枪连也到了。 清军开始对山口上面的防御工事进行炮击。日落前,清军对山口发起了两次攻击。 第一次是以绿营兵为主。距离山口还有50多米,就在地雷爆炸声和步枪射击声中丢下几十具尸体退了回去。 第二次攻击是湘勇发起的,二百多个湘勇在炮击过后,嚎叫着冲了上来。 湘勇一半手持洋枪,另一半手持长矛。他们的冲击队形与绿营兵不同,是散兵冲击队形,已经有了现代步兵的战术意识,也知道在行进中不断卧倒,利用地形、地物掩护向守军阵地射击。 后续的部队也在不远处集结,随时等着在第一波攻上山口后立刻跟进扩大战果。 这次从襄阳向北攻击的敌人只有600多名湘勇,他们本来确实是准备进入四川协助 “剿匪”的,但是到了宜昌临时接到命令转到襄阳协助官军收复南阳。到达襄阳后,被襄阳将军留下了一半协助守城。 襄阳将军眼里这600多人比绿营3000人都强的多。他们的到来让襄阳的文武官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严学文虽然只派了一个连入鄂,但是襄阳城里是战是走就已经开始争论了。 湘军的到来,这种争论立刻平息了。有这些湘军在,城池起码可以守上一阵的。 一旦襄阳被围,湘军水师可以很方便地沿汉水而上增援的。那些船只可是装有大量的洋炮,其实就是水上移动得炮兵阵地。 而且船上还可以运载湘军陆师,这些人几千人就能对付长毛数万乃至十几万。 三河镇之战,太平军后期的两大巨头陈玉成、李秀成集中了几十万太平军占尽天时、地利去围攻6、7千湘军,虽然全胜,但是实在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北面的乱党虽然嚣张,但是人数好像不多。就是洋枪、洋炮厉害,但是湘勇装备火器化程度也是很高的,又有洋人教官协助训练。 对付北面的乱党应该不成问题的。一时间襄阳城内对收复南阳信心满满。 尤其是从南阳逃出的南阳知府和他的残兵更是迫不及待要 “收复失地。”南阳知府虽然手眼通天,丢失南阳没有受到实质处罚,但是寄人篱下的滋味也不好受。 哪有在南阳当土皇帝的日子过得滋润? 356.煤铁时代(2) 面对湘军发起的冲锋,山上没有反应,步枪也停止了射击。难道都被刚才的一阵炮击炸死了,还是受不了大炮的轰击逃走了?50米。还没有动静。后续的湘军也开始向前跟进了,占领山口似乎只是转眼间的事情了。绿营方面带队的参将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不该让湘勇攻击,自己的部队伤亡了这些人,功劳却让这些湘军轻易地抢了过去。 忽然,守军阵地上的枪声响起来了。不是平常洋枪或者清军的鸟枪、火铳之类的单发零星或者齐射都不同,这乱党阵地上的枪声竟然如同过年放的鞭炮一般响成了一串,不知一串,是好几串!距离守军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冲锋者像是被割倒的麦子般迅速地大批倒下,就是在后面准备跟进扩大战果的湘军乃至一些没有隐蔽好的绿营的步兵和那些使用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的前装滑膛炮的炮兵们也有一些遭到了池鱼之殃。机枪响了不到一分钟,守军阵地上黑压压飞出的大群手榴弹在前沿轰轰炸响。硝烟散去,参加进攻的湘勇竟然还有二三十人在一个哨长的带领下继续向前冲锋,这个哨长手里的步枪已经不知去向,此刻他手里举着一把打造得十分精致的腰刀,刀柄上刻着“殄灭丑类”四个字,这是曾国藩当年专门打造来授予给湘军中功勋卓著的勇将的。哨官一级能够得到这种腰刀的绝对是凤毛麟角,那在湘军中是莫大的荣耀。此时这些湘勇离守军阵地不到二十米,转瞬间冲到了阵地前。这个哨官当真极其勇悍,挥刀砍倒了两个端着刺刀迎上来的守军,其余的湘勇也狠命地用长矛、刺刀与守军开始了以寡敌众的白刃战。那个哨长并没有在守军阵地上逞凶多久,一个看上去相当文弱的守军官长,在距离这个勇悍的哨长大约4、5米的地方用一只左轮手枪。连开两枪。那哨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一个武艺超群的勇夫就这样被一个身体条件一般的书生结束了生命。生错了时代,更是遇错了对手。白刃格杀没有持续多久,冲上来的湘勇就全部被杀击或者击毙了。 严学文对湘军的悍勇这时有了深刻的认识。这与当初攻取南阳时遇到的绿营和团练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两次炮击,自己这边就伤亡了进10人。这次湘军的冲锋又使军直属队的这些军中精英伤亡了十多个。这样的伤亡让他觉得有些承受不起。要知道军直属队目前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即使是战士,放到别的步兵部队也可能就是排长,至少是之类的角色了。本来在这里阻击一下就是要消耗一下敌人的兵力和炮弹,没想到自己的部队也会又损失,而且是如此大的损失!他打定主意,天一黑就及早撤退,反正按计划就是让这些家伙继续深入之后再切断后路聚而歼之的。 湘军带队的营官更是心惊:自己的这些所向披靡的悍勇部队,竟然不到两天伤亡近叁佰了。昨天自湖北境内开始连续遭到这些乱党的杀伤。今天的这次攻击更是一下子损失了二百零几十,不仅第一线冲锋的人员无一生还,后面跟进的部队也伤亡了几十个,特别是带队冲锋的那个哨官是自己的亲信同乡,在家乡是出了名的武师,加入湘军后屡立战功,不想今日在这个不起眼的山口被一个书生轻易取了性命。 他继续攻击的信心也动摇了。战场出现了僵持的寂静。 天黑了,清军又向山口炮击掩护部队后撤扎营。他们没有接到退回襄阳的命令。想等明天天亮后向后方报告战况或请求增援或请求撤退。 对面的乱党竟然没有在夜间进行袭扰,射杀哨兵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出现。此夜执勤的哨兵暗自庆幸。 一夜无事。 357.煤铁时代(3) 天亮了。清军再次向山口炮击。这一次,鄂省绿营和湘军一致要求南阳知府带来的豫省绿营和团练打头冲锋。收复你们的实地,为什么只让我们拼命? 南阳知府没有办法。好不容易地又是封官许愿,又是威逼利诱组织起来了一百多人的“敢死队”,战战兢兢,手持长矛、弓箭、鸟枪,一点一点向山口方向磨磨蹭蹭的前进。一有风吹草动,这些人不是趴下就是想往后跑,但是那个红了眼的湘军营官组织了督战队手持洋枪在后面盯着呢。这些人只好不断自相惊扰着缓慢地向前推进。到了距离山口阵地50米左右距离的时候,这些人全都卧倒,又是放枪射箭又是胡乱吆喝给自己壮胆。纷乱了好一会儿,慢慢向前爬去。这个战术动作倒是无意间和正规动作有些契合。 山上始终没有动静。这些人又在距离阵地20多米的地方趴在地上磨蹭了很久,确认前面没有动静,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首先喊了一声跃了起来,有几人跟了上去,其余也跟着冲了上去。 绿营参将和湘军营官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乱党阵地竟然是这样被这帮废物这样拿下的!阵地上除了昨天湘军留下的尸体,空无一人。派部队四下搜索一番,确实没有乱党的影子。 参将和营官一商议,认为乱党们本来人数就不太多,经过昨天的炮击和冲击,肯定也死伤惨重不得不连夜逃跑了。至于阵地上为何不见乱党们留下的尸体,本来湘军营官还有一丝疑虑,可是那个参将对他们湘军英勇无敌的一番吹捧让他飘飘然,浑然忘了自己姓字名谁了。虽然绿营的战斗力他瞧不上眼,但是参将毕竟是朝廷正规军的命官,而自己怎么也只是个民兵性质的统领,本来他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也是很有信心的,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的部队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之后,对方会不伤筋动骨?又是两人决定准备把给后方的求援以及要求撤退的报告改为了报捷以及将继续挥师北上追歼逃匪的捷报了。至于南阳知府部下率先“抢占”敌军阵地的“功劳”却略过不提。南阳知府敢怒不敢言,虽然他是四品官。但是军队实力此时才是决定声音大小的关键因素。 中午,赶到邓县城下,炮击一番,对方还是没有动静。这次让绿营的参将抢占了率先收复邓县的“大功”,虽然是一座空城。这也算公平,昨天就是绿营率先冲锋的嘛。数小时后,湘勇们又“收复”了新野县城。参将和营官在和知府参酌报捷文书的时候由于心情不错,许诺一定把率先收复南阳的功劳留给知府的部下,他是南阳的父母官嘛。 当晚,绿营部队驻扎在了邓县县城。湘军和南阳府的部队驻扎在了新野。炮队全部是湘军的部队。 第一师第一团于当夜赶到了邓县以南的豫鄂交界附近隔断了进入豫省敌军的退路和鄂敌可能的援兵。二团也自唐河抵近新野,这一次留在唐河的10门后装线膛炮也一并带了过来。虽然也是落后的大炮,但是至少比起清军的那些洋炮先进了几十年。射程、精度、射速、炮弹威力都高出了许多。 358.煤铁时代(4) 军直属队也集中了两个营的兵力,其中医个营布置在邓县、另一个营布署在了新野方向。原来驻守新野的那个连趁着夜色悄悄地从早就挖好的秘密地道潜入了城内。 凌晨三点,枪炮声喊杀声在新野城外响了起来,城头上的清军哨兵首先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干掉了。睡梦中惊醒的清军急忙向枪炮声激烈的北城和东城奔去。忽然,县衙和南城门处也想起了枪声。很快,南门被打开了了。埋伏在城外的中华军战士冲了进来。 湘军的反应还算快,营官立刻集中了几十人开西门奔逃。出城三里,迎面亮起了火光,一阵子弹打来,大部分湘勇被击倒。在阻击者的“投降免死”的喊声中这些家伙竟然没有一个投降的。最后以这个清军营官的自杀结束了这场战斗。 新野县城内的战斗也结束了。干净利落。不过俘虏的基本都是南阳知府的属下,南阳知府本人也被生俘。这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军生俘的最高级别的清廷官员。俘虏的湘军很少,而且全部是负责挑担子、扎帐篷的长夫之类的非战斗人员。 湘军战斗意志确实比一般清军高出不止一截,而且军纪也较好。我军战士曾经听见他们唱曾国藩亲自作词的军歌《爱民歌》等歌曲。驻扎新野的湘军对待没有逃走的百姓也比在邓县的绿营强了许多。 绿营参将半夜听见新野方向传来的炮声,反应也挺快,立刻紧急集合队伍。当然不是去救援湘军,而是开南门向襄阳方向逃跑。很快,新野方向的炮声听不到了。参将明白同来的湘军们这次凶多吉少了。暗自庆幸自己机智,反应快。又能打的湘军和能跑的绿营配合,自己当然总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胜了有功,败了无过。 天蒙蒙亮,后面传来了马蹄声。追来的竟然是骑兵!参将竭力不让自己的腿脚发软,布置了部分部队阻击之后,督促其余部队拼命轻装向南奔跑。已经看到山脉在晨曦中的影子了。过了这山就是湖北了,而且借助山势完全可以阻挡住骑兵的追击了。就要全身而退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迎面飞来了滑膛步枪齐射的子弹,奔逃的清军倒下一片,接着喊杀声和劝降声响了起来。左右两翼也出现了伏兵,射来的子弹又击倒了一些惊慌的绿营兵,参将听得出来,这些不是自己部队里装备的滑膛枪,而是让他一直眼馋的湘军手里拿的后面装弹的新式洋枪,兰什么特的英国进口步枪。 后面的马蹄声在逼近,显然清军的阻击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时候,参将大人的反应还是很快。他无力地举起了手里的短铳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可是就是下不了扣动扳机的决心。身边的卫兵抢下了他的短铳,参将大人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 不用参将大人下令,清军们纷纷抛下武器投降了。从这里的1千多名俘虏里收缴到了二百多支滑膛步枪和若干鸟枪火铳,至于那些冷兵器,也许弓箭长矛可以让各地新组建的民兵作为暂时的装备吧。很多刀剑则将成为军械所的钢铁原材料了。 359.煤铁时代(5) 新野县城那边虽然消灭和俘虏敌军的人数没有邓县南边多,但是缴获却更有价值。 近叁佰支兰开斯特步枪和一批弹藥,10门旧式前装滑膛大炮。军直属队看来要淘汰一批滑膛枪了。 刘奋战也又要羡慕第一师运气好了,北进9天共占8城,缴获的步枪加起来也不到200支,而且没有一支是后装线膛枪。 不过也许军直属队换下的滑膛枪他也会争着要的。反正第一师自己又吃到 “肉”了,怎么也要让二师喝点汤吧,不能总啃骨头啊。三师?他们暂时没有战斗任务,可以让辛老弟再等等。 什么?三师直属队?他们不是已经全部步枪化了吗?从湖北进入我军占领区的敌人全部被歼灭,无一逃回。 敌人从这个方向伸向我们根据地的爪子被干净利落地斩断了。这个方向上相当一个时期,敌人无力再向我们发动攻击了。 反而要惶恐不安地担心我们去攻击他们了。让他们担心去吧。我们现在没时间理他。 现在继续招惹湘军没有必要。解除这个方向威胁以后,我们要继续北进的第二阶段,占领、开拓煤铁产区。 开始我们的煤铁工业时代了。第一师主力开赴南阳地区。信阳后方区域大部交第三师守备。 此时经过被服厂和根据地各地百姓的共同努力,全军都已经换上了新棉衣。 严学文有了第一师的强大部队后盾,终于可以放手巩固南阳占领区了。 军直属队全部从南阳北上参与北进第二阶段作战。他们要占领的主要区域其实不是城池,此前他们已经占领了南阳油田,但是此时我们还没有能力开发。 下一步他们占领的区域将为后来的开发油田创造条件了。宝丰,战略地位当然重要。 但是更让我们看中的是此时在这个县治下的东南部分的大煤田。也就是后世的平顶山市的区域。 当然,现在宝丰、鲁山两县的小煤窑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产量极小,而且开采条件极差,但起码可以提供一些初期的燃料。 还有就是舞阳县治下南部的后世的舞钢市。此时的舞阳、漯河都是许州府也就是许昌的治下的县。 宝丰、鲁山等地则是汝州府的治下。汝州本地也是有煤的,当地的烧瓷器的官窑就是用的本地开采的煤炭。 但是这些都没有]平顶山煤田的规模大,煤质好。但是这些,现在都是我们想要的,靠什么? 绝不能是钱,只能是军队。战争的胜利是基本前提。清廷的先祖用战争的手段取得了这块土地和人民的控制权,我们要用战争手段把它夺回来交还给人民。 当然,当人民还无法直接控制、管理的时候。我们就暂时代替行使管理权好了。 这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胜者王侯败者寇。不是战争的正义与否决定了战争的胜负,而是战争胜负的结果决定了战争本身是否正义。 这是我和陈浩讨论战争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想法。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而胜利者永远标榜自己代表正义。 360.煤铁时代(6) 部队在1月初终于全部换上了棉衣。孙奎心部的改编也顺利完成了。后方医院迁到了信阳。武胜军政大学暂时还留在了鸡公山。这,只是它的总部和军官教导队、以及步、炮、骑兵等科目的培训基地。其他如工学院目前在军械所的工厂孕育着呢,又如装甲学院则是暂时也在光山,当然崔明贵早在我军没有占领确山之前就在确山西部山区与平原交界之处看上了学院的新地址。 至于武胜大学的本部陈浩也打算用现在总部在信阳暂时使用的那个巨大的王府花园来充当。这要等总部迁走之后了。 兵力部署作了调整。第一师主力四个团开赴南阳,只留下姚大喜的独立团在原防区暂时归第三师指挥。第一师人数本来就比其他两个步兵师要多。这个师没有编师直属队,而是直接编成了四个步兵团,加上后来收编的姚大喜独立团,共计5个团兵力。这次开赴南阳一方面巩固我军对南阳地区的占领,剿灭桐柏山的土匪,同时对襄阳的敌军保持强大的压力,解除我军自南阳地区北进的后顾之忧。 第二师全师都投入了北进作战,第二师师部也向北迁到了驻马店。第一师、第二师原在信阳周边的防区全部移交第三师。第三师此时防御的地域就比较大了。而且目前集中了他们师大部分枪支的师直属队也在驻马店以北参与北进作战。但是该师防御的地区都是我军占领时间较长,群众已经发动,基层政权和民兵组织较为完备的区域,防御工事也相对完善。加上防区内军械所各个制造工厂的工人和警备部队也是有相当战斗力的。所以我们对后方的安全并不怎么担心。 依托大别山、桐柏山向南防御,依托东部的一些河流向东戒备是我们这个时期的基本战略。何况三师还有秋永年团下属的一支小小的水军部队,这支水军不仅有缴获的铁炮,船上还加强了若干炸藥抛射筒。步枪虽然几乎没有,但是手榴弹配发了不少。加上火铳、抬杆之类的武器把这支水军完全变成了淮河上游的主人。 向北进攻是既定的方针,不仅要抢占煤铁产区,还要为这个地区提供一个较为安全的纵深,让我们又环境有时间利用我们的知识、技术优势建立、发展我们的真正的近代、现代工业。我们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空间。 占领驻马店后,我返回了信阳。陈浩提出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建立工业新城的计划。急着找我研究。这真是一个天才的大胆的计划。实施的步骤,人才的培养、培训,工人的招募培训,各阶段的管理方式,运作、控制模式,种种可能的意外地应对…真是一个完美的攻略计划。一款新的复杂游戏,新的玩家如果要过关升级可能要走很多的弯路,而且在过程中还会有失败降级之类的问题。所以即使能达到极高的境界位置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还只是少数的高手能够做到。而现在我们却有了一本经过无数玩家成功、失败后总结出来的一本最简捷最有效的全攻略手册。不要说清廷,就是英法美俄这些个老玩家虽然现在级别比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玩家高的多,但是他们以前也是在摸索中逐渐过关升级的,清廷则是好久都停滞不前没有升级的菜鸟。我们只要不在初级阶段被这些“高级玩家”发现联合pk掉,那么一旦我们升上了足够的级别,后半程,就要看我们一骑绝尘,拔剑四顾了。 361煤铁时代(7) 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计划。我和陈浩把酒畅谈了一个通宵,把计划细节又做了完善。 这次通宵夜谈还私下达成了个人间相互支持的同盟约定。 政治目标方面也作了修正。实现人民的权利当然还是我们的目标和理想。但是远大理想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它可能需要许多代人漫长的努力。关键有计划有步骤有节奏,不能在过程中丧失目标和方向。但是实现的步骤和形式必须是有效的,现实可以容纳接受的。我们现阶段必须接受“打江山”的概念,这样我们才能争取内部的支持,建立起一个强有力的统治集团,但是将来的这个统治集团必须是开放的,允许被统治者中间的聪明才智者通过自身的奋斗努力加入到统治阶层的行列,这样才能保持新政权的活力和稳定,不仅是对内,更是面对外部竞争的需要。 有限继承世袭的概念也在这次畅谈中被讨论到了。 多数的人都是自私的,自私是人的本性,但是个人的自私如果不加限制不做克制,人类的文明就无法发展进步。自私有和社会伦理一致的地方,也有抵触的地方。人们为子孙谋利益是人之常情,个人积攒的财富遗留给后代也是人们普遍接受的行为。但是凡事超过一定的限度就会走向反面。 现在形形色色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跟着我们“打江山。”当然不乏抱着当开国元勋世代荣华思想的人。他们的私人财产当然可以遗留给自己的后代。但是公权力不能世袭,至少制度上是不能的。那些有功勋或者在奋斗历程中牺牲的我们集团的人员,可以由未来的政权给他们和他们后代发放相当数量的津贴,未成年者由政权出面抚养**。但是,形式上的公平、公正竞争必须保持。这需要我们在建设有形的东西的同时不断加强我们的思想和制度的建设。这,当然也是个长期的缓慢的渐进的过程。但要竭力设法让这个过程不可逆转。给功勋者后代的津贴应该是逐代递减的。这个办法在商鞅的时代就已经实行过了,当时贵族的后代如果没有功勋三代以后就没有世袭的俸禄了。 如果勋贵子弟在比平常人占尽有利条件的情况下仍然不能在相同规则的竞争中取得优势,那么这人一定是个不可造就之才,让这样的人继续在统治集团中担任高位必将损害整个统治集团的利益。所以必须让这样的人在竞争中淘汰出统治集团,至少是统治集团的高端。这样使得统治集团保持自我净化提升的功能,排除少量的废物,免得它们留在肌体内毒化整个的肌体。历史事实证明,只要统治阶级的子弟有正常的智力和才能一般都会脱颖而出的,因为他们的起点比其他人高出了许多。如果再不保持形式上的公平竞争,被统治者中被压抑的优秀人才,当然这些很可能是顶尖的人才,就有可能产生反社会的思想和行为,整个民族的内耗肯定也不符合统治阶层的利益。 如何在不世袭的情况下让统治阶层内的最优秀者当家保证整个集团利益,又在权利交接中不产生严重危害内部稳定的争斗,这确实是一个很艰巨的研究课题。我和陈浩讨论了很久。提了很多的设想,没有得出结论。走一步说一步,慢慢看发展吧。反正还早呢。 362煤铁时代(8) 陈浩还很兴奋地告诉我,这些天他已经在信阳创建了一所军人子弟小学。 小学与临时充作军政大学预科班的速成中学意义大不同。这家伙,想的够远,精力也真是充沛。 当天陈浩就要去南阳了。第一师和军直属队还有一部分炮兵共同参加的围歼来犯的敌军的战斗需要总部首长统一指挥的。 而且严学文虽然名义上是**的上级,但是让他统一指挥也不太合适的。 随后陈浩要带军直属队和贾山的工程部队参加西路北进。近来我们的战斗部队没有大的扩充,只是补充了少数的民兵骨干。 攻略南阳时要求参加我军的人员经过审核接受入伍的都编入了南召的工程部队。 经过研究暂时把这支部队定名为中华军后勤建设兵团第一工业师兵团司令由陈浩兼任,王平兼任兵团政委和第一师师长,贾山任副师长,这支部队扩充速度极快,贾山在信阳接受任命的时候,这支部队才有1千多人。 等他到达南召的时候部队已经快两千人了。驻马店之战中又有许多参加我军的人被集中到方城、南召加入工业师的序列。 第一工业师也进行军事训练,他们将来不仅要担当生产任务,还要担当工业基地的守备任务。 而且开始的时候甚至参加别的,比如攻取原料产地的任务。对该师的任务和意义,我们对贾山完全交底。 工业师的军事装备现在比较差,主要是冷兵器。但是对于新参加部队的一些从事过手工业和建筑业生产的人员都优先派到了工业师。 工业师某些方面的待遇甚至比战斗部队还要好一些。比如对部队干部战士结婚与否就没有限制。 开始生产活动后生活、居住、供给乃至津贴等等方面都有若干优待的规定。 他们实际上是按军队管理的产业工人。这些待遇其实并不算高,产业工人的生活收入当然比一般的农户要高,他们代表的是先进生产力。 这也是发展初期的不得已之举,希望不要把我们的事业引向军国主义的道路上去。 现在工业师也有了近5千人,而且在军事训练的同时已经开始了一些生产活动。 我们从各处调集了一批骨干到这个师,不仅有军事方面的人员,更有一些技术人员。 现在这个师在南召居然已经可以生产手榴弹了。而且制造类似发石机的炸藥包抛射机的工作也完全转移到了南召的工业师,现在这些机械发射的真的有石头了,不过中间凿空填装了炸藥。 落地后爆炸,效果就是飞来的石雷。现在工业师还在加紧制造攻城的器械,不仅仅是云梯那么简单,还有带有掩体的移动的楼车等等,在攻取鲁山南部的一些地主土围子的实验性战斗中效果良好。 陈浩还建议把我们两个的警卫人员还是增加到一个班,让现在跟随我们的两个警卫员担任警卫参谋。 “首长的待遇要逐渐增加,避免绝对平均主义的倾向,渐渐增加,不要让部队难于接受,这样对整个部队组织建设是有好处的。 “陈浩说道。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有时候,一些形式也是必要的。 363煤铁时代(9) 他又向我要从遂平跟我过来的宋嫂和其中的两个小丫环。 “你小子,消息倒灵通。哎,打的什么主意?也不能一下子太腐化了吧?”我笑道。 “这个,也要让大家慢慢习惯,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太显眼了吧。其实,我哪里现在真的缺人照料——王曼丽怀孕了。这个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活动还没有搞呢。等下步北进会师后再说吧。” “哦?是这样?恭喜了,哥们。真有你的,那你还让她跟着你去南阳?北进也带着她吗?” “不带不行,让她自己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还是跟在我身边好照料,她现在也确实不愿意离开我。哥们,你看看,这些天我的著书工作可是大大超额,还有,这个两百多页的新城计划,都是哥们口述的东西。” “那也不等让她太劳累。”想起我的这项工作的欠账,有些脸红。 “嗯,还好,其实白如冰的书写速度比王曼丽还要强上一些,那个字真的叫秀气!而且,这个姑娘文字功底当真了得,诗赋之类的还能来上些呢。回头可以给严学文的文艺兵们的谱写一些歌曲呢。”陈浩有些得意。 “你这小子,得意的样子!本性不改。那小姑娘倒是把你当神明一样崇拜的,可是王曼丽会对你严格治理?”我笑道。 “曼丽可是挺贤惠地,现在怀孕了更是母性天性大爆发。不和我过份亲密害怕影响胎儿成长,又担心哥们无法忍受男人本能的寂寞。舍不得让老公受苦,现在正在劝我和如冰多增进关系呢,本哥们当然不会立刻答应了,得让她再求求我才行。” “你这小子真是无赖!”我笑道。 “本哥们可是最有情有义的,现在不是在找人来照顾这个贤惠体贴的老婆的吗?你收容得那个大嫂和那些小姑娘,现在其实放到哪里都不合适,当机要员、通讯兵,卫生兵现在都太小,而且没有专业技能,去被服厂之类的地方那也算是童工的。你就忍心?还是本哥们替你分忧,让两个跟着曼丽学些东西,将来也好安排工作。这一次总共来了八个?看看让再跟着谁一两个,实在不好安置。可以看看政治部的文艺宣传队行不行?唉,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不如专门开办一个收容学校之类的教育培训这些人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以后再说吧。现在紧迫的事情多着呢。 不料陈浩不依不饶又说道:“本哥们哪像你小子这样无情无义,人家花小莉巴巴地要跟着你,可是你小子还推三阻四的。还有刚来的孙葵华也让你抛在信阳不管不问好多天了。也不来电报的问候一声。看人家赵飞雪都知道发一封电报到你那里,还是用的密码,不知道说些什么情意绵绵的私房话。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啊。”悲天悯人状。 这小子!我把杯里的一点残酒泼了过去。我能让病中的花小莉发电报问候孙葵华?再说,那份密码电报也是先到的花小莉手中,能说什么?她告诉我什么就是什么呗。不行,得找飞雪直接问问。真的,感觉好像很久没见她了似的。这次回信阳,让花小莉给收容来得那些人安排食宿,然后直接到总部处理一些紧急的事物后就开始了和陈浩的长谈。赵飞雪、孙葵华都还没有见上面。心中的挂念忽然强烈起来。尤其是对飞雪。好像欠她的最多。 364煤铁时代(10) 陈浩中午前就要出发了。我们两个又把歼灭进犯南阳之敌和下步北进的计划计议了一会儿就散了。 我直奔赵飞雪的住处。天已经蒙蒙亮了。路上遇到警卫连的巡逻队向我敬礼。我打发跟着我的郭杰赶紧去休息。总部各处的卫兵岗哨比以前似乎多了。 到了飞雪的门前,犹豫了一下,记得唐琬儿是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飞雪为人谦和,她的房间也小一些。还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轻轻推了一下,才发现外面加了门锁。她们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已经回到信阳了吗? 睡意袭来,真是疲劳了。先休息一会儿,天亮以后再说。 转过走廊,经过花小莉住处门前时也犹豫了一下。算了,让她休息吧,她这些日子够累的,还病了一场。回总部后安排那些跟回来的人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到了自己住处,轻轻推门,门虚掩着。桌子上一个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发出微弱的光亮。客厅里并排摆放着三张伸开的行军床,其中一张空着,两外两张上盖着被子睡着的却是花遂心和花遂意。她们的棉外衣挂在桌子旁边的衣架上。我进来的动静惊醒了其中一人,她“啊”地一声坐了起来,看清是我,犹豫着是起来当着我的面穿外衣还是怎么办,另外一个也醒了,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我摆了摆手,轻声道:“没事,你们继续睡吧。”向里屋走去。里屋的门开了,唐琬儿从里面探出头,她上身穿了件白色的毛衣,看见我也不打招呼而是回头向里屋说道:“姐姐,是姐夫回来了。” “好了,婉儿,别闹了。要不不让你跟我们挤了,你就在外面睡吧。”赵飞雪的声音。原来她在这里?我们?谁?花小莉?除了她,谁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公然占据我的住处。 唐琬儿咕哝道:“姐夫回来了,你当然要赶我走的。” 我轻声说道:“琬儿,你还好吧?”她现在是个可怜的孤儿了。 她眼圈红了:“还好,姐夫。” 里屋一阵动静,我推门进去,随手把们关上。 果然是飞雪和小莉。飞雪已经下床迎了过来,看来这一夜她是和衣而眠的,身上只是没有最外面的外套棉衣。 “你,…老公,你回来了?”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才多久没见,怎么好像是过了很久似的。走到我跟前,低下头,有花小莉在,她就没有直接扑到我的怀里,飞雪真的很淑女很含蓄的。我可不管这些,小莉不是再三再四表白不吃醋尤其不吃飞雪的醋的吗?上次在飞雪的房间还三人亲密同被共眠… 我捧起飞雪的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飞雪强自克制没有让自己已经有些绵软的身体顺势倒在我的怀里。 小莉过来,拉住我的一支胳膊:“飞雪姐姐,不要惯坏了他。问问他这一夜跑到哪去了?是不是一回来就跑到那个狐媚子那里去了,把飞雪姐姐和我望到九霄云外去了?人家…飞雪姐姐都盼了你一夜了。” 365煤铁时代(11) 我笑道:“小莉,我要是哪一天死了,很有可能是被你给冤枉死的。——我昨晚…” 小莉一下子把头贴到我的怀里,用手来捂我的嘴:“老公,对不起——人家,就是想你了嘛。” 赵飞雪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跟着老公这么多日子,一见面还这样缠着他…”难得她的醋意如此的直白。 花小莉笑道:“谁缠着他了?看你急得样子?忘了让人家给你们传递情书的好处了?” 赵飞雪又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嗯,是要想个办法整顿一下家务了。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不过,现在是有些累了,怎么也得先休息睡一会才好的。 我说道:“飞雪、小莉,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老婆、好妻子,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其实很好的,像姐妹一样的,是吗?” 听我这样说,她们两个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这样,飞雪年龄大一些,小莉你过去也已经是叫她姐姐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要听飞雪,记住了吗?” 花小莉本来要说什么似的,见我板着脸,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低下头,轻轻道:“是,老公。可,你刚才说我也是是你的妻子的。”眼圈有些红了。 我连忙用手拦住两人的肩,温声说道:“当然了,你们姐妹俩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都是我的好妻子,我和你们在一起是最快乐幸福的时光。” 两人偎依过来,很开心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飞雪道:“那孙葵华呢?她可是…” 花小莉道:“她又什么了不起的?我也…” 我知道她要说“我也坐过老公的八抬大轿”之类的话,连忙止住她的话头:“好了,正要和两个好老婆说这件事情。老公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最善良。最体贴的好老婆的,绝不会让自己老公为难的,是不是?” 小莉道:“少来给人家戴高帽子…” 飞雪制止她:“小莉,你让老公说完。”嗯,不错,现在就开始有点管理后宅的意思了。我给了飞雪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道:“不管怎样,孙葵华现在已经进了咱们家的门,已经是咱家的人了。” 花小莉又道:“什么咱们家?是你们徐家!”赵飞雪拉了她一下。 我笑道:“是啊,你不是第一个进来的吗?她来的时候,当然是进的咱们家啊,难道你还想着把老公给休了不成?” 赵飞雪看看闭口无言满脸通红的花小莉,用有些幽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坏了,失言了。好在飞雪没说什么,继续听我说。 “她已经来了,我想我的两个好老婆一定会接纳她的,她比你们年龄都小一点,你们就当是多个妹妹好了,怎么样?” 飞雪看到我恳求的目光,轻轻点了一下头。花小莉见飞雪这样,犹豫了一下:“只是,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想,还有…老公,你知道,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很快乐了,从来也没有奢望过要当你的正房夫人的,只是、只是,要是让那个、那个当我们的、我们的…我心里、心里不好受的,老公,就是把这个名分给飞雪姐姐也好的。”她说道后来,把头垂得很低,声音也越来越小。赵飞雪也把头扭向一边,却不时偷眼看看我。 366煤铁时代(12) “小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两臂揽住她们两个,坐到床边,“你们都是我永远放在心上的宝贝老婆,我怎么会舍得委屈让你们当侧室?你原来不是说过,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吗?这下让你说中了,现在你的老公不是就有三个妻子了吗?原来你还会算命?老婆真不简单!” 花小莉把头在我胸前轻轻扭动,说道:“可是老公,我们三个到底谁是家里的主母呢?是飞雪姐姐?可是飞雪姐姐回来后,孙葵华也没有过来行礼啊。” 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好吧,我来再给你们说一遍,上天让我能和你们结合是莫大的眷顾,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们的,现在孙葵华也来了,那也是天意的安排。所以我绝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喜新厌旧。你们三个在家里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只是飞雪年龄大些,又能忍让,现在我们处于艰苦战争的岁月,所以平日如果我不在,你们,是咱们的这个家其他的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主事的人,这个人就是飞雪,尤其战争中我们可能会转移,也不可能把一家人分散开来,暂时也没有那样的条件,而且一家人总要来往,亲近,互相照顾的。家和万事兴,我想我的好老婆,你们一定不会让我整天的为家里的事情头痛、烦心的,是吧,我的好老婆?”说着,我一边一下,在两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感觉两人的脸都有些热。都依偎到我的怀里点了点头。我心中大定。 过了大约1分钟,赵飞雪轻轻说道:“老公,你真好。可这种打算你和孙家妹子说过没有?” “没有,我当然要先和你们两个说了。” “那,她会同意吗?她又是丫环,又是婆子的一大群人,好像已经、已经是…” 我说:“飞雪,你是因为她没有过来见你不高兴?她可能是对咱们这里还没有习惯吧。” “不,不,老公,不是的,因为你不在,本来我想、我想,你要是回来说让我过去见她,我、我也会去的,只要你心里面能有我,人家也不会觉得委屈的。”她把脸埋在了我的怀里。 “好了,真是好老婆。回头也找两个小丫头跟着你就是,其实这些小丫头也是可怜,有不好安置,跟着你们还是让你们教育照顾她们的面多一些。也别叫丫环,叫勤务员或者通讯员如何?”我道。 花小莉哼了一声。我道:“说的当然也有你了。” 小莉道:“可是孙葵华要不愿意怎么办?还有,你刚才说我说过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说我们三个都是你的妻子,不分大小,那现在在我们身边安置这么多丫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贪心不足,又想着四妾什么的了?” 我笑道:“这是好老婆的意思吗?” “哼,你敢!” 赵飞雪抬头看看我:“老公,你再要有别的女人我也不管,不过可不要什么丫环或者什么勤务员,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过唐婉儿可是要跟着我的,她没地方去,不过她可不是我的丫环,人家原来是县太爷家的千金小姐呢,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妹妹了。” 367煤铁时代(13) “可是,飞雪,孙葵华哪里有冬梅、腊梅两个,现在小莉身边也有了花遂心、花遂意两个跟在身边。你这个当家大姐身边要是没有跟着的人,我是怕让你觉得委屈。” 飞雪笑了笑:“只要老公心里有人家,哪里还有委屈?再说,也没有地方给她们住的。” “对了,飞雪,我刚才从陈浩哪里回来,看见你的房门上锁,这里住了这些人,你们两个或者,你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可怜妹妹占据我的住处也就罢了,怎么不把其他人暂时安置到那个房间呢。” 花小莉:“哼,让人家安排住处,可一时哪里找到许多住处?后勤处也只能多给几张行军床和一些被褥罢了。现在我那里已经住了4个人,还有两个曼丽姐帮忙留在她那里了。你这里房子大些,不住你这里住哪里?难道我还能把遂心、遂意送到孙葵华那里去不成?她们可是认我为主母的!对了,当着飞雪姐姐的面我可再说一遍,她们两个可不是陪嫁丫环,你要收她们入房必须先要问我才行!” 我哭笑不得:“小莉,你把老公当什么了?” 小莉不依不饶,笑道:“哼,打打预防针可是应该的,我发现你现在好像越来越…” “越怎么了?”我问。 她脸一红,低声道:“越来越…厉害了。她们说她们以前的主子喝了那个、那个东西后本来病怏怏的人也变得狂的不得了啦。” 赵飞雪疑惑道:“小莉,你说什么呢?” 花小莉贴近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赵飞雪满脸通红,看了我一眼,嘴里说道:“你个死小莉!” 我笑道:“嘀咕什么?背着老公?” 花小莉道:“乱问什么?不过还算你有良心,去了飞雪姐姐那里,不过来的太晚了,白给你留了房间。嘻嘻。要不是人家身上来那个了,才不舍得把你让给她呢。” 飞雪道:“你个死小莉,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小莉做可怜状:“老公,看你,刚让她管家,她就要欺负人家了,小莉好可怜,好老公,你可要给小莉做主啊。” 我笑道:“算了吧,我的小莉宝贝,你不去欺负她就谢天谢地了,她会欺负你?” “呜呜,老公太偏心,人家好伤心哟。” 飞雪笑道:“好了,别闹了,小莉,老公一夜没睡,让他休息一会儿,老公,你吃早餐了没有,我去给你准备吧。先躺下吧。” “谢谢了。早餐就不吃了,现在真是想要睡一会儿。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午要送陈浩和王曼丽他们,小莉,你一会儿让宋嫂到曼丽那里去,她怀孕了,需要人照顾。那两个昨天就过去的小姑娘也让她们今后跟着曼丽好了。告诉宋嫂,曼丽很好相处的,过了这一段,我们会安排张玉祥去看她的。” “曼丽怀孕了?”赵飞雪眼里明显露出羡慕,“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当然要先告诉陈浩了。等他们走了以后,晚上,咱们搞一次家宴。” “家宴?” “是啊。” 赵飞雪道:“咱们这里三个,孙葵华自然也要算上。其他还有人吗?” “其他人?” 368煤铁时代(14) 赵飞雪可能是怕我误会她乱吃醋,急忙解释:“老公,你看孙葵华身边有好几个人,现在这边已经确定跟着小莉的也已经有三个人了,外面的两个小丫环都已经改了姓起了名,当然现在也算咱们家的人了,还有婉儿,虽然说我认的妹妹本来算是我娘家的人,可是她现在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世上就我这个姐姐了,又是跟着我们的,当然现在也算是咱们家的人了,还有,其他几个跟着你们从遂平回来的小丫头…” “那你的意思呢?”我问。 “老公,你是不是想让大家在一起接触接触增加些感情好让家中这些人尽快融合减少些隔阂?” “飞雪老婆真聪明,让你来管家看来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嗯,还有就是顺便明确一下小莉说的‘名分’的事情,小莉这样想也是对的。” “那样的话,就应该让刚才我说到的人都参加,因为有时候矛盾往往是跟在主人身边的人引起的,她们之间互相认识、熟悉也很重要,再说,你要立家规的话,不让这些人知道也不行啊。” “嗯,有道理,不过,家规什么的,我还没想好,干脆你来立好了,我相信我们善解人意的飞雪肯定会很公正的。” 花小莉:“老公,难道小莉就不公正、不善解人意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了,老公,既然你让飞雪姐姐立家规,那孙葵华的两个丫环虽然算是她的陪嫁丫环,她也不等擅自当家给你的,你要是收她们的话也必须得飞雪姐姐点头才行。” 怎么又胡乱纠缠?我微微感到有些生气了。 赵飞雪看看我,慢慢地对花小莉说:“小莉,其实姐姐应该算是很了解你的。你其实只是太爱咱们的老公了,如果你们两人必须有一个人受伤的话,你会愿意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如果,必须有一个心中难过的话,你愿意选择这个难过的人是他还是你自己?” 小莉:“飞雪姐姐,我,我当然是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只要他把我放在心上,我就是为他死了也甘心,可是、可是,我就是怕别人把他的心也给抢了去…”说着眼睛里含上了泪花。 我连忙轻轻拍一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飞雪眼睛不看我,还是用缓缓的口气说道:“小莉,你是愿意让他高兴,还是愿意让他难过?” “姐姐,我,当然是愿意让他高高兴兴的了。” “那好了,小莉,姐姐现在也不是就开始在这里立家规了,只是和你商量,以后咱们都不要做让他难受的事,说让他难过的话,好吗?” “好的,姐姐,我听你的。可是、可是,有时候人家心里不高兴,就想、就想…” “其实一个女人,当她深爱的丈夫高兴欢喜的时候,她也应该是欢喜快乐的才对…”飞雪悠悠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处传来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揽紧了两人的肩膀。 369煤铁时代(15) 飞雪换了语气:“对了,老公,咱们既然办家宴,最好不要让炊事班来操办。还是自家人操办的好。”我点了一下头。 “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四个人一桌,其他人交叉分成两桌,让孙葵华身边的那个齐妈领一桌,小莉身边的韩嫂领一桌。” “好了,你全权安排好了,已经说了家里的事情你来主持的。” “可是这里做菜拿手的可是不多,老公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啊。” “怎么会。” “那些丫环可能以前都不是学做饭的,不知道韩嫂如何,齐妈跟着孙家妹妹过来的,应该差不多吧?”赵飞雪说。 我说道:“嗯,她是会做菜,不过,这家宴可不能放到那里去办,这样,就在我住的这房子里。” “老公,我不是这意思。”飞雪看着我嗔道。 “哦,让她来帮忙呀,好了,就让郭杰去通知一声好了。” “老公——。”这飞雪也挺会撒娇的嘛。 “怎么?” “没怎么,看来你真的是累坏了,赶紧休息,睡一会吧,等中午送完了陈军长她们,你,你最好到那边去先说一下,然后再说家宴和让齐妈帮忙的事情。” 我把一只手从小莉的肩膀上拿下来,双手捧起飞雪的脸,仔细地端详,很真诚的表情,没有一点做作。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目光,轻轻:“老公,你该休息了。” 小莉站起来,说道:“老公,你让飞雪当家真的是选对了,小莉心里真的服了姐姐了。好了,老公,你好好休息一下,姐姐,你陪着他,记得给他按摩一下,让他睡得更香一些。我去外面看看,准备些吃的,喝的等他睡醒之后用吧。对了,姐姐。这次你可要记得关门啊。我把唐婉儿领到你们房间去,可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随时溜过来找你呢。” 飞雪红了脸:“小莉,你瞎说什么呢,你没看老公很累了吗?” “所以才让你给他按摩催眠,免得他睡不着休息不好啊。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让老公舒心快乐,怎么?转眼就不愿意伺候老公了?”说着自顾自地开门出去了。 赵飞雪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我的手,轻轻把我推到了床上,替我把鞋脱掉,拉开被子盖到我的身上。然后向门边走去,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我笑着看着她。她的手触到门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从里面门闩上快步返回到窗前坐下。 虽然是冬季,但是这个有取暖设施的房屋内却一点没有寒意。飞雪身上穿着件红色的毛衣,身体玲珑的曲线完全勾画了出来。她坐在床头双手轻轻为我按摩头部和双肩。慢慢地,她的手向被子里面移动… “老公,你不要动,让飞雪来…”她俯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感觉到她脸颊上的热度。 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布,嗯,这完全被动地享受其实也真的别有味道。她的手,她的唇,她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弄坏无价之宝一般,整个过程,为了不让我着凉,尽量让我的身体最低限度暴露… 许久之后,她躺倒在了我的身边盖好了被子。把头贴在我的胸前。 “我好想给你生个孩子…”这是我进入梦乡前听到她在我耳边说的话。 370煤铁时代(16) 上午11点钟,陈浩他们就离开信阳了。王平正好也在信阳,我和陈浩、王平、董大海一起碰头简单商议了一下军情,进一步确定了行动方案。随后陈浩他们就出发了。 王平总能给大家一些意外的惊喜。现在,他以前军械所的设备已经大部分恢复了。制造子弹当然不在话下,迫击炮弹也有了供应,而且最近新造的两门60迫击炮也已经在靶场进行了射击试验。虽然质量还比不上原来的那些,无论射程和射击精度都难尽人意,但是比起炸藥抛射筒可是有质的差别。从此军械所停产了“轰天雷”,开始了迫击炮的时代。只是生产实在太小。虽然一些设备暂时没有能力恢复,但是工程师和能工巧匠的组合们却制造出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很出人意料的实用别致的设备。有一个消息应该让崔明贵特别兴奋:单缸四冲程内燃发动机的制造技术取得了极大进展,主要是依据原理图参照模仿摩托车发动机制造的,但是体积比摩托车的发动机大多了。无论如何,这台被命名为“光山1号”的发动机作为轻型两栖车的动力是足够了,何况这体积比上次两栖车发动机还是小了许多,必要的话可以每台车装上两台发动机。 原料还是个大问题,特别是钢铁。设备、枪炮、弹藥处处需要钢铁。建立现代工业需要时间,虽然我们可以走最短的捷径,但是首先要有个开端才行。煤铁工业新城的计划必须加快,而且要不惜代价强力推进实施。 腊梅在门口看见我过来,慌乱地扭头跑进了屋里。等我来到门前,齐妈满面春风迎了出来:“姑爷,您回来了?” 我笑笑点点头:“齐妈,这些日子还好吧?” “好,好,谢谢姑爷动问。小姐这些天可想您了。” 孙葵华出现在内室的门口,低了头,抚弄自己的衣角,一副娇羞模样。 我走过去轻轻揽住她走进里间。她开始有些害羞,用手推了一下我放在她肩头的手,等到进了屋子,就不再有这样拒绝的表示而是顺着我的力量轻轻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轻轻道:“老公,你来了,先坐一下,让贱妾给你倒杯茶。” 我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好老婆,你是我的宝贝妻子,以后不许那样称呼自己,老公的话可是一定要听得哟。” 她满脸娇羞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欢喜的光彩。 我们刚在桌边坐下。门口传来冬梅的声音:“小姐,茶来了。” “进来吧。”孙葵华对她们说话的声音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冬梅端了茶盘进来,放在桌上,低声说了句:“请用茶。”急忙忙退了出去,差一点碰到了门框。 孙葵华低头忍住笑,双手端起我面前的杯子:“老公,喝茶。” 我不伸手去接,而是直接低头喝了一口:“嗯,好香。”然后才接过来放回桌子上。然后也端起她面前的杯子:“来,好老婆,你也喝茶。” 371煤铁时代(17) 她连忙伸手来接,我不肯松手而是直接把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她红着脸轻轻喝了一口,满脸喜悦的样子。 抬眼看了我一眼:“老公…你,” 我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手中轻轻抚弄:“老婆,这些天,你还好吧,对这里习惯了吗?” “贱妾,啊,不,我,还好,就是,就是…” “就是想老公了?”我笑道。 “啊,不。” “怎么?不想我,那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好了,老婆,老公给你赔礼了好不好?” “啊,不,不,不是那个,我,挺想你…哪里生你的气,老公你不要误会,你让花姐姐跟在身边我一点也不妒忌,我真的不会那样不懂事的,花姐姐漂亮得像仙子一样,又有随风耳的法术,她进门比我早,有她在你身边伺候当然让人放心了。你走之前没有告诉我,也是担心人家不高兴而已,也不是故意骗我的,其实老公你当时就是告诉我,我也不会不高兴的。” 她知道这些天小莉跟在我身边?真是冤枉,当时我的确是不想带她们任何一个去参加奔袭行动的。记得我和她说谁都不带的时候,还不知道花小莉当天要回来的事情呢。还有崔明贵的战车,也都是出乎意料的。 算了,还是不解释,越描越黑。我抚着她的手,轻轻夸赞:“葵华,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婆,娶了你真是我的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真俗、真虚!我自己心中bs了一下自己。 她听了还是很欢喜,把头转向一边:“老公,我,我,有件事情,那个你不会怪我吧?” 我笑道:“什么事情?打碎了宝瓶还是违反了军规?对了,你现在不在部队编制,不应该不存在违反军规的事情。” 她说道:“老公不要笑话人家,是那个、那个,人家有点害怕,你又不在,人家又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才没有过去的。” 不明不白说些什么?哦,对了,是说没有主动去接我?我笑道:“老婆,自己的家的人就不要这样客气了,再说,我回来也没有事先通知你,说来也是我的错,好了,老公再给你赔一次礼,好了吗?” “不是的,老公,你刚说自己家人不客气,自己就来给人家赔什么礼,老公,葵华不是不懂事的人,我知道对女人来说,丈夫永远都是对的,老公,以后你千万再也不要说什么给我赔礼的话了,传出去,让人家还以为我是个不懂礼节的悍妇、泼妇呢。” 我拉着她的手:“好,好,我的葵华老婆当然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了。这还用说?对了,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别让我乱猜了好不好。” “是,老公,刚才是我没说清楚,我本来想你知道的,就是,就是赵家姐姐…的事情了。” 我心里一激灵: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两人起冲突了?那可就麻烦了。 我强自镇定,仍然笑道:“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372煤铁时代(18)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连忙解释,“赵姐姐回来好几天了,我本来是想过去看她奉茶的,可是你不在,我心里害怕,腊梅看见赵姐姐身边的那个唐表妹身上挂了重孝,上前问了一句,本来想打听一下赵姐姐的事情,可是唐表妹不理她,径自走了。所以我也就没有敢登门去看望赵姐姐。老公,你不会怪我没规矩吧。也不知道赵姐姐会不会生气?对了,我可以叫她姐姐吗?齐妈说赵姐姐、花姐姐也都不是,不是…夫人。”说着低下了头。 我原以为最爱计较这种事情的是花小莉,看来错了。不过听她说的是这件事情,心情登时放松了许多,早上和其他两位老婆说的事情看来她也有可能接受的。 我想试试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于是故意板着脸说道:“那你可弄错了。” “啊,”她低声呼了一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慢慢低声说道:“老公,是贱妾…我失礼。” 我坐到她身边,搂住她。她靠在我肩头低声道:“老公,你回来了,我都听你的,什么时候过去给夫人行礼?你是这次在北边立的花夫人?腊梅说花夫人家的家人、丫环这次也都一起回来了。我这就叫齐妈准备一下去给夫人行礼奉茶,只是不知道咱们家的规矩。”说着语调慢慢有些哽咽:“我以后一定尽心侍奉夫人,只要老公,老公你心里能有我一个位置,葵华也就满足了。”怎么也是这样说话。 我把她按在座位上,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傻话!我的意思,你们三个一样,全都是我的好老婆,好夫人。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那样的话老公我可就太高兴了,” “什么?”她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老婆,我当然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在名分上受到委屈了。既然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为什么只能有一个正式夫人,三妻当然就是说三个妻子了,当然都是夫人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两位姐姐愿意吗?” “她们其实都是很善良,好相处的,不然老公我怎么会把她们娶进门?其实飞雪还…”我本来想说她本来想先过来看孙葵华,随即想到我是准备让飞雪暂时当家的,这样说没来由地可能降低她在孙葵华心中的地位,现在孙葵华好像对花小莉更尊重一些似的,改口道:“飞雪还跟小莉说你新来年龄又最小,要小莉和她一起多照顾你,多让你一些呢。至于她的那个自称的表妹现在实际上的干妹妹唐琬儿,她就是那样刁钻的性格,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我把唐琬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孙葵华叹口气:“琬儿妹妹真的好可怜。回头我让腊梅去给她赔个礼,她真不该冒冒失失去胡乱问人家的,冬梅、腊梅两个以前在军中都是野惯了的,也不会说话,到了这里还有些不习惯。本来也挺想着等你回来,可是见到你一个跑得没影,一个进来又跟什么似的。其实这两个丫头平日在我面前有时也挺放肆的,以后要是言语中有不当的地方,我先给你赔罪了。”她笑道,抬起头眼睛里似乎还留着刚才没有流下的眼泪。 373煤铁时代(19) 我说道:“赔礼也不必,不是说了一家人不客气吗?再说我可不是会随便责怪人的那种人。” 她点点头,又说:“那,老公,她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她笑着望着我。 我想起上次腊梅也随着她叫我“老公”的事情,不由得也是一笑,反问:“你怎么对她们说的?” 她可能也是想起了那件事,说道:“你刚和人家成亲,又没有收她入房,她当然不能跟着我叫你老公了。现在既然你已经定了我们三个的名分,那我身边的丫环,你想收谁就收谁好了,像老公你这样的男人如果只有妻没有妾怎么可以呢?”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反话。她见我这样看她,忙说道:“老公,我可不是想替自己的人争名分的,现在你这样对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只是觉得,觉得那样她们跟着伺候更方便一些。真的,老公,你也可以不用给这两个丫环什么名分,要是…”她低头红着脸轻声说道,“万一她们谁给你生下一男半女的,再给个妾的名分也就是了,或者,干脆把孩子算在我的名下好了。” 看来她对所谓“名分”还是非常看重的,可是只要确立了“名分”就可以随便把自己的丈夫让出去跟别的女人上床?甚至还提到生儿育女?也许,在她看来男女之间的性行为对女人只是一件“苦差事”罢了。她的第一夜确实没有给她带来生理上的快乐。我心中又感到一阵歉疚。 我说道:“葵华,我只是你们三个的丈夫。家里别的人,当然不能随着你们喊丈夫的称呼胡乱叫了。这样,以后你们身边的这些人就叫我‘家长’好了。不光是丫环们,也包括齐妈和小莉身边的韩嫂。你们身边的人怎么称呼你们我不管。以后把这些丫头们都集中起来,你们轮流教导她们、识字,再根据她们不同的资质天**她们学些有用的本领,给她们安排适当的工作。” “老公,你是想把她们打发走?” “也不是,要走要留都随她们自愿。好吧。” “那,你说的‘家长’又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一家之主的意思啊,怎么你不同意我来当啊,可我是你们的丈夫,你们三个身边的人难道不承认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吗?” “老公,你当然是了。原来就这个意思啦,其实和原来下人称呼‘老爷’差不多的,不过好听多了,嗯,老公,既然是家里的称呼,干脆叫‘家主’好了。叫”长”什么的,好像是在队伍里似的。” 家主?我脑袋里首先联想到的竟然是南唐的李后主,嗯,他不是自称过“国主”吗?算了,这是“家”要算在家里的话,李煜还真是不错的呢,他的称呼错了,我的称呼不会错。真是有创意啊。家主?夹注?我忽然又有这样一个坏坏的联想,笑着看看她说道:“好老婆,你真的好聪明,就按你说的办好了,这就算咱们家里的一条家规好了。” 374煤铁时代(20) “老公,你真好!”她第一次主动地上来亲了我一下,自己羞得又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和她说了晚上举行家宴的事情,她很高兴地同意了。齐妈被打发到飞雪那里报到组织家宴了,相信飞雪一定会把她当成操办和、家宴的主力的,她的亲合力也是很强的。 冬梅、腊梅大约也听到了家宴的消息。开始在我们两个的视线中出现了。借口当然很好找的。我不在的时候,她们出入这里本来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家主”、“家长”的叫了几声后慢慢地也没有以前那样拘束了。 下午,到作战室看了看作战的态势。这个时候正是襄阳的敌军向北窜犯攻击邓县南面山口的那一天。第一师各部已经从信阳进入南阳,向指定位置秘密开进。黄昏收到严学文准备放弃邓县、新野,陈浩也到达了唐河,接过了南阳战场的统一指挥权。 申俊逸的军情处报告,在开封方面的严令下,许昌和郾城的清军终于准备向南出动救援驻马店了。这清廷也太荒唐了吧,驻马店此时落入我军之手已经三天了。这个耳聋眼瞎,四肢麻痹的怪兽。这倒是个好消息,在野外歼灭敌军实在比攻城有利的多。驻马店攻城战让我记忆犹新,虽然敌人不可能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毕竟野战对于我们具有火力和骑兵优势的部队更为有利。我立刻让董大海命令骑兵团大部进至上蔡县附近,随时准备出击截断从许昌南下的敌人的后路。第二师主力也迅速向北集结于西平,一部先期渡过小洪河插到了郾城以西,如果郾城的敌人出来就一定不能让他回去。 攻克驻马店次日,秦雄率领从方城带来的军直属队一个连占领了舞阳县城。舞阳南部的各个冶铁作坊也悉数落入我军之手。那些冶铁的技师匠人也全部被秦雄派人送到了遂平县城。当然,对这些人他是相当客气优待的,无论官办、民办的匠人不仅个人优待,家属在当地的,也是送衣送食百般安慰。 物资不断向北部的第二师和西面的第一师补给。我和董大海商量是不是暂时把第三师直属队先向南稍稍一动一下。信阳及其以东、以南的广大区域现在只有第三师的三个步兵团守卫了,但是这三个团的装备实在也太差了一些。几乎该师全部的枪支都集中在魏晓普的部队。而且按照直接战斗任务优先补给原则,生产出的有限的弹藥几乎全部都运送到了其他的部队。三师目前主要是冷兵器加少量手榴弹的装备,土枪、土炮、抬杆当然还有不少。可是火力还是弱了一些。要不然直接将总部和后方机关之类的北移?困难不小,天寒地冻,颇为不便,尤其后方医院、军械、被服工厂之类的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条件比较有利之时轻易不可迁移。 与辛兴联系了一下,此时他已经把师部迁到了新县,新县和光山此时与总部之间已经有了固定的电话线路。就凭这个,信阳总部一时也不宜北迁。辛兴倒是对自己的部队信心十足。而且报告说现在已经建立了一个骑兵连的快速部队可以快速地四处救援。目前他以秋永年的八团驻守北面和东面,凭借河流防御。南面沿大别山各要点以七团驻守防御,加上湖北境内暂时归三师节制的姚大喜独立团,即使敌人来犯短期内,至少北进部队回援之前敌人不可能占据我军的重要目标。九团则被他安置在光山作为预备队准备四处救应。他在新县的师部就只有他的那个刚刚形成战斗力的骑兵连。 375煤铁时代(21) 董大海和我商议一番,南面的鸡公山的教导队和军政大学的学员其实也是有很强战斗力的,光山、新县一带王平的军械所警备队甚至工厂的工人们都是有相当力量的,只是如果这些人在战斗中如果有较大损失的话,对我军的损害也更严重一些,弹弓打出石子和打出金弹效果一样代价可是大不相同。算了魏小普不南下也不能让他们到北进战役的最前面了。我们立刻把这支部队调到东面平舆、汝南驻防,作为北进部队的预备队。当然如果东面、南面有事他们也是可以迅速增援的预备队。实际上他们成了此次战役的总预备队。 没办法,这种捉襟见肘的情况要彻底改观,只有快速达成北进第二阶段目标,然后一秒钟都不耽搁地建立发展我们的煤铁时代近代工业。 总部在冬季结束前看来还不宜北迁。估计陈浩率领第一师主力到达南阳后会迅速歼灭、至少大部歼灭来犯的敌人。然后,军直属队就要在他亲自带领下从西路北进了。这应该是很快的事情。我也应该赶紧赶回前线,东路很快也要有新的大战了。 要赶紧把家事安顿好。这次可要把她们都留在后方。王曼丽走了,飞雪和小莉其实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总部许多的日常机要工作,还有通讯人员速成培训,真的离不开。再说她们两个都不习惯骑马的,崔明贵的两栖车现在已经到了确山西部的新营地。 想起沙滩报告的崔明贵的“虐俘”事件:驻马店之战结束,崔明贵立刻要把他的部队全体人员和装备转移到确山西部他以前早就看好的那个地域。几十名装甲兵和炮兵学员将在这里接受训练,这里将成为我们的装甲兵和炮兵成长的摇篮。但是建这样的“摇篮”并不容易。为了转移装备,特别是那唯一的一辆坦克,首先要在经过的河流上架设足以让它通过的桥梁,于是经他要求,把在驻马店之战中的一批身强力壮的俘虏拨付给他当了“劳工。”沙滩的调查处最近报告,崔明贵后来使用这批俘虏在确山西部竹沟一带日夜不停地平整场地、开挖窑洞,建造房屋设施。天天有俘虏冻死、饿死、累死,一次窑洞坍塌事故就砸死了好几个俘虏,受伤者也得不到救治,还被崔明贵下令秘密处决。 日前,部分俘虏暴动反抗,被崔明贵的坦克和简易战车强力镇压,死伤惨重… 他的基地建设倒是进展神速。 我和董大海研究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这个崔明贵确实是个催命鬼。做的实在过分。 董大海苦笑:“徐长官,我看这事情咱们就当不知道算了。对了,一定要告诉沙处长,到此为止,就不要再让严主任知道了。” “哦,说说道理。” “咱们现在的地盘是大了,可是负担也重了,军械所,工业师,还有战斗部队,后方各单位,军情处、武胜大学到处都是要钱、要物资的地方。粮食等日用物资现在都非常紧张,马上就要春荒了,王平那里现在对各种物资的控制非常紧。” 376煤铁时代(22) “这就是他虐俘的理由?” “徐长官你听我说完,这次驻马店之战,消耗远远大于缴获,与军直属队进军南阳的情况大不相同。崔明贵他们转移,我们实在拿不出钱粮雇佣许多民工担任工程任务。老百姓都很穷,组织他们冬季支前,起码要让他们吃上饭,甚至还要提供衣服,许多根据地百姓家里全家只有一床棉絮甚至一条棉裤。天寒地冻,总不能让他们挨饿受冻地干活。军械所和工业师的人也抽不出来去帮忙,崔明贵只有几十个人,他的部队转移又不像步兵、骑兵那样方便,而且还急于在确山建立起来一个最起码的简易的基地。所以只好使用俘虏了。” 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很显然,使用俘虏也不会平白就有粮食和其他物资,第二师在攻取驻马店时遭到了相当的损失,对于这些俘虏虽然不敢虐杀,但是要让他们全部发路费释放,他们就算甘心也没有钱。大概也放走了一些老弱的俘虏。年轻力壮的都留下来充当了狠心的 崔明贵的“一次性苦力。” 董大海继续说:“其实总部也给了他一些粮食、物资,崔明贵还把他和部下的口粮全部减半生出一些给这些俘虏。但是他那里只有几十人,实在不可能让俘虏吃饱的,还有棉衣方面,也只能让俘虏自己有什么穿什么了。其实崔明贵那里的物资消耗比别的部队并不算少,光是植物油一项比整军直属队消耗的都多,还有武器、被服等等都是优先供应的。这次军械所新造的迫击炮就先给了他们两门,还有缴获的后膛炮也强行从朱贵的炮兵团调了两门给他。其余的什么铸铁炮、城防炮、土炮什么的只要他们要,都尽力给他们运送一两门过去。军械所对他们的战车的生产也是优先供给物资和人员的,今后配备了”光山1号”的战车不断增加,他那里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他急着给自己的部队和学院找落脚的地方。谁让我们要求的这样急迫呢?”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把这些死亡的俘虏统计到在驻马店战役中击毙人员名单里去算了。还有,要注意这件事情要列为绝密,不要留任何文字资料,沙滩那里我和他说,你来交待崔明贵和刘奋战。” “是!” 我感到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知道这个决定实际上也判定了其余那些正在给崔明贵当苦力的俘虏的命运。这实际相当于我亲自下令虐杀俘虏了。 董大海大约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徐长官,我们要做大事,当然不能太婆妈妈的,有时候就事急从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的通吗?也许吧,权当良心上的自我安慰吧。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才有话语权的世界。 暂借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吧。不过现在花小莉是不能再搭乘崔明贵的车辆跟着我了。听说飞雪这些日子和那个唐婉儿一直练习骑马来着,总部侦察连的连长还让不执勤的骑兵侦察员轮流给她们当教官。想起在奔袭遂平战斗中二师骑兵连的那个从马上摔下来的小李,我不由得摇了一下头,可不能让我身边的这两个新“骑手”现在就骑马长途行军。 377煤铁时代(23) 著述的事情其实也是紧迫的工作,按照当初和陈浩的分工,我分担的部分已经严重滞后了。陈浩哥们可是大大超额了,这小子,什么事情没耽误,怎么如此神速?现在他也要带西路部队攻城略地了,这回要是我的进度差距再和他拉开,可是连借口都不好找了。要不然,让孙葵华跟着?今天她还向我夸赞她身边的冬梅、腊梅骑术如何精湛,刀法、箭法如何了得,当随身护卫如何的适合。她本人的骑术应该也不差吧,当初在固始西关看见她下马的动作是相当利落的。还有,陈浩当初为孙葵心提亲时也是夸赞他的妹妹文武双全的。 本哥们自认枪法还行,刀剑棍棒之类的冷兵器乃至徒手搏击也还过得去。由于陈浩也在,本哥们确实这方面不好过分自夸的。至于射箭,呵呵,确实没有练过。这件事上陈浩肯定也要甘拜下风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一点点的得意。只是这样安排,家里面摆的平吗?赵飞雪还好说,即使心里不高兴,碍于要展示新任“内当家”大姐的大度,肯定不会说什么,只是花小莉?对了,也让赵飞雪去说服,小莉不是已经同意让飞雪当家了吗?正好趁此机会让飞雪把那个齐妈带在身边调教调教。这个可是家内“和谐”的重要因素呢。 晚上的家宴在我的住处举行的。果然是摆了三张餐桌。虽然飞雪、小莉刚开始的时候已经交待所有参加者在家里不必拘束。可是当我进来的时候,齐妈、韩嫂还是带着那些小丫鬟们一起站起来行礼,参差不齐地念道:“谢主人恩典。”也难怪,她们这些人以前都是伺候主人吃饭,何曾与主人一起进餐过?虽然不在同一桌,但是同时同室进餐也是没有过的啊。我注意到三个桌上的冷盘菜肴是一样的,只是主桌上的餐具要精致一些。而且主桌下面似乎还搭了一个不高的台子把这张桌子垫的比其他两桌高了一些。我走到主桌给我留的位子,这桌子边的三个人一起站起来,一起轻声叫道:“老公。”连花小莉也一脸庄重,微微低头垂目。 我笑道:“自己家宴,不用这样正式吧,怎么你们也这样拘束,别的人还怎么放的开?都坐吧。” “谢谢老公。”这次只有花小莉和孙葵华出声。赵飞雪笑一笑在我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花小莉在西侧,孙葵华坐在了东面。我心里奇怪,这是谁安排的座位?应该是飞雪,她很细心的,这样安排也是有她的道理的吧。 “老公,你先给大家讲点什么吧。”赵飞雪提醒我。 嗯,是要说点什么的。我端起已经倒好的酒杯,微笑着站起来:“今天咱们举行一次家宴,既然是家宴,那么坐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这家里的成员。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以前的经历也大不相同,现在能成为同一个大家庭的成员那是天意,是缘分,所以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以后在家中具体做什么事情,我们大家都要相互关爱,相互照顾,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在这个家里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毫无意义的内部纷争。今天是咱们这个家的第一次大聚会。你们有些人是刚进入这个大家庭的,对这个家还不熟悉,有些人彼此间也不认识。现在我就来简单的介绍一些我们的这个家。我叫徐亮,是这个家的家长,或者叫家主,这个家里有三位女主人,她们是我的妻子或者叫夫人也行,不论你们中跟在她们身边的人怎样称呼她们,她们在我心中都是同样的重要。所以我要求家里其他的人对她们也要同样的尊重。无论你们日常在谁的身边的时间多一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们三位是我亲爱的妻子,所以她们当然可以用她们喜欢的方式来称呼我。家里其他人以后就叫我家主好了,我希望你们在我面前不要过分拘束,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家的家主,是要为你们来做主,保护关心你们的人。但是你们也一定不要倚仗着这个家的特殊的地位在家庭以外犯规越矩,那样的话,不仅我们的国法、军法无情,我们这个家的家法也不会放过她。所以你们在外面要做什么,说什么拿不准的时候,最好先问一下你们的女主人,特别是问问坐在我对面的赵夫人,今后这个家主要由她来当家立家规的。虽然坐在我左右两边的花氏夫人和孙氏夫人也都很贤淑,但是她们年龄没有赵夫人大,我也不忍心让她们过多的操劳。” 378煤铁时代(24) 花小莉不时拿眼睛瞟我,孙葵华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微微下垂,只有飞雪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我才发现她们三个今天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个个光彩照人的。嗯,话有点说的多了,打住吧。 我笑道:“好了,今天家宴,大家尽可以随便一些,也好彼此熟悉,加深一下感情。我就不再多说了。飞雪,要不你来给大家说几句?” 飞雪答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就行了,我不说了,听你的就行了,家主。” 我笑道:“飞雪,家主可不是让你叫的。” 花小莉抢道:“老公,她愿意这样叫就让她这样叫好了,反正这个家里只有‘老公’是不可以随便叫的。” 赵飞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笑道:“那,小莉,你是不是准备给大家说点什么?” 小莉:“老公,你还说,人家都饿了嘛。” 我又转向孙葵华:“葵华,你呢?”我心里有带她一起到前线的打算,所以在这里最后一个问她也是让其他两位到时候心理平衡一点的意思。 孙葵华抬头看着我,以及其平静舒缓的语气说道:“老公,两位姐姐都不说,我当然更没什么说的了。”赵飞雪脸上微微露出了一点不自然。 我笑着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举杯,喝了这杯酒,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家的正式的成员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与关爱!” 下面两张桌的人有的人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齐妈和韩嫂急忙让给有些面前本来没有酒杯的人拿杯倒酒。 我看到这情形,说道:“这第一杯酒,大家都要喝。有酒量的今晚可以尽兴,没酒量的喝完这一杯后可以随意。” 下面一阵忙乱和小声嘀咕后终于所有人都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还是齐妈带头,其他人一起念道:“谢家主!谢三位主母!” “好,干杯!”我一饮而尽。 三位夫人都是能喝上一些的。我忽然想起与孙葵华新婚交杯酒的事情,看了她一眼,她正好也看向我这里,脸马上红了,这酒这么容易让人脸红吗? 齐妈]、韩嫂等会喝不会喝的都把酒喝了下去。有的人可能是第一次饮酒,咳嗽了起来,急忙捂住嘴。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我感觉似乎少点什么,扫视了一下屋子,问:“飞雪,唐琬儿呢,你不是说她无处可去吗?” 飞雪迟疑了一下:“她,她不愿意过来。” “哦,为什么?” 花小莉不知什么时候把椅子挪的靠近了我这一边。这时从桌子底下踩了我的脚一下。我把脚往回一缩,笑着看看她,她把头凑过来,轻声笑道:“老公,咱们家的家宴,你让唐琬儿过来是叫你‘家主’还是也叫你‘老公’啊。” “小莉,你在老公那里嘀咕什么呢?”飞雪笑道,“老公,你别听她胡说。琬儿说她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怕她来了冲了家宴的喜气。她现在一个人在我的房间。我从炊事班给她打来的饭她也没有吃。” 379煤铁时代(25) “既然已经认了她当妹妹,怎能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伤心难过?飞雪,去把她叫过来吧。” “这,”赵飞雪犹豫了一下,又向其他两张桌子望了一眼。 齐妈,韩嫂按照飞雪事先的吩咐分别招呼着大家吃喝,气氛渐渐升温,那里好歹她们原来都有几个熟识的同伴,婉儿可是和她们谁也不熟悉。大约她也不愿意和她们为伍的。对了,她不是曾经一再对冬梅、腊梅声明自己不是丫鬟而是飞雪的妹妹吗? 我想通此节,一笑:“飞雪,去叫你的妹妹过来吧,让她坐你旁边好了,当姐姐的当然要照顾好无依无靠的可怜妹妹了,要不然还要这姐姐干什么?” 飞雪迅速地看了一眼小莉和葵华,答道:“好吧,飞雪当然要听老公的话了,我这就去。”起身出去了。 齐妈见飞雪起身,连忙站起来想跟过去说什么,我笑着叫住她:“齐妈,你可要领着她们吃好,喝好,今天的菜大部分是你的功劳吧,辛苦了,你也要多吃一点。过一会儿,我们都要敬你一杯呢。”我这样说一来是不想让她多事,二来是给孙葵华面子。 齐妈连忙道:“啊呀,家主,可不敢当,这准备家宴也不是老婆子的功劳,赵主母亲自安排,韩嫂也帮了大忙,连花主母身边的遂心、遂意姑娘也帮着打下手忙前忙后摆桌椅端盘子的出了不少力呢。” 这个齐妈,真是八面玲珑。 我说道:“好啊,第一次家宴,看到大家这样合作,我真的很高兴的。遂心、遂意。” 她们两个连忙站起来:“家主有什么吩咐?”脸上带着兴奋。这些新来的丫鬟就她们两个和我接触的多一些,刚才又听到齐妈夸奖她们,很有些得意。 “你们两个赶紧在我们这一桌赵夫人的旁边加一个座位,添上一副餐具。” 她们两个答应一声赶紧忙乎起来。手脚还是挺麻利的。好像因为我亲自点名让她们做事感到很荣幸,摆放碗筷的时候还看着花小莉笑了笑。看来和她们的这位“主母”已经很熟了。 齐妈感到有些奇怪,想问又不敢问。不时偷眼向这边看。 很快飞雪拉着唐婉儿的手出现了。唐婉儿穿着一身白衣,烛光下脸色显得有些凄婉。上午见到她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伤心呀,大约是因为刚才一个人独处的缘故。 我连忙招呼:“飞雪,快带你妹妹来这里坐。” 唐婉儿落座,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姐夫好。” 花小莉轻声在我耳边嘀咕:“老公,你的家规现在就有人犯了,嘻嘻。” 我笑道:“你少瞎扯,飞雪是她姐姐,我当然就是她的姐夫了,再说刚才说话的时候她又不在。” 花小莉笑道:“老公真是偏心。” 我没有理她,对飞雪身边的琬儿说道:“琬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既然飞雪已经认了你这个妹妹,那这个家当然就是你的家,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琬儿轻轻点点头:“谢谢姐夫。” “其实我心目中也觉得你是我的妹妹,你叫我大哥也行的。” 380煤铁时代(26) 花小莉又吐了一下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这个小莉,哪有一点当“主母”的样子? 我又笑道:“琬儿,飞雪当然还是你的姐姐了,至于她们两个,你是叫她们嫂子还是姐姐也随你。” “我还是叫她们姐姐好了,以前也这样叫习惯了,姐夫,你说好吗?” “随你便。对了,我们刚才都喝过一杯团聚酒了,你来晚了,本来该罚酒三杯的,看在飞雪的面子上也就免了,来咱们5个一起再干一杯,希望你们几个以后能和我一起照顾咱们的琬儿妹妹。” 琬儿道:“姐夫,琬儿既然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不能老让你为我破规矩,那样以后谁还把规矩当回事?琬儿来晚了,罚酒三杯就罚三杯好了,然后再给姐姐们敬酒赔罪。”说着端起面前的小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刚才我让遂心留在桌子上的酒壶连倒两杯又都是一饮而尽。 我有些惊讶:今天的酒还是有些度数的,这个琬儿居然还善饮? 两朵红霞很快升上了琬儿的双颊,与白衣相映,煞是娇艳。接着按照我刚才的提议5人共同干了一杯。 我又和三位娇妻分别碰杯畅饮。酒过三巡,家宴的气氛渐渐热烈。不仅是我们这一桌,其他两桌的人慢慢也放开了一些。不时能听到她们]的叽叽喳喳的嘻笑声,齐妈和韩嫂也不再出声禁止了。 我从座位上起来,开始到其他两桌敬酒,这是后世的习惯,她们当然还不习惯,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能因为这种小小的举动完全赢得了她们对这个家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对这个家建立起不二的忠心。 几杯酒喝下去,唐婉儿很快现出了本相,似乎成了主桌上的主角。我回座位的时候,她竟然是坐在我的位子上在向孙葵华敬酒。嗯,也可以说是斗酒。我笑了笑坐到飞雪旁边,随手手臂搭在了飞雪的肩头,飞雪急忙推开我的手,低声道:“老公,别这样,这里这么多人呢。” 花小莉凑过来:“说什么呢,哎,老公,你也来陪我喝一杯嘛,这么久都不理人家。” 我笑道:“好,老公还不是心疼你,怕你喝多,你不是说你现在身上正那个吗?” “哎呀,老公,你,你瞎说啥呢?不来了,不来了,就会欺负我。” “好好,你坐近一点,老公和你喝个交杯酒。” 花小莉真的坐近来端起酒杯来绕过我的臂弯,在喝完之后,在我耳边轻声道:“老公,你的妹子没有认成,还是老婆我来再叫你一声哥哥吧。”满脸灿若红霞,看来她今天喝了不少。 飞雪有点想制止唐婉儿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拉拉我:“老公,你看怎么办?”用目光示意。 不知道唐婉儿已经和孙葵华喝了几杯了,唐婉儿还是端着酒杯:“孙姐姐,这一杯,琬儿敬你的,祝姐姐早点给姐夫生个大胖小子,让咱们家人丁兴旺。” 赵飞雪皱了一下眉头,看看我没出声。这话好像孙葵华不反感,回应道:“好妹妹,今天嫂子和你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回头一定补上。” “什么呀,怎么是嫂子,该罚酒一杯,都说了是姐姐的。” 381煤铁时代(27) 孙葵华似乎喝的也有点多了,说道:“我当然是…嫂子了。赵夫人是你姐姐,可我的夫君也和她一起认识你的,他说了也把你当…妹妹的,那我和花仙子当然就是…你的嫂子了。你既是我夫君的妹妹,又是他的、他的小姨子。叫姐姐、嫂子都可以的,老公说的,当然都是…对的了。” “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把刚才的酒喝了再说。” “好咱们一起干,我也祝妹子今后能顺心如意。”两人碰杯。 花小莉插话:“琬儿,飞雪可以认你做妹妹,我们老公为什么不可以?难道我们老公配不上你?啊,不,不,我是说难道他不配做你哥哥吗?” 唐婉儿嘻嘻一笑:“花姐姐,人家只是习惯了嘛,忽然把姐姐、姐夫改称哥哥、嫂子琬儿不习惯呀。” “那你以前也没有和葵华见过面,叫她嫂子有什么不习惯的,人家又没有认你当妹妹,随着愿意认你当妹妹的老公当你的嫂子有什么不对,还要罚人家的酒,你这个刁钻的小姑子,这就开始欺负嫂子了?”花小莉可不像孙葵华对她那样客气。 “花姐姐——,花仙子——,好姐姐,你看妹妹这样叫不是更亲热一些?嫂子哪有姐姐亲呢?” 花小莉笑道:“你少来给我灌迷汤。等你再长大些,哥哥、嫂子可以做主把你嫁个好人家。姐姐就不同了,说不定妹妹来争抢姐姐的老公也说不定呢。” “花姐姐——你!” 虽说是说笑,花小莉这样说也显得有些过分,连我都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她可能也是有点喝多了。 飞雪笑道:“小莉,琬儿还是孩子,就算她以后长大也不会来抢咱们的老公的,她没机会了,咱们老公已经有咱们三个妻子了。琬儿现在是咱们家的大小姐,以后老公会做主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飞雪姐姐,你也想着赶我走?” “傻妹子,女孩子大了总要出门的呀,当然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的,到时候你有了心上人,只怕姐姐想留你也留不住呢,我们只管给你准备嫁妆操办就是了。” “姐姐,人家要是想一直跟着你呢。姐夫,你不会也想着赶我走吧。” 我笑道:“你先跟着飞雪,让她教你些东西。至于以后,不管怎样,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我看看花小莉,又补上一句:“就是将来出嫁了,这里还算是你的娘家嘛。” “姐夫——,你也这样说。琬儿不来了。罚你酒!” 我笑笑,敢对家长如此放肆的只有这个小姨子了。 花小莉又在我耳边嘀咕:“还说让飞雪教她?当心她把你的飞雪给教坏了。” 这一晚喝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难得几回醉。是要完全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了。 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身边却是孙葵华,她好像也喝多了,沉醉未醒,却只穿着内衣。看看自己身上,也是只穿着内衣。恍恍惚惚记得昨晚好像小莉、琬儿都喝多了。对了,是齐妈跟飞雪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让冬梅、腊梅扶我出来了,当时,好像琬儿正倚在飞雪身上,遂心、遂意正要搀扶小莉,好像那两个丫头自己脚步也不太稳似的。韩嫂正指派其他的丫头帮助照顾琬儿…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382煤铁时代(28) 透过幔帐的烛光十分微弱。睡梦中的孙葵华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口里时时含糊不清地梦呓。 我忍住要动她的冲动。让她多睡一会吧。 晚上怎么不熄灭烛火?冬季天干物燥,失了火可不得了。我轻手轻脚下床。还好,床边摆放着两双棉拖鞋。 只剩下一座银烛台上还有不长的一段红烛忽闪着火苗,我拿起放在烛台上的火夹子轻轻一下夹灭跳动的小火苗。屋里陷入完全的黑暗。没有电的世界如此让人难以忍受。看来必须要加快我们的工业城计划,其实发电机的原理并不复杂,定子、转子我们现在都能制造,但是建立一个发电站,哪怕是一个小水电站也是需要一定生产能力的。至少钢筋水泥的坚固拦水大坝是需要的。 我在黑暗中摸回床边。还没有来得及掀开幔帐,卧室的门响了一下,被推开了,这门居然没有闩上,也难怪昨天我连是怎样到这里睡下的都记不清楚了的,怎么还会去关门。孙葵华不知道昨晚后来情形如何,但是看她刚才睡的那个样子,估计不会比我强到哪儿去。 冬梅端着一个烛台从外面进来,这丫头,进来也不先敲门,大概以前她们小姐的房间都是想来就来没有养成敲门的习惯。 一眼看到床边的我:“家主…您,醒了?”烛光照在她脸上,可以看到她脸上飞上的红霞。 我轻声说道:“冬梅,你怎么还没有睡?” “下半夜轮到我在外面值夜,我看见小姐房间忽然没有了光亮,怕是蜡烛燃尽了,就进来看一看。没想到家主您先醒了。” “哦,那烛火是我熄灭的。” “那,万一您和小姐晚上要起来,这黑灯瞎火怕是不方便,所以齐妈专门让夜里留下一个烛台不要熄灭。” 我笑笑:“没事的,冬梅,其实你们不用守夜,昨天也累了,休息吧,对了,你昨晚是谁,这个,我是说我的衣服…” 她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烛火映衬下显出了一些妩媚:“您和小姐的衣服都洗好,奴婢刚才正在外面熨烫呢,很快就会熨好了。这些天,我们为您赶做了几套换洗的内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合身。明天早上烫热了和小姐换的衣服一起送进来。 “辛苦你们了,好了,你还是早点休息,不用在外面值夜。门外有哨兵,咱们这里很安全。“ “可家主万一夜里需要奴婢们伺候,怎么可以没有人在呢?”她低头轻轻说。 这话如此暧昧,以至于让我起了些冲动。我笑笑:“没事的,冬梅,你出去吧,这屋子里不用留烛火。对了,你把我们的衣服送过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吧。” “是,家主。” 回到床上,孙葵华依偎了过来,头枕到我的臂弯上。 “你醒了?”我轻轻在她耳边道。 她不作声,把脸移到我的胸前。我尽量轻柔地搂住她,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抚摸。 不知道这样的爱抚对她会起到多大作用,我自己却首先被刺激地有了生理反应。终于,忍不住把手伸进了她内衣的里面,先是在背后光滑的肌肤上抚摸。渐渐地游动到了前面。 383煤铁时代(29) 她的皮肤虽然光滑柔润,但是胸前凸出部位却不大,连顶部的两个峰尖也只有黄豆大小,在我的抚弄下,稍稍有了点挺立的意思。 相比我身上挺立的地方这实在算不得什么了。她不说话,也不动,任由我抚摸摆弄,也没有回应的动作。 当我慢慢摸到她的肚脐下面的时候,她浑身抖动了一下。正在这时,门响了一下被推开了,冬梅一手举着烛火,一手抱着衣服走了进来。 孙葵华一下把头埋在被子下面我的胸口,双手紧紧抱住我一动不动。 冬梅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吹熄手里的那一支,然后把我们的叠好的衣服摆放床头边的架子上。 孙葵华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直到冬梅出去,关门的声音响起,她还是紧紧抱着我的紧张状态。 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她走了。看来你以后得教育她们不可以随便走进你的房间了,起码有我在的时候要这样了。 她没有回答。 我的手恢复了动作。她的大腿内侧如此光滑富有弹性,以至于我忍不住借助伸到此处的左手一下子把她的内裤褪到了膝盖以下,她“啊”了一声想用手来阻止我,但这阻挡是如此的无力,连象征性地都说不上。我得寸进尺,直接把她的身上全部的衣物解除,丢到了被子外面。接着丢出的是我自己的内衣。 完全**地抱在了一起。我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的颤抖。她的胸部虽然不大,但是此刻贴在我胸前,柔软温热富有弹性,极大地刺激了我的**。我身上极度膨胀的部位一下子顶到了她柔软的下腹部。 她闭着眼睛不动,除了颤抖之外没有任何主动的动作。但也没有拒绝抗拒的表示。 要忍耐一些。我提醒自己。尽力给她轻柔的爱抚。 顺着她光滑的大腿内侧向上抚摸。不太多的软软的绒毛中间相当细嫩柔软,但是却不湿润,我用手指轻轻地向里面探了一探,里面同样没有润滑的感觉。看来,她这方面的**还是没有充分唤醒。我想起上一次给她带来的痛苦,心中不忍,强忍住强烈的**,继续在她的胸前,后背轻柔地爱抚。下面的宝贝也不时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摩擦,偶尔碰触顶端的毛绒中间的入口。 她忽然在我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公,人家,害怕。” 哦,那就算了吧。不能把自己**的满足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但是这种忍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我轻轻安慰:“既然这样,今天就算了吧。”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勉强,但我内心还是自我赞美了一下自己坚强的意志。怀中抱着这样一个**的娇躯,全身欲火如焚,还有如此定力的人世界上恐怕不多吧。不过,我还是紧紧抱着她,把宝贝放到她两腿之间,让她双腿内侧并拢夹住来安慰一下这个宝贝。我心中盘算,实在不行就自行解决算了。 385煤铁时代(31) 翻滚了一下,全身压在了温热光滑的娇躯上。她双腿张开,开始迎合我的动作。 慢慢地节奏加快,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喊叫。 门开了,冬梅慌忙进来:“小姐,什么事?” 孙葵华惶急地喊道:“冬梅,你别过来,你,死丫头,赶快出去!” 冬梅愣了一下,随即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赶紧逃命似的转身跑出去。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声音好像很响。 风平浪静后,她还是把头依偎在我的臂弯。 我轻轻关切:“怎样,老婆,这次还很痛吗?” 她在我耳边低语:“不,老公,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后来,后来,…真没有想到,做女人还有这样的快乐。老公,你真好,今天你让我知道了,知道了…感到了以前根本不知道的快乐。” 我大为受用,其实今天我的感觉也是爽极了,完全不同的一种新体验。 我在她耳边轻轻调笑:“老婆,那你以后还让不让丫环来代你受这床上之苦了?” “嘻嘻,老公,她们是我的陪嫁丫环,你当然也要收了的,这全随你高兴,再说她们对我很忠心,我不能有苦让她们吃,有快乐不让她们分享呀。” 我晕。这个孙葵华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为了讨好老公,与赵、花两人争宠,还是想让她的身边人拉住我好让她这一系的早点生育增强地位?算了,先不去想它,累了,睡一会儿。 上午收到陈浩发来的情况通报,他准备用新野、邓县做诱饵把从襄阳来犯的敌人一网打尽,目前部队大部分已经到位,只等今天晚上收口。这小子够狠!斩断伸向根据地爪子的决心和行动都够坚决。第一师主力和军直属队主力在加上一部分骑兵和炮兵。如此对付分散到两处分属于三个部分的敌军的确是牛刀杀鸡了。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今晚按计划全歼进犯之敌的结果。 重心还是在北面。北面也传来了好消息。许昌的敌人终于在上午出动了,谍报人员传来的消息,今天上午9点许昌敌人绿营兵800人和1千地方团练离开许昌南下。南下的敌军全部是步兵,没有大炮,只有少量的鸟枪、火铳之类的原始火器。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许昌城头的那些沉重铸铁大炮是无法随军机动的,虽然这一路都是平原,消灭了这一伙援军,留在许昌的200绿营老弱残兵无论如何是守不住城池的。申俊逸开始在开封、洛阳、武昌、汉口、襄阳等地大开妓院的时候,遭到军内以严学文为代表的不少高级干部的反对。陈浩、王平、董大海倒是支持这个建议。我当时也含糊其辞地没有明确态度。现在看来其实这是目前我们在敌占区的大城市开展谍报工作的最有效的途径。别的行业很难混进去不遭到怀疑。其实那些妓女大多数不是我们的谍报人员,她们多数是不了解情况的。她们只是知道是在被俘后被我军转买给了现在的老板。而现在的老板总体对她们还算比较好的。偶尔不经意间让她们向来逍遥的清廷军政官员甚至低级军官打听一些事情也没有太多特别的。 386煤铁时代(32) 当然老板和鸨母肯定都是申俊逸的人,而且至少有一个是经过了发明码电报培训的。 这年头,清廷方面没有人认识发报机。所以这些从不出城,也没有人来接头联系的 “本分”生意人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况且这些生意人还挺 “懂事”欠账挂单都好说话,招待也相当殷勤。有时候还会有军政官员帮助他们摆平地方上一些地痞小混混的捣乱。 和董大海讨论了一下总部向北迁移的问题。结论还是暂时将总部留在信阳为宜。 而且在北进作战完成以前,军械所也不宜北迁,那样会影响生产,而我们现在的作战在弹藥方面对后勤的依赖程度已经相当高了。 王平那里有关采掘、冶炼方面的技术人员已经派出到了目前在南召的工业师,现在是让工业师向舞阳开进的时候了。 我们都迫切地期望看到我们的第一座炼铁高炉流出铁水。金工方面的著述一直也是我和陈浩著述的重点,人员培训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陈浩以前不上前线,很多精力是牵涉在了这里。董大海有些按奈不住想到北线亲自指挥东线部队北进。 我否决了他的这个建议,他留在信阳居中调度,贯彻我的命令和意图是十分适宜,难以替代的人选。 我自己还是需要亲临前线继续丰富自己的实际战争经验。这一次,是要熟悉包括骑兵在内的较大规模部队的作战。 野战和攻坚这次都会遇到,尤其要使用骑兵了。骑兵团改编后设立了4个骑兵营,其中一营、二营主要是原来的老底子,增加补充了一些捻军的人员。 枪支主要集中在一营。三营和四营包括干部在内主要以孙葵心原来的部下为主。 我们给这两个营主要派了些从教导员到连指导员的政工人员。董天赐被任命为骑兵团副团长兼三营营长,小刘根为四营营长。 本来按照董大海的意思,孙葵心是必须要和这支部队脱离的,但是当部队尚未改变完成时就接到出击的任务,当时就让还在部队监督改编的孙葵心亲自带队出击驻马店地区了。 其实骑兵团现在四分之三的人都是他的老部下,而且在指挥骑兵大部队方面他的经验是我们军中无人可以比拟的。 尤其是那些完全使用冷兵器的骑兵更是如此。除了编入骑兵的人员,他的其余部下分散补充了其他部队,主要是第三师。 我认为对孙葵心的忠诚度此时不应该再有所怀疑了,而且这次北进东线部队还很有可能与捻军方面有所接触。 孙葵心无疑是和他们接触联系的最佳人选。我们当然希望在我们继续北进作战的时候,清军追剿捻军的主力仍然被捻军吸引在皖西北。 必要时支援他们一些火铳、鸟枪、火藥甚至老式步枪都可以。捻军其实是分散各自为政的,其中一部分捻子和孙葵心还是有交情的,毕竟当初他是大会盟时的重要旗主之一,曾经是捻军中的第三号人物呢。 董大海到前线直接指挥不一定能够方便地节制住孙葵心,尤其他一向对孙葵心有很大的戒心和反感。 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董大海还是毫无争辩地接受了把他留在信阳总部的安排。 坚决服从和执行上峰的命令真的是他最大的优点。而且当不能及时得到上级指示的时候,他又能当机立断地临机决断,真是参谋长的好材料。 387煤铁时代(33) 看来这次带上孙葵华出行也要确定了。这其实一方面也是给孙葵心示好的姿态。毕竟我需要所有部下的忠心和努力奋斗,而不是原来的那一点点的而且还在战争和疾病中减少了的老部下。早上跟她略微透露出这次要带她北上的意思,她相当兴奋,这可是我头一次带着她出去。 “老公,我的字写得当然不算慢了,如果用这种硬笔来写当然会更快”她摆弄着一支我们自己生产的铅笔说道,“你刚问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填词作诗方面输给你的那个妹妹呢。” “怎么?她又要和你比赛这个了?” “嗯,昨天喝酒的时候说的。” “老婆,你原来还会这个?”我有些惊喜。 她红了脸:“小时候学的,啊呀,别问了,人家写得不好,还真的怕输给唐婉儿呢。这个妹妹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啊?” “这个倒还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她是古灵精怪、刁钻古怪样样精通的才女,嗯,也可以叫小妖女。”我笑道。 “老公,你这样说?可是,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挺喜欢她的。” “是啊。”不等她脸上变色,我又补上一句:“等她大些了,咱们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让她自己的老公去头疼好了。” 孙葵华嘻嘻笑了起来。现在她全部的身心都被我征服了。对我完全绝对的服从了。我建议中午一起到飞雪那边吃饭商议一下家事的建议她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甚至有一点期待的表情,那是因为今天她到那个时候才可以再见到我。 午餐的气氛不错。飞雪当家,处处表现出大度的容让与克制。准备带孙葵华到前线的事情和她讲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双关语吧?我真是多疑。她笑笑:悄悄告诉我,从我衣服里找到的那个方子,她会慢慢再收集些原料的。让我也有些微微的脸红了一下。 商议好大致的理家之策,那些丫环们不能让她们无所事事,先成立一个家庭内部的训导班,给她们安排好作息时间。赵飞雪为主慢慢教导她们。首先是让她们识字,唐婉儿也可以当他们的教员,也许将来这个可以发展成一个大的孤儿收容培训机构的。过些时候还是要让这些丫环到别的地方参加工作的。也许,文艺宣传队不久就可以收留一两个?有两个丫头歌喉不错,可能以前受过歌舞方面的培训。其他还有什么地方好安置,电讯室、卫生队?孙葵华笑道:“还可以让齐妈教教她们做饭手艺,不管以后走还是不走,都用得着,还有咱们既然是军中,是不是也教她们一点武艺,至少让她们有点自己防身的本领也好。还有,骑马遇上搬家转移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大约以前跟随她哥哥征战的时候,这搬家转移对她而言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随意说来好像很自然。 这个提议得到了唐婉儿最热烈的响应。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大小姐了。老私下让侦察连的人来教她们骑马也确实不方便,商定让腊梅留下来当家中训导班的骑术和武术教练。 388煤铁时代(34) 当夜,我在作战室值班。赵飞雪也亲自守在机要室,本来不让花小莉值班,可她还是跑到电讯室、电话班出出进进的。由她,也是可以帮很多忙的。南阳方面的战况虽然不出意料,但还是很让大家兴奋。天还没有亮,全歼来犯之敌的战报已经传来了。而且三处战场都我军没有出现阵亡,只是收复邓县、新野时在暗夜中也少数战士负伤。看来陈浩和我一样对自己方面的伤亡是十分在意的。 陈浩随后又来电,他将立即率领军直属队主力北上,南阳战场的后续事务完全留给严学文和**处置。看来襄阳的敌人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而南阳是可以有时间得以巩固了。这个地区对于我们而言其实比信阳更重要。现在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严学文又有了他的老朋友**的部队为后盾,无论剿匪还是发动群众建立政权都该得心应手了。 北线消息:自许昌南下的敌军当日晚进驻临颍县城。开封城也派出1千援军向南出动。看来庆廉对豫南的局势终于有较大的反应了。他们还不知道襄阳北进的敌军已经被歼灭。也许他们派出援兵的决心是在接到湖北方面“北进大捷”的消息后才下的,也许邓县、新野被南线清军收复的消息他们也收到了,报捷的文书总是传递的更快一些。 看来我必须马上赶回前线了。第二师、第三师直属队、骑兵团、炮兵团还有军直属队以及工业师的一部分需要有一个统一指挥的统帅。在信阳遥控毕竟不如在前方临机决断方便。我自己也要抓紧时间实际锻炼自己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特别是又骑兵参战的情形,后世的军校已经没有这样的课程了,必须自己在战争中学习。而且当前的敌人总体而言都比我军弱的多,还有允许我犯错误的空间。我想起攻破西平入城时的一刹那的混乱,如果当时面对的是强敌,后果就很难预料了。不过,这样的情形在我的手里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的。 赵飞雪知道我很快要走了,有些依依不舍,这个晚上一有机会就默默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交待她在我不在德时候把家管好,最好把人员完全统合起来,住处也可以全权调整。总之,一切家事全部由她做主。嗯,走之前,还要给所有人宣布一下,免得节外生枝后院失火。她只是默默点头,轻声说了句:“老公,保重,早点回来,或者早点让我们也跟过去。” 我笑笑,轻轻搂了她一下。 “干吗呢?”花小莉的声音。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笑道:“你过来。” 她走近前:“什么?” 我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向后躲了一下,看了一眼飞雪:“老公,你,这里外到处有人呢。” “上午我就要走了,在家好好听飞雪的话,不要使性子。好好工作,还有那些丫头们你也要好好教育。” “老公,你,这就要走,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好了,小莉,这次真的不行,听话,你上次刚刚病了一场,你看这天气比上次我们去西平更冷了,好像要下雪了。” 389煤铁时代(35) “我不!” “好了,听话。”我过去轻轻搂了她一下。 飞雪:“小莉,跟着姐姐留下吧,听老公的话,别让老公为难。” 小莉轻轻点了一下头,眼睛里面出现了泪花。 “你,你们什么时候走?”飞雪问。 我稍稍想了一下:“中午以前吧。上午我处理一些事情,在向大海他们交待一下工作。这样,你们现在赶紧回去休息,上午我们早点一起吃午饭,然后我就出发。” 花小莉:“我不走,人家想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儿。” 飞雪拉她:“小莉,算了,咱们走吧。老公,你也要休息一会儿,白天要骑马赶路呢。”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飞雪,你们的那个密码本给我一本。” 花小莉赶紧抢先道:“不给!你要干吗?”看来当初她转给我的赵飞雪发来的电文很可能是有些问题的。 飞雪笑道:“小莉,你紧张什么〉难道你不想让老公给我们发来家书?或者想让全军的同事们或者你的那些个学生们都看到老公要对你说的那些悄悄话?” 还是飞雪聪明。 花小莉道:“老公,你要给我们发…可是你什么时候学会发报了?” 我笑道:“这个,应该不是很难的吧,至少我可以先把要说的话译成密码。” “那人家怎么会知道是给我们的?嗯,好了,这样以后这些天我和飞雪姐姐总有一个在电讯室等着好了。”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老公怕你失望,每天不可能有很多空闲时间做这个事情的。而且写字、译电都要我自己来的。不过每次可以让在报头上用明码注明‘徐亮家书’就可以了。” 飞雪在我耳边轻轻说了8位数字:“老公,你不用太辛苦,每天我们能收到这两个字就可以了。” 花小莉:“就‘平安’两个字?不行,你得给我写情书,让来信阳的信使带回来。” 飞雪笑道:“小莉,别胡闹,他每天累得要死,还要口述写书,你不想他给你得情书是别人写的吧?” 我看到可能要醋海翻波,赶紧安慰:“好了,我一定写,你们每人一封,我的字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花小莉又转为笑脸:“这还差不多。” 董大海很早就来到了作战室,和他通报了情况,确定秦雄带军直属队增援西平的那个连队迅速归还建制。西路北进,军直属队主官不在可不适宜。舞阳县城成为东路部队与西路部队的分界线。现在贾山的工业师部队也应该有部分到达舞阳南部了吧,对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我们对他是交待的很清楚的。采矿、炼焦特别是建造高炉的工作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不惜代价加紧进行。 天快亮的时候,我抓紧时间睡了一会儿。郭杰和孔凡新接到了准备出发的命令,他们带着新来的10名卫士开始准备。我要返回前线的情况也及时向刘奋战、孙葵心和齐岳做了通报,董大海尤其强调了要沿途部队加强警戒保卫的事宜。 390煤铁时代(36) “你一定要照顾好老公。” “是,花姐姐。” “还有,一定不要让他太累了。” “嗯。”孙葵华答道。脸上有些红了,花小莉好像也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也可以有别的解释,脸也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叮咛道:“还有,妹子,咱们老公有时候很爱逞英雄的,你们这是上战场,你可千万劝住他不要冲动,不要逞强,他是统帅,关系全军的安危…” “是,花姐姐,我会的,可是军国大事,我们女人不便多言吧。”孙葵华不知道是被她啰嗦得烦了,还是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你!”花小莉有些气恼,看了看赵飞雪。 赵飞雪道:“小莉,你也别为难葵华了,咱们老公多有主意,他可是听咱们劝的人?葵华,我知道你武艺好,战场上多当心,咱们老公就拜托你受累照顾了。” “赵姐姐放心,到了战场我一定挡在老公的前面,对了,还有冬梅,我也会让他护在家主的左右,就是葵华死了,也不会让老公伤到一根毫毛的。” 飞雪和小莉被孙葵华一番大义凛然的豪言壮语感动,一边一个拉起她的胳膊一口一个好妹子叫的倒是情真意切,一点看不见早前的芥蒂。 至于吗?不就是到前线指挥北进作战吗?连普通的士兵我们都力求零伤亡,何况我这堂堂的三军统帅?以整训了许久配备了相对而言先进许多武器的虎狼之师,得胜之师去攻击那些个腐朽不堪的绿营和乌合之众的团练而已。还有,本哥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来保护了?虽然她是我的老婆也不行。本来是应该大男人去保护女人才对的,这飞雪和小莉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哄着让自己的情敌给老公挡子弹?不过她们心里倒也未必这样想过,只是太关心我而已。但是这说出的话未免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倒是孙葵华刚才一番话时,一反平日给我的娇弱形象,露出了一点飒爽英姿的本色出来。 还是赶紧出发吧。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上午11点,外面飘着雪花,鹅毛大雪,地上已经有了半寸厚的积雪。15匹骏马已经等在门外。我和卫士班的人全部是白色披风,只有孙葵华是一件大红披风和斗篷,身上悬着一口宝剑,跟在她身边的冬梅则是一身紫色外衣挎着一口腰刀。也没有以往的那种羞怯。看来她们好像更习惯这种戎马生涯,像是笼中放出的小鸟,不,很可能是猛禽!美丽的猛禽! 看着送出门来的飞雪和小莉,咦,唐琬儿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穿的这样单薄?竟然跑到我的马前:“姐夫,怎么这么快就走?你,让我坐在你的马上到大门口好不好?” 胡闹。我说道:“琬儿,赶紧回去吧,当心着凉。” 她噘起嘴:“还说人家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走了也不和人家说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也不叫人家一下。” 什么话,我和老婆吃饭话别,叫你干什么?你在场,花小莉她们刚才那些话不知道还说不说的出口,回头非痛扁你一通不可。 391煤铁时代(37) 我刚要挥手告别打马出发。不料唐琬儿竟然拉住我的马:“姐夫,你等一下,我也去,人家现在骑马骑得可好了。既然冬梅可以去,我也可以去的。怎么,这大小姐要和丫鬟攀比,不和人家划清界限了? 我说道:“琬儿,别胡闹,姐夫有正事,你既然已经骑马骑的好了,在家里陪姐姐,万一她要出去你可以陪着保护她了。冬梅是跟随你孙姐姐的。好了,这次我回来,一定给你带件礼物。” 她放开手:“姐夫,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哟。” 我笑笑,打了一下马:“出发!” 漫天大雪中一行15骑出了信阳北门向北疾驰而去。 骑术不是我的强项,在我以前学艺的时代,骑兵几乎是一个要绝迹的军种。 郭杰和孔凡新以下的12个卫士也不见得高明,大约都还不如本哥们的骑术。 这里却有两位跟随骑兵转战千里,有至少数千公里骑马经验的女士。 开始她们两个还小心翼翼跟随在我身后左右。出城不久,两位就开始超前一些充当探路尖兵了。怎好让她们当尖兵?我打马赶上,孔凡新等也是尽力催马,奈何有心无力,不但没有赶上前面两人,和我也拉开了一段距离。风雪中,呼喊之声也穿不太远,我也不好这样大声呼喊她们。大约她们也是在信阳的那个王府里闷的久了,一上马出城忍不住要撒欢了吧,好在孙葵华的大红披风相当的醒目,拉开的百多米距离当然还是清晰可辨的。这里离信阳城不太远,大道上应该是安全的吧。前些日子奔袭西平,开始一段也是这条大道。 不到1小时已经到了明港附近淮河南岸。孙葵华和冬梅笑吟吟地立马在石拱桥的南端]等着我。 看到我过来,冬梅小声对孙葵华道:“小姐,没想到家主竟然这么快就跟上我们了。” 汗,纯粹是因为骑兵团为我挑了一匹好马的缘故。回头看看,孔凡新他们还不见踪影。 这里已经是二师的防区。明港镇现在只有6团的一个排驻守。明显的是二线部队,桥头站岗的两人一个手持长矛,一个拿着一支火铳。冬梅已经给他们看过证件和通行证。哨兵看见我过来,急忙跑过来一人敬礼:“老兄,首长快到了了吧?” 我笑笑:“快了,后面还有12人,告诉他们我们往前走了,让他们顺着大道往北追我赶我们吧。对了,你们接到师部的命令了?” “师部的命令?什么命令?”那哨兵问。 “算了。没接到就算了。” 刘奋战现在已经把他的师部迁到了北面的西平,主力部队也都拉到了小洪河一线随时准备向北出击。这里是他的防区的最南端与第三师防区的结合部了。看来,董大海给二师的沿途警戒的电令一时还没能传达到这里。这,更说明我亲赴第一线就近指挥的必要性了。 嗯,与孙葵华她们雪地赛马赶路不仅多了些情趣,少了些路途中的枯燥,而且还有加快行军速度的好处呢。不过,还是别跑太快了,雪地路滑,要是孔凡新他们中间有人急着赶路落马受伤可就大大不妙了。我想起在遂平落马负伤的那个小李。 392煤铁时代(38) 明港镇的驻军出来欢迎总部来的人,乱哄哄也没有列队。有人小声议论:“哎,兄弟,这哪一个是辛班长啊?” “谁告诉你是辛班长来了?” “总部上次不是派辛班长到咱们师帮忙的?听说上次4团在明港的时候,好些人见过呢?真是天仙一样的,好像个头不高。听说还是和花仙子一起来的呢。” “是吗?喂,大哥,你是总部来的?” 见我点头。他们又问:“那你见过总部首长没有?” “那位首长?” “徐政委,还有陈军长,我可是见过我们刘师长的。” 我笑道:“等一会,后面来的12个骑兵,他们全都见过总部首长,你们一会儿问他们好了。我们现在有急事要去你们师部。说着策马跟上了孙葵华她们。 后面议论的声音:“去咱们师部的,说不定真的有辛班长在里面的。” “可是要是辛班长来,怎么只有那位大哥一个人护送?” “你没听他说后面还有一个班的骑兵呢。辛班长骑的当然是宝马勒。” “去,我可听说]上次辛班长是坐徐政委和花仙子的天马车来的?” “什么天马车,那是咱们装甲大队的新战车。你们听说了吗,辛班长好像和装甲大队的崔大队长挺要好。” “胡说,辛班长是花仙子身边的人,我看只有咱们刘师长才配得上她。” “哎,我看说不定还是咱们师直属队的王大队长,他可是徐政委身边的人…” 走的远了,孙葵华在马上对我嫣然一笑,明艳如花:“老公,你的花仙子名气可是真大啊,这个辛班长又是谁?” “你还不认识?就是总部电话班的辛梦啊。” “让他们当神明一样的,看来也是很了不起的啊。对了,你准备把她许配给他们说的哪一位啊?”她笑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 “怎么?舍不得啊。” 冬梅听了吃吃地笑起来。原来这孙葵华也会这样胡乱吃醋。 “老婆,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回头你见了崔明贵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娶这位辛小姐再说,你现在是徐夫人了,关怀一下下属的生活也是应当的。”我笑道。 她点了一下头,当真了?忽然又说:“老公,你准备给琬儿带什么礼物,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准备。” “这个,随便什么吧,反正弄件红小孩子的东西就行了吧。” “老公,你真的以为她是小孩子?” “嗯,怎么,你觉得她不是吗?” “她,好像只比葵华小1岁呢。” “那,你是说明年咱们就请媒人给她找婆家?” 她嘻嘻笑道:“老公,她这事情,我可不能做主,再说还有飞雪姐姐和你这个姐夫呢?” 冬梅在旁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打马飞奔。这一次,她们可没有把我甩下多远。毕竟咱哥们的马好啊。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接近了臻头河,这差不多是明港和确山县城的中点。过了河就是任店镇,距离确山15公里。孙葵华和冬梅忽然勒住了马,刷地一下抽出了佩剑。冬梅也拽出了腰刀。 393煤铁时代(39) 小河对面嗖嗖飞来几支羽箭,射到她们附近的被她们用刀剑格挡开。这些箭的准头和力道都不怎么样。 我脑子里闪过当初奔赴固始途中遇到民兵的事情。不对,这个地区目前还没有建立基层政权和民兵组织呀。还有,哪有一见面不问青红皂白就放箭的民兵,从信阳、明港方向的大道上来的人不大可能是清军的。 脑子飞快地闪过念头,对面应该是敌人。河上的小木桥已经被破坏,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此时,葵华和冬梅已经呼喊着催马向河对面冲去。这臻头河是条不宽的小河,夏季丰水期的时候也可以徒步涉水过河,此时是冬季枯水期,河心不到两米宽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 我来不及制止她们,连忙拔出手枪催马跟了上去。河对岸有个持弓箭的家伙在扭头向北喊叫:“弟兄们别怕,不要跑,来的只有两个小娘们,两匹好马,和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送上门来了,弟兄们咱们今天运气真…啊!”飞马赶到的孙葵华手起剑落将他劈倒在地。旁边稍远一点的一个手持长矛的家伙转身向路边的田野跑去,冬梅策马追了上去,我刚要喊“抓活的”,一想又怕冬梅万一收拾不住他,也策马奔了过去,只这一瞬间,冬梅已经手起刀落,那人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冬梅的马迅速从那人身边冲过,跑出去好几米远,那个手持长矛的无头尸体才倒在了地上,看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漂亮丫头冬梅原来却是个如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抬头看去,前面不远,三个拿弓箭和刀矛的家伙本来已经在向我们这个方向前进,此时又回头向北奔逃。怎么还敢沿着大路跑,难道他们还跑得过我们的战马?在向远处看,风雪中能见度不太好,但还是看见几百米外一伙人正在围攻路上的一批守在独轮手推车旁的人。那些人依托手推车拼命抵抗,雪地上可以见到倒下的尸体。冬梅取下弓箭,似乎连看也不看,就射出一箭,一个正在奔跑的家伙一个前冲,向前扑倒在路上,背上的羽箭还在不住晃动。另外两个改变方向向西跑去,一边大声呼喊:“大哥,南面风紧!” 土匪!?那独轮车旁边苦苦支撑的应该是根据地支前的民工了。这些家伙也真够猖獗,居然敢在明港与确山之间的大路上袭击我们的后勤补给队伍。我用手枪开了一枪,汗,没有击中,这距离也不算远,骑在马上射击和坐在车上射击确实不同。几乎与此同时,孙葵华射出的箭把向西奔逃的一个家伙射倒。我下了马,她们见状急忙向我这里靠拢过来。冬梅一把拉住了我的马缰绳。 孙葵华关切地问:“老公,你怎么了,没事吧?” 有事,老公的自尊心是有一点点受到了刺激滴。这可不能说出来。我把手枪插入腰间的枪套。从马上摘下半自动步枪,现在我和陈浩都受到了刘奋战一长一短的影响了。 394煤铁时代(40) 瞄准了一下,扣动了扳机。向西奔跑的家伙应声倒下。这个距离已经是一般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了。 她们两人也都下马,冬梅拉马,孙葵华到我身边:“老公,你真棒!” 是吗?汗一个。举起望远镜向北面路上观察,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 北面七、八十个土匪在攻击、剿杀着民工。地上倒着的有中箭的尸体。那些民工中坚显然也有一些是稍微受过一些训练的民兵,还在拼命抵抗着。 三十多个土匪正在一个头目的带领下向我们这边奔来。来势汹汹。我放下望远镜,其实不用望远镜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奔过来的土匪,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二百米了。孙葵华和孙冬梅站在我旁边毫无惧色。这些土匪好像也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好像多数人连那些抵抗的民兵还不如,要不然超过三比一的人数优势,而且应该是伏击战,在冷兵器格斗中应该是占尽优势的早该速决结束战斗了。 孙葵华问道:“老公,你说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冲过去?” 什么?三比三十几的情况,要骑马冲过去?没看见那些家伙手里的弓箭?一个齐射也是很有杀伤力的。我举枪瞄准,一边说道:“你们俩上马往回跑,赶快把孔凡新他们叫来,我在这里先挡他们一挡!” 孙葵华:“老公?这怎么…” 我手中的枪接二连三地响起来。迎面急冲过来的土匪连续有人倒下,停止了了向这个方向的冲击。又是两声枪响,包括头目在内的两个土匪倒下了。孙葵华赞道:“老公真了不起,这样远的距离弹无虚发!” 距离远吗?对于弓箭来说好像是的,只有1百米多点的距离,平原大道,那些家伙有没有丝毫卧倒隐蔽的意识,这比靶场上的靶纸目标可是大的多,而且又没有要求必须十环的成绩,不脱靶就行。不过老婆如此称赞心中还是有点得意滴。 冬梅喊道:“小姐,孔班长他们跟上来了。”急骤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大约听见前面的枪声,孔凡新和郭杰急了。两三分钟后,孔凡新和郭杰到了,急急问道:“首长,怎么样?” 我说道:“没事,看样子是土匪袭击我们的后勤补给线。”把队伍稍微整理一下,准备冲过去营救那些民工!” “是!”孔凡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两分钟后,卫士班全体下马开始发起冲锋。半自动步枪吐出的弹雨一下子就把来迎击我们的土匪大部分击倒在了雪地上, 冬梅兴奋道:“家主,没想到你的卫士都这样厉害!小姐,我也冲过去吧?”说着就要上马。我赶紧制止她:“冬梅,你留下来,这里这么多的马没有人看着怎么行?” 如果这位小姐上马冲锋,很快就会跑到步行冲锋的孔凡新他们前面。那样会影响我方射击,而且很快冲到敌人跟前短兵相接,这位姑奶奶虽然够猛,但是还是力单势孤,肯定有危险,而且势必将卫士班也拖入到白刃格斗之中,虽然他们应该是部队中挑出的好手,但是我对他们还不是很了解,但无论如何以劣势的人数投入白刃格斗都是不明智的,即使胜利肯定会有人员损伤,现在如此强大的火力优势,对方本来就已经完全是待宰羊群的态势了。而且,我心中还隐隐的不愿意让她在我的部下面前展示她冷面杀手的形象。刚才砍飞长矛手脑袋的一幕现在还让我胃部感到有些不适。虽然,到这个时空,我也在战场上屡屡亲自射杀敌人,但是都是较远距离的射击,其实心理上的感觉并不太有真实的杀人的感觉,与靶场或者游戏中的感觉虽然有些区别,但是总体差别不是很大。 395煤铁时代(41) 刚才如果孙葵华砍倒那个迎面对立的弓箭手,视为反击,而且这家伙口出不逊,确实该杀,而冬梅追击猎杀另外一人的场面就太血腥了。而且如此干脆利落,像个职业屠夫,与以往我看到的娇羞模样实在反差太大。嗯,孙葵新给他的宝贝妹妹挑选的贴身护卫身手应该是不差的,不知道那个孙腊梅怎么样?更奇的是厅堂卧室,洗熨衣服,铺床叠被,端茶递水时却又分明是足不出户的娇羞丫环的形象。 孙葵华好像看出点什么,轻声说道:“冬梅,不要任性,听你们家主的,你怎么会想到把你们家主和我丢在这里自己往前面跑?” 冬梅低头轻笑了一下,小声嘀咕:“说我,刚才一路上谁跑在最前面?又是谁第一个冲过河开杀戒的?” “你!”看看我,“老公,对不起了。” 我笑道:“没什么对不起,葵华,你只不过是怕前面有危险,自己跑到前面想替老公去挡住危险罢了,这不?真的遇上麻烦了。你不该把花小莉的话当真的,老公本来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哪有反过来让妻子保护的道理?我这一路一直担心你,紧赶慢赶地好不容易跟上你,倒是好好练习了一次骑术。” “老公,你真了不起。人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好了,老婆你也了不起,弓马如此娴熟,真有点巾帼英雄的风采呢。” 冬梅连忙凑过来:“家主,你看我刚才击杀那个土匪的那一刀怎么样?”满眼热望的样子。我不想让她失望,也许她只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平日当丫环也许无法展示自己的风采,这次可算有了机会了。可是此刻我无论如何难以对那血腥的一幕说出正面评价的话语来,于是笑笑说道:“这个可不能由我说什么,你应该问夫人。” 孙葵华笑道:“你个死妮子,也不害臊,哪有赶着让别人夸的?” 冬梅脸红了一下,低头不语。 战场已经完全控制。我说道:“咱们也过去吧。三人拉马慢慢向北面跟进。 残余的少数敌人向西拼命奔逃,那个方向是确山县西部的山区。后世的薄山水库应该距离这里不到1公里的。孔凡新他们也不追击,一部分人就地警戒,一些人开始和幸存下来的十几个民兵开始救治伤员。郭杰带了两个人迎了过来。 走到近前,看见地上捆着2个俘虏,其中一个对我们怒目而视,另外一个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我知道这是孔凡新有意让抓的“舌头”,不然他们也没命了。看看那些民兵们仇视的目光就知道了。 我正要审问一下这些土匪的来历,忽然一个民兵惊呼了一声:“徐政委!老乡们,是咱们主公御驾亲自来救的咱们!” 十几个民兵连同能动的伤员全部都跪在了红血白雪混杂的大路上,齐声高呼:“万岁!万万岁!” 我对此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震惊了。摆手道:“各位老乡你们受苦了。赶紧起来,你们县、区的干部没有和你们说过咱们中华军不兴这样的吗?你们是哪里人,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396煤铁时代(42) 为首的一个说道:“是,是,那些领导讲过规矩的。俺们都是罗山县的,这次是往驻马店送粮食。上次主公架着三个烽火轮路过罗山的时候,小人有幸目睹天颜,没想到今日生死关头得主公亲现法身救了我等性命。连娘娘也顶风冒雪亲自涉犯险地,小民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表达,主公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那些人在他的带领下把头磕了下去。 孙葵华浑身颤抖了一下,脸上放出异样的光彩。连孙冬梅也显出了异常的兴奋。 我赶紧叫道:“郭杰、孔凡新!你们还不赶紧把这些老乡扶起来〉没看见里面有伤员吗?” “主公仁德!”那为首的赶紧带头站了起来。他们人也纷纷随着他站起来肃立在道旁。 “你们是怎么遭到这些土匪袭击的,这些土匪是哪里来的?” “呸!你这个匪酋!还敢说别人是土匪!”那怒目而视的土匪愤怒地说道:“我们黎民百姓本来日子就艰难,可恨你这匪首,聚众祸乱,让我们乡里惨遭兵灾战祸。避入驻马店的百姓在你们攻城的时候死伤无数,可恨有人信了你们投降不杀得鬼话,却被你们拉去当牛做马。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忍饥受冻,早晚朝廷会把你们这些乱党们斩尽杀绝。就算你个匪酋有些妖术,也会被天打雷劈…”那些个民兵开始见我不作声默默倾听着,此时见此人“大逆不道”的话语让孙葵华、冬梅按住刀剑杏眼圆睁,似乎要亲自上前杀了这人的样子,这些人哪里按捺得住,一拥而上刀棍齐施。这种事情怎能让“娘娘”亲自动手? 我愣了一下:怎么一下子把两个俘虏都打死了?看了看死伤的二十多个民工,我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中华军是不杀俘虏的。” “主公恕罪。”那民兵头儿说道,“这个贼匪大逆不道,死有余辜,这算便宜他了,本应当千刀万剐,诛九族,刨祖坟…” 我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算了。孔凡新,你带5个人留下善后,记住告诉二师来接应的同志,给这些老乡开好证明,回头让地方上对死伤者优加抚恤,看看那些死难得老乡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老幼者养,青壮者看看能不能安排到王副军长管辖的什么工厂之类的工作。” “谢主公洪恩。” “别谢了,你们真是受苦了。这样,你们这次也不要再往前走了,这些小车上的粮食都带回去算是给死伤者的第一批地抚恤吧。孔凡新,给他们写个条子,就说是我的命令。” “主公,这——”那民兵道;“不可啊,这是军粮,我们说什么也要送到。小人不要别的,只求主公开恩让小的也参加队伍,小人以后跟随主公打天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万死不辞!”呼拉一下,这些人又跪倒在地。 我招呼孔凡新:“你记下他们的姓名和住址,回头看看和严部长商量一下再说。” ‘谢主公隆恩!” 397煤铁时代(43)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我让郭杰带着其他5名卫士上马准备继续北行。 那民兵头又说:“主公,刚才这伙贼寇就是从北面任店那边过来的,主公还是小心为是。” 郭杰看看我:“首长,我先带人去看看?” 我点点头:“小心一点。” 冬梅也跃跃欲试,孙葵华瞪了她一眼止住了她。 郭杰和两个骑兵不一会就回来了:“首长,前面任店镇没有我们的驻军,也没有发现敌人,镇上家家关门闭户。在镇子的南口外不远处发现有一名已经牺牲的我军骑兵,人和马都中了好多箭。随身武器也不见了。旁边不远,捡到了这张命令。” 我接过来,是二师通知明港镇驻军注意加强警戒准备迎接总部首长的命令抄件。大概牺牲的是骑兵通讯员,公文包也被抢走了,这些土匪大概都不识字,所以对这张纸不感兴趣。这张纸在雪地里已经浸湿了一些。我把纸叠好,装进口袋。这通讯员如果只带马刀的话,至少身上还有两颗手榴弹吧。如果刚才在在臻头河边对岸不是射来几支没有准头的羽箭,而是突然甩过来两颗手榴弹会是怎样的结果?不由有些后怕。这个任店镇没有发现敌人,不见的就没有敌人,如果我们通过的时候,从房屋上,院墙里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飞出利箭,或者干脆是那两颗丢失的手榴弹,会怎样?这二师,太大意,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后方了?可是,这里难道不是吗?当初从泼河镇西进占领区域不是马上就变成后方的吗? 我心情有些像这天气一样,有些阴郁了,完全没有了刚出信阳那种踏雪郊游般的兴致了。 孙葵华倒是满脸兴奋犹如喝醉了一般。也不再抢着到前面去当“尖兵”了,难道,就因为有人喊了她几声“娘娘?” 郭杰带着一个骑兵在我们前面50米左右充当尖兵。孙葵华和冬梅和另外4个卫士跟随在我左右。都是用“快步”行军,不再用“冲刺”方式如赛马般狂奔了。 从任店镇旁边的田野中绕了过去。还好是平原,又是冬季,做到这一点很容易的。半小时后望见了确山县城的南门楼。 确山方向驶出一辆两栖战车,我勒住马,举起望远镜。这辆车不是上次奔袭用的那两辆。大约就是王平告诉我的新配备的三辆之一吧。外形也好像有了些改动。从放下的盾板后面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马宇文。车上只搭载了三个步兵。车后面有两个骑兵带着备用的马匹。 很快,郭杰带着马宇文他们来到了我的面前。停下车,跳下来立正敬礼,显得很是高兴。 “马宇文,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报告首长,崔大队长接到总部通知说您要经过确山回前线,特意赶到确山县城迎接您。听二师6团9连的连长说他只派出了一个没有枪支的骑兵通讯员到明港传达警戒命令,大队长不放心,让我们出来迎接一下。这一路可能不太平。首长,你们一路上还好吧。” 398煤铁时代(44) 郭杰道:“我们还好,可是那个通讯员已经被土匪杀了,命令也没有传到明港。还有,路上我们遇到土匪袭击我军的运粮队…” 马宇文听了有些紧张,说道:“我向崔大队长报告一下。” 上了两栖车,拿起一个木制外壳的话筒:“崔大队长,崔大队长,5号呼叫。” “我是崔明贵,你哪里又什么情况。” “报告大队长,我们在确山县城以南约1公里处遇到了首长。首长他们和我们的一支运粮队在任店以南遭到土匪的袭击。二师的那个通讯员已经牺牲。” “你赶紧护送首长进城,对了一定要让首长乘车,车前和侧翼防护盾打开,车后座跟随警卫人员,我现在立刻出南门迎接首长,力偶一辆车在城门内警戒。听好了,不准出一点差错,否则要你的脑袋!”这个崔明贵,临了还咕噜了一句:“这个刘奋战,后方留的都是什么草鸡部队?连重兵保护后勤补给都不懂?” 这小子,发什么牢骚?刘奋战是打游击出身,当然对保护后勤补给线重视不够,尤其当他认为那里是自己后方根据地的时候。还有,这些个土匪看上去也就是些当地的贫苦百姓而已,并非穷凶极恶无赖之徒,与当初在泼皮山所见土匪行止、话语大不相同。出了这样的“匪患”,崔明贵怕是要负相当的责任的,当然还有他口里抱怨的那个刘奋战。 还是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上了马宇文的新战车,一方面不想让他在崔明贵面前不好交差,另一方面也看到孙葵华跃跃欲试的热切的眼神。把马匹交给了冬梅照管,我和葵华一起上了车。孙葵华下马的动作相当稳重缓慢,不像刚才那样麻利飞快,怎么,现在开始培育形象了?到了车前也是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冬梅,把马牵到这里。” 算了,不用踩马镫来上车的,以她的身手飞身而上根本不是问题。我想起花小莉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车后面爬上去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算了,再给她一个喜悦,我上前一把叉住她的腰把她举到了车上。她显然没有料到,满脸通红,什么话也没有,静静地坐到了驾驶座后面的位子。我也上了车。冬梅露出一脸羡慕的神色。这车确实比以前有了改进,车内的空间大了一些,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侧面加了活动防护。 我们继续向确山方向行进。这车的噪音也比上一批小一些。似乎也没有以前那样颠簸。难道安装了减震装置?嗯,有可能,至少减震弹簧之类的简单装置还是可以实现的。 我问马宇文:“这新车安装了车载步话机?” “是的,首长,新来的三辆都有,说是可以在三公里范围内联络,但是实际上在两公里内比较可靠。”孙葵华好奇地认真听着,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却不插话也不乱问、乱动,只是静静地坐着,脸上挂着十分矜持的微笑。 399煤铁时代(45) 崔明贵在确山南门外迎接我们。城墙上的炮位后面都有我军战士的身影。城门口内外各有一个步兵班在警戒。崔明贵把马宇文换到另外一辆车上,亲自驾着我们的座车车进了城门。城门内。还有一辆新车待命警戒。车上的人警觉地盯着四周,我们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这个崔明贵带兵还是有一套的。 6团9连的连长过来敬礼报告。崔明贵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让他上后面的车,还直接命令全城加强警戒,全体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这小子,当着我的面如此越权指挥?要知道这个连长才是确山县城的“城防司令呢,崔明贵虽然级别比人家高,但是互不隶属,说起来他也是客人,真的喧宾夺主。不过,那连长好像一点不服的意思也没有。乖乖地去执行他的命令了。 崔明贵介绍,确山和明港都是6团9连的防区,确山县城驻有两个排,这个连典型的二线部队,全连只有5支燧发式步枪。目前连部设在确山县的驿站,因为那里屯积了一批转运前线的物资,9连长决定亲自守护。现在他准备让我们先到确山前团练指挥的宅第休息。这是本县的第一大户,宅子主人前段逃往驻马店,后来被我们击毙,宅子里的人有的逃散,有的被我军遣散,还有些下人参加了我军。 这宅院不错,有些气派,比遂平县令的私宅毫不逊色。 客厅已经被打扫过了。几个9连的小战士忙着烧水倒茶。我笑笑:“你们不要忙了,我们在这里稍稍停留一下就走。郭杰,赶紧让他们把马喂一喂。你赶紧把臻头河、任店的情况给9连长介绍一下,让他们好去接应善后。把孔凡新他们替换回来。” 9连长赶紧立正:“是,我马上带一个排去接应。” 不等我回答,崔明贵开口训斥:“笨蛋!总共就那一点兵,一下子拉走一半,这确山城还要不要了,首长的安危还顾不顾?当初首长在路上的时候,你小子怎么不派兵接应?现在首长到了县城,你倒要把兵撒出去了。还自己带队?难道让我来替你守城?任店那里连死的带活的总共只有三十几个民夫,去一个班,嗯,最多一个加强班,让一个排长带队就足够了。马宇文,你把三辆车都带上送他们过去,赶紧把孔班长他们接来。首长的卫士怎么变成了这些乡巴佬们的警卫?快点!” “是!”马宇文和9连长一起出去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明贵,你这样做可不合适,这6团9连不是你的部队。你应该对他们有所尊重。还有那些根据地流血牺牲拼死支援我们作战的百姓可不是乡巴佬。我们现在作战、建设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他们。” “是,首长批评的对。”崔明贵笑道,“我也是让9连这帮笨手笨脚的家伙气糊涂了。” 算了,9连指导员在这里,先不多说了。这个指导员是先到这个宅院布置警戒的,一直没有离开,大约当初分工把警戒任务交给了他。他一脸严肃地站在一边。此时开口:“首长,我们没有完成好任务,让首长遇到了危险,部队和物资还遭受了损失,甘愿接受处分。” 我笑笑:“你们也尽了力了。你知道这些出没得土匪是哪里来的吗?我看他们不太像是惯匪。” “是,首长英明。” “嗯,接着说呀。” 400.煤铁时代(46) 他犹豫了一下:“这些人多数是我军攻占驻马店以后参加土匪,或者自己拉起来的乌合之众。” “怎么回事?大胆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我军攻击这个地区时,各处的团练很多跑到了驻马店,还有四乡一些不了解我军的百姓也进入驻马店城躲避战乱。后来,很多百姓被敌人强迫参加的守城战斗,伤亡很大。后来我军轰击驻马店,城内平民百姓很多被误伤。敌人宣传‘兵灾’全是由我军引起的,包括团练们的作恶还有敌人官府的征敛,所有的原因最终都是由于我们造反作乱才引发的。” “那我军占领这个地区就没有进行我们的宣传?还有对贫苦人家没有救济抚恤吗?” “这,我们围攻驻马店前,敌人大肆搜集粮食,把各县粮食大部分搜集到了驻马店,驻马店城内的粮食也都被那个杨守信集中管理了。按规定,敌人公库里的粮食、物资算是我们的缴获。可是敌人的粮库在破城的时候也有一些被烧毁了。粮食从后方运输困难,而且现在老根据地的粮食也不富裕。南阳方面的我军粮食大部分靠自己。我们刘师长也想大部分靠自己解决粮食问题。因为工业师那边有一部分现在也需要从这条路线转运供应粮食。我们救济了一部分百姓,但是效果不好,驻马店府库的大部分粮食都随同主力向北转运了。这其中本来有杨致信强行收缴百姓的那一部分,也就是他用口粮控制百姓守城的那部分。” “这情况刘奋战知道不知道?” “这个,我们向上级反映过。上级也准备拨出部分军粮救济平民。可是主力部队向北移动太快,这个地区没有巩固,群众没有发动,政权也没有建立,各个点上守备的兵力都相当薄弱,您也看到了,确山一带也就我们一个只有5条枪的步兵连。要不是崔大队长今天及时赶到,我们对这次警戒掩护任务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我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可是,按说一般百姓就算遭了‘兵灾’也不会和军队作对的啊。怎么?你们辖区的匪患严重吗?”但愿我们遇到的情况是偶然的。 9连指导员答道:“近几日严重了。” “哦?” “本来,我们可以设立粥棚,然后慢慢有组织救济再加上宣传我军政策稳定局势。可是,驻马店之战,陆陆续续也是抓了不少的俘虏,有的根本就是刚拿起武器的百姓,过去这样的马上就放了,还会量力而行发点路费、食物什么的。可是这一次,大部分…”他看了一眼崔明贵,一咬牙,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崔大队长把大部分俘虏要了去。听说最近发生了暴乱,一些人跑出来参加了西部山区的土匪,还有的跑出来到处说我军的坏话。煽动百姓与我们作对…” 崔明贵打断他:“住嘴!”然后逼视着他说道:“你给我记住,我们装甲大队从来没见过什么俘虏!我们要俘虏干什么?就连你和你们连长这样的人想进装甲大队都几乎不可能,我们难道会要俘虏补充部队?你听好了,我们的基地完全是我们一百来个装甲大队的官兵自己双手辛勤建设的,没有什么俘虏,更没有什么暴乱。那些在驻马店战后失踪的人,他们可能是跟随杨致信一起**了,或者调到河里淹死了,被水冲走了,或者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今后如果再听到这样的谣言,无论军民,一路法办!” 401煤铁时代(47)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我下的保密命令。而且让崔明贵把后面的痕迹也涂抹干净。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为了圆第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看来,严学文的做法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这刘奋战和崔明贵两个都是一味强调军事的将领。嗯,大约李哲也是这样。如果**或者辛兴带队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也许会好一些。还有,好像秦雄占领的区域军事、政治两方面都相当让人满意的。算了,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我看着有点发愣的9连指导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你没有错,对上级报告反映情况就要说真话。不过上级的命令还是要坚决执行的,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慢慢理解。还有,注意内外有别,内部说话百无禁忌,对外可要注意保密纪律。” “是!”这指导员感觉我把他当作了“内部人”明显有些激动。 “还有,你忙你的事情,不用陪着我,这样大的防区,就这点部队,事情应该忙得够呛的,别耽误了正事。” “是!” 9连长近来看见指导员要出去,忙拉住他:“伙计,说好你专门负责首长安全,怎么要擅离职守?” 指导员说道:“连长,首长命令我们专心处理好防区公务。”又小声道:“你看看首长身边的人。这里用得着我们?咱们还是赶紧加强一下外围的防务,首长叫咱们,咱们再来。”连长也赶忙跟在指导员后面出去了。 我板着脸看着崔明贵:“你干的好事!” 崔明贵赶紧立正站好:“是,卑职无能,请长官责罚”像个办错事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刚才的威风一点儿影子也不见了。 冬梅忍不住笑出了声。孙葵华狠狠瞪了冬梅一眼,轻声说道:“老公,我有点累了,先带冬梅到后边休息一会儿,走的时候让人来教我们一声就行了。”带着矜持的微笑款款站起,冲崔明贵点了一下头:“崔大队长,失陪了。”带着冬梅向后堂走去,6团安排的接待人员赶忙带路。 崔明贵赞道:“首长,夫人真是贤淑有礼啊。” “你少打岔,我问你,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这,听说首长过路,我对这里不太放心。当然,前方路上估计也不是很太平,我就带了新到的三辆车过来迎接、护送首长,也顺便试试新车的性能。” “你又是想来个以战代训吧?” “首长英明。这次跟我来的15个人,只有三个是上次参战过的,我想让他们到战场上去练练兵。” “不行,这些人都是装甲兵的种子,万一在前线伤亡了可让我太心痛。” “首长,军人哪能怕伤亡?怕死鬼怎么可以在装甲大队里存在?再说,就是种子也要筛选,不是每一颗种子都能够发芽的,能不能当种子是我们挑选的,能不能发芽成长,那要看上天给的造化。” 402煤铁时代(48) 我看看他。其实我内心当然也希望手边掌握的力量越大越好,尤其上次使用这支队伍后,让我对他们的实力相当有信心。随后给他们补充骨干学员,优先增加了20支光复枪。没有战斗任务的情况下这样优先补充装备除了两个卫士班外,只有这支部队了。难怪军直属队秦雄都要叫起来了。 “你不能去。”我说道。 “政委,这,为什么?为了训练?轮流参战不是最好的训练吗?基地建设?现在已经大体有个最基础的模样了,生活,训练,防御都有了一个最低限度的保障了。” “不是这个,我准备交给你一个别的重要任务。”我说,“也算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什么任务?您该不会是派我去剿灭西面山区的土匪吧?”崔明贵道。 “现在我们还腾不出手来专门去剿灭他们。不过不久也要采取行动的,到时候也不会让你们去,总部侦察连或者任何一个步兵师的侦察部队都比你们合适。到时候恐怕也不能一味地剿杀,这些人招抚分化为主可能更好。现在先不说这个。我准备让你担任保卫信阳至少是明港到驻马店之间的后勤补给线。后勤补给的重要性,这里也只有你能够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你手里又有能快速机动的部队,能够胜任这样的任务,这也是你们部队的优势。护送重要后勤运输和重要人员的往来,担负交通线巡逻和增援任务。必要时直接担负重要的运输任务。”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这沿途的部队指挥要统一。” “所以我要你亲自在确山担当这个任务,回头就把统一指挥沿线部队的命令发下去,自信阳北门到驻马店南门之间现有驻军无论原来属于哪个建制,在北进第二阶段一律由你指挥,直到总部发布新的命令为止。等一下先对确山这里的部队宣布一下。我会通知总部为你提供必要的燃料和弹藥。” “是。我会尽量采用马匹牵方式减少油料的消耗的。” “至于,驻马店以北,我准备让骑兵团派出部队担当巡逻保卫补给线任务。齐岳对后勤的认识应该也有些深度的。” “是,首长。等一会儿,马宇文回来就让他开始执行第一次保卫护送重要人员到前方的任务。您把这里的三辆车都带走,直到北进结束后让他们归还建制好了。” “不用,我身边有装备了光复枪的骑兵警卫班。安全没有问题的。车和人都让我带走了,我刚才交给你的任务怎么办?还有,也要当心土匪不顾性命报复,趁你的力量空虚去端你的基地老窝。” “首长您知道我现在已经有近一百人的部队了,光复枪也有三十二支了。这些人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军中骨干精英。基地里面留一辆坦克,10支步枪,加上两门迫击炮和其他的那些炮,土匪要来了真好当了这些人训练的靶子。首长放心,我绝不会麻痹轻敌,我会在基地留50人,基地内的训练也不能放松停顿。首长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的训练基地视察一下,我们的防御工事可不是临时的野战工事。” 403煤铁时代(49) 也许吧。那是多少俘虏的性命。 崔明贵继续说道:“首长,你还是把这里的三辆车都带走,我让马宇文带队跟着您。人员我就不多派了。就去八个人好了,6个人轮流开车,2个人照看8匹马。” 我笑道:“怎么是8匹马,不是4匹牵引一辆车吗?” “首长,这新车的性能不第一批好。速度也快一些,我想总要过渡到不使用马匹全动力自行的,就先用一辆试验一下吧。只是今天下雪,道路情况不好,你们可能走不快的。我担心你们天黑以前到不了西平。而且,你们穿过驻马店的时候,有这车上的防护让我安心一些。” “怎么,难道你认为在驻马店城内也不安全?” “那倒不是,不过事关首长的安全还是要谨慎,我听说那里曾发生了哨兵、巡逻队被袭击的事情。驻军也抓了一些人。” “什么?他们怎么不报告总部,这刘奋战怎么玩起报喜不报忧的把戏了?”我有些愤怒。 崔明贵连忙为刘奋战辩解:“这其实不能怪刘师长,一两个人的零星伤亡按正常程序上报就是了,当然没有理由专门报告1号、2号首长的。首长,这边掩护交通的任务我这里还有三辆车和足够的马匹,没有问题的,出问题你拿我试问就是了。” 这小子军事上是有一套的,对我也非常忠诚。这件事情也算是可以放心的。 我心里稍稍轻松一些。笑道:“你先别吹嘘你的训练基地,还不知道到底如何呢?对了你那里已经有了电台,有线通讯建设的怎么样了?” “这,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三台新车的车载步话机可以和坦克互通,再加上原来的一部步话机,我那里的通讯条件虽然比不上总部,但是和其他部队比可是首屈一指了。”这小子总是这样自满。 “嗯,那住的条件呢。比如,如果调入女兵的话,可以吗?” “这,首长,你是说…?” “没什么,来的路上,夫人想问你的,要不然,你到后面去见她,让她当面问你?” “不,不,首长,你知道的,我们那里虽然有不少的军马,可我们不是骑兵,是装甲兵。现在要女兵不方便的。” “是吗?不要,那我给夫人回话了。” “好,好,谢谢首长。” “你最好不要谢我,搞不好二师会很感谢你呢,他们正盼着小莉的那个徒弟去他们师部工作呢。” “什么?你是说花氏夫人身边的…,不是孙氏夫人安置的女骑兵?” “怎么?刚才还称赞人家贤淑,眨眼间就怕她介绍安插人员了?我看你最好还是过去问问她到底要问什么事情,我也没说你必须要答应什么啊,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怕驳她的面子。” “是。”崔明贵脸红了一下,真是难得。“那,我这就去拜见孙氏夫人。” 我笑笑:“去吧。” 马宇文和孔凡新他们不久就回来了。我们一行增加了三辆两栖车。 雪小了点,但是天气越发冷了。 404煤铁时代(50) 马宇文让没有马匹牵引的一辆车在前面开道。后面的两辆车采用马匹和机械双重驱动。冬梅终于跟着孙葵华坐上了马宇文的战车,好奇地东看西看,哪里有冷血女杀手的影子了?可能孙葵华训诫过了,她没有叽叽喳喳地乱问。 中午化开的泥泞又冻上了。沿途偶尔看见路上向北运输物资的队伍。先是惊讶地在道旁看着我们这支队伍,有些在我们过去后还爆发出欢呼,也有“万岁”之类的喊声。孙葵华端坐在车上一言不发,那矜持的笑容似乎凝固在了脸上似的。 到达驻马店已经是下午4点了。拒绝了马宇文绕城而过的建议。虽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直接穿城而过也还是快一些。这里还是6团三营的防区,驻马店城内驻有两个连,营部设在驻马店城内。三营长在城门口迎接我们。进城,驻马店攻城战留下的痕迹处处可见,几乎没有恢复的迹象。大街上不见一个百姓。两个连全部出动警戒,戒备森严。这个营暂时没有教导员,这个职务由营长暂时兼任。 还是到他们的营部停留了一下。把宣传发动群众的一些道理讲了讲。可惜,本哥们实在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让马宇文具体讲些操作的方法。唉,严学文在这里就好了,要不然把那个唐树调任二师的师政委?对了交待一下这个营长,用粮食救济平民的时候要宣传。不,是许诺,明年不征收驻马店周边50里区域的任何赋税,看情况,三年之内都可以减征或者免征。 离开驻马店已经是下午5点了,看来天黑以前赶到西平有困难。算了,今晚就到遂平休息。我对遂平还是有感情地。6团团部设在遂平。没有具体问。但愿不要把那个县令的宅子占据了。 到达遂平,天已经黑了。刘奋战、孙葵心和齐岳都已经来到遂平迎接我们。 孙葵华见到哥哥很是兴奋,也顾不得扮矜持了。待他们敬礼之后,随着我跳下车,跑到孙葵心面前:“哥哥!”这是她到了信阳以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 孙葵心可没有她那样激动,至少表面是这样,微笑着躬身道:“夫人一路辛苦!”搞得冬梅也不敢上前见礼了。 收到他们转来的陈浩的电报。现在陈浩已经到达了方城。准备明天拂晓前由秦雄率军直属队主力攻击昆阳。舞阳则全部交由工业师的部队守备。另外由军直属队一部和部分工业师部队由南召向北攻击鲁山。工业师的部队虽然装备不如直属队,训练时间也较短,但是却制造了不少攻城的器械。陈浩希望我们尽快包围攻击郾城,至少隔断郾城与昆阳间的联系配合西路的攻击行动。 二师和骑兵团的侦查显示,许昌南下的敌军今日在临颖未再进一步南下。 收到军情处的情报:开封方面尚未得到进犯南阳的敌军被歼灭的消息,继续严令许昌、郾城的敌南下反攻。 405煤铁时代(51) 东路我军态势:二师4团、5团、师直属队全部渡过小洪河展开于西平与郾城间,前锋已经进驻占领人和、空冢郭一线,最近处距离郾城不足5公里。其中师直属队一部已经绕到郾城以西占领了阴阳赵和龙城镇,已经隔断了郾城以西的道路。炮兵团今天下午已经全部渡过了西淤泥河到达宋集,这是西平县北部的镇子,距离郾城不到10公里。目前朱贵的团指挥部设在宋集。骑兵团指挥部设在上蔡县城,主力部队已经进驻上蔡北部各村镇。第三师直属队驻汝南、平舆一带负责掩护右翼安全,同时作为预备队待命。 形势对我方极为有利,不仅兵力、兵器占据了绝对优势,而且战场现在几乎是对我方单向信息透明的。 我对第二阶段北进计划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到达遂平这也算是召集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了。虽然有的单位没有来得及参加。 先听了听刘奋战、孙葵心和齐岳的意见。虽然有些不一致的地方,总体的意见都是要迅速把两处的敌人分割包围、歼灭。 我托出了考虑已久的方案。现在多了马宇文的战车,我感到把握更大了一些。 大家又做了一番讨论,完善了一些细节。当即起草下达了作战命令。大家立即分头准备去了。我本来很想带马宇文他们这一路直奔许昌的,这一想法遭到了与会者全体一致的坚决反对。刘奋战为了阻止我“冒险”居然还指责我越权指挥,不信任下级云云,孙葵心本来想说他点什么,看了看我的脸色,没有说出口。东线的行动计划立刻由刘奋战处的电台发往陈浩和董大海、王平等处。作战命令分别采取电告和骑兵传令方式下达参战各部。 临散会,我留住了孙葵心:“你不要回骑兵团了,董参谋长没有来,你这个副参谋长还是跟随我一起行动吧。” 其实我也确实需要一个懂得指挥骑兵的人在身边。还有他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了,今日在城门口见面几乎算是没有说话。 还是住到了上次住的那个宅院。孙葵心住到马宇文上次养伤的那个房间。警卫班分别住到了附近原来丫环仆妇们住的地方。郭杰、孔凡新布置了岗哨。二师6团在周边又布置了外围的巡逻警戒部队。 我一进卧室,孙葵华就扑了过来,也不管冬梅在场,在我脸上就亲了一口。白天的矜持一点也不见了,大约她也“演”的很辛苦了。 “老公,我今天怎么样?”倒在我怀里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笑道:“当然很好了。还用问?” “真的?没有让你觉得难堪,丢人的吧?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可一定要给人家说呀。人家其实在众人面前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有点…害怕。” “害怕?”我笑笑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什么:“啊呀,老公,你坏死了。根本不是的…” 406煤铁时代(52) 冬梅还没有出去,竟然还插话:“小姐,你说什么呀,家主,他怎么坏了?不是什么?” 孙葵华叫道:“啊呀,你个死妮子,还不赶紧出去,乱说什么?” 冬梅小声嘟囔:“刚才拉着不让人家走,现在又赶人家。家主,我去给你倒茶。” 孙葵华说道:“老公,要喝茶吗?葵华去给你倒。冬梅,你快出去吧。没事叫你就不要再进来。要是有急事进来,一定记得要现敲门。” 冬梅嬉笑着福了一下:“是,娘娘!” 孙葵华满脸笑意:“死丫头,你家主在这里,胡乱瞎叫什么!小心家主生气,不让你跟着了。” 冬梅看了我一眼,跑出去了。 我说道:“葵华,我把你哥哥留下了。” “真的?他在哪?” “就在外面的西厢房里,我本来要让他一起过来看你,可他不知道怎么那样客气,说是要现在厢房里等传见。呵呵,我的这个大舅哥规矩真不少,好好,我的意思是真是知书达理,和我的夫人一样。” 她眼波流动,把双手搂在我的脖子上,轻轻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夫人?赵姐姐?对了,你上次带小莉姐姐来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吗?” 这,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见我不说话,她娇声道:“老公,生气了?” 我说:“葵华,你不想去看看你哥哥吗?你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我知道。你哥哥是很疼爱你的。” “可是,他见了我,现在连一声‘妹妹’都不肯叫。”说着眼里出现了泪花。 “我的傻宝贝,那是当着大家的面。” “可是老公,你也看出来了,他极讲究规矩的,我过去他那里看他,他一定会怪我的。” 我稍微想了一下:“那就请他过来,我亲自请他,然后留在那边写书,让你们兄妹好好聊一聊。” “啊呀,老公,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的。”她直摇手,“冬梅,冬梅!” 听见冬梅跑过来的声音,到了门口停下,敲敲门。 “你个死妮子,敲什么门,赶紧到外面西厢房把旗主,不,把孙副参谋长请过来。” 听见冬梅答应一声,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我笑道:“也好,我到外间去迎一下他,然后你们两兄妹在里间谈话。我在外间办公好了。” “老公——我哥哥打死也不会进到我们的卧室的。我还是在客厅见他吧。” “好,我也出去见个面。” 我们并肩走出卧室。冬梅已经站在门口了:“家主,夫人,孙副参谋长到了。” 孙葵华看看我。我笑道:“赶紧请进来呀。” 孙葵新走进来,立正敬礼:“首长好,夫人好!” 我笑道:“葵新大哥,我们这是家人私底下见面,你就不会叫我一声‘妹夫’?” “这,属下怎可僭越失礼?” “那妹妹就不是妹妹了?什么时候都是的,现在不是军中,也算是在家里,你不叫妹妹,我夫人会伤心的,我可最不愿意看到她伤心了。” 孙葵心有些感动:“是,首长教导的好,妹妹,你好。” 407煤铁时代(53) 孙葵华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 我轻声道:“好了,葵华,见到哥哥怎么哭了?别让哥哥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老公,你真好,嫁给你真是葵华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当着哥哥的面也不害羞?你们兄妹好久不见,好好说说话。我有事先进去一下。对了,一定记着问候嫂子和侄子,他们留在鸡公山已经很久了。葵新你也应该给她们家书报平安的。” “是,是,谢谢主公关爱。” 我笑笑:“你走之前让葵华叫我一下,我也想和你单独谈谈呢。” “主公,还是您先垂询吧,在下怎敢先私后公?” “哪里话,我要和你说的也不算是公事。”进了里间。 他们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不时有压低的哭声和笑声传过来。 孙葵华回到卧室,挂着泪花的脸上满是笑容。 我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走出了卧室。 孙葵心连忙起立:“首长。” 我笑道:“大哥,你怎么还是这样客气?不是说了,这是私人见面?” “是。”他显得有些激动,“卑职粉身碎骨难报主公恩宠大恩!” “好了,好了,葵心大哥,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战局,骑兵,捻军,太平军,湘军,清廷,粮食,各地风物人情。话题极其宽泛。孙葵心其实很有见识。这一次聊天让我受益匪浅。 一直到后半夜孙葵心告辞:“主公,您休息吧。下半夜咱们的部队开始行动了,明天会有很多事情的。” “好吧。以后再找时间聊。明天早上6点出发到西平。你还是跟随我们一起行动。” “是,我再去查查哨,安排准备一下明天的行动。” 卧室里,葵华和冬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我写的稿纸唧唧咕咕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冬梅急忙起身递上毛巾。我擦了一下脸,纳闷冬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冬梅到我跟前,解我外衣的纽扣。我吃惊道:“冬梅,你做什么?” “伺候家主更衣呀。” 我笑道:“不用,我自己来。”冬梅看了一眼孙葵华。 孙葵华起身:“我来吧。” 冬梅愣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家主,冬梅做错什么了吗?请家主责罚” 我十分意外:“没有呀,你没做错什么。”我想起白天在臻头河边的一幕。心中有点发寒。可,这并不是她的错。 “可是,家主为什么不要冬梅伺候了?小姐…”已经有了哭音。 孙葵华说:“冬梅,起来!你不用紧张,我的老公只是不习惯让你们侍奉他的起居罢了。” 冬梅站起来,迟疑道:“可是家宴那天,你们都喝醉了,还不是我和腊梅…” 我的脸也红了。 葵华笑道:“你个死妮子,又胡说,赶紧出去睡觉吧。” 冬梅低头出去,走到门口回头道:“小姐,我把你们换的内衣放到床头架子上了。” 孙葵华笑道:“知道了,我的好冬梅。” 我想起冬梅马上的那个包袱,原来以为是她的什么独门暗器呢,原来是给我们带的换洗衣物。 408煤铁时代(54) 早上六点准时出发前往西平。这一路走得不太快。现在只有一辆两栖车跟着我们了,就是崔明贵想使用全动力行驶的那一辆。奔袭许昌对于这辆车的最大行程的考验过于严苛了。马宇文带走的两辆车在行军中大部分要使用马匹牵引了。 8点,到了西平,直接到了二师师部。这里昨晚被我指定为东路的前敌指挥部。 一夜间,前线态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收到西路电报:秦雄率军直属队主力拂晓前到达昆阳,偷袭被发现改为强攻,战斗约一小时,炸开城门冲入,占领昆阳,目前昆阳已经完全为我军控制,秦雄率部继续向西北宝丰方向追击前进,一部向东北襄城方向警戒。南召方向的部队也已经逼近了鲁山县城。 更让我兴奋的消息还是占领许昌的消息。马宇文在昨天会议结束后,带着两辆车立即向北出发。刘奋战带着虎子也和他们一起返回西平。车辆到了西平没有停留,立即奔向宋集,朱贵已经接到命令,准备好了两门82迫击炮连同炮手、炮弹等一并上了马宇文的战车。马宇文继续北进,在郾城西边回合了王弘义的二师直属队。王弘义手下的那个骑兵连早已整装待发了。车上又增加了些炸藥包,绳索之类的物资。 这一路指定马宇文统一指挥,马宇文现在对炮兵、骑兵都比较了解。两辆车、两门炮,一个骑兵绕过郾城和临颍的西面连夜直奔敌人兵力极其空虚的许昌。 同时,齐岳率领骑兵团三个主力营从上蔡北上,目标也是许昌。绕过临颍县后,齐岳把一个营布置在了临颍北面,切断了临颍与许昌间的联系。并且严密封锁消息。几乎在秦雄攻击昆阳的同时,齐岳的骑兵首先对许昌的东门发起了攻击。二十分钟后,马宇文的部队赶到,从西面发起攻击。两门迫击炮的轰击让城楼上的敌人胆寒。很快,下马的骑兵把炸藥包送到了城门下,一声巨响,城门洞开,骑兵连冲击部队鱼贯而入。 郾城已经在夜间被我军包围。4团和二师直属队一部布置在了郾城以北,构筑了围城和阻援两面阵地。 开局不错,我立刻命令齐岳在许昌留二师骑兵连防御。带领其余所有部队以最快速度南下向郾城方向压迫。 9点钟,接到侦查报告,临颍的敌人竟然出城继续南下了。看来敌人对夜间以及早上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真是天助! 立刻命令齐岳迅速夺取临颍,至少先隔断临颍之敌退回去的后路。二师留部分部队包围监视郾城集中4团和市直属队大部向北迎击南下的敌人,争取迅速将敌人歼灭于郾城与临颍间。 随后的战局发展顺利得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了。袭占临颍几乎就是像在我们自己的区域调防一般简单。临颍北门的敌人懵懵懂懂没有反应就当了俘虏。骑兵团未发一枪,未伤一人,包括敌人,就占领了临颍。随后迅速向南追击。很快追上了慢慢腾腾在冰冻的道路上一边抱怨着的敌人援军。 敌人完全想不通我军怎么忽然间从临颍方向过来了。开始还以为是清廷派来增援的蒙古骑兵。当终于确认是敌人后,这支绿营和团练的混合部队立刻溃散了。向南行军的速度倒是比以前快多了。这是奔逃。虽然跑掉的是少数。可是不幸的是,这少数的逃敌迎面遇上了二师北上的部队。一阵射击之后,没有死亡的都当了俘虏。 原以为郾城又要有一场攻坚战。可是当朱贵的炮兵略略轰击了一下,然后骑兵把俘虏到的清军副将带到城下喊话之后,郾城的敌人献城投降了。这些绿营,就是草鸡。嗯,不知道八旗军如何。我想象着如果我军和这帮公子哥相遇作战的情形,那可能会别有一番景象吧。 409煤铁时代(55) 西路从南召向鲁山进攻的部队因为要在伏牛山中行军,到达鲁山外围的时间较晚。本来给他们的任务是牵制佯攻。可是当工业师的发炸藥机现场组装并且发射之后,鲁山县的敌人产生了恐慌。随着步枪击倒了数名想在城上点燃炮捻的几个敌军,城上的恐慌更加剧了。 攻城的楼车也在现场组装,带防护的楼塔上用滑轮组吊装上了铸铁大炮或者抬枪。当楼车被躲藏在后面的士兵们缓缓地向城墙推进的时候。守军崩溃了,北门开启,守军一窝蜂涌出奔逃。这些敌人还是不知道守卫城池周围的山头高地。仅仅依托城墙防御,在热兵器时代,这种守城法大约只有在金陵、西安这样巨大的城池才有效。 工业师轻易占领了鲁山,府库完整缴获。受到胜利的鼓舞,直属队和工业师的一部越过鲁山向宝丰方向追击。沿途不断有缴获、俘获。下午,秦雄率领的从昆阳方向进击过来的部队在宝丰以南截住了部分逃敌。敌人大半被歼灭,少部逃入宝丰,也有一些向西进入了深山。大约这一代又要多些匪伙了。 剿匪是以后的事情。秦雄指挥两路会师后的部队迅猛向宝丰城扑去。先头部队到达宝丰城下,宝丰的敌人正乱哄哄从北门向外逃窜。部队立刻一边从南面爬城,一边分兵绕到北面堵击。已经出城的大部分敌人没命地向西北汝州、洛阳方向奔逃,器械、物资丢的到处都是。一部份敌人在北门内外被俘获。 宝丰的敌人也是没有来的及焚毁府库。这些地方平日严禁烟火,敌人根本没有料到我军来的如此迅速,加上鲁山逃进宝丰的敌人带来的巨大恐慌,大雪后的潮湿天气中,哪里去准备火油和柴薪?秦雄下令继续追击扩大战果。,沿途又有一些俘获。部队顺势夺取了宝丰东北十几公里的郏县。确切讲是进驻而已。 东路在占领郾城后也立即分兵扩大战果。敌人在这一带的主力已经覆灭。开封来援的敌人尚在尉氏、通许一带,此时不抓紧时机抢占地盘夺取敌人的粮食物资更待何时? 机动部队的优势又一次得到了显示。到北进作战第一日日落前,襄城、禹县、长葛、鄢陵诸城落入我军之手。北进第二阶段第一日必第一阶段占领的全部区域都要多。集中力量攻击与逐渐添油的战法当然是有巨大差别的。而且,这一次,敌人似乎比第一阶段的敌人软。特别是没有遇到类似杨致信这样的家伙。 还是不能冲昏头脑,轻敌大意要不得。我命令第四团连夜开赴鄢陵一线构筑防线,准备阻击从开封以及皖北来增援的敌人。 晚上,收到陈浩的电报,建议我们两个到昆阳会合,统一东西两路部队的指挥。为什么选择昆阳?那可是个不大的地方,不过指挥东西两面的部队倒也方便,也好警备,不易遭到敌人的袭击。可是这个地方也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些故事的。汉光武刘秀?还有?**将领汤恩伯? 陈浩电报里的一句话让我也激动了一阵:“大块的煤田和铁矿已经被踩在我们的脚下。耐火材料和建筑材料更是满山都是。现在是用我们的知识和热情在这里创造工业文明光辉的时候了。今天,我们的煤铁时代开始了。” 晚上,发了家书电报,很简单:“平安,明日去叶县。” 著述时间用了很久,时间更紧张了。端茶倒水的冬梅看着自己的一个说,一个写的专注的主人,叹了口气,到外面洗熨衣服去了。睡得有些晚。但是睡得很香。 410.继续北进 昆阳不大。我和陈浩的卫士班合并组成一个警卫部队足以保证指挥机构的安全了。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占的地方真是不小。楼台亭阁,小桥流水,嗯,此时是假山冰挂,应该是世家。指挥机关就住到了这个大宅院里。我和陈浩也各自占了一个院落。孙葵心和作战值班室都在我们的南面那个院落里。机关临时使用军直属队的作战机关。秦雄一向重视参谋机构的建设,他的指挥机关无论从机构设置到机关制度特别是参谋人员素质一点也不比总部作战指挥部门逊色。陈浩去南阳,带了电台和部分作战参谋人员的。看来,本哥们以后也要重视一下指挥部的正规化建设了。三个步兵师的师部机关相比而言确实太初级了。 东西两路都有一些缴获。相比而言东路缴获的金银钱财物资更多一些。武器方面,除了城头的守城炮和大批火藥对我们有些现实的实际价值之外,其他的武器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提的。东路敌人正规绿营部队的武器装备之差,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连刀矛弓箭也极为劣质,不堪使用。倒是西路的团练的刀枪、火铳还勉强可以使用。 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发动群众,建立新占地区的政权。但是西路我军受到沿途百姓的欢迎和响应与当初从泼河镇西进依稀相仿。许多人自发组合起来要求参加我军,工业师扩充的速度极快。军直属队也仿照当初的办法派出一些骨干领导组织主动要求跟随东路部队参战的农民。缴获的武器足够让这些人武装起来了。说起来这些新农军可能比第三师刚成立时候多数连队的装备还好一些。 各地缴获的粮食极大地缓解了后方运输粮食的压力。这下驻马店一带最为突出的粮食紧缺问题得到了缓解。 唐树和李守业从信阳带着工作班底赶到了驻马店。开始按照后世采用的定量供应方式用供给制方式对占领区百姓实行救济。首先是建立基层政权,登记造册发放物资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宣传方面也要跟得上才行。相信这两个人到达后的不太长的时间内,这个地区产生匪患的基本土壤会消失。 明港镇已经由第三师接防,第二师与第三师的防区现在以臻头河为界了。崔明贵的护路巡逻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连续打了好几次小仗,消灭了一些土匪。不过他下手太狠,凡是路上碰到的土匪多数被击毙。大约是自己一方人数太少不得已?反正土匪上路骚扰的情况已经极为少见了。 重点还在北面。冬季攻势不能到此为止。从开封出来的敌人援军裹足不前了。我们的前进的脚步可不能停顿。要为我们即将开始建设的工业基地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纵深。我们的建设需要财富和人口。在不能迅速创造财富的时候,只有迅速地夺取。 部队稍事休息整顿,继续向北攻击。随后几天,在我军的攻势下,敌人的表现用望风披靡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随后的几天里汝州、汝阳、登封、密县,然后是巩县、荥阳、郑县相继被我军占领。我们的骑兵直抵黄河南岸。切断了开封与洛阳间的陆上直接联系。从开封出来的敌人援军慌忙退回开封。我军又乘势占领尉氏,开封、洛阳震动。至此,我军已经占领了豫省一半的土地。嵩山附近各县也是矿产丰富地区,尤其那些金刚砂、棕刚玉等磨料、模具原料极有价值。 许昌、郾城之战的大部分俘虏已经就地释放。团练们多数返乡为民了。绿营士兵我们是不愿意要的,这些家伙比一般的新兵难训练得多。我们没有粮食养他们,也没有太多钱给他们发路费。坑杀俘虏的建议也只有孙葵心能够提得出来,而且如此自然,心安理得。当然被我拒绝。而我们发给干粮就地释放的做法,孙葵心也难以理解:“主公仁德,可是这些人知道了我们的虚实,再跑回去和我们作对,平白增加了清妖的力量。” 我笑道:“他们跑回去,不但不会增加敌人的力量,反而会极大地削弱敌军的战斗力。” “请主公赐教。”孙葵心恭敬地说。 “首先,他们的武器已经被收缴。敌人要消耗物资为他们配备武器;其次,他们的军粮已经被我军缴获,他们不管实际回去多少人,都会消耗敌人的粮食,现在粮食的情况,谁都不会太富裕;还有,愿意继续回去吃粮当兵的多是一些兵痞,实际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被我军俘虏一次,吓破了胆,以后再与我军作战必然心存畏惧,他们还会向同伙渲染我军的威力,无意中动摇他们的军心,再者,他们被俘而被优待,今后他们自己乃至他们身边其他敌人与我军作战时更有可能瓦解投降而不是死战。” “主公英明,卑职茅塞顿开。” 其实这哪里是英明?拿来主义而已。 不过,战线有些长了,兵力也比较分散了。我和陈浩商量,决定主动放弃东路的尉氏、郑县和西路的汝阳。缴获的粮食物资和银两钱财乃至文件当然要不客气地全部运回。有青壮百姓愿意参军的也一并带回。已经开始的工业基地建设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这也是主动送给了敌人一个“收复失地”向上报功的机会。现在清廷已经对我们相当重视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克制,我们需要时间使自己足够强大,我们的敌手远远不是只有眼前的庆廉和毛昶盛这些人。如果只有这样的对手的话,我们早就进攻开封和洛阳了。我和陈浩还商定,如果,开封、洛阳的敌人反攻,还可以主动放弃掉荥阳、巩县,让他们打通开封、洛阳间的陆上交通。也好向清廷交差。但是如果欺人太甚,进一步向我攻击的话,对不起,还是老办法,斩断伸过来的爪子。至于到时候是不是反攻开封,或者至少是占领洛阳,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411.千头万绪 敌人没有反攻。这个昏昏欲睡的大清王朝动作总是慢三拍的。我们又高估它了。也是,它手里一时真的没有可派之兵。就算有,部队到达这里投入战斗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我军的一个骑兵侦察小队抵近郑县侦察时,回到郑县的清廷官员和少数部队慌忙又弃城而逃。我们接到报告觉得实在好笑。算了还是把这地方收到我们管辖之下吧。等敌人真的进攻的时候再说。说不定到时候这里已经巩固,我们还不放弃了呢。又派出侦察部队到尉氏附近侦察,遇到的情形与郑县几乎一样。只有汝阳情况有些不同,我们主动退出县城后,敌人竟然没有来收复,结果北西面的一伙土匪进入真空地带,在县城洗劫了一番。我们军直属队的侦察班到达的时候,这伙百来人的土匪见我军人少,竟然一窝蜂出城想来缴获“洋枪”,侦察班第一轮射击打倒了十来个,这伙土匪相当凶悍竟然嗷嗷叫着更凶猛地冲过来,直到在连续的射击声中倒下大半之后,残匪才向西落荒而逃。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的“洋枪”何以可以连续射击?这次进汝阳县城偷鸡不成大大地蚀了一把米。估计很可能要被别的匪伙吞并掉了。 现在,军政大学只是负责军官的轮训和培养,训练士兵骨干的教导队现在各师,甚至一些主力团自己已经建立起来。主力部队的文化教育和政治培训也在本部队进行。第一批撒下的速成的种子已经结出了果实。 军政治部培训的一批政工人员被派往新区,第一师、第二师以及老区的一些地方干部也被抽调了一些帮助巩固新区。 情报工作进一步加强了。军情处秘密培训的一批人员利用捐官方式潜入了敌区。这大清朝也太容易被打入内部了。李守业组织被俘的敌方官员写的那些材料在培训这些间谍的过程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我们要的是情报。当然如果这些人能够被实授职务就更好了。这种钱我们是舍得花的,情报工作当然需要经费。但是回报率也是很高的。 王平迫不及待地到舞阳、宝丰、禹县、汝州等地巡视了一番。最后也来到了昆阳。官窑汝瓷给我和陈浩带了不少。反正这也不是他自己掏腰包的。 “这官窑不能关闭。可以让何舟想办法起卖给汉口的洋商,易货也行,加上信阳的茶叶,南阳的丝绸玉器,总能换回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现在对于洋人的货物,除了鸦片,我们什么都要。要是能订购到我们急需的东西那更好。”王平和我们说道。他对钱食物资的兴趣总是很大。怪不得他,伸手要钱要物的地方太多,张口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舞阳南部原有的冶铁作坊已经恢复生产。禹县、宝丰、汝州等地的小煤窑也有一些在我军控制下恢复了开采。但这远远满足不了我们的胃口。我们要建立的是煤铁时代的大工业。而且还要尽可能迅速地渡过煤铁煤铁时代,进入内燃时代和电气时代。 基本还是一张白纸。要做的事情真是千头万绪。 412.建设计划 我和陈浩、王平一起罗列了一个长长的建设计划纲要。 首先是钢铁。贾山已经带人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在舞阳南面不远小洪河北岸的铁山镇附近开始建设我们的第一座50吨的高炉。这座高炉还相当初级,陈浩亲自参与了设计。 建设高炉以及随后的平炉需要耐火材料,因此开采耐火材料并且加工制造的工作也要同步进行。铁块石附近就有,但是开采手段十分原始。矿石需要积累相当部分以保证高炉点火后的连续生产。因此矿石的开采量必须加大。再有就是焦炭,先土法炼焦好了。记得铁道游击队的那些人开始干过这种活计的。既污染又浪费,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再者,就是建筑材料了,高炉本身及其辅助设施,必要的建筑,原料、半成品、成品的堆场,人员休息、办公场所,还有人员的住处,这些都需要建筑材料。占领区内已经有一些砖窑,还有一些烧制石灰的工场。但是还不够。河沙倒是不缺乏,占领区内的河流又丰富的储量。但是冬季开采也是非常艰苦的工作,需要人力和船只。我们还需要水泥,也是先土法烧制吧,全部都是重体力劳动。 最后,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存在运输的问题。我们需要运输工具。最好的办法是修建铁路。但是现在只能把它罗列到计划上去,至少第一步是轮不到做不到这件事情的。 王平的清单上当然不止这些。大批的工人要吃饭,按照现在的农业水平粮食始终会是一个巨大压力的问题。化肥厂、农藥厂也当然在考虑范围。纺织工业也是准备先军后民的方式逐步展开。卷烟、造酒、钢笔、铅笔、制藥、采油、石油化工、发电…这个计划也是我和陈浩多次与王平讨论后的形成的一个方案。军工当然还是排在优先的位置。 我们将这个计划排列了先后顺序,使它成为了一个由近期到远期的可变更调整的执行计划。为了推进这个计划,我们成立了一个建设计划推行委员会,徐亮、陈浩、王平、严学文、贾山为成员,我担任这个委员会的主任,陈浩和王平担任副主任委员,由贾山负责具体的执行工作,其实就是后世的所谓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军械所一些技术人员和短期速成工科培训班结业的几个出类拔萃者加上一些有经验的高手工匠技师搭成了贾山身边的工作班底。 我们的精力和资源要集中到这项建设计划上来了。这是身死攸关的大事。其他的事情目前都要围绕这项工作服务,包括军事行动。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成功之后,后面的进程就会是一个加速的过程了。比如一旦第一炉生铁和第一炉钢出炉,那么我们不仅是可以用它制造手榴弹的,我们还可以用它添置生产工具、设备,虽然开始这些工具的质量不会太好,但是总可以提高采掘、运输、制造、建筑的速度,反过来又加速后面的冶炼速度和质量,然后用提高了产量和质量的钢铁产品制造锅炉,尽快采用以燃煤为动力的生产方式,如此循环下去,生产能力的进步到后来是会大大加快的。 “要是能从西方购置一些设备物资和技术之类的就好了,我们的进程会大大加快的。”陈浩感叹。 我笑道:“你有了全攻掠手册还不满足,现在还光想着弄上些个外挂?” 王平看着我们两个不知所以。 “这个自然。如果不行,到春季或者夏季,我带着何舟和几个人亲自出国一趟。不能老等着人家的商人上门。我们也可以主动出去当一回商人,我们可也算个大买主的。” “去哪里?八十天环球旅行?”我笑道。 “环球倒不必。按说现在是英国最发达。但是现在英法与清廷正在战争中。估计到那里搞不好会被当作间谍的。倒是可以带上大批银票先想办法到汉口,搭乘外国轮船到上海,然后在那里换成美元或者英镑,然后乘邮轮去美国。” “美国?那里好像快要发生内战了吧?”我说。 “工业能力总还是有的。我特别想买一些钻探石油和冶炼的设备,能带回些技术人员那是最好。” “你还不如去法国,目前铁达尼和我们相处的不错,正好让他回乡探亲。不过,你可别让汉斯和他一起回去,他们两个好像不大和睦呢。”我笑道。 “好主意,到时候可以让他出面做中间人定购设备物资。顺便去一下英国也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干脆买一条英国船,在利物浦或者马赛雇佣一些水手,最好是武装的船只。这个时候私人有钱也是可以买跟军舰差不多的轮船的。几百吨的就可以。我带上发报机、蓄电池和手摇发电机到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发报,挂英国或者法国的方便旗顺着长江进入淮河或者汉水直接回来。来回半年时间差不多了。” 有想象力。等等,好像也有可行性的啊。仔细计划一下细节的话。 陈浩也意识到这一点:“为什么还要等到春天?王平,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我说的是硬通货?” 413.财政问题(1) 王平苦笑一下:“银子现在还有三十多万两。可是…” 陈浩道:“怎么只有这一点?包括了这次北进后缴获的吗?” “当然包括了。要不然就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吗?我们占领了这样广大的区域,怎么现钱缴获的这样少?” “河南本身就是穷省,与江南富裕地区没办法比。我们最早从苗沛霖那里弄到十万两,在泼皮山缴获了一万多点,攻取淮滨以前缴获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两。攻破淮滨,在赫哲图那里弄到了十几万两的银票。击败穆腾阿和李续宜虽然缴获的物资不少,但是银子却所获不多,大概因为敌人的主帅逃走,银票都在他们身上。我们又不肯搜俘虏的腰包。反而要给释放的俘虏多少发些路费。南阳攻略缴获钱财较多,也就是五十多万两。加上这次两阶段北进的缴获,我们总计缴获的银子也就是一百二十万两左右。秋收的时候,我们征收到的税收主要以粮食等实物为主。而且当时我们的占领区域还比较小。所以现在粮食的问题慢慢又突出出来。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供应会出现相当紧张的局面。” 我笑道:“工商业的税收呢?” “所得实在有限。私人工业基本没有,商业其实也少得可怜。就信阳、南阳稍稍有些商号。可我们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很多地方都在尽力压缩了。这剩下的三十六万两多一点的银子,除了应付日常的开支,我还要准备应付工业建设的初期开办费。连申俊逸的活动经费我都尽量压缩,甚至想让他自收自支,或者能够反过来给我们的财政做些贡献呢。” “什么?”我有些惊讶,这个王平。我当初看到申俊逸开出的捐官费用清单还以为是王平这个财神爷给他全额提供的经费呢。 “申俊逸哪里有钱?靠他在敌占区开设的**场所情报据点?收入不会太多吧?” “还是又一些的,如果一点不赚钱也会引起敌人的怀疑的。另外,他的谍报人员还有副业。” 什么,这我以前可不太清楚。 王平继续道:“为了解决经费问题,他们也在敌占区搞些盗窃、甚至抢劫的勾当,当然,主要针对敌人官方的财产,偶尔也会光顾一些大户。” 陈浩笑道:“那可是有可能弄到不少金银财宝的。开封、洛阳的有钱人多。全省的赋税也集中到了开封。王副军长,你就这样打他的主意了。人家不叫苦,自己想法,你也不能鞭打快牛。这件事情要他自愿,顺手牵羊可以,可不能当成任务。” “那是,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想了一下:“要是不想着向外大批采购的话,目前的这些银子勉强还能应付。” “是,很吃力的。而且现在我们]占领区的物价一直在上涨。这情况对稳定根据地十分不利。如果白银再大量外流,换回的全部是非生活物资,那,物价就会失控。”王平说。 414财政问题(2) 我想到了以前被我腹诽了不知多少次的配额供应制度,看了看陈浩。陈浩似乎猜到我的想法,说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看来有些事情也是在特定阶段为了特定目标不得已的选择啊。” 我笑道:“这件事的方案,你先大致说说。” “我就知道,恶人都是要我来当的。” “谁让你急着出游欧洲呢。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心愿?记得到时候要给王曼丽买些礼物。人家可是怀着孕呢。” “你小子,怕是惦记着给别的什么人的礼物吧,放心,到时候少不了的。可是,钱呢?你有办法了?” “嗯,其实财政困难是暂时的,目前可以在我们占领区对部分必需品实行配额供给强行平抑物价。但这是临时办法。今年夏收和秋收后,我们的财政紧张状况就会有暂时缓解。现在我们的控制区大了嘛。” “还要没有大的天灾才行。”王平道。 “对,另外,你说的贸易,茶叶、丝绸、玉器、汝瓷确实也可以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收益的。另外,泌阳境内的盐井我们要抓紧开发。这也是一项巨大的收益。” “政委,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盐井?”王平狐疑道。 陈浩笑道:“徐政委能掐会算,他说有肯定就有,连位置都可以找得很准的。” “真的?那可太好了。这样减少了一大笔开支,反而多了一大笔收入?”王平两眼放光。 “再有,就是你说的发展民用工业了,卷烟到夏天就可以开始生产,其它的火柴之类的大量的民品都是有利可图的。” 陈浩笑道:“这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要不是想加速发展,干嘛要外购物资?按照我们的全攻略手册按部就班也不会太慢,三年,等太平天国灭亡,我们就会成了气候,可是我担心的可不仅是清廷,还有西方的干涉。我们必须要在那个时候有足够的实力直接面对清廷和西方的联合绞杀。所以,哥们,你有没有现在给我一百万两银子现钱的办法?嗯,不动王平那里的一两,最好再给他补点?” 王平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 “办法是有,嗯,应该不止一种。” “是吗?千万不要包括变卖尊夫人首饰之类的悲情举动啊。”陈浩笑道。 “当然不会。”我笑道,“大家商议一下,我考虑的还不是很成熟。” “说说,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 “第一种,改变休整计划,集中力量攻取开封、洛阳,开封是省城,集中了全省的赋税,官库加上官绅的私产,获取上百万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洛阳的官绅、富户也不少,估计缴获也不会小。可是这样改变计划副作用也不小。” “是的,我们需要休养生息。且不说攻击这样的城市需要集中兵力,我们本身物资消耗会很大,能否迅速攻取也是问题。主力全部北上,如果鄂皖之敌来进犯,很难从容应付。就算顺利攻取。清廷必然大为震动,至少会把我们排在捻军前面作为重点目标。甚至有可能把我们排在太平天国前面。河南距离北京比南京近的多。那样在无休止的战争环境下与我们争取休养生息发展工业的目标相冲突。外购即使成功物资也很难运到根据地发挥作用。我认为这个方案不可取。”陈浩一点不客气地说道。 415财政问题(3) “那攻取襄阳呢?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地方吗?”王平说道。 “暂时也不可取。”陈浩道,“襄阳不是省城,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由于湖北要供应清军、湘军、楚勇和地方团练的军饷,搞得财政也相当困难,襄阳官府并没有多少银子,民间富户就不太好说了。但是有钱的大多数带着细软逃到了汉口的租界。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完成获取煤铁原料产地的任务,没有牵制襄阳的必要。而且自该处进犯的敌人被消灭后,此处暂时对我们不构成威胁。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获取休养生息的时机,不宜出击生事。” 我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本来还有一个攻击汉口抢银子捎带送你出洋的计划也不用提了。如果眼睛向内,就只能在大户身上打主意了。普通百姓实在太穷了。” 王平道:“对,我们可以采取全面土改政策,只分配土地和生产工具以及一些实物浮财,对于金银之类的现钱采取没收政策,这样一下子就解决问题了。” “这样激烈的措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用,副作用太大。还是我们以前采取的温和措施比较好。我们不是要砸烂旧世界,而是要变革旧世界让这个国家更完美。一个贵重的瓷器脏了,我们要小心地把它清洗干净,而不是干脆把它砸碎了事。不过,对镇压有罪恶、民愤的分子没收财产的事情应该加紧,政策上也可以适当从紧一些。”陈浩说道。 我点点头:“这样弄到几十万两应该是可以的,或许更多。另外,我们还可以借。” “借?”陈浩道。 “你忘了,这次我们占领了巩县?” “对呀,我怎么忘了鼎鼎大名的康百万他们?”陈浩两眼放光,“就算不能善借,打击面也小得多。对了还有桐柏的淮源盛那几家大商户。找他们借!一百万,应该不是问题。呵呵,最终还是要采取些暴力手段的,没办法,但愿他们聪明,借出来的收益会很丰厚的。对了,可以提供技术让他们参与一些民用工业的开发。商人嘛,赚钱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干脆向他们卖些民用技术好了。”陈浩思路飞快,“可以让李守业去办这件事情。” 减租减息,打击高利贷,诉苦申冤的运动伴随着工作队下乡建立基层政权和民兵组织逐渐开展起来。一些沉冤被昭雪,一批恶霸被镇压。没收了大批财产。获取了不少粮食。一些贫苦的农民及时得到了我们的救济。年关将近,这些人家有了些过年的喜气。似乎,这一次比当初在信阳一带时打击得力度大了一些。打击面宽了一点。王平那里又得到了三十多万两白银,当然其中不少是铜钱折算的。银票也有,不太多。那是商人的东西,地主们不大用的。 老区那边也开展了肃清“匪谍”活动,沙滩和内务保卫部队查清的与敌军勾结,确实做出危害我军行为的一些人也采取了镇压措施。主要是对我军减租减息,打击高利贷等等政策不满的一些大户,有些人家本身就有人在清廷或者清军中任职的。还有些人以前的罪恶没有被揭发出来。这下,又获得了二十万两。南阳、驻马店的剿匪行动也大有成效。驻马店地区匪患在我们调整政策后本来就趋于平息。南阳桐柏山一带为害百年的土匪被基本肃清却是一个相当大的成绩。而且还缴获了土匪多年积蓄的钱财、粮食等物资。 李守业不负众望,在巩县借到70万两,在淮源借到了60万两,当然是软硬兼施了。 这下,陈浩出洋的资金有了着落了。何舟已经联络了以前当买办时的熟悉洋商。也许通过唯利是图洋商代理购买一些物资也是一条途径。何舟已经和他们一些人谈好,这次到法国,他们是被雇佣的。但是,开始的时候,包括陈浩在内的一行人不得不对外宣称是达拉尼的随从。虽然我们可以派部队往南送他们一程,但是通过敌占区和到了汉口以后还是有]风险的。我们一直犹豫是否值得让陈浩去冒这个险。尤其看到王曼丽、白如冰忧虑的眼神,我都忍不住要强力阻止这个行动了。但是,陈浩可是铁了心要去。看看这时候的欧洲什么样子,确实也有吸引力。这符合他的性格。随从除了何舟之外,都是军中的好手。整整一个班。都是以达拉尼雇佣人员和仆人的身份出现的。陈浩也只好委屈当了“管家”,行李物品也都是以达拉尼的私人物品名目出现的。紧张准备,春节过后出发。 416.昆阳小聚(1) 春节临近了。董大海率领总部机关迁移到了昆阳。军政大学总部从鸡公山迁到了信阳。后方医院仍然留在了信阳。姚正和认为在冬季,那些伤员不便随军转移。昆阳的条件也确实比不上信阳。 现在各师师部驻地都比总部所在的地方大。第一师驻南阳,第二师驻许昌,第三师驻信阳。只有工业师差一点师部设在舞阳,贾山本人和他的助手班底大补其实是没日没夜地守在铁山镇。 飞雪和小莉都来到了昆阳。她们两个都是坐马车来的。但是马车旁边却有四个骑马的“女卫士”,腊梅骑在马上自然正常不过。那个好事的唐琬儿要显示一下最近练习的“骑术”也不让人意外。遂心、遂意两个一脸兴奋、娇羞地骑在马上的样子确实让我感到有些特别。花小莉怎么不骑马,这个可是胆大的,当初在光山还算不会骑马的时候就敢跨上我的座骑追赶我的摩托车,难道也是和王曼丽一样…?不,不会,前些日子回到信阳她还当着飞雪的面毫不羞涩地说什么“那个来了”,后来又没有在和她亲热。嗯,肯定是要跟着飞雪扮淑女。说什么我也不信她在路上没有骑马,看看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就知道了。剩下的就只有齐妈和韩嫂跟在她们身边了。后来才知道其他的6个丫头被赵飞雪做主两个安排到了文艺队,4个留在了后方医院的护理人员培训班。飞雪告诉我那里也有文化学习班,而且到这几个原来也略略认识几个字的,到那里学习进步会更快。到医院培训的年龄虽小,但是早接触医学知识可以学到更多。年龄小接受能力更强的。冠冕堂皇,无懈可击。飞雪就是更厉害一些,人家嘴上说不吃醋,但是处理事情却干脆利落,尽量不让丈夫身边再有更多的年轻女性出入。何况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是“家人”,未来如何很难预料,尤其是孙葵华口口声声两梅花是‘陪嫁丫鬟”,花小莉极力辩白心意二女“不是陪嫁丫鬟”的情形下。人家赵飞雪身边却根本不要“丫鬟”,唐婉儿是妹妹。显得大度贤淑,既不攀比又不吃醋。真是18斗不过20的心机。也许,这是我的小人之心了。 昆阳城不大,但是我们住的地方却不小。这个陈浩,是不是当初让秦雄把地方找好了才提议搬到昆阳的? 护送这些人的军人当中竟然见到了张玉祥,他现在已经接替魏小普原来那个营的营长职务了。现在那个纪中强已经变成了他的下级。辛兴好像对这个年轻军官特别的偏爱。韩嫂满脸放光,下了车就东瞅西看,她当然是在找张玉祥的姐姐宋嫂。我笑道:“别找了,她不在我这里。你们旅途辛苦,赶紧安顿休息吧。” 韩嫂说道:“哎呀,见过家主,我真是高兴的糊涂了。对,对赶紧把夫人的行李都拿到房间去。” 我又对张玉祥道:“玉祥,赶紧到陈军长那里报到吧。你们这次任务的人员快到齐了。顺便看看你姐姐,她在陈军长那里过的很好。不过,你这次跟随陈军长出远门又要很长时间才能和姐姐见面呢。” 张玉祥很激动,力争敬礼:“首长,我们一家永远都是属于我们中华军的,请首长放心,属下一定不顾性命维护好军长。跟不敢稍辞劳苦。” “好,赶紧去吧。” 花小莉从车上下来就撇开同车的赵飞雪奔到我面前,当着许多人的面没有直接扑到我怀里,还是拉住了我的一只手,低头说道:“老公,人家好想你。你,怎么不给人家写信,人家可是天天盼着的啊。”说着眼泪似乎就要留下来似的。站在我旁边迎接她们的孙葵华完全被她忽略,这让本来想跟她打招呼的孙葵华有些尴尬。这个花小莉,就是不注意形象,可是她的这种率真直白也是很有可爱之处的。本来和腊梅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提着行李往屋内走的冬梅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停下脚步,看着花小莉握起了一只拳头。还好,我对孙葵华说过不喜欢冬梅在家带腰刀,她现在身上没有兵器。 我连忙招呼:“好了,赶紧进去安顿一下,我马上要到指挥部去,中午和陈军长王曼丽他们一起吃饭啊。” 花小莉根本没有理会身边的情况,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她的老公我。赵飞雪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指挥安顿住处了。花小莉一拉我的手:“老公,先别走,陪人家说几句话嘛。”拉着我进了屋。别的房间有人进进出出,她拉我走进一个没有人进出的房间。这是孙葵华…和我的房间。在这间屋子里近来有些很刺激**的时刻。孙葵华的身体给我的刺激感受越来越让我感到新鲜特别,而且不仅没有疲倦的感觉,还感到在这种刺激下需求越来越强劲,战斗力越来越强大了。也许,和那个梵僧的秘方有关? 花小莉可不管别的,进到房间就扑到我的怀里,开始喃喃细语地撒娇。全然没有注意到孙葵华也跟了进来,这可是人家的房间。也许她是故意的,发泄对这些日子孙葵华独自跟随在我身边的不满? 我轻轻说道:“好了,小莉,我也想你们的,你先跟葵华一起说说话。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小莉从我身上离开,扫视了一下房间,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孙葵华身上。目光的意思很明确直白:“哪个愿意见她?” 孙葵华很尴尬:“要不,我去帮赵姐姐招呼一下?”脚下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见我没有回答,又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花姐姐喜欢怎样布置房间,怕东西摆的不合姐姐的意思呢。” 这直接就等于对花小莉下逐客令了。 唉,这两个怎样才能和谐?当初在信阳出发前不是也貌似很亲密了吗?看来这事情也不能让飞雪这个“当家大姐”干涉,那样会更乱。 417.昆阳小聚(2) 当初飞雪和小莉是怎样和谐的?要是她们能和葵华也这样就好了。嗯,好像最初就是为了对孙葵华才同仇敌忾的,后来呢?实质性的变化是在三人一起同床共被之后。啊哈,要是能让小莉和葵华也来这么一出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有点难度,就算是勉强凑到一起风险还是蛮大的。万一再当场燃起战火,那可大大不妙。要是把飞雪也加上呢?卡卡,一家人床上小团聚?那可真是过年了!对,就是要过年了嘛。哥们要策划策划,就当是一场战役的策划。家事不小,家和万事兴嘛。 眼前的一触即发的战局可是必须马上制止。我板起了面孔:“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最好都去帮帮飞雪,让她一个人忙着算怎么回事?还有,好不容易团聚了,我可不想看到或者听到让我我不愉快的东西。” 花小莉呆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对孙葵华说道:“葵华妹妹,这些天你照顾老公辛苦了。” 孙葵华也勉强笑笑:“姐姐说哪里话,还真怕辜负了姐姐们的嘱托呢。”真假。两个都是,不过这样已经难得了。我一手拉一个往外走,刚在的情形如果在我离开后真的演变成双方的武力冲突的话,花小莉可是要吃亏的。她的一方可完全不是孙葵华的“陪嫁丫环”的对手,只要孙葵华把冲突表面化,她一句话甚至一个眼色,她的两个玩冷兵器的女卫士相信拳脚也会相当了得的。即使不敢对小莉动手,至少威慑遂心、遂意只要那个飞马杀人的冷面杀手一个就绝对够了。而如果孙葵华亲自和小莉放对,…天哪,这种前景还是不要想的好。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我又抛出重话:“要是你们两个和和睦睦的,就是有些其他小过失,老公我也可以原谅,但是如果你们争风吃醋坏了我们家的体面,别怪老公心狠,我会因为你们有违妇道的原因把你们都给休掉!” 两人都是一惊,脸色大变。我的手感到孙葵华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而花小莉看着我的眼睛里已经含上了泪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管,治乱世,不治家乱也要用重典的!何况我只是吓唬吓唬而已,要真的让我去做,我可是一个也舍不得地。 孙葵华镇定一下:“是,贱妾…葵华会记着老公的教诲。” 嗯,态度不错,有些放心了,要把她被人呼为“娘娘”后的感觉调整调整的。 花小莉停下来看着我:“老公,你答应过我永远照顾我,不离开我的。小莉不会惹你生气的,更不会和葵华妹妹争什么的,老公,人家刚才就是好久没见你,想你想得很了…” 孙葵华道:“花姐姐,其实老公和妹妹在外面也很想你和赵姐姐的。老公天天事情很忙。每天还跟家里报平安的,对了那些电报你们都受到了吗?老公说只有你和赵姐姐能看懂的。妹妹我真的没有你们有福气的。” 我强忍住笑:“这样才好,一家人就该这样。你们赶紧安顿好,休息一下,中午咱们一起到陈浩那里吃饭。” “老公,齐妈来了,我让她去帮助张罗好吗?”孙葵华问。很乖的样子。 “不用,她刚来这里情况还不熟悉,让她休息休息,一路上也累了。再说,我们到人家那里做客,去太多人也不好,就我和三位贤妻一起去,到时候我回来接你们。” 两人脸上又见到了笑容。小莉道:“老公,要不我先去伙房安排一下,曼丽姐恐怕不方便做菜招待我们呢。” 孙葵华道:“这种事情花姐姐怎么能亲自去?还是让冬梅去吧,她在这里已经熟悉了。” 我笑道:“是让陈军长请咱们的客,你们可不要喧宾夺主。王曼丽不方便下厨,还有白如冰,嗯,对了,还有小莉送给他们的宋嫂和两个小丫头呢。” 小莉迟疑道:“她们,好像对做菜都不是很拿手的。” 我笑道:“也没让她们主厨,打打下手总没问题的。今天咱们点名陈军长当大厨。” “什么?”花小莉有些吃惊。 孙葵华犹豫了一下,斟词酌句地说道:“老公,葵华本来不该管你外面的事情。可是贱妾愚笨,也听说古来明君都是礼贤下士,更会善待重臣,不会让他们做一些有失大臣体面的事情。这陈军长可是我们的三军大元帅,一字并肩王一类的人物,老公,你让他给贱妾等下厨做饭,这,不太妥当吧?” 我笑道:“这哪跟哪呀,不是你说的那样。陈浩其实就是我的兄长,兄弟一家人来了,当哥哥的做几个菜招待兄弟一家,本是人之常情。再说,咱们给他一个展示厨艺的大好机会。他不知道怎样得意非凡呢。记得到时候不要忘了称赞一下其中某几道菜就是,我会给你们打暗号的。” 两个人眼里满是好奇与期待。我放下心。到指挥部去了。这件事情先跟陈哥们说一声,估计他也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感谢、讨好一下他身边的几个女性。不知道现在他家里的情况进展如何。本哥们可是不喜欢打听人家**地。即使是铁哥们。不说不问。 418.昆阳小聚(3) 陈浩给宋嫂放了假,让她到来这里报道参加远征组的张玉祥好好叙一叙姐弟之情。 午宴果然是陈浩亲自主厨。我们到的时候,他还正在厨房忙乎。露头说了一声“先坐。”就又缩回去忙乎了。 王曼丽从卧室迎了出来,她身后跟的不是白如冰,而是——唐婉儿。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刚才都找不到你。”赵飞雪诧异道。 “你们忙着又是打扮又是试衣服的,问你们,什么也不跟人家说。人家没意思,闷得慌,来看曼丽姐和白姐姐了呀。” “如冰呢?”“她在厨房帮忙。” 王曼丽叫了一声:“修竹、文竹快来上茶!”又笑道,“快请坐啊。” 这客厅布置得不错。两个小姑娘从客厅出来,这两个都是细高的身材,怪不得王曼丽给她们起名叫“竹”呢。看上去比遂心、遂意要高出一些。记得小莉身边的心意二婢是这一批小丫头里年龄最大的两个。两人笑嘻嘻地给大家递上茶,又笑嘻嘻地跑回了厨房。看来在陈浩这里日子过得挺开心。 飞雪坐下来轻声教训站在身旁的唐琬儿:“看你,就知道瞎跑着玩,你看如冰她们都在厨房帮忙,曼丽姐身子不方便,就你一个在这里闲着。不会做饭还不会帮帮下手,还可以跟别人学学嘛。” 唐婉儿嘻嘻笑道:“姐姐可不要冤枉人家,陈军长说我是客人,不让我帮忙的。他还说他们家的独门厨艺不外传,不准我在那里偷师学艺的,嘻嘻。对了,曼丽姐姐,刚才正要问你,白姐姐既然也算是你家里的人,那我怎么没听见她叫你老公‘姐夫’呢。” 王曼丽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笑道:“叫我姐姐的人就一定要叫我老公‘姐夫’吗?比如说,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不嘛,曼丽姐,你又欺负琬儿。我可不是你们家的人。我是我姐夫家的人。” 王曼丽又笑道:“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得问问其他人,尤其是你姐夫。” “姐夫当然答应的,他亲口答应的,对不对,姐夫?” 这,汗!我是说过她是我们家的一员,而且不是丫环婢女之类的,而是属于主人的。可是现在王曼丽和她开玩笑的话可明显不是这个意思的。难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故意装傻将军的?可她还是个孩子呢。嗯,好像不对,现在她已经算是十六岁了,按照陈浩上次的说法,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标准出嫁年龄,或许都稍显大了一点了。而且这个丫头明显早熟,很可能还看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估计很多东西还是她教赵飞雪的。我眼光投向了飞雪。 飞雪脸红了一下:“婉儿,别胡闹了。曼丽姐开你玩笑都不知道,还把你姐夫也扯进去,不怕人笑话?” “曼丽姐——,你就会欺负琬儿。对了,那修竹、文竹又算你家什么人呢。” 王曼丽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你说王修竹和王文竹?她们呀,是我们娘家补送的陪嫁丫环啊。” 419昆阳小聚(4) “婉儿,闹够了吧?既然这里不用你帮忙,那就赶紧回去吧。”飞雪道,“快点,晚了过了炊事班开饭的时间了。万一要是真的没饭了,你就让齐妈或者韩嫂给你做一点。”飞雪其实对她还是挺关爱的。母性的善良。 “我不回去,人家要在这里等着吃陈军长做的好吃的。姐姐,你为什么要赶琬儿走?”琬儿大声说道。她大声的目的显然达到了,陈浩笑着在厨房门口出现了。白如冰带着两个小姑娘开始往外面端冷盘了。 陈浩道:“谁要赶琬儿走啊。她在这里可是我们家的客人。我说哥们,有你这样虐待小姨子的吗〉该吃饭了,让人家走?去吃炊事班的剩饭菜?还有,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本军长今天难得显一回手艺,少了捧场的怎么行?现在正好十个人凑齐一桌,一家5个人,免得到时候你心里觉得哥哥欺负你了。就是投票评判本哥们的厨艺水平也显得公正一些。” 我笑道:“还说什么公正?婉儿这一票铁定是给你拉走了。好了,既然是陈军长好客,琬儿你也就一起留下来吃他的大户好了。反正你像个小猫似的也吃不多。吃不穷他的。” 飞雪站起来和陈浩打招呼:“陈军长好!” 孙葵华见状也连忙起身,没说话,福了一福。 只有花小莉是凑到王曼丽耳边嘀咕着什么。 陈浩道:今天女士多,咱们两个下午还说不定有什么事情,酒也不能多喝。你们再稍等一下,让我把热菜、凉菜全做齐一起端上来再开席。”说完,径自又回厨房去了。那三个帮手也都跟着进去了。花小莉道:“老公,你在这里坐着喝茶,我和曼丽姐到后面去说会儿话,哎,飞雪姐,你也来吧?”拉着曼丽起身往屏风后面的内堂去,飞雪看着我笑了一下,也站起身。 琬儿道:“我也去!” 小莉喝道:“坐这里,不要你去!” 琬儿没有坐下,而是一下到了小莉身边扒住小莉的肩,把嘴贴近她的耳朵,但是声音却让我清晰可闻:“花姐姐,你要硬把我留在这里,小心人家去勾引你们的老公!” “你个死妮子!”小莉伸手揪她的耳朵,几人笑闹着向后堂去了。 孙葵华有些尴尬,想站起来跟去,又犹豫不决。 我向她张张口做说话状,其实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向我跟前凑了凑,低声问:“老公,你说什么?” 我轻轻叹口气,说道:“你老公真可怜,难道就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陪我喝茶的吗?” 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随即脸红红的好像已经喝了酒似的。有些回忆是很温馨美好的。她坐得离我近一些,端起茶杯:“老公,请喝茶。”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嗯,真香!” 午宴气氛不错。陈哥们身边的几个人看起来很和谐的。细高的修竹和文竹原来是陈浩亲自给起的名字。这两个今天都喝了一些酒,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好像王曼丽、白如冰与她们相处的还不错。看来王曼丽对目前不容置疑的老大地位还是很满足的。而且现在怀孕,丈夫马上要远行。相当一段日子里要这几个一起相依为命的。谁挑得这两个丫头送出去的?还真有眼光。对,是花小莉,算了,就算她不把这两棵娇艳欲滴的“翠竹”送给王曼丽,回头赵飞雪也会把她们打发到文艺队,卫生队之类的地方,而且冠冕堂皇的。算了,还是让她们到这里更好一些。每见到她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吗?王曼丽好像对她们很优容。陈哥们治家有方啊。 420.盟友还是敌人? 春节将近,二师4团的侦察部队与从皖北来的捻军发生了冲突。 胜保、袁甲三这些人本来是把主要的兵力对付皖北的捻军和陈玉成部下的太平军的。我军大举北进,豫省震动。胜保与袁甲三两位钦差大臣在“剿匪”顺序是先豫后皖还是先皖后豫方面发生了争议。这也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的”官场规则例证。 袁甲三、翁同书的意见:朝廷平乱,应当]先解心腹之患,再疗癣疥小疾。今皖省捻匪为祸多年,贼势颇大,官兵虽屡次进剿,此匪却屡次死灰复燃,贼势复张。且该匪与长毛素有勾结,若不集结兵力速剿,此匪与长毛伪英王部连成一片,势必为祸更烈。袁甲三们认为他们的看法与朝廷的方针是一致的。朝廷不也是最重视为祸最大的金陵长毛吗?至于豫南乱党,只不过趁着朝廷在那里的兵力空虚,趁乱跳梁而已,多半为捻党支脉,不足深虑。袁甲三坚决地把豫省团练大臣毛昶盛的省办入皖协剿的团练留在了皖北。 胜保,庆廉可不这么认为。皖省方面说的“不足深虑”的“捻党支脉”现在已经到了省城不足百里的地方。按照这些“贼匪”的行事,恐怕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兵临开封城下。开封城现在可是一日数惊。最可怜的是与乱党相邻距离尉氏郑县只有几十里的中牟县,县令手边无兵,日日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听到风声数次跑出城,后来又发现是虚惊一场。周边各县的兵力都已经收缩集中到了开封,归德府的兵力也在向开封调动。可是胜保、庆廉仍然不放心。这些兵力是在不是太多。要知道他们面对的乱党虽然兵力好像不多,与金陵乱匪没办法比,相比石达开的流寇人数也是远远要少,就是比皖省的捻子,似乎也少了许多。可是他们攻灭官军却好像滚汤泼雪一般。而且往往一日间就夺占数城,来去如风。无论怎样的州县都没有守过三日的。当初杨致信上报的“确山大捷”,现在看来实在未足深信。更让人忧虑的是:这些乱党不是‘流寇’侵占州县,立刻置官治理据守,不似长毛初期和现在的伪翼王石逆那样到处流窜,只是劫掠财产,裹挟人口,但是不据城占地。其实捻匪在皖北的老巢也就是些村镇寨子之类的,虽然也占据了一些州县,特别是最近占据了淮河中游的定远、怀远,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没有特别固定的统治区域。而这个自称为“中华军”的豫南乱党却是每占据一地都要设置伪官府治理,而且打破自古政部下乡的惯例,在乡村也设立政权管理统治。这些乱党用满汉之分蛊惑人心,还用一些恩惠刁买人心,不仅愚民附之者众,就是一些原来朝廷命官和圣人弟子,名教传人竟然也**从贼。这甚至比他们军队善战更可怕。袁甲三、翁同书不肯在这伙乱匪尚未养成大气候的时候一同奏请朝廷集中力量剿灭他们,天知道这些汉臣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在胜保、庆廉看来,不仅皖省清军主力应当调豫省剿匪,就是抽调东南与太平军作战的湘军、楚勇的主力自鄂省北上会剿都是应该的。可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建议只会遭到清廷的申斥。“发匪”可是建都立国,为祸十来年的巨匪,豫南新起乱党才几个人?这些乌合之众不就是新近占据了豫省的一些府县吗?怎可与发匪之祸相提并论?贼势与捻匪相比怕也有所不如的。 双方一边往来书信争论,一边将各自意见上奏清廷。清廷却迟迟没有明确意见。旨意不断,都是勉励和督促进剿的意见。具体的意见方案和兵力物资的支持缺一点没有。造成的结果就是豫皖双方各行其是。皖省方面扣住豫省入皖协剿的省办团练不让回省救援。而豫省方面也自行其事地把开封东面归德府一带和东南陈州一带靠近皖省边界的部队调回开封确保省城。袁甲三不得不调整部署。豫皖边境一带出现了兵力空隙。捻军一部乘机从颖、亳之间突入豫省。袁甲三代替胜保督办安徽军务后,加紧了对捻军的进攻。在我们冬季北进攻势的时候,清军在皖北连克捻军重要据点怀远、临淮关,有进围凤阳。张乐行率部往援,在凤阳南梁家冈遭苗沛霖团练和穆腾阿马队袭击,损失五六千人,被迫后退。这两个我们手下的败将可能在这里找回了一些感觉。我们北进第二阶段完成威胁到了开封、洛阳。豫省协堵捻军的部队被迫集中回防防御省城,皖省的袁甲三也不得不调整兵力部署。捻军得以喘息,由龚得树率一部向西突进,一方面是想实施围魏救赵之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可能地取得物资。现在捻军困守地区的生活资料相当匮乏。 此前和之后捻军多次有“专门为获取生活资料”而离开根据地出击的事情。这一次我终于切实感受到书上记载的这句话的意义。那就是:武装抢劫。 抢劫的对象本来是官府。其次是豪绅大户,毕竟他们还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 但是出击的捻军一般都是以骑代步,机动能力强,攻坚能力极弱。官府一般是劫不到的。就是那些有寨墙、自卫队的寨子里的大户一般也难以染指。虽然在快速机动中或许也能袭破一些。那么这些不仅要养活自己还担负着为其他部队“获取生活资料”重任的部队就只有抢掠他们出击路线上可以抢到的一切物资了。因为现在最“贫”的就是他们,所以其他任何人都成了他们“劫”的对象。不从者就是“清妖”,当然可以杀之了。 换言之,所谓捻军起义军就是一个大的组织严密的强盗团伙。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就是法则。清廷政府何尝不是强盗。钱粮税收不都是出自人民?现在另外一伙强者不满这样的旧秩序,要求在鱼肉弱者的宴席上也确立他们的强者地位而不是与其他弱者一样去充当被吃的肉食。仅此而已。就是我们自称仁义的中华军不也是在根据地占领区收税收租吗? 同样被鱼肉,百姓一般情况下会倾向正统政权。改变现政权的“强盗”的强者地位是不被“合法”承认的。因为国家政权即使如满清这样的少数政权也提供了对内维持秩序,对外抵御侵略的责任。而当这个政权一旦对内“取”超过了限度,对外反侵略的责任不能承担的时候,他的稳定性合法性就成了大问题。在君权不受足够大的制约的情况下,统治集团出于人性本能的贪婪。索取的**是无穷的。所以政权早晚会颠覆,只是这个过程伴随了太多血与火的苦难。包括末代王朝皇家和贵族们自己承受的他们自己造成的悲惨结局。所以封建时代的智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明君身上。统治思想时刻强调实行“仁政”其实就是要求统治着这个合法的强盗集团在抢劫百姓人民的时候要有所克制把握好“度”,要“克己复礼”,明白对立统一的道理,免得把纸的背面撕毁的同时把自己所在的正面也一并毁掉了。可是知易行难,古往今来幻想“江山万年长”的王朝那个真正做到了? 西进“获取生活资料”的捻军与二师4团的在侦察部队在扶沟境内相遇了。发生了小规模战斗。 侦察部队制止抢劫不成反而遭到袭击。野性的捻军仗着人多想消灭这一个班的侦查兵,获取他们的身上的物资,特别是那几支“洋枪。”侦察兵上来就吃了亏:后动手的总是这样。一个战士被近距离的弓箭射死。出乎这伙捻军的意料,他们的“立威”没起作用。其他的战士没有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而是立即开枪反击。侦察兵一向是军中的精英部队,装备也较好。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这个侦察班的9个人有3支兰开斯特步枪和6支遂发式滑膛枪。一人倒下,其他八人立刻开枪,打倒近处的几个捻军,抢了马匹向西狂奔。捻军们岂能让他们这样逃走?纷纷上马向西面鄢陵方向追了过来。沿途侦察兵们不时回头射击。追的近的捻军又有一些被击中落马。 这样,一直到了4团防线附近,侦察兵把追兵诱入伏击圈,绊马索横起,伏兵齐出,追击的五十多个捻军骑兵尽数被我军俘获。 421.棘手情况 扶沟、鄢陵的情况让我和陈浩感到很棘手。 龚得树此次西来身边带了三千多骑兵。如果立刻倾尽全力冲击鄢陵我军阵地,驻鄢陵的四团部队很可能抵挡不住的。龚得树身边带的应该是他们的骑兵精锐。而鄢陵、扶沟之间只有20公里,都是平平坦坦没有一点起伏的平原。也没有当初在顾始那样有可资凭藉的客流屏障。四团在鄢陵只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火力较弱。二师的步枪大部分集中在师直属队。四团是主力步兵团,每营也只有50支遂发式步枪,另外还有一些缴获的火铳、抬枪一类的火器。虽然有既设的阵地,还有地雷、轰天雷之类的辅助性武器,但能不能抗住骑兵的集团冲锋的确是未知数。何况骑兵还可以利用机动优势绕过既设阵地从侧翼迂回? 还好,龚得树暂时被扶沟县城这个诱人的“果子”吸引了,没有立刻冲向鄢陵“报仇。” 扶沟县城没有多少清兵。由于距离我军仅有20公里,其恐慌程度不亚于中牟县。龚得树一路出击,一般尽力避免攻坚。这次在扶沟境内也还是想在乡村抢掠些物资,从城南过境而已。不料,扶沟县令闻报,立刻带人开北门向通许方向逃跑。龚得树不久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本来派人监视扶沟县城的目的是怕县城里的清军出来增援乡村的地主自卫队。这真是麻秆打狼——两头害怕。不过,龚得树还是被扶沟县城这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所诱惑,一边派人追击逃敌,一边在县城附近侦查试探。在屡次败于袁三甲的部队之后,龚得树现在也谨慎了,生怕中了陷阱。追击的部队不敢逼迫太甚,只是沿途追杀掉队的零星敌人和获取敌人丢弃的物资——毕竟敌人是向着省城方向逃跑的。 县城附近的捻军经过试探侦查终于确认清军已经放弃了县城——馅饼是真的! 龚得树大喜,立刻下令入城。好久没有“攻占”城池了,这下发财了,可要好好地“劫富济贫”一番。 我军本来已经全面转入休整。军队的教育、训练、补充都在抓紧进行。军官也开始分批到军政大学轮训。新区的发动群众建立政权的工作如火如荼… 部队防区也作了调整,第一师防区基本未变。新蔡、平舆、汝南三县以及明港镇划归第三师。三师直属队也归还建制。除上述三县以外,第一阶段北进占领的区域全部为二师6团的防区。 二师师部和师直属队驻许昌。临颍、鄢陵、长葛、郑县、尉氏均为4团守备地区。襄城、禹县、登封、荥阳、密县、巩县为5团防区。骑兵团驻郾城,部队分别在郾城和昆阳。在郾城的部队担任巡逻、保护交通线任务,驻昆阳部队则担负保卫总部安全的重任。炮兵团驻在昆阳与郾城之间。工业师驻舞阳,部队散布于各工矿建设地区。 面对突如其来的“扶沟事件”,我方不得不在军事上有所准备。但是不想大打,最好不打。到处树敌不是这个时期应有的选择,这一点我和陈浩、董大海意见完全一致。刘奋战的“集中二师主力,两翼迂回包围歼灭龚得树”的意见被我们否定了。 牺牲了一个侦察兵的确让他气恼,但是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看上了龚得树部队的那些马了。这同样也是齐岳主动要求骑兵团立刻增援鄢陵的原因。 刘奋战现在只好布置防御。先让他的直属队骑兵连立刻增援鄢陵。并加强了鄢陵部队的火力。增修防御工事。同时,让襄城、禹县的部队调向临颍、许昌,密县、登封的部队向长葛集结。长葛、临颍的四团部队随即赶赴鄢陵前线。 密县、登封正在进行的剿匪行动受到了影响。下乡的工作队也奉命暂时返回县城集中。 如此防御态势,阻止捻军向西是没有问题。可是如果他们北进,攻击尉氏,而后郑县、荥阳呢?处处设防处处空。况且和捻军作战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意愿。我们更愿意以往那样是清军与他们战斗。 422.交易 我们的计划被搅乱了。这种情况决不能持久下去。实在不行的话也只有迅速围歼他们了。虽然副作用极大。 找来孙葵心商议。他和龚得树很熟。至少比与张乐行的关系好的多。 我们跟他交代了想化解冲突的意思。 孙葵心道:“龚旗主此来,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淮北吃紧要围魏救赵,另一方面怕是主要为了“打粮”,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走,最怕被围困,所以不会在一地久留。与清军尚且不肯硬碰硬,应该不会无端与我们大动干戈。他在我们捻子里面是个极有见识的,是最主张与天国联合的人。金陵方面的英王对他很看重的。可否让我去一趟扶沟,与他见面相谈?” 陈浩说道:“本来徐政委和我也是想让你去化解这一场干戈的。不过,我们担心你的安全,你现在是我军的高级将领,不应冒不必要的风险。这样,你带上骑兵团一部分人到鄢陵。可以先跟那些被俘的捻军弟兄的头领表明我们的意思,让他们带信给龚得树。首先,被俘的人马、武器全部放回,另外我们可以赠送他们一些银两和粮草、火藥、弓箭、火铳等物资。具体数额可以和东参谋长商量一个上限。这主要是说粮食和银子,其余的那些东西,你就在咱们最近缴获的额度内看着给他们就是。” “这?军长,咱们又没有战败,而且按照实力龚得树无论如何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军长****,他马上就有灭顶之灾,我此去本是看在以前朋友的份上去劝他不要自误的。我们哪里用的着向他赔款输诚?” 陈浩笑道:“两码事,我们有条件的。第一,让他的部队折向南面,从周口附近返回安徽。撤走的时候把扶沟交给我军。” 孙葵心迟疑:“这条件他多半会答应。可是我们要扶沟一座空城又什么用?说不定还要拿出东西赈灾。” “是吗?他要答应最好。你还可以再送他一个人情。现在袁甲三他们正在围攻凤阳。请你提醒一下龚得树,让守卫凤阳县城的捻军首领张隆一定不要受袁甲三部手下总兵张得胜的欺骗。另外,还要提防守卫府城的首领邓政明叛变投敌。” 孙葵心瞪大眼睛:“陈军长,捻军的情形您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算了,不要多问了,龚得树也不一定会相信,那也由他。至于他要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要与我们打上一仗的话,那也由他。” 我也说道:“孙副参谋长,我们资助他们物资,主要是不想让反清武装之间互相残杀。加强他们也可以替我们牵制清军的力量。至于他们劫掠百姓的事情,现在我们还没办法与他们较真。再说此时扶沟还不是我们占领区,他们在清廷管辖区作案,当然主要应有清廷出面负责。扶沟如果能在我们手中经营几个月,将来即使丢失,必然也会出现坚壁清野骚扰敌人的情形。而且,现在我们的工业师需要大量的人力。”此时工业师已经超过5000人了,这只是开端。我们建立工业需要劳动力,我们没有刻意去搞英国当初的“羊吃人”,但是战争和天灾给我们自然提供了大批的破产农民。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真理! 孙葵心带了部分骑兵赶赴鄢陵去了,陈浩还特意把张玉祥也借给他帮忙。交涉进行的还算顺利。付出的东西远远比我们预计的要少。我军未经过战斗取得了扶沟城。从现在掌握的情报看,豫省的敌人并没有反攻的迹象。他们也确实没有反攻的能力。既然如此,我们也毫不客气地派出工作队下乡建立我们的基层政权。只是现在骑兵团一部留在了扶沟。 423.招抚(1) 我私下问陈浩:“你怎么忽然对捻军的情况熟悉了?” 他笑道:“是那个秦雄对此有研究。我和他详谈了一次这方面的历史。凤阳府县两城就是这一年春节过后不久丢失的。一个捻军守将是被诱擒,另外一个是献城投降的,还把不肯投降的一些将领全部捆送袁甲三。捻军中叛徒好像特别多。当初六安也是被叛徒开城门里应外合攻破的。这捻军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和奋斗目标,组织又不严密,所以容易出现变节分子。而且他们靠劫掠为主要补给来源,肯定难以得到百姓的拥护支持。少部分核心分子即使英勇善战也难以改变他们的结局。只是,这个清廷自身太过**,才让他们有了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我深以为然。 不管他们了。我们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军队建设、根据地建设、军工生产、人才培养。而当前最让我和陈浩关心的急迫事务一项是陈浩出国采买的准备,另一项就是钢铁冶炼基地,准确地说目前只是高炉建设的进展情况。 军情处和商务处都在准备,虽然下级人员并不知道其具体工作的目的。何舟也与以前认识的洋商有了接触联系。找到了愿意帮忙的人。 达拉尼很合作。陈浩答应回来之后由我们出资在信阳、南阳等地为他建教堂。另外,姚正和答应和达拉尼联名在欧洲著名的医学杂志上发表医学研究论文,把达拉尼列为第一作者。 我有空就跑到舞阳铁山镇外的建设现场视察。这里条件相当艰苦。工业师官兵住的都是临时用砖石和土坯建造的低矮的房屋。贾山和多数技术人员也在这里和大家同甘共苦,夜以继日地工作。伙食其实也不好,但是食物量足够,保证都能吃饱。时不常还有点荤腥。这已经让这些贫苦出身的工业师士兵们很满足了。何况除了吃穿每月还有一点津贴可以补贴家用? 花小莉也随我到这里看过贾山。这里的通讯设备也得到优先保障。固定电话线路架设到了昆阳,正在与附近其他的配套生产地点间架设线路。这里,真的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所在。 陈浩那里准备的拆不多了。他急着出发,竟然准备春节前就走。军政大学里也选出了几个出类拔萃的年轻学员准备跟着他去增长见识。19世纪的欧洲什么样子?其实我也有些神往。陈浩预计一个半月到达欧洲。也许时间还会更长。毕竟他可不是进行争分夺秒的八十天环球旅行。但是争分夺秒的心态却很类似。在我的劝说下,最后他还是确定过了春节后出发。 这个时候,军情处得到情报,清廷准备对我们进行招抚了。这对那些投降我们的部分清廷文武官员也许是个好消息。我得到这个情报之后,脑袋里首先冒出的念头竟然是:“不知道唐婉儿听说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 对我们招安的建议却是皖省方面提出的。袁甲三和翁同书联名上奏,认为豫南乱党虽然犯上作乱,侵占州县,犯下弥天大罪,但是该匪似乎良心未泯,有改过自新之意。侵夺州县从不杀害朝廷官员。历来死难官员均为殉节自尽。对于被俘官员也有适当礼遇,以至有些官员受其迷惑**从贼。但其中也不排除有身在曹营之意者。郾城之役,被俘官兵悉数释放,似有效梁山宋公明投效之意。最近又在鄢陵、扶沟截击流窜扰民之捻匪龚得树部,迫其折返皖省。彰显投效之意。若能示以怀柔,赦其大罪,使其效力朝廷。可速平豫省之乱,免朝廷劳师靡饷。集中力量剿灭发匪、捻匪。若该匪投效后复有不臣之意,则在朝廷羁縻之下,尽知虚实,当易于擒拿、剿灭。即使该匪并非真心改过向善。招抚之计以为缓兵似亦可行。 清廷目前实在抽不出对付我们的兵力。面对豫省的告急一筹莫展。把袁甲三他们的这个建议发胜保、庆廉商议。胜保等虽然心里反对,而且认定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自己又提不出别的好办法。只有同意一试。请朝廷明示招抚的方案。可这个慢吞吞的清廷要拿出具体方案可是件容易的事情?朝廷上下正等着过春节呢。有事儿,明年再说吧。还好,我们停止了进攻。开封方面稍稍安心了一些。这,似乎更证实了袁甲三们的判断是有道理的。 424.招抚(2) “太好了,这真是在我走之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陈浩兴奋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他急于要当清廷的官员似的。 幸亏我很清楚他的心思:“清廷权宜之计也罢,缓兵之计也好,反正他是要拖时间,好腾出手之后再对付我们。而我们,现在恰恰最需要的也是时间。” 陈浩笑道:“所谓正瞌睡有人送枕头。土匪黑话正想娘家人,小孩他舅舅来了。” “但是事情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个完善的应对方案。” “对,既不能让他们接受,又不能很快破裂,拖得越久越好。估计他们的招抚大臣确定,到实际来到我们这里最快也是三月份的事情了。我们有时间准备。” “对,这个‘拖’字真言还真要事先跟高级干部,甚至全党干部交交底,否则,大家一句‘和清廷有什么好谈的?’说不定来招抚的官员都回被扣下呢。” “对,看来我们两个有必要先拿出一个框架意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既让清廷难以接受又不至于马上翻脸。还有讨价还价让步的底线也要事先划出来。然后我们再把方案上会研究确定。走之前遇到这件事,看来你劝我晚些天走还真是有道理呢。” “我想在提出我们的方案之前,首先还是要加强情报工作。让申俊逸选拔一些机灵的熟悉官场规则的能言善辩的已经捐过官的候补官员现在就开始花钱运动,争取能在这个招抚大臣的班底里谋到差事。这样,我们随时掌握对方动态就更有利于我们拖延策略的成功。花这钱应该能办成事情,其他的清廷官员未必有胆子跟随钦差来我们这个‘匪区’呢。这里又不是可以宋公明的梁山,来了可以发笔小财?嗯,对了,到时候还真要贿赂一下招抚钦差和他身边的随员,包括混进去的自己人。” 陈浩笑道:“这加起来也不少钱呢。这下王平可要叫苦了。” “不用他叫苦。这件事情让申俊逸去办。反正该过年了。开封、洛阳、襄阳、武昌这些地方官员们开始送礼,大户也开始露富。现在就给他布置一个筹款专项工作,发挥情报专长和特工行动技能,光顾钱庄、当铺,官员们的私库之类地方妙手空空。必要时候可以动用武器杀人。” 陈浩看看我,慢慢道:“哥们,你现在是越来越心黑了啊。” “去你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加快货币流动速度,也是为了繁荣大清朝死气沉沉的经济,为他们增加gdp,可惜现在他们不考核这个。” “算了吧,哥们,我看你是在温柔乡里哄骗女人嘴滑的狠了。把自己学的本事也忘了,哪国的妙手空空和行贿的钱数也统计到gdp里面?” “这都不知道?当然有了?” “哪国?何时?” “大清国,此时。” “行,行,有你的。哎,说正事。我们还真是要准备好谈判条件。内部先统一一下认识呢。你看我们如何开价,如何还价好呢?还有,万一清廷真的答应了我们的价码。无论是否诚信,是否权宜之计,我们都要有应对的预案不是?” 425.招抚(3) “对,这是要商量一下。”我说道。商议的大致结果:首先自己军队坚决要控制住,不容清廷的任何染指;第二必须保持相对独立地位,不接受清廷的调遣;第三,已经占领的区域事关粮食和工业生产方面的区域坚决不放弃,至于临近开封洛阳的平原地带的几个县倒可以当作谈判的筹码。 另外,谈判期间暂时把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收起来,暂时改为 “铲除贪官,清君侧”的口号,这一点也要先在内部统一思想。要价方面:先向清廷要 “中州王”的封号,当面三藩不也有汉族被封为藩王的先例吗?tnnd,怎么把自己和大汉奸们相提并论了? 管它,两码事。反正估计清廷肯定不会答应。只是这个时候要贿赂钦差不使谈判破裂,来往奏报,争论,还价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让步以后可以要河南巡抚的位子。河南巡抚很特殊,是一个直接归清廷中央管理的巡抚,上面没有总督。 当然,估计清廷仍然不会答应。希望此时就能拖到初夏。然后再让步,要求在我们实际控制区成立汉族自治特区。 既然说是满汉一家,为什么连苗族、土家族之类的都可以有相对自治的地位,而人数最多的汉族却不能有自己的自治地方和自己的衣冠呢? 当然清廷对这种要求也是不会答应的,但是谈判桌上的筹码是要以实力作为后盾的。 不答应,但是一时也没有镇压得办法。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夏天了。英法联军在北方与清廷的战事会激烈起来。 而且这主要是为了挑拨清廷与他们猜忌的汉族地主武装湘、楚、淮军曾胡李左之间的关系。 到时候他们如历史发生的情况那样找各种借口不肯北上 “勤王”,会更加重清廷的猜忌。此时我们就又提高了价码,再要求在豫省建立汉族自治的藩国,这次要把开封、洛阳都包括进去。 这理由当然充足,连安南、朝鲜都可以保留服装体例成为藩国,为什么我大汉子民不可以? 洛阳是我大汉周天子故都,东汉光武中兴的国都,大唐的东都,开封是我故宋的旧都,这些地方为什么不可以由我汉人治理? 到时候打出恢复、传承中华文圣、武圣衣钵血脉的冠冕堂皇的旗子,调动民族矛盾,定然能都得到相当多的支持或者同情。 到夏天的时候,我们已经会比今天强大的多,夺取洛阳、开封应该是探囊取物一般了吧。 尤其是清廷疲于应付从天津登陆的英法联军的时候。这计划好像有点不怎么地道。 有点乘人之危发国难财的意思。而且还有分裂国家闹独立的嫌疑。但,这个清朝政府,不是我们的政府,我们从到这个时代以来从来就不是它的臣民。 我们这个团体存在的目标首先就是要推翻它的腐朽残暴而且愚昧的统治。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就是我们奋斗的口号,虽然我们可以暂时策略性地把它藏起来一阵子。 426.招抚(4) “我们不该有负疚感。”陈浩说。 “是,不该有,”我答道。可是,似乎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也许,面对英法联军的时候,我们还该做些别的事情吧。不仅仅是乘机攻取洛阳、开封或者更多的地盘? 我们有能力吗?到时候,看我们发展的程度吧。天知道以后到底会再发生些什么。如果,我是说万一,清廷答应我们的条件呢,仅仅为了让我们北上“勤王救驾?” 嗯,那要看答应多少,怎样答应的。现在,一切为了争取时间。争取发展的时间。发展才是硬道理! 我和陈浩形成的一致意见首先小范围又征求了一下意见做了补充完善。接着先行向申俊逸做了安排布置。除夕前一日,我军高级军政干部齐集昆阳,参加我军首次春节团拜会。同时召开了一次军政联席会议,布置关于应对清廷招抚的方案。申俊逸他们除了要担任在敌占区“筹款”的任务以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在开封、洛阳等地散布我军愿意、甚至主动找门路要求清廷]自己招安的谣言。 我方的谈判班底也大致确定,以便早做准备。李守业和孙葵心被确定为我方的前台谈判代表,申俊逸和沙滩负责后台情报支持。由我来掌握整个进程的拍板权。 “万一敌人打破常规接受我们的条件,比如说到了夏天,在英法联军逼近北京的时候,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我们怎么办?”王平私下问我。 “你的意思,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与英法作战?” “是的。”王平点头。 “这要看我们到时候的实力和当时的形势。”我知道,王平对于圆明园之事念念不忘。我何尝不想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可是,我们办的到吗?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清廷呢,他们还在懵懵懂懂昏睡。 三十下午,文艺队举行了文艺演出。照明设备不足,只能在白天演出,而不是除夕晚上了。而且是在露天的广场搭台子演出。军民同乐。不仅昆阳城空巷,附近乡村,甚至邻近县也有人赶来。沙滩可是相当紧张。 军队拉歌本是我们的常态,后世的很多歌完全让我们直接拿来,当然只是个别的歌词稍作改动而已。 节目很庞杂,简直是个大杂烩。新编的和改变后世的种种节目让这个时代的人耳目一新。轰动!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广博,没有电影,又是战乱时代,偶尔草台班子演些豫剧在文化生活中已经是件大事。当然我们的节目里也少不了豫剧的片断。 宣传革命**的合唱歌曲,舞蹈,说唱,折子戏等等当然不少。竟然还有些来自二十世纪上半叶的流行歌曲。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地连天,晚风拂…夕阳山外山。”婉转动听的歌喉让观众如痴如狂。已经忘记了开始看到我和陈浩在场看戏的那种拘束。 这个唱歌的小姑娘,不是刚才跳救伤员的那个小舞剧里面的两个卫生员之一吗? 427.轰动的除夕演出 又出来一个歌手,不是另外的一个扮演卫生员的姑娘吗?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家的人吗?应该喊我“家主”的。化妆以后真个变了模样,长大成熟的样子了。 歌声传出来,听到那歌词我差点晕倒:“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这谁教她的?还能有谁,不是我。我看看在我旁边坐在临时搭起的专用看台上的陈浩,一把夺下了他举着的望远镜。 陈浩笑道:“干吗?不让我欣赏自己创造的好作品!” “你创作的,剽窃的?”我看着他。 “当然是我创作的了?后面还有,呵呵,怎样,有震撼力吧,轰动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教她们的呢?”我有些奇怪,“交待了,算你过关,本哥们承认你的版权,不揭发你的盗版行为了。” “你是说这台子上唱歌的赵飞花和赵飞絮?我哪里有空教她们,这件事你还是回家问问你们赵飞雪好了。”陈浩笑道。 我看了一眼旁边女眷看台,一大群女眷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不知道议论着什么。今天,凡是在昆阳的高级官员眷属都在这里呢。高高的看台上,争奇斗艳。 “你少狡辩,飞雪怎么会这歌曲?”我对陈浩道。心想:飞雪终于还是给这两个起名字当成自己的丫环了,可是没有留在身边,而是放到了这里?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不知道去卫生队的几个是不是也姓赵?她以老大的地位多几个丫环,可是又暂时不留在身边,这心思…,哎,不对,飞花、飞絮,这丫环的名字怎么倒像是主母的妹妹似的?也许飞雪不是把她们当丫环看的。 陈浩道:“哎,哥们,想什么呢,这歌也许是曼丽教的,她的表演情节挺重的,这些日子没事和你们家飞雪跑文艺队看望这两个小姑娘。平时也总是求我多‘创作’些‘新歌’的,搞得我现在都快江郎才尽了,哥们,你那里应该还有些歌曲储备,看看有没有我遗漏掉的,赶紧开发出来。” 我笑笑:“回头吧,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台上又换了一首:“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 “这靡靡之音也是你教的?严学文怎么会通过?” 陈浩道:“大概是曼丽的杰作,她对这次演出好像特别关心,她帮忙指导的节目救场的严学文哪里管得了这样细?曼丽指导安排的节目当然是免审,由曼丽全权负责了。要不是怀孕,她还想亲自上台弹奏一曲钢琴曲呢,我们在南阳不是缴获了一批西洋乐器吗?我不让她上台,她就安排白若冰今天表演一曲古筝呢,真没有办法。” “看来王曼丽在家里还是很有权威的嘛。白若冰愿意吗?她可是这个时代的淑女啊。” “做思想工作呗。还好,没有缴获到手风琴,否则连我也要被她安排上台弹奏一曲呢。哥们可是早就吹嘘过自己的手风琴水平的。哥们,不用紧张,咱们这里没有吉他,你不就是会拨弄几下那破玩意儿吗?” 我把两手一摊:“我展示风采的当上明星机会就怎样被残酷地剥夺了。” 一次又一次的轰动和狂热持续到了黄昏。很久,很久以后这次轰动演出的话题还在百姓中间谈论。曾经的观众紧急乐道,回味无穷,夸大想象使得这次演出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没有机会到场的人心中充满了神往。飞花、飞絮成了许多年轻人人心中的偶像和明星。 428.除夕夜 沙滩一直很紧张。好不容易在傍晚的时候演出结束了。但是随着散场后的人群逐渐散去,他的紧张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缓解。除夕夜来临了,临时住在昆阳的各路首长太多了,他的保卫责任太大了。虽然调查处不是唯一担负保卫任务的部门。但是以严学文的作风是不会向警卫部队推卸担子的。 火藥紧张,在我们控制区域完全受到控制。加上百姓也不富裕。虽然燃放除旧迎新的鞭炮,但是绝没有后世动辄成千上万响的规模。一百响,二百响就是很长的鞭炮了。更多的是孩童们零星的燃放。稀稀落落,但也点缀了过年的气氛。马宇文的三辆两栖车也参与了街面上的巡逻。各要点轮番执勤的警卫人员比平日更多了一些。换岗的频率高了一些,大家轮流吃饺子。当班人员严禁饮酒。随后两日会给他们补上的。警卫人员都以能在除夕夜担负保卫首长安全的任务而感到无尚光荣和神圣。 演出结束,到后台看望演员似乎是首长应有的程序义务。我和陈浩到后台的时候,热烈的掌声当然是少不了的。“家主,家主!”兴奋、热切的招呼声让陈浩有些嫉妒了。 有些累。不仅仅是累。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清的烦躁。 回到住处。这里已经是忙碌地在准备年夜饭了。 赵飞雪感觉到我情绪不高。过来,很温柔的声音:“老公,累了?要不,先到我房间里躺一会?” 我凑近她的耳边:“怎么?还没有吃晚饭,你就想让我喂你了?” 她红了脸,轻轻在我身上打了一下:“老公——,你就会这样。” “哪样?”我笑道。 她轻轻道:“老公,别闹。让别人听见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晚饭好了。我去叫你。喝酒不喝?你好像有些不舒服似的。要不吃了饺子就让大家散了?” 我点了一下头:“吃了饭,大家让各自回自己的住处好了。要守岁的话也各自小聚好了。” “那,你今天晚上…也早点休息吧。”大约怕我在调笑,没有再力邀我到她的房间。那两个呢?在自己房里没出来?看来飞雪是在等我。 我有些疲惫地说道:“飞雪,我先到你房间洗个澡,不知怎么搞得,确实有些烦躁。” 王平派人在总部驻地的水井上安装了燃煤动力的抽水装置,修建了锅炉房,用铸铁管将冷水和热水输送到了一些重要的建筑之内。一部分的房间安装了铸铁暖气片,采用热水循环取暖。陈浩和我对洗澡设施特别重视。实在不习惯那些个大木头洗浴桶。但是新近占领的瓷窑还暂时烧制不出浴缸,王平他们的制造部门打制了两个黄铜的浴缸。制造了几个铁质和木制的淋浴头。终于,在这个时代能够有了点后世采用的洗浴设备了。当然昂贵稀少。是不是太奢侈了?我想起贾山他们工地上的艰苦。算了,人还是有自私本性的。追求享乐也是奋斗的动力。只要不要沉溺于享乐消磨奋斗的雄心壮志就是。 飞雪身边没有丫环。我们的浴室就设在了她房间隔壁,改造了房间的结构,把浴室的门通向她房间。封闭了原来的门。 429.除夕夜(2) 飞雪跟着我走进房间。这个房间有点淡淡的幽香。她红着脸轻轻说道:“老公,你先喝点东西,躺下歇一会儿。等一下在洗澡。” “喝酒?还是喝茶?” 她笑吟吟端过来一个精致的汝瓷杯子:“放在这暖气片上,现在正好是温热的。老公,要不要人家喂你?” 我已经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你配的?” “嗯,全部是按照你的那个方子的比例。有些原料确实难找的。这,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我笑道:“小莉,或者她身边跟着的韩嫂应该存的有呢。这应该对身体很好的。不过。还是适量的好。” 她点头,用勺子一下一下慢慢喂到我的口里。嗯,很舒服。清凉和温热交替,四肢百骸舒张。我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把剩下的一饮而尽。烦躁的感觉消除了大半。 我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好热。我笑道:“怎么,都老夫妻了,还这样害羞?” “谁呀?人家才没有。”她顺势把头贴到我的胸前。 “那好,就陪你老公一起洗澡如何,那个黄铜的浴缸很大的。” “啊,不,不是的,”她搂住我的腰,“你先躺一会儿。现在浴室里面有人。” 有人?果然听见浴室里传来隐隐的水声。是谁?花小莉?唐琬儿?大概也只有这两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了。 我脱下外衣,赵飞雪接过去挂好。又替我脱鞋,让我躺下,拉开被子盖上,轻轻吻了我一下:“老公,先休息一会儿。要听话哟。” 我笑笑:“来,躺老公身边。” 她也笑笑:“人家正忙着呢,今天是除夕夜呢。都是你让人家当家,弄得人家累死了。” “怎么,烦了,要不,换她们谁来做这件事?”我说。 “人家才不,飞雪怎能不为老公分忧,劳苦的事情怎能往两个妹妹身上推?对了,除夕年夜饭怎么吃?我好安排。” “怎么吃,用嘴吃呗。” “老公——人家和你商量正事呢。” “好,好,那你说说。” “老公刚才说了,让大家各自回自己住处。那就不安排大聚会的家宴了。可咱们家总也要安排个除夕小聚的。老公,今晚,你到谁那里其实都不合适的。谁让你是我们三个人的老公呢。就算我愿意委屈把你让出去,她们两个怕是也很不容易摆平的。” 我拉过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要是你和小莉就容易多了,你的房间和床,还有老公不是都可以容许她…” ‘啊呀,老公,坏死了!都跟你说了,浴室里面有人的。”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样,咱们还是要一家小聚一下的。不管怎样过年了嘛。这样,就在你房间,晚一会,你们三个老婆和老公一起慢慢喝酒、守夜,如何?” “嗯,好,那就晚一点开始。过一会,等你洗完澡,我先让人给你端过来一些饺子垫一下。晚上9点开始守岁夜宴,还是9点半开始?老公,你来定。” 430除夕夜(3) “好,几点都可以,家里你当家的,怎么忘了?对了,你可要事先把唐琬儿打发好,别让她来捣乱。”赵飞雪看看我:“我会的,过一会儿,我先去陪她一起吃饺子,就不到这里来陪老公了。我会通知她们到时候过来吃饭陪老公守夜的。嗯,一会儿,我出去后会吩咐谁也不准近来打扰你的。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会。”不待我说话,快步出去了。 门在她身后轻轻地关上了。谁也不许进来?浴室里的,不是已经进来过了吗? 女人考虑事情就是这样不周全。里面是谁?小莉?出来看见我躺在这里会怎样? 卡卡,再拉她回去陪老公再洗一遍。唐琬儿呢?应该不会是她。不然飞雪会这样放心走了,不怕这个精怪的妹妹出来勾引她老公? 这可是当着她们的面宣称过的。忽然有点明白自己烦躁的原因了。男人心底深处自私的占有欲在不受压制的情况下不断膨胀的缘故。 人生是一个体验的过程。一个过程。由生到死的过程而已。征战,争夺,都是这个过程中的刺激与体验。 占有女人的无尽**也是这个过程中的另一种重要体验,也是男人一生中目标性的体验。 我现在的个人私欲是越来越大了,占有欲越来越强。某种程度上,我似乎有点理解洪秀全们了。 虽然仍然鄙视他们的短视。如果说文竹、修竹被送到王曼丽身边,我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当时她们都没见我的面,小莉直接安排跟着王曼丽的。 可是这两个现在姓赵的花絮二女可是曾经正式被宣布为我们的大家庭的一员呢。 飞雪不和我商量就让她们离开了?可当初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们的。 嗯,那时,我总拿后世的概念,认为她们是未成年人的。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从遂平带回来的这些小姑娘已经没有一个是**了,那个县令,后来结局如何,好像驻马店之战没有俘虏到遂平县令的。 还有曾经在他身边,留下这个补气养生妙方的梵僧,这些小姑娘们其实原来都是她们的性奴。 而且,她们从小是被青楼人家买去养大的,自小的教导应该和平常人家大大不同的。 在现在全国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现实情况下,十四岁确实不能算小了。 好像记得史书上记载,武则天进宫被临幸时也就是十四岁。这花絮二人的歌喉、舞姿,顾盼的眼波…大约从前在我这里的时候相当卑怯,连头也不敢多抬的,在舞台上,众人瞩目之下找到了自我感觉,当然整个人都完全脱胎换骨了一般。 也许,因为她们曾经是1号首长家庭中的成员,外面的人对她们也会多有照顾一些。 现在,她们这样也好,用后世的说法是明星了。身上带上了朦胧的光环,她们属于大众了,会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 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我能怪飞雪吗?我怪她什么?她做错什么了吗? 好像错的是我吧?如此…想法本来就对不起她…们的,可是我心中却无法抑制这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也是真实的。听说这文艺队明天要到舞阳南部的工业师部队慰问演出。 算了,还是由她去吧,不要想了,为人不可以贪得无厌的。 431. 除夕夜(4) 隐隐约约,浴室里传来嬉笑声。难道哪里不止一人?小莉和婉儿都在?这两个,什么毛病!这又不是公共浴室,用的着两人同来吗?也好,这样也免得单独面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了。难怪飞雪如此放心走了。 朦朦胧胧有些想睡着的意思。里面的开门的声音,有人出来了,轻手轻脚的向床边走来。我闭上眼睛装睡。免得她们,尤其是唐琬儿尴尬。感觉有人到了床边。闻到女人的体香。身体微微感到有些受到刺激。忍住吧。但愿她们两个早点整理好自己出去。 感到有人向我凑过来了。应该是小莉。干吗?想跟老公开玩笑?唐琬儿还在呢?怎么就这样不庄重?算了,那个婉儿在我们面前哪里庄重过?说不定这还是她的主意,要捉弄一下‘姐夫’呢。好,既然如此,让我突然抓住她,吓她一下。 睁开眼,伸手捉住了床边靠近我的一人。果然听见了低低的一声惊呼。但不是小莉,也不是琬儿。天已经黑了,浴室的门没有关,从里面烛台传过来的烛光,使得卧室里稍稍有了些光亮。这不是飞花、飞絮?怎么会在这里?别闹笑话,应该不会的。 “家主,您醒了?”被我拉住胳膊的一个轻轻道。 醒了?根本没有睡着嘛。这可不好说。 “你们是…?” “家主,您不认识我们了?我们是当家夫人身边的飞花、飞絮啊,今天下午您不是还到我们队里见到过我们的?” “哦,这里太暗了。一下子没看清楚。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队里放假,夫人让我们回来的。我们,也很想回来的。家主,对不起,让您久等,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什么?是飞雪安排她们…怪不得今天神秘兮兮的。可是,这,这… 我勉强说道:“怎么能这样?我自己去,你们…”真虚伪。 两人忽然都在床边跪下:“家主,您不要我们伺候吗?您是不是嫌弃奴婢两个…不干净?” 我说道:“哪里?可是,你们怎么好伺候我,那样呢?” “能伏伺家主是奴婢今生最大的福分,以前我们都是人家的玩物,谁让不把我们当人。家主好心收留我们,供我们衣食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又让我们有幸跟着最好心的当家夫人,送我们去学本领。不仅让我们做了人,而且还是人上之人。我们卑贱的丫头也感受到家主和夫人赐予的尊荣。” “家主,您就让奴婢伺候吧,不然我们没脸再回这个家,没脸再见夫人。您说过这里也是我们的家,除了这里,我们两个哪里去找温暖、快乐?其实我们很想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的。可是夫人说要让我们出去学些本领,见些世面,说这是家主您的意思,不是要从家里赶我们走的。今天,夫人让我们回来,奴婢们高兴死了。” “是啊,夫人洪恩,让我们侍奉家主沐浴,我们看家主还没有回来,赶紧沐浴熏香,没想到这时候您已经回来了。家主——” 432. 除夕夜(5) 好了,都是她们两个唱和了。原来是飞雪的安排。她还真是心机缜密。先把身边的丫环根据潜力特长送去加工,包装、提升一番,再让她们回来讨丈夫的欢心。而且男人的毛病,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才是最好的。飞雪可真是聪明到顶了。好了,也不要辜负贤妻的一番心意了。 我笑道:“好吧,还是快点沐浴,晚上还有事情呢。” “是,家主。”一个跑去拿浴袍,又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是否闩好。一个开始帮我解衣宽带。此时我才注意到到她们两个都是只穿着浴袍。这些浴袍都是何舟设法从汉口的洋商那里购进的,法国或者意大利产的?谁知道,有点奢侈吧?嗯,享受也是必要的。感到自己身体的阵阵冲动。 给我更衣的这个是“花”还是“絮?”手脚轻柔麻利,很快就开始帮我穿浴袍了。一不小心,手触到了我身上已经挺立起来的硬物。低头轻笑了一下:“家主,奴婢扶您去沐浴吧。” 我需要扶吗?这两个小熟女。 黄铜的浴缸很大,并排躺两个人绰绰有余。水已经放好。她们帮我脱下浴袍,我进到浴缸内躺下。舒适、安逸的感觉渗透全身。一个跪在浴缸边的软垫上开始为我揉搓,另一个竟也脱了浴袍到我的另一边开始细致地一点一点用毛巾帮我搓洗。女人洗浴比男人细致得多。浴室的墙上的烛台,燃着好几支红烛,烛光、水波、玉体…神仙的享受,我的飞雪,真是会宠老公。开始还静静地躺着享受。不久,忍不住开始伸手捕捉水中上下跃动的玉兔,抚弄玉峰上的红豆。 水里的一个动作慢下来。轻轻叫了声:“家主。” 外面一个已经移到我腿边开始为我揉搓腿脚。这时“嘻嘻”轻笑了一下。 我笑道:“你偷笑什么?还不也进来,从外面伸手过来,不麻烦?” 浴缸有两米多长,我的脚后还有地方,她果然除下身上的浴袍,跨了进来,水从边缘漫出了一些。我此时才注意到靠近烛台的墙边支了一张行军床。 我问正在给我揉搓肩膀的一个:“你是飞花还是飞絮?” “奴婢是飞絮,她是飞花,我们都是蒙当家夫人赐的名字。本来奴婢两个觉得应该避讳夫人的名讳的,可是夫人隆恩,说是在家没人的时候,让奴婢把她当姐姐就是。奴婢当然不敢无礼,可是夫人这恩义真的是让奴婢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的。” 我不说话了。手在飞絮背上轻轻抚弄,好光滑柔顺。 飞絮道:“家主,您转一下身,让奴婢给您揉揉后背。” 正在给我揉脚的飞花道:“还是让家主先到床上躺一下,奴婢在给家主换一换水。 也好。我从浴缸出来,到那张行军床上趴下。飞絮穿上浴袍,用浴巾在我背上揉搓起来。水换好了,飞花用铜盆端了一盆温水,用毛巾一点一点淋到我的背上,后来又端起来,小心地冲了一遍,然后又端水,再重新冲洗。 434 除夕夜(7) 这花絮二洙从小是在行院人家培养的,房中媚术无论如何那是被从小训导的,后来又有和梵僧之间的“实习”经验,现在又长大了一岁。而且是倾心地想奉承侍奉,真个让人飘飘欲仙。 “家主,你看这样…如何?家主,要不然,奴婢…” 轻语娇笑,春色满园。 “奴婢叩谢家主雨露之恩。” **时刻持续了四、五十分钟。两人又到浴室梳洗一番,穿上了外衣。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可是以前有过**的,这些日子,会不会也感到了饥渴?大约文艺队里面是没有人敢对她俩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人。她们在那里恐怕也不会有真心朋友的。 **退潮之后,头脑清醒了一些。这“花絮”二女将如何办?难道这么快就再纳两个小妾?孙葵华回怎样反应?小莉呢?关键还是飞雪。这一切应该都是她有意安排的,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是为了讨我欢心,尽快从代理“夫人”变为正式夫人?不会吧?不会! 但要讨好老公倒是真的,可是之后呢。这个,应该还是先听听飞雪贤妻的意见吧。起身穿衣。奇怪,也不觉得怎样疲倦,好像比刚来到这个房间躺下的时候精神要好得多。想起飞雪进来先让我喝的那一碗温热的说不清是中藥、藏藥养气汤,不由哑然一笑:这个飞雪,怕老公消受不了她的新年礼物,先给老公来个充分后勤补给?这样的老婆可真是为人妻中的楷模啊。世间少有,珍稀,要珍惜的。不然,就立她为正式的正室夫人好了。嗯,还是不好摆平的。算了,我心中把她当是正室好了,而且,她的管家权,是当家权今后不容任何人挑战。 “花絮”从里面出来,衣服已经穿好:“家主,让奴婢伺候您穿衣。咦,家主。您自己起来了?” “家主,奴婢们可以告退了吗?” “哦?你们到哪里去呢?” “夫人说,让奴婢们侍奉家主沐浴后,就到婉儿姐姐那里去找她。我们明天还要去工业师那边。今晚在家吃了饺子,就回队上去。” 我不由老脸一红,原来是这样:“好吧,听夫人安排吧,家里的事情当然是她当家了。你们有空的话,随时想回家就可以回来看看。”话出口,自己也觉得暧昧,这话,什么意思? 两人跪下磕头:“谢家主宠幸,奴婢先给家主叩头拜年了。” 可惜身上没有红包,以后补吧。两人起身,开门,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一会儿,飞雪端着一盘饺子进来,放到餐桌上。然后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 我走过去笑道:“怎么敢劳驾当家夫人亲自端饭过来?” 她看看我,也笑道:“怎敢把老公饿着了?人家当然要时刻惦记着想办法让怎么也要让老公吃饱啊。” 嗯?我在桌子旁坐下,讪讪道:“好老婆,陪老公一起吃点?” “我吃过晚饭的,你知道我是吃不了太多的,一会儿不是还要守夜夜宴?老公,先吃吧,不然一会儿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的。就是,现在刚吃饱,一会儿,她们来了,不知道你还吃不吃得下了?” 435 除夕夜(8) 我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怎么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也许,多疑或者说做贼心虚? 慢慢吃吧,这除夕夜的饺子真香,沾些个醋更香。 我轻轻说道:“老婆,你拿来的饺子真香!嗯,还有这调味的醋也不错。不信,尝尝?” 她笑道:“老公让尝的是哪一样?饺子?还是——醋?” “当然随你了,你当家嘛。” “嘻嘻。现在这样说,嘴上抹了什么?说实话,有没有在心里骂过人家?” “怎么会?这样的好老婆,心疼还来不及,哪会舍得骂?我有过吗?老公看来是专门用来给老婆冤枉的。” “原来,我冤枉老公了,对不起了,不过,你不骂人家,或许别人会骂的。” “现在,谁敢骂你?你是咱们中华军一号首长家里面的当家夫人,事实上…”我本来想说“事实上的第一夫人”猛然间觉得不妥,改口道:“事实上确实会有人骂你,而且不少,”看她表情认真起来,我继续道,“我见到缴获的敌人书信好像有骂你‘赵氏贼婆’还有‘擅妖术’之类的评语。” 她嗔道:“谁给你说这个?你呀,现在怎么这样油嘴滑舌了?” “以前没看出来?嗯,估计这饺子的油水可能不小。” “好了,老公,别说笑了,快点吃。你看咱们9点半开始守岁夜宴如何?” “当然可以了,一切听夫人安排就是。” 她笑着看看我:“那你快点吃,现在都9点了。其实酒菜都准备好了,等下叫她们一起过来就是,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点点头而已。 她拿起空了的盘碟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差一点和推门而入的花小莉撞个满怀。 飞雪笑道:“冒失鬼,差点撞到人家,进来也不敲门。” “什么?到这里还要敲门?哎,老公在这里啊,飞雪姐,你刚才喂老公饭呢?” “疯丫头,老公要人喂?他现在好好的…” “对,对,老公永远都会好好的,棒棒的,哎,那是你们躲在这里偷吃什么好东西了?也不叫我?” “还胡说?老公在自己家里用得着偷吃?是不是你虐待他了?” 这两个?都说什么呢? 小莉笑道:“少挑拨!就你会宠着他?” 算了,别让她们说下去了,我插话:“小莉,快过来坐。飞雪,你也快点回来啊。” 飞雪笑笑出去了。 小莉坐到我身边:“老公——,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是不是一个人躲在这里睡觉?还把门闩上,把飞雪姐姐也赶到琬儿那里了。累了?” 这关切!让我不由脸上一红:“这个,也不怎么累,刚才洗了洗澡。” “飞雪姐姐也真是的,老公洗澡在这里侍奉不好?跑到琬儿那里去陪她吃饺子?琬儿难道比老公还重要?晚上不是还一起吃饭的吗?还会饿着她了?还有,老公,你洗澡闩门干什么?” “这,闩门不是应该的吗?”我讪讪道。 “你呀,这个房间除了我们谁还敢胡乱进来?刚才人家过来也可以帮你搓搓背,捶捶腿什么的,老公,这些天你累坏了吧?一会儿,人家好好陪你喝几杯解解乏。” 436.除夕夜(9) 有点惭愧的感觉。揽住她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好小莉,今天咱们好好放松一下,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随着我上战场,还跟着我跑到舞阳工地那样艰苦地方。我…真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她把头靠在我身上,身体有些绵软:“老公,我的好老公。有你这话,人家心里真是欢喜,做什么都值了…” 门外传来孙葵华的声音:“韩嫂,咱们家老爷在吗?” “见过孙主母,家主在里面呢,当家夫人让我过来问问家主和夫人现在是不是马上上菜?” “赵姐姐呢?” “当家夫人刚才亲自到厨房带我们张罗呢。” 这个韩嫂,见了孙葵华不肯直呼夫人,又不能叫人家“孙氏夫人”,闹出个“孙主母”的称呼来。看来就算三个娇妻之间和谐了,她们身边的人各为其主也会较劲的。看来以后还真要注意一下,让她们约束好身边的人,而不是反过来受了她们的影响。 果然听见孙葵华说道:“那韩嫂刚才说来问的夫人就是花仙子了?”口气冷冰冰,颇有不善。 韩嫂:“正是小人的主子。” “好了,你也不用进去问了,回去说现在就开宴,让她们快点!” “这?” “怎么?我使不动你?” “是,是,啊,不,不,当然使得动,使得动。可是当家夫人吩咐的…” 孙葵华冷冷道:“你回去就说是我说的,不行的话一会儿来找我问罪好了!” “不,不,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 花小莉坐直了身子,眼睛瞪了起来,有点气呼呼了。我赶紧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小莉,老公知道你是老公的最懂事、最贤淑的好老婆了,一定不会随便为了一点小事情生气的。”登时,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又把头靠到了我身上。我轻轻把她推开:“别这样,我的宝贝,听话,啊。”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坐着不说话了。 又听见孙葵华的声音:“你们两个都回去吧,到时候就自己睡吧,不用接我,也不用等我,就这几步远,还跟着?算了,把这件披风拿回去吧,又不到外面去,出来就给我披上这个,真是的,长脑袋干什么用的!” 听到好像腊梅的带着委屈声音:“是,小姐。” 孙葵华怒道:“叫我什么?不知道我已经嫁人有夫君了吗?让我再告诉你们两个蠢丫头一遍,咱们家姓徐!” “是,夫人。” “还不快走?想等我送你们,还是让我老公出来送你们?” “是,夫人,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来接你啊,你不回去,奴婢怎敢自己先睡呢?” “连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叫你们回去睡觉!还要再让我说一遍?我在自己老公这里用你们管?快滚!”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孙葵华脾气怎么这么大?以前怎么没感觉到? 嗯,算了,去门口接她一下,给她些面子好了。我刚要起身,花小莉按住我:“老公,你干吗?” 我笑笑:“没什么,你坐,我出去一下。” 437除夕夜(10) “不要去,老公怎么可以去接她?这样在老公面前发脾气也太没有规矩了!” 我陪笑道:“她又不是冲我发脾气,再说也不算是当着我的面呀,她不是还没进来吗?” “你还为她说话,她明明知道你在里面的嘛。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我板起脸:“小莉,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至少应该记得自己说的吧?” “咱们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她嘟囔道。 “那要我再说一遍?”我还是板着脸。 “明明是她乱发脾气的,你却来说人家。”她小声说,眼睛马上红了。 赶紧哄她:“好了,小莉,咱们过年呢,我只是想大家高高兴兴的,你说好不好?我都说了你是最懂事的好老婆了。” 她坐下不说话了。我也没有起身出去,只是冲着门口喊道:“葵华,是你来了吗?赶紧进来,正等着你呢。” 孙葵华推门,慢慢走进来,先是低着头,走近两步之后抬起头,脸上勉强带出一点笑容:“老公。” 我心中有些不忍,还是站起来迎上两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她外面穿着件红色的丝绸外衣,很是单薄。 我轻声道:“来,葵华,小莉刚才还说让我快去请你呢,快坐下,来迟了,一会儿要罚酒的哟。” 她淡淡一笑:“是吗?老公。哦,花姐姐早到了?”坐了下来。 我轻声问道:“葵华,你穿的这样单薄,别冻着了。” 听我这样温语关心,她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不冷的,老公,你想的这个取暖的办法真好,怕是紫禁城里也没有咱们这里暖和呢。”倒是真的。 花小莉道:“可你一出这屋子回去,外面猛然一冷怕不太好吧。” 孙葵华笑道:“怎么,我刚进来,花姐姐就想让我走了?” 我连忙插话:“葵华,小莉是关心你,怕你着凉,上次她在西平身上出汗后立刻跟着部队奔袭遂平,结果到遂平就发高烧,很吓人的。咱们一家难得如此放松夜话,守岁当然是要到后半夜的,那时会比现在更冷一些。” 孙葵华似笑非笑看着我:“看来老公是想后半夜再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赶到外面?要是真的病了,不知道老公会不会也来给人家喂藥?” 我笑道:“看你,今天吃什么了,谁把饺子里面错放火藥了?你老公有那么狠心吗?咱们慢慢喝酒说话,到时候,你要是困了熬不住要走,我的衣服给你穿,我送你。”我看了一眼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外衣,接着说,“你要不想走,咱们这里有好大一张床呢。” 孙葵华红了脸:“谁熬不住?人家怎么会让你撇下两位姐姐去送我一个?再说,穿走了你的衣服,万一要把你冻着了,她们还不要把我给吃了?” 花小莉插言:“我看呀,咱们家的饺子没有谁错放火藥,是妹子吃的时候不小心把醋加多了。” “你才…” 我打断孙葵华,把嘴贴近她的耳边:“那就不走,睡在这里,老公的话总要听吧,今天可是过年哟。” 438除夕夜(11) 她白了我一眼,小声道:“可那是…赵姐姐的…” 花小莉:“老公,你背着人家嘀咕什么呢?” “你真想知道?好吧,就告诉你好了,我让她猜猜你是不是偶尔会住到飞雪住的地方。” “哎呀,老公,你坏死了,不来了嘛,你欺负人家。” 看到花小莉这种反应,孙葵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什么,红了脸嘻嘻笑了起来。 我笑道:“让她猜呀,猜不中罚酒,老公我一定主持公道。” 先是花小莉,接着孙葵华加入,两人的粉拳轻轻地捶打到了我的身上,笑作一团。 飞雪进来,后面是韩嫂。端着一个铜火锅。再后面是端着盘子的遂心、遂意。这几个人现在飞雪好像使用得很应手啊。 飞雪道:“说什么呢,这样高兴?” 我笑道:“她们背后议论你呢,你想不想知道?” 飞雪一笑:“老公,就会开玩笑。哎,你们先到床边坐一下,韩嫂,让她们摆上吧,你就不用再过来了,早点回去休息。” 韩嫂道:“是。”把那个火锅摆上桌子,然后施礼告退。 遂心、遂意开始穿梭摆碗碟、酒菜。 除了四个冷盘,其他都是下火锅的菜蔬,无非羊肉、白菜、豆腐、粉丝之类。原来飞雪这样安排的,怪不得可以随时开宴。嗯,不错,寒夜围炉,与美娇妻饮酒谈天,何其乐哉!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三个人渐渐话多起来。笑声也频繁起来。 过了午夜,我对她们三个都进行了新年祝福。三个人也都有了些酒意。情意绵绵。 桌子上的炭火熄灭了。烛台上的烛火也熄灭了。室内的聚会没有结束。只是位置转移到了那张大床之上。床前的地毯上胡乱丢弃着床上人的衣物…夜幕中传出低低的嬉笑声以及喘息和呻吟声。 相信经过这个新年的开端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一个实质性的转变。毕竟有了同床共眠的肌肤之亲了,虽然是间接的。 大年初五,陈浩、何舟和达拉尼的那支出国采购的队伍离开了我们控制的地区。 我开始在炼铁工地与军政大学之间奔波。马宇文和三辆两栖车总是与我的警卫班伴行。 花小莉还是有时陪我到工地巡视。而到信阳军政大学演讲则是带上了孙葵华同行。孙葵心现在常驻到军政大学,负责骑兵科骑术、战术以及冷兵器方面的训练工作。见到我带他妹妹回信阳,很是兴奋。 正月十五,我们的第一座高炉成功地出炉了铁水。虽然生铁的质量还不尽人意,但是这是难得的第一步。用这些生铁制造手榴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舞阳的传统工艺的冶铁作坊也恢复了生产。军工生产特别是军械所原有设备的恢复进展很大。现在我们的生产设备已经超出了军械所原有的最高水平。 炼钢平炉也在加紧修建。小规模原始的水泥生产也开始了。污染问题暂时还无法考虑。 我们在争分夺秒。清廷昏昏欲睡,不紧不慢。整个正月,清廷仅仅是把招抚我们的建议发各地督抚重臣征求意见而已。反应已经远不如太平天国爆发初期立刻调集人马追剿时那样迅速了。我们没有继续进攻,他们也就得过且过。也许,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到处起火,总要有先后缓急吧?清廷此时实在抽不出足够的兵力。 439.休养生息 春天到了。青黄不接。中华军辖区以工代赈。道路、桥梁、矿山、建筑等等,整个成了一座巨大的人海工地。水泥、石灰、砖窑等等也出现了民办的企业。火柴、纺织、服装等等有了官商参股合办的工厂。冶炼、采矿、军工还是掌握在军方手中。 三月底,清廷终于议定要暂时对我们采取招抚政策。这时候,安徽的捻军只剩下了定远一座孤城。太平军也节节失利。但是清廷方面的兵力、财力也更加趋于紧张。 从联络到开始较高级别接触,又拖过了一个半月。清廷未尝不是对我们采取缓兵之计。自困地瘠民穷的豫中一带,待朝廷腾出手,这些乱党应该是不难剿灭的吧。 我们这里仍然在日新月异发展。军政大学工学院的学生课堂学习与本专业的实际工作紧密相连。学习、试验、实验,研究,实际设计制造。在已有正确理论指示方向的情况下,他们的工作确实少走了弯路。很少无用功。 蒸汽机在增加。各种动力机械工具在增加。运输工具在增加和改进。5月,在一些矿区已经出现了铺设铁轨运输矿石的情形。虽然这些轨道上行使得车辆主要还是用畜力牵引的,但是也极大地提高了运输效率。 军队的训练和政治教育更是一刻也没有放松。除了工业部队之外。全军现在已经有了三万多人。三个步兵师都改为按四个团编制。部队装备也在加紧补充。 我们在招抚谈判的初期表现出了一些“诚意”:由中华临时军政府副主席李守业到许昌迎接清廷招抚钦差,河南团练大臣毛昶盛,对此人和他的随员都送了丰厚的礼物。不仅是黄金、白银,还有我们制造的对他们而言的“新奇玩意儿”,一律谎称是从西洋重金购买的礼物。李守业原来和毛昶盛是旧相识,当然,李守业对向钦差叩头跪拜之类的并不反感。后来,干脆找了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军清处人员冒充我和陈浩叩见钦差,礼数周全之后,称病退出,仍然委托李守业全权代表谈判。要价却不低。李守业在重贿的同时,还不断许愿,如果我们如愿以偿得到朝廷重用,后面必有重谢,不仅仅是黄金白银的财物了,今后必将举我军之力全力支持钦差升官发财,云云。 其实毛昶盛被授权有限,我们当然也十分清楚。他们要暂时稳住我们拖延时间,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双方都认为时间站在自己一边。毛昶盛当然要向清廷报告。李守业极尽款待,让这一班人乐不思蜀。多拖一天算一天。当然,李守业明确告诉对方,我们的条件是可以让步的,我们当然愿意归附朝廷效力。只是,当得官越大,权力越大,为朝廷出的力越大不是?而且将来给招抚诸公的回报不也越大不是?私下里,李守业还用昌大孔孟名教,留我大汉族衣冠血脉之类的民族主义言论试图影响毛昶盛。效果如何不得而知,至少没有遭到当面斥责。 毛昶盛第一次返回开封已经是5月底了。这时候,清廷与英法联军的战事紧张起来了。 清廷当然不可能接受我们的条件。但是他们需要暂时稳住我们。6月初,毛昶盛再次到许昌,我们做出了一次让步。而且,为了表达“诚意”退出尉氏、郑县、扶沟、伊川等县,由毛昶盛通知清廷方面接受。其实这种让步在军事上对我们并无任何不利。清廷如果分兵守卫这些县城,随时可被我各个击破,消弱防守开封和洛阳的兵力。但是从粮食的角度看,这些让步是有意义的。所以清廷方面或许以为我们真的有归顺之心,只是这些狂妄的“乱党”不知天高地厚,要价实在太高,根本是朝廷无法接受的,甚至,这些要求本身就是大逆不道。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继续挂着“招抚”的面具,毛昶盛也因为暂时稳住了中原局势而受到清廷嘉奖,连同胜保、庆廉也算功臣了。 一支如狼似虎的近代军队正不被世界所知地悄然成型。 7月,中华军军旗被确定。红底,中间一个金黄色的顶天立地的“中”字。 军直属队已经全部换装了光复枪。直属队换下的步枪装备了第二和第三师。**对此并没有意见,因为下一个换装的重点就是骑兵团和第一师。伴随着冶炼生产能力的提高,制造、采掘能力由于机械和动力增加也大大提高了能力,反过来又促进了冶炼能力的增长。我们的工业生产初步进入了一个良性加速循环的状态。军工生产当然也以极快的加速度增长着。不仅是数量。6月,我军设计制造的第一挺轻机枪诞生,当月就生产了10挺。这种轻机结合后世多种机枪设计的优点,根据我们现有制造能力的实际情况制造。射程超过1千米。并且子弹与光复枪弹可以通用。 7月,我军制造的第一挺重机枪问世,两轮带防护盾的重机枪。其实重机枪最初并不需要安装自身的铁轮,因为它们都优先配属给了崔明贵的装甲大队。现在崔明贵不仅有了二十辆改进型的两栖车,而且有了十辆真正的履带式铁甲车辆,虽然还是最轻型的,但是在装备了重机枪以后已经不再是运载工具而是真正的作战装备了。硫酸,火棉、无烟炸藥的产量都大大增加了。 现在朱贵的炮兵也有了很大变化。现在朱贵那里已经新增添了30多门我们自己新造的迫击炮,炮弹也算相当的充足。本来这是应该配备到步兵连的武器,没办法暂时装备炮兵吧。还好,两公里的最大射程除了比不上原有的两门山炮,倒是比其他的大小炮都远,弯曲的弹道决定了这些炮的最近射程也足以射击比较近的目标。 陈浩出发后最初一段时间还有消息,后来就暂时没有了消息。他们先是辗转到了上海,然后搭乘邮轮到了香港,而后是新加坡,在往后马六甲海峡奔往达卡…想来,如果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到了吧。 上海、香港、新加坡都留下了军情处的人员。 倒是当初陈浩从鸡公山放走的那一批洋人现在有一部分有了音信。一些书籍、设备辗转运到了我们的控制区。我们按照当初的许诺照单全收。价格相当诱人。虽然对我们现在的工业建设以及今后长远发展都大有好处,但是,我们的财政紧张状况更是加剧了。 还好,夏粮的收成还算不错。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7月份我们根据地民用工业方面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在信阳和舞阳建成了两座小水电站,电灯也试制成功。只是我们现在还无法远程输电。但是舞阳、昆阳附近的各类工厂已经有些设备可以用电为动力了。卷烟厂在许昌投产。使用机械的纺织厂在罗山开业。不仅纺织棉花、丝绸产品,还在我的建议下,采集这里到处都是的鸭绒纤维进行纺织试验。 7月份生铁产量超过了2千吨,钢产量超过了1千吨。相比后世而言实在微不足道,但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实在是了不起的成就。 我们要改善财政状况。我们刚刚诞生的民用工业需要市场、我们的军用民用工业都需要更多的原料。因此,我们与清廷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地要继续。更不要说政治方面的原因了。还有,英法联军快要打进北京了,大清国要发生一场巨大变故。 圆明园、北京城、巨额的赔款,还有乌苏里江、黑龙江那边的15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还有那个即将走上台前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的叶赫那拉氏。现在,我们天降到了这里。我们能改变这些吗?能吗?能改变哪些呢?还是继续养精蓄锐? 无论如何要扩大占领区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力量与一年前不可通入而语了。谈判桌上的让步已经够了,到底线了。而且最初放出去的那些金银也是连本带息回收的时候了。顺便敲打一下这个昏昏欲睡的清廷,让它稍稍清醒一下。 440.攻取洛阳(1) 5月太平军攻破江南大营。接着李秀成率部东进苏锡常,逼近上海。太平天国回光返照。 英法侵略军也加紧了侵略行动。1860年春,格兰特、孟托班分别率英、法舰队驶达上海集结,随后即开始第三次北犯。4月21日,联军占领舟山。5月27日,英军占领大连湾,6月8日,法军占领烟台,完成了对渤海湾的封锁。此后,联军即以大连湾和烟台两处作为进攻大沽口的前进基地。 1860年7月9日和11日,额尔金和葛罗分别乘军舰抵达大连湾和烟台。美使华若翰和新任俄使伊格纳切夫也随同北上,再一次打出“调停者”的旗号,企图从中渔利。7月19日,英、法公使和两国侵华陆海军司令等在法旗舰上召开作战会议,根据贺布的建议3和俄使伊格纳切夫提供的关于北塘毫无戒备的情报,决定从北塘登陆,并决定两国舰队于7月28日在北塘河左岸入口处宜于停泊的地方集结,经过现地侦察,再决定登陆和入侵的方式。7月26日,英、法舰队于渤海湾会齐后,向北塘方向开进。英军出动各种舰船一百七十三艘,兵力一万零五百人,其中有装备精良的骑兵一千人和炮兵两个中队。法军有舰船三十三艘,兵力六千三百人。29日,联军舰队在大沽口与北塘口之间距海岸约十三公里的海面集结,并完成了对北塘海口的侦察以及登陆地点的选择。 从清军大沽获胜到联军第三次北犯渤海湾,有近一年的时间,清廷既不了解英法侵略者的动向,也不认真加强防务,只顾致力于镇压太平天国。在英法联军已经封锁渤海湾的严峻形势下,咸丰帝仍认为海口布置周密,联军上年进攻受创,“未必不心存畏忌”,此次再来,“实则以兵胁和”而已。因此,谕令僧格林沁、恒福等,“总须以抚局为要”,“不可因海口设防严密,仍存先战后和之意”,以免“虽图快于目前,而贻患于将来。”1对海口设防盲目乐观到了极其愚昧的程度,僧格林沁在取得大沽反击作战胜利后,同样产生了骄傲轻敌情绪。他认为侵略军遭此挫败,“非处万全,必不肯轻动”,“即使该夷舍命报复,现在营垒培厚加高,密布大炮,各营官兵无不奋勇,足资抵御。”2为了让英、法等国公使从北塘登陆进京,他竟撤掉北塘的守备,专守大沽口。狂妄是愚昧的一种表现形式。信夫。 钦差大臣、副都统胜保被清廷调回北京统帅八旗军京营部队5000人屯驻齐化门(朝阳门)以东参加防御。有去岁在大沽口击退英法俄美四国海军进犯的胜利,清廷此刻仍然不是太把这次来犯的英法联军太放在心上。在对待我们中华军方面更是为妄自尊大。谈判以来,他们似乎“赦免我们的大罪”就是极大的天恩了。到后来让步也就是给我和陈浩一个副将,裁撤我军而已。直到7月份。毛昶熙(以前误为盛,更正,vip章节解禁后才能编辑修正)好像给了好大面子似的许给了我们一个总兵的职位。但是军队必须裁撤,而且今后要听从清廷统一调遣,地位可以比照湘、淮军等。清廷方面针对我方的公文语气均极为傲慢,多申斥之言。 不知死活的清廷。没什么,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目标已经初步达到了。我们现在面对清廷,已经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包括湘淮军一起来围攻的极端情况。可是面对西方列强呢?应该说我们还是脆弱的,还需要发展的时间。可是现在英法联军就要打进北京了。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土地正面临一场浩劫。我们能做些什么?王平在去年的时候就提出我们出兵干预的设想,现在我们经过了一年发展壮大,已经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了。难道上天把我们遣送到这个时空不是要让我们有所作为的吗?清初不是有传言他们的统治中原只有二百年,现在已经过了,他们的气数该尽了。可是洪秀全们用不伦不类的邪教作号召,不代表正义与进步,才让曾胡李左这些个所谓的“中兴名臣”延缓了这个腐朽躯体的寿命,也让这片伟大的土地和伟大的人民经历了更多的苦难和屈辱。 洛阳,东周天子的故都,大唐帝国的东都,汉光武中兴大汉朝的京城。现在像一个熟透的桃子一样等着我们去采摘。我军1860年夏秋攻势就要开始了。第一阶段就是攻取洛阳极其周边地区。以占领洛阳为主要目标。第二阶段则是要干预英法与清廷之间的战争了。要在英法与清廷双方激战之后,我军突然出击干预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最低的目标要保住圆明园另外还要阻止英法联军占领安定门进入北京城。如果我没有记错安定门是在10月13日被清廷的那些愚昧无能的家伙们交给侵略军的。 北京是金、元、明、清四朝的都城,经过历朝特别是明、清两朝的不断修建,已成为一座坚城。当时城上安设大小火炮数千门,外城、内城均挖有较为宽深的护城河。城内尚有八旗骁骑营、护军营、左右两翼前锋营、步军营、内火器营等满汉军十三万三千余人,仓谷钱粮均有储积。城外又有由胜保统率的各省已经赶来的勤王之师六千五百余人及都统绵勋、伊勒东阿统带的马步万余人。同时,内地诸省的勤王之师,还在陆续赶来。尽管事先缺乏防御准备,但只要文武大员具有誓死坚守的决心,认真筹划战守之策,激扬士气,稳定人心,是可以据城一战的。侵略军指挥官孟托班也承认:“对这样的城市进行围困,特别是在全然没有攻城大炮的情况下,就很可能旷日持久。”1无奈留守京城的大臣们均以为“城不可守”,完全丧失了抵抗的信心,根本不进行抗击准备。于是英法侵略者乘战胜之余威,照会清廷,限令于10月13日中午将安定门交给联军把守,否则即行攻城。城内的清廷大臣们不敢违抗,如期开门揖盗。英法联军遂不折一矢,不损一兵,安然进入北京外城。 这时侵略中国的英法联军陆海军总兵力也就2万5千人左右,自8月1日登陆北塘发起进攻,到此时已经两个半月,无论如何也是有些伤亡的,而且伤亡的兵力很难补充,在北京城下又失去了舰炮支援,物资补给也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这**的清廷居然如此不顾国家人民的利益,这个政权真的一点合法性也没有了。不过。我军的兵力如何输送到北京附近展开倒也是个问题。还有,我们也不可能不顾根据地安危倾巢而出吧。沿途遭遇清廷武装阻击怎么办?还有这秘密性和突然性如何达到?这样的作战我们也是无后方补给作战,甚至还不如可以从天津得到海上补给的英法联军。还有,北京城内外的清军怯于外战可是勇于内战的,到时候,清廷为了讨好侵略军或者说在侵略军的压力下,下令全力围攻我们,那情况也是相当不妙的。 可是我无论如何很难打消与英法联军在北京城一战的想法。更何况,我清楚地知道不久之后那个咸丰皇帝就要翘辫子了。年轻阴险的叶赫那拉氏就要挟6岁的同治小皇帝垂帘听政了。这本是这个垂死的帝国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趁此机会控制了中央政权,或者仅仅是影响一下它的走向也对我们未来的发展局用莫大的利益。可是具体怎样实施?看来要好好筹划一番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攻占洛阳。也许在此之后,清廷对我们的“招抚”会有大的让步?仅仅出于稳住我们不再继续进攻的目的?如果那样,只要给我们一个名义,我们就可以打着“勤王”的旗号堂而皇之地在北京即将陷落前夕出手干预了。而且后来清廷的政局我们也就有了充分的发言权。上演一出清代版的董卓进京?不,不,怎么是董卓?曹孟德挟天子令诸侯?好像也不恰当,管他,只要对我们中华复兴的事业有利就成。 还是先布置洛阳战役吧。7月下旬,我军收复了先前放弃的扶沟、尉氏、郑县、伊川四县。府库中未及转运的夏粮悉数为我军所获。四县县令均被我军俘获。这样地方被派来的县令均是无后台不得志的官员,经查,均无大的过恶,于是全部释放。其中扶沟令坚决不愿返回开封,要求加入我方工作,于是将其送许昌交李守业教育,量才择机录用。与毛昶熙方面的谈判也表现出了强硬态度。直接指责清廷的条件太低,无法接受。对对方的谈判代表则是一如既往,优礼有加。 441.攻取洛阳(2) 路过汝州,看了看那里刚刚投产的玻璃制造厂。主持的人员姓康,是巩县康氏家族的成员。 李守业在巩县借款的结果不但为陈浩他们出洋筹到了一大笔款项,更是为康氏家族找到了新的,他们自己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财路。 这个玻璃厂就是一项。其实巩县本身距离原料产地也很近。但是这康家却愿意选择在汝州建厂。 而且这个厂长也不是康家的嫡系传人。见风驶舵,不得罪当政的强者,商人本色。 不过,能见到赚钱的商机。这富豪家族确实也不是一般人凭空就能立得住的。 以后世的眼光,这个厂实在简陋的很,但是此时却是国内独家生产的垄断企业。 我们在这里派了技术人员,拥有20%的技术股份。其实这些技术人员也只是学习了一些基本原理和概念以及一些大致的方向性的制造方法。 一切还是按照我和陈浩指引的方向摸索前进而已。但是有了这个方向,国人的聪明才智释放出的能量实在让人惊叹。 这个玻璃厂短短时间生产出好几种合格的玻璃以及附加产品真是让我惊叹! 不说其他用途,就是单单把全国的窗户纸变成玻璃一项该会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当然,现在多数人还用不起这样的 “奢侈品。”军直属队的部队距离洛阳最近,此时集结在汝阳、伊川一带。 秦雄的指挥部设在了伊川此刻他已经派出部队向宜阳攻击。第一师的部队正源源从南阳地区向北开进,前锋已经到了宝丰。 经过大半年的整训,第一师早就渴望打一个像样的大仗来再次证明主力师的地位了。 南阳地区的防务现在也由第三师接管。此时曾国藩认定攻取安庆是消灭太平天国的关键点,湘军主力都在安庆外围。 另外安徽、江西等处还有石达开的部队也都牵扯了他们的兵力。在湖北的湘鄂军部队加上绿营不满万人,还要防备太平军的偷袭,完全取守势。 现在经过补充训练的辛兴第三师不去攻击他们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炮兵团大部也在朱贵率领下由郾城向北经许昌、荥阳转向西开赴巩县。 炮团留下的营地立刻被崔明贵的装甲大队进驻。这次崔明贵有点意气风发的意思,原有参战过的车辆都留在基地由助手训练新学员使用,当然也包括那唯一的一辆坦克,这坦克被小心保养,状态还不错,但是崔明贵心里知道它不适合参加战斗了,故障和零配件以及坦克炮弹现在仍然无法解决。 再有就是长途行军的燃料问题,那家伙可比现在出动的整支部队的燃料消耗都大,还无法采用马匹牵引替代方案。 现在带出来的二十辆改进后装配有轻机枪和蓄电池车灯以及挡风玻璃(只是在盾板上的瞭望孔上安装了一块面积很小的玻璃)也仅仅只有0.8吨,还可以在行军中仍然采用马匹牵引。 而那些装备重机枪的履带式装甲车,已经重达2吨多了,马匹牵引已经力不从心了,昂贵的植物油消耗是我们现在难以承受的,装甲大队恐怕在一段时间内很难再扩大规模了。 442.攻取洛阳(3) 履带式车辆崔明贵只带出来了5辆,留了5辆在确山基地。他们在郾城等待我的命令。 第二师的任务是监视开封以及安徽方向的敌人,击退这个方向可能的增援。 另外对我军控制的黄河沿岸加强警戒,阻止河对岸的敌军渡河增援。骑兵团负责掩护我军后勤交通补给线,并与作为这次战役预备队使用。 其实掩护后勤交通的任务确实不重。根据地匪患可以说已经基本灭绝了。 7月26日**率第一师师部和一团到达汝州,当日,军直属队攻占宜阳。 27日,直属队一部占领新安县并向洛阳以北邙山和黄河岸迂回。第一师一部进驻伊川,前锋直逼洛阳龙门。 28日,第一师攻占偃师,军直属队占领孟津,至此,我军已经完成了对洛阳城的战略合围。 洛阳成了一座孤城。攻取洛阳周边各县遇到的守军基本都是当地团练,装备和训练都极差,战斗意志也极其薄弱。 除了新安、偃师进行了一点微弱的抵抗之外,其他地方均可用望风而逃形容。 周边的团练们一部被我军追击歼灭,一部分逃进了洛阳城,洛阳城附近的村镇上的地主团练更是不等我军到达就早早地逃到了洛阳。 此时坐镇洛阳的是钦差大臣胜保的帮办,清军总兵关保。他手下有两千绿营正规军,再加上当地的团练也有个五、六千的总兵力吧。 现在已经合围洛阳,应该让申俊逸布在洛阳城内的探子们把即时的情况搞清楚报出来。 我已经下了严令,军情处在城内的人员现在只负责情报,不要参与其他任何配合我军的行动。 不得暴露,即使在我军攻占洛阳后也是如此。到时候我们真需要调用其中某人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安个罪名把人 “抓走”的。现在清廷对流动人口控制很严,到敌占区城市很难找到正当合适的理由。 开妓院算一个,捐官算一个,当然都要花费心思伪造身份的。其实在清王朝,这两个职业的性质倒是比较接近。 开妓院可以一处打入成功,再由此及彼地开设分号,但是一旦一处暴露,其他地方也难免受到牵连。 但是贸然新开也是很容易引起怀疑的。所以现在军情处设立据点的地方实在还算不上多。 倒是汉口、上海这样有租界的地方安插情报人员倒是方便一些,有钱就是一切。 看来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确实有很大差别。这个关保,看来是经过一些战阵的,与信阳、南阳守军还有驻马店那个顽强的杨致信不同。 这家伙居然不是完全凭借洛阳城墙和城上历年累计增设的多达上百门的城防大炮据守,而是分兵驻垒防卫外围的一些要点。 南面龙门一带就布置了数百绿营守军和一些团练部队依山夹河修筑工事凭险据守。 第一师一团此时已经全部换装了光复枪。其他三个团配备步枪的比例也远大于其它两个步兵师。 但是还是缺乏攻坚重武器。配备的少量笨重的火炮还未到达前线。此时的 “重”活力还是炸藥抛射筒和抛射机。这些没有准头的东西可不能在这里乱用:炸坏了龙门石窟的佛像可是天大的罪过。 443攻取洛阳(4) 我带着卫士班到前沿向龙门方向观察一番。对跟在身边的**道:“让他们在这里守一阵子好了,留一个营在这里应付他们就行了,注意不要硬上,他们的那些土炮也是能打死人的,我们的士兵当然不能做无谓的牺牲。躲在敌人炮火射程外远远呐喊,时时打上几枪就行了。要是敌人愿意主动出击送死,当然不要客气,除此之外,不准在这个方向贪功冒进。” “是!”**让通讯员把一团长叫来。 一团长急火火地跑来,立正:“报告师长,现在发起攻击吗?突击部队已经准备好了!啊,首长好!” **命令:“立刻把你的部队撤下来和敌人脱离接触。留下一个连在敌人炮火射程之外呐喊并使用步枪狙击,全团立刻准备绕道向东北偃师方向前进!” “这,师长,偃师不是已经被二团拿下了吗?我们还去干什么?” “干什么?二团要向洛阳城北的邙山镇一带移动,伺机攻占城北上清宫高地,你们团接收二团原来的防区!还有,这里留下的一个连待从伊川赶到的三团9营到达后立即将现有任务移交,迅速归建!” “师长,你说什么?让我们一团担任守备任务?防守别人打下的地盘?这,我们可是第一团啊。师长,你要是允许我们攻击,我保证半小时拿下对面的龙门阵地,先用轰天雷、抛雷机一轰,,然后步枪火力连发齐射掩护,突击队…” **打断他:“少废话!我看你这个团长不想当了,还轰天雷一轰,知道对面那些石窟是什么吗?那可是我们的无价之宝!” “这?不用轰击!我用步兵直接冲击也能拿下敌人阵地!师长,这里到洛阳城下只有不到10公里,攻克了这里的敌人阻击阵地,前面就再没有什么险阻,我们团今天就可以抵达洛阳城南,兵贵神速,我们今天就可以向洛阳发起进攻,这些绿营和团练都是豆腐军,根本不经打,我们团今天天黑前就能打进洛阳城。要是让我们绕道到偃师,跟在二团屁股后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这一次,首先攻进洛阳的荣誉说什么也要属于我们团,要不然让我这个团长以后在兄弟部队面前怎么抬头?” 真是什么样的师长带出什么样的下属。要是秦雄、李哲或者催命鬼的部队早就执行命令去了,哪有这些个说道?还是当着我的面?**有些气恼,刚要发火,我抬手止住他,笑着对一团长道:“好了,你珍惜军人的荣誉当然正确,可是作为一个指挥员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局部的一点,要有全局观。还有这些勇敢精锐的战士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所以作决定一定要慎重,我们不怕牺牲,但是一定要避免无谓的牺牲。我们现在有更好的办法攻占洛阳,到时候这里的敌人不攻自破。我们为什么还要付出伤亡去攻击这个地方呢?再说,让这个地方的敌人多守一阵,分散洛阳城内的敌人兵力不是也挺好吗?至于先攻进洛阳的荣誉,就要看看你们的本事再说了。部队需要的不仅仅是勇猛。现在,我就要先看看,你们的行军能力如何了。这样,我现在就出发到偃师与洛阳之间的白马寺等你们。看看你们一团什么时候到达。记住,我要的是整建制立刻可以投入战斗的一团,不是跑的稀稀拉拉,需要收容整理,甚至有非战斗减员的部队。” **道:“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执行命令!” “是!”一团长转身跑步去了。 我又对**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带着卫士班策马向洛阳城东的白马寺方向而去。孙葵华和她的两个女卫士也在这个队伍之中。陈浩走后,我的著述工作没有停顿,比以前更勤奋了。 444攻取洛阳(5) 董大海率领总部指挥机关来到了白马寺。他们是和催命鬼装甲大队一起到达的。一团在我到达白马寺不久就到达了。果然是整建制到达无一掉队。主力就是主力。立即在西面布防,准备向洛阳攻击。二团调到了洛阳城北。前期囤积在巩县的楼车、冲车之类的攻城器械多数也随二团转移到了洛阳北面。现在二团是最迫近洛阳城的部队了。原在北面的军直属队部队撤到了西面。军直属队主力现在集中到了西面的新安和宜阳一带布防,既要准备堵截洛阳敌人西逃,也要准备阻击西面渑池、陕县甚至陕西、山西的敌人援军。孟津城也交给了二团。二团只派了很少一点兵力驻防县城,另外分出一部分兵力沿黄河警戒巡逻防止北面敌人突然渡河来袭。 赵飞雪跟随总部作战机关来到了前线。她负责机要室工作,跟随总部前来无可厚非。大战在即机要室,电讯室工作是很繁忙的,尤其现在王曼丽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更是如此。与孙葵华见面倒是还算亲热。奇怪,花小莉怎么没跟来? 飞雪悄悄告诉我:“小莉怀孕了。”言语间不无羡慕之色。 “是吗?”我兴奋道,“我怎么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看你!”她白了我一眼,“已经三个月了,她开始也不敢确定,这次姚军医带野战医院向北行动,路过昆阳,检查化验后确认的。” 这可真是个喜讯。飞雪看看我,又说道:“小莉现在可娇自己了,当然不会一路奔波过来了。现在老和曼丽泡在一起。我怕遂心、遂意太小,照顾不了她,让韩嫂多照顾她,还叮嘱婉儿千万不要胡闹。嗯,好像婉儿和白如冰挺谈得来的。还好,她们留在昆阳也不寂寞。再说,昆阳那边制造出的新鲜东西一天比一天多,够她们新奇的。本来,我想把送到医院学习的丫环接回一个、两个,可是现在要打仗,前线也需要护士,没和你商量,没敢自作主张。” 还真是打算给家里面培养些个护士呢。这个家当的。 洛阳外围集中了中华军大部的精锐部队。29日,第一师四团和三团一部向洛阳西南山区出击,迅速夺取了洛宁和嵩县。同日炮兵团的50门后装线膛大炮在洛阳城北建立了炮兵阵地。并对上清宫一带的清军外围阵地进行了炮击。30日,二团在炮火掩护下攻占城北敌军外围阵地。抵近洛阳城垣,炮兵阵地也向城垣推进,双方进行了炮战,基本都没有损失。两边炮火都在极限范围。我军的大炮射程较远,而且发射的是爆炸的“开花”炮弹,但距离较远,大部分炮弹落在城根,少数落在城墙上给清军造成了一些杀伤,并击毁了数门城上的城防炮。清军的大炮射程参差不齐,但最远的也比我们使用的大炮射程近,但是有了城墙的高度,居高临下,也有能够发射到我军炮兵阵地附近的,但是这些不能爆炸的实心弹没有造成任何威胁。至于那些发射杀伤步兵的散弹的大炮,由于射程很近,我军又没有发起步兵冲锋,只能是白白浪费火藥和铁砂而已。 但是这也给守军壮了胆,增加了守城的信心。南面龙门阵地“阻挡”了我军的攻势。现在他们已经认定北面是我军的主攻方向了,这城外如此多的洋炮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而且远远地看见城外的部队在组装攻城的楼车和冲车之类攻城设备。关保加强了北面的兵力和守城器械,还把一些能够移动的大炮从别的方向转移到了北面。只要大量杀伤冲城的步兵,就有办法守住城池,起码可以坚持个一年半载的吧.?到时候朝廷的救兵怎么也会到来的。悍匪石达开十万大军围攻宝庆半年也没有拿下,反而被救援的数千湘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奔逃。如今洛阳城外的乱党不过数千而已,并没有悬殊的兵力优势,要攻破洛阳这样的坚城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得手的。夏粮新收。洛阳城粮草充足,只要小心谨慎,守住城池还是没有问题的。嗯,一定要注意粮仓库房的安全,不要失火,更要防备城内的乱党奸细乘隙焚毁粮草。这个可是重中之重,关保心念至此,又亲自带人将各处粮草库房巡视一边。反复安排告诫下属严禁火烛,严防奸细。心里做了长期据守的打算。 445. 攻取洛阳(6) 洛阳城内的情报不断被发送出来。我们当然是做的迅速夺占洛阳的打算。 缓围急攻。东面的平坦地形是选定的主攻方向。也许关保认为东城外平坦的开阔地带上,守军的土炮、抬枪和弓箭会给进攻者极大的杀伤。 他的防御重点放在了北面,那里的护城河不仅狭窄,由于地势原因也几乎处于干涸状态。 而且外围上清宫高地也已经被我军夺取,城外还密布洋炮。31日,战斗依然是在北面进行。 我们的炮兵向前移动了阵地。城头的守军压力陡增。二团在炮火掩护下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 “冲锋”,均被守军 “击退。”进攻者转而在城外构筑工事似乎是要做长期围攻的打算。城东,进攻者的部队也抵达了城头视线可及的距离。 也开始掘壕筑垒困城。不过这一面围城者虽然拿的都是奇怪的 “洋枪”但是没有见到大炮和楼车之类的攻城战具。城上的清军向东开炮轰击,城外的一团部队处于城头炮火射程之外。 守军很快也停止了这种徒劳无益的举动。不过心理上似乎有了一点安全感。 东面的主攻部队已经准备就绪。骑兵团的一半兵力已经悄然抵达前线,工业师的工兵舟桥部队也在这几日完成了在洛阳东面的集结。 清廷增援洛阳的援兵缈无音信。连在北京、天津附近面对英法联军的数万清军几个月都得不到其他地方的有力增援,何况是洛阳,又是短短数日? 8月1日清晨6点,洛阳城北的炮兵又开始了对城垣的炮击。清军缩在城墙掩体后面等待着击退随后的步兵冲击。 6点半,东面,一团筑起的土墙后面,忽然发出了轰然的巨响,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落在城头,爆炸声伴着飞起的砖石、烟尘和残肢,惊恐的惨叫声完全被淹没了。 慌乱,还是慌乱,城头的清军在2门山炮和36门重迫击炮的持续轰击下一时间只剩下了这样一种反应。 一种面对闻所未闻的恐怖事物巨大恐惧控制了此刻城墙上幸存的守军。 一时间城上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击。很快,城上暴露的和部分隐蔽的目标被摧毁,清军死伤惨重。 15分钟后,东面我军阵地上伴随仍在轰鸣的炮声驶出5辆钢铁怪物,不紧不慢地向城门两翼的城垣抵近。 恐慌的守军终于有了反应,躲在炮眼和枪眼后面的残存的敌军射出了零星的毫无准确性可言的炮弹和枪弹。 但是很快这些炮眼和枪眼就被履带式装甲车上重机枪喷出的恐怖的火舌舔到,大部分归于沉默,个别的炮口内的前装火藥包被击中发生了爆炸,砖石和躯体伴随着浓烟烈火四处飞散,恐惧又被放大了。 装甲车喷着火舌接近了护城河。炮击停止了。又是二十辆四轮的怪车冲了出来,车前的轻机枪在行进中对各自前面城墙上的可疑目标不断射击。 车上装载着沙袋木板之类的物资和少量的工兵。车后跟随的是抬着云梯,推着带轮子的小木舟的部队。 一团的步枪队和爆破队也随后跟进。 446. 攻取洛阳(7) 也许沿海一些地方的清军在面对西方列强的舰船利炮和洋枪时也曾经受过如此震撼和无助。 而这里是远离海洋的中原,是看尽天下兴废的洛阳城。此时见证了我军在建立了还十分幼稚的工业支撑后的第一次攻坚作战。 完全的陆战,似乎比沿海对列强的作战更加不对称。而且,我们坚信与抵抗侵略的战争不同,攻取洛阳之战,正义在我们一方! 但,仅有正义是不够的,正义只有和力量结合才有伸张的机会。这是文明对落后,科学对愚昧,被压迫、被奴役者挣脱锁链,反抗压迫的战斗! 中华军参与攻击的官兵都受到过这样的教育,个个奋勇争先。这些时候的训练成果得到了展现。 部队迅速到达了护城河边,在预选的地点投下沙袋,放下木舟,安放固定木板…一切都紧张有序。 城上仍然有抵抗,一些灰瓶、石块、火藥包投了下来,还有零星的抬枪、火铳和弓箭的射击。 护城河边的工兵部队出现了零星伤亡。城上的抵抗被攻击者猛烈的火力压制。 步枪队搜寻目标进行精准射击,而那重机枪的恐怖吼叫吐出的弹雨直接击穿沙袋以及砖石之类的掩体穿透躲在后面的抵抗者的身体。 敌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洛阳城东的护城河只有2丈多宽,也不太深,沙袋填出的堤坝很快露出水面向对岸延伸,很快木舟被推入水中,长木板也搭上了对岸,云梯组迅速渡河抵近城墙。 后面跟进的步兵突击队紧随其后。每一架云梯搭在城墙的地方不仅有大量的步枪掩护,也至少有一辆装甲大队的机枪向登城点及其附近喷吐火舌。 5挺重机枪更是被击中到了正对城门附近的位置,打得城楼上木石飞扬,烟尘弥漫。 一团一营的突击队在手榴弹爆炸声中登上城墙了,接着城墙上光复枪响起连发和单发射击的声音,越来越多地从登城点向两翼扩散。 后续登城部队越来越多。到处是我军的喊杀声。城北面的枪炮声、喊杀声在东面攻击的同时一直没有停息过。 轰然一声巨响,东城门被炸开了。附近渡过护城河的一团后续部队迅速从炸开的城门洞冲了进去。 爆破城门的工兵立刻返回城门清理残余的障碍。而开始架桥的工兵们则一直没有停止加固加宽浮桥的工作。 一辆两栖车通过浮桥越过了护城河,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这些车辆进入城门洞的时候,城楼上升起了一面中华军的旗帜,散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洛阳东城门被我军占领!骑兵卷地而来,迅速渡河冲进城去,他们按照预先的分工迅速入城抢占各处要点,特别是那些粮库。 在洛阳街道上沿途遇见我军骑兵和装甲大队的敌人就是遇到了死神,他们要赶时间,当然是阻挡者死! 洛阳的防御土崩瓦解。北面的敌人失去了抵抗意志,向西逃去,而西面的敌人则是在东门被攻破的那一刻起就开城门出城逃命去了。 二团从北面用楼车输送了第一批登城部队。后续部队则是从被我军控制了的城门入城的。 447. 攻取洛阳(8) 9点半,我军完全控制了洛阳。虽然我坚信当日可以拿下洛阳,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迅速。 骑兵把占领的地方交步兵守卫后,出城向西追击逃敌去了。崔明贵则带着他的装甲大队全体搭载了一部分一团的步兵向南与三团的部队夹击,迫降守在龙门一带的敌军去了。 这一天也是英法联军在北塘登陆开始进攻大沽炮台的日子。好像直到24日才占领天津,而天津也是曾格林沁下令放弃,未经战斗取得的。 到10月13日才从投降的清军手里取得安定门的控制权。这样看来,我们现在攻击洛阳的这支军队完全是有和其一战的力量的。 尤其是当对方得不到海军舰炮支援的情形下,胜算应该比较大吧?我一直在苦苦思考这个问题。 进入洛阳后的后续作战及其他各种事宜一手交给了董大海负责。我们现在就要准备和列强碰撞吗? 我们做好准备了吗?我记得历史书上记载这一次英法联军进攻天津、北京,英国方面出动的海陆军总兵力为1万7千人,而法国方面只动用了8千人的总兵力。 占领舟山,特别是占领大连湾和烟台分兵封锁渤海湾占用了一部分兵力,到北塘登陆的时候海陆军总兵力仅有1万6千人左右。 登陆作战的也就是万人左右。而到占领天津后向北京进犯的时候,无论如何,步、骑、炮合计陆军不会超过万人了。 其中好像有1千人左右的骑兵。如果从本土算他们的补给线当然十分漫长。 但是他们的侵略行动蓄谋已久,准备充分,合当时世界两大强权举国之力,物资弹藥准备必然十分充足,因此他们的补给基地应该从在天津以及渤海上的舰队算起,而且后续补给源源不断,海上运输便利,运载量极大。 这样一来,我们补给方面的困境就很明显了。黄河以北全是与我们为敌的清廷控制区,而且即便我们能够不受很大干扰地运送补给,但是在此时条件下陆地运输如果没有铁路,那是相当困难缓慢的。 中间还有一道滔滔黄河。对于联军的战斗力也实在没底。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无论装备、训练还是战术都是如此。可是远离了海洋之后呢?他们还是最强大的吗? 1万陆军,在损失很小的情况下击败了北京城内外近17万军队,嗯,北京城内的13万3千八旗军不能算,面对数千没有攻城重炮,只有部分轻型野战炮的联军居然开门揖盗,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八旗骁骑营、护军营、左右两翼前锋营、步军营、内火器营…忽然想起金庸大师笔下的韦小宝爵爷,不是统带过这个骁骑营吗? 这些真的已经不能算军队了,只是领饷银、俸禄的一个统计花名册罢了。 可是城外八里桥、张家湾之战曾格林沁统帅的部队还是有战斗力的,这近四万人的部队不仅配备有一定数量的大炮、抬枪、鸟枪,还有一支1万7千人的东三省蒙古骑兵,这种冷兵器装备的骑兵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战场上令人生畏的力量呢。 可是在9月21日上午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没有舰炮支援的不足万人联军打得溃不成军了。 如此看来,这英法军队也绝非浪得虚名。我们今天攻击的仅仅是2千绿营豆腐军和一帮乌合之众的土团练,人数也不算多,我们集中了我军最精锐的兵力和兵器,完全是铁锤砸豆腐的态势。 那拱卫京城外围的部队应该是清廷的精锐吧?人数多的多,装备也好的多。 兵员的战斗技能也应该比洛阳的守军强的多吧。 448 攻取洛阳(9) 进的洛阳城,真是没想到此时的洛阳竟然如此破败。市面街道似乎连信阳。 南阳都不如。也许,这是清廷有意为之?就像后世的侵略者到了这里,虽然时间不长,也要恶狠狠充满恶意地改掉 “洛阳”这个名称?让**把第一师师部设在了城内,我和董大海带着总部参谋班子和警卫部队进驻了城西涧河东岸的那个占地巨大的王府,也就是后世牡丹花会主会场的王城公园。 虽然不是牡丹盛开的季节。但是园子里的湖水,假山,亭台还有开满湖面的映日荷花比起破败的城内街道真是天壤之别。 通讯兵忙着架设电话线路,电台室开始忙忙碌碌地工作起来。我仍然在苦苦思索着下一步的动作,特别是如何面对英法联军的侵略。 这是英法对清廷的战争,也是对中国人民的战争,可是当时甚至清廷内部的许多地方督抚大员却认识不到这一点。 从7月联军抵达渤海天津附近海面,8月1日登陆到9月22日咸丰皇帝逃出北京,再到安定门落入敌手,在清廷一再要求 “勤王”的上谕督促下,最后到达北京外围 “勤王”的外地清军不过寥寥数千人而已。清廷此时的政权其实已经岌岌可危,几乎是号令不出北京了,只是英法联军只是胁迫清廷替攫取侵略利益,而不是要推翻清政权,所以才让这个政权得以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更深重的灾难。 咸丰皇帝逃往热河,未尝没有遵从祖训逃回东北老家的意思。而后来庚子之变,他的妃子,叶赫那拉氏之所以没有向热河逃窜,是因为此时的东北已经成了沙俄和日本角逐的势力范围。 这个 “老家”已经是回不去了。傍晚,战报陆续汇总过来。龙门一带的清军早已被迫投降。 骑兵团向西追击中也俘虏了大批的敌军。逃跑的敌军又迎头遇上了从新安、宜阳向东迎击、堵截的军直属队主力部队,大部被击毙或被俘虏。 只是俘虏中虽然有洛阳地方的一些官员,却未发现关保的踪迹。后据俘虏供称:关保在逃出洛阳后立刻与身边少数亲随换上便衣脱离大队躲避。 是避入西南的山区密林?还是趁乱北渡黄河逃走?这个草木茂盛的季节,我军一时倒也不易查获。 这里又不是我们的老根据地,到处有地方部队、民兵之类的帮助设卡查问。 这家伙只要比如乡村农家,许以重利或者杀人灭口,逃脱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算了,我们对他这样的清廷官员也不是很重视。由他去吧。洛阳城和城内的大批粮食物资留给了我们,也算这小子的一点贡献吧。 比当初守驻马店的那个杨致信可要厚道多了。部队部署稍稍作了调整。 军直属队驻守洛阳及其周边,第一师主力和装甲大队附带部分迫击炮部队挥师西进。 骑兵团的一半参战部队则向东归还建制。向西进攻的部队在**统一指挥下,势如破竹,连克渑池、陕县,威逼潼关,秦川震动。 至8月5日,豫西各县均落入我军掌握之中。其中南阳西部的西峡和淅川两县是在我军攻克洛阳第二天,辛兴派出他新近接受了局今年直属队淘汰下来的步枪的第九团开始发起进攻的,至8月4日两县县城和主要的村镇悉数落入第三师掌握之中。 收编了相当部分的当地武装。西峡口以西的陕军相当恐慌。至此,洛阳战役结束。 下一步,首先是巩固根据地的任务。这个第一师还真是即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宣传队。 这些天战斗当中已经开始新区的巩固工作了。辛兴那边应该做的也不错吧。 严学文已经到西峡视察了。王平对那里也感兴趣,辛兴替他控制了好几个矿场呢,只是那里的采掘方式相当原始,矿工生活十分悲惨,几乎是奴隶一般。 相比他们,我们工业师和军用、民用工厂的员工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堂一样了,虽然我视察的时候觉得他们条件艰苦。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时间、地点变化,概念和标准也会变化。 449 东京汴梁(1) 自从我军第二阶段北进作战结束,我们就开始着手筹备组建第二步兵军,先期招募后备兵员。并且加强对地方武装县大队、区小队之类的以及民兵组合的训练。占领区扩大,兵源也越来越多。光山、南召、、确山等地都设有新兵训练营地,大半年的经营,1万多新兵在从各部队抽调的士官训练下已经从百姓成为了军人,有些已经补充到了各个部队。而剩下的将成为中华军第二军的第一批士兵。现在,第二军的成立已经相当紧迫了。如果现有野战部队主力离开根据地作战,第二军将担负起保卫根据地的艰巨任务。占领区越来越大,我可不能让主力部队担任分兵守点的任务。豫省可是四面八方受敌的地方。最好的防御工具就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不仅有坚强的战斗力,还要极大的机动能力。 在考虑第二军的人员安排问题。这件事情也要马上解决。虽然一年来训练出了大批合格的士官和下级军官,适合担任高级军事干部的人才还是明显不足。算了,放胆提拔,放手使用,加强教育,严加控制就是了。 和王平、董大海等商议之后,命令严学文和李哲立刻在信阳准备成立第二军的相关筹备事宜。 必须要趁着清廷和清军被拖住的时机,尽可能多地占据一些地方,壮大我们的力量。而且要赶在英法联军攻占北京之前。我要北上与联军较量一下的念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哪怕不是大规模的较量,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探一探他们实际到底多少斤两也是好的。 部队前阶段的作战之后并不太疲劳,反而因为胜利提高了士气。连续再战没有问题。尤其没有参战的第二师和没有打什么硬仗到处接收望风而逃的敌军留下的地盘的军直属队更是求战心切。其实,第一师主攻洛阳,怕也算不上是什么硬仗的。看来,还是有必要再打一个更大一点的战役锻炼检验队伍,扩大我们的实力。 有两个眼皮下的目标。一个就是两路挥师西进,一路攻击潼关,一路出西峡口西进,合攻三秦大地。西取长安。这个目标当然有一定吸引力。如果是传统农业社会时代的战争,我肯定会选择这个方案,占据关中地区,进可攻、退可守,自成体系。就是现在,陕北的石油、煤炭也是有吸引力的。不过我们暂时连自己已经占领地区的这些资源还没能充分开发利用呢,嗯,甚至根本还没有开发利用,比如南阳油田。陕军出省作战是需要清廷的命令的,何况在剿捻作战中,陕军出境的兵力其实已经到了极限。而且从我们了解到的情报看,他们的战绩不佳,再也不是清朝鼎盛时期的陕甘精锐了。现在那里到处是小规模的回乱,盗匪横行,民不聊生,陕南还有一部分太平军和捻军部队活动,陕西清军疲于奔命。现在对我们根本构不成威胁。远征陕西,我们的兵力大大分散,而且那里人口较少,不利扩军,还要面对此刻我们还不想处理的棘手的少数民族暴乱问题。现在是海洋文明的时代了,我们还是向东发展吧。我们一直构想的铁路建设计划,现在还只是舞阳炼钢厂内以及昆阳附近一些煤矿上简易的窄轨上面勉强能够动力行驶的马力很小蒸汽机车牵引的短短的运煤车而已。虽然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距离我们的铁路目标实在相差太远。此时英国、法国的路网已经成型,美国的太平洋大铁路也已经通车了。 东面,是河南的省城开封。东京汴梁城。世界上最正牌的“东京”,东面某岛国羡慕东京的繁华,羡慕东京的文化,后来干脆把他们的京城“陶克由”直接用汉字“东京”二字书写。全世界包括那个国家自己都把那个地方称为“陶克由”,只有中国人称它“dongjing”,因为它盗用了这两个繁体的汉字来标注自己的地名。果然,后世那个贫穷的地方变得相当的繁华。而正牌的东京自北宋以后消失了,变成了“开封”,不断地破败、衰落。 450东京汴梁(2) 攻占开封,就可以控制]河南大部甚至全部。此后,对清廷无论是战或暂的和谈都会使我们处于有利地位。 下一步渡河控制豫省黄河以北部分也容易让清廷心理上易于承受。而我们如果从彰德府向北面的华北平原出击,到达北京可就方便多了。 虽然那还是有500多公里的距离。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也不能算近。 可是此时曾格林沁的骑兵和整个直隶省的清军主力都在天津、北京间与英法联军作战,直隶南部是相当空虚的。 我一直认为此时的清廷已经有了仿照北元北遁的打算,只是英法联军没有按照他们惯常可的牌理出牌,而是按照欧洲方式攫取利益,才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 只是,如果我们占领汴梁城,席卷北部各县,清廷会不会在英法攻占天津后就提前答应侵略者勒索的条件,转而全力,甚至借助侵略者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呢。 管他,只要,英法不进北京城,没机会抢劫、焚烧圆明园,就是发生如此变化也是值得的。 何况来河南地面和我们陆战,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太多可顾虑的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现在苦苦思索的核心是因为我现在已经在觊觎北京的清朝中央政权了。 嗯,这的确是一条捷径。打掉或者挟持清廷中央政府,曾国藩、李鸿章们去效忠谁? 中兴谁?那以后,金陵政权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共同敌人。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吗? 嗯,一切都有可能。还是先全力部署汴梁战役吧。在第一师西进的同时,第二师和第三师一部已经在积极准备豫东作战了。 马宇文带领10辆两栖车搭载了10门迫击炮连同炮弹、炮手先期抵达了扶沟、尉氏,配属刘奋战第二师统一指挥。 5月7日,第二师主力、直属骑兵团、第三师魏小普部以及秋永年团一部在部分装甲大队和炮兵部队配合下分别向东、向北对豫东清占区发起了全线进攻。 当日,自西向东攻击的部队占领中牟、通许、太康。自南向北攻击的第三师部队占领项城、商水。 均未遭遇大的抵抗。其中中牟县令在我军刚发起进攻就弃城向东逃窜,出城不久遇到拦截的我军骑兵部队。 当了俘虏后,似乎解脱般叹道:“这下好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看来上次释放被俘敌官员在这些清廷官员中起到了很大影响。 通许县的情形与中牟差不多。太康令比较狡猾,平日不住在县城,而是住在东面距离县城最远与鹿邑县交界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让靠近扶沟的探子飞鸽传书,逃往鹿邑。 结果得以脱逃。商水不占而降。只有项城县经过一些小规模战斗才得以占领。 当地豪绅袁大户训练的团练在抵抗了一阵后且战且退逃往安徽境内。由于总部严令,除非反击,不得主动攻击皖省境内的敌军,连目前附属皖省清军指挥的鹿邑敌军都暂时不去动它。 魏小普对袁氏团练的脱逃恨恨不已。当然,相当部分的团练在守城和阻击追兵的过程中被消灭。 这部分地方团练在以往对付捻军和小股过境太平军的作战中还是有过相当不俗表现的。 这次遇上魏小普,其实双方都觉得相当郁闷。一方因为打了败仗,失守地方。 另一方则是因为让一股土团练阻挡许久,最后又脱逃而去,让自认精锐的第三师直属队大失脸面。 451东京汴梁(3) 8月8日凌晨,第三师魏小普部渡过颖河,夹河而下兵指沈丘。沈丘守敌日前已经随项城之敌东逃,沈丘不战而下。 第八团主力向北移动。掩护魏小普部侧后的安全,派出侦查部队密切注意安徽方向敌人的动向。现在8团还仅仅只有连长以上的人员装备了半自动步枪。其他人员有一部分装备了从军直属队和骑兵团淘汰下来的杂色步枪。这也是以燧发式步枪为主,好一点的枪还是优先给了师长的宝贝部队魏小普直属队。不过即使这样也让秋永年感到自己部队空前的强大。毕竟全团现在已经有了300多支各种步枪。这让过惯了穷日子的8团已经觉得相当满足了。现在秋永年很希望皖省清军过境增援好让自己跟他们打上一仗实战检验一下这些日子训练的成果。至于部队北移后,敌人进犯8团负责防御的根据地的问题,秋永年现在也并不担心。湖北方向,有姚大喜的独立团凭借大别山的工事据守,而且他们有相当数量的骑兵便于机动防守。东面六安的敌人如果西来窜犯根据地,留在根据地的少量8团部队在地方部队和民兵的配合下也足以应付。单说那些民兵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战斗力也应该大大高于绿营和团练。装备方面也不见得比绿营差。土炮、铸铁跑、抬枪、火铳之类的也有不少。大刀、长矛、弓箭加上手榴弹,在防御作战中凭借这些日子修建的防御工事,如果敌人真的窜犯,有多少人能有命回去真的不好说。如果敌人实在难缠,那些兵工厂的警卫部队可是好惹的?何况8团和师直属队主力走的并不远,随时可以南下回援,包围歼灭来犯的敌人。 魏小普得到秋永年团支持更加有恃无恐。7日天亮前继续急行军北进,中午前占领郸城,郸城之敌在他们到达之前已经逃往鹿邑。随后转而向西与从项城北上的一部会合进攻淮阳。攻击半小时后,淮阳敌溃散奔逃。第三师直属队一日内连拔三城。日落前与西面自临颍东进攻占西华以及北面驻守太康的第二师部队取得了联系。 当日比魏小普部表现得更抢眼的是骑兵团和随同他们前进的马宇文分队。该日他们分两路开始了在豫东平原上的狂飙突进。 骑兵团第二营附5辆两栖车和5门迫击炮凌晨自通许出发,天亮时到达杞县,在两栖车上的机枪掩护下,爆破组迅速炸开了城门,骑兵们一拥而入。不到二十分钟控制了杞县全城。留下少量部队集中看押俘虏。大队几乎没有休息继续继续向东攻击前进,两小时后进占睢县。随后冒雨继续向东攻击。午后,骑兵在泥泞中赶到宁陵西关,守军的土炮抬枪在雨中都无法射击,宁陵县在两栖车和炮兵陷在路上泥泞中缓慢挣扎的时候就被骑兵的前锋部队拿下。只是在西门附近射杀了几个试图抵抗的守军弓箭手。宁陵县守军完全失去抵抗意志,开城投降了。困扰骑兵第二营的一是大雨,道路泥泞影响了前进速度,特别是伴随前进的装甲大队和迫击炮的行进速度。另外一个困扰就是连下三城后的大批俘虏问题,不仅要留下部分兵力守城,还要负责安排这些人的吃喝。这个时候后续步兵未赶到,各处占领地留守的兵力都很少,而且还想尽力不让消息扩散太快,所以就地释放也不可行。 不久,宁陵东面出现了少量我军骑兵,这是骑兵团一营的侦查部队。按说会师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可是二营长在兄弟部队的侦查员进入宁陵县城之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日拔三城的喜悦被听到的一营的消息弄得有些沮丧。 一营侦查员带来的当然不是一营失败的消息。而是他们已经抢先占领了归德的捷报。二营长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的嫉妒心还是很强的。可是从太康出发的一营与自己部队距离归德的距离差不多,听侦察兵的报告,自己部队还在杞县与睢县之间行进的时候,一营就已经夺占归德了。他们怎么跑这么快?而且归德府可不比其他县城,怎么就这样轻易得手了? 452东京汴梁(4) 马宇文带着5辆两栖车和5门迫击炮跟随骑兵团一营行动。他现在的职务是装甲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 级别和骑一营营长是平级的,论资历可是比骑兵营长要老。而且是屡建奇功的军中传奇精英装甲部队,所以骑兵营长对他相当尊重,事事预先征求他的意见。 而马宇文可是当初亲身参加过夜袭西平的作战。那时是冬季,兵力、装备等都远远无法和现在相比。 取得得战果有目共睹。兵贵神速,骑兵和装甲大队的最大优势就是快速的机动能力,现在马宇文对这一点无论从理论到实践都有深刻的认识。 何况,经过可以加强,现在这两支部队还是具有强大火力的部队。于是一个置沿途敌人不顾,直取归德的计划就提了出来。 骑兵一营营长听了拍手叫好。他此前正担心二营赶在他前面到达归德呢,即使二营没有先攻进归德,一营在夺取柘城、虞城之后从东面攻击归德,与从西面宁陵方向到达的二营会师,但是人家二营可是沿途连夺三城,这让原来骑兵团老底子居多的一营面子上如何下得来? 马宇文的建议正中一营长下怀,两人连夜把计划细节完善一番。凌晨三点,部队出了太康向东急进。 马蹄都包了毡布,两栖车也采用马匹牵引方式行进。5点,部队从柘城附近绕城而过。 不知道城上发现这支在拂晓前的夜暗中悄悄通过的队伍。即使发现了也是无可奈何。 首先不知道他们的意图,首先反应最多是恐慌。甚至可能弃城逃跑,其次,即使知道这支部队要去袭击归德,也不可能去报信,现在这是奔向归德的最快的力量,走的几乎是直线。 任何发现他们的人不可能抢在他们前面到达归德。天亮后,部队的行军速度加快了。 天下起了小雨。马宇文和骑兵营长催促部队加速前进:他们也担心部队陷入泥泞的道路中。 早上七点半到达归德南面不远位于古宋河东岸的古宋镇。部队进镇后封锁了镇子与外界的联系。 一辆马匹牵引的两栖车被精心伪装一番,上面盖了毡布。10个穿着清军服装,带着清军那种斗笠形顶子的骑兵涌着这辆马车向归德南门缓缓而去。 归德城一切正常,毫无防范。本来开封方面在我军北进第二阶段占领许昌前后是相当紧张的,归德到开封一带的大多数绿营部队都收缩到了开封。 周边各县都是当地团练驻守。这也是我军向东攻击后一路轻取各县的重要原因。 装备和训练稍好一些,有点战斗力的省办团练目前出省作战,被袁甲三留在安徽无法回省。 鉴于归德府的地位,庆廉在这里还留下了500官军。不过无论庆廉还是归德府方面都认为归德属于 “后方”应该没有问题的。前面不仅有开封省城挡在乱党面前。西面、南面还有那么些个城池挡在那呢。 再说, “假洋鬼子”乱党日前好像向西窜犯洛阳去了,距离豫东大门的归德还远着呢。 按照当时的地理概念,这,的确是一个相当远的距离。归德府照常开闭城门似乎有他的道理。 453东京汴梁(5) 一行“清军骑兵”和那辆马车接近城门了。缩在城门洞中避雨的守军探出头看了看,喝问道:“那一部分的?干什么的?停下来检查。” 车边的一个骑兵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们是奉钦差大人的钧命到归德公干。赶紧让开,别耽误老子到知府衙门的公事!”说着接近了城门洞。把门的军官过来:“老兄,别发火,兄弟也是奉命行事,请把公文取出来验看一下!” 没有公文,只有骑兵的马刀,抽出刀鞘劈头砍下。10个骑兵冲进去,守城门的敌军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了刀下之鬼。10个骑兵脑后的假辫子也大部分掉落下来。 两栖车冲进城门洞,车上盖的毡布已经被掀开,车上的人急忙在行进中给骑兵分发各自的半自动步枪。进入城内,牵引的马匹被解开,两栖车采用动力方式向前冲了一小段距离,转过头停下来,车上的机枪和步枪开始向城墙上射击。拿到步枪的骑兵4人守住城门,其余6人在两栖车火力掩护下,沿着马道向城墙上冲去,1分钟后,南城楼被占领。 城外,古宋镇上的骑兵向归德飞驰。四辆两栖车在两翼一字排开隆隆地冲向城墙。城上的清军有了反应,一部分人开始沿着城墙向被占据的城楼冲击,试图夺回南门。在占据城楼的6个骑兵的半自动步枪连发射击和城墙下马宇文的机枪射击下纷纷倒在城墙上。不时有手榴弹在城楼附近爆炸。清军收复城楼的努力只是收获了自己的伤亡。 城墙上的大炮和抬枪的藥捻被火把引燃,只有少数成功燃到炮膛或枪膛,发出了轰然的射击声,但是没有造成任何杀伤。这些铁砂射程太近,即便打到两栖车前面的防护盾,也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城外两栖车上的四挺轻机枪狂叫起来,城上点炮的清军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侥幸没有被击中的,慌乱地逃下了城墙向城内胡乱跑去。古宋镇冲出的骑兵奔进了南门。迎头预见城内试图向南门反击的清军,一阵枪声过后,街上倒下了横七竖八的清军尸体。骑兵一部分登上城墙沿城墙扩大战果,一部分冲进城内占据各个要点,肃清残敌。城内到处是喊杀声。 渐渐地枪声、杀声稀落下来。一小时后,归德府被全部控制。俘获三百多名清军和部分敌官员。归德知府在得到南门失守的第一时刻,一边布置人向南门反攻,一边带着身边亲信紧急收拾部分细软上马出北门逃走。私宅、家眷都没有来得及顾上。 占领归德的部队立刻分兵向东进攻虞城,另有一个排的骑兵化装成清军,用毡布包住枪支,带着在归德缴获的归德守将印信伪造的文书直奔夏邑。马宇文他们已经知道夏邑没有清军正规部队,当地土兵数量也极少。这些骑兵能赚进城去就赚,赚不进,强攻也未必不成。就算攻击不成,起码不会造成损失,回头,攻占虞城的部队和迫击炮到达,夏邑不难攻克。但是我军期望完整地缴获夏邑和虞城的敌军钱粮物资。当虞城县完全被控制之后不久,夏邑方面也传来消息:这伙十分骄横的“清军”骑兵,不仅进了城门,而且一直到达县衙俘虏了县令和那些衙役后,县令才明白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县令好像也没有特别惊慌,很配合地按照我军要求,下令为数不多的土兵投降,安排钱粮师爷移交账册,清点府库。看来,我们对被俘官员的优待政策起到了不小作用。 第二师占领中牟县的部队,8日当天从官渡附近登上黄河大堤沿大堤向东开进,当日下午占领开封北郊的柳园口。至此,汴梁城事实上已经被合围。 9日,我带领崔明贵留在洛阳附近的15辆战车抵达中牟以东的韩庄镇,此前刘奋战的第二师师部和朱贵炮兵团指挥部已经到达了那里。 9日日落前战报:柘城、鹿邑敌军弃城逃入安徽境内,骑兵团派部接收了柘城,第三师直属队进入了鹿邑。周口敌军主动派人向我军洽降,按照我军指令出城投降。第二师4团攻占兰封、考城,并接收了先前骑兵团和马宇文部队攻占的杞县县城。4团前锋部队占领朱仙镇,从南面逼近了汴京。至此,豫省在黄河南岸的地区就剩下省城开封一座孤城。 454东京汴梁(6) 10日,包围圈收紧。我把前指逼近到距离大梁门6公里的杏花营。南路部队与外围驻守防洪大堤的守军发生了战斗,使用了轰天雷、抛雷机等武器。 中午,敌人的外围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四团1营从南面突入开封外围防洪堤,1千多团练被俘虏。 原来这些被派到外围守大堤的团练被命令死守。如果每天守住防线则可得到城内的粮食物资补给,如果后退,汴梁城的城门是不会对他们开放的。 因此他们才在我军的攻击面前拼命抵抗。伤亡惨重。也给四团1营造成了一些伤亡。 我得知这个情况后,下令将俘虏就地释放,对俘虏中的伤员尽力救治。 教育部分俘虏跟随我们向城外驻守的其他团练、民团之类的部队喊话劝降。 至当日日落前四团已经占领城西南的禹王台、繁塔寺一线,一部逼近大南门。 东面部队占领兴隆铺距离开封东城仅有3公里。5团、6团从西面逼近大梁门,抵近城垣开始构筑野战工事。 雨,仍然在下,泥泞的地面给我军的攻击行动造成了一些困难。第二师后来补充成立的第11团沿黄河大堤占领柳园口以后,在开封北面沿大堤布防,未抵近城垣参加围城。 这一方面是防止北岸的敌人渡河增援,另一方面也是我记起当初李自成围攻开封时被守军以水带兵造成惨重损失的故事预先做的防范措施。 二师王弘义部的骑兵连也被派到柳园黄河大堤加强巡逻。现在正是汛期,这座省城头顶上的这条悬河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在洛阳专门到河边去查看了一番,这滔滔奔腾的河水与后世几乎枯干的河床可是大不相同。 11日凌晨天晴了。我军三面围攻部队均抵近了汴梁的城墙。拥有9个城门的汴梁城,城墙高大宽厚,城上防御设施完备坚固。 大小火炮有300多门。虽然是原始的铁炮、铜炮,但是那些重达万斤以上的大炮最远射程也有1公里,甚至更远一点。 城下的护城河也是又宽又深。城内有5500多正规清军,加上团练部队,应该有1万以上的兵力,更不要说那些被临时强迫参加守城的城内轻壮百姓。 我军目前直接参加开封战役的有第二师近7000人,骑兵团近2000人,另外有装甲大队和炮兵团部分兵力。 目前直接在开封外围的围城部队主要是二师的部队。11日一整天,二师部队多次向开封发起攻击。 城上的大炮、抬枪、弓箭、火油瓶、火藥包,石灰瓶以及抛石机抛出的石块都给我军造成了伤亡。 为了避免出现驻马店攻城战中出现的平民大量伤亡情况,我严令在攻城作战中不得使用抛雷机、轰天雷等准确性差的大面积杀伤武器。 三个方向试图架桥渡河的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大梁门外,朱贵的50门线膛洋炮和20门迫击炮与城上敌人的大炮展开了炮战。 大部分敌人的大炮被我军炮兵摧毁。但是藏在炮洞里的少数射程较近的城防炮和抬枪在我军攻城部队接近时仍然喷吐出火舌。 455东京汴梁(7) 11日,第二师攻城部队伤亡了300多人。这是我军建军后遭遇的最大一次伤亡。前些日子攻城拔寨,连取十三城仅仅才负伤了3人,无一阵亡。整个洛阳战役下来我军伤亡总数也不满百人。进入开封外围攻取外围据点就伤亡了十几个,今天更是创造了我军伤亡的新纪录。 刘奋战恼怒。硬钉子总是让二师碰上。驻马店如此,汴梁城又是如此。 他的连夜继续攻击的建议被我否决了。这个时候需要冷静。 其实敌人的损失更大。像这样的城市守城战斗,防守方一般都是做长期打算,一般都是筹划着守上一年半载的。湘军攻取安庆不就是耗费了一年时间吗?可是我军自从7日发起战役到10日就开始攻击开封外围。今天其实是第一天攻城。西面以大梁门为中心西城上的敌人被大量杀伤。西城敌军大炮大部分被摧毁。人员损失严重,特别是催命鬼亲自率领5辆履带车掩护工兵架桥那次冲击,虽然那些云梯被炸断没有成功,但是车上的重机枪给了城上开枪、射箭投掷爆炸燃烧物的敌人以重大的杀伤。有些藏在炮洞里的大炮炮口直接被重机枪子弹打入炮膛发生爆炸,还有的躲在掩体后的敌人被穿透掩体的子弹打死,旁边的人也被子弹击碎的破砖碎石击伤。这给敌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引起了心理恐慌。 南面小南门附近,由于有6门迫击炮掩护攻击,敌人在这附近的大炮也大部分被摧毁。4团的步枪火力给城上的弓箭手,抬枪手造成了很大的杀伤,不仅暴露的敌人不能幸免,就是那些炮洞、枪眼、箭眼也都是恐怖的死亡地带。伤亡的大部分主要来自东面没有炮火掩护的部队,主要是被敌人炮火发射的鏾弹杀伤的。约有200多人。伤多亡少。 守军的信心应该受到极大动摇。我们应当抓住时机迅速破城。但,伤亡也是要尽量减少的,我们练出这样一支精兵并不容易,起码,需要时间,而现在英法联军已经攻陷大沽口炮台了,我需要这支军队尽量保持并且进一步提高战斗力。攻占汴梁仅仅是个阶段性、过渡性的目标。火力,需要加强火力。第二师火力太薄弱。火力装备最好的师直骑兵连被派到了黄河大堤。而平日当作法宝的轰天雷、抛雷机又不允许使用,手榴弹暂时难以抛到敌人阵地。二师攻城的步兵面对坚城,连步枪火力都不足,确实困难很大,相信这样攻下去最后肯定能破城取胜,但是伤亡也是会相当惊人的,无论是我军还是敌军。这是我绝对不希望看到的。虽然现在我已经慢慢地习惯了战争和非战争中的死亡,心肠也渐渐硬了起来,不再像当初那样对“零伤亡”那样过分追求了。但是不必要的伤亡,能避免的伤亡,还是要竭力避免的。 11晚,我军在开封外围转入防御。没有敌军增援的任何迹象。清军的反应速度总是如此迟缓,也许我的眼光过分挑剔了?这是19世纪的世界,不是二十一世纪。 456东京汴梁(8) 12日天亮。在归德的马宇文率领在归德和宁陵的10辆两栖车和10门迫击炮赶到了开封东面曹门附近。 机动速度确实在战争中能倍增战斗力。而奉调增援开封的军直属队此时才从洛阳赶到巩县。 估计至少13日午后才能到达开封前线。我军开始了定点清除开封城上敌军远射程武器的行动。 按照昨日观察测绘的目标,首先在东面开始了对城墙上敌人大炮以及发石机之类兵器的定点清除。 炮击在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进行。爆炸声持续不断。间或也有敌人大炮还击的声音。 西面,我军的炮火更猛烈。一些地方城墙上的掩体、女墙被完全摧毁。 城上的敌军急忙用沙袋填补被炸毁的城墙。二师步枪手们冲到距离城墙百米以内的距离对抢修缺口的敌人进行了猛烈射击。 不少敌军从城墙上掉了下来。弓箭和石块向城外的供给者进行了还击,但是毫无效果。 冷兵器为主一方的军队,只有等待进攻者抵近城壕和城墙时才有真正反击的机会了。 东面的迫击炮调了10门到南面,开始了南面对城墙上目标的清除。少量重量较轻的残存大炮被敌军撤下了城墙。 残砖碎尸伴着硝烟和残肢在城墙上飞舞。15辆战车载着10门迫击炮驶向城北。 我第一次坐上崔明贵的履带式装甲车。这种车是有车顶的,车顶和车前部的防护钢板还不到1厘米厚。 用后世的观点,这装甲也太薄弱了点,可是在此时,至少汴梁城内的敌军武器对此都是无可奈何的,除非敌军炮弹直接命中车前观察孔的那块小小的挡风玻璃,这种概率比后世用步枪击落隐性轰炸机的概率大不了多少。 清军的大炮射程近,而且转动不便,大沽口炮台上的大炮连加垫木板调整炮口的原始瞄准方法都不普遍。 大炮对于清军而言更多地只是一种盲目射击的壮胆的工具。当然,对于密集队形的大队步兵或骑兵也是有杀伤力的。 崔明贵的钢铁装甲车与后世的装甲运兵车有些接近了。连同驾驶、机枪手一共可以运载7名乘员。 两栖车和履带车在距离城墙1000米远地地方与城墙平行行使。北城的敌军开始开炮轰击。 一些发石机抛掷的石块居然落到了车辆的附近。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土坑。 两栖车又稍稍远离了一点城墙,而履带式车辆反而更靠近了城墙一些大摇大摆地自西向东行驶。 所过之处到处引来城上炮火、抬枪、发石机、甚至弓箭的射击。崔明贵坐在侧面从观察孔观察、测绘着敌人城墙上远程武器的位置。 经过北面第二个城门,忽然城门大开,从瓮城中冲出数百步骑兵,狂喊着杀了过来。 大约城内的敌人看到我们到城北的人数不多,感觉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连日挨打难以还手让他们也觉得很憋气了。此时十几辆怪车大摇大摆沿着城墙游走,也太把城上的官军视若无物了。 是要给这些 “假洋乱党”们一些教训了。 457东京汴梁(9) “假洋乱党”是清廷开始对我们“招抚”后的清廷官方内部文件的正式称谓。不知道怎样得出这样一个名字?真有创意。那个创立“拜上帝会”的洪杨政权其实更适合这个名字。难道仅仅从我们的武器、训练、组织等等就要把我们和“洋”字联系上?这个清廷,为什么总是要把好的事物都推给洋人,自己一定要站在文明与进步的对立面?难怪无论多少有杰出才干的忠心臣子也挽救不了他覆灭的结局。 崔明贵看见从城门中冲出的清军,可刚才面对城头敌人火力射击时一样毫无慌乱之意。通过车载步话机趁着地对各车下达战斗命令。要求把这些敌人引得离城墙远一些然后全部加以消灭。经过改进现在车上的车载步话机已经可以在10公里范围内实现无线通讯了。马宇文的车辆赶到后,城东和城西的联络主要都是采用这些车载步话机进行了。 5辆履带车加快速度继续向东行驶。城上继续燃放着“礼炮”,昨天,城西的大炮毁损严重,没有敌情的北城把一些便于搬运的大炮转移到了城西,现在城北的炮火相当稀疏。那些实心炮弹的落点不说离题万里,但是也距离我们相当远,少数万斤以上的大炮发射的炮弹掠过我们上空落到距离城墙八、九百米的地方。这些炮只能根据装藥量来调整射程,实际上也就是无法调整射程的。至于那些发射铁砂鏾弹的大炮、抬枪则纯粹是“礼炮”了,虽然施放者此刻心中并无丝毫敬意。 10两两栖车“惊慌”地转头向北“逃去”,速度相当缓慢。 出城的清军大部分向两栖车追去,骑兵张弓搭箭好不威风。步兵举着长矛奋勇而上,真是英勇。不知道出城前他们的上司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 一部分敌军骑兵不知死活地向5辆履带式装甲车追了过来,一手举着马刀,一手拿着类似酒瓶之类的坛坛罐罐。什么东东?不会是燃烧瓶吧?城墙上的敌人怕打到自己骑兵,停止了射击。这期间崔明贵并没有停止对城墙上敌军武器分布的测绘。相信其他四辆车也没有停止这项工作。不能太托大,此时城墙上有些敌人已经露头探身观看城下的“好戏”虽然距离远,看不太真切。 “不能让敌人骑兵靠近我们。昨天我们已经见到,敌人至少是有火油瓶的。”我说。 崔明贵点头,向北稍稍观察了一下。一声令下,5辆车加速,装弯、调头,紧接着,车前的重机枪恐怖地吼叫起来。跑的最快的骑兵距离我们还有100多米,顷刻间,连人带马倒了下去,手中的瓶瓶罐罐摔到地上破碎了——没有起火燃烧。不到1分钟,追击我们的敌人大部分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或者重伤员。 履带车吼叫着冲向掉头逃跑的残敌,不久逃跑者也都倒在了血泊中。车辆小心地绕过破碎的坛坛罐罐中流出的液体。腥臭味刺鼻而来。原来那里面装的屎尿、狗血或者鸡血之类的东西。这些清军真以为我们是妖人使妖术了?愚昧! 458东京汴梁(10) 装甲车回到那个开了的城门外面。此时10辆两栖车也回头开始追杀出城的敌军,车上搭载的步兵和炮兵也在用步枪射击着敌人的骑兵。敌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很快就要被消灭干净了。 那些手持长矛的步兵本来远远地落在了骑兵的后面,此时没命地往回跑,但是当他们看见横着开来的五辆铁怪物时,腿脚发软了,不知道哪一个带头扑通跪倒在地丢弃了长矛,其他人也赶紧效仿,跪在地上抱着头直打哆嗦。 城门还没有关。 我对崔明贵道:“往城门冲一下吓唬]吓唬他们。” 崔明贵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我说道:“怕什么?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崔明贵笑道:“不是,要是你不在车上…” “怎么,害怕敌人把你们的1号首长抓了去?” “不是。”崔明贵先下令冲到距离城门200以内距离对城楼上和城门洞的敌人猛烈射击。车辆向前冲击,崔明贵靠近我的耳朵道:“要是您不在车上,我擅自这样干,你一定会骂我胡闹的。” 嗯,有可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不过崔明贵似乎对这个命令一点也不反感,亲自坐到了重机枪手的位置。城门在慌乱地关闭。重机枪响了。躲在瓮城内的一些敌军被击中,惨叫声接二连三。城门在闭合。子弹打在城门上,木屑乱飞。终于,有的子弹穿透了厚重的木城门,关门的敌兵发出了惨叫。城楼上的大炮开火了,炮弹飞过去落在远处成了远弹。接着又有大炮轰然喷出了密集的铁砂碎石。有些铁砂击打到了车身。噼啪作响。重机枪抬高了枪口,火舌喷出,城楼上暴露和未暴露的敌军一片惨叫声。那些炮手东倒西歪。城楼上惊恐万状。 不着急,现在如果硬冲进瓮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四面投下的滚木巨石还有火油瓶、火藥包还是有很大威胁的,后面又没有步兵,骑兵跟进。这种无谓的风险还是不去冒的好。教训这帮家伙一番,我们继续沿城墙向东行进。 出城的敌人无一脱逃。城上的敌人为之胆寒。那些俘虏倒是个累赘。让他们把武器集中堆放,然后就地释放,让他们向北离开战场。那些俘虏开始将信将疑,走出一段距离后,一窝峰地向北狂奔,直怕我们反悔取他们性命。城上的敌人见到此景更是惊讶。本来就不高昂的战斗意志严重减退。有些人还非常羡慕这些俘虏因祸得福脱离了这围城苦海。 那些长矛堆积起来,我们也不派人看守,任由它们堆在城北的田野里。相信敌军没胆量出城取回这些兵器的。而且此后,城墙上的敌军竟然也不再向我们的车辆开枪开炮了。我们所过之处城头静悄悄的。似乎是一座死城。 崔明贵只能测绘那些暴露在外的目标了。当然那些没有遮蔽的炮洞,枪眼也逃不过他的望远镜的观察。 459东京汴梁(11) 从城东回来的时候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沿途迫击炮不断地轰击事先选定的目标。偶尔履带车也抵近一些对炮洞、枪眼进行一番扫射。 城上竟然没有还击,完全一副挨打不还手的架势。没有来时那般热闹了。 整个12日白天,我军都在进行这种定点清除的战斗。其实说是作业更恰当一些。北城的战斗是清军唯一的一次主动出击。下午,城西和城南发起了佯攻。呐喊声震天动地,云梯,楼车也出现在了敌人的视野之中。待敌人隐藏的残余大炮和抛石机紧急搬上城墙准备抗击的时候,我军的炮火又开始轰鸣,不仅是大炮,敌人登程准备反击攻城者的步兵也遭到了重大伤亡。,然后是喊话劝降。 终于,有敌军士兵试图用绳索溜下城投降了,一个敌军头目在那个投降士兵刚刚翻出城墙的时候,挥刀砍断了绳子,那个士兵惨叫着坠落了下去。接着枪声响了,那头目被抵近到城墙附近喊话劝降的我军击中也随着那个士兵跌落下来。汴梁城的防御已经开始动摇了。 入夜,战场陷入了暂时的沉寂。城上的敌人居然没有点起灯火。大概怕暴露目标成为我军的靶子。不过,时常有火油瓶从城上抛落下来在护城壕边甚至水面上燃烧。防止我军夜间偷袭登城。敌军中还真是有些经过战阵的军官呢。不过这火油瓶当作照明用具如此消耗对我军下步登城作战还真是有利。我命令让少数部队轮流在城墙附近呐喊佯攻扰乱敌人,促使他们,那些火油瓶当然白白消耗得越多越好。 晚十点,秦雄出现在我的指挥部,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早上他们不是报告说才到达巩县吗?近150公里路程,他们这些步兵靠两条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来的是军直属队的先头部队。这个秦雄真是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总是给我带来些意外的惊喜。这家伙征用了洛阳,偃师、巩县以及后来经过的荥阳等地的几乎所有的大车骡马之类的代步工具。现在最后面的部队也已经越过了中牟县城!这小子,真有他的!真是回因地制宜地使用摩托化开进的概念。纯粹的步兵全副武装一天行军50公里就会相当疲劳了。从洛阳到这里200公里,这小子从集结队伍到到达前线居然不到24小时,而且看样子部队还不算怎样疲劳。我连拍了他几下肩膀。 刘奋战在秦雄胸口捶了一下:“你小子,抢老子功劳的事情都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雄立正:“刘师长,卑职奉命行事,请刘师长原谅!” 刘奋战笑道:“好了,说句笑话,你小子还当真了?咱老刘有那样小心眼吗?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咱老刘不服不行,怪不得1号、2号首长都这样器重你。老刘没话说,哎,你小子没干什么违反群众纪律的事吧?不过,军情紧急,就是干了些出格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对不对,首长?” 我笑骂:“你小子八成是在为自己开脱吧?对了,上次你纵容寒冬镇李黑娃连违反政策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嗯,严学文怎么没有上报处理意见〉难道他也对你徇私不成?” “他对我哪会网开一面?这事情最较真,六亲不认!可咱老刘确实没干什么,那李黑娃执行命令完成任务,确实没啥错误,老严处理我什么?不给人家李黑娃立功,真是冤枉人家。再说,他可执行的是您亲自下的命令,要不,回头您给老严说说,给人家小李补个二等功、三等功的。全连集体的?” “算了,你小子少歪缠。现在既然秦雄他们到了。我们在前线的步兵火力可是大大加强了。咱们赶紧研究部署一下下一步攻城作战计划。时间紧急,攻破开封后,我们还有更大的任务。时间很紧迫。这汴梁城是大城。我们不仅要考虑突破城墙的问题,还要充分考虑入城后巷战,以及占领城内坚固据点的后续作战问题。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这和以往攻占县城、府城大不相同的。入城后解决战斗的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460. 东京汴梁(12) 下半夜。军直属队被悄悄转移到了城东宋门附近。随同他们过去的还有10辆两栖车和10门迫击炮。 零零星星,还是有少数清军冒死从城上爬下投诚,一个把总带着他的部下从大南门与小南门之间的城墙上溜下城墙向我军投诚了。喊话骚扰劝降整夜都没有停息。 拂晓,以大梁门为中心的炮击又开始了。地动山摇。云梯、楼车、冲车等攻城器械伴着步兵的喊杀声向城墙移动着。 守军居然还有大炮和抬枪还击。大约是从城内调集过来的。5辆履带车平行在大梁门两侧,压制着城上的反击。几架楼车接近了护城河,上面的士兵居高临下地向城墙上的敌人射击。甚至投掷手榴弹。城墙上的敌人大批被击中。炮击在半小时后停止了。我军填壕架桥的作业开始了。掩护的活力一是履带车上的重机枪。二是10架抵近护城河边的楼车上的步枪和手榴弹,再就是跟随工兵到达壕边的若干步枪分队。城内的敌军向大梁门一带增援。城上的弓箭、土火箭还有火铳向楼车还击。一架楼车被土火箭击中起火了。上的战士纷纷从楼梯爬下或者沿着楼车上的溜索滑到地面。按说楼车前部受敌部分都有铁皮防护,被土火箭引燃的机会很小。这下城上的敌军似乎士气受到了鼓舞。城根下的敌人纷纷登城。石块、火藥包、火油瓶等纷纷投掷下来,填壕架桥的我军遭到了伤亡,器械也受到损失。5辆履带车,向上仰射,几乎全是盲目射击。敌人只是躲在墙后胡乱投掷,很难被仰射火力杀伤。反而是河边的楼车又有一两被城上抛下的炸藥包炸倒,上面的5名战士随着倾倒的楼车摔了下来。另一辆楼车被火油瓶击中燃烧起来。上面的战士连忙紧急撤离。剩余的楼车上的战士拼命射击、投弹,目前他们是唯一能够有效压制城墙上的火力。但是楼车与城墙的高差有限,手榴弹很多击中墙体落到城下爆炸。步枪对躲在掩体后的敌人的作用也不是很大。而敌人投下的火藥包却能够落到楼车下面对楼车造成破坏。汴梁的城墙实在高大。又有一架楼车被击中了。我急忙下令吹号撤退。剩余的楼车上的战士滑下来往回撤。河边的工兵也放弃了器械回撤。催命鬼的履带车距离护城河稍稍有段距离,敌人的投掷物到不了那里。重机枪子弹穿透了一些掩体将后面的敌人射杀。但是看到我们撤退,敌人显然猖狂起来,在官长们的威逼和重赏利诱下,拼命向下投掷火藥包。不少不知死活地探出头向楼车发射土火箭。迫击炮划出弯曲的弹道呼啸着落到城墙上,步枪、机枪的子弹把女墙打得火星、碎屑乱飞。50门缴获的洋炮又开始轰击。部分城墙被轰塌。敌人急忙冒着炮火去修补、填堵缺口。河边的楼车全部被敌人击毁了。但是城上敌军的人员伤亡是巨大的。他们不得不再从其他方向调集援军到大梁门,否则这里将没有足够兵力抵御我们的下一次进攻。 小南门附近,我军开始了炮击,接着步兵扛着云梯发起了攻击。接近护城河之后就立刻退了回去。城上参加防御的敌人被迫击炮和步枪大量杀伤。 大梁门外杀声震天。步兵又开始进攻了。没有楼车,冲锋的步兵人人都扛着沙袋。在炮火和机枪掩护下冲到河边把沙袋投入护城河后迅速撤回。这一次我军几乎没有伤亡,而城上的敌军却又有不少被火力杀伤。沙袋形成的数条堰塞坝向对岸延伸。 敌人不得不继续抽调人员增援大梁门一带。从战斗力看,原来驻守大梁门的应该是敌人的精锐。 上午9点,城东,宋门与曹门之间,20门迫击炮一起怒吼。城墙上烟尘弥漫。几乎在炮击开始的同时,20辆两栖车一字排开缓缓地向护城河开去。后面是扛着云梯的步兵。 抬枪和火铳的零星反击立刻被轻机枪的火力压制了。枪眼、箭垛都是城下射击的目标。一时间正面城墙上几乎没有反抗的行动了。两栖车接近护城河。如果这时候城上还有人敢在观察的话一定目瞪口呆,也许远处不在攻击正面的少数敌人可以见到这一幕。5辆两栖车上的人放下木板,两栖车沿着木板直接驶进了护城河。云梯经过两栖车接力传递送到了对岸。更多的两栖车下到河中,抵达对岸,车上搭载的步兵立刻登上对岸。把云梯架到城墙上。云梯搭处,密集的火力射上城头。运过河的云梯和步兵迅速增加着。第一批步兵开始爬城。这里的守军似乎已经被火力打击消灭殆尽。没有做出阻止登城的有效反击。两翼试图增援的敌人遭到迫击炮的有力打击。 随着第一批步兵登上城墙,东城的敌人动摇恐慌了。后续部队源源登城。登城点也越来越多。 简易浮桥搭好了。一部分两栖车继续往来运送步兵,一部分退回护城河外,向两翼的宋门、曹门开进。 登上城墙的军直属队兵力已经超过一个连。他们立刻组织力量沿城墙向宋门攻击前进。抵抗是徒劳无力的。当第二个步兵连登上城墙开始向曹门方向攻击的时候,宋门城楼已经被先期登城的我军部队控制。占领城门的信号弹腾空而起。距离东面发起进攻只有半小时。 守军动摇了。大梁门我军又发起了攻击。六团用云梯搭在沙袋垒成的坝上渡过护城河。炸藥包放在了大梁门下。轰然巨响,大梁门被炸开了。我军并没有从立刻]从炸开的城门蜂拥而入。而是乘着敌人的恐慌利用云梯在距离大梁门一段距离的地方爬城。城门被炸开,敌人兵力集中于瓮城周围城墙上准备给进入瓮城的我军以最大的打击,城墙上兵力不足。很快六团登上城墙。望远镜里,看到六团政委高山竟然也是第一批登城的。巩固登城点,待后续部队上来。迫击炮集中轰击从城门沿城墙企图反扑的敌人。 东面,曹门也落入了我军手中。宋门已经被我军打开。部队从门前的石桥上冲进城内。 “投降免死,优待俘虏!”喊声震天。东城的敌军彻底崩溃了。纷纷投降或者逃窜。再也没有有组织的抵抗了。先期调到东面的第5团部队迅速从宋门入城扩大战果。不久曹门也打开了,四团2、3营本来部分也用云梯登城,此刻从曹门一拥而入,立即向纵深发展。 大梁门被我军控制了。城南报告小南门被我军攻破。大南门敌军竖起白旗,打开城门投降。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侦察员报告,北城的敌人开城门向北逃窜。虚留得生路现在起作用了。好,跑得越多越好。这样城内的战斗就少了很多麻烦。我命令预先调到城东北待命的骑兵团一营向西出击。让王弘义带领二师直属队的步兵绕到城北,待敌人跑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尾随追击。同时驻守柳园口的11团和那个骑兵连迅速向南压过来,包围消灭逃敌。逃跑的敌人战斗意志崩溃,就算有些兵力,也是没有战斗力的。失去坚固的城墙依托,在野外溃不成军的敌人势必大部分将成为我军的俘虏。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占领豫省首府,更要歼灭清廷在豫省的绝大部分有生力量。 午时。开封城大部被我军控制。只有少数几个据点的敌人仍然在顽抗。我军正在逐一清理。其中敌人据守的最大据点是潘杨湖畔的龙亭。这座高大坚固的古建筑前面两湖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敌人躲在事先修好的掩体后用抬枪、火铳和弓箭死死据守,龙亭城楼上还有预先布置的若干门大炮支援前面的步兵。攻击这样的建筑。我军规定不得使用炮火。这让这里的敌人得以苟延残喘。据说清河南巡抚庆廉也在龙亭之中。 当我来到龙亭南面的午朝门的时候,部队报告城内现在就只有这一处敌人据点了。 刘奋战、崔明贵、秦雄、朱贵陆续来到我身边一起向北面观察。 朱贵:“首长,我们可以用迫击炮先打掉敌人在前沿的掩体工事。我亲自过去,保证不会伤害到龙亭建筑本身。” 我看了看:“这个有把握?” “有。” 崔明贵道:“这地方要早解决。我看还可以用履带车跟进,再用两栖车从两边湖上渡过去夹击。” “那可是要受到敌人炮火的威胁的。”我说。 崔明贵笑道:“实在不足为虑,敌人大炮的准确性实在不值一提,也就是给他们自己壮壮胆罢了。我可以用机枪压制它,不用重机枪,只用轻机枪,实在不行就用光复枪也可以。” 秦雄道:“首长,我看他们两个的意见可行。这样我再派一些步兵跟随在履带车后面跟进佯动。从湖上派人划小船强渡。派出军直属侦察部队从后面绕过去,攀登上去。” 461 东京汴梁(13) 这些建议不错。这些爱将们个个都有主意。我刚要回答,忽然发现李守业出现在面前。 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李守业满脸兴奋:“主公英明神武,三军将士用命。如此神速攻破东京汴梁城,史无前例!” 我笑道:“守业,你这临时政府副主席如此说话,不怕我把你当成阿谀奉承的佞臣?” 李守业脸上一红,说道:“主公责备的是。不过,属下原本以为像汴梁这样重兵据守的坚城,一个月能打下就是非常惊人的快了,可是现在我军围城不到三天主公就立马杨家湖畔了,确实令属下惊讶异常。原本按照围城三个月准备粮草的。这次属下督运各县征集的粮食送到前线,由于数量较多,我怕有闪失,亲自送来了。另外看看前线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比如民夫之类的。新占据的各县那些投降和被俘的敌人官员也需要收容教育,也从他们那里再了解些清廷最近的动向。事无巨细,都要仔细问问。说不定哪些会有用。” 我点头:“很好,守业,把物资跟刘师长的后勤部门交接一下,你先休息,嗯,最好就占用那个团练大臣的府邸好了,前些日子你也没少受他的窝囊气,这下补偿一下,,还有,以前你让他暂时保管的金银财宝什么的看看在不在,说不定还可以收些利息呢。” 李守业微微一笑:“谢主公,不过,属下认为这庆廉和毛昶熙可能都在对面龙亭之上,不如在准备进攻之前让属下前去劝降他们。” 我答道:“劝降可以,但是你不能去,这太危险。” 李守业笑道:“主公,你忘了,属下当初在泼河镇也是团练指挥呢,还曾带兵抗拒过天兵的。” “但我可不相信庆廉会有你李守业聪明或者说明智。这样,劝降也是个办法,奋战,秦雄,你们找几个在城内俘获的级别稍高些的敌人军官来让他们当信使把我们的劝降信或者说最后通牒送过去。只要他们投降,我们保证他们生命安全。不杀,不打,不骂,不侮辱,保证他们个人尊严,适当时候释放他们,允许他们保有随身的个人财产。给他们半个小时时间派人出来谈判。守业,这劝降信就由你辛苦一下挥挥笔好了。” “是。” “我们先到哪里去?”我问刘奋战。 “还是到敌人的钦差衙门吧?”刘奋战道,“胜保不在,那里敌人基本没有抵抗,保存的最完整。董参谋长已经把指挥部设在那里了。” “好,就把那里当总部指挥所好了。守业,要是敌人愿意谈判,就带着他们的代表到那里去。这里要做好发动攻击的一切准备。你们几个一起研究,由崔明贵负责统一指挥。” “是!”几个高级军官一起立正道。 我带着刘奋战到了钦差府。孙葵华进了府门直接到机要处找赵飞雪去了。冬梅、腊梅到后面布置寝室去了。胜保的书房成了我的临时办公处。 不到半小时,李守业带着对方的代表回来了。我已经得到报告,前来谈判的是我们的熟人团练大臣毛昶熙。有意思。 等李守业和毛昶熙进了书房,不等李守业介绍,我就起身迎了上去:“啊呀,毛大人,辛苦,辛苦。” 毛昶熙愣了一下。李守业介绍:“毛大人,这位就是我们主公。” 毛昶熙还是愣着:“徐…将军?可是…?” 我哈哈一笑:“毛大人,本人俗务繁忙,前几次你来做客,很是慢待。期瞒之处还望赎罪。再说,兄弟也实在不习惯跪拜叩头的那一套繁文缛节。好了,现在咱们都不来这一套了,毛大人快请坐。守业,叫人上茶,不要慢待客人。” 李守业满脸笑容:“毛大人请坐,看茶!” 毛昶熙面带困惑地坐下,说是谈判代表,其实他此时的地位与俘虏并没有太大区别。大约来的路上也想过立而不跪之类的事情了吧,没想到在我们这里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 待他和李守业都坐下,香茶献上,我笑着道:“毛大人,事情紧急,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们的信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认为龙亭那里实在没有必要再打下去。我们能迅速攻下设防坚固的开封城,难道还会攻不下小小的龙亭?我只是认为没必要再让你们的人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李守业道:“我家主公仁德信义,毛大人,你可要仔细体谅我们主公的一片仁心啊。” 毛昶熙清清嗓子,坐直身体:“这个,朝廷已经开恩,让兄弟代表屡次降旨招抚,你们虽提条件,其中不无狂悖之处,但是朝廷也宽大为怀,不予计较,目前朝廷已经准备廷议优厚招抚条款,尔等何以背信弃义,如此攻州夺府,罪恶弥深,让朝廷如何再赦免你等?” 李守业必然变色。我笑笑止住他。起身离座,慢慢道:“毛大人,朝廷招抚我们,累你屡次奔波,实在辛苦。兄弟在这里谢过了。”举手一躬。 毛昶熙一愣,起身举手还礼。 我话锋一转:“可是我认为朝廷招抚,并无诚意,其实是缓兵之计而已。我觉得我们提的条件实在看不出你说的狂悖,既然满汉一家,为什么人口最多的汉人不能封王?满族可以封王,连蒙古人都可以封王,为何只有我们汉人不能封王?好了,这个我们不计较,但是为何我们的豫省汉族自治要求清廷也不肯答应,如此我们只好兵谏了。” 毛昶熙结结巴巴道:“这个,将军,豫省乃腹心之地,不比蒙古、西藏边远地带。这,如何可以自治?” “不是满汉一家吗?汉族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自治领地?腹心之地?谁的腹心之地〉毛大人你应该是汉人,也是个人,这洛阳、汴梁是满人的腹心地还是我汉人的腹心地?” “这个,我朝自东北龙兴,入关后秉承天命,遵崇孔孟,复兴名教,礼仪兴邦,恩德布于中外…” 我打断他:“好了,念你出生时清廷早已存在,我就不把你列为汉奸了。可是,你作为圣人门生传人,穿夷狄之服,剃发留辫,难道一点都不感到羞耻?” “这个,衣服,发辫之类细枝末节,昔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我笑道:“毛大人,好意思提赵武灵王,人家胡服骑射是自己愿意,你们留辫子也许也是自愿,可是我汉族先民可不是自愿的吧,说什么细枝末节,‘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这句话你可还记得?再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是为了攘夷,而你等现在变服剃发是为了事夷,这怎能同日而语?” “这?” “好了,扯远了,现在我给你们机会,你回去立刻让庆廉放下武器,从龙亭出来,我们保证他的安全,并且给予适当的礼遇。适当时候,我们会把他和你还有其他愿意走的官员放回清廷。至于我们自治不自治的,也不是你们的朝廷说了算的。就算你刚才说的种种谬论有些道理。我们同意汉满一家,满族算是我中华一分子,但是现在洋人入侵,清廷不思抵抗,战和间犹疑不定,北京危机,我中华百姓面临一场大难。” 毛昶熙忍不住插话:“徐将军未免危言耸听,如今祸乱直隶的洋人不过万余,虽然在大沽口一时得逞,但是科尔沁亲王的部队还在,北京城城池坚固,城内还有骁勇善战的十几万八旗大军…”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八旗大军?骁勇善战?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 毛昶熙壮着胆子道:“将军认为可笑,既然如此在此国难当头之时,为何还侵州占府,祸乱中原?” 我冷笑一声:“我们作乱?你看看这汴梁和洛阳的官军还能打仗吗?靠这些人能抵挡得了英法联军的侵略?我们之所以要迅速向北进攻,就是要尽快准备,尽量离北京尽些,一旦北京危急,我们缓急间容易到达抵抗外敌侵略,也好在这时候不受你们的掣肘牵制。” “将军,你是说还是愿意接受朝廷招抚,带兵勤王?”毛昶熙迟疑道。 “招抚嘛,当然还可以谈,关键是要有诚意。勤王说不上,我们只是想为中华抵御侵略,保护我国的百姓不受欺凌而已。如果你们庆廉巡抚愿意帮我们招降豫省黄河北岸各县,我们可以答应在占领那些地方后立刻释放所有被俘官员,另外,我们还可以保证,在英法入侵期间,只要山东、山西和安徽的清军不向我们进攻,我们也不主动先向他们进攻。还有,湘军、鄂军、楚勇如果奉诏北上勤王,我们还可以允许他们过境,只要按照我们商定好的路线行进即可。”我知道,英法联军打进北京的时候,各地虽然都接到要求勤王的诏书,但是基本上全是作壁上观的。 毛昶熙坐着发愣。我继续道:“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不管后面的事情如何,你可以回去告诉庆廉,一小时,哦,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得不到答复就开始进攻,勿谓言之不预也。还是那句话,只要出来,保证优待礼遇。想必我们以往的做法。毛大人也听说过。好了,守业,送毛大人回去吧。” 毛昶熙站起来,我拱了拱手:“得罪勿怪,希望不久能见到毛大人平平安安地过来喝茶。” 不到一小时,庆廉投降了。所有投降的官员都被安置到了开封府。 我在钦差衙门接见了这位河南巡抚。这个方面大员的表现比毛昶熙差远了。坐在那里腿肚子直哆嗦。修书派员平定北岸二十余县的条件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个软骨头。清廷任人唯亲,这样的满族巡抚,在旗人当中已经算是能员、干员了,如此清廷,焉能不败?连作陪的毛昶熙也忍不住摇头。大约平日这庆廉在他面前不知道是怎样趾高气扬的样子呢。 462 豫北28县 第一师一团于14日自孟津渡过黄河,当日占领孟州。入豫晋军退回山西。 同日,骑兵团一营、二营在柳园口渡过黄河,他们不仅有随行的10辆两栖车和10门迫击炮,还带有若干份庆廉签名并且盖着河南巡抚关防大印的招降文书。 还有庆廉身边的亲信官员作为招降代表。当日,封丘县投降,长垣县弃城逃跑。 随后,5辆两栖车载着其中两个招降代表和给北岸西部各县的招降文书向西与1团联络。 10天时间,北岸28县尽入我军掌握之中。只有彰德和濮阳经过了短暂了的战斗后取得。 其余各县或逃或降。北岸与南岸地区不同,这里由于不是太平天国与捻军活动区域。 清廷不准民间豪绅兴办团练。其实清廷对汉族地主拥有武装心中还是相当顾忌的。 清军驻守兵力简直不值一提。两支渡河的部队兵力其实相当不足。那可是28个县呢。 10天就荡平了,其实主要是跑路接收。巩固新区的任务相当繁重。第一师二团也奉命渡河担任守备任务。 北岸各县对我军的响应之热烈出乎我们的预料。百姓争相参加我军,积极为我军提供情报,带路等等。 二团过河后实际担当了工作队的任务。分兵下乡发动群众,建立基层政权和民兵组织。 其实豫东、豫西的新区到处都是在紧张地进行巩固新区的工作。豫西的部队还面临剿匪的艰巨任务。 兵力不足的问题显现出来了。如果仅仅按部就班地巩固根据地倒也没什么,现在几个方向的敌人对我们都构不成威胁。 我们不去进攻他们,他们心中就要念佛了。可是要去对付英法联军那可就不同了。 8月24日,我军完成收服北岸28县当天,英法联军占领了直隶首府天津。 要对付他们不仅时机要把握好,而且恐怕兵力、兵器也要相当充足才行。 我们占领区距离北京最近的彰德府也有500多公里,沿途恐怕也要占领一些城池作为补给基地。 秋收在即,我们一方面也做好自己占领区的秋粮收获,另外是不是也适当到冀南、冀中以及鲁西的大平原上去 “借”点粮?反正北京城的粮食储备充足得很,后来都便宜了英法联军。 看来我们要对付英法联军的最好时机是他们到达北京附近,进入北京之前,以步兵每天前进50公里计算,至少要提前10天从彰德出发。 这之前,还要有人员和物资的集结时间。组建第二军刻不容缓了。还好,1万多经过正规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的士兵已经集中到了信阳。 严学文、李哲已经把第二军的主体架子搭起来了,军政大学向这支部队派出了近期毕业的学员担任下级军官,政治部培训班向部队补充了若干的政工干部。 另外,计划由各部队抽调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加强第二军。原有部队采取就地招兵补充,老兵带新兵的方式恢复编制。 以后再逐渐训练达标。 463.第二军 王平给尚在组建中的第二军配备了一些枪支弹藥。数量相当有限。只有连级以上军官才有步枪。其余人员就是冷兵器加手榴弹了。第二军没有杂牌枪支,要么没有,要么光复枪。 高级军官的调配让我很伤了一番脑筋。这个陈浩,去了半年了,怎么还不回来?让哥们一个人犯愁。 算了,兵无常将,将无常兵,这样才好带部队。一咬牙,就独裁一下好了,不行以后再调整。其实有时候独裁效率也是蛮高的。 9月1下达了中华军改编命令。成立中华军总司令部,陈浩任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徐亮任中华军总政委兼第一军政委,王平任中华军副总司令兼总后勤部长,董大海任总参谋长剑第一军参谋长,严学文任总政治部主任。**调任第二军军长兼政委,第一师师长由辛兴接任。取消第一军直属队番号,一部分并入第一军第三师,一部分用于加强第二军,主体部分缩编为总部警卫团,调第6团政委高山任警卫团团长兼政委。原第一军直属队大队长秦雄改任第一军第三师师长兼政委。此时严学文的政治培训班虽然已经培养出了多批学员,但是主要充实了基层营连一级的政工队伍,高级的专业政治干部仍然不足,所以大多由军事主官兼任。唐树任第二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原8团团长秋永年担任第二军副参谋长,代理参谋长职权。第二军设三个师约1万5千人。第4师师长由齐岳担任,第五师师长由朱贵担任,第六师师长由姚大喜担任。原骑兵团升格为直属骑兵师,师长由董天赐担任,师政委有刘根担任。这个刘根在政治部培训之后进步很快,严学文对他相当欣赏。炮兵团与装甲大队合并成立总部直属炮兵队,大队长兼政委崔明贵,设为正师级单位。另外明确军政大学为正军级单位,仍有陈浩兼任校长,任命王平、严学文、李哲、孙葵心为军政大学副校长,其中李哲兼任副政委,李哲,孙葵心常驻学校共同负责军校日常事务。总部军情处仍然由申俊逸负责,政治部调查处处长仍然是沙滩。 这次改编后,我军正规战斗部队增加到了5万多人,其中第一军各师有1万人左右,第二军各师5千人左右。骑兵师有2500人。加上炮兵大队,总部警卫团和各级机关,一共5万多人。这时工业师已经扩充到了3万多人,贾山这个师长已经快]成军长了,而且他这里不仅是生产部队,还有负责工业基地守备任务的战斗部队和一部分工兵部队。而且他的队伍还在飞速扩大之中,当然,扩充最快的还是生产部队。 地方部队和民兵加起来有10万人左右了。包括新区刚组建的民兵,当然,规模很小的。 8月份军品、民品的生产都有较大提高。洋商运进的那些设备起了作用,加快了一些进程。那些外文书籍我们也在尽力加紧翻译。占领区又开设了数家新式小学和中学。军政大学师范班毕业的第一批学员担任了这些学校的教师。一步步来,回头有机会再让这些教师回头进一步深造好了。现在先应急。 8月份生铁产量达到了3000吨,又有一座高炉和一座平炉投产。钢产量也达到了1500吨。质量也大大提高了。已经大大超过了传统工艺冶炼的钢铁质量。蒸汽机、轨道运输,采矿设备等均有增加。卷烟厂生产出了第一批卷烟。取名为许昌牌。当然没有过滤嘴,也没有吸烟有害健康的标志。不过挺便宜,销路还不错。 光复枪月产量达到了500支,大概这是一个时期极限了。迫击炮和轻机枪也各增加了10门和10挺。重机枪合格率太低,两栖车和履带车都太过占用和浪费资源,暂时停产了,只根据需要生产现有装备的配件。 部队改编迅速完成了。第一军开始渡河向豫北集结。第二军也向北移动接管第一军留下的防区。其实,第二军装备虽然不足,但是那是相对的,经过正规现代军事训练的士兵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视。而且他们的装备比起周边的敌军可是毫不逊色的。守卫根据地应该没有问题。、何况还有贾山的三万工业师以及10万地方部队和民兵呢。防御工事也相当完备了。这是指老根据地,重点工业基地附近新修建了钢筋混凝土的永久防御工事,设立了各种防御机关。相对清军而言,可以算得上铜墙铁壁了。看来,我们可以放手北上一搏了。额尔金先生,葛罗先生,巴夏礼先生,你们等着我。对了,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没关系,不久以后有你们吃惊的。还有,那个叶赫那拉氏,我们也绝不能让她轻易登上政治舞台。我们要去把她的台子拆了,变成我们表演的舞台。 464.暗箭 9月10日。第一师大部已经渡过黄河。第三师也北移到开封附近。新组建的第二军部队陆续北上接防第一军北移留出的地区。 10日中午,我带领总部机关从官渡附近渡河北上。警卫团、直属侦查大队以及军情处本部随同渡河。毛昶熙也被我们带上随我们总部同行。骑兵师仅在归德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其他部队已经先期分别在柳园口和官渡北渡黄河。渡河行动竭尽全力保密。与清军接壤地区严密封锁。部队也是选择尽可能在河南中部地区渡河。渡河当日总部到达延津。弹藥物资源源不断从郑县以北邙山运送过河抵达彰德府。 11日第二师和炮兵大队一部开始在官渡和柳园口渡河。第二师部队中还带有一批穿着清军制服的队伍,这可是正宗的清军,我们在汴梁战役中俘虏的清军,经过筛选教育组成的队伍。其中包含了庆廉卫队中若干官兵。9月20日,彰德汤阴一带已经集结了第一师、第二师、骑兵师以及炮兵大队的20辆两栖车和40门迫击炮、两门山炮。第三师也开始在官渡渡河了。我们确实是想跟英法联军干上一架的。反清略战争总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年前,我们还不敢想象有这样的力量。近来生产的枪支弹藥几乎全部供应了渡河北上的部队。 这不是头脑发热。如果控制了北京,比打下多少府县的意义都要重大。能够干预影响清廷的统治中枢,此时正是难得的良机。此时北方的清军主力八旗军、蒙古骑兵以及直隶、山东的绿营主力都在应付英法联军的入侵。这不是趁火打劫,这是反侵略。既然**无能的清廷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我们来担负保卫北京的责任当然是符合中华民族利益的。当然,需要选准时机。战争从来只能以胜利为目标的。让申俊逸跟在身边,随时掌握派往京津一带特工人员发回的情报。包括那些混在北京城内捐官后跑部待选的那些人员和外围侦查人员的情报。清军节节失利,清廷忽而要战忽而要和的消息不断传来。这些天,和毛昶熙长谈了几次,他对清廷的表现也显得绝望了。当然,也并没有投向我们的意思。 “请问徐将军,您是想趁此国难与洋人夹击朝廷,攻略直隶、山西吗?” “当然不是。” “那,难道您是想带兵勤王?”毛昶熙疑惑道。 我笑道:“我倒是想,可是你们的朝廷不肯接纳我们呀,先生往来奔波半年,徒劳无功啊。” “值此危难之秋,如果徐将军仍然有心投效朝廷,我想朝廷定会量才而用,只不过,封王裂土条件实在苛刻了点,如果将军投效朝廷后破夷剿贼,立下功勋,将来也不失公侯荣华,或可当督抚大任。” 这个毛昶熙,我原以为这些天的谈话后,他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观念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改变一个人真是很难。 本来我军攻克开封,庆廉全军覆没本人投降被俘是确定无疑的事实。我本来考虑要有意给清廷造成一些信息上的混乱——他们的信息传递方式原始落后,速度慢而且容易失真。巡抚衙门的奏章照常送往北京,本来是想伪造,强迫师爷动笔,反正巡抚的关防大印都在我们手中,彰德以南的驿站也在我们控制之下。没想到庆廉本人居然有意无意地相当配合我们。本来督抚失省城逃跑都有可能治罪,何况这个庆廉没有殉节而是降“贼”了?可是我们的优待礼遇可能让庆廉产生了幻觉。也是清廷抓到敌对方的重要人物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客气的,比如北上的太平军将领林凤翔、李开芳以及后来在大渡河边被俘的石达开,可都是凌迟处死的。总之,这个庆廉在给清廷的奏章中的口径大致成了:“乱党猖獗,进围省城,然彼等似尚存改恶从善之念,下官为图挽救,不避斧钺,亲往招抚,冀为朝廷抚平中原祸乱,纵粉身碎骨不敢稍有规避,以报朝廷天恩。往朝廷体察臣心,对彼等从厚示以天恩,坚其归附之意,则不仅豫省归宁,以彼等之力剿贼,皖省捻匪亦有望不日荡平。云云。”与邻近省份清军通信也是这般说辞。他的文书当然是经过军清处和调查处双重检查之后才能发出的。至少我们控制区的驿道也是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运作的。 可笑的清廷,自从鸦片战争失败,签订的历次不平等卖国条约,诏书口辞都是“抚夷”,这个庆廉也学会了这一套夜郎自大打肿脸充胖子的说法? 仔细想来,这个庆廉其实是在救自己。失城降敌变成了亲自不顾个人生死的英勇招抚,即使招抚失败,反正我们答应释放他的,回去最多是中了反复无常的乱匪奸计。而且,如果清廷给出的条件与我们相差太远,那么清廷不肯开恩,似乎也有责任,庆廉本人的罪过比起“丧师失地,**降贼”可是小了许多。万一真的招抚成功了,那可是天上掉下的黄金馅饼啊。一个**政府的高级官员考虑问题仅仅从个人利益出发一点也不奇怪。我们北上带走毛昶熙,理论上仍然是庆廉的招抚代表。显然,此时的庆廉完全是自欺欺人了。“招抚代表”此时的人身自由可是相当有限的。 看到我对他的说法只是微微一笑,毛昶熙道:“难道,你竟然是想趁此机会勾结洋人行大逆不道之事?” 我一笑:“当然不是。我们要做的正相反,就是要准备抵抗英法的侵略。” “可是,你刚才说不是要北上亲王?哦,是不是在此等朝廷的诏命,一旦朝廷招抚的上谕正式下发,你们就立刻勤王立功?”他眼睛一亮。 我苦笑:“你们的朝廷只怕现在顾不上这个了。现在,他们与英法的和谈破裂,曾格林沁已经把对方的谈判代表巴夏礼等39人扣留押送北京。现在双方已经在八里庄、张家湾一带摆开阵势,大战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如此,真可以灭灭这些洋人的威风,显显我朝的天威!” 我又是苦笑:“可是结果却必定非你所料。预计曾格林沁和其它北京外围的清军部队很快就会战败,不几日,就会得到大清皇帝离开北京去热河避暑山庄巡狩的消息。” “这,徐将军,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曾王有两万精锐铁骑,旧岁还有过击退洋夷的辉煌战绩,加上还有胜保将军统帅的京营,瑞麟尚书带的大军…洋人犯京的不过区区万人,怎能如此就速败呢?” “我们拭目以待,我只是告诉你,我所说的必然应验,我们只是为了北京的百姓着想,不想让他们在外国侵略者的铁蹄下遭受蹂躏。” “什么?就算曾王真的战败,北京城内还有十几万八旗禁军,京城城高池阔,大炮众多,怎会落入洋人之手?” “你以为那些八旗还能打仗吗?领饷的和打仗的可不是一回事,再说,曾格林沁败了,皇帝跑了,留在京中的朝廷大员们还会有继续战斗的勇气吗?” 他不作声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信服。 我笑道:“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如何赌法?” “我和你一样当然都是不希望北京城落入洋人之手,但是,你现在只是希望而已,我要你采取行动。” “愿闻其详。” “如果,近几日传来曾格林沁等战败,咸丰皇帝巡狩热河的确切消息,你就立刻北上勤王。这本来也是你这样臣子的本分。” “这个自然,可是现在情形,将军岂不是说笑?让下官殉节,这个,也不是是不可以。” 我知道历史上,他的部队也不曾北上勤王的。 “说来英法北犯也两个月了,可是各地督抚勤王的部队到北京外围的不过区区数千而已,看来个个心怀鬼胎,他们在观望,如果英法打破北京,或许很多是存了拥兵自重的心思。可惜这英法与我国惯常占据京城后改朝换代的做法颇不相同,只怕那些督抚的如意算盘打不成的。” “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徐将军,这个,这个,情形你是很清楚的。” “我知道,你的部队都在安徽,袁甲三扣着不让他们回省。可是就算你的那些省办团练在你手中,你认为他们会是英法联军的对手吗?他们比曾格林沁的骑兵如何?” “当然不如,曾王的骑兵是天下精锐。” “但是,你和庆廉都接到了勤王的诏书,怎能抗命?”我笑道。 “徐将军还是不要取笑下官了吧。”他苦着脸。 “你完全可以打着豫省团练奉诏勤王的旗子北上,只是由我们的部队护送而已。这样我们就不必沿途与大大小小的城池纠缠了。当然,如果一城一地的攻取也不是不可以,或者攻占一部分,绕过一部分也行。只是那样耽误时间,我怕赶到北京时有可能太晚。而且沿途消耗,将士疲惫,到时候怕没有把握消灭犯境的洋兵。” “徐将军,你是说——消灭进犯的洋人军队?” “对,至少是那些侵入到北京外围的敌人陆军。” 他犹豫一下:“好,如果如你所言,皇上果然巡狩,下官愿助将军北上攘夷。” “好,一言为定!”这个承诺当然对我们的行动增加了有利因素。实际上,此前我已经派出了一团一营轻装带着电台沿着太行山秘密北上了。他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目标是北京北郊的圆明园。我在地图上亲自标出了位置,指示一旦守园的2000清军溃散逃走,立刻抢先进入此圆。在联军取得安定门进入年北京之前,这里只是有零星的敌人入园抢劫偷盗。大举抢劫是在联军控制了北京之后,10月13日占领安定门,放火烧园是10月18日。但愿这个历史上的日期没有改变。嗯,要改变,是在我们出现在北京郊外之后。 465.勤王之师 21日北京外围清军溃败。张家湾、八里桥败北的消息传到北京,清廷极为震惊。咸丰帝立即撤去载垣、穆荫钦差大臣的职务,以其六弟恭亲王奕䜣为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留守北京,“督办和局”,并谕僧格林沁竖立白旗,知照英、法“停兵待抚”1,自己却于9月22日带着皇妃等逃奔热河。 奕䜣是个“畏夷如虎”的软骨头,他认为形势危殆,战守两难,如“尚有一线可为,不惜委屈迁就”1,就是说,除了屈膝求和,别无它路了。他照会英、法公使,要求停战谈判。 这些情况通过我军的谍报人员迅速反馈到我军总部。在21日凌晨,第二师已经越过豫省边界进入直隶,当日上午包围磁县、临漳,随同第二师前进的被俘清军向两县喊话,射入书信,声称是豫省北上“勤王”部队,文书上有河南巡抚的大印,虽然两县的官员也有所怀疑,但是他们实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这里几乎没有驻守的清军正规军,而直隶地方又没有地方团练,县里的几个衙役如何抵挡得了临城的大军?何况如果他们真的是勤王之师,抗拒他们岂不是造反?入城后,二师对两县的官员倒也优待。让他们继续负责地方秩序,同时为我军提供必要服务。当然,这是在我军军事管制小组的监督之下了。 毛昶熙开始并不太相信我们提供给他的信息。不久,清廷正式的消息传来了。我军继续北进,第一师、第二师左右并进,在两栖车、迫击炮配合下两日内连克邯郸、邢台。均未经过大的战斗。两处少量被俘清军被送到彰德府西面的林县安置,官员优待,多数在我军管制下留用。第三师大部已经渡河。秦雄总是跑得很快。23日他的师部就到达了彰德。王平、李守业、严学文全力组织北上部队的物资供应。目前新生产的武器弹藥基本全部供应了黄河以北的部队。粮食问题倒不严重,华北平原秋收刚过,无论我军控制区还是直隶境内粮食都不缺乏。 24日总部迁移到邯郸。毛昶熙与邯郸知府交谈进一步证实了我军消息的可靠。这让他十分震惊。稍稍犹豫一下,出示了清廷要求勤王的诏书和我们事先给他准备好的相关公文。向邯郸地方官证实了我们“勤王”军的身份。邯郸府的疑惑稍稍减轻了一些,松了口气。毛昶熙进一步解释说我们是朝廷新近招抚的部队,急于勤王立功,还随口给我加了个“河南布政使”的头衔,说是随后待皇上巡狩安定之后就会明发上谕,而且如果此次“勤王”立功,朝廷必然还会有更大的封赏。邯郸府这下大半放心了,看见我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而且有许多的“洋枪”还有许多马队,想起前些日子流传的豫南“假洋乱党”的种种神奇。忽然间来了精神,原来因为京师危机和我军临城带来的恐慌一扫而空,支应粮草之类的事情相当的积极。他陡然间对我们击败入侵的联军燃起了希望。如此这般说辞,兼带武力后盾,我军在华北平原的进军相当迅速。26日,我军进入正定县城。27日到达清风店,之后进入望都、唐县。尽量不让我军北上的情况被英法联军察觉。此时北上部队全部集中于后世的京广铁路与西部山区之间的通道上前进。28日到达顺平县和满城县。入城后严密封锁消息。打的也都是河南省办团练的勤王旗号。即使万一联军得到这样的消息,也应该会不以为意的。他们现在虽然在休整,但是傲慢与张狂是免不了的。尤其在与清廷留守大臣奕炘交涉中见到对方的卑躬屈膝的样子后更是如此。也许湘军之类的来了还要重视一下,可惜他们在和太平军作战,曾国藩接到勤王诏书完全采取了拖延的策略,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肯定预见到了清廷的速败。但是,历史出现了突变因素,他无论如何无法预见到我们的出现。29日我军从西面绕过保定到达易县、涞水、高碑店一线。一团一营营长辛雨来电,他们已经潜到北京西北山区待命。如有必要,三个小时内可以到达圆明园,目前已经派出侦查人员向圆明园一带侦查。北京郊区现在一片惊慌混乱。 30日,我军进至三坡镇、十渡镇一线,少数部队打着河南团练勤王旗号随同毛昶熙进入涿州城。惊慌的涿州地方官府立刻向坐镇圆明园的奕炘、桂良报告。此时的奕炘等人已经完全惊慌失措,竟然回话不准勤王部队继续前进以免激怒洋人影响了“招抚大局”,到了此时嘴里还放不下“天朝上国”的架子。我在十渡欣赏这里的秋景,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躁动:改变历史的时刻到了,看来侵略军还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威胁,好了,那就让我们狠狠地给他来上一闷棍。同时能趁势卡住这个大清王朝的脖子就更妙了。听到部下报告奕炘等的反应,我一笑置之:涿州城的部队本来就不是首先出击的部队。守住城池,防御侧翼安全就可以了,必要时可以进击丰台、长辛店。截断联军的后勤补给。那是打响以后的事情了。 当晚,董大海、辛兴、刘奋战、秦雄、崔明贵、董天赐等都被召集到了十渡参加军事会议。隐蔽待机,休整待后续部队和物资到达。下一步行动计划要进一步仔细筹划一番了。 466.首次遭遇 10月1日,东路骑兵侦察部队在廊坊附近与法军第一旅一支小部队遭遇。 中华军与西方侵略军的第一枪打响了。其实第一个被我军击毙的法国士兵是被马刀劈死的,获得这项纪录的是骑兵师政委刘根。 当时他亲自带领一个侦察排到廊坊、大兴一代侦察敌情。在廊坊附近一个小村庄,与这伙法军遭遇。 这伙法军大约一个班,正在村庄内抢掠,村口打谷场上,几个长着卷毛狮子狗般头发的家伙正在对几个姑娘、媳妇施暴,哭喊声和狂笑声交织在一起。 刘根大怒,跃马抡刀冲了上去。马刀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一个家伙的脖子被准确地割断,,尸体被冲力击得翻倒在一旁。 另一个家伙狂叫一声,跳了起来,没有提上的裤子把他绊了一跤,不等他摔倒,刘根的马刀已经割断了他的喉管。 不用刘根下令,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命令,侦察排的官兵放马冲上,村口的5个法军立刻全部免费归国了。 “叭!”村内响起步枪射击声,7、8个在村内肆虐的法军慌慌张张向北面跑去。 刘根举刀纵马追了上去。身边的警卫员贺侦察排长怕首长有失,一边纵马追上,一边举枪射击。 这次,刘根带队前出侦察已经距离自己最近的部队好几十公里了。按说不该师政委亲自带侦察部队前出侦察,但是我老往前边跑,把部队也带出了这种风气。 三令五申禁止,收效甚微。唉,没办法。不过,刘根后来辩驳的理由似乎也充足:第一与英法联军作战,怕侦察排的人对第一次见到的一些情况无法正确判断错报军情,似乎说的过去;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就牵强了:怕战士们看到侵略者暴行忍不住冲动出手暴露我军影响大局。 这,他自己不是第一个冲动的?侦察排全部装备有步枪,一部分光复枪,一部分缴获的兰开斯特步枪。 现在批量赶制的光复枪也是拉一下打一发的步枪。还好,刘根冲动出手后记起了不能暴露我军的事情,下令迅速把这一小股敌人解决掉。 步枪加马刀,很快消灭了掉了6个法兵,那个带队的中士被生俘。刘根需要 “舌头”,虽然他自己不懂法语,但是总部可是有跟着达拉尼学过法语的随军参谋。 刘根迅速带领侦察部队撤退。联军听到枪声,援兵很快就会赶到的,他们可是也有骑兵的。 不过,相信他们不敢向西南追的太远。为防万一,刘根向西跑了好大一段,才者而向南返回涿州营地。 让英法联军找丰台的清军算账好了。只是,那个村庄的百姓更要遭难了。 在侵略军的铁蹄和刺刀下,人民怎么可能没有灾难?1号首长的决策是英明的,绝不能让这帮侵略者进入北京城。 军情处和侦察部队搜集的情报源源汇集到总部。当然包括刘根他们侦察到的和那个法国中士提供的情况。 我让董大海对刘根的行动进行申斥。董大海显然对这项任务不太认真,敷衍了事,向我报告了刘根的申辩理由。 我也没有过多深究。 467.圆明园之期 后续部队不断到达集结。第三师的部队主要集结到了涿州城,这里已经成了我军的重要屯兵据点,消息严密封锁。 联军人生地不熟,侦察部队无暇顾及这样远的地方。就算得到些风声,也不过是认为又到达了一些清国的部队而已,连最精锐的蒙古骑兵都被击溃了,京营八旗更不堪一击,未经战阵先行溃散,这些清廷的地方部队,来的再多似乎也不足为虑。 何况据各地情报,清廷地方督抚对救援朝廷似乎并不积极,上海一带的清朝官员还在与西方列强积极合作剿灭 “长毛”呢。10月三日,意外得到了陈浩的消息:他在英国购买了一条210吨排水量的蒸汽动力帆船游艇,最大航速17节,这时候已经可以算得上航速最快的先进轮船了。 而且,这个时代,游艇和军舰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不是军方的船只而已。 当然,船上不仅仅是配备些大炮,这些日子在欧洲采购的关键的设备零件和图书也都装载到了这条 “海峡”号上。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一套石油钻探设备和一个最小型的炼油厂的最基础的我们暂时无法制造的设备。 船上的洋人不仅有名义上的船东达拉尼和一些洋人海员,还有陈浩重金招聘的一些技术人员。 船在英国注册,暂时挂的是英国的方便旗。目前他们已经到了新加坡。 对外i宣称的航行目的地是汉口,说是准备到那里贸易或者建立工厂。 真有意思,我们这边马上要和英法联军开战,陈浩那边的轮船却是法国船东,英国国旗。 灵活变通有时候确实不可少。不过。我们北上与英法联军作战的事情可暂时不能让达拉尼知道。 不然,他要不合作,陈浩欧洲之行前功尽弃,损失惨重,而且还有很大的危险。 在他心目中这是英法和清廷之间的战争,而我们,具体说他身边的十分亲和博学的陈浩恰恰也是反清的。 是他们西方 “文明世界”的朋友。也对,我们现在在直隶、北京的部队是北上 “勤王”的 “河南团练。”带兵的是河南团练大臣和 “河南布政使。”3日下午,以 “勤王”的名义,第二师王弘义部进驻京郊房山县,骑兵连到达门头沟、石景山一带。 北京郊区一片混乱,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我军的行动没有人注意到。 主要在北京以东和东北方向的联军无从知晓。我命令辛雨,务必于10月5日夜间率领一营潜到北京西北面的圆明园附近,6日上午守园的2000八旗兵将溃散,他们必须抢在英法联军前面抢占圆明园。 一定要保护好这座名园不让它遭受联军的蹂躏。此时,6日英法联军入园抢劫还是零星部队的个别行动。 此时联军主帅们关注的焦点还是迫使清廷留守大臣们交出北京城的控制权,大规模有组织的抢掠,乃至最后放火烧毁园林是在13日控制了安定门以后。 我命令辛雨:占领圆明园后,凡是闯入园中的英法联军要使用一切必要手段让他们一律 “失踪。”没有烧毁前的园明园什么样?真的让我感到期待。我决定一定尽快把这次对英法联军战役的总指挥部迁到圆明园里去。 468.罪恶密谋 10月4日,通州,英法联军司令部。英国公使额尔金,法国公使葛罗,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格兰特、法国远征军总司令陆军中将孟托班,英国驻广州领事,英、法谈判代表巴夏礼。 巴夏礼在9月初通州谈判破裂时曾经被曾格林沁扣押,张家湾、八里桥之战结束后,咸丰皇帝逃往热河,委托恭亲王全权负责与英法和谈,英法方面也需要休整补充,巴夏礼及其随行人员被放回,继续充当英、法谈判代表。 巴夏礼趾高气扬:“各位先生,清帝国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为了让他们尽快完全臣服于我们的意志,我认为应该立刻恢复军事行动,控制这个帝国的京城,给他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最大限度地为我们英法两国攫取应有的利益。” 孟托班中将阴沉着脸:“巴夏礼先生,我希望你也看到我们的困难处境。自从北塘登陆以来,我军经过一连串的战斗,人员伤亡也超过千人,弹藥消耗也相当大。虽然在近期谈判期间我们进行了弹藥物资的补充,但是人员方面的补充却是有限的。现在我们在北京外围的陆军只有1万人左右。海军的大口径舰炮无法到达这里,陆军只有两个中队的野战炮部队,要攻克如此坚城,我们无论从兵力还是火力看都是不够的。要知道清国在城内有13万多人的军队,外围也还有几万人的军队,虽然前段战败,但是毕竟还是个麻烦。如果我们旷日持久地攻击这个东方的都城,他们在各地的援军一旦到达,情况会怎样变化实在值得忧虑。” 巴夏礼:“孟托班将军,您太多虑了,你所说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太不了解这个大清帝国了。我跟他们打交道已经很久了,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我们的勇气,只是想拖延而已,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推翻他们的政权,我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会答应的。至于你说的13万守军,他们只是清帝国供养的一大群消耗物资的废物而已。再坚固的城防,如果守军没有任何抵抗的意志也是毫无用处的。就像他们的长城从来没有挡住过来自北方的入侵一样,而在他们的军队强大的时候,他们也会主动向北方的草原、沙漠出击,这时候,他们的长城同样起不到作用。他们的抵抗信心已经丧失,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再轻轻推上一把,这样他们就会完全崩溃” 孟托班道:“事情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我们法兰西精锐的陆军第一旅、第二旅如果长期陷于这座东方首都城外消耗的话,是不符合法兰西的利益的。我们在欧洲还有更大的利益。” 额尔金急忙说话:“亲爱的孟格托将军,我首先再次对英勇的法兰西陆军第一旅、第二旅已经将军您本人在通州战役中的英勇表现表达我的敬意。请您相信,继续采取军事行动不会遭遇到大的阻碍,不久我们就可以以主人的身份进入眼前的这座古老的巨大的神秘首都。巴夏礼先生和我以及尊敬的葛罗公使阁下,对这个清帝国是相当了解的。对吧,葛罗先生?” 葛罗:“是的,我也认为继续采取军事行动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只是我们也应当做好遭遇较强烈抵抗的准备,前线的陆军目前主要由我们法兰西陆军第一旅、第二旅和皇家海军陆战队的部队,我认为我们的兵力还应该加强,大英皇家陆军的部队也有必要向北京增援,不然的话,我们现有的兵力如何能控制如此巨大的城市?” 额尔金道:“阁下的建议值得我们认真考虑。格兰特将军,你认为呢?” 格兰特道:“公使阁下,我认为皇家陆军二十八旅应该立刻从天津赶赴北京,进入这个帝国首都的部队应该有足够的皇家陆军的部队。”前段张家湾、八里桥之战,因为主要以法国陆军为主,总指挥由孟托班担任,这让格兰特中将极为不满。 额尔金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亲爱的葛罗先生、孟托班将军,为了我们两国的共同利益,我们在克里米亚共同打败了俄国巨人,斩断了他们伸向巴尔干、地中海的魔爪,他们的沙皇绝望自杀了。现在为了我们在东方的共同利益,我们已经把这个东方巨人国家的皇帝逼出了京城,很快我们就会得到确定我们共同巨大利益的条约,带领我们的士兵在这座古老东方首都得大街上漫步难道你们不觉得那会很浪漫吗?” 葛罗道:“亲爱的额尔金阁下,我们法国人是喜欢浪漫,说真的你的建议确实诱人。但是我们也很看重实际的利益。俄国被我们联合遏制了西方的企图,可是双头鹰的眼睛转向了东方。在我们流血战斗,目前尚未得到什么的时候。北极熊打着调解得旗号已经从清帝国的北方夺走了比我们两国本土总合都要多的土地。” 额尔金哈哈大笑:“葛罗阁下,你是说阿穆尔河北面那一大片空寂无人的冻土?那林海雪原?俄国得到了什么?增加领土的虚荣心得到满足而已。驻守那里的军队将成为俄国的负担。除了一个包袱。那一大片领土远远没有香港岛和九龙半岛甚至葡萄牙人占据的澳门有实际价值。” “是吗?可是他们现在正在谋夺清国在东北乌苏里江以东的一大片土地,那里可是向南了许多,不再是一片冻土,而且在最南部和东部都有良好的海港。” 额尔金笑道:“好了,亲爱的公使阁下,其实现在我们对俄国还没有太多要担心的。就算他们在东方取得了出海口,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从彼得堡出海,从波罗的海开始,哪一段海路的要点不在我们控制之下?难道他们还能够从莫斯科修筑一条西比利亚冻土地带到达东方的大铁路不成?不,决不会,那样会消耗掉俄国最后一块银币,他们不会如此疯狂的。” 葛罗:“先生,你可能对俄国人不够了解,他们有时候是会这样疯狂的,我们认为疯狂的事情也许他们并不这样认为,而且当这样做是为了在东方获取更大利益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嗯,当然,如果他们继续蚕食清国,侵害了我们的利益的活,我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我们在西方能够遏制他,那么在东方我们同样可以遏制住他。” “可是,公使阁下,我们法国可以得到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一些配款和所有人利益均沾的通商利益?你们英国已经要求割让九龙半岛的领土了,我们呢,我们也需要在东方的领地。” “这个,葛罗先生,我们不是已经有了租借吗?再说,大英帝国在东方永远是法兰西的可以信赖的朋友。还有,我们大英帝国愿意支持法兰西在上海租界的领导地位。我认为这是必要不可缺少的。” 葛罗:“好的,公使阁下,那我们就这样决定吧。孟托班中将,您有问题吗?” “是的,阁下,有个问题。就是前几天,我们法兰西第一旅士兵在廊坊附近遭到袭击的事情。” “怎么?” “现在确认射中他们的子弹是兰开斯特步枪发射的。” 格兰特急忙说道:“孟托班将军,这件事情绝对和我们英军无关。” 额尔金也说:“我想将军阁下一定不会这样误会的,这些兰开斯特步枪曾经被军火商销售给清国南方与造反者作战的地方部队。现在在上海附近的清国地方势力也得到了这种枪支的支持。” 孟托班:“这是否意味着,清国南方的援军到达了。” 额尔金:“将军,请相信我们的情报,清国各地的官员并不想真心援救他们的朝廷。他们派出的兵力都是有限的,而且都没有与我们作战的意志。他们都在保存自己的势力,谁都不想在和我们的碰撞中受到巨大伤害。廊坊附近发生的事情绝对是一个偶然的意外。这几天不是已经平静了吗?为了在我们即将开始的军事行动中不遇到南方援军的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行动的主要目标都在北京城以北。请相信,只要我们开始行动,敌人就会崩溃,然后当我们的通牒送到的时候,他们会乖乖地把北京城的城门和控制权交给我们的。” 469.大战前夕 10月5日,北京齐化门北侧,侵华法军第二旅旅长科林诺举着望远镜向西面的城墙和北面自己部队的前锋望了一阵子,放下望远镜。一个法军骑兵策马奔到他面前下马敬礼:“报告将军阁下,我军前锋部队已经绕或西面的城墙现在正在向北面的安定门附近前进。 科林诺挥了一下手:“命令部队立刻停止前进,就地构筑工事,命令炮兵部队迅速跟进,要注意对周围敌情的侦查。” 一旁的副官疑惑道:“将军,孟托班将军命令我们迅速前进击溃敌人,以迫使清国尽快接受我们的谈判条件的。可,我们为什么要停止前进,转入防御呢?我们目前并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科林诺:“小伙子,你应该明白,前些天的八里桥之战,我们英勇的法兰西第二旅担任主攻的任务,那些清国的军队虽然被我们击败,可是我们英勇的士兵也遭到了许多伤亡,现在,即使在这座城市的外围,也还有敌人成万人的军队,而且在城北还有他们的骑兵。我可不想让我的勇敢的士兵们在胜利到来前大批的牺牲。然后让英国佬们坐享其成,吹嘘炫耀他们在我们洒下鲜血后轻易取得的胜利。摘走我们种下的果实。” “可是,将军阁下,依我看来,清国的军队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我们应当按照总司令的命令迅速前进,这样才能更多地取得胜利的果实,而不是让英军来分享我们的荣誉和战利品。” “小伙子,不要让那点战利品蒙住你的眼睛。这些清**队是不是全部都失去了抵抗意志,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而且,我们是在与清国作战,不是在非洲夺取土著人的财富和人口,我们要的东西会比我们见到的多得多。你是不是已经和那些小伙子一样在垂涎这座城市里的财富和美女了?这当然没有错,可是即使是鲨鱼,在看见美味的时候,如果不注意那美味上是否有铁钩,也是危险的,你难道没有听说前几天第一旅十几个士兵的事情?” “是的,我听说了,将军阁下,很奇怪,他们是被英国步枪射杀的。我想清国的军队,至少前些时候与我们交战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武器。” “好了,你就不要胡乱猜疑我们的盟友了,萨奇,不过,这些英国佬确实不太可靠,他们跟我们在意大利的事情上搞得很不愉快的,我想我们英勇的法国陆军在这里消耗太多是很符合他们的心愿的。好了,我们还是慢慢来,既然格兰特将军已经答应皇家28旅尽快赶到,那我们还是等一等他们好了。他们那些号称精锐的海军陆战队,我看在战斗中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陆地上,只有我们法兰西的军队才是最优秀的无敌之师。他们的眼力只有海洋。” “是的,将军,不过我们的舰队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至于说到陆军,我认为或许俄国,还有…” “好了,小伙子,我们的海军当然是强大的,但是比起我们伟大的陆军而言就要逊色多了,至于你说的俄国人,我们在克里米亚已经向世界证明过了到底谁更优秀,那支人数庞大装备落后的俄国陆军,也许只有躲在遥远、寒冷的北极才会有战斗力。还有别的什么军队能和我们伟大的法国陆军相提并论吗?你不会是想说那个小小的普鲁士或者常常被我们占领首都的奥地利吧?” “不,不,可是如果那些说德语的人统一起来,恐怕…?” “小伙子,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强大的法兰西永远不会允许在我们身边出现这样的事情!好了,不要再谈论这个遥远的话题了,我们还是到前边看看去,也许你是对的,我们是需要一些眼前的现实的战利品了。你看城墙上这么多的大炮竟然全部如同儿童的玩具一般摆在那里,毫无动静。” “是,将军阁下!” 香山,碧云寺。方丈和尚从内转出,问知客和尚:“何事吵嚷?” 知客僧:“这位军爷施主带了女施主进来,小僧阻拦不住…” 老和尚摆摆手,看着我和身边的孙葵华还有我们身边各自两个男女卫士,淡淡说道:“施主何处来?” 我答道:“来处来。” 老和尚看看我:“佛门之地,不方便女施主入内,请施主行方便,予人方便,自己方便。” 我道:“普天下佛寺,为何只有贵寺不许女施主入内?我们只是参观瞻仰,上香而已。” 老和尚惊讶,定睛看了我一会儿,有些疑惑,缓缓道:“这位施主看来并非戏言,这让老纳颇觉费解。”这时候,我脑袋里想到的是后世少林寺中熙熙攘攘的男女游客。当然不是诳语了。 老和尚缓缓道:“施主即是有缘人,那就随缘也罢。” 我说道:“多谢方丈。” 进香毕。奉上香火布施。我带着身边5人刚要离去,老和尚忽然说道:“施主留步。” 我站住,看着他。方丈缓缓道:“我看施主是个有慧根之人。” 孙葵华吓了一跳,大约以为和尚是要劝我出家吧,伸手抓住我的一只胳膊,紧张地看看和尚又看看我。 我缓缓道:“大师何以教我?” 和尚慢慢说道:“只一言:慈悲为怀,善待苍生。” 我双手合十,道:“谨受教。” 总部机关和警卫团是5日下午6点到达香山的,此前,王弘义部和第二师一团已经在西山、香山、玉泉山一代展开。原驻守这一代的清军或逃散或被我军缴械。 我们计划,以第二师从西向东逐步推进,沿途收容,缴械或赶散溃散的清军,正面迎击沿北城墙西进的联军。第一师从西北方向推进,与先期占领圆明园的部队会合后,视情况向东南清华园方向攻击前进,必要时直插东南截断深入到安定门、德胜门一带的敌军,将他们分割包围。行动最好是在联军向清廷留守大臣下达交出安定门的最后通牒之后,这样我们可以抢先一步兵不血刃占领安定门。第三师、骑兵师和崔明贵一部为东路部队,任务是在西路全面打响,分割包围北京城下的联军之后,抢占廊坊、大兴一代,隔断京津敌人的联系,阻绝敌人的援军和后勤补给。并以一部兵力从背后迂回北京附近的联军。以第三师魏小普部和少量骑兵部队带着毛昶熙去占领丰台大营和长辛店,这一路名以上是毛昶熙为首,实际由刘根带队,申俊逸带领军情处若干特工情报人员配合,目标主要是控制住从圆明园不和城内逃出的清廷大臣,特别是那个全权代表恭亲王奕訢。我和董大海负责全面指挥,西路任命辛兴为前敌指挥,东路由秦雄任前敌指挥。这个计划的胃口不小,就是要把深入到北京周边的联军尽数包围歼灭,同时取得北京城的控制权。至于以后的问题怎样解决,心中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想法,看具体情况再说吧。一切要看军事行动的成败而定,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当今世界两强的精锐军队,与绿营、湘军之类的不可同日而语。兵力有绝对优势,仅仅只是对联军而言。武器装备在这个局部也占有优势。部队训练相信不输于对方。关键是我们对他们有相当了解,一直在算计他们,而他们对我们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胜算还是很大的。可是我心中还是微微有些紧张。此役过后,一切发展趋势都将改变,那变化可是难以把握的未知了。 终于要改变历史的轨迹了。我心中渐渐升起了万丈豪情。那一点紧张烟消云散了。 470.开始出击 辛雨在5日夜间到达圆明园时,守园的八旗清军已经是惊弓之鸟,许多人乘着夜暗纷纷开小差出园逃散。辛雨的部队在暗夜中捕获了一些逃兵,从那些哆嗦着的大烟鬼口里知道了联军前锋逼近德胜门的消息。瑞麟的2万京营八旗已经望风向城南逃去。 凌晨,奕訢的大轿在卫队的簇拥下,慌慌张张出了园门。个别想趁机开小差的清军遇到了潜伏的第一师部队,慌乱地大叫起来,清军一窝蜂地向西南逃散而去。辛雨立刻带部队进驻圆明园,一边布置防御,一边向上级报告。这一夜,城内外的清军混乱地惊扰着,谣言飞快地在军旅间传播。事实上多数奔逃的清军并未见到联军的人影。 拂晓时分,我带领总部和警卫团进入了万园之园。心情着实是激动了一番。 驻节满清皇帝和王公贵族的寝宫,很快我的心绪还是被战事占据了。 6日上午,科林诺带着萨奇副官骑马自安定门赶往德胜门。 萨奇:“将军,这次英国人来的还真是不慢啊,皇家28旅竟然如此迅速地赶到了,而且马上投入了战斗。” “战斗?小伙子,你听说发生战斗了吗?”科林诺扬了一下马鞭,指了一下城墙方向,“我们从这城墙边经过,他们向我们射出一箭了吗?这些英国佬,真是老奸巨滑,也许他们真的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帝国。没想到他们居然比非洲的土著还不堪一击。现在城北的清国部队已经溃散了。这些英国佬,前战利品比谁都跑得快。” “也许,我们的英勇战斗的部队更有资格得到犒赏和回报。” “嗯,你说的对。传令,让部队分成若干分队向城西北搜索。” “可是,将军,我们马上就向他们发出交出安定门的最后通牒了。这个时候我们的部队离开这里,让英国人抢先进城,这…” “小伙子,你真的需要好好学习一下了,这个清帝国,做事情慢得很,就算他们同意开城投降,也是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如果我们攻城,那也是需要时间,而且如果激起他们的抵抗会有很大牺牲的,这件事情如果英国人愿意干,就让他们去干好了。可是他们现在往前跑的可是不慢。嗯,这样,我们的旅指挥部就设在安定门与德胜门之间好了,让部队分头在城外搜索,日落前到旅部附近集中驻扎。嗯,这座城市的外围,可是又不少他们皇家的宫殿、园林。当然,我们是来自文明世界的军队,我当然不会下达去劫掠这些地方的命令。不过,部队去搜索一下这些地方可能隐藏的敌人伏兵,对于消除军事上的隐患还是很有必要的。我们的军人为法兰西跨越了半个地球征战,他们也可以乘此机会欣赏一下东方帝国的风光,战斗的任务不会很多,他们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是的,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认为当我们的士兵肃清了那些地方的敌人之后,您也应当去欣赏一下那里的东方艺术品,我知道,将军阁下的艺术眼光在巴黎是闻名的,说实在的,您在我眼里其实也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呢。” 科林诺满意地笑了起来。 圆明园似乎没有人防守。但是零零星星闯入的劫掠者都没有再走出这里,有些被缴械成了我军的第一批俘虏,有些成了刀下之鬼。这座园林面积很大。三五一伙的侵入者根本无法相互照应。偶尔也有零星的枪声响起,这时候在北京郊区是很平常的,没有引起联军太多的注意。当俘虏面对没有辫子,用英语、法语审问他们的黄皮肤的军人时,惊讶的简直说不出话来。这些人哪里来的?他们显然不是以往与联军作战的那些清军。不远处的清华园发生的事情与圆明园差不多。辛兴已经带着一团一营驻进了那里。 晚上归营集合的时候,联军许多部队发现有人员失踪。 “这些家伙,太贪得无厌了,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了。明天等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至少要让他们吐出点东西。”各部的军官一边清点抢掠到的财物,一边盘算着。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士兵开小差。这里离欧洲万里之遥,他们跑不会去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已经被用最快捷的方式送回老家去了。 7日,前线竟然保持着暂时的平静。联军一边向留守在北京城内和逃到长辛店的满清权贵勒索,一边继续四处劫掠。零零星星的枪声时断时续。我们的猎杀捕获仍然在继续。下午,下起大雨。西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很快接到第二师报告:一伙英军在骚扰西郊的一个村庄时遭到村民的抵抗被击退,其后,500多名英军拖着一门大炮前往报复,半路遭到村民的伏击,王弘义部此时正在附近隐蔽待机,加入了战斗,半小时,这伙敌军全部被歼灭,俘虏被愤怒的青壮村民全部击毙。500多!这两天的猎杀加捕获才消灭了三百多敌人,多数是法军。只是不知道现在长辛店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终于等来了情报:申俊逸报告:英法的献城通牒已经送到了奕訢那里,满清方面已经决定按侵略者要求如期献城!他妈的,这事情的效率倒高!也好,我们终于可以开始全面行动了!如果再拖下去,即使没有这个情况,我们也不能再等了。 我命令董大海:“立刻下达按战役计划全面出击的命令!” 471.冯氏英雄 赵飞雪出现在我身边:“首长,第二师王弘义部报告,那些和英军作战的村民头领提出要见见你。”在军中她也是个军人,不叫我老公了。公私还是分得很清的。 董大海插话:“胡闹!”觉得失言,又补充道:“这些村民太不知轻重,现在首长怎么可能分身见他们?这个王弘义真没脑筋!” 我脑袋里忽然一闪,对董大海道:“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中华军不就是在为这些百姓作战吗?再说这些村民拿着原始的武器就敢和英法联军作战而且能战胜,可是比那些清军们强太多了。” 董大海道:“也是,这些人确实不简单。勇气可嘉,身手应该也是不错的。这些来犯的联军可都是他们本国的精锐部队。这些村民的头儿是干什么的?” 赵飞雪:“报告参谋长,是一家猎户父女。” 我问:“他们是不是姓冯?” 赵飞雪:“是。” “父亲叫冯三保,女儿叫冯婉贞?” “是啊。你怎么已经知道了?”赵飞雪惊讶。 董大海也奇怪:“这村民猎户首长也知道名字?他们是申俊逸的人?”显然大海对有关的记载并不了解。 我笑道:“当然不是。” “那,你认识他们?”董大海问。 “是,啊,不是,不过他们可是大名鼎鼎,青史留名的英雄。对英雄当然要有相应得礼遇。快,赶紧叫王弘义派人把他们护送过来。大海,这里你来盯着,让辛兴、秦雄、刘根按计划执行,但也不必过分拘泥计划,军事方面,临机有利可自行决断,对于满清大臣的处理必须报告。有紧急情况通知我一声。一会儿,我找个偏殿招待一下这两位英雄百姓的代表。” 冯氏父女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军各路部队乘着夜暗的细雨在向各自得目标逼近。两天审问俘虏,对敌情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就等着凌晨发起攻击了。我们对前沿指挥员给与了相当大的授权。 冯氏父女进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跟在他们身旁的警卫团团长高山似乎更紧张,为了表示对英雄的敬重,我不让在室内布置警卫,只有听说此事后觉得好奇的孙葵华陪在我身边。也许是飞雪故意安排她过来保护老公的。 高山敬礼:“报告,抗敌的百姓头领到了。” 我笑着拔了一下手。迎了上去。 高山赶紧对冯三保道:“冯大叔,这就是我们的首长,我们中华军的最高统帅。” 冯三保父女赶紧跪倒:“草民参见大人。” 不等我说话,高山赶紧去扶冯三保:“大叔,王弘义难道没告诉你,我们这里不兴跪拜磕头的。” “说了,说了。我一见你们主公一时忘了。”三保说道。冯婉贞跟在他身后抬眼望过来,眼光好奇地停留在孙葵华身上。孙葵华也正好奇地盯着她看呢。三保精装结实,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冯婉贞身材十分匀称,脸庞相当俊俏,只是皮肤颜色稍稍深了些,经常户外运动的健康肤色。不知道谢庄周边多少小伙子的梦中情人,难怪她一声号召,那些小伙子们都奋不顾身跟着她前去杀敌。 我笑着招呼:“来,两位抗敌英雄,快请坐!” 三保憨厚一笑:“大人面前,哪有草民的座位?” 我说道:“到这里千万不要客气,坐下来好说话。现在,正在打仗,军中不能喝酒,先喝点茶,一会儿,我请你们吃饭。” 冯三保:“这,如何敢当?那,草民告坐了。”坐了下来,冯婉贞也在他身边坐下。三保斥责道:“小女子这样没规矩!这里也是你坐的?” 我笑道:“当然可以了,这是咱们英勇杀敌的中华女英杰啊。” 冯婉贞笑得很率真:“爹,你看,连王将军的主公都没有看不起我,就你会说我!” 三保瞪了她一眼,不说什么了。 冯婉贞继续道:“首长见笑了,我哪里是什么英杰了,王将军才是真英雄,他带人过来后,一下子就把那些洋鬼子打得稀里哗啦,三下五除二,全消灭光了,要光靠我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还不定能把这些鬼子都消灭,肯定会放跑一些呢。”眼光中流露无限敬佩。 孙葵华插话:“这女孩子,你是叫冯婉贞吧,你说的王将军是不是王弘义?” “你是谁?王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冯婉贞脱了最初的拘束,野性的一面流露出来。孙葵华变了一下脸色,随即微笑不语。难得。 高山连忙道:“婉贞姑娘,和你说话的是我们首长的夫人。” “啊?”冯婉贞惊讶,“大人的夫人怎么可以出来见客人呢?” 冯三保低声喝道:“婉贞,不得无理!没大没小,你还要不要爹爹求首长事情了?” 冯婉贞脸一红,低头不语。用手抚弄自己的衣角。 求我事情?我问道:“冯英雄,你找我有事情?” “对,首长,三保愿率谢庄自卫队参加大人的天军,望大人收录。” “这个,当然欢迎,只要符合条件的我们都收下,只是我军虽然讲究官兵平等,但是军纪却是很严。” “这个无妨,只是三保,还有一个要求,小女颇有武艺,虽是女流,但也上得战阵,不输男儿,可否请首长恩准一并收录。” 我笑道:“冯婉贞大名哪个不知?”忽然觉得失言,有说道:“我已经接到关于你们英勇抗敌的报告了。如果愿意参加我军,当然欢迎了。” 冯婉贞又拉了一下她爹,但冯三保似乎欲言又止。 我说道:“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冯婉贞见爹爹不说了,就开口道:“我,我们要在王将军队里干。” 我和孙葵华相视一笑,这猎户女儿敢爱敢恨,真是天性率真。看的出,孙葵华也有点喜欢她了。 孙葵华笑道:“婉贞,这第二师直属队可不是随便能进去的。你还有没有别的话,有了就赶紧说。” 冯婉贞抬头看着孙葵华:“主母,刚才小女子不知,您千万不要怪罪。” 葵华笑道:“当然不怪罪。” “那,那,王将军娶了妻子没有?”三保听女儿如此问。脸有些红。 葵华笑道:“没有,不过,他又没有心上人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身后的那个警卫团长是他的好兄弟,他应该知道的,何不问问他?” 婉贞又拉拉三保,三保鼓起勇气:“首长,这个,这个,我们不是想高攀,只是小女觉得,不是,是我们大家都佩服王将军是个好汉,所以,所以想求首长做主,许亲,就是,就是…” 我笑道:“好了,我明白了,不过这事情我可不能做主。” 三保道:“是军中不得阵前招亲吧,我们只是求您先许亲,不是就成亲的。” 婉贞把头低下去,满脸通红了。 我道:“不要误会,这件事情,我当然觉得是好事,可是这事情我必须要问问王弘义本人。高山,你和王弘义是最好的兄弟了,他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况没有?要不,你去当这个媒人?” 婉贞抬起头,满眼期待望着高山:“兄弟…” 高山见这个16、7的姑娘叫自己兄弟,喃喃道:“王弘义都是叫我哥哥的。” 冯婉贞还真不含糊,立刻改口,低头叫了声:“高大哥。” 我笑道:“好了,人家大哥也叫过了,这事就你来办了,不过,要等打完这一仗再说。王弘义那边嘛,看他急忙忙报告的样子。估计该是有意思的。好了,先不说了。咱们安排三保父女吃饭,我正要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呢。” 472.京郊战役(1) 几天来,各部队的官兵们耳闻联军在北京城外的暴行,目睹逃难百姓的惨状,又见逃散清军的狼狈,早就按柰不住冲天战斗的**了。现在,老虎们放出去了,各自向为他们选定好的目标潜去。不知道他们怒吼起来样子如何。我想象明日各个团队在各自徽标的“中”字军旗指引下奋勇向前的样子。目前我军参战部队有三万三千多人,全部集中于北京附近。侵华联军共计2万5千余人,其中在北塘登陆的有1万零500人,在八里桥之战时,前线只有法国陆军第一旅、第二旅以及近卫骑兵团和英皇家海军陆战队一部7千人左右。经过战损及其补充,加上皇家28旅到达,现在北京附近有大约1万名左右的联军,其中三个中队野战炮兵。 我军只有六千枝步枪,其中光复枪占近三分之二。哦。对了这几天的猎杀捕获加上王弘义全歼再犯谢庄敌军的胜利,已经缴获了数百支欧洲最先进的步枪了。这些枪的制造工艺相当精致,质量还真是不错。那北京附近的联军这次怎么也要给我们赞助6、7千支完好的步枪吧,还有那些大炮和来自欧洲的马匹,既然不远万里运来了,怎好意思不收?估计在天津以及大沽口外军舰上的补给物资这次是难以得到了,我们没有海军。要是在内河里封锁、俘获一些英法的军舰就太好了。算了,先顾眼前,把北京附近的敌人先解决了再说吧。“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毕竟现在面对的是当今世界最强大国家的军队。 要上去就给他们致命一击!我们的炮火、骑兵现在都是优于对方的,最大的装备优势是我们的通讯,在10公里范围内通话的步话机已经装备到营一级单位,而且此时完全不必担心无线通讯被窃听的问题,可以放胆对话,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规定了必要防范措施,比如严防步话机在战斗中落入敌手的破坏措施以及一些必要的代号、暗语。无线收发报机也配备到了团一级。这样我们的力量得到了相当的放大。 战斗首先由第二师打响,第5团在西直门外被一伙英军发现,忠于职守的英军哨兵开了一枪后,立刻被密集的子弹送回了西方。睡梦中惊醒的英军从军帐中纷纷穿衣拿武器,紧急应敌,毕竟是精锐的训练有素的部队,忙而不乱。就是夜间紧急集合而以,但是这一次来的部队不是清军,而是一些接受的训练比他们先进得多的充满战斗意志的优秀步兵。巡逻队的抵抗很快就被消除,在这短暂时间内匆匆拿起武器冲出营帐的英军遭遇到了的是漫天飞来的手榴弹,轰隆隆的响声过后,攻击者端着刺刀冲了上来。英军的零星射击与5团密集的火力根本无法抗衡。交火半小时,皇家28旅的一个步兵营除了尸体就是俘虏了。 西直门外战斗刚刚打响,德胜门外两个营法军和一个营的英军迅速拖着数门大炮出动增援,刚离开营地,迎面步枪、机枪的弹雨密集射来,一下子就打倒了一片。联军急忙展开,还击。忽然德胜门外营地传来接二连三的炮弹爆炸声,黑暗中发出耀眼的火光,这是什么炮弹,火力如此的威猛? 占领德胜门营地的第四团从背后压了上来,与自西向东攻击的6团夹击增援西直门的联军,两团的迂回部队在北面会合,这支英法联军被包围在德胜门以西的城墙根护城河边。城墙上的清军听得城外的枪炮声,喊杀声,眼见爆炸腾起的阵阵烟火,吓得缩在城上一动不动。有一些联军士兵依托护城河堤隐蔽抵抗,竟然也没有遭到来自城头的任何打击。 一个缩在城头的清军仗着胆子问身边的把总:“我说爷,这到底是咋的了?不是说和谈了吗?这洋鬼子们今晚是要弄啥?这,谁跟谁打啊?” 另外一个清兵道:“笨!我听说,洋鬼子没事爱弄啥演习,就跟咱的秋操似的。” “二来,你小子少他妈自作聪明。”把总道,“有演习往死里整地吗?没见有的胳膊腿儿都炸飞了吗?” “那,会不会是洋鬼子闹内讧?这英国鬼子和法国鬼子打起来了?” “去,去,没见城根下穿英国衣裳和法国衣裳的在一起往外打的吗?前几天白天,鬼子们从城下过来过去的,这英国鬼和法国鬼的衣服可是不一样呢。戴的帽子也不一样。” “对对,你们听外面打过来喊杀的喊的是咱们中国话。” “真的?”这些清军来了精神,胆子也大了些,开始有人从枪眼、箭垛往外看。 “哎,还真是的,您说,会不会是咱们大清国外省勤王的大军到了呀。” “可咱大清的军队哪有这么多的洋枪、洋炮。还有哪些叫什么,就是那些飞雷,我的妈呀,真吓人,这下洋鬼子够受的。就这会儿功夫,可就死伤一大半了,那鬼子的大炮也不响了,开炮的也都炸死了。” “八成是湘军曾大帅的队伍,听说他们的队伍洋枪、洋炮最多,几千人就能打长毛十几万呢。” “哎,我说兄弟们,咱们要不要也给他们一下?现在这些城墙根的鬼子可是后背对着咱呢,一打一个准,也算咱给城边上受祸害的老百姓报仇了。” “得了吧,您哪,前些天你怎么不报仇?再说,瞧您那样子,拉得开弓吗?” 把总道:“不许乱来,上面没有命令,朝里的大臣可是让咱们当孙子忍着的。” 一个小兵道:“爷,我们这里还有些个洋油装的火油瓶子,咱瞅冷子给他一下,几下的,那可是洋人的玩意,这乱哄哄的还能够找到咱头上,要是上面和洋人怪罪,咱死不认账,要是咱的勤王队伍打胜了,咱不也跟着立功了不是?那东西烧完了啥证据也没有,再说,您看这阵势,八成这些洋鬼子难挺到天亮。” 把总想了一下,道:“你小子扔的时候机灵点,千万别出声喊叫……” 城下的联军已经被压缩到了很小的范围,死伤枕籍。仍然有1百多人依托护城河堤负隅顽抗着。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在盼着撑到天亮,他们的援军和大炮的到来,虽然安定门方向乃至城东东直门、齐化门都在响着激烈的枪炮声。 一道火弧线从城头落到护城河边,轰地燃起了大火,照亮了联军守御的地带。在河边指挥抵抗的少校猛然跃起,翻滚扑打身上的火苗。接着又是几个火油瓶落下、燃烧,接着是石块。 迫击炮弹借着火光落在了河边,联军的身体接二连三飞上了半空。吓得投掷燃烧瓶的清军缩起了脖子。 半生不熟的英语、法语的“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伴随着4团、6团的冲锋和手榴弹爆炸声逼近了河边的联军。绝望之下的残余联军士兵只好丢下武器,举起了双手。 天蒙蒙亮,4团、6团和后来从西直门赶来加入战斗的5团留下部分人员打扫战场,大部向东参加包围攻击安定门外英法军的战斗。 城上的清军嘀咕:“这什么军队?咱帮了忙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可不,这下面少说也有千把支洋枪吧,也不说分咱点儿,好歹咱也是出了力的。” “得了吧,有种你下去争去?还想让他们怎样谢你?给咱弄了飞雷?” “哎,我说哥哥,他们的飞雷是咋放的,黑灯瞎火的,你看清了没有?” “瞅了个大概,也就是他们那边一挥手,这边洋人头上就轰轰的炸开,血肉横飞的。” “乖乖,要跟咱来一下,咱受得了吗?得,还是别惹这些会法术的爷吧,哎,他们不是曾大人的队伍,该不会是神兵吧。” “没准儿,洋鬼子惹恼了神明,这下遭报应了。” “去,瞎得得啥,你没看见他们那边也有死伤的吗?虽说比洋人死伤的少多了,可要是神兵哪会让凡人打死的?算了,别瞎猜了,回头会有准信的,都记住了,千万别去招惹这些个爷。” 战报不断传进总部。作战室、机要室忙碌不堪。 二师5团凌晨在西直门外遇到当晚新在此处扎营的英军,迅即发起攻击,半小时歼灭英军一个步兵营。该团主力迅即沿城东进德胜门。 6团在德胜门以西地带城墙附近遭遇向西增援的敌人,战斗在进行中。 4团袭破英法联军在德胜门外的营地,缴获5门野战炮,该团主力迅速西向,包围歼灭西援的敌人,这伙敌人判断约三个营兵力,拖带野战炮5门。 4团一部占领德胜门外土城的英军皇家28旅旅部,缴获该旅军旗,敌28旅旅长率部队向东逃窜。 二师直属队王弘义部步兵插入德胜门与安定门间向东攻击前进,当面的敌军向地坛方向逃窜。沿途缴获枪支若干,抓获俘虏1百多人,目前已经与攻击安定门外敌军主力的第一师部队会合。 以上是天亮前第二师的大致战况。刘奋战因为让英军28旅旅长趁乱脱逃懊恼不已,目前已经和辛兴会面商议对设在地坛的法军第一旅旅部和残余部队的总攻了。 473.京郊战役(2) 第一师当晚以两个团对安定门外的英法军主力进行了包围钳制性攻击,另以两个团队安定门以东的敌军进行了扫荡攻击,包括城东东直门、齐化门附近的敌人均被肃清。 在齐化门以东5公里的孟托班指挥部急忙在法军骑兵部队的保护下向东面通州方向撤退。 法军骑兵曾试图向第二师的步兵部队发起反冲击,但是在机枪,步枪和迫击炮的火力打击下,法军骑兵遭到了惨重的伤亡,这好像是上个月八里桥之战的翻版,只是角色发生了反转。 欧洲精锐之师,不过如此,我得到报告后,心中最初的担心完全消失了。 在孟托班的指挥部附近又缴获了5门野战炮。天亮时,西线前敌指挥部报告,英法军残余部队已经全部被压缩到地坛为中心的狭小区域。 他们正在调整兵力、火力,准备逐渐压缩包围,缴获的敌人野战炮也有8门被拉到了攻击前沿。 齐化门以东已经布置了阻击通州敌人援兵的防御阵地。对背后的清军也布置了相应的警戒。 科林诺毕是个有经验的职业军官,而且,他还是相当谨慎的。英军在西郊谢庄附近受挫,使他感到了一丝警觉:近500人的一个营的英军部队怎么可能被一帮没有受过军事训练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装备的村民全歼? 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他拒绝了英军要求马上派出大队人马前去报复的要求。 已经先期出发的28旅一个营十分沮丧地在西直门外临时驻扎了下来。 这就是本次战役正式开始打响第5团意外遇到,随即第一个歼灭的联军建制部队。 科林诺决定第二天天亮再派出部队仔细侦查后再决定下步行动,在把情况向司令部报告的同时提醒北郊各部加强戒备,这两天三百多士兵的失踪已经严重引起了他的关注,这恐怕不是到处逍遥不守军纪那么简单了,或许,落单的士兵遭到了仇视他们的当地百姓的无情的报复? 不管怎样,科林诺在7日晚间把部队向地坛附近自己的旅部做了集中收缩。 他的这一决定避免了他的部队在8日凌晨天亮前就全军覆灭的命运,但,仅仅如此而已,他还是无法逃脱覆灭的命运。 托尼准将对科林诺的决定很是不以为然,可是他带到北京北郊的只有28旅一半部队,只有4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连。 现在,一个营已经在谢庄附近覆灭,如果把在西直门附近的一个营连夜派出的话,难保不会得到和前面部队一样的命运,可是托尼准将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科林诺不同意立刻出发报复扫荡让他很不快,可是目前手边只有在德胜门附近的两个英国营,其中一个营驻在旅部所在的土城。 他可不想把英军都派走,那样的话,分赃的时候对大英帝国以及身边跟随的官兵就会太不公平了。 对于科林诺要求加强戒备的提醒,托尼嗤之以鼻:这个胆小的法国佬! 474. 京郊战役(3) 天亮时,才接到秦雄的战报。这小子,这么晚才报告。不过,战况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东路部队凌晨,也就是在北京西郊、北郊打响的前后,向廊坊的法军第一旅一部发起了攻击,骑兵则绕过廊坊直扑香河。廊坊只有法军一个连的步兵部队,不到一刻钟就覆灭了。骑兵也很快占领了香河,消灭了少量驻守香河警戒交通线的英军陆战队部队。北京、天津间的水陆交通被阻断了,特别是在北运河里截获了一批运送粮食、弹藥和其他军用物资的船队。联军占领天津后,征用了大量的漕运船只向通州运送补给,其中的粮食很多是清廷在天津附近囤积的漕粮。 秦雄立刻命令向天津构筑工事防御。把以前缴获的后膛炮用于阻援和封锁北运河,骑兵和战车兵带着迫击炮立即沿北运河向通州攻击前进,沿途又截获了一些联军的运输船队,负隅顽抗的押运联军悉数被击毙。 天亮前后,东路骑兵和战车部队已经从东南迫近通州,占领了张家湾。西面齐化门外有]第一师的两个步兵团,通州的法军第一旅,英军海军陆战队以及英法联军陆军司令部实际上已经处于我军包围之中了。秦雄他们缴获的敌人水路运输的大批弹藥让我和董大海很感兴趣。毕竟我们的后勤补给线,特别是弹藥补给是十分脆弱的。现在我们已经缴获了大约3000支线膛步枪了,枪支弹藥来自敌人将大大缓解我们的后勤压力,本来我们作战思想主要是依靠北上后部队随军携带的弹藥为主的。不敢过分依赖后勤运输。 长辛店方面也是在天亮前后控制了清军大营,说是两万清军,实际上平时空额就有一半,加上近来逃散,特别是今晚听到枪炮声后逃散的人员,营地内的清军连5千都不到,个个惶恐不安,犹如惊弓之鸟。刘根带着骑兵和魏小普加强营到达附近的时候,清军的恐慌和混乱大大加剧了。当听说是勤王的河南团练,又看见毛昶熙带着一些正宗的清军戈什哈出现的时候,奕訢等人的惊恐稍稍减轻了一些。 本来这些人还想着在毛昶熙和他的部下面前摆一摆官威的,可是,很快他们也发现了毛昶熙并非这支军队的真正统帅,只有他对恭亲王跪拜叩头,那身后的军官乃至士兵并没有把王爷、大臣当回事。恭亲王其实是个聪明人,对力量变化对比很敏感,他制止了其他大臣,特别是那个只会败退的礼部尚书瑞麟发作的冲动。现在,他们事实上已经是这些手持洋枪的人的俘虏了。虽然他们现在还算客气。 毛昶熙把陆续得到的京郊战况转述给了奕訢,听得他们目瞪口呆。 不久,我接到刘根的请示,要求把留在西郊做预备队的二师11团调到城南参与执行将丰台大营和长辛店残余清军全部缴械的任务。缴械的命令已经由清廷特命全权达臣,恭亲王奕訢下达了。 475. 京郊战役(4) 法军第一旅和部分从齐化门附近退回通州的法军骑兵向占领张家湾的我军发起了反攻。先用大炮轰击,再用步枪分批齐射,然后是骑兵和步兵散兵线冲锋,对付清军的行之有效的老战术。 不料这次遇上的对手大不相同。从炮击开始就遭到对方猛烈的还击,不是清军那些射程几百米的发射实心弹的铸铁炮,而是一种射程与英法野战炮不相上下,甚至还稍远一些的弹道弯曲的大炮(对方认为的),而且炮弹爆炸的威力相当惊人。不久,联军参与攻击的大部分炮手都被对方的炮火消灭了。看来,对方炮火射击的精确度也是远远大于联军的。 开始发起冲击的骑兵立刻遭到对方炮火的轰击,看来这支未明身份的军队炮兵并未遭到损失,或者损失很轻微。 已经在齐化门遭到过一次这样遭遇的法国骑兵立刻撤退了。步兵指挥官在犹豫是否继续让步兵冲锋,如果以密集队形,必然要遭到对方炮火的大量杀伤,如果用散兵线,可是,对方是骑兵啊,虽然以往碰到的清国骑兵都不配备火器,但是现在面前的是清军吗?法军指挥官脑袋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对面会不会是普鲁士人或者普鲁士人训练出的军队? 欧次上校的胡思乱想很快被打断了,对面在炮火掩护下开出了十几辆奇怪的四轮车,显然不是蒸汽机驱动的,没有看见吐出水蒸气的白烟。这些怪物行进的速度相当快,欧次上校急忙下令射击,相距4、5百米,步枪子弹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对面车辆上却忽然喷出了火舌,枪声是如此的密集!四轮车也加速冲了上来,后面和两翼,骑兵冲锋的马蹄声让欧次心惊肉跳。反攻张家湾的联军崩溃了。中华军的战车和骑兵无情敌追杀杀者溃散的联军。战场完全被控制。大批联军士兵缴械投降。只有少数的法国骑兵逃回了通州。崔明贵、董天赐一边报告战况一边命令主力部队继续向通州追击前进。 从大兴北上的第三师12团也接近了通州。在通州前线临时统一指挥的崔明贵立刻命令将缴获的联军步枪紧急补充到12团,12团是第一军后来组建的三个补充团之一,火力弱,步枪严重匮乏。这下,这个补充团几乎顷刻间变成了全步枪装备的步兵团了。这次张家湾之战,法军第一旅损失近一半,随军的一个炮兵中队覆灭。联军1000人的骑兵部队,经过两次打击现在只剩下300多人了。 秦雄向总部和辛兴通报战况,辛兴立即命令齐化门以东的第一师两个团迅速向东开进缩小对通州的包围圈。只是把原来随同这两个团作战的5门迫击炮调回了安定门,准备参加围歼安定门外联军残部的战斗。 此时被压缩于地坛及其附近的联军还有4000多人,这是联军的主力了。双方的炮火对射着,但是很明显。联军方面炮火明显稀疏。而我方不仅有沿弯曲弹道呼啸而下的让联军及其畏惧的迫击炮,先前夜间战斗中缴获的联军大炮也加入了对地坛一带联军阵地的轰击。 476. 京郊战役(5) 看来是要快速解决掉联军了。圆明园留下一个连守备总部机关,我亲自带领总部警卫团赶赴安定门。上午十点,我军命令对方投降的最后通牒送到了科林诺和托尼手中。科林诺犹豫了一下,但是托尼准将却立刻傲慢地拒绝了通牒。 “我们这里还有4000多名欧洲最优秀的士兵,这些人本来是足以征服欧洲以外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虽然我们在夜间遭受到这些野蛮民族卑鄙无耻的偷袭,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天亮了,我军已经建立起了防御阵地,所有攻击我们的敌人将被我们无情地消灭。格兰特将军和孟托班将军一定会救援我们的,英勇的法军第一旅和骑兵团还有我们大英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一定会击垮阻挡在我们周围的野蛮人的军队。而且在天津的额尔金先生也一定会让贺布将军组织勇敢的水兵登陆来增援。到时候我们会让这些野蛮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科林诺不无忧虑,说道:“托尼将军,我们还是应付一下眼前的局势吧。看来,包围我们的军队远非所谓的野蛮人军队,而且似乎也不是清帝国政府的军队,但是他们装备和训练却不逊色于我们欧洲的军队,而且兵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数量。有些装备,比如那些讨厌的弯曲弹道落下的威力强大的炮弹,还有那些几乎不用上膛就连续发射的子弹…,而且从夜间到现在,我们都听到了东面传来的枪炮声,从齐化门到更远处的通州,我们现在不知道两位司令官的情况,但是我可以判断,他们的处境不见得比我们好。至于天津方面的援兵,离开的军舰的水兵不会比我们陆军士兵的战斗力更强,军舰上的大炮拆卸下来,随军前进需要时间。而现在,如果没有大炮,那些登陆的水兵能向这里前进多远呢?” “亲爱的科林诺准将,不要如此悲观,我们来自我文明世界的军队是不可能被这个东方帝国的军队消灭掉的。这样,让我们来防御防线的北部和西部,您和英勇的第二旅负责东面和南面,我亲自到北面与士兵们共同战斗,希望你们能早一点为我们带来见到雅曼准将的第一旅援军的消息。” 此时,包围圈内有英军大约1500人左右,法军约2500人左右。托尼把英军布置在西面和北面,固然和原来的态势有关,但是也表明了他的抵抗决心。北面和西面面临的攻击压力最大。东面虽然有我军第一师的部队,但是总有在那个方向出现援兵的一线希望。南面是安定门和城墙。 炮击、炮击、炮击!联军的炮火完全被压制了。步兵阵地上飞沙走石,血肉横飞。 我带领的总部警卫团赶到了安定门战场。留在总部的两辆战车随行其中。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里的敌人,后面的事情还很多。解决了这里,这次英法进犯北京的主力就算彻底完了,他们的部队再也到不了这里了,天津大沽口外强大的英法联合舰队是无法开到这里来的。 477. 京郊战役(6) 最后加入战场的原军直属队骨干组成的总部警卫团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本来就是要在关键时刻使用的。高山一路找我要求一定让他担当主攻。此刻围攻安定门外敌军的有第一师2个团,第二师三个团加师直属队,现在加上总部警卫团,兵力是被围敌军的三到四倍。火力也大大占优。西路部队二十门迫击炮全部集中于此,而且现在已经有10门被缴获的联军大炮也在向被围敌军时时开火。 既然他们拒绝投降,那就开始吧。北面以直属警卫团主攻。东面一第一师第一团主攻,西面是第二师4团主攻,另外第二师王弘义部插到安定门与地坛之间,从南面直取敌军指挥部。 10点半,各路同时发起了攻击。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响成了一片。新的历史!这是亚洲人民第一次对欧洲列强军队的大规模的围歼。 北路,两辆两栖车和上面的机枪火力给了英军极大的震撼。很快,伴随的步兵冲到了手榴弹距离,成群的手榴弹飞进英军的阵地。轰然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这些英军虽然是本国精锐的部队,但是远涉重洋到亚洲作战以来,仗打得太舒服了,无论在印度还是在大清国,几乎都是一边倒的以强凌弱的不对称作战,在对等条件下作战的方法似乎都已经淡忘了,现在忽然要在这种完全劣势情况下作战,军心慌乱,士气低落。之所以刚才拼死抵抗,仅仅出于害怕落到“野蛮人”手中的可怕命运。忽然冲上来的警卫团战士一起用声音的英语大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看着负隅顽抗者纷纷倒下,有些英军士兵丢下武器,举起了双手。警卫团继续向南攻击,随后跟进的二师6团多了收容俘虏的任务,他们已经有这方面经验了。西面的战斗最初很激烈,北面被突破,西面立刻动摇,当手榴弹投进敌军阵地之后,残存的守军立刻溃退了。4团毫不留情跟进打击。5团后续部队也冲了上去扩大战果。攻击发起后半小时,敌军三面防御均被突破,英军遭到歼灭性打击。东面的法军也被歼灭1000余人。王弘义已经带领他的部队突入到了地坛以内。 不久,接到高山报告:“击毙了一个英军大官。” 这叫什么报告,什么大官小官的。我不顾孔凡新的劝阻,执意要再往前靠一些。现在,敌人的炮火应该已经不是威胁了。郭杰急忙通知前面把那个“英军大官”抬到后面一些。 看到那个挂着陆军准将肩章的尸体,我知道,这支侵华英军的主力完结了。 终于,地坛内的敌军指挥部被我军占领了。科林诺和1千多名官兵被俘。我军已经在长辛店准备好了俘虏营,当今天上午第一批联军俘虏被押送到俘虏营的时候,那些已经被我军缴械的清军是何其惊讶!当时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我军的信心,现在如此大批的俘虏押送过去,不知道他们,包括那些满清的大臣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们的事情回头再说。现在要做的是迅速解决通州的敌军。 秦雄还是有眼光的,他没有把全师步兵全部布置到廊坊、香河一线阻援,而是在骑兵之后立刻派出一个团尾随向通州前进,同时命令占领大兴的第12团立刻也向通州进发。得到张家湾反击胜利的消息后立刻又增派两个营增援通州前线。天津的敌人要来增援需要时间,如果在这之前解决掉北京附近的敌军,那后来的战斗就不是阻援,而是将援军一并歼灭的事情了。阻击的阵地也可以向西移动,来增援的敌人前进的越多,将来越不容易逃走。后勤也越困难。 478. 京郊战役(7) 科林诺得到我的保证战俘待遇以及战争结束后遣返回国的承诺之后,给他的司令官写了一封报告战况的报告。当然不是劝降书。只是把北郊的战况如实地向上司报告而已。这也是对下属、对同僚、对上司都很负责的表现。 现在包围通州的我军已经不仅仅是秦雄指挥的东路一部和西路第一师的两个团了。结束北郊战斗的我军大步主力都已经集中在这里了。这里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了。 最后通牒和科林诺的战况报告都被送了进去。现在困守通州的只有法军第一旅和骑兵团的残部,兵力到不到满员时的半数,还有部分皇家海军陆战队的部队。全部的大炮都已经丧失。说实话,他们确实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继续打下去只有毁灭。我在最后通牒里承诺了对俘虏的人道待遇,以及战争结束释放归国的条件。额尔金和葛罗早已返回了天津,也许现在在大沽口外的军舰上。前线的两位陆军中将不得不痛苦地考虑投降的问题。 巴夏礼和雅曼准将被授权来跟我们谈判。我授权秦雄和崔明贵做我方的谈判代表。这两家伙的外语还不错,尤其崔明贵小子,法语甚至德语也能来几句的。其实这也不重要,那个巴夏礼是个中国通,汉语讲得不错的。廊坊方面派辛兴接替秦雄坐镇指挥,那是他的老部队,绝对没有问题的。与对方的代表相反,我们的这两个代表很乐意接受这项任命。其实,谈判内容及其简单。这两个爱将得到的授权很简单,命令对方限期投降,仅仅接受就投降的具体细节适宜的谈判,否则免谈,开打! 巴夏礼在东方可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处境下谈判。任何多余的话免谈,这个谈判老手也无可奈何。至于他的外交人员地位问题,鉴于他是在两国交战的现场,返回通州,联军投降后,同样给与他俘虏的待遇,可以考虑在待遇方面比照联军的两位司令对待,仅此而已。 恼怒是没有用处的。崔明贵很优雅地把我们的条件书面递交给对方的代表。当雅曼问道他的军衔的时候,这小子毫不脸红地给自己封了一个“炮兵少将”的军衔,告知对方限14点最后答复,还很绅士地给雅曼准将对了一下表。 不顾巴夏礼的咆哮抗议,很客气地把他们送回了通州。与当初曾格林沁的做法天壤之别。 8日14点,通州城内的联军举起了白旗。联军陆军司令部。法军第一旅、骑兵团、皇家海军陆战队共计2000余人成为了我军的俘虏。现在我军收容的联军俘虏已到4000多人,看来相当一段时间我们要养活他们了。初步统计缴获的完好的步枪有7、8千支,大炮仅40门。还有包括战马在内的许多军用物资。我军伤亡1500余人。这些联军的战斗力确实强悍。不过,我军的实力并没有削弱多少,反而因为缴获的这些欧洲武器而得到了加强。 俘虏被集中押送到了丰台大营。那些被缴械的暂时说不上算不算俘虏的清军这下对我军更是畏若神明了。 北京周边完全由第一师负责防卫了。第二师也加入了向东南天津方向紧逼的集团。秦雄赶回部队把辛兴替换了回来。战车和迫击炮部队一半跟随东集团行动,一半留在了北京郊区。原有的后膛炮留在东集团、新缴获的大炮由总部直接掌握。刘根回到骑兵师随东集团行动,崔明贵取代了他的位置,与满清大臣和洋人们打交道,我需要这小子当助手。 1.谈判(1) 东路部队沿北运河南下,部分缴获的大炮被安装在漕运船只上,这些船只临时改为了“炮艇。”英法联军组织了天津附近的陆战队和海军水兵上陆临时编组了一支大约4000人的援军。即使浅水航行的蒸汽炮艇也无法深入北运河到达通州附近,于是联军方面从军舰上拆卸下来的小口径的大炮也是安装到了漕运的木船上随军前进。水兵的水情节严重,几乎全部是夹北运河向西北方向前进。倒是免了找向导的麻烦,似乎必要时还可以得到河里的“炮艇”火力支援。 我军的正面要宽得多,兵力、火力、机动力对比全部是压倒性优势。而且战场信息严重向我单方倾斜。 双方在军粮城西北不远相遇,战斗。联军方面的后路迅速被我骑兵迂回切断。战斗毫无悬念。上岸的水兵战斗力远远不如陆战队,交战两小时,我方又缴获了3000余支步枪,多了2000多联军俘虏和北运河上的一些船只和船上装运的军用物资。联军的援兵全军覆没。军粮城的粮仓悉数落入我军之手。这些侵略者十分狂妄,这些粮仓中的粮食竟然大部分原封未动,这真是意外的大收获。武器弹藥也从缴获中得到了补充。与联军作战,消耗虽然比与清军作战要大的多,但是缴获确实更大,完全是能够切实提高我军战力的有效缴获。 10月9日,我军收复天津。虽然现在我们的俘虏营中已经有了联军海军的俘虏,但是遗憾的是没能俘获敌人停泊在海河上的海军舰艇。这些浅水航行的蒸汽炮艇在我军占领天津时,沿河撤往海上。英法公使此前已经转移到了大沽口外的舰队。天津及其附近船民、铺户、盐民纷纷要求参加我军,主动协助我军参与肃清残敌的行动,其间难免有些过激行为。其实情有可原,这些家伙占领天津时把当地的我国百姓祸害不轻。 军粮城之战俘获的联军俘虏在押送北京郊区俘虏营的途中,沿途遭到了沿途百姓无数石块、土块和其他奇奇怪怪物品的袭击。连负责押送的我军战士偶尔也遭到池鱼之殃,如若不是他们的存在,恐怕这些联军俘虏很难有人完整地到达俘虏营。雇佣的一些抬伤员的民夫,在抬我军伤员的时候,小心翼翼,可是在抬联军伤员时总是“不小心”把联军伤员跌落,而且多数被“摔死”了,民夫抱怨,洋鬼子太沉,实在抬不动。秦雄亲自察看了一些“摔死”者的尸体,显然那些伤员除了原来受的战伤之外,致命伤不是摔伤。后来秦雄下令联军俘虏一律不得让民夫抬运,而是由我军战士充当担架员,还有部分用船只沿北运河运送。如此,只要负责押送的战士稍不注意,那些船运的联军伤员仍然会有人在船舱中莫名其妙地“伤重身亡。” 此时百姓与京郊战役刚开始时的情况大不相同了。那时是那样惶恐、愤怒和无奈。此时,已经得到了河南来“勤王”的徐大帅的队伍大获全胜的消息,自皇帝出京后,京津一带百姓曾如同待宰羔羊般无助,落入异**队铁蹄下的悲惨命运让人不寒而栗。此时,如同拨云见日,徐大帅的队伍打洋人勇猛无比,对待百姓确是秋毫无犯,军纪严明,和蔼可亲,根本不存在“兵灾”之事。而且奇怪的是这些队伍都没有辫子,他们是不是大清的军队?管他,反正是仁义爱民的队伍,又是中国的队伍,这就够了。短短数日,京津、直隶一带参加我军的新兵已经达到两万多人。多数要求参军的请求并为得到满足。京津一带百姓对我军来历的猜测众说纷纭。徐大帅不是总督也不是巡抚,又有这样一支“天军神兵”,那至少应该是个王爷吧,既然如此,大约应该就是“洛阳王”了,还有一些对清廷不满的人,有意散步这种言论,大约记得“千古兴亡事,只看洛阳城”的老话,内心希望汉人能够挣脱两百年来被奴役、压迫的二等国民的地位,但是有不敢公然把这种“谋逆”的想法宣之于口,于是“洛阳王”的民间封号在京津一带民间不胫而走。 我军占领天津后,又向东南推进一段后,在天津、塘沽间转入防御,海河航道被我军炮火严密封锁。联军还占据着沿海的一些孤立地带。我可不想让自己的陆军进入到敌人军舰大炮的射程之内,那里的海岸外停泊着173艘大小军舰,这可是此刻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不仅仅是舰队,这舰队背后的两个国家,可是世界上此时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强国,其中一个已经制造出了1万3千吨级的巨型客轮,这两个国家本土都已经基本建成了覆盖全国的铁路网,此时法国本土的铁路网已经超过1万5千公里了吧。而我们这个国家,现在勉强算算也就是舞阳的钢铁冶炼基地与煤矿之间的那一点点其实算不上是铁路的轨道交通。实力实在悬殊。国家内部的敌人还很多,民智未开,文盲占到人口的99%以上…这个时候不能和英法硬来,我们还需要利用他们。要利用此次京郊战役的胜利和手中的这些英法俘虏为筹码,尽快实现停战,至于他们要求的开放通商口岸,增加自由贸易,其实此时也正是我们需要的,只是他们自认为自己处于这方面优势地位罢了,仅仅是他们的认识而已。派公使进京,这是有外交关系的国家的惯例,其实没有什么不合理,我们当然也可以将使节派到他们国家去,这个愚昧无知的清廷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不得了的大事。还有就是归还以前占领、没收的教堂问题,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清廷方面理亏,当然可以答应,允许自由传教,其实也不是问题,我们中华文明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海纳百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自信了?只要对方允许对等文化交流,我们也可以派出留学生堂而皇之地到西方学习技术,将来也可以去开设我们的孔子学院宣扬我们的中华文明,只要西方来的传教士遵守我国法律即可。至于鸦片贸易合法化问题,当然不能轻易答应,要交涉的,可以提出双向对等原则,你们可以在印度种植鸦片卖到我国,我们难道就不能在云南、贵州乃至东北种植鸦片、大麻甚至加工海洛因、冰毒卖到你们欧洲大陆?这方面,本哥们现在知道的比你们还多一些呢,王平本来还想把这个做为来钱的门道呢。另外,我还可以在军队及其政府公职人员中等等人群中严禁吸食鸦片,这一点在我们控制的老区,基层政权遍布于村镇的情形下,完全可以做到的,不仅公职人员不吸,宣传教育百姓不吸也办得到的。如果不能对等,也可以暂时让步,在特定区域开放。至于割地、赔款是坚决不能答应的。好在重商主义的英法在领土方面并没有太大胃口,英国方面只是提出割让九龙半岛,这个当然也坚决不能答应,赔款嘛,我本来是想让他们赔偿我们一些的,估计对方是不会答应的,虽然他们这四年给我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是现在我们的这次胜仗毕竟不是在伦敦或者巴黎郊区取得的,形势比人强,不过向对方赔款的事情也免谈,我们可以放换那些俘虏,至于在我们收容期间的伙食费用之类的。唉,算了,如果王平在这里肯定会要算算帐的,本哥们暂时不计较,以后再说。如果对方还不满意,那么九龙半岛租给英国好了,本哥们此时不在乎示弱,干脆大方一些把新界一带也一并租给他们好了,这下英国佬该满意了吧,反正这些地方总是要还的,法国方面就在上海、汉口多些租界好了,通商口岸也可以增设的比他们要求的还要多一些,以示我们的诚意,本来,本哥们就是要开放的。暂时给他们一个惊喜也没什么不可以,到一定时候他们就得意不起来了。这下,估计英法方面应该可以打发了,估计还有可能取得他们在我们与清廷的博弈中的支持。相比本哥们,这些所谓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国家其实是目光短浅的,要知道本哥们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后来的发展可是很清楚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希特勒?也许是者,但是前肯定是低能儿或者精神病患者。 美国就不必考虑了,他们将要在很长时间忙于内战了。我们是不是必要的时候支持一下罗伯特.李将军,这哥们挺有才干的,或者两方面都做贸易?到时候再说吧。 还有就是同样打着调停旗号牟利的沙俄了。它的胃口可比直接参战的英法大多了。对它可是没必要客气的。 2.谈判(2) 瑷珲条约坚决不能承认,地方的将军签订的东西不经过中央政府批准当然无效,大兴安岭以北的土地当然不能放弃,乌苏里江以东和库页岛更是免谈。 我不怕你俄国讹诈,从莫斯科到这里9000多公里漫漫风雪路,你能派过来多少陆军? 后勤如何保障?现在又没有西伯利亚铁路。如果派陆军过来简直就是送礼加送死。 至于暂时占据黑龙江流域一些地方,以此时的条件也开发不了什么资源,徒然损耗军费而已,只要没有确定的条约,待时机成熟还不是要乖乖地归还我国? 就像后世十四国干涉红色苏联一样的结果。他占领,只是暂时占领别国领土而已,暂时不理他,其奈我何? 再者就是对清廷方面了。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口号喊了很久了。现在本来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时机,但是好像要他命之后的事情还挺麻烦,各地的拥兵自重的家伙恐怕会各找靠山,中华大地将一片混乱,而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短期内扫平群雄,我们需要时间,发展的时间。 而且西方如果没有了清廷这个谈判对手和利益代办者,必将会在各处扶植傀儡,那样对我大中华合法的大一统必然十分不利。 力量,实力,行动必须以实力为后盾。暂时留住清廷的小命为我所用似乎是更好一些的选择。 西方要利用这个傀儡,我们目前也需要。而且,现在要和英法媾和,签订]的条约大约也不会太光彩,虽然京郊陆战取胜了,毕竟是在人家舰队还堵在自家的门口呢。 这 “卖国条约”的名声还是让清廷去背好了,将来也是推翻它的罪状。只是,我们愿意让步的地方,清廷未必肯让步,比如互派公使驻对方首都的问题,而清廷愿意接受的割地赔款之类的却是我们坚决无法接受的。 “以洋制清,以清制地方势力”我脑子里大致盘算了着这个方针。想起双方的谈判代表,目前手中一明一暗的两个重要俘虏。 还是先见一见那个著名的 “鬼子六”恭亲王好了,我其实也对这个家伙充满了好奇的。不知道这几天,他被刘根还有后来的崔明贵气疯了没有。 会见安排在清华园,卫队仪仗显示出亲王的风光气派,比当初从圆明园逃出的时候从容了许多,只是似乎少了以往的威风,护送的队伍中多了几辆崔明贵的两栖车,还有警卫团的骑兵,让亲王的仪仗兵和戈什哈们感到了惶恐之意,倒是跟随毛昶熙的清军卫队们情绪还稍稍高昂一些,似乎战胜洋鬼子,抓了大批蓝眼睛、高鼻梁的 “夷人”也有他们的荣光,毕竟他们没有在英法面前吃过败仗,至于在开封被我军俘虏也不算什么丢脸面的事情,毕竟输给打败洋人的华夏军队也不算太窝囊,而他们现在似乎也把自己算在了北上 “勤王”的军队中了,毕竟是一起来的,而且他们毛大人还是名义上的勤王首领。 3.谈判(3) 恭亲王在毛昶熙、崔明贵的陪同下走进临时布置得会议室的时候,我起身迎了上去,毛昶熙赶紧介绍:“恭亲王殿下,这位就是勇破洋夷的神勇天人,义士徐将军。” 这位大清亲王不到三十岁,气度不凡,抢先拱手:“徐大帅,免礼,大帅不辞辛劳,跋涉千里,勇破英法洋夷,壮我国威,奕訢这里有礼了。”这家伙倒也不是笨蛋,他现在当然已经知道了谁才是这支军队真正的当家人,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向他叩拜的,洋人不肯做的事情,打败洋人的人更不会做,我们显然不是拖着辫子的清军,虽然我们开始打的是北上勤王的河南团练的名义。河南团练大臣毛昶熙的队伍什么样子,这位亲王大人心中应该还是有数的,敢留下来和英法联军办交涉的人应该是比其他那些跟着咸丰皇帝奔逃的家伙多些胆识的。董大海此时留在指挥部掌握部队,英法联军以及逃往察哈尔的曾格林沁以及逃往热河的胜保的部队都不得不防。小心使得万年船,再说董大海对这个恭亲王也不怎么感兴趣。 “恭亲王请坐,因为军务紧急,徐某不便擅离职守,只好请亲王殿下屈尊移驾到这里相见,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恭亲王殿下见谅。”我笑道。 “哪里,哪里,徐大帅客气,将军不辞辛劳,亲提义师,亲冒矢石,剿灭洋夷,挽狂澜于既倒,不世之功,朝廷一定会不吝封赏。” 我笑道:“恭亲王还是快请坐,毛大人,崔将军,你们也都请坐,今日咱们也师夷之长,来个圆桌会议,请允许徐某来为各位介绍一下军情如何?” 恭亲王笑了一下坐下,此处既然暂时从权军用,奕訢此刻当然听从将军吩咐。” “这个,倒不敢当。”我也笑道。这个奕訢,卖豆腐干的掉到河里——人死架子不倒。 奕訢坐下后,对着毛昶熙道:“毛大人,朝廷一时为洋人所逼,多少手握重兵的朝廷方面大员不能及时为皇上分忧,徐将军新附朝廷,心怀忠义,朝廷因忙于剿抚夷人之事,未及正式封赏,你和庆廉前番保奏徐将军河南布政使的奏请,朝廷并非不想准奏,只是徐将军高才,部下将士骁勇,堪为朝廷栋梁之材,实在怕是大材小用,如今徐将军立下不世奇功,这样朝廷封赏起来,更加名正言顺,不必担心物议了。” 这家伙,他们几时保奏了?这个河南布政使的官职完全是进军直隶途中,为了进军方便让毛昶熙信口胡诌的,这鬼子六竟然正儿八经当回事来说了。 我一笑:“恭亲王殿下,徐某率军北上,绝不为贪图封赏,只是为了京师和直隶不受外**队的荼毒,国家的利益不受侵害。” “将军如此忠义,令人敬佩,但是朝廷如何不酬劳有功之臣?我大清很看重军功,如今曾大帅已经是两江总督了,徐将军此番赴京师勤王,功劳也不在曾帅之下,只要一心报效朝廷,庙堂重臣、方面大员是少不了的,不知徐将军如何打算?”奕訢看着我,显然对我们下步的意图很是关心。因为现在我们的态度对清王朝生死攸关。 我还是微微一笑:“亲王殿下,对我们的封赏之事咱们随后再谈,我们不敢说向朝廷索要酬劳,反击外国侵略也是我们应尽义务,只是为了方便与洋人交涉,以及其后的国事需要,或许我们也需要一个名义,名不正则言不顺啊,是吧?” “言之有理,那徐将军要怎样一个名义爵位,不妨直说,本王一定一力维持,代奏朝廷。” “这个,还是先谈谈对英法战争的军情好了。”我说。 “请。”恭亲王微笑着摆了一下手,倒是也有点外交风范。 4.谈判(4) “据我所知,亲王殿下是受朝廷全权委派与英法和谈结束这场战争的。” “是的,当时洋人贼势猖獗,朝廷不得以息兵为要,本王只有尽力周旋而已。” “那么而今正可以乘我军京郊陆战获胜的时机,与他们谈判结束这场战争了。”我说。 “徐将军,大胜之后,何不一鼓作气尽力痛剿?” “亲王殿下,你是朝廷中最通晓洋务的,我们虽然此次陆战中击败了英法联军,但是他们的海军舰队还在大沽口外游弋。前年,英法只有两千多人进犯大沽口,天津就陷于敌手,去年,科尔沁亲王虽然在大沽口击败了联军的进犯,但是事隔一年,英法组织了更大的力量又来进犯,局面几乎不可收拾。须知,英法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国力绝对不可小视,英国号称日不落大帝国,领地遍于世界,那法国也在世界上有许多的领地。此次,我们在北京、天津一带不过消灭了他们1万多的陆军,如果两夷恼羞成怒尽起倾国之兵再度来犯,不出一年,则我大清危矣。”我故意恐吓道。 果然,奕訢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前段时间他已经完全让洋人吓破了胆,准备接受洋人提出的任何条件了。 我接着说道:“我等带兵北上勤王,但是勤王之兵按理不宜久居京师,待我等返回豫省,遣散民军之后,如果洋人举数十万倾国之兵,千条战舰来犯,到时候恐怕朝廷难以应付危局。” “这个,战事未息,徐将军不可轻言散军返乡之言。本王当奏请朝廷请徐将军精锐之师驻守直隶海口防夷,待抚夷之事有了眉目再行定止,如何?” “长久之计,还是乘此战胜之时,尽快和议,贯彻朝廷息兵为要方针,另外,我们得到情报,大沽口附近已经发现了英法大批援兵登陆,北京附近洋人坐探猖獗,已有部分为我军捕获,但是也难免有漏网之鱼,特别是洋人收买的我国奸人,防不胜防,前些日,洋人曾令我献安定门,亲王殿下,为今之急务,当尽快改由我的部队来驻防安定门,乘着洋人新败,对我军的恐惧心理尚存,使其见到我军驻守,不知我城内虚实,知难而退,这样有利招抚和议的成功。” 在我的连番恐吓下,奕訢终于答应向我军交出安定门,实际上是交出了北京城的控制权。其实,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实力才是真正的发言权。我又提出了我预先考虑的和谈条件。果然,奕訢对外国公使驻京一事颇有疑虑。我说道:“我们当然也可以同样派出公使进驻他们的京师,一方面窥探对方虚实,另一方面也可以结交对方国内的王公大臣为我所用,孙子兵法早就有‘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之说,再说如此还可以施展我们的反间之策。如果,朝廷大臣不愿远涉重洋常驻异国,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些人才担当此项苦差事。”清廷此时对国际外交毫无认识,驻节欧洲当然是一项“苦差事”了。 5.谈判(5) “只是,那些洋人,他们会同意我们也派使节到他们的地界,不要说他们的京师了?”看来,此时他对这件事情还是没有认识的。 “这个,先由我来和他们周旋,相信能不辱使命。”我说。 “还有,不割地,不赔款,这,他们能答应吗?不然就把九龙半岛弹丸之地割了也罢,多少赔些银子,以示朝廷天恩,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奕訢道。 “我军十万将士劳师勤王,饷银全无着落,朝廷如有赔洋人的银子,不如给我的将士赏些饷银激励士气,趁着他们不知道我军虚实,这些条件应该可以办到的。这样,那个傲慢的巴夏礼不是关在丰台,可由本人先会他一会。”我倒是学了点王平的口气了。其实,只要北京城控制权到手,户部多少银子还不是任由我取?不过,我担心那里不会有太多存银。银子在哪里,清廷会有办法的,难怪英法联军不推倒清廷政权,而是向他们勒索呢。 提起巴夏礼,奕訢脸上露出畏惧:“这个巴夏礼十分狂悖,前者英夷打破广州,虏走叶督,就有此夷。前些日子通州谈判,此夷无礼,曾王将其扣押,不料却引来洋人疯狂报复,酿成大祸,如今将军又将此夷俘获,不知道福祸到底如何?” “这个,放心,先由我来会会他。”我笑道。 “如此甚好。”看来奕訢对巴夏礼很是头痛。 “不过,我既然代表大清与此夷谈判,还是应该有个适当名义地位才好,不然会被此夷看轻的。”我趁机开始了新的一项要挟。 “这个,朝廷…,那徐将军要求一个什么样的名义呢?” “洛阳王。” “这,本王并无权决定此事,而且即使保奏,怕是朝廷也无此先例。” 我笑道:“怕是有先例吧。”心想,可不能提吴三桂这个大汉奸,与他为伍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其实本哥们根本不稀罕什么清朝的王位,连他们的皇帝也不当回事的。这只是达到目标过程中的手段而已。 “这个,本王确实无能为力。” “我只是暂时在与洋人谈判时要个名义,并非真的要朝廷封王。”我笑道。 奕訢看着我,慢慢说道:“徐将军,请恕本王直言,本王实在疑惑,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总不能连你们是怎样来历都不清楚,就让朝廷封王吧?” 我看看他,也慢慢道:“亲王殿下,可否单独谈谈?” 室内剩下我们两人之后,我开始向他灌输神将下凡的谎言。他当然不是容易糊弄的。但是当我说出了一些过去清廷的一些秘密——当然是从研究清史者从研究清廷档案中发表的论文中得到的讯息——之后,他似乎也迷惑了,我又宣布大胆的预言,包括明年咸丰驾崩热河以及叶赫那拉氏将会联合这位恭亲王政变之类。他相当震惊。我宣称,因为清廷没有从内心认真遵从其先帝康熙之类的满汉一家的政策,所以招致内忧外患,国势衰微,皇室也人丁不旺,现在我就是上天派遣下界扶助中国,再整朝纲的人。极尽煽动蛊惑之能事,虚虚实实,引经据典,结合事例,要把死人说活。 “这个,徐将军,那本王可以答应给你一个军机大臣洛阳公爵的名义,这个可先说明在先,本王说了并不算数,一切最后要以皇上的旨意为准。”最后奕訢半信半疑道。这还是最后我承诺明年事变后将支持他登位之后。 我笑道:“这个不妨,即使当今不同意加封,待亲王殿下登基后不忘今日之约也就是了。”皇帝的大位相信对他也是有足够吸引力的诱饵。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并没有提出大义凛然的斥责。看来这一头算是基本搞定了。现在,要对付巴夏礼那一头了。 6.谈判(6) 巴夏礼是以俘虏的身份被押送到我面前的,但这小子似乎还是非常的嚣张。汉语倒是说得还算勉强可以让我听懂,只是带了很浓的广东口音,对了,这家伙在广州当了很多年的领事,事实上这次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就是这小子4年前在广州一手挑起的。 我冷冷地坐着,看着他挥手摆头发表着言辞激烈的抗议和威胁,好像有了后世在鸵鸟园中逗弄鸵鸟的那种感觉。 待他的“慷慨陈词”告一段落,我微笑道:“巴夏礼先生,难道你不想坐下来说话吗?我可是有一些你肯定感兴趣的消息要告诉你的。” “不!我不和你们这些野蛮人坐在一起说话,我对你说的任何消息都不感兴趣。还是让我们大英帝国英勇无敌的士兵的枪炮会来教训你们这些野蛮人的!” 我冷冷道:“悉听尊便!也许小学教师罚站的方法会让你学会点礼貌,可惜我现在没有多的时间去多教你一些,希望你以后不要将此时最为我们虐待战俘的依据。” “我不是战俘!我是外交人员!你们这些野蛮人,这已经是在两个月内你们第二次野蛮地扣押文明国家的外交使节了,你们会遭到更大的惩罚的!” “不要这样激动,巴夏礼先生。”我用手轻轻弹着桌子,又端起精致的瓷杯喝了一口茶,“我们两国在4年前已经进入了交战状态,你已经不是英国驻广州的领事了。你是跟随着侵略我国的军队来的,不是外交人员。上次通州谈判也是在谈判破裂后你做为敌方官员被扣押的。而这一次,你是直接在双方军队的交战中被俘虏的。当然,你可以说你不是军人,你也没有穿军装,拿武器,但是我同样可以用战犯或者间谍的罪名把你送上我们的法庭审判!” 巴夏礼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是我在东方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法庭?你们的法庭?你们有吗?还有,你们有真正意义上的法律吗?你依据什么来审判我?” 我仍然平静说道:“巴夏礼先生,不要以为你听到、看到的那一点点就是全部,我们中国很大,比你们欧洲全部加起来还大。说实在,你以为很了解中国,其实你对我们国家知道的实在太少了,也许你认为我国的军队都像在广东遇到的叶名琛的部下或者最多是在通州遇到的曾格林沁的军队?我们现在在你眼前歼灭了你们的侵略军的部队你以前可曾料想到?” “你们,你们…卑鄙地偷袭,暗箭伤人,不过,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样的侥幸了,我们英勇的皇家海军陆战队一定会给你们一次让你们难以忘记的教训的,让你们学会怎样对待我们文明世界!” “是吗?”我冷冷道,“我正要告诉阁下,天津已经被我军收复了。哦,对了,顺便提一下,你寄予厚望的皇家海军陆战队,嗯,好像还有不少皇家海军的水兵在我们占领天津之前已经被我们击败了。现在在丰台的俘虏营里,关押的不仅仅是在北京郊区抓获的联军的陆军,还有你们应以自豪的皇家海军的官兵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阁下,你们的那些上岸的海军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以后不是登岸去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而是参加战斗行动的话,最好不要派他们来,养活这样的俘虏是很费钱的,虽然我们中华是文明之邦,优待俘虏,但是说不定必要的时候,如果这样的俘虏太多,我还是会考虑要求你们的女王陛下给予补偿的。” “你,我不相信,你撒谎,这是欺骗,是讹诈!” “哦,看来我们是疏忽了一点,没有在丰台让你见识一下你的那些海军同胞,不过,没关系,我会马上补上这个漏洞的。高山,让他们把人带过来!” 一个英军上校被带了进来,他先向我鞠了一躬。巴夏礼大吃一惊:“你?” “爵士先生,我的部队被这位将军的部队击败了,现在我们得到了他们的人道的待遇,是的,比欧洲战俘营的待遇更好一些。” 7.谈判(7) “你!亨利上校,做为一名大英帝国的军官,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感到羞耻?” “可是,爵士先生,我们遇到的军队比我们多出了很多,当然,我们的士兵从来都是以以当百的,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武器、训练、指挥一点也不亚于任何欧洲最优秀的军队,这种情况下,我们战败我认为并不是我们的过错,您在东方很久了,可您并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个国度还有一支这样的军队,你告诉我们的如同在此前进攻广州和天津时证明的,这个国家如何的愚昧落后,他们的军队如何的不堪一击。可是现在,这位将军统帅的军队忽然间把一切都颠倒了…” 亨利上校被带走了,巴夏礼呆立在那里。 我平静道:“巴夏礼先生,其实我这里还有许多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刚才这件其实不是我要告诉你的主要内容。现在,你愿意坐下来谈一谈了吗?这样说话方便一些。 巴夏礼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气焰已经明显衰落。 “巴夏礼先生,我想我们也许应该谈谈如何停战结束这场战争的事情了。”我说道。 “结束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按照你们的条件?不,绝不!你们没有赢得最后的胜利,没有,我们的世界最强大的舰队现在就停泊在北直隶湾,我们的帝国还会派出更多的军队增援,到时候,你们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这场战争只能以我们的称的胜利来结束。” 我笑道:“我佩服你的执着,不过,外交官更应该擅长审势度势。不错,你们英国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遍布全球的属地使你们成为日不落帝国,可是正因为如此,你们需要军队维护利益的地方也很多,而你们全国现在也只有二十万陆军,你能够让下院同意把他们全部派到中国来吗?本土、印度、非洲、北美洲还有澳洲这些地方都不要了吗?即使你们大部分军队到了中国,你有把握面对我们迅速取胜结束战争吗?别忘了,以往你面对我国最弱的不堪一击的军队尚且打了四年,如果在这个广袤国度不知道哪里隐蔽的精锐军队都投入交战,你们的军队旷日持久地拖在中国不会符合你们英国的利益吧。” “先生,你好像不是清国朝廷的官员。请问,您到底是什么人?您的军队好像也不是清国的军队,要不是他们的相貌肤色,我都感觉这好像是普鲁士的陆军,普鲁士,普鲁士,我的确看到了他们陆军的影子,难道,是他们在背后悄悄搞鬼?为了对付法兰西?”他先是发问,后来又自言自语。 我笑道:“巴夏礼先生,你也不必太疑惑,您应该知道欧洲列强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虽然法国有60万陆军,而且现在在这个地方是你们的盟友,但是你们可以指望拿破仑三世皇帝这些军队会帮助而不是不利于你们大英帝国吗?尤其是在你们的强大的舰队大部分停泊在远东参加一场对一个幅员辽阔的大陆国家的旷日持久的战争的情况下?在非洲、在北美、在意大利还有距离我们不太远的东南亚,有些情形法国人距离与你们兵戎相见的情况恐怕只有一步之遥了吧?尤其是在你们的强大的海军不在的时候。至于美国,您当然也清楚他们要打内战了,罗伯特.李将军可是名将,不好对付的,还有俄国,对了,他们的公使和贵国公使在一起吧?虽然打的是调停的旗号,好像此刻还在你们舰队的旗舰上,上次你们在北塘登陆也是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吧?” 看着巴夏礼惊讶地张大了嘴,我轻蔑道:“我们现在并不是要追究什么,我只是想让阁下明白目前的形势,俄国人刚和你们英法打过仗,他们是很会记仇的,这次来东方当然不是调停的,既不是帮助清国,当然也不是帮助你们。你希望他们获取比你们更多的利益吗?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次与你们交战之前,我们从俄国那里获得了大批的武器弹藥和军用物资。”巴夏礼显然相信了我的这次挑拨,脸上写满了愤怒。难怪,这个解释符合他的思维定式,他认为自己对中国是很了解的,现在忽然冒出一支歼灭了英法联军几乎全部陆上作战力量的军队来,实在无法理解,刚才怀疑到了普鲁士,现在我又成功地把他的思路引到了俄国人身上,让他们争夺去咬吧,我们正好乘机发展。 巴夏礼愤愤想到:“这卑鄙无耻的俄国熊,他们与清国之间漫长的边界我们无法监视,天知道他们到底与清国或者清国下面的督抚官员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我们英法两国拼死战斗,可是他们却轻易得到了黑龙江以北的大片国土,更让人不可思议的《天津条约》他们竟然又获得了乌苏里江以东的40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更重要的还有远东的天然良港出海口,原来他们底下做了无耻的交易,既要在清国获取利益,又利用清国与我们作战消耗我们报克里米亚之仇,可恨他们的公使居然厚颜无耻地呆在我们的旗舰上摆出一副忠实盟友的嘴脸——我们大英帝国一定不能允许他们的阴谋得逞!” 我察觉了他的愤怒,继续煽风点火:“至于阁下刚才提到的普鲁士陆军,我实在不好多说,不过我要说的是他们的确是世界上优秀的陆军,也许是最优秀的。他们的参谋部的组织和权威也让我赞叹。还有,我当然也认为黑森州的士兵和教官非常优秀,爵士先生,您同意我这种见解吗?” 他的表情愤怒、惊讶,有些无力说道“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不过请问您是如何得出这种见解的?” “哦,能得到爵士先生的认同,我感到很愉快,相信很快你会对我的观点有更多的认同,甚至是意外的惊喜,巴夏礼先生,您的心脏还好吧?” “当然,你到底要说什么?” “哦,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我们再谈论普鲁士人,嗯,巴夏礼先生,您要不要来点什么?咖啡?威士忌?或者我们中国的红茶、绿茶?嗯,我想对我们这里的高度酒你可能会不太适应,俄国人倒是很喜欢的,可惜他们的代表现在不在这里。” “好了,先生,我不需要,再说,你这里怎么会有威士忌?” “是的,不太多,我当然不会现在派人到上海或者香港去购买威士忌,不过,您知道的,当初您和格兰特、孟格农两位将军在通州是留存了一些的,另外,刚才的那位亨利上校又在北运河的船只上面运载了一些过来,免费的,或许吧,却之不恭啊。”我可不管巴夏礼的脸色,继续说道:“说到普鲁士人,我还认为他们制造大炮的技术也是相当领先的,绝对不亚于你们英国,似乎在一些方面还大大超过了你们。” 巴夏礼恼怒道:“我没有兴趣没完没了地谈论普鲁士的陆军和大炮!” 8.谈判(8) “那好吧,我们还是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这场战争该如何收场吧,放心,我绝对不会提出一些让你认为苛刻的条件,相反,有些条件甚至还超出了你们当初的开价,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我很愿意同意你的贵方并未战败的想法或者说法,但是,你们国内的政府、议会未必会这样]认为。毕竟,现在你们已经无力登陆作战了。即使,你们国内真的派援兵来再战,那也是至少一年以后的事情了。而在此期间,您和格兰特将军将不得不在我们的战俘营里生活了。虽然我们会尽力给战俘们较好的待遇,可是寒冷的冬季就要来了,我当然无法让战俘营的条件像你们以前的官邸一样舒适,甚至,有可能条件比你们在海上航行也艰苦许多。我听说,被你们俘虏的两广总督叶名琛大人因为受不了艰苦的战俘生活,已经在你们的监禁中在加尔各达去世了。当然,我们一定会尽力提供比你们给他的要好一些的条件,至少,会是对等的。” 巴夏礼脸色铁青:“你,到底要说些什么?”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嚣张。是啊,我描绘的图景既是可怕的又是现实的,巴夏礼甚至想到了即使将来能侥幸归国,也许会面临国内的审判,至少,政治生涯是结束了。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我微笑:“我刚才说了,我们来谈谈如何马上结束这场战争,让您的可怕的噩梦不要变成现实。我向您保证,这无论对您个人还是您的国家都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也许,你们的军队在战场上未得到的东西,您在谈判桌上为您的国家得到了,这样,您为自己国家立的功劳比整个舰队都大,您会成为你们国家的英雄,难道您就没有兴趣尝试一下?” 巴夏礼迟疑道:“可是,我还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是在代表清国政府说话吗?我知道你是那支击败了欧洲军队的部队的统帅,可我很难相信你们是清国的军队。” 我笑道:“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普鲁士人?不,当然不是,我们当然是中**队,我是洛阳公爵,中国中部自治地区的首领。” 他还是很疑惑:“就如南方的曾国藩一般?他也是有一支私人的军队的,不过,你的军队更特别,你们没有辫子。” “呵呵,这有什么关系,巴夏礼先生,你还是不了解中国,当北京的皇帝离开了京城后,我现在有了足够的理由代表这个国家了,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我就不向你多解释了。” “可是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恭亲王代表皇帝全权与我们谈判。” “是的,可是实际是由我当家,我想你与一个傀儡谈判是很费时间的,我不想让你在战俘营住的太久,所以就直接出面了,仅此而已。你尽管放心,我和你们达成协议,清国政府都将接受。” “这个,我需要和额尔金公使联系。” “当然可以,也很有必要,如果他们等不及把舰队开回了本国,那您可就要在战俘营度过一段艰苦岁月了。但不是你本人去,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释放亨利上校让他充当您的信使,如何?” 9.谈判(9) “公爵先生,您是我在东方见到的最为通情达理的文明人。” “承蒙夸奖,我们达成协议草案后,不,在我们谈判期间,我会给您外交人员的礼遇的。希望我们的谈判顺利。” 巴夏礼写了一封信让亨利带到大沽口外的联军舰队,我们的停战谈判开始了。 开放通商口岸的条款谈的很顺利,自由贸易,最惠国待遇很快达成一致。只是我要求的是相互的贸易最惠国待遇,、也许巴夏礼认为他们的贸易力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自由贸易双向最惠最终对我方只是空中楼阁,所以很快就同意了我的意见,只是要求开放更多的通商口岸,这其实本来也是我希望的,立刻增加了若干新的开放地区,远远多于原来他们提出的地区。这让他喜出望外,实际上,他是看不到未来的趋势。 公使驻京,当然没有问题,建立外交关系必须互派使节。巴夏礼耸了一下肩膀,张了张臂膀:“好吧,公爵先生,只要你们有足够的外交人员,伦敦和巴黎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不过,我很怀疑,你们国家连外交部都没有,除了公爵先生您之外,我真怀疑你们这里还有多少人知道伦敦和巴黎在什么地方。” “这个请阁下不必担心,我们会有的的,你看到那个崔明贵将军,他的英语讲得很好,他手下就有不少人适合当外交官的角色,他可是我们的一所大学的副校长呢。” “大学?副校长?”巴夏礼很是怀疑,“那好吧,我们等着他们。” “另外,我想,巴夏礼先生也不会反对我们派出学生到贵国的大学学习深造吧?” “这个,只要他们达到那些学校的要求。另外,我们英国的大学学费可是很昂贵的。” “好,那就列上这一条好了。” “至于归还教堂,自由传教当然我不反对,但是教会人员必须遵守我国的法律。” “不,不,他们必须由我们的领事管辖,你们的法律?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他们只存在于当地官员的口中。你们的地方官员的话就是当地的法律,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公民生活在这样的法律下。” 围绕这个问题争执了很久。最后只承认了租界内对方领事的管辖权。这让我心中很恼火: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他说的其实也是事实。 鸦片贸易问题的争执也很激烈,最后也达成了妥协。在局部区域有条件开放。 割地坚决不行!最后只是同意租借九龙半岛25年。到期前一年双方谈判续约,谈判不成我方收回。巴夏礼很满意,毕竟这是在他们没有战胜的情况下取得的新土地。 “我们来谈一下土地的租金问题。”我说道。 “什么?”巴夏礼感觉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 “租借土地不是割让土地,难道不应该付租金吗?” “这个,好吧,既然公爵先生这样说,我们就付给你们每年1英镑的租金好了。” 我强忍住愤怒。好吧,这个无赖!“也许,第一年这样不是不可以,但是应该有附加条件,我们今后每年谈一次租金问题如何?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另外你只要答应在这块土地上投资足够的工业和不动产,比如制造万吨巨轮的造船厂,我们是不介意低租金的。” 巴夏礼心中可能暗自得意:在这块土地上投资任何东西都是大英帝国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哪里会想到我的随时接受或者叫没收的想法? “另外,我还想奉送你一个惊喜,你是否愿意让英国修筑从香港,啊,不,是九龙半岛到武昌的铁路,嗯,最好在武昌与汉口之间加上火车轮渡就像在你们本岛与北爱尔兰之间那样。” “先生,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巴夏礼喜出望外,要知道这样的筑路权以往他们只是在心中想一想而已,甚至都没有向清政府提出来,巴夏礼想到了巨大的利益。现在他们正在修筑印度加尔各答到孟买的铁路。如果能从即将租借到手的九龙半岛修筑一条到武昌的铁路,甚至如这位徐将军所言延伸到江北,那将为大英帝国在华南取得多么大的势力范围啊,这是多么巨大的利益啊。这位姓徐的洛阳公爵真的是大英帝国在东方的最好的朋友,他送过来的礼物甚至比英国想用战争得到的更多!——如果他此刻知道我不仅要在这条铁路建成后予以没收,而且利用这条路迅速机动未来的装甲部队去收复香港的话,他的想法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啊,亲爱的徐将军,洛阳公爵先生,你真的是我们文明世界的朋友,相信这条铁路会为你的国家运送来文明和繁荣。我们大英帝国一定会尽力支持您在这个国家中的地位。”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比清政府更“明白事理”的更好的傀儡。 “既然你认为我是朋友,我当然很乐意你们在我的领地来建筑铁路,只要从汉口向北延伸几百公里就行了,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当然,派些铁路工程师,或者让我们的人员学习后自己修筑也可以。” “不,不,公爵阁下,资金的问题你绝对不必担心,我们大英帝国的银行会提供的,您的封地,对了,是洛阳,到开封,甚至到东部港口还有汉口的铁路我们也可以修筑。”巴夏礼露出贪婪的神色。铁路在他看来当然是侵略我国的工具,可是在我看来,是送上门的基础设施。 再就是赔款问题了。巴夏礼列出了军费、抚恤等等,要求赔款。 我也列出了军费和各种损失,要求他们赔款。谈判又陷入了争执。 “我可以做出最大让步,看在你们答应支持我的份上。”我说。 “那么,你们可以赔偿多少呢?” “不,不是的,我可以放弃我们的赔偿要求,为了和平。但是,我们俘虏的这些英法联军的官兵按照欧洲的惯例,我们是可以要求赎金的,这些士兵应该很值钱的,特别是那些军官,我知道,他们中很多人是贵族。比如我们已经放走的亨利上校,还有您,巴夏礼爵士,我们知道您甚至比一个团的士兵的赎金都要多,我可不能白白让您回去的,您是在军营中或者说是战场上被俘的。还有格兰特、孟格农将军,都是很值钱的。” “这!你!”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们欧洲的惯例?”我笑道。 “可是,你们必须赔偿我们的军费!” “好了,可以,不过,我认为,这些俘虏的赎金总比军费多一百万辆白银,或者?一百万英镑?好了,您开个价,我的要价就是您的价格加一百万而已。” 我看着脸色铁青的巴夏礼,继续道:“亲爱的巴夏礼爵士,我认为为了和平与友谊,我们还是不要在谈赔款的问题吧,虽然,我们吃了些亏,但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不然的话,我们辛苦谈判达成的那些协议全部无法履行,而且,我也只好在战俘营里继续供养您和其他的客人了。您知道这花费很大,将来也许我就无法放弃赎金和赔偿了,那样会让我破产的。” 条件终于全部谈妥。我们一起来用法国葡萄酒庆祝,这些酒都是京郊战役中缴获的。还有,那些专业技术士兵我是不会轻易放回去的,把他们列为失踪好了。 巴夏礼以为拣到了天大的便宜。其实这些条件后来就看出了到底对谁有利。下面,就是怎样去对付清廷了,这一点可能还要借助一下这些洋人的力量了。我们现在都想控制它做为自己手中的傀儡。看谁成功吧。必要时,和魔鬼也要暂时同盟。 10.乱中取利 奕訢看到了这些初步的条款,反应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通商口岸、最惠国待遇等等只是看到了开放,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两个此时排名世界前两位的国家对自己国家双向自由贸易最惠国的意义,连英法自己此时对此也没有清醒地认识。但是这一条还算比较容易接受,虽然估计他心里不知怎样咒骂。 教堂、传教、局部有条件限制的鸦片贸易等项没有异议。公使进京本来清廷已经准备答应,后来见我军将英法赶到了海岸边,奕訢本以为可以免去这一项,但是没有免掉也就算了,反正是互相派公使进驻对方的京师,也算为大清挽回了颜面,只是这派出使节的人选一定会让朝廷大伤脑筋的。 不割地、不赔款这倒是让他很高兴,至于租金,他摇了摇头:大清有能力和洋人每年讨价还价吗?还不如干脆一下子25年好了。“徐爵爷,咱们既然把地租给洋鬼子,你还管他在上面建造什么?却是为何?” 我笑道:“他付的租金太少,但是他在咱们地面上起的高楼可是搬不走,租期到了,咱们要回来土地,那地上的东西也就要归咱们了,不然让他们带走好了,放在咱们这里可是要收费的。” 奕訢笑笑,心想大清有这个能力吗?到时候地能不能要回来都是两说呢,且依他好了。 “这个铁路是何物啊。”此时清廷上下官员怕是没有一个知道铁路是何物。当了俘虏在印度见过铁路的叶名琛已经死了。 “就是钢铁造的路,这样的路,风雨无阻,甚为便利,英法等各国列强国内均多有这样的驿道,让他们花钱为我国修路,将来一旦广东方面再有洋人战祸,我们在中原的陆军就可以非常便捷地顺着这铁路驰援,比这次我们进京勤王要快的多。”我连哄带骗道。估计将来他们知道了铁路的真相一定会对我痛恨不已。但是,修筑铁路可不是一天的事情,我现在要争取5年的发展时间,5年,也许根本不到5年,这个清王朝可能就要提前结束它的历史了。 “好吧,我就把这个条款呈报朝廷好了。”奕訢道,有些无可奈何。 “最好赶紧签约,这样就可以结束这场战端了。不然兵祸再起,洋人的条件和胃口恐怕就更大了。” “这个,徐爵爷言之有理,在洋人没有退走之前,还望徐大帅不辞辛劳,让手下弟兄严守津门。只要能守住就有办法,大人的爵位封赏,包在本王的身上。” 我暗自好笑。 奕訢的奏章飞报热河行宫。 安定门已经被我军控制,第一师举行了一个入城仪式,军容、装备特别是那些缴获的洋炮让城内的清军目瞪口呆,一点抗拒的信心也提不起来。我指示辛兴要把八旗前锋营、骁骑营的营地占领,把对方部队缴械。后来接到报告,这两个著名的部队的营地没有几个人,大多数在册的人员都是领饷不办差的,办差的也就是日常有差事的,当然除了饷银之外还另外有油水的。原来如此,要不要把这些家伙的关饷立刻停了?反正现在漕运和户部的府库都已经控制在我们手中,就是王公大臣的俸禄也是要经过第一师后勤处控制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找的。 城外丰台和长辛店一带集中缴械和在西郊不断零星收容的清军就另当别论了。不能就地遣散,这些家伙失去生活来源会是我们控制区的一大祸患,这个和以前的那些团练甚至绿营俘虏不同,那些人很容易回乡务农变为普通百姓的。 把清军的老弱发给路费遣散了。大部分分批强制向南开拔。沿途的待遇害算不错。但是到了我们的老根据地他们的境遇就由不得他们了,那些矿山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至于这数万养尊处优的八旗军是否受得了这种苦力生活,那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北京以南直到黄河岸边已经成了我们的实际控制区。新参加我军的百姓已经又有2万多人,这些大多数是在我军在京郊击败英法联军后主动投奔我军的,各地还建立了民兵组织,第二师和第三师派出了一些干部负责训练分布于沿途各地的新兵和民兵。北京郊区则设立了专门的训练营负责集中训练在北京、天津一带参加我军的新兵。北京郊区也成立了我军控制的民兵自卫队组织。负责维持地方治安。冯三保父女率领上百名手下村民参加了我军。 北京郊区清廷的制造军器的机构也都被我军接收,物资人员被转送到老根据地。连城墙上的那些铸铁炮也被拆卸下来,有些转送到工业基地当作原料,有些则布置到了我们的新控制区保障运输通道。出发北伐的3万多部队现在增加到了近7万人,如果算上民兵,总数已经超过了15万人。由于缴获了联军的大批武器弹藥和清军的部分火器,老部队的火力大大增强了。骑兵师虽然没有补充多少步枪,但是由于缴获了联军和清军的大批战马,加上京津一带原本会骑马的百姓参军,骑兵师也扩充到了5000多人。董天赐和刘根请示总部后,把骑兵师扩编为三个团,加紧教育训练。大批物资、钱财源源送往老根据地,将为我们的工业基地建设和其他各项事业特别是教育的发展起到重大作用。漕运的粮食为我们今冬起到重大作用。至于那些八旗子弟另不领的到禄米,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至于那些英法联军的俘虏,本来是准备在合约签订后释放回去的,此时清廷迟迟不批准合约,我们趁此机会对联军俘虏进行了全面调查登记,选择没有家庭拖累,文化程度较高,当过技术工人,特别是在冶金、化工等工业部门工作过的等等对我们有用的人才,至少英语、法语的教师要趁机选一些。至于海军方面也挑选了一些。将来我们的海军学校需要教官。总共选出了150人左右单独拘押,伙食当然比其他俘虏要好。一天夜间,营地纷乱了一番,然后就对其他俘虏宣称这些单独拘押的俘虏暴动逃走了。从此在俘虏的名单中消失了。这下严学文的政治部里多了一批需要训练的外国学员。也许这些人还要注意不能让他们与他们的法国老乡达拉尼见面。现在,达拉尼和陈浩带着他们买来的海峡号蒸汽游艇正停泊在香港,想必陈浩已经得到了王曼丽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的喜讯。头痛的是,这条210吨的装备有若干大炮的游艇如何安全回到根据地?沿海并不安全,虽然船上挂的是英国旗,最麻烦得还是我们现在不控制港口,虽然现在占领了天津,但是似乎不可以让他们来这里的。看来只有在淮河或者汉江上打主意了。沿淮河归来最好,物资可以运送到距离工业基地最近的地方,免去了很多陆上运输的麻烦,看来下一步需要出兵安徽,控制淮河航道了,名义很好办,就是出兵剿捻而已,其实对捻军可以采取招抚办法,或者至少互不侵犯让我们的船只平安过境,对于皖省清军还有苗沛霖部,可以寻衅坚决打击。不仅可以让我们部队的捻军旧部参与东征,就是这个毛昶熙也可以带上,那些在皖的豫省团练可以一把抓过来再说。 英法军不退,我们也不能退。这一点北京的清廷王公大臣也同意,虽然他们感到极其惶恐不安。北京的老百姓对军纪严明又有打败洋鬼子大功劳的中华军倒是非常拥护。 一些留京的王公大臣出城到圆明园拜见恭亲王,当然多数也被奕訢介绍过来见我。他们都想探探口气。英法联军和我军在京津对峙的局面让他们实在太难受了。他们当然很快成了敦促清廷尽快签约的一股压力。另外,我对这些家伙也加意笼络,漕运的粮食,户部关发的俸禄等等可以采取区别对待,另外我们根据地制造的一些小玩意竟然也成为了西洋来的稀罕宝贝物品,一盒火柴,一包香烟,一块香皂,一个手按发电的无电池手电筒这些后世哄孩子似乎都有点拿不出手的东西此刻在清廷这些大臣眼力都成了宝贝。当然这些是有条件的,这些人必须为清廷答应我的洛阳王称号以及我们占领区的大部分实行自治表明支持的态度,另外,陈浩被争取委任为我们和英法共同要求清廷成立的外交部或者叫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首席大臣。另外为驻军天津的秦雄要求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职位。这些要价确实不低。加上和英法的合约草案,清廷实在难以下决心。 英法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在大连的海军部队调到了秦皇岛,残存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在那里登陆,倒也没有敢立即向内陆纵深挺进,失去海军舰炮支援,他们不敢像原来那样肆无忌惮了,虽然这里面对的胜保的部队确实望风而逃了。我军得到情报,骑兵师一部和战车部队10辆两栖车立刻在刘根带领下奔向冀东平原,名义是防夷,实则也对承德构成了威胁,秦雄随后派出一个团步兵拖带若干门大炮向承德跟进,万一清廷不肯按照我们划定的路线行进,那就只好消灭他们了。第二师也开始向山东挺进,打的旗号当然更加堂而皇之:驱逐洋夷,收复烟台。这里距离烟台远着呢,但是沿途哪个阻挡我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汉奸,我们当然可以就地剿灭。当然开城让我们进去也意味着当地被我军实际占领。北面德州、西南济宁等地先后落入我军控制,10月底第二师部队逼近济南,济南以东、以南、以北鲁境尽数落入我军手中。我军队伍迅速壮大。山东境内就增加了3万多名新兵。 11.风云 我军占领区域内的清军,无论绿营还是团练一律就地遣散,武器用来装备我们的新军和民兵,这些新部队临时编组成隶属老部队的地方部队,一边训练一边在老部队派出的骨干带领下就地担任地方的守备任务。第二师倾全力攻略山东各地。11月初占领济南,开始向胶东半岛挺进。部队的供给现在全部是就地利用清廷的地方官府筹集。每个地方官府都派驻有我军的军代表,实际上成为各地方的最高行政官员。 清廷终于受不了了,对洋人和我们的条件都答应了下来。其中略略还价:与英法的和约签订后待洋人退走之后,我军也要在一个月内退出北京。直隶总督可以让秦雄担任,驻守天津海口防备洋人侵犯,但是兵力限制在千人以内,并且不得随便向北京方向调动。这些条件实在是找些面子而已。清廷在华北是在没有太大力量。没关系到时候把第三师主力调到山东或者保定以南地区就可以,要进北京还不是随时的事情?另外清廷提出的我军助剿捻军和太平天国的要求则是正中我们下怀。如此我们可以名正言顺随时出兵安徽,或者必要时候进军东南了。想要我们学宋江招安后?等着好了,现在看来清廷也有些长进,原来只看《三国演义》,现在也开始看《水浒传》了,可惜我们不是宋江,就是进军南方也是先进入湖北湖南抄了湘军的后路再说,不过现在不急,等曾国藩和洪秀全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说。而且,马上咸丰帝就要完蛋了,我们还在等着即将发生的慈禧太后政变呢,到时候我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可以一举彻底控制六岁小皇帝当家的清廷政权了,到时候用清廷的名义发号施令命令曾国藩、李鸿章这些人倒也有趣。 与英法的停战和约在塘沽签订。清方的签字代表是恭亲王。我和秦雄、崔明贵带着警卫团和部分战车部队到塘沽参加了签字仪式。 额尔金和葛罗公使签字后专门设酒会招待我和我的随行人员,他们显然是想把我们扶植为他们在华的利益代言人。呵呵,到时候他们肠子悔青了也没用。这些家伙现在只看到了我和他们的“共同语言”,以及在这次为他们“争取”到的意想不到的利益,绝对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可怕之处,至于京郊战役,英法此时仍然认为那绝对是一个意外,其间肯定有普鲁士人和俄国人的黑手,大约提供给我军大批的武器弹藥帮助我们训练了部队,而且肯定俄国人还给我们提供了联军的情报——既然他们可以把清军的情报提供给联军,当然也可以把联军的情报提供给我们。普鲁士人也许在我们的部队中还派驻有军事顾问,这一点,葛罗公使和已经被我们释放的孟格农中将深信不疑。巴夏礼此前已经把与我谈判的细节向他们做了详细的通报。英国人对俄国的野心深表戒心。原本跟随英法舰队的俄国公使斯捷潘诺夫也出席了塘沽和约的签字仪式。宴会中努力胁迫奕訢尽快也签订与俄国间的条约。恭亲王倒也干脆直接告诉他清国即将成立的外交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大臣是由我这位新册封的洛阳王保举的,这件事情找徐王爷谈好了。 斯捷潘诺夫再宴会中就急不可耐地找我来了。俄国公使的动向当然会被关注,何况又是这样的敏感举动,巴夏礼当即端着酒杯微笑着凑了过来:“尊敬的徐王爷,我的老朋友,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俄罗斯公使斯捷潘诺夫侯爵。” 我笑道:“很荣幸,公使先生有何见教?” 斯捷帕诺夫通过翻译:“洛阳王阁下,鉴于这次停战我们俄国为你们清国出了很大的力气,我相信在与英法两国签订了和约之后,你们一定不会忘记我们俄国的好处,我们间的新条约我想也应该尽快签字了吧。” “哦,是的,贵国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我故意看了一眼巴夏礼,他脸色相当难看,“这个,你想要什么样的条约呢。” 12.俄国公使 斯捷潘诺夫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俄、汉双文的条约文稿:“洛阳王阁下,我想你们清国不会对这个草案提出异议的。” 我草草看了看,就是以前我所知道的中俄《北京条约》的那些条款。我随手把草案交给身边的秦雄:“看看。” 秦雄看了一眼,这家伙本来修养挺好,这时候似乎要冲上去打人一般。 我微微一笑,先止住秦雄,对斯捷潘诺夫道:“我不知道贵公使依据什么来向我要这样多的东西,你可否可我一些理由?比如,你们为这场战争具体做出了那些贡献?” 巴夏礼眼睛盯着俄使,耳朵竖了起来。 “这个,我们的调停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继续微笑:“那贵使是站在哪一方调停的呢。” “我们当然是站在中立公正的立场上调停的。” “既然如此,那就要两边给你们出工钱了,怎么只找我们一方要价?” “这个,我们并没有向你们要什么。既然你们给了英法贸易的权利,当然也不能歧视我们俄国。” “人家可是动用了舰队,花费了军费,牺牲了士兵的生命,那你们俄国要得到这些是不是要向英法支付一些入股的本金啊”我笑道。巴夏礼眼睛一亮:“徐王爷真的够朋友。” “这个,”俄使听了翻译的话有些气急败坏,“是我们与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我和阁下谈的是我们双边的条约。” “是吗,那好吧,你们愿意来我国做生意,当然我不反对,只要遵守我们的法律就行。可是为什么要割让给你们如此辽阔的土地呢。” “这个,不是酬劳,那些地方本来就是我们俄国的领土,现在只是用条约明确一下而已。” “是吗?我记得当初的《尼布楚条约》已经把北部的边界问题解决了,只是进一步勘界的问题了。” “可是你们的黑龙江将军和我们的西伯利亚总督有签订了《瑷珲条约》规定以阿穆尔河为界,而且此前你们的朝廷也答应把乌苏里江东面的土地交给俄国,那里本来就是我们发现和首先定居的。” “对不起,你说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毫无根据,首先地方的官员是无权对外签订条约的,何况是割让土地的条约。再者,我代表我国政府宣布,那个前黑龙江将军已经因叛国罪被我们通缉了。” “不,没有,他仍然在他的任上履行职责。” “那只是叛乱割据而已。斯捷潘诺夫先生,我认识一个贵国的叛逃到我国的公民他叫托罗斯基,他和我签约把西伯利亚割让给我国了,我的部下崔明贵将军手里有条约的文本,还有一个农民叫普洛乔夫的从流放地逃了出来,他与我们签订的条约则是规定我们两国的边界以乌拉尔山为界,至于乌拉尔山以西一直到喀山都由我们两国共管。你对此有何评论?” 斯捷潘诺夫气急败坏:“这些叛徒当然不代表俄国!” “是的,那个叛变的黑龙江将军当然也不会代表我国了。公使阁下,你说对吧。” “洛阳王阁下,你如果坚持不付出应给与我国的正当的酬劳的话,恐怕贵国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新的战争,你要知道,我们两国是有陆上边界的,而我们俄国的陆军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 “是吗?我想公使阁下应该知道,莫斯科到这里到底有多远,你们的陆军?能有几个到这里?路上会不会饿死?对了,你们还有哥萨克骑兵,也许他们不需要太多沿途补给,来得速度也会快一些。” “是的,那可是天下无双的精锐骑兵!”斯捷潘诺夫神气十足。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一下秦雄。秦雄插话:“这些哥萨克骑兵当年在草原上被蒙古骑兵追杀,不久前,曾格林沁的蒙古骑兵败给了英法联军。”巴夏礼听到这里满意地微笑,可是秦雄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变得难看了,“陆地上的英法联军可是被我军消灭掉了的。由此看来,这哥萨克骑兵战斗力应该排在最末一位的,起码在陆地上如此。” “你们,现在的蒙古骑兵和成吉思汗时代完全是两回事!” 我微笑道:“是的,公使阁下,不过,前不久,他们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不是英法陆军的对手可是事实。所以,公使阁下所要求的回报其实已经完全得到了,何必向遥远的东方来争夺那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冻土呢,即使取得了还要耗费庞大的财力驻守。你们完全可以取得更好的地方,而且那地方距离莫斯科要近的多。” “洛阳王阁下,您这话什么意思?” “很清楚,现在精锐的法国第一旅、第二旅,皇家陆军二十八旅都还暂时在我这里做客,强大的皇家海军舰队的主力也集结在距离我们这里只有几俄里的地方。情报你们完全掌握的,这个时候奥斯曼土耳其孤立无援,不是正好可以下手吗?说不定君士坦丁堡也可以趁此机会纳入沙皇的版图,黑海沿岸和巴尔干半岛可是比东方寒冷的永久冻土带有吸引力的多。虽然战争需要花钱,但是起码那里在战后不会让你们入不敷出的,与你想我们要求的那些地方完全不同。如果,你们一定要向东方与我们作战,那么这场战争会耗光你们国库中最后一块银币,而你们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我们已经履行了对你们的回报义务,你们不能再向我索取更多了。顺便说一句,你们如果和奥斯曼土耳其开战,我们一定会严守中立的,如果实在军费不足要卖阿拉斯加的话,不要忘了东方的买主,我看在老朋友得份上,一定会以极其优惠的价格买下那一块冰天雪地的不毛之地的,您知道统治那个地区对于任何国家的财政而言都是入不敷出的包袱,我本人完全出于照顾朋友和个人捕猎海豹的爱好才提出这种购买的意愿的。” 斯捷潘诺夫愣了半天,似乎在思考我的建议,这个时候的确是趁着英法被拖在东方向土耳其下手报克里米亚战争之仇的大好时机。 巴夏礼脸色铁青:“斯捷潘诺夫阁下,我请您提醒贵国政府,我们和法国对土耳其和巴尔干各国是负有义务的,另外,我们现在已经与清国签订了合约,我们对于保证清国领土完整方面也是极为关注的!” 斯捷潘诺夫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13.陈浩归来(1) 对俄国不必客气,一切都是实力决定的。也许他们要求的那些地方他们的军队已经进入了,甚至一些地方还非法修筑了城池,但是只要不以条约的形式确认下来,他们只能是非法进入而已。 现在我们还没有力量顾及到那些地方,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力量为此深入我们的腹地捣乱,最多在边境地区捣乱,或者扶植傀儡,但是所有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得不偿失,至少暂时是入不敷出,对于财政困难得俄国来说,没有趁着英法侵略中国在西面捞便宜实在是失策,但是原来他们认为从清政府这里获取利益的代价更小或许也没有错。 一切都因为我们这支力量的出现而改变了。斯捷潘诺夫两手空空地回去,是提醒俄国检讨政策还是立刻出兵边境捣乱,我现在也懒得去管他。 我们现在首先要面对的是怎样让陈浩的那艘挂着英国方便旗的海峡号安全回到根据地的问题。 塘沽条约签订后,海峡号立刻起航向北,11月上旬到达宁波。如何让这条最大航速17节的蒸汽轮船上的人员和物资安全归来成为我们慎重考虑的重要问题。 考虑了好几个方案,第一是让第二师甚至加上第三师的部分兵力在山东迅速东进占领沿海港口,第二是等英法联军的舰队撤走后,利用天津新开通商口岸的地位,让这条船来天津,或许可以驶入海河。 上面的物资卸下来用木船经白洋淀转运保定经陆路南运。但是不管怎样,这条船都将留在北方沿海,而且陆路转运设备旷日持久。 与陈浩往来电文商讨此事。陈浩还是坚持驶入长江,此时挂英国旗的轮船在长江上行使并不太引人注意,然后从扬州北上进入洪泽湖,再沿淮河逆流而上直达淮滨,然后设备换装木船利用淮河支流运送到上游。 海峡号上有起重设备,这样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海峡号上的设备投入使用。 如果从北部沿海上岸,且不说停靠地点很成问题,就是设备上岸后在没有铁路和公路运输条件下,这些设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投入使用。 陈浩一再表示,凭着海峡号的速度和火力,一旦进入淮河,目前根本没有力量可以阻挡它,就是在长江上,遇见外**舰要求检查,凭借速度硬闯脱身也没有没问题,何况沿途的经验表明:没有人会对这样一条挂英国旗帜的蒸汽轮船有什么其他的怀疑的。 好吧,这哥们主意应该很正的,何况他在现场最了解情况。电令第二军组成东进部队接应陈浩。 由第二军副参谋长秋永年担任东进部队总指挥,部队主要由姚大喜的第6师和淮河水上大队组成。 第6师编成内有1个团的骑兵,加上姚大喜原来是捻军出身,便于和皖省境内的捻军交涉。 对于这些捻军,能不战斗就尽量采取和平手段,能招降最好,不能招降允许借道也行。 10月和11月生产的光富枪都装备了第二军,由于工业生产的加速性特征,现在从采矿到冶炼、制造各个生产单位都在扩大生产规模。 光复枪月产量竟然达到了800支,让我也有些出乎意料。(1小时后还有) 14.陈浩归来(2) 淮河水上分队虽然船只还都是木船,但是实力已经今非昔比除了原来缴获的那些船只外,又新造了若干木帆船,安装了人力踏轮增加动力,除了铸铁炮和抬枪,水上大队现在拥有了10挺新造的轻机枪,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配备了兵工厂最新制造出的30具40掷弹筒,虽然这些掷弹筒的最大射程只有200米,但是无论火力、射程还是准确性都比手榴弹强多了。 为了加强火力,王平又给秋永年配备了4门迫击炮。这下秋永年的水军几乎成了淮河上强大的 “无敌舰队。”11月17日,英法联军在天津附近的兵力大部分撤走。 英法公使也准备先回上海或者香港后明年再正式驻京。这一天,秋永年率领东进部队从淮滨出发了,50条船,每船运载一个排的步兵,岸上由姚大喜率领一个骑兵团水陆并进向安徽境内出发。 同时,陈浩带着海峡号驶向了长江口。秋永年部刚出境进入颖州,就遇到袁甲三部的堵截,一顿枪炮,那些绿营和团练打得到处乱跑。 本来,严学文奉总部命令交待过,和安徽的清军相遇也可以先交涉,毕竟我们现在是清廷册封的洛阳王属下的部队,现在出境到安徽也可以打着剿捻的旗号,只是这秋永年和他的部队憋了许久没有打仗,现在如此强势如何肯让人? 再说,按照后来秋永年的解释,是对方态度蛮横,先开火的,哪里有解释的余地? 咱们中华军什么时候挨打不还手?还算秋永年比较冷静,很快就吹号命令岸上姚大喜的骑兵不要再继续追杀那些败兵了。 其实那些败兵也被剿杀得差不多了。姚大喜自从当初被陈浩在鄂北救下参加中华军以后,一直担任守备、训练任务,这次出击东进憋足劲想立上些功劳。 而且现在他手里的部队在他看来也是空前的强大,很想那清军实战检验一下威力,这种追杀清军的感觉实在很爽,把他当年被清军追剿的闷气狠狠地释放了一把。 秋永年把姚大喜叫到岸边,交待下次一定不要出击的这样远,这次的主要任务是去迎接总司令归来,千万不可因小失大。 姚大喜连连称是,骂自己糊涂,他对陈浩不仅感激而且十分的崇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东进部队到达颖河河口附近,遇到200多条船组成的清军水师的拦截,还是没有交涉直接枪炮齐鸣,清军船队一片鬼哭狼嚎,清军船上还击的炮火根本对东进部队构不成威胁,两军接近到100多米距离,清军的主要武器弓箭还不能发挥任何作用,此时,在掷弹筒打击下,多数敌船已经燃起了大火,残存的清军船只急忙向颖河上游逃跑,陆地上赶到的颖河岸边的骑兵一顿手榴弹,把他们大部分消灭。 只有少数见机快的清军弃船登岸逃走。18日晚,东进部队到达淝水河口,驻风台的清军水师望风向下游逃窜。 骑兵占领了两岸清军设置的拦河铁索的桩柱,将铁索炸开。当晚,部队抵达风台城外,船队对风台进行了炮击,很快,清军弃城而走,东进部队占领风台。 秋永年在风台留下两个连,给他们留下两挺轻机枪和充足的手榴弹,嘱咐带队的那个副营长,无论如何要坚守到部队接应总司令回来的时候。 那副营长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别说是守住风台了,就是出击拿下周边一两个县也没问题。 秋永年一听,皱了眉头,严厉地下了一道命令:只准坚守风台,不得擅自出击,否则军法从事。 (1小时后还有) 15.陈浩归来(3) 东进部队当夜在风台休整。主要因为陆地的骑兵太疲劳了。秋永年决定,自19日开始,让骑兵也尽量乘船前进,岸上只留下一半的骑兵侦察警戒的就行了,一旦发现情况,在让骑兵甚至步兵登岸战斗。 19日,海峡号已经从沿长江到达扬州附近转而北上。 秋永年部于19日下午逼近怀远。怀远是淮河中游的重镇,涡河在其附近注入淮河。此城曾经被捻军占据过,清军夺回后在此地有5000多人的驻军,沿淮河修筑了不少的炮垒。此处河面已经相当宽阔。秋永年命令步骑兵登岸作战,首先拔除南岸的敌人炮垒,只要扫清一边的炮垒,对岸的炮火最多打到河心或者多一点的地方,奈何不了靠近另一侧航行的船队的,怀远城是座落在淮河北岸的。 步枪、机枪、迫击炮、掷弹筒,加上侧翼迂回冲击的骑兵,清军设在南岸的几座炮垒很快被攻破。部队开始上船向北岸转移,秋永年考虑陈浩带回来的海峡号吃水较深,可能无法沿着一侧的河岸航行,到时候,北岸和怀远城头的炮火可能会对海峡号构成威胁,所以决定一并摧毁北岸炮垒,至于怀远城,如果能攻破最好,如果一时难以攻破,至少要把城上面对淮河一侧的大炮尽数摧毁。清军短时间内应该难以恢复的,特别是射程较远、威力较大的大炮往往都是特别沉重的万斤大炮或者数千斤的铸铁大炮。 侦察的骑兵报告:南岸发现从东面有大批清军骑兵奔来,看旗号是穆腾阿的部队。 又是这小子。原来掌握的情报这家伙不是驻扎在蚌埠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增援了?秋永年命令尚未登船的步、骑兵立即停止上船,向西稍稍后退。利用残存的炮垒等构筑阻击阵地。船队沿南岸一字排开。命令传达下去,清军的马队也很快接近了。这段时间在皖北与捻军作战,穆腾阿似乎又找到了王牌的感觉,听说对方千把骑兵沿河东来,心想必然是捻军的马队,捻军骑兵的战斗力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心想这次又是立功的大好时机。情况没搞清,就立刻命令3千骑兵沿河而上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200米距离,船上的铸铁炮开始射击了,打出的是榴散弹,其实就是铁砂子一类的东西,冲击在前面的人和马有一些被击伤。这下后面的清军倒更加放心大胆地冲击了:这样的铸铁炮再次装填需要时间,骑兵完全可以在此期间冲到近前消灭岸上的敌人步兵和骑兵了。转眼间到了100米距离,忽然西面的机枪、步枪一起吼叫起来,船上的步枪也不断从侧翼射击,接着迫击、掷弹筒射出的炮弹不断在无法停止冲击的清军骑兵队伍中炸开。这完全是当初张家湾之战曾格林沁骑兵遭遇的翻版,不同的是曾格林沁的骑兵还有少数冲到了联军阵地前搏杀了部分联军步兵,而在怀远南岸的穆腾阿骑兵在冲到几十米距离的时候又遭遇到冰雹般的手榴弹,一次冲击,数千骑兵几乎尽数遭到屠杀!残存的尚能行动的一、两百骑兵正要落荒而逃,姚大喜率领的骑兵从后面卷杀而来,有些悍勇的清军还想拼一下马刀,这可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强项,不料姚大喜的骑兵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甚至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光复枪就接二连三响了起来,清军纷纷落马——不全是被击中的,一百多个丧失战斗意志的清军下马投降了。缴获了一批战马,这让姚大喜很高兴。骑兵装具方面的收获也不小。至于那些俘虏,秋永年命令当场释放,而且要求他们尽量把受伤的清军一并带走。 一个俘虏战战兢兢问道:“老爷,你们到底是什么队伍?好像不是捻…” 姚大喜部下一个连长道:“老子们原来是捻子,现在投了中华军,是徐王爷,陈大帅的队伍了。” “是洛阳王的队伍?你们不是已经投效朝廷了吗?” 那个连队的指导员拉了一下连长,接口道:“是啊,回去告诉你们穆腾阿,他胆敢以下犯上袭击洛阳王的部队,就是造反,我们主公大仁大义不与他计较。让他赶紧带人过来收拾伤员和战死者的尸体。以后见了我们要退出10里以外,记住没有?记住了,记住了。” 今天还有—— 16.陈浩归来(4) 秋永年很快把步、骑兵渡到了北岸,这一次把机枪、迫击炮全部留在了船上,利用炮火射程比对方远的优势,在敌人射程外轰击炮垒,岸上的部队从西向东逐个攻取北岸的炮垒。 黄昏时分,北岸炮垒或被攻占或被摧毁。后面几个炮垒的敌人是放弃炮垒逃入怀远城内的。 船队沿河心向下游航行,怀远城头的敌人炮火开始射击了。秋永年命令小心地向南靠拢避开敌人炮火的射程。 城内的敌人始终没有出城增援城外的守军,任由那些炮垒逐个丢失。虽然如此,秋永年也不敢托大,北岸留下的都是骑兵,一旦敌人大批出城反击,可以迅速向西撤退,上游还留了10条船在北岸边接应岸上部队。 机枪和迫击炮开始压制敌人城头的火力,船只缓缓向北逼近。渐渐的,城头的火力弱了下来,偶尔有发石机抛射出的石头落在河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天黑了,怀远城处于恐慌之中。秋永年又把船队向上游行驶出一段距离再一次靠上北岸,亲自带领步兵和迫击炮兵登岸。 船队再次驶到怀远城南的河面,几十门铸铁大炮开始齐射,这种点燃火绳的前膛炮,点火时间即使完全一致,发射的时间也是参次不齐的,虽然如此,那气势也是相当惊人的,城头的清军纷纷被击倒,一片恐慌。 城西,迫击炮弹开始在城上爆炸,接着掷弹筒把城头打得一片火海。烟尘弥漫。 步兵抬着从船上卸下来捆扎加长后的云梯冲到护城河边。秋永年想攻击一下怀远看看对方的根底到底如何。 试图反击的清军立刻被掩护的机枪、步枪子弹击倒。其他方面的清军竟然没有增援,哪一个愿意往这个恐怖的死亡地带来送死? 其实这时候北门和东门的敌军已经开始开城逃走了,第6师步兵的云梯搭上怀远城头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当第一批戴着前部有矿灯的头盔的战士在一名连长带领下登上城头的时候,发现城上的残存的清军多数并没有逃跑,而是抱着头蹲在城墙上等待攻击者俘虏。 闪闪的戴矿灯的头盔是贾山的工业师为战斗部队做出的贡献。矿灯和连长、排长手里拿的手动发电的手电筒的亮光让投降的清军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兵,连逃跑的勇气也丧失了。 当第二个步兵连队登上怀远城头时,整个怀远城的清军完全放弃了抵抗。 连秋永年也没有想到敌人重兵驻守的怀远城就这样轻易拿下了。根据军清处提供的情报,当初无论捻军攻城还是清军反攻,城池易手都要一、两月之久。 竟然抓获了2000多名俘虏。看来不得不在怀远停留休息一下了。秋永年认为这是值得的,毕竟拔除了陈浩归途中的一个重要障碍。 缴获的银子之类的浮财全部装船,特别是缴获敌人的各种档案资料,全部要带走,我专门向部队交待过这项任务,后来严学文、申俊逸乃至王平都从中看到了好处,也都强调缴获敌人档案文件的重要性了。 粮食之类的立即可以军用的物资暂时囤积在怀远。因为秋永年决定留下些人马驻守这座位置重要的城池,至少,守到陈浩的海峡号通过怀远以后。 分兵守点有分散力量的弊病,但是完全不守点似乎有狗熊掰棒子的弊端,这实在是两难的选择。 再往前,是敌人兵力和炮台都要比怀远多的多得蚌埠,但是现在东进部队似乎已经不怎么把那里的敌人太看在眼里了。 17.陈浩归来(5) 海峡号在19日中午就驶进了洪泽湖。虽然事先在沿途不同地方雇佣了三个熟悉航道的领水员,而且这三个人分别被控制在船上不同之处分别指引水道,陈浩和那个被雇佣来的哈特船长还是担心在洪泽湖内搁浅,所以航速很慢,而且不时探测水深。陈浩还担心那几个领航员看见船上有这些洋人,故意领错水道,虽然船上有导航的罗盘,陈浩还是让隔一段路程就分别让三个领航者核对一下航线。何舟不断给这三个人许以好处,并且真的不断发放银子,和一些从西方带回的稀罕小玩意。张玉祥则带人给这三个人不断做思想工作。直到20日天亮,看见了淮河入湖的河口,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与秋永年的接应部队联系,很快接到回电,19日夜东进部队占领怀远,现在正准备继续东进。海峡号上洋溢出喜悦的气氛。陈浩、何舟、张玉祥和其他中华军人员心底升起了迫切的回家的感觉。陈浩心中想像着尚未见面的女儿的样子,心中也是涌上一种幸福感。离开9个多月了,徐哥们现在把家业弄得与9个月前无法相比了。船上的洋员也很兴奋: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条船的主人是谁,没想到他们的船主竟然是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巨大的帝国的首任外交大臣,心中对个人的前途充满了憧憬。虽然旅途漫漫,但是沿途何舟对这些人给予了优厚的待遇,而且凡是可以登岸娱乐放松的地方也大都由何舟和军清处的特工组织他们上岸。多数人对他们的新东家是满意的,渐渐有了忠诚之心,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当然水手中也有个别桀骜不驯之辈,路上企图闹事。张玉祥和他手下的卫士以及军情处随行的特工可不是吃素的,这些造反的家伙被控制后,经过一个简单的审判仪式后,捆扎起来投入了茫茫大海。 沿途,张玉祥带卫士们反复练习操炮技术,还进行了实弹射击训练,可惜沿途并没有实际战斗锻炼的机会。 现在,这漫漫航程已经到了最后一段,神秘的东方帝国腹地已经展现在眼前,与在茫茫大海航行不同,内河航行一点也不乏味。这条淮河的风光比莱茵河、多瑙河之类的美丽迷人多了。 盱眙附近,遇到了太平军与清军交战。这种情况在进入长江以后已经见到多次,大家有些习惯了。交战双方对这个喷烟吐火钢铁怪物都采取不来招惹得态度。 210吨排水量的海峡号,在海上航行时显得那样渺小在长江上就大了许多,但就体积吨位而言也不算稀奇。但此时驶入淮河中游航道可真算得上庞然大物了。尤其那钢铁的身躯,如奔马般的逆流而上的航速实在让沿岸的人们无比惊奇。 河面上出现了上百条清军水师的兵船。缓缓地向上游行驶。海峡号远远地拉响了汽笛,以12、3节的航速沿主航道追了上去。 (今天还有) 18.陈浩归来(6) 清军水师的船只急忙向两侧闪避,平日他们可是这里的霸主,只有别人给他们让道,或者接受他们检查、敲诈的份。水师统带从船舱跑上甲板,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海峡号已经从中间航道迅速超越了过去。清军的战船被海峡号通过激起的波浪搞得剧烈颠簸起来。水师统领差点摔倒,气得对着远去的海峡号的航迹破口大骂:“这些该死的洋鬼子!” 师爷劝道:“大人,这些洋人开着如此铁甲舰船,如奔马般跑在我们前面是好事情啊。” “嗯?何以见得?” “大人,您想,这次沿河东来的是新封的洛阳王的水师,我听说带队的虽然不是他手下的四大天王,但是这个秋永年也是有名的战将,而且现在说来名义上也是我大清的总兵。” “哼,这些叛匪,老子这些年拼死拼活的,现在才是个副将这些造反的乱党,一夜之间封王、封疆…真是苍天无眼,倒是造反有理了?” “嘘,大人,低声,不可抱怨朝廷,不过,徐王的这些人占据京津,威逼朝廷,朝廷怕是不得已为之。不过,他们千里勤王,剿灭了犯阙的英法逆洋,确实也是立下了不世功劳,但要求的封赏确实也重了些,而且有胁迫、逼宫之嫌。” “哼,得了朝廷如此厚恩,不思报效,马上兴兵犯皖,真是贼性不改!”副将恨恨道。 “大人,也不可以如此说,如今这天下大势到底如何,我们谁也说不清。袁大帅命令我等增援临淮关,迎战豫州乱党,可是现在他们名义上也是朝廷的军队,这个徐王现在还在北京,他完全可以说派水师、马队入皖是为了剿捻,甚至说是准备直奔金陵平定发匪巢穴。当初他们奔北京灭洋未得朝廷明令,其实当时实则是作乱的乱党,可是后来朝廷还不是重重封赏了吗?沿途未阻拦他们的地方也受到朝廷嘉慰。既然他们可以去北京平乱,现在已经是朝廷军队到南京平乱又有何不可?那洛阳王随时可以逼迫朝廷补发一个进军明诏,反诬袁大人阻挡剿贼,犯上作乱。即使朝廷心向袁大人可表面也不敢做的太明了,最多是不了了之。可是我们现在去碰那个如狼似虎的所谓‘中华军’,大人以为我们有胜算吗?” “这个…” “这个秋老虎,东来数日,当者披靡,颖州水师惨败,凤台、怀远坚城鸣鼓而下,穆腾阿大人的数千精锐马队转瞬间就灰飞烟灭…自古成王败寇,我们如果到临淮关外与秋老虎接战,如果战而不利,休说朝廷封赏,到时候被洛阳王硬指为犯上谋逆,那可就要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了啊。” “师爷,您所言极是,可是,袁大帅的命令…?” “大人,现在天助我也,刚才过的洋船,我看挂的是英吉利的旗子,很可能是上海来的助剿长毛的洋兵。这英国鬼在北京与洛阳王陆战吃了亏,可是他们船坚炮利,擅长水战,八成是派兵舰逆流而上找洛阳王手下的晦气去的。我们慢慢跟在后面,大队最好离得远一点儿。大人您刚才见到了,洋人的兵船是钢铁怪物,逆水而上跑的跟飞马一般,别说接战,就是撞到咱们的这些木船上,大人你认为可吃得消?不才刚刚见到他们船上的大炮,那炮管真是吓人…” “哈哈,这下秋老虎有得好瞧的了。我看他马上要变成霜冻的病猫了。嗯,看刚才洋船的阵势,两个时辰就能到临淮关,咱们慢慢跟在后面,天黑差不多能到吧?哎,师爷,你辛苦一下,到里面去准备准备咱们报功请赏的文书。” “大人,咱们还是小心,这洋人兵船虽厉害,但是徐王的水师也未必就一定战败,这个洛阳王也许…” “师爷,吞吞吐吐干什么?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师爷凑近副将耳边小声道,“大人,这个徐王也许就是当世的朱洪武呢。咱们可得仔细点,要是今天他的手下连洋人的铁甲兵舰也接得住,大人,以后咱们可要为自己今后的日子好好盘算盘算了。” 那副将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师爷好一阵子,末了,文绉绉来了句:“受教。” 19.临淮关 中午,海峡号驶近了临淮关水面。西面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临淮关水面,排列着密集的清军水师战船。一道拦河铁索从南岸的城墙跨河连接到北岸的炮台。 陈浩命令海峡号暂时停下,发报与秋永年联系。 秋永年是在20日晨5点半带领部队继续东进的。仍然是水陆并进。出发后两小时,骑兵报告:蚌埠镇上的清军已经向凤阳和临淮关撤退。这让秋永年有些意外,他的印象中,蚌埠是一个重要的水陆码头,应该有清军重兵驻守才是。 其实,此时的蚌埠仅仅是凤阳县下属的一个临河的镇子而已,位置虽然重要,但此时既没有津浦铁路也没有淮南铁路,其地位与后世不可同日而语。驻守此地的穆腾阿骑兵昨日在怀远城南岸遭到东进部队严重打击,此时闻听东进部队迫近,连忙向凤阳和临淮关方向撤走了。 秋永年命令水路全速前进。顺风顺水,前进速度相当快。 连日战斗,部队虽然士气仍然高昂,但是也有了些疲劳。弹藥消耗也很大,虽然有船只的便利,可以携带较多的弹藥,但是无法得到后方的补给。完全依靠自己携带的弹藥战斗。特别是迫击炮弹,在攻克怀远的战斗中几乎消耗殆尽。加上沿途在凤台、怀远留下了一个团的兵力和大批的武器弹藥,现在东进部队的攻击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连日势如破竹,不仅姚大喜,连秋永年也有些不把前面的清军看在眼里了。 临淮关曾长期为捻军占据,本是捻军在淮河中游的重要据点,炮台工事设施相当完备。今年春夏间,与袁甲三督率各路清军围攻临淮、凤阳,由于捻军驻守临淮关的高级将领反水投降才使得临淮关易手。同样在凤阳也是捻军内部的将领变节,才使凤阳府、县二城于夏初落入清军之手。 临淮关控扼淮河自皖入苏的咽喉,清军占领此城后立刻加修炮台工事,添置了不少火炮,其中不少洋炮。 袁甲三本来正亲自在凤阳督率皖北各路清军围攻捻军在淮河中游的最后重要据点定远城。西面怀远逃回的清军报告东进的“秋老虎”如何如何厉害,袁甲三也心惊肉跳,一边局表章飞奏朝廷,一边调集重兵死守临淮关。六百里加急的奏章送出了好几通,袁甲三心中叹息,朝廷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有力的反应。想了想,写了封加急的告急文书,派人送给曾国藩求援。 袁甲三认为豫省乱党沿淮河水陆并进,应是呼应救援长毛乱匪,一旦他们沿淮入江,或者控制了淮河中游,对湘军也会构成严重威胁,曾国藩不会坐视的。袁甲三打心眼里根本不认为所谓“洛阳王”的部队是朝廷军队。所谓“洛阳王”完全是乱党自封,与洋人以战逼宫没有两样,而且这些人比洋人威胁更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大清国的存在。袁甲三相信,他与中华军作战,无论胜败,清廷都绝不会怪罪他的。清廷内心也是希望剿灭这股“乱党”的,因为他们挑战了朝廷的尊严。至少,如果能逼迫他们在京师、直隶的部队南下回援也是好的。本来,袁甲三还想在拿下定远以后,立刻挥师西进,直捣乱党在豫南的巢穴呢。 20.临淮关(2) 秋永年知道临淮关在淮河南岸。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把它放在心上。骑兵仍然是在两岸夹河而行。侦查报告:清军在南北两岸都有炮台,东面的水面上有大批的清军水师战船。 秋永年决定先北后南,最后是解决清军水师。若果敌人水师胆敢在我军进攻南岸或者北岸的炮台时主动进攻,那就先反击他们。 在临淮关西面不远的地方,秋永年的船队靠上北岸,随船前进的步兵一半登上了北岸。一半的迫击炮和轻机枪随步兵登岸,由于迫击炮弹已经不多,大部分的掷弹筒随步兵攻击部队上了岸。掷弹筒的射程比迫击炮可是近的太多了。本来,这种武器是弥补手榴弹的不足的,现在秋永年把它当作迫击炮使用了。 水陆并进向北岸最西面的清军炮台发起了进攻。北岸,迫击炮弹在敌人炮台上炸起了一片烟尘。前面的10条船也沿着北岸一侧向被攻击的炮台前进。迫击炮暂时没有开火,带队的营长想节约所剩不多的炮弹。船上的铸铁炮都把炮口指向了北岸的炮台,暂时没有进入射程。 忽然,南岸、北岸炮台的清军一起开火了。不仅是最西面的炮台,东面相邻的敌人炮台也一起向河面上的我军船队炮击。河面上腾起了巨大的水柱。清军的水师也靠了上来。 南岸敌军大炮射程相当远,威力也很大,很显然应该是射程千米以上的洋炮。仓促间,船上的迫击炮向南岸还击,但是此时船队只有两门迫击炮可以打到南岸炮台,而且炮弹也不多了。敌人的炮台相当坚固,却和其他地方一样没有顶,这是个很大的缺陷。距离太远,迫击炮在颠簸的水面上仓促还击并没有击中敌人。而此时敌人的炮火却已经击中了中华军的两条帆船,船上死伤一片,船帆燃起了大火。其他船放下小艇去救援这两条着火的帆船,敌人的炮击在继续,一些小艇被击中或者被巨大的波浪掀翻。水面上随处是落水挣扎的东进部队的官兵。又有一条帆船被击中起火。船上迫击炮的还击声停止了。南岸担任侦查警戒任务的骑兵见状,那个带队的连长立刻命令部队从岸上向敌人炮台迂回冲击,喊杀声、枪声响了起来,敌人炮台上的铸铁炮开火阻击骑兵的攻击,一些骑兵被炮火击倒,但是光复枪的火力也打倒了一些清军的炮手。显然,南岸的骑兵想用攻击行动减轻船队的压力。前锋的10条船和船上的步兵、水兵现在有全部覆灭的危险。 清军的水师也上来了。东面的炮弹也开始在船队附近炸开。看来这些水师借鉴了曾]国藩的湘军水师,引进了洋炮,虽然口径与射程都远远小于炮台上的大炮,但是也对我军船队构成了威胁。又有一条帆船被击中了。其余的船只不愿意丢下落水挣扎的战友独自撤退,船上的轻机枪开始向敌人的船队回击,光复枪也用阵阵齐射回应清军水师。虽然距离还有几百米,但是密集的弹雨还是给清军水师带来了很大杀伤。他们无法想象射程如此远、射速如此快而且子弹威力如此大的“洋枪”,气焰被压了下去。开始后退,炮火也稀疏了。 前面残余的船只仍然在冒着敌人的炮火救人。敌人船队只是稍稍后退,停下来继续炮击。 北岸负责攻击炮台的部队见水上前锋部队危急。姚大喜亲自带队不顾死活发起了冲击。掷弹筒、轻机枪完全压制了炮台的火力。终于在付出一些代价后,占领了北岸最西侧的炮台,紧接着把第一座炮台的尚能使用的大炮指向第二座炮台轰击,继续组织步、骑兵攻击第二座炮台。第二座炮台刚看见第一座炮台时竟然还组织了反击,根本未料到姚大喜不顾一切继续进攻。反击的清军很快在姚大喜部队优势火力下被粉碎了。步、骑兵在机枪、掷弹筒掩护下冒着敌人的炮火和枪弹冲上第二座炮台。炮台上出现了白刃格斗。这是东进部队第一次碰上硬钉子,如此战况在中华军开始征战以来也是不多见的。终于,压制住了敌军的反抗,第二座炮台被占领。姚大喜登上炮台,指挥调转炮口准备轰击水面上的清军水师。一个被俘的清军头目忽然惊讶道:“姚当家的,怎么是你?” (今天还有) 21.临淮关(3) 姚大喜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以前捻军中的战友,只说了一句:“带走。” 北岸炮台尚能使用的炮火集中轰击河面上的清军水师,占领炮台的步兵继续沿河而上,不断用步兵武器向清军战船射击。清军战船被击中若干,有些也燃起了大火,纷纷向东南退走。南岸的敌军炮台也暂时停止了对北岸和淮河中中华军战船的轰击。南岸的骑兵已经迂回到南岸最西面炮台的西南靠近了第一道鹿砦障碍。骑兵下马与炮台上的清军对射,虽然中华军地形不利,但是枪支上的优势此时明显显示出来,暴露的清军纷纷被击倒,而清军的鸟枪、抬枪对百米左右的我军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炮台上本来在这个方向就没有布置大炮,就算有,炮口也压不了这样低。南岸炮台上的敌人此时相当恐慌,急忙派人向上峰求救,请求派出骑兵和步兵增援赶走,这炮台下可恶的乱党。 河面上损失了5条战船,伤亡130多人,两门迫击炮和三挺轻机枪沉入了淮河。秋永年命令全撤退。北岸部队炸毁炮台后也向西撤退。南岸的骑兵连见到河中的船只撤退,又听见命令撤退的军号声也退出了战斗。此时该连已经伤亡过半了。当南岸的连队即将与来南岸接应他们的船只回合的时候,清军的骑兵从后面追了上来,船上立刻开炮轰击,那骑兵连长气不打一处来,命令凡是步枪沿河列队等着敌人,那清军骑兵被船上的炮火轰击后立刻掉头撤退,倒也见机得快,大约还是穆腾阿的部下。南岸的骑兵愤愤地登上船只。 水陆一起向西撤退了一段距离,清军水军、陆军都没有追击,他们可不敢小瞧这个近几天来让大家闻风丧胆的“秋老虎”,能逼迫他撤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秋永年慢慢从愤怒中冷静下来,连日胜利确实产生了骄傲轻敌情绪,对临淮关的敌情没有详侦查,而且对清军兵力战斗力都严重估计不足。以为这里的敌人见到他们十有**要望风而逃,特别是在通过蚌埠之后,东进部队几乎都是处在这样一种情绪下前进的,没料想在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吃了大亏。南北岸的部队和水上部队都遭受了空前的伤亡。前几天的战斗几乎都是零伤亡的一边倒战斗。 秋永年冷静下来,召集军官们在指挥船上紧急开会。特别让从南岸撤回来的那个连长列席了会议。 南岸的敌军炮台实在是个大威胁,完全可以封锁河面,既然对现在东进船队的通过是威胁,那么对回来的陈总司令他们肯定也是威胁,应该尽力拔除,还有应该派出骑兵侦查队带上望远镜从北岸向东沿河侦查,不仅要侦查北岸的情况,而且要观察南岸敌军的布防情况。 临近中午,秋永年和姚大喜下决心集中力量从南岸陆地上攻取炮台,炮台在面对陆地一侧的火力很弱,但是可以得到临淮关内的火力和兵力支援,应有足够的兵力和火力阻止敌人的增援。水上部队在西面负责接应,不直接参加攻击行动。但是清军的水师也很讨厌,要是主动过来袭击我军船队抄了我军后路也很麻烦,东进部队的主要力量上岸参加攻击、打援,船队的力量难以抗击清军的攻击。有人提出在岸上设置观察哨,发现敌人船队攻击及时通知我军船队西撤,同时岸上攻击部队也尽快撤退。这也太被动了吧。水上大队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建议采取传统水战的火攻法主动向敌人船队攻击。现在我军处于上游、顺风顺水,只要多向水中放置火筏子,即时不能给敌人重大打击,至少可以在相当时间内让他们陷入混乱,无力主动攻击。这是个好主意。这些火战的物品我们的好些船只上都有现成的东西。另外在一些火筏子上放置了炸藥包,用引燃的香火绑在引线上组成了简易的“定时炸弹”很快,一百多只火筏子、炸弹筏子顺着淮河向下游漂去了。 不久下游传来了观察哨的报告。我军的火攻取得了战果。 22.临淮关(4) 清军水师总兵看到上游密集飘来的火筏,急忙下令船队躲避。但是下游有拦河铁索,船队无法向下游撤退,只好就地分散躲避。水师总兵下令同时警戒,防备对方跟在火筏后面发动攻击。 小艇放了下去,迎着火筏来的方向去清理或者至少拨开那些火筏不使之撞向战船。忽然,一个并未有太大烟火的筏子轰然炸响,河上腾起了冲天的水柱。原来,带炸藥包的筏子上面的香头因为难以准确计算燃烧和筏子漂浮时间,有的长有的短,这是一个香头较短的燃尽后引爆了筏子上的炸藥包。清军想当然地认为是后面水军的大炮开始轰击了。现在连对方战船的影子都看不到,炮弹就炸开了,对方的大炮也打得太远了。不过,这伙妖人的稀奇古怪的威力强大的武器已经让清军有些习惯了。随着炸藥包接二连三的爆炸,负责清理火筏的小艇出现了伤亡和惊慌混乱,大船盲目地向西面的河面胡乱开炮“还击”加重了恐慌和混乱。终于,有几艘战船被火筏引燃了,黑烟滚滚,混乱加剧,又有船只着火。烟火弥漫,临淮关水面上一片混乱。连南岸炮台也开始向能见度降低了的河面胡乱开炮射击了。几条企图向上游行驶躲避烟火的清军战船被误击。 南岸,登陆的部队,在炮台西南方向展开,部分向临淮关构筑阵地防御,部分开始向最西侧炮台发起了攻击。炮声、掷弹筒、机枪射击声,炮弹爆炸声响成一片… 秋永年接到陈浩已经到达临淮关东面不远水面的报告,连忙回电,大致介绍了情况,建议东进部队派出骑兵通讯员从北岸绕道到达海峡号所在水面登船详细介绍敌我双方态势。陈浩回电:同意,请带上一面中华军的新军旗,同时建议暂停对敌人炮台的强攻,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秋永年立刻停止了攻击,就地构筑工事转入防御,对他而言陈浩的建议就是命令。只是姚大喜担心不拿下炮台会对总司令的船有威胁。秋永年安慰他:“放心,陈司令肯定有办法,不然不会让我们停止进攻的。”姚大喜点头称是,深信不疑。 骑兵到达了海峡号停泊的上游水面。清军也早就发现了这个停泊在东面的钢铁庞然大物,不知道如何是好,飞报在临淮关督战的袁甲三。袁甲三急忙和幕僚们商议是否派出小艇去联络搞清这条洋人兵舰的意图。正在考虑使者的人选,东进部队的骑兵联络人员已经被海峡号放出的小艇接到了船上。 陈浩微笑着听了情况报告,仔细看了清军炮台位置的测绘图。命令:“升起中华军军旗!准备战斗!” 米字旗降了下去,一面崭新的中华军的军旗在海峡号的桅杆上升起。轮机员把锅炉的气压升到了最高,锅炉工全力向炉膛填送着煤炭。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阀门喷出白色的蒸汽。张玉祥和随员们一路上不停地在洋教官的指导下进行操炮训练,这下总算有了实战机会,个个斗志高昂。带钢甲防护的8英寸前主炮、5英寸后主炮和两侧船舷各有的两门3英寸速射炮全部昂起炮口随时准备开火。(今天还有) 23.临淮关(5) 陈浩到驾驶室向哈特船长介绍了情况和自己的作战意图。 哈特:“阁下,我愿意完全服从您的命令。我认为,目前北岸的两座炮台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南岸靠近我们的两座大炮台和远处的另外两座炮台有一定的还击能力,不过我们可以在他们的射程外先清除掉他们的火力,至于那条拦河铁索,先生请相信,人力构筑的桩基根本无法抗拒机器动力的铁架船的冲击,我当然有把握直接把它冲断。至于前面那些木船组成的所谓舰队,对于我们的海峡号来说根本就无法构成任何威胁,我们甚至不必用大炮对付他们,在我们的开足马力冲击的情况下,他们很快会变成一堆漂浮在水面上的碎木片。” 陈浩笑道:“我完全相信我们的海峡号和哈特船长您本人的能力。不过,我们行动还是稍微谨慎一些的好,我认为咱们先用前后主炮和左舷速射炮轰击南岸的较近处的炮台,待他们基本丧失还击能力后,沿着稍稍靠近北岸一些的航道全速开进,仍然用后主炮和左舷炮轰击临淮关,用右舷两门速射炮攻击北岸的两座较小的炮台。前主炮也可攻击炮台和拦在前面的水军。至于到了西面,建议仍然停泊在敌人另外两座大炮台射程外逐渐消灭掉他们能够还击的炮火。最后全速冲过临淮关与我们在西面的接应部队会合。如何?”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外交大臣阁下,其实您完全有资格担任国防大臣的。” “谢谢哈特船长。那我们就行动吧。” “好的。” 陈浩接着命令军清处的情报员发报命令秋永年部后撤以免被海峡号炮火误伤。哈特船长对这种无线联络方式感到相当惊奇。 海峡号上的大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清军还没有从海峡号升起中华军军旗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八英寸的炮弹已经在炮台上炸响了,接着后甲板的五英寸的炮弹也飞了过来。炮击持续了十分钟,海峡号开足马力向上游奔来,喷烟吐雾的钢铁堡垒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接近了拦河铁索,航速已经到了17节,这是淮河上有史以来最快的船只,两舷的速射炮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两岸的清军基本上没有反击的行动。 清军的淮河水师还没有从刚才的火攻中恢复秩序,现在又惊恐地看到这个钢铁怪物如飞一般冲了过来,船头撞上拦河铁索,直接把两岸的桩子连根拔起,铁索被海峡号拖带沉入了河底。 清军水师也完全来不及做抗击的准备,好几条船被高速冲上来的海峡号撞得支离破碎,幸存的清军水兵在河里苦苦挣扎,其他船只没头苍蝇般胡乱躲避着。偶尔的还击迅速被炮火和船上的步枪火力压制了。至于那些射到船舷钢板上的火箭则是更没有任何作用,射箭的清兵和他所在的船只立刻遭到无情的火力报复。上游的两座炮台也掉转炮口开始向下游轰击,特别是那几门射程较远的洋炮全力射击,但是目前海峡号距离炮台的位置尚远,炮台的最远程的炮火也还达不到海峡号的位置,海峡号放慢了速度,清军炮台的火力反而误伤了好几条清军水师的战船。那些清军水师只好调头硬着头皮从海峡号旁边驶过向下游逃跑,不少被海峡号侧舷的速射炮击中起火,其他船只仍然在烟火中拼命向下游逃窜,尽量让自己的船离海峡号远一些。陈浩命令:只要他们不再向我攻击就任他们逃走好了。幸亏海峡号撞开了拦河索,给残存的清军水师开辟了一条生路。夺路而逃的水师哪里还敢招惹这个钢铁怪物? 上游炮台在8英寸主炮的不断轰击下也渐渐沉寂下来。海峡号又开始加速向上游驶去。很快,临淮关留在了身后。临淮关的清军也大大松了口气:这个怪物终于走了!只是,会不会在会合了上游的秋老虎以后再杀回来啊,那样的话,咱们明天还有命没有可就难说了呀。个个惊恐不安。(今日还有) 24.会师 临淮关以西的淮河河面上响起了欢呼声。秋永年乘坐小艇登上了海峡号。 陈浩也很激动。离开祖国,离开部队许久了。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部队。 船队徐徐向上游开进。傍晚,回到了怀远。 陈浩详细听取了秋永年的报告。立刻让给总部发报,报告东进部队与海峡号会师的情况。 21日上午,海峡号充当了拖轮,把秋永年船队连成一串拖带在船后继续上游进发。怀远守军全部登船撤走。陈浩分析了形势,认为此时暂时不必守卫此城,待到建立起强大的淮河舰队和进一步增强陆军之后,攻取安徽将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原先的领水员都发给了报酬让他们自行返回。 少数骑兵仍然在岸上伴随船队前进。船队已大约5节的航速缓缓向上游前进。相比来时的情况,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添加了海峡号后的船队更是空前强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敢来招惹了。海峡号上树立起大招牌:总理大臣信阳公陈。在清军控制区域如此招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陈浩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下午到达凤台。凤台守军报告:城西和淮河南岸日前有苗霈林的团练部队到达驻扎。这小子,想干什么?趁机捞一把? 船队和骑兵立刻加强了警戒。 凤台守军也按照陈浩的命令搬取各种物品上船准备撤退。 忽然,西面鼓乐喧天。侦查人员报告:苗军派人前来送礼。陈浩微微一笑:这个苗霈林倒也见机转向得快。命令传见。 苗军使者带人抬着牛羊礼物等拜见总理大臣、信阳公。何舟告诉陈浩,来人是苗霈林手下谋士孙寿三。孙寿三大礼参拜陈浩,声称听说洛阳王和信阳公的部下来到凤台,特来协防,兼带欢迎护卫信阳公的,往洛阳王和信阳公今后多多关照保举,又对何舟一番说了一番奉承之辞。陈浩答应以后会多方关照他们,这孙寿三千恩万谢地走了。何舟面带鄙夷:“小人!” 陈浩笑道:“算了,这苗霈林也不容易,看在以前我们最困难得时候借给过我们银子的份上,我们暂时不和他们为难也就是了,怎么说我们也是过路。” 何舟也笑了,当初那一笔银子还是他亲自送到中华军防区的。 “总司令,要不是我们的船队及时赶回,说不定他们就要让凤台县的我军还钱呢,我们的这些枪支弹藥在他们眼里可是值钱的很呢。我太了解他们了。”何舟道。 “算了,现在他们不是又赔上了一笔吗?好像和咱们打交道,他就没有沾过便宜。” “其实也不算赔本,总司令一句要关照他们的话还不够吗?要不然我们路过寿州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他的老窝端了,那他可是赔大了。这里距离我们根据地已经很近了,今后我们肯定要在淮河与颖河间水运物资,这颖上和寿州早晚都是要控制住的好。”何舟道,秋永年也点头称是。 25.新活力 陈浩道:“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把海峡号上的重要物资的招聘到的技术人员尽快安全送到我们的控制区让它们尽快发挥作用,这比攻占一两个地方重要的多,也是我执意要走淮河水路的原因。只要我们发展的足够强大,到时候一旦我们出击,就绝对不是一两个城池的事情了。我们的目光要远,这次到欧洲,你们也看到了那里的情形和我们的巨大差距。我们现在开始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对手仅仅局限于我们身边的这些军阀。甚至清廷也不再是我们首要的对手。我们的目标当然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所以,一切要围绕最重要的目标。不要节外生枝。” 何舟点头:“总司令教训的是,不过我们不去惹他们,也要防备他们来惹我们,这个苗霈林最是反复无常,加上现在安慰巡抚翁同书很可能在寿州,所以我们也不能大意。” 陈浩想了想:“何处长说的有理,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了家门口,越要谨慎。这样,今晚我们就在凤台停留一夜,水陆各部队要加强警戒。明天天亮以后再通过寿州水面。” 22日,海峡号和东进接应部队到达了淮滨。王平、严学文都到码头迎接总司令。整个淮滨喜气洋洋。 海峡号开始卸货,一套蒸汽机动力的钻井设备和目前西方采用的简易的石油冶炼设备首先卸了下来,直接装到了王平事先准备好的平底木船上立刻沿河继续送往上游。也许到了淮源镇之后还有一段不远的陆地运输,光山机械厂制造出的简易的起重设备以及滑轮、杠杆等土法起重装置已经等在了那里,大量的马车之类的运输工具也被集中于桐柏、唐河一带,必要时人拉肩扛也要把设备尽快安全送到油田。王平的技术人员立即随船测绘,同时研究陈浩带回的技术资料。 陈浩带回的东西远不止这些,很多设备是王平日思夜盼的。当然和后世的质量标准有很大差异。但是无疑将大大加速工业发展进程,就说那钻床、镗床和铣床,就是王平想方设法尚未制造成功的。虽然是散件,需要组装,王平也立刻让人送到光山机械工厂。有了第一台,后面的就好办了,而且制造出的东西肯定要超过这些进口的,因为我们有后世成熟的制造思路。 王平满面红光,在淮滨设宴招待陈浩带回来的技术人员。现在不仅要开始石油开采和冶炼了,这方面起点会很高,至少不会只要煤油而把柴油和汽油当作“危险的液体白白处理掉,而且石油衍生行业,比如人造橡胶、化纤等也马上可以开始了。缺少橡胶,一直是困扰我们的一个大问题,不仅轮胎,连电线的外皮也是问题,现在大多只能采取低压用电方式。许多地方,电话线也多采用裸线,影响通话效果。 来的人里面有金属冶炼、化工方面的技术人员,还有两位铁路工程师。王平盘算:武胜军政大学看来可以增加石油、海军和铁道三个新学院了。想想都觉得激动。 26.发展的条件 11月底,我从北京返回河南。京城的应酬实在乏味。这些清廷的大员在我看来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愚昧无比的垃圾。跟他们打交道实在是别扭。虽然是处于强势地位。现在把这些事情交给了辛兴和崔明贵。辛兴倒也罢了。崔明贵似乎和清廷的官员打交道很有兴趣似的。无论文武。他大概很喜欢那种感觉。优势感。现在,漕运掌握在我们手中,清廷中央财政的大部分收入被我们实际控制,虽然特殊时期收入比平日大为减少,但是在北京的那些家伙们还是很多有求于我们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俸禄。 飞雪和葵华一直跟在我身边。在北京这些日子里也免不了一些应酬。着实收了不少的首饰之类的礼物。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一直弄不清楚她们的身份。总不至于两个都是福晋吧。听我的介绍两个都是我的太太,显然似乎是赵飞雪当家,有些消息灵通的打听到些我们的内部消息,完全不经意似的,问一下那些丫环。有人叫了一声孙葵华侧福晋,孙葵华当场拉下脸来,叫冬梅、腊梅立即送客,连礼物也退回了。后来再有此类拜访,都一律称呼王妃了。赵飞雪无所谓的,孙葵华似乎很高兴。这些人送礼,我也不禁止,反正要让我们改变办事原则是不可能的。 英法联军已经完全从北方撤走。刘奋战的第二师已经收复烟台。秦雄的部队也已经向冀东平原挺进,秦皇岛已经被他们控制。申俊逸的情报触角也伸到了承德附近。京城的情报工作明的、暗的开展的有声有色。 北方新占区在巩固中。 此刻的清廷处处起火,到处冒烟。太平天国不说,捻军也不提。广西冒出了大成天地会起义,,贵州苗族。号军两支队伍已经把全省大部地方占据。云南爆发回民起义,陕甘一带回民也在暴动。 经过英法联军之乱,直隶、山东乃至京城都处于我军实际控制之中。好在我们事先已经接受了“招抚”现在也算是清廷体制内的部队了。但是实际情况,清廷和我们都是心中有数。清廷在苟延残喘,我们在“借壳上市。”中间大臣官员可是有不少糊涂着呢。 占领北京,获得财政支持对我们至关重要。现在我们拥有了河南、直隶、山东三个省的税收。另外地方上缴清廷的赋税也有一部分落入我们掌握中。还有就是至关重要的漕运粮食物资。截流这些东西,对我们的工业计划无疑是个极大促进。要知道清廷的财政收入此时在这个世界上仍然是数得上前几名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们有超前的知识,又有了相对雄厚的财力保障,有了充足的粮食,有了足够的自然资源,又充足的劳动力。现在技术设备的第一桶金也得到了,而且,我们又一支相对强大,足以自保的军队。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虽然我们一直以来都抓紧时间争分夺秒。但是,毕竟发展的时间实在太短。我们需要一段相对安定的时间。尤其在这一段时间不要在和列强全力碰撞。我们需要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刻。 27.北方生根 虽然我们需要安定的环境发展,但是必要的军事行动还是要进行的。在我和董大海返回的路上,陈浩已经开始组织第二军开始了皖西北战役。 也不是陈哥们好战。其实攻击皖西北突出部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开辟从豫南到豫中、豫西的水上交通通道。从淮河进入颖河、汝河、大洪河、小洪河以及沙河,可是很方便地利用水上运输把信阳地区与舞阳、周口、西平乃至郾城联系起来。当然,海峡号是不可能跑到上游很远的地方,但是使用平底木船乃至竹排转驳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陈浩布置了战役的目标,确定了参战部队,就把前线指挥权全权交给了**。他自己去了一趟洛阳,现在后方留守机关大部分在那里。他的娇妻和尚未见面的女儿都在那里等着他呢。王曼丽见到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喜。那个女儿现在已经起了名字叫陈欧,陈浩在海峡号上时就起了这个名字,意思当然是纪念他这次欧游。忽然对回洛阳很期待。赵飞雪看出我的意思:“老公,不知道,我们的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我们的?你是说,你也?”我有些惊喜。 她白了我一眼:“我哪里有这个福气,不过。老公,说真的,我也真的想给你生一个儿子的。好想早点回到洛阳,我们…”孙葵华带着她的两个女卫士策马过来,赵飞雪停住不说话了。 第一师只留了部分兵力在北京,而且大部分驻扎在郊区。炮兵和部分战车部队也驻扎在南郊。曾格林沁的蒙古马队逃到察哈尔后一直没有返回的迹象。胜保带的清军则是驻在热河避暑山庄附近护驾。暂时也没有向北京反攻的意思。我和奕欣谈定。一旦咸丰皇帝决定回北京,我们在他起程时全部退出北京,现在,北京还需要我们的军队来维持秩序。我们能如此承诺已经]让奕欣喜出望外了。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个咸丰皇帝是再也回不来了,这件事情我曾经告诉过奕欣,但是显然他现在还不太相信。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这次南归,把第一师两个团的兵力带到了保定。骑兵师的大部也同时撤到了保定。北京地区的军事指挥权统一交给辛兴、崔明贵负责与清廷的交涉事宜。 离开保定后,我身边跟随的兵力主要是总部警卫团和崔明贵专门派出的马宇文带的十辆两栖车了。董大海跟随我一起南归。陈浩回来了,我们需要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发展战略了。 沿途地区已经全部被我军实际控制。现在北进的部队正规军已经超过了了八万人。许多新兵正在训练中。武器装备除了缴获英法联军的意外,其余的都暂时用清军武器库中的那些武器了,其实清军中也有不少火器的,只是比较原始落后,而且关键是清廷的将领们不太重视火器的应用,没有形成相应的战术。 离开北京前我看到了一个汇总报告,现在在我们新控制的区域,为了巩固地方,已经建立起的地方武装和民兵,加起来已经有15万人之多了。控制两个省的区域,这些人其实也不算多。这次南下,沿途看到了这些县大队、民兵之类的武装,都由我军派出的军政骨干进行教育、训练。我们现在在河北、山东开始生根了。有些清廷官员被留用,但是原有的清军被一律解散了。那些清廷官员实际上都成了我们新政权的傀儡。在新区,我们采取的是减租减息,合理负担之类的较温和的发动群众的措施。只对极少数民愤大的恶霸采取了镇压措施。一些有威望的乡绅也参加了我们的基层政权。毕竟我们在京郊击败了英法联军,保住了京师,有了这一点,爱国的乡绅们支持我们也并不奇怪了。何况我们还有反对民族压迫的这杆大旗。 28.日新月异 我带着警卫团到达黄河边的时候,皖西北战役已经结束了。本来我对新成立的第二军的战斗力还有些疑虑,现在看来,他们应该不必第一军逊色。攻占皖西北竟然像我们从北京往回行军一般的迅速。 看了他们发来的战报。**在南线率领第6师和部分地方部队从淮滨、新蔡一线向北攻击,同时,海峡号拖带一部分木质战船沿淮河向东转入颖河直奔颖上和颖州。北线,齐岳率领第四师主力自归德、永城向南攻击,南北部队数日后会师,折而向西。界首、临泉、亳州、颖州及其所属各县相继落入我军之手。水上通道完全打通。这些地区的清军团练多数不战而降。中华军击败英法联军后,这一带的清军的部队实在没有和我们对抗的勇气。再说我们优待俘虏的政策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了解,没必要为了和打败洋鬼子的军队作战送掉性命,何况现在这支军队已经是“朝廷的军队”了,他们要占据这里的地盘,就让他们占领好了。反正这些人军纪严明,来了也不会有啥坏处。这个地区连年战乱,百姓及其穷困。我军占领后,马上开始了救济工作。现在我们有漕运的粮食,这些粮食救济灾民比给那些世袭的八旗子弟浪费可是强多了。不单纯救济,主要还是以工代赈,我们的工业基地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这比农民种地的收入高多了。海峡号的物资用木船转运也是需要劳动力的。 初冬季节,比上一年的日子好过多了。工业生产在以几何基数飞速增长。新的工厂不断建立,旧有工厂不断扩大生产规模。各个学院和研究所成果不断,立刻转化为实际的产品。这些研究工作由于都是按照事先设定的正确方向进行的,所以弯路很少,技术人才在这个过程不断成长,有些研究成果甚至超出了预期,产生了很多我以前根本预料不到的技术工艺。虽然没有出我们设定的范围,但是实际制造出的产品确是与我们后世的东西大不相同,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就像崔明贵设计出的这些两栖车一样,因地制宜,切合实际。 在广武镇附近渡过黄河。现在郑县已经被我们的中华军政府改名为后世名称郑州。我现在后悔路过正定县的时候怎么没有到县城南面著名的石家庄去看一看? 沿陆路向西,12月上旬,天气已经相当冷了。 巩县米河镇,天空弥漫着烟囱冒出的黑烟,锅炉喷出的蒸汽以及粉尘。这里现在有好几家水泥厂和耐火材料厂。附近还有几座小煤窑。有公营的,主要是私人参股的工厂。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一点环保的意识。完全只是追求产量。虽然是冬季,可以见到镇内多处在建造青砖瓦房,水泥、玻璃这些此时的奢侈建筑材料随处可见。 王平在巩县迎接我们。晚上,我们住在了孝义镇。在这里新建的兵工厂已经有了模样。为了军队的需要,王平命令边建设边投产。子弹、炸藥、手榴弹都已经开始生产了。11月份居然还生产出了200支合格的光复枪。巩造光复枪的枪托比光山产品略短,刺刀却长了一些,现在,我们的钢铁质量已经大大提高了。王平告诉我准备在这里重点制造重机枪和山炮。 工业的发展是有强大的加速度的,何况现在我们有了强大的财政来源。清廷原本要赔偿给英法的巨额赔款都变成了我们发展的资金。现在的清帝国虽然衰弱,但是它的gdp仍然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我们现在基本控制了它的中央财政,工业发展有了充足的物质保障。那些海外技术人员我们用得起,他们在这里将会获得比他们本国多得多的收入。但是,我们获得的,更多。 11月,光复枪产量超过了1千支。其他武器生产都有较大增加。钢产量已经达到1500吨。王平兴奋道:“1号首长,你现在如果到贾山那里恐怕要认不出那里了。厂房、住宅、防御工事不说,那里现在已经有了几十公里的铁路,真正动力牵引的铁路。生产能力的进步真的让我也出乎意料,也许过几天再去,又有新的变化。” 29.再相逢 “铁路?咱们制造出机车了?”我问。 “是的,两台蒸汽机车,虽然马力不太大,但是确实是蒸汽机车。” 这是我们工业制造能力的一个重要标志。重工业发展的里程碑。我也很兴奋。 王平道:“虽然只是在煤矿与钢铁厂之间的一段铁路,但是这铁路的起点很高,那些洋人来看了也觉得新奇,我们的车钩就让他们赞叹不已,另外我们的信号装置不是他们的木壁板信号,而是电灯信号和电话闭塞,让他们惊奇不已。我正要跟你和2号首长商量,准备在洛阳建设一个机车车辆工厂,并且立刻开始建造洛阳到开封这200公里的干线铁路。然后再从郑州向南延伸到信阳,这样,我们将来的军队调动速度就会大大增加,我们就可以不必保有太多的常备军一样能保障根据地腹地的绝对安全。而且铁路经过这些地方的经济会有更大的发展,铁路民用比现在的交通都省钱,客运、货运可以赚钱,我们多了一项巨大的收入,可以修更多的铁路。” “嗯,现在我们的财力、物力能支撑下来吗?” “没有问题,主要是钢铁产量,现在增长极快。采石没有问题,枕木可以在豫西山区伐木解决。” “这个,我看还是用钢筋水泥制造的好。”我说。 “这?也许不如伐木合算。”王平道。 “肯定合算,只要我们能制造出足够的钢铁和水泥的话。” “嗯,也许这样更能刺激我们的生产能力。如果不行,开始时候双管齐下。”王平道。他是急不可耐要修铁路了。在修建的过程中锻炼培养技术人员,这和我们通过战争锻炼军队的传统很是一致。 更让我愉快的消息是,现在我们根据地内已经新建了50所小学和20所中学,虽然数量还不多,但是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陈浩住在洛阳西郊的王城。我们在王城]门前紧紧握手,许久没有说话。还是他先抽出手,随手在我肩头来了一下:“行了,哥们,别傻愣着,进去,进去。走,走,都进去,弟妹,你们不想去看看你们的侄女?她可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天使啊。” 飞雪道:“当然啦,我们很想念曼丽姐,你不在她身边,我们又都有事,让她一个人在洛阳,想想真是对不住她。” 陈浩:“飞雪,你骂得对,这件事是我的错,本来应该早点回来的。” 飞雪:“总司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没有照顾好曼丽姐姐,这个…” 陈浩笑道:“嗯,你倒提醒了我,哥们,你就先别去看侄女了,让两位弟妹代表你好了,回头再来也不迟的。” “说什么呢?”我给了他一拳。 “我只是不想让哥们背上负心汉的骂名而已,说真的,我们真的要体谅女人怀孕生育的苦处,听姚院长说,小莉也就是这几天了,你哥们回来的倒是时候,比我强,我这辈子都是要亏欠着曼丽了。” 飞雪、葵华着我。 我道:“还是先去看看我们的小陈欧吧,你们两个一会儿多陪曼丽说会儿话,哎对了,给小宝贝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还用说?早准备好了,”飞雪道。 30.近期方针 女人们叽叽喳喳一片别后相见的惊喜。 安顿好家事。我和陈浩在一起小酌。真是梦境一般。 此时的王城已经有了点现代的气象,室内照明不再用蜡烛了。虽然那闪闪的烛台显得很有些气氛。王府内安装了蒸汽动力发电机,另外还配备了畜力发电的蓄电装置。暖气烧得很热。在我住处的客厅里,两人感受着寒冬中的暖意。去年的此时,我们还在为冬衣而战,现在仅仅一年时间,形势翻天覆地,连我们也没有预料到这样大的变化,只要不是日复一日的因循,时时刻刻不忘发展,事情真的是大有可为的。 听陈哥们讲讲欧洲之行的见闻。惊险刺激。欧洲强大先进,已经形成了近代工业体系。但是,他们是在摸索中发展,弯路和停滞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要抓住时机。 军队当然要加强。训练和教育不能放松,人员和装备都要不断补充。我们商议把军队分为担任主要作战任务的主力野战部队。以现有的10万正规军为基本,短期内保持这样的规模,不再有大的扩充。另外建立隶属于总部的重要地方的守备部队,兵工厂、矿山、后方机关,重要交通线等等地方来由这些部队守卫。装备和训练也要适应其任务的需要。人员从从现有兵工厂警卫部队以及总部警卫团抽调部分,其余从贾山工业师中选拔。现在工业师已经超过了5万人,其中相当部分是真正意义的专业工兵部队了。今后适当时候应该考虑工业师进一步细分合一些工厂转民的问题,比如那些被服厂、纺织厂、卷烟厂之类的适当时候要逐步从军队编制中剥离。其实现在贾山手中既有武装力量也有生产大军。现在这样的战争环境,军管也好。 在一个层次就是各处配合维护基层政权的地方部队和民兵了,占领了如此广大的区域,单单靠正规军是很难有效控制的。我们要做的可是完全的改天换地的事业。当然要就地生根,后世最伟大的就地生根的方法和一部分亲身实践过的种子就在我们的队伍中,这件事情对我们已经不是难事,此时的民情,尤其农村地区,其实与民国时代并无太大不同。我们只是把后世成功的方法现在提前上演而已,只是情性条件有些不同,稍加改造即可。地方部队,县大队、区小队、农村工作队等都有相应防区的主力部队代管,训练和装备也由他们负责或者自行解决。民兵则隶属于所在地区的地方基层政权。这种巩固占领区的生根行动其实与发展工业体系同样紧迫和重要。 军政府也要适应现在的情况加以改组。教育部、工业部、交通部、邮政部、农林部、卫生部、保卫部、外事部等机构都要抓紧时间筹组。人员到处抽调,军械所、工业师、总部机关、后勤、财政乃至战斗部队都有人员被调动。被俘获和投诚的清廷官员也有一些经过考察和教育后被安置到军政府机构中。其实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很有才华的人,有才干有文化的人在现政权中任职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清朝政府当然不例外。其中不乏才华横溢充满抱负的热血青年。再一个来源就是我们的武胜军政大学了。战争期间,人才奇缺,第一期学员一年时间就毕业了,充实部队和军政府担任下级官员,在实践中继续学习吧,就像在工学院各科目学习的那些学院,在各个工厂、矿山建设、生产现场的时间几乎与课堂一样多,甚至比在课堂和研究室更多。 千头万绪。 加强军队,发展工业,巩固地方,控制清廷,稳住列强。 我和陈浩的静夜长谈得出了以上十六个字的近期方针。 31.形势发展 在那些洋员过完圣诞节之后,南阳油田打出了第一口油井。由于达拉尼的存在,洋员们对在我军控制区有教堂并不惊奇,他们惊奇的不仅我们安装钻机的速度,而是我们连起码的勘探也不进行就立刻用很精确的坐标确定了钻探的位置。 甚至,储油设置,运输管道还有冶炼厂的厂房和辅助设备也事先安装的大部分了,那些关键设备一到,立刻投入安装,一个个争分夺秒的急迫劲头让他们惊讶。 进入中国,特别是我们控制区后,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但是对如此选定钻探的位置当然还是有疑虑。 听到中华军工业师的人,不仅是工人,包括技术人员满怀信心说:“这是徐政委和总司令亲自选定的,绝对不会有错。”这些洋人无奈地摇摇头:陈公爵是外务大臣,确实雄才大略,但他可不见得就知道石油钻探的知识,何况,这是具体的油井定位的事情。 这些中国人,太盲从了,至于为什么将洛阳王称作 “政委”,就更难以让人理解了,奇怪的东方人,他们真的太不相同了,而且这里的人们与这个国家其他地方的人也很不同。 迅速出油的结局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而我方的军政人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两位首长一致选定的位置怎会有错? 洛阳到开封的铁路勘探工作进展顺利,我按照军事交通掌握的知识,大致画出了后世陇海铁路在这一段的走向,精确到了五万分之一。 后续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1861年到来了,随着新年的来临,我们的出于草创阶段的炼油厂炼出了第一批地成品油。 柴油、汽油发动机的制造厂开始在洛阳兴建。虽然此时还无法马上将装甲大队立刻扩充,但是起码训练中唯一的一辆坦克可以不时开动一下了。 月产数千吨原油的一口高产井足以让军工厂生产许多以油为原料的武器了,比如,燃烧陶瓷瓶,发火地雷之类的,炮弹也多了燃烧弹的品种。 石油衍生品,诸如塑料、人造橡胶、沥青之类的利用工作也在加紧进行。 平顶山煤矿与舞阳钢铁工厂间的铁道逐步完善,开始向郾城、漯河延伸。 这比汴洛路动工的时间早。对将来运输建设物资应该非常有利。瑞雪纷纷。 热火朝天的工业建设丝毫没有停顿。中原北方相对平静。其他方向烽烟滚滚。 太平天国合击武昌援救安庆的计划归于失败,安庆已经失守。曾国藩在安庆也在开始建立现代制造工业,成立了安庆军械制造所。 不仅要制造枪炮,还要制造轮船。当然,他们完全没有我们这样的知识优势,但是安庆交通便利,引进西方技术方便,而且沿江控制的原材料一点也不比我们少。 随着刘蓉上任陕西巡抚,湘军集团势力也膨胀到了一个相当巨大的地步。 此时曾国藩已经当上了两江总督,李续宜接任了安徽巡抚,胡林翼在湖北当巡抚已经好些年,四川的骆秉章也是这一系的人,湘军部队接着剿灭石达开和大成国的机会进入了广西,借助剿灭贵州苗民、号军的名义进入了贵州。 我们和湘军交手不多,但是湘军近代化装备的程度确实很高。纪律也好,士兵战斗意志也相当坚强。 只是他们的战术和单兵训练远远落后与我军。清廷在镇压太平天国的时候不得不依仗湘军,但是也是心怀疑虑多方牵制的。 此刻我军在中原迅速兴起,又借着抵抗英法联军的机会有些含糊其词地取得了 “合法”身份,但是此时我们占据河南、直隶、山东甚至还实际控制着京师,虽然在清廷的眼里我们的力量应该远远小于湘军,但是威胁是巨大的,我们毕竟是 “乱党”出身,清廷不得以才 “招安”的。而湘军从一开始就是打着 “忠君爱国,剿灭叛乱”旗号起家的。清廷想让湘军在适当的时候剿灭我们,最好是两败俱伤的意图是很显然的。 ,但是,如意算盘哪一家都会打。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了。 咸丰皇帝回不了北京了,这一点我们清楚,而他们不清楚。我们现在三面与湘军势力为邻,发生摩擦、战争倒也不惧,但是不符合我们近期的方针。 湘军暂时也没有要向我们进攻的意思,他们也是有本难念的经。当初,没有遵照清廷的意旨迅速北上 “勤王”,现在对 “勤王”有功者进行攻击政治上会有什么后果?况且,太平军虽然已经进入衰败期,此时仍然是他们最主要的能致命的对手。 32.又到春来时 控制住清廷,让清廷彻底成为我们的傀儡,那样我们就可以用中央政府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号令曾国藩这些人了,这个曾国藩对清廷还是有些愚忠的。我们一边竭尽全力在这战乱中难得的平静地域中发展,一边等待着清廷的变化。咸丰皇帝命不久长,慈禧政变的结局不应该是荒谬的垂帘听政,我们打着反对妇人干政的旗号镇压政变是一个绝好的时机,虽然在这之前我们要暗中千方百计鼓励他们政变,鼓励他们多杀几个清廷的顾命大臣。 1861年的除夕到了。根据地的人民多年未有的一个富足祥和的春节。那些有人员在中华军和我们的工业基地中工作的人家的光景更好一些。军烈属得到了相当优厚的待遇。烈属的抚恤和荣耀都是空前优厚。子女安置,成年的男子甚至女子可以选择参加我们的军队或者地方工业企业工作。这,现在在根据地可是一件相当诱人的待遇了。本来条件已经相当严格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北京完全靠清廷供养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们的新年可不太好过。家底原本厚实的还可以支撑,但却入不敷出,那些整天吃干花尽,又不会任何营生的家伙可就难受了。漕运和赋税被我们控制,我们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养这些闲人。除了个别对我们有用的例外。那些横行不法的八旗子弟则被崔明贵亲自控制的新建的警察部队毫不留情的抓捕。临时军事法庭按照我们中华军临时军政府的法令对犯法的人员一视同仁打击处理。京城百姓大悦。那些满清老少们一边向清廷据表告状,一边去找他们在北京的代表恭亲王。这个时候北京与热河间的通信可是大部分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恭亲王的日子还勉强过的去。他不得不代表那些人中的上层来向我军交涉。崔明贵对他还挺客气。俸禄的问题不好解决。英法联军要赔偿,朝廷不是没有给吗?这些钱难道不是我们中华军给省下的?英法有军费,我们中华军就没有?恭亲王您是精通洋务的,要知道这些洋枪洋炮是很贵的,不是吗?我们现在可是欠了其他洋人的大批武器债务啊,要是不及时归还,到时候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他们要和英法联合打进来报仇,咱们可不一定招架得了。那时候恐怕要赔更多的银子,说不定朝廷安危都深为可虑。欠哪一国的?这个,恭亲王是我们敬仰的亲王,不妨告诉你,有个普鲁士,离我们远,拖欠一下,最多不卖我们武器了或者干脆和英法一起来找麻烦,这个虽然麻烦一时无妨,可是还有一个北边的俄罗斯,这次我们什么好处都没给他,再欠钱不还,这恐怕要麻烦。好像现在他们的军队已经在黑龙江那边向我朝的龙兴之地蠢蠢欲动了。还有我们中华军的衣食、军饷、抚恤…再者啊,亲王大人,这兵还是要多练一些呀。皇上龙体欠安,当初把您留在英法联军虎口办交涉的那些人他们分明是想借刀杀人要您的命啊,一旦皇上不测,您怕是要早防备着点,我们王爷认为很可能是肃顺这些人当顾命大臣,这胜保和增格林沁也不一定靠得住,他们其实都是听兰贵妃的而不是听您的,而我们中华军一定会唯您的马首是瞻。您其实算我们中华军的恩主,那些个王公大臣可和俺们没什么交情的。他们讨厌洋人,也讨厌我们。连和洋人与我们打交道的您也一并不放过的。 虽然和热河的联系主要是驿道被我们控制了,奕欣当然还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的,皇上龙体欠安他是知道的,现在他有点相信当初我在北京和他讲的一些东西了,至少比听我说话的当时相信的多了一些。宫廷内风波诡诈的斗争得险恶他是清楚的,出于自保,选择继续暂时和我们合作是明智的,何况我们还画出了如此巨大诱人的馅饼? “崔将军忠勇体国,这一片苦心本王当然会记着,到时候你和你麾下的洋炮队都会有厚厚封赏。其实这次勤王之战,你的功劳不下于秦总督的,这个官位有限,还要将军耐些时日。他日,本王设宴请你和辛师长一起乐一乐。这辛师长我听说也是你们那里著名战将,资格比秦督还老,战功也比他大,这次也没得到朝廷实授。大约是你们王爷怕官位太低委屈了他?”恭亲王笑道。这些家伙对人事斗争倒是老道,上来就开始对我的几名在京津地区的重要将领又是拉拢又是挑拨了。 崔明贵笑道:“谢王爷,改任毛昶熙大人为河南巡抚的保举奏疏还望大人费心,他是朝廷旧臣,在招抚我们的时候和在下关系很好的。” “这个,没有问题,庆廉确实不适合再呆在那里了。本来我想保举你来坐这个位置,可是现在京师其实真的也离不开你。” “这个不急,将来宇内澄清,王爷还怕没有位置给我们?”崔明贵笑道。 33又到春来时(2) 1861年的春节前,照例进行了除夕的演出。这一次,我们新开办的广播电台进行了转播。有收音机的百姓现在还不多,主要是一些参加工业建设的富商还有一些做出了较大贡献的技术人员。一些有经验的工匠技师也在这个行列。军政单位营级以上大多有了配备。跳过了电子管时代,直接生产出了晶体管收音机。一些不太偏远,基层政权基础好的地方每个乡配备了一台,有条件的地方用简单的喇叭对村镇广播。的确轰动。我对根据地发表了广播演说,对根据地的人民做了新春祝福。绝对震撼的效果!百姓甚至一些乡绅对我们更加神化了。陈浩发表了讲话。演出结束后,严学文做了广播宣传演说,他的口才越来越出色了。对根据地军民做了春节过后大力加强建设的动员,除了工农业生产要加强之外,主要动员根据地人民在冬春季节参与水利和铁路建设。我们即将以工代赈召集大批民工参与这两项大的建设。 根据地人民多数在春节吃上了饺子,穿上了新衣,自豪感,向心力,凝聚力进一步增强了。我们的新政权在我们控制的老区深入民心了。 花小莉在元旦刚过的时候生了个儿子。整个总部喜气洋洋。赵飞雪当初送到卫生队工作的两个丫环分别回到陈浩和我的家中照料两个婴儿的母亲。“记得当初送出去的是四个人,还有两个呢,准备给自己留着?”我开玩笑道。 赵飞雪笑笑,没作声。我又问:“怎么这两个当护士的这样特殊,居然姓徐?”这两个一个叫徐新荷一个叫徐秋水。 她笑道:“那有什么?当初我可没有这样说,她们到了卫生队自己这样填的姓名,算了,还是赶紧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我说:“这个得问花小莉,要不还是你来取名字?我看你很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天分的。” “老公,别说笑了,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我也说正经的啊,家事你当家,这难道不是家事?” “可,你是‘家主’啊,老公。” “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这,”她看我是认真的,“曼丽的女儿是纪念爸爸去欧洲,而你这次是去了京师,要不,就叫徐京?” “嗯,是个好主意。就叫徐京好了。” “不过,你可别说是我的主意,你拿主意。” “好的,一会儿就去跟小莉说说。” “你多陪陪她,咱们这次北上让她一个人在家够孤单的。”飞雪犹豫了一下,又说,“飞花和飞絮我都让她们回文艺队住了。”说着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脸上热了一下。“飞雪,咱们一起去看小莉,你也和她说说话。” “我刚从那里回来,就不去了吧。晚上就住到那边吧。” 我双手搭在她的香肩:“老婆,小莉刚生过孩子,我去陪她说话可以,把她哄睡了,咱们就一起回来…” 她脸红了:“干吗?难道她那边还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再说,也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她身边…” 我吻住了她温润的双唇。她高耸的前胸贴在我身上如此富有弹性。 她喘息急促起来:“老公。”这些日子忙于作战,回来后根据地的事情千头万绪,我连睡觉休息的时间好像都很难的。好像冷落飞雪好久了。我轻轻在她耳边道:“你身上没有不方便吧,我记得应该没问题的。” 她轻轻捶打了我一下:“老公,还是这么坏。” “怎么,不是你说的,想生个孩子?”我轻轻笑道,“不如咱们先办这件大事。” “你,”她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老公,我好羡慕小莉,你以后会越来越忙,而且,…身边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我,真的担心,担心没有机会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我…要是能有一个你的孩子,那就,那就太、太心满意足了。”她在我怀里喃喃说道。 “好老婆,会有的,好了,以后我就和你一个专门做生孩子的事,你看如何?” “老公,你就会笑话人家,人家也不是专门要你陪我一个的,只要,只要算准日子,每月那么几天…”她的头埋在我胸前更深了。 我笑道:“咦,现在你也知道这个了?当初问你你还…” “老公!”她嗔道。 两人都情难自制,身体火热。衣服成了多余的障碍,很快床上的幔帐放了下来, 光滑成熟的娇躯在我的抚弄下变得更加火热。压上,顶入,轻轻抽送。感觉比平日更加刺激。飞雪,轻轻呻吟。眼睛微闭,慢慢迎合。总是能给我带来新的不同的感觉。动作渐渐加快,她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让我更加兴奋。她双手紧紧环绕在我的背部,身体轻轻扭动。 “飞雪姐、飞雪姐,你在吗?”唐婉儿的声音,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糟糕,门没有关,不过,除了花小莉,别人是不敢这样推门走进飞雪的房间的。现在小莉可是没有功夫到这里的。这个唐婉儿,不是在新成立的广播台工作吗?怎么回来了,再说她自己现在有住处的?就是回来也是先到花小莉那里或者王曼丽那里去看小宝宝的,怎么来这里了? 我感觉飞雪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不作声,别理她。”随手拉起锦被把我们两个盖好。继续轻轻地动作,飞雪忍住不出声,脸贴在我的脸上,好烫。 “姐姐,姐姐,怎么,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陪人家说会儿话嘛。”唐婉儿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揭幔帐。” 飞雪全身缩进了被子。 我慢慢说道:“婉儿,你以后进来最好要先敲门,喊报告。” “姐夫?”唐婉儿立在床边愣住了。这丫头,还不走。 我说道:“你还不走?” “你,姐夫,你就这样讨厌我?你这次回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人家,人家,好伤心!”她语气中有些哽咽。 这哪跟哪啊,不看什么时候,莫名其妙! 我现在可没空哄她:“我和你姐姐现在在这里,有事,你也是大人了,不会不明白吧?” “姐夫,你说我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那,那,” 我哭笑不得,飞雪更是贴着我一动不动。 我说道:“好了,婉儿,你是大人了,懂事,走了,把门和、关好。对了,去小莉或者曼丽那里看小宝宝吧。” “我刚从花姐姐那里来的。”她说着,走向门口,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飞雪好像比先前更兴奋了似的。 “你打算把她怎么办?”继续完成了我们的进程后,她躺在我的臂弯里问。 “什么怎么办?”我说,“她是你认得妹妹,当然该由你这个姐姐操心的。” 飞雪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34.布局 陈浩还真的把小时候制作航模的功底加上后来系统学习的空气动力学知识制造出了几架飞机模型,带发动机可以飞行的那种。另外,开始让军政大学的航空队制造无动力滑翔机和滑翔伞。我们的航空事业竟是这样开端的。两架航模分别成为了徐京和陈欧的新年礼物。 我军加紧训练。各项事业在发展中。春节后,铁路建设开始进行。机车车辆工厂开建,竟然也是准备边建设边试制。铁路本身也进入施工,多点一起开工。较大功率的柴油机、汽油机设计出了多种方案,根据实际制造能力不断修正。两方面,一方面改进突破制造能力,另一方面修改设计适应现有能力。 我军暂时无大的战事。直隶、山东方面与会党的武装有些小冲突,招抚加镇压,很快平息了。西面,在潼关附近与陕西清军有些小冲突,清军退回潼关,事态平息。豫西山区剿匪大见成效。春季来临,钢铁、石油、军工三方面为代表的生产长足进步。军政府改组后制定的第一个5年生产发展计划实施顺利。到了5月份,钢铁月产量首次突破万吨。光复枪月产量突破了三千支。建设中的巩县兵工厂制造出了第一门山炮。6月,安装柴油发动机的第一台轻型装甲车试制成功,铁轮外包实心橡胶,这些橡胶是海峡号带回的,数量不多,装甲车主要的武器是一挺重机枪,可以360度旋状射击。另外可以运载7名步兵。6月下旬又制成了两台样车,一台履带式,一台轮式,采用新制造出的人造橡胶实心轮胎。我们的石油化工在军事需求刺激下发展也是神速的。我和陈浩参考后世69式水陆坦克的设计,把这些装甲车进行了变化,又制造出一台两栖型号。夏粮丰收,许多地方第一使用了化肥,获得了农民们难以置信的产量。中华军和临时政府以及我和陈浩等人在百姓心中更加神圣,当然,这和我们的宣传,尤其大力普及推广广播事业密切相关。连一些最初内心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乡绅和旧文人现在也开始在民间鼓吹“圣天子出世,改天换地”了。 7月,淮滨造船厂制造出第一艘20吨的铁甲巡逻艇。鉴于为这种巡逻艇研制的37毫米机关炮尚未制造成功,巡逻艇上装备了两挺12.7毫米重机枪,另外配备了两门40掷弹筒。现在经过改进的掷弹筒最大射程已经达到了500米。比起此时英国的数千吨级的战舰,这巡逻艇个头实在微不足道,但是相比蒸汽机动力的战舰,它却是装备了两台柴油发动机,最大航速也达到了17节,此时是标准的快艇。在内河,尤其淮河流域,必将成为水上的主宰。 8月,西平北面的小洪河铁路桥架设成功。铁路从舞阳铺设到了漯河。北面,铁路也在从郑州向许昌延伸。洛阳和巩县间的路轨也铺设完成。机车工厂正在加紧制造两台500马力的蒸汽机车。15辆载重30吨的铁路货车也即将完工。在这个远离欧洲的地方,各项事业悄无声息地飞速发展着。 我和陈浩关注的重心有转移到清廷方面。控制清廷可以减少今后的内战流血。可以大大减少民族内部的内耗。湘军、淮军中聚集了很多有才干的人才,他们都是本民族的宝贵财富,我们实在不愿意在与他们的你死我活的争夺“天下”的战斗中把这些财富白白损耗掉。我们真正要面对的是西方。清朝的皇帝没有回北京。列强的公使们也就暂时没有进京,他们仍然留在上海。只是派了一些低级别的人员做一些选定使馆之类的前期工作。天津方面则开始有了洋人的活动,主要处于商业目的。秦雄和这些洋人颇多接触。陈浩这个“外交大臣”暂时还没有和公使们接触过。不过这一天不远了。现在他已经开始遥控秦雄与洋人间的事务了。特别指示可以允许法国人出面修建津浦铁路。特别强调,出面的只能是法国人,条件当然优惠多多。甚至可以算得上出卖主权的条件了。法国的代表欣喜若狂。秦雄的解释是总理大臣、信阳公曾出访欧洲,对法兰西的铁路网发达甚为佩服,特别是对伟大的拿破仑三世陛下更是无比钦佩,所以专门希望把这重要的铁路的路权出让给法国。这当然是陈浩的授意了。当然,将来我们控制清廷,法国会乐观其成的,因为保守愚昧的清廷此时是决不会同意修建铁路的,而修建铁路在列强眼中又是如此绝大诱惑的利益!其他欧洲列强,比如英国之类的当然也想分到一杯羹,让法国去和他们打交道好了,制造矛盾不说,就是借款、融资那也是法国的事情。至于英国要求修建别的干线的话,我们可以用法国技术标准与英国有差别为由让他们找法国去好了。外国人要在中国修铁路优惠多多,不过,只能是以法国人牵头,以法国人的名义来办。 我对陈浩的主意当然很清楚,曾笑道:“你小子够毒辣。用这样优惠的条件引人上钩。” “说说,这钩子如何?”他也笑道。 “条件快比上所谓中长铁路了。法国人当然欣喜若狂,肯定在欧洲大肆借款融资。而且列强会百分之百支持你这个总理各国事务大臣。” “你是说本哥们卖国求荣?”他笑道。 “等我们真正控制了清廷,再实际掌握了全国大部分地方,把清廷踢开,估计列强也会支持。然后,因为印度支那问题必定与法国开战,那里就算没有橡胶我们也是不能放弃的。此时,法国人的铁路修的差不多了。这种干线铁路、没个几年可弄不成,可是一旦翻脸开战,敌国的财产毫不客气地没收,我们白得一大笔基础设施财产,法国人却欠了一屁股债务,到时候可真的欲哭无泪啊。” “你小子也挺明白的,可是这几年的骂名可是要让本哥们背一背的了。看来独裁也有独裁的好处,要不是咱们内部容易统一思想,这样的安排恐怕不好实现呢。” “呵呵,这个拿破仑三世,估计还没有被普鲁士人俘虏以前就要被你给活活气死。看来,你不久就要改写世界历史了。” “彼此彼此,呵呵。不过,现在那个咸丰皇帝该翘辫子了吧。申俊逸和崔明贵今天有消息吗?” 35.政变(1) 终于等到了咸丰皇帝驾崩的消息。此事事关重大,我和陈浩立刻带领一个精干的班子离开洛阳北上。毛昶熙、李守业都随同我们一起北上。他们毕竟对清廷更熟悉一些。 渡河之后不久就转向东进入山东境内。一行人除了骑马就是乘坐马车,尽速赶路。 5天后到达济南。6岁的同治小皇帝已经登基。按照咸丰皇帝的安排。肃顺、载垣等8位顾命大臣把持了清廷的权利。 驻京津一带的我军已经接到了清廷方面要求我军退出的“圣旨。”奕欣对此相当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我们撤走,但另一方面对肃顺等8大臣相当疑虑。而且咸丰皇帝正如我所预言的那样“驾崩”了,事态都在按我此前告诉他的情形发展。使他加重了对我们的依赖感。 我们指示辛兴、崔明贵他们把驻北京的主要兵力逐渐南撤,并且向清廷承诺10月份把北京驻军减少到最低程度。 曾格林沁的蒙古马队开始从察哈尔向东移动。我军在冀东的部队开始后撤。清军接收了一些我们退出的城池。但是,这绝不意味着他们控制了这些地方。经过半年多的巩固,冀东我军控制地区都建立了我们的基层政权和地方武装。为了防止我军暂时撤离后基层政权遭到破坏,我们早先对新建立的地方武装和民兵广泛进行了游击战的训练,撤退前从第三师抽调一些]人员组成了武装工作队加强地方武装。给地方武装补充了相当数量的地雷、手榴弹以及缴获的火铳、抬枪之类的武器。事实上,这些地方武装加民兵无论装备和训练都不比清军差,如果不是策略需要的话,就凭这些人也随时可以收复所在地区的城池。这与后世八路对鬼子的情形大不相同。 这些清军只能与我军控制的地方政权协商供应的问题,任何下乡“清剿”的尝试都以遭到无情打击告终。 9月中旬,冀东我军大部撤到天津附近,原来天津附近的部队向南撤入山东。山东巡抚谭廷襄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刘奋战的傀儡,处于被软禁状态。 北京附近的部队大部撤到保定及其以南地区。辛兴把他的指挥部迁到了保定,倒是替秦雄驻守了治所。 北京城内留下的我军主要是得到了加强的崔明贵战车部队,现在不仅30辆原有的两栖战车全部归建,又增添了10辆新造的柴油动力装甲车,加上车载步兵和留下的少量迫击炮及其骑兵部队,崔明贵部下人数虽然只有数百人,但力量绝对不可小视。 曾格林沁的蒙古骑兵虽然从西北方向逼近了北京,但他只是向奕欣请示是否入京,而绝对不敢凭借力量强行进入北京——洋人让他想起来梦里害怕,而面前面对的是打败了洋人的军队。 崔明贵面对奕欣的态度是极恭顺的:“王爷,只要您让我走,我明天就能带上我的人离开京师。可是我实在担心王爷您的安危啊。您是先皇指定的全权代表皇上的亲王,可是现在热河那边新皇接位,8位顾命大臣却没有您在其中,我很担心肃顺他们对王爷的意图。还有曾王和胜保的态度也让人不放心,这个时候王爷身边没有可靠的护驾军队怕是不妥,再说民间都在圣天子出世拨云见日,以在下看,王爷挽狂澜于既倒,在曾王兵败,胜保溃逃之后于洋人周旋,退洋军而不失国威,此二十年来国朝未有之事也,在下有心追随王爷,以图荣华。” 36.政变(2) 奕欣被他的迷汤灌得晕晕乎乎。关键是事态件件应验预言降低了他的戒备之心。 “前番破洋,崔部战功甚大,其部属炮队与京师安危干系甚大,不可轻离。曾王可于皇上、皇太后回京沿途驻防护驾,待皇上启程回京时再议崔部离京之事。” 曾格林沁受到奕欣如此这般的回复肯定很郁闷。这样赞扬崔部炮队破敌不是揭他的马队被洋人炮火轰击得溃不成军的“短”吗? 在这暂时的平静中,我们都在等待着时局的重要变化。我们专门策动谭廷襄和毛昶熙上了给太后请安的折子。完全处于挑拨、激化清廷内部矛盾的动机。透过崔明贵我们也在暗中鼓励奕欣积极参加西太后正在暗中组织的宫廷政变。 我和陈浩一起到了天津。本来不打算如此着急到这里的。秦雄接连报告,有人登门就、求见,甚至要求到洛阳去见我们,请秦雄办理有关通行安全保证事宜。 这个人就是我的老相识俄使斯捷潘诺夫。他本来是到北京找特命全权交涉大臣恭亲王奕欣的。当然还是要求签订中俄条约的。奕欣推托说本朝已成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这总理大臣现在不在北京。 俄使当然知道此事,忙问这位陈大人现在何处? 奕欣故作神秘:“这个,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不妨告诉阁下,这位陈大人前些日子秘密出访了欧洲英法等国,回国后在香港、上海等处逗留了好些日子,现在回到洛阳去了,估计新皇上回京的时候,他也会到北京来的。”这是崔明贵事先告诉奕欣的。 斯捷潘诺夫感到受了英法的愚弄,天知道这两个老狐狸一般的国家背着俄国与清国做了什么交易。他故作镇定:“哦,我忘记了,额尔金和葛罗公使告诉过我这件事,只是我以为陈先生已经回到北京了。” “很遗憾,公使阁下,他现在在洛阳,只要您有耐心等上一等,相信他会到北京来的。” “不,这件事情很急迫,你们做事情怎么可以如此拖拉?其实相比我们辽阔的俄罗斯而言,北京到洛阳这点距离根本就是到郊外散步一般。好吧,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沙皇陛下的外交官是怎样的办事效率。麻烦恭亲王殿下给我出具旅行证明,我现在就赶到洛阳去面见这位外交大臣。” 奕欣学着洋人的做派,两手一摊:“很抱歉,公使阁下,你所要去的洛阳目前是洛阳王及其军队管辖的自治地区,外国人要到那里旅行要经过那里的地方当局事先允许。” “难道,他们在北京就没有代表机构?” “当然,比如现在在座的这位崔将军就是洛阳王方面的人。” “啊,我明白了,前些时候在这附近打败英法联军陆军的就是洛阳王派来‘勤王’的军队。这些个训练有素的军官和士兵都是洛阳王的军队。他们打了胜仗,你们朝廷回报他们一些官职。”斯捷潘诺夫道。 37政变(3) 奕欣皱眉:“他们也是朝廷的军队。” 斯捷潘诺夫不理会奕欣,直接对崔明贵道:“啊,亲爱的崔将军,我想我们去洛阳旅行的文件您一定是有权签发的了?” 崔明贵微微一笑:“很抱歉,公使先生,您知道我只是一名炮兵军官,不过您的要求我可以向洛阳请示,相信很快就会得到回复。” 斯捷潘诺夫心想:“难道还真把北京到洛阳当成了到郊外散步了?这个愚昧落后的清国,连摩尔斯电报线路都没有,即使他们最快的所谓六百里加急信件至少也要两天才能到达洛阳,就算他们的洛阳王办事比他们的朝廷快上许多,一天之内就会答复,那答复回到北京至少也是5天之后了。万一答复是否定的呢?如此拖延下去,我们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的兵力就一直难以减少。军费开支可是一个巨大的财政负担。冬季要来临了,在那片新占领的地广人稀的寒冷土地上的所得,无论如何难以抵偿开支的。不行,这件事情应当尽快解决。”他想了想,忽然为自己的聪明内心暗自赞美自己一句。微笑道:“那就请将军尽快向你们的洛阳王报告好了。”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他刚才想到的是身在天津的被清廷极不情愿地临时策略性委任为直隶总督的秦雄,至于我们要求的北洋大臣职务,清廷以并无此职位,且洋人也并没有提出如此要求为由予以拒绝了。 这个秦雄是洛阳王方面的人确实无疑,而且现在是封疆大吏,应该与仅仅是炮兵军官的崔明贵权力大,签发到洛阳旅行的文件应该不是问题。 我们在济南已经接到崔明贵的报告。斯捷潘诺夫做梦也想不到崔明贵手里有无线通讯工具。当然奕欣也不知道,这是我军的秘密之一。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根据地在陈浩带回的洋人技术人员指导下,也正在架设一些长途的有线电报线路。 不久,秦雄的报告到了。 陈浩对我一笑:“这个老斯,很着急啊。” 我也一笑:“他能不急吗?” “他是急于签订边界条约的事情?”陈浩正色道。根据军清处的情报,俄军陆军不仅已实际控制了黑龙江以北的土地,而且已经侵入乌苏里江以东地区。伯力和海参威等地已被侵占,许多中国边民惨遭杀害或驱逐。 军情处的工作确实卓有成效。自成立以来已经牺牲了50多人,牺牲比例竟是高于大多数的战斗部队。而且电台的秘密始终没有泄露。 “当然,俄国的‘侵略成果’如果不用条约的形式确定下来,他们就要在远东一直保持着较大的驻军,而现在就那里的经济状况而言,俄国政府肯定会入不敷出的。所以急于讹诈清廷,用条约把他们的非法所得合法化。” “那就拖着他们,不理睬。等到寒冷的冬季来临,冻死他们。其实我们现在也无力反攻那里的。”陈浩道。 “只要不割出去,他们早晚得归还。我只是担心他们在我们这里碰壁之后,转而到避暑山庄直接讹诈清廷。清廷可是现在的合法中央政府,无论八大臣还是西太后,都有可能被唬住。为了保住‘龙兴之地’,把两江以外的寒冷的目前对清廷没有任何财政价值的大片富饶土地割出去的可能性太大了。” 38政变(4)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现在既然找上我们了,我看咱们还是别让他去找西太后他们好了。跑来跑去怪累的。再说又要因为行不行跪拜大礼争议半天,就让我们去接待好了。” “对,就先给他画个大饼,拖上一拖,反正过不多久,清廷的内政外交就会真正控制在我们手中。对了,我们得赶紧再添把火。奕欣不是要求去承德奔丧吗?八大臣阻挠了多日终究还是要让他去的,可能这次就会和西太后商议政变的事情,让军清处注意协助,一定要推波助澜,早日促成这次政变。”我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陈浩道,“还有,对俄方面,为了逼真,咱们的那个画饼也要向老斯讨回些回报才好。” “呵呵,好,想想要些什么。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先让秦雄告诉这个斯捷潘诺夫,总理外交大臣后日在天津秘密会见俄使,让俄使不要对外泄露。” “那是,俄使百分之百不会泄露。不过他又要纳闷,我们怎么会这样快就到了,秦雄又是通过怎样的东方魔法一下子知道这消息的。” “那就不管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就是,不过最终只能是空欢喜。” 斯捷潘诺夫在秦雄驻天津的司令部见到我时确实表现出了意外的惊喜,上来就是一个熊式拥抱,搞得本哥们很不适应。 他通过翻译说道:“啊,我亲爱的洛阳王阁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回道:“是啊,我的老朋友,见到你我也感到由衷的高兴,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大清国首任总理外交大臣,信阳公爵,中华军总司令陈浩将军。” “哈,亲爱的公爵阁下,我听到我的朋友洛阳王殿下介绍了您一连串高贵的头衔,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头衔都不如您优雅的风度更高贵。” 陈浩伸手与他握了一下:“谢谢,公使阁下,欢迎您的到来,请坐,让我们谈论严肃的事情之前先喝点什么,茶,或者酒?这两样我都从我的家乡带了一些过来。” “太好了,公爵阁下,不过,我想在我们谈完事情之后会有更好的心情享用这些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斯捷潘诺夫落座,急不可耐道:“两位尊敬的先生,我知道你们事实上是这个帝国中实际权利最大的大臣,为了我国与贵国长期友好,我专程代表沙皇陛下来拜访二位,就是为了早日划定我们两国之间尚未确定的漫长的共同边界,大家知道,不确定的边界是最容易伤害邻国间睦邻友好感情的因素。” 陈浩笑道:“是啊,我很赞同贵使的说法,不过i,我想即使有一些尚未精确划定的地段,下一步只是根据我国与贵国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具体的勘界的技术性问题了。” “哦,不,不,公爵阁下,您所说的条约早已过时,已经不符合今天的现实了,对,不符合现实情况。”斯捷潘诺夫摇头。 39政变(5) 陈浩继续微笑道:“难道贵国是想把贝加尔湖一带归还我们?对这种友好的举动我们当然表示欢迎。你知道我对苏武牧羊的故事一向很神往的。” “什么?苏武,放养?”斯捷潘诺夫疑惑。 陈浩:“那是我国汉朝时期一位著名的外交大臣长期驻在贝加尔湖一带的浪漫故事。” 我也笑着插话:“是啊,陈将军与我的个人爱好很相似,但是略有不同。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公使阁下有向贵国购买阿拉斯加用来猎捕海豹的意愿。而陈将军则是很喜爱在寒冷的北方钓鱼,不仅贝加尔湖,如果能在叶尼塞河河口一带钓鱼对他而言将会是人生中的莫大乐趣。” 陈浩一脸正经:“不仅如此,我对猎熊也很有兴趣的,不论是黑熊还是北极熊,公使阁下,您对熊掌的烹调方法有研究吗?那可是美味啊,如果落到一个糟糕的厨子手中就可惜了,我国曾有一个国君因此杀掉了自己的厨师呢。” 斯捷潘诺夫又气又急,强自忍住,心中暗骂这两个清国王公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口里却说道:“两位先生,如果我们此次谈判顺利,我会请我国政府以沙皇陛下的名义邀请两位到我国访问。无论钓鱼还是猎熊都保证会让你们尽兴的。我们现在还是说说边界条约的问题吧。” “那好,我们愿意听听公使阁下的高见。” 斯捷潘诺夫打开一张地图。 我示意了一下,参谋人员也摊开了一张东北边疆的地图。斯捷潘诺夫扫了一眼,大为惊讶:清国怎么可能有如此详尽的现代测量标准的远东地图〉而且远比俄方的详尽。” 他也顾不得仔细琢磨,赶紧抛出了黑龙江、乌苏里江为界的划界方案。 陈浩强压怒气:“公使大人,你要把我国的相当好几个法国的土地就这样划走了?” “奥,不,不,公爵大人您错了,我现在标注的这些区域原本都是我们俄罗斯的土地,有一些原本是无主的蛮荒之地,由俄罗斯人首先发现并且开发的,所以它们理所当然的属于我们伟大的俄罗斯帝国。” “你是说,乌苏里江以东,外兴安岭以南是无主的土地?”我冷冷道。 “是的,虽然那里偶尔也有些土著的猎人之类的未开化的原住民出没,但那里在我们俄国人开发之前从来没有被别的国家的政府有效管辖过,您看,那里的地名都是按照国际惯例由我们俄罗斯最早发现它们的探险家命名的,有些甚至直接使用了这些勇敢者伟大的名字。” 我扫了一眼他的地图:“你所说的那些地方在你们命名之前早就有了中国名字,比如那个哈巴罗夫斯克,我们开始叫它伯力的时候,哈巴罗夫先生肯定还没有出生。还有南方的那个港口…” “好了,我亲爱的王爷,那里只不过是一片蛮荒的冻土,你们的国家有的是天然的良港、不冻港,而我们俄罗斯不同,东方的出海口对于我们的重要性你们是难以理解的。” 40政变(6) “也许吧。”陈浩道,“不过,我要告诉阁下一个秘密,我不久前秘密访问了欧洲。” “是吗?其实您也应该顺道到圣彼得堡走一走的。” “公使阁下并不意外?” “公爵先生,您知道作为外交官,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斯捷潘诺夫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您难道对我和英法做了些什么交易也不感兴趣?或许和我们现在谈论的事情有关呢。” “这个,英法是我们在欧洲的亲密的盟友,不过,既然您谈到和我们的事情有关,不妨说来听听。”斯捷潘诺夫装模做样。 “我以保证英法在华利益的代价换取了两国对我国领土完整的安全保障。如果贵国硬要破坏我国的领土完整,那么请拿出足够的实力。” “这个,”斯捷潘诺夫变了脸色,“英法固然强大,可是我们俄罗斯陆军是天下无敌的。况且请阁下记住我们两国是有漫长的共同边界的。如果由此引发战争,那么战后的边界划分条约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也许长城都不一定能成为保护贵国的最后边界。”这家伙公然发出了战争威胁。 陈浩一笑:“公使阁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贵国准备为了边界问题和我国以及英法打一场战争?这是不是最后通牒?” 斯捷潘诺夫也感觉不妥,改口:“不,不,请不要误会,我国和英法是盟友,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卷入我们的双边争端。” “是吗?可我知道他们都不希望贵国过于强大,而且您也应当记的,仅仅7年前,他们的舰队开进了黑海,攻占了塞瓦斯托波尔。” “这…我们会和他们交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接口:“公使阁下不要激动,其实,我们更愿意和贵国保持睦邻友好。贵使所提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是我不知道我们可以获得什么样的回报?” 他一听有转机,立刻接口:“当然,当然,我们当然会有丰厚的回报给二位。” 陈浩笑道:“不会只是请我去钓鱼吧?” “哪里,请不要开玩笑,对了,这次来,给二位备了些礼物,请笑纳。”递上一个礼单。 还真把我们当卖国贼了? 看了看,除了貂皮、人参像样些,其他什么望远镜、座钟、怀表之类大约仅仅有些收藏价值而以。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手?一笑,放在一边。 见我不以为然,他继续道:“这次来的匆忙,不及多备礼物,不过请相信,我们俄罗斯是个地大物博的富足的国家,两位有什么个人要求,尽管提。” 我淡淡道:“公使先生,这件事情我很愿意帮您的忙,不过,您是知道的,现在我国新皇刚刚继位,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在热河的皇帝回到北京之后才能决定。希望到时候,我们仍然能够保持现在的发言权。” “那是一定的,发言权是实力决定的。”斯捷潘诺夫急急道。 “可是,您知道南方还有一些实力也相当强大的势力。”陈浩道。 “这个,你们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这个,如果您能把这次带到天津附近海面的4艘军舰给我们留下,相信会对我们取得更大发言权,实现今天我们给您的承诺很有帮助。”陈浩和我商量要的东西是很实际的,如果要其他的,不等对方把东西送到,我们之间可能已经翻脸了。军舰现在就停在大沽口外。 “这个?”斯捷潘诺夫犹豫。 “还有如果这样显示出贵国帮助我们的诚意,相信对于出海口的安排会有更好的安排,比如租借旅顺…”更大的饼画出来了。斯捷潘诺夫很惊喜。 “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今后在清廷中是否有决定权。而此时取得海军控制朝廷与南方势力的联系当然是重要的,不是吗?” 斯捷潘诺夫犹豫再三下觉心,同意留下其中的两条军舰和部分船上技术人员帮助训练我军的接受人员。其实我军现在已经训练了部分海军人员,加上部分留用的英国海军俘虏,驾驶这样的蒸汽与风帆双动力军舰已经没有问题了。 斯捷潘诺夫要求签订书面秘密协定的要求被我们拒绝了,实在难以搪塞,陈浩含糊其词地写了一个将来有我们尽力保证俄国在华合法正当利益的字据。斯捷潘诺夫虽然疑惑,但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可以接受。他认为他们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为在华找到利益代言的傀儡感到兴奋。 41.政变(7) 看来还是要早点促成西太后的政变。这样我们才能有堂而皇之的再次发动武装干涉的理由从而控制清廷中央政权。奕欣和西太后看来也在准备。不过那个御史上的要求两宫垂帘听政的折子被八大臣驳斥。西太后也不得不在驳斥的诏书上加盖了印章。 除了八大臣,其实奕欣最担心的还是南方的曾国藩系列的湘军,当初就是肃顺力排众议极力主张重用汉臣编练湘军、淮军以及推荐湘军系列的人员担任督抚大员,可以说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天知道如果政变之后湘军这些人不认可会怎样?其实这些担心大可不必,后来湘军以及曾国藩、李鸿章们的表现就是证明。但是当时奕欣怎可能知道?加紧通过崔明贵向我军示好,看作一支重要的平衡湘军的力量。岂不知这才是真正要干涉他的政变,要他命的力量,虽然此时是竭力表示要支持他们,不断鼓动他们政变的。 奕欣得到我们完全支持的保证,心中好像底气足了。带上他的仪仗奔承德上演哭灵的戏码去了。他的随从人员里掺杂了申俊逸手下的特工人员。估计奕欣不仅要与两宫太后密谋,而且还会强烈要求两宫和小皇上尽快返回京城。 我们已经指示在冀东的地方人员不要主动攻击清军,而且要提供必要的合作供给。 天津,我军从后方赶到的海军学员已经接受了俄国人的军舰,这是两艘蒸汽和风帆双动力的铁甲船,也是两百多吨的排水量,火力、速度都不如海峡号。不过当作我们新组建的海军的训练舰倒是不错。必要时也可以在淮河上充当对外贸易的运输舰。 部队表面上继续向南收缩撤退。 我和陈浩商议如果没有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发生西太后政变该如何?最后商定,如果到了年底还没有出现这种事情,我们就开始集中在北方的兵力直接攻击承德,俘获清廷最高统治者,现控制住小皇帝,然后以小皇帝的名义号令南方的湘军和其他地方的清军。如果这些势力根本不认同,我们干脆就立即灭掉清朝中央政权取而代之。 到了十月底,终于得到了热河方面小皇帝一伙准备返回北京的消息。奕欣积极进行着政变的准备工作。为了大小热河方面的疑虑,我军在北京的部队已经全部退出,政变主要由在京的八旗军以及曾格林沁的骑兵进行。我们虽然表态支持奕欣他们,但是不直接参加政变。奕欣他们当然也不希望我们直接参与。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我们是另有打算的。 情报部门密切关注着局势。在长江流域,湘军在与太平天国的战争中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 褀祥政变终于爆发了。比原来的时间略略早了些日子。 我们立刻派密使进京向奕欣表示支持,同时表示支持两宫太后垂帘听政。 肃顺立刻被心狠手辣的西太后斩杀在了菜市口。另外两个清朝王爷载垣、端华被赐死。 奕欣和西太后达成了交易,改元同治。垂帘听政的丑剧就要上演。 42.政变(8) 我们严密控制住山东和直隶南部的交通要道,不断截获清廷向南方督抚们征求意见的函件。凡是我们认为可能不利的信息一律截断,只让我们认为可以传出的信息传出去。河北、山东沿海港口、船只一律不准出海,两条军舰在天津外海不断巡逻,防止不经我们控制的信使从海上到达南方。 骑兵部队悄悄从彰德一带向北移动,第二师的部队也在向德州、天津一带集结。 清廷终于昭告天下要垂帘听政了。牝鸡司晨、女主主政,封建王朝中绝大多数人是难以认同的,但是曾国藩们虽然号称名教的卫道者,可是对此却没有公开反对的勇气。 我们可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早就印好的讨伐檄文立刻发了出去。 比檄文更快的是我们的部队。第一师立刻从保定一带北上,骑兵师主力从西侧绕过北京向曾格林沁的部队警戒。崔明贵的战车和炮兵部队也迅速到达了北京城外。第三师一部向胜保的部队猛扑过去,而留在冀东的地方武装以及民兵也得到了向各自地区清军攻击的命令,如果暂时无力消灭当面的敌军那就把他们围困起来。几乎一夜间,冀东的大部分县城被我军收复。胜保带的部队还没来得及得到西太后的封赏就在第三师的暴风雨般的攻击下瓦解了。战斗完全一边倒,大部清军被俘虏。胜保本人却不在军中。此前他已经经过我军的防区南下,路过天津的时候还和秦雄见了一面,这个家伙牛皮哄哄的,什么二十入词林,三十为大将文武全才云云,以前在与太平天国北伐军以及捻军的作战也多有胜绩,可那些人其实只是拿起武器反抗压迫的一群农民而已,其实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军队的。秦雄当时忍住气,硬着头皮招待了他。路过山东,刘奋战根本不和他照面,只是让那个傀儡巡抚谭廷襄出面接待他,主要是为了迟滞他南下的时间。这家伙不知道出了我们的防区没有,赶紧通知南面的部队抓住这小子。 第二师和第三师一部从东南迅速进占通州。骑兵师迅速占领了怀柔、顺义和密云。曾格林沁的部队一触即溃,残兵败将再次向察哈尔方向逃窜。 三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以及炮兵、战车部队把北京城团团包围。师出有名,冠冕堂皇。上一次是抵抗洋人的侵略,北上“勤王”这一次是反对“妇人篡政,维护国本”,中华军将再一次扮演“挽救大清国命运”的角色。 西太后和奕欣等的恼怒和恐惧难以形容。奕欣身边有我们的联络人员,他急忙忙叫来责问。这联络员是申俊逸手下的特工头目,很是机灵。连忙答称误会,愿意立刻出城充当信使解释误会。带着恭亲王的书信,召集身边的部下出了王府,潜伏在城内的特工和100多名以及崔明贵留在原来在北京的大宅院里的两辆装甲车已经聚集在了恭王府附近,零零星星的枪声已经在城内响了起来,敢于阻挡这伙人的清军实在不多,现在都已经横尸街头了。他们也不管王府内外的纷乱,装甲车搭载步兵向东面东直门开进,一些步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马车,步兵们荷枪实弹搭载马车跟在装甲车后去夺占城门。百姓家家关门闭户。 43政变(9) 第二师6团首先进入东直门,严格来讲并未经过战斗,仅仅是接收而已。 6团迅速沿东城展开。占领控制其他城门,后续部队迅速入城抢占事先分工的各个要点。 城内传来清军惊恐的喊叫声和零星的枪声。很快。第一师和战车部队甚至炮兵部队也从不同方向入城。 外城城墙完全为我军控制。一些城门上架起了大炮,虽然威慑的意义更大,但是部队并没有松懈,完全最好了战斗的准备。 事先动员的时候各级指挥员反复强调了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充当清军的角色让这些受过中华军特色政治教育有政治追求信仰的官兵快有些]忍受不住了。 这些好了,又要公开为了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目标战斗了,当然,今后相当一个时期可能还要使用 “清军”的名义,但是控制清廷后的情形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从这一刻起,清廷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躯壳了。劈柴胡同,肃顺的家人被找了出来,李守业向他们宣称我们起兵入京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纲常法纪,举兵为肃中堂报仇清君侧。 牝鸡司晨,妇人主政本来就不得人心,何况又刚刚杀了顾命大臣,抄了肃中堂的家? 那些家人当然愿意协助我们。载垣、端华的家人也被找到了,一些惶惶不可终日担心被株连清洗的八大臣的余党也纷纷向我军输诚。 中华军成了他们的救星。我们现在还真是用的着他们。一些人跟着第一师去攻打恭亲王府。 迫击炮弹发出尖锐的呼啸划出弯曲的弹道落进王府发出轰然巨响,烟火,尘土、碎石和惨叫、哭喊声混在了一起。 王府的卫士从墙上刚一露头就被光复枪打了下去。府门被炸开了,第一师一部冲了进去。 那些红着眼急于报复的八大臣亲属、亲信跟着我军冲了进去。虽然有我军战士不住制止,但是杀戮还是发生了。 我和陈浩心照不宣,对于恭亲王,我们不想留活口,但是有不想直接杀害,这些事情就让这些八大臣的人去干吧。 不过,我们保留必要时事后追究的权利。至于趁乱抢劫的家伙,我们在门口包围警戒的部队是不会让这些家伙把 “战利品”带走的,说不定他们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个被关押或者更严重的后果。 第二师负责攻击内城,占领皇宫。同样,也带了一些协助我们 “清君侧”的清廷人员,甚至一些刚被革职的官员也参加了进来。一方面是要报仇,一方面也想在新的权利分配中捞取资本。 很好,杀害两宫太后的 “罪名”就由他们来背好了。两宫太后是不能留的,尤其是那个西太后,我军不杀俘虏,何况还是女人呢。 可是反对宦官乱政和后宫乱政一向都是很带正义性号召力的行动,谁让她们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搞什么 “垂帘听政”呢。我真奇怪,满口 “捍卫儒家正道”的曾国藩们当初怎么会甘心听命于这个女人呢?真是奴性十足,屈服于]yin威。 看来,他们对我们的二次政变应该也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至于以后逼宫让小皇帝退位禅让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这不是眼下的事情。到时候,实力说话。现在我们的名义可是十分的堂皇,立下如此 “大功”,控制朝廷大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行,要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些世袭的皇族铁帽子王们多弄死几个,在北京的又一个算一个,就说是八大臣余党干的。 再给他们发丧,惩办几个肃顺们的亲信死党就是了。 44.政变(10) 混乱的局面一天一夜就平息下来。我军完全控制了外城。八旗京营的抵抗是微不足道的。只有一些王府的家丁们作了一些抵抗。个别王公大臣家里豢养的武林高手给我们的攻击部队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在强大火力的压制下,传统的武功实在难以发挥原有的威力。也许这些人本来就不是武林中顶尖的角色。顶尖角色应该不会甘愿充当别人家养的打手的。 刘奋战亲自带领王弘义部进攻紫禁城皇宫。刘奋战很想和所谓大内高手过过招的。我和陈浩严令不准逞血气之勇。其实我们内心何尝没有这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尤其陈浩,号称内外兼修,玩冷兵器的高手,不过,那是后世,不知道和这个时候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皇宫方面无疑是这次行动的重点。我和陈浩联袂进入内城。除了警卫班,还有崔明贵带了10辆装甲车随行。 在警卫人员的簇拥下进入了紫禁城,随处可以见到倒在地上的太监和御前侍卫。这里看来还是经过了一番战斗。 刘奋战迎上来报告皇宫已经完全控制。被俘的宫女、太监被集中看押。 不久,传来喜讯,两个乱政女人和小皇帝在北海园子内被抓获。现在小皇帝已经被带到一处阁子内看管,两个女人被囚禁到了灜台。真有意思,这是谁的主意? 那个慈禧是绝对不能留下的。可是怎么处理呢?怎么没有像奕欣一样在混乱中被杀死呢?怎么办?申明乱国罪状,明正典刑?怕是也有麻烦。我和陈浩此刻都没有参观皇宫的兴致。指示刘奋战迅速清点皇宫物品,防止慌乱中丢失文物。另外赶紧让已经先期赶到的政治部下属的内卫部队接管皇宫。 一个清廷大臣过来参见我和陈浩,杜翰,前军机大臣,刚刚从天牢中被释放出来。本来这是西太后欲置之死地的深恨之人,只是政权尚未稳固,一时还没有下手,原本给他的处置是要发配新疆充军的,到时候其实难逃一死的。如今重建天日,积极协助我们的“反对妇人乱政”的“清君侧”行动。 陈浩微笑道:“杜大人辛苦,本人前番奉朝廷之命出使西洋,早就听到杜大人才名,今日谋面深感荣幸,杜大人助我们扫清妇人乱政,重复乾坤,扶正纲常,居功至伟啊。” “哪里,两位大人举义兵,清君侧,挽狂澜于既倒,救黎民于倒悬,重振朝纲。才是大清真正的大功臣。”杜翰说。也许有几分真情,至少他本人的命运因此改变了。 我笑道:“杜大人,以你之见,对乱政的两个妇人当如何处置?” “这个,他们叔嫂狼狈为奸,败坏纲常,又觊觎神器,冒天下大不韪,妄言牝鸡司晨,颠倒阴阳,擅杀顾命大臣,乱政祸国,罪大恶极,实在是罪不容诛!”杜翰气愤道。 “杜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这两个毕竟是当今的太后,特别是那个伶牙俐齿的狠毒的西宫,是皇帝的生母,如果下诏明正典刑,恐怕有些不便吧。”我说道。 提起西太后,杜翰咬牙切齿:“这个西宫太后,实在是伪居后宫之人,前肃中堂在日,尝言先帝曾有行钩弋夫人旧事之意,只是肃中堂心慈,加之恭亲王巧言蒙蔽致有后来之祸。” 陈浩道:“恭亲王已经在混乱中畏罪自杀了。这两宫太后好端端地落入法网,可是总不能把她们押赴菜市口杀头吧,那样也太骇人听闻了。” 杜翰无语。 我笑道:“咱们还是见一见这两位名闻天下的太后,特别是那个西太后再说吧。” 陈浩点头:“杜大人也一起去吧,不管她们是风还是虎,现在都已经在笼子里了,我们两个当了大清朝的王宫,居然连皇上、太后都没有见过,也是当时情形实在特别,一切都是天意。不过这次还是要杜大人引荐呢。” 杜翰看着陈浩的笑模样,疑惑地答应:“遵命。” 45.政变(11) 这是北海园子内的一处暖阁。秋末冬初,景色宜人。 骑兵师的女兵押着太监们把两个曾经地位尊崇的女人抬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几个惊魂未定的贴身宫女。 进得门来,两个贵妇一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不住颤抖,这个应该是慈安太后了,另外一个倒还镇定,眉宇间透露出愤然,这个就是原本历史上祸害中国48年的慈禧太后了。 我看到坐在一边的杜翰身体也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愤怒、激动还是有些害怕? 陈浩微微一笑,问:“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左边的应该就是太后陛下了。” 慈安颤抖道:“你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杜翰想起了陈浩委托的“引荐”的职责,说道:“这就是为国定乱的信阳公,总理各国事务大臣陈公,旁边的就是勤王攘夷的功臣洛阳王徐讳亮者。”这也滑稽,竟然不认识。当初清廷答应我们的条件当然是敷衍而已,手续不全,肯定是想日后有力量的时候再剿灭我们的。 慈禧面色冷峻看着我们:“你就是那个徐亮?” “大胆妖妇,如此无礼!”杜翰掩饰不住对这个女人的愤恨。 我笑着摆摆手:“杜大人不必如此激动,这个人毕竟还是当今皇帝的亲生母亲,纵有大过,称呼为妖似乎不妥。” 杜翰无言。旁边几个被我们拉来“听审”的清廷官员连连点头:看来洛阳王并非乱党,言辞深明大义,看来朝廷复兴有望。不知道我们打的算盘是让这个朝廷彻底寿终正寝的,现在只是它还有利用的价值。 慈禧似乎从我的话语中听出了生机,缓缓道:“徐王爷,朝廷顾念你勤王攘夷的大功,不仅赦免了你们以前倡乱中原的弥天大罪,而且破格加位王公,你保举的部下也多有封疆重任,此本朝从未有过的厚恩。汝等为何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听信小人蛊惑,作乱逼宫?如果你们现在悬崖勒马,幡然悔悟,本宫念你们以前大功,更兼新入本朝,尚难辨本朝忠奸是非,受了小人蛊惑蒙蔽,一定赦免你们的罪过,仍然倚为朝廷柱石。” 我和陈浩相视一笑,说道:“两位先请坐。”这是像一个客厅般的布置,座位没有高下之分。倒有点圆桌会议的意思。 待两位地位尊崇的女俘虏坐下,我笑着问有些不知所措的杜翰:“如何?” 杜翰鼓起勇气:“王爷仁德,但是万万不可听信这妖、这后宫乱政首恶的花言巧语,先帝在日就看出这妇人的狼子野心,曾经问计肃中堂欲行汉武钩弋夫人旧事…” “你这贼子,信口雌黄,真正是妖言惑众,当灭九族!”站在慈禧背后的一个太监服色的人尖着公鸭嗓子叫道。 很嚣张啊。我和陈浩对望一眼,陈浩笑道:“敢问这位公公贵姓?” 那家伙立刻换了一脸谄媚:“回陈公爷话,小的姓安,小的刚才是护主心切一时激愤,请徐王爷、陈公爷赎罪。” 我脱口而出:“安德海?” “小的贱名有汝王爷清听。”安德海其实还是很为自己的知名度得意的。 46.政变(12) 我对陈浩使了个眼色,握了一下拳头,陈浩心领神会,脸上忽然沉了下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德海?好了,我正找你。”未等安德海问陈浩找他干什么,只听陈浩喝道:“把这个安德海拖出去明正典刑!” 警卫们答应一声冲了上来,高山亲自上去指挥动手。这次带来警卫首长的人员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警卫团中的姣姣者。 安德海吓得连连哀求饶命。 慈禧倒还镇定,这个26岁的寡妇胆色还真不是一般人具备的,起码比她旁边吓得脸色煞白的慈安强多了。要不然怎能将曾国藩、李鸿章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只听得西太后吐字清晰朗声道:“慢,信阳公,你这是做什么?小安子虽然不该胡乱多嘴,但是他并非干政,只是怒斥乱臣贼子而已,这个杜翰犯上作乱,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可得而诛之,小安子激于义愤,一时出言斥责,虽然唐突了一点,又有何罪?洛阳王,难道你真的想和那些乱臣贼子站在一边吗?是做千古忠臣,还是被后世唾骂的乱臣奸雄,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说的义正词严,跟真事儿似的。 我暗自好笑,心想你是个什么货色本哥们太清楚了,而且原以为是个什么倾国倾城的脚色,其实真的是姿色平平,后世到处可见这样霸气精明凶悍的女强人的,那个在热河翘辫子的咸丰实在眼光不咋的。不过现在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主要是给这些在座的清廷官员们看。舆论很重要啊。本哥们清楚。 我摆了一下手,暂时让高山他们停止往外拖拉那个已经被放倒在地的小安子,装模作样地对陈浩道:“陈大人,你要处置这个姓安的太监,可是因为他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胡乱插言,乱了纲纪?” 陈浩也强忍住笑,正色答道:“王爷,并非因为此事,我得到确切情报,这个安德海,其实是个假冒的太监,混入宫中秽乱宫禁,罪不容诛!”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那些清廷官员大为震动。 慈禧脸上也现出惊恐之色,仍强自镇定:“信阳公,这种荒诞不经的谣言怎么可以听信?应当把这胡乱攀污,诋毁皇家的恶毒小人诛灭九族!” 陈浩微笑:“要不要当场验明正身?” 慈安结结巴巴道:“信阳公,这个,这个,如何使得?” 我说道:“信阳公,太后在此,又有这些个宫女在场,确实不宜当众如此行事。这样,杜大人,可由你选一、二平日信义口碑好的大臣带着卫士们一起下去勘验明白着即回报,如何?” “王爷英明,如此甚好。”杜翰语气中带着一种快意。迅速指定两个亲信跟着高山他们拖着面如死灰的安德海下去了。 从这个角度击倒西太后,我自己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的意思。封建伦理道德,这次我们不得不利用一下它的力量了。顺势而为,不得不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本来就是取得胜利、成功的应有之义。一定要让这个慈禧太后身败名裂地终结,绝对不能有任何让她慷慨赴死之类的机会,这对后续稳定局势大有好处,更加彰显我们出兵“定乱”的正义性,两宫太后,特别是慈禧太后的生命必须终结,但是我们最好不背上谋弑的罪名。 47.政变(13) 如果说,以前由于我们的出现历史只是在局部的轨迹发生了偏转,此事,历史的方向开始根本性地改变了。 西太后也够冤枉的。武则天当女皇可以堂而皇之地养很多面首,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也可以公开有许多情人。而她,一个26岁的寡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尚存性功能的“太监”,捡到了“宝贝”,又费尽心机取得大权没有几日,一切就要灰飞烟灭了。内心一定恨不得把我和陈浩等人撕成碎片才好。大约她也在奇怪陈浩怎么会知道安德海这个秘密的?这些无孔不入的“假洋乱党”真是天降的灾星啊。 派出的两个大臣很快返回来了,脸上带着怒气,鄙夷地扫了慈禧一眼,回报:“各位大人,经勘验,安德海确实未净身,是个冒牌太监。” 慈禧对着慈安:“姐姐,这个小安子又不是我安排入宫的,他的底细我也实在不知道啊。” 慈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约也很震惊。 我对杜翰道:“刚在懿贵妃的话你信吗?”用慈禧以前的封号,显然是不承认她的太后地位的意思了。 “回王爷,这贱人的话说什么也无法自圆其说,这个安太监是他的贴身亲信太监。” 我继续说道:“那大家说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置,先说那个假太监的事情。” 陈浩道:“我看,为了让天下人心服,我们不妨把这个安德海放到菜市口去扒了衣服吊起来示众。” 杜翰附和:“信阳公此计甚妙,这样可以让天下人认清这个乱政妖妇的面目,如何惩办都不会遭到非议。” 慈禧面色如灰,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她从精神上被击垮了。 我此时已经无视她的存在了,说道:“如此虽然可以明证妖妇的罪状,可是似乎有伤朝廷体面,对先帝和皇上的威望似乎也有伤损。这样如何?杜大人,你可在召集些在京的朝廷重臣,一起亲赴密室验明那个假太监的情状做个见证,然后把这个秽乱宫廷的家伙秘密处理明证法典。” “王爷英明,真正是公忠体国。下臣一时愤怒,没有想到此节。”杜翰赞道,此时不仅他,大约连慈安太后似乎也有点认为我可能真的是在为大清国着想。她一个妇道人家,见识有限受了这个权欲熏心的大胆yin妇的蒙蔽利用。只是不知道我们将如何处置她们。慈安早就没有了太后的尊严,心想至少被废掉的命运在等着她,搞不好连命也难保,说不定还会死的很悲惨。想到这里不仅身上瑟瑟发抖。会不会被凌迟处死? 杜翰在我的授意下开始宣布慈禧的罪状:“妇人干政,败坏纲常,秽乱宫禁,擅杀大臣,叔嫂为奸…”说的义愤填膺,渐渐都是千刀万剐的大罪。 我命令先把慈禧带下去另行看押,待大臣们定罪后再作处置。但是杜翰的言语间已经让她相信,绑赴菜市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宣布罪状,然后千刀万剐将是等待她的结局。如果现在颠倒位置,她一定会对她的敌手这样做的。她一句话也没说跟着押解她的女兵走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双喜哆哆嗦嗦地跟在她身后。 陈浩离座在高山耳边叮嘱了几句。 48.政变(14) 剩下一个慈安,好对付多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这个长期居住在深宫的25岁的地位极高的寡妇钮钴禄氏现在已经害怕得发抖了。挺可怜的,其实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她实在不清楚,她连字都不会写的。 我示意了一下杜翰,这小子确实聪明,沉声道:“太后,今日之事太后有何话说?” 慈安颤抖道:“这个,这个,你们都是先帝的臣子,这个,这个,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呜呜——” 杜翰毫不留情:“我来问问太后,那个贱人秽乱宫禁之事如何说?这个,也可以说对得起先帝?做臣子的难道就该不管不问?”其实杜翰这话如果在唐朝到可以和狄仁杰争执一番了。 “这个,这件事情本宫实在不知道,没想到这个兰儿居然有这样败坏人伦之事。” “可是垂帘听政,败坏大清国本,擅杀大清重臣你也不知道吗?” “这个,肃顺他们专横跋扈,有负先帝重托。” “住口!你这是诽谤先帝用人不明吗?再说,先帝指定了八位顾命大臣,即使有一二专权,难道八个全都看错了吗?” “这,他们也是先帝归天后…本宫也是受了兰儿的蛊惑蒙蔽。” 我忽然插话:“先帝生前曾经有密诏给你,让你提防懿贵妃干政,如果出现这种征兆要你出示密诏处置她,可是你不但不按照先帝嘱托处置,反而与她同流合污,共谋垂帘,专权乱政,该当何罪?” 慈安一惊:“这,这密诏,你怎么会知道?”这等于承认了我所说的是真的。 在座的清廷大臣又是一阵惊叹声。 高山忍不住插话:“我们主公天上星宿下凡,上知千年下知五百年,你干的坏事休想瞒得过我们政委和总司令。” 慈安吓得说不出话来。政委、总司令之类的称呼在座的清臣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星宿下凡一说还是明白的,知人所未知,确实让人敬畏。当即有人跪下叩头,洛阳王、信阳公未卜先知,神机妙算,雄才大略,我等甘愿追随听命!”政权、神权。内心感叹。 我摆摆手:“各位大人,赶快起来,这个可使不得,今后相见再不可行此大礼。”这下又博得了礼贤下士的名声。名声其实也很重要啊。 杜翰为首请求议两宫太后罪状。 一个卫士进来向高山报告什么。高山上前:“报告首长,那西太后刚才在关押的地方上吊自杀了。” 我斥责道:“什么?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是,是,属下失职,请求处分,不过,不过——” “有话就说!” “是,刚才总司令吩咐,西太后虽然是有罪,但是毕竟还是当今皇上的生母,要我们一定优待,不可无礼,我们的女兵送她到房间后,她说休息,不要我们在房内,就让她的贴身的那个宫女双喜陪伴她,可是,可是后来,就发现她和那个宫女一起悬梁了。” 49政变(15) 我叹息:“这,她这是何苦?” 杜翰道:“这个妇人其实罪不容诛,她这是畏罪自杀,死有余辜!” 我沉吟一下,问慈安:“太后,您说,面对先帝在天之灵,你是否觉得自己有罪?” 慈安颤抖道:“这个,这,有罪。” 我转头问杜翰:“杜大人博学,此事当如何?” “王爷英明,全凭王爷裁处!” 我又问其他人:“你们各位都是资深的重臣,说说,该当如何啊?” 那些人一起站起来拱手:“全听王爷吩咐。” 效果不错。我故意又做出为难的样子:“这个,怎么说她也是太后,与懿贵妃不同的…” 杜翰听得此言忍不住道:“王爷,这个——”终于还是说不出杀人的话来,毕竟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到目前为止仍然是大清国的太后,他的主子。可是,不杀此人唯恐后患,而且难平心中的愤恨。 慈安太后倒是从我的话中听到了生机,精神安定了一些。 我又说道:“可是,她自己也承认有罪的,毕竟违背先帝遗垂帘乱政,颠倒阴阳,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罪状。” 杜翰连忙插话:“王爷,既然王爷有如此仁德之心,咱们当臣子的也不能擅自处置,是否可以让她在先帝灵位前自行了断谢罪?这可不能算臣子犯上,而是先帝在天之灵庇佑大清不被妇人葬送的意思。” 慈安一听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死,我还留着她准备让她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让清帝退位时当道具使用呢。不过,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我们的处置倒是送了这个慈安一个空头人情呢。 我说道:“不妥,不妥,即使如此,我们当臣子的仍然不免谋弑恶名。虽说为国家大计,天下苍生,有时候不得不背上恶名。可是现在天下纷纷,战乱不断,为了天下安定计,还是要以仁德为怀。” “是,请王爷示下。” “这样,请太后到瀛台颐养天年,仍然按太后待遇按时供奉,只是今后不得在行干预朝政,大家看如何?” “王爷仁德之心,古今罕见!”杜翰等清臣赞道。 陈浩悄悄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了。历史发生了大的转弯。 小皇帝当然暂时不能废。我们现在还需要这个招牌,要用他的名义发号施令。而且,清廷的大臣也要留用一批,当然,实权是要牢牢地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两宫太后的诏书印章现在已经落到我们手中,现在用小皇帝的名义发诏书、圣旨,我们甚至完全可以不必让同治小皇帝知道了。甚至我们即使发一个清帝禅让大位的诏书现在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暂时时机还没有到。 议定了清廷中央政府的新的人事安排。首先下诏书封徐亮为摄政王,陈浩为内阁首相。原来的清廷大臣也有相当部分暂时留用,其中杜翰等三人进了军机处。王平直接被我们任命为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的职务我们留给了曾国藩兼任,江南集团现在需要安抚。辛兴则被委任为兵部侍郎兼北京城防司令。 50.新局(1) 事情要一步步来。先把“清君侧”再造乾坤的大功昭告天下,宣布这次变动,看看清廷各地督抚的反应再说。诏书特别强调了天下一家,民族平等的意思。实质上,就是要取消满族八旗贵族的种种无理特权。相信曾国藩、李鸿章们不一定会激烈反对,至少暂时可以讨价还价一番。我们现在可是“挟天子令诸侯”了。关键仍然是加紧发展,强大自己。反正曾国藩们现在还无力向我们进攻。就是在中原也是这样,相反,在他们主要力量对付太平军的时候,我们倒是可以对他们形成有效的威胁。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想这样做。 军事上,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主要还是在北方。首先是近在咫尺的曾格林沁的骑兵部队。曾格林沁的部队也可以算得上直接参加了慈禧她们的垂帘政变,要治罪的理由也是充分的。我们立刻用小皇帝的名义下诏书召他进京,同时给安徽的袁甲三下诏让他独揽安徽一带军事大权,同时把胜保当作“乱臣”拿问进京。这两处听命不听命实在没有把握。不过没关系,我们要做的仍然是争取时间。 对于以太平天国为代表的各处反清力量,我们则用清廷名义下诏书,表明“只要幡然悔悟,朝廷绝对既往不咎,允许所有参与暴乱者复为良民,任何人不得刁难,对于他们提的要求也可以酌情考虑,有才能者定当量才录用。” 当然,我们相信大多数的起义者是不会接受我们的这种招抚的。何况现在在前线的部队不是湘军就是绿营和各地的团练,我们的部队不和这些反叛者接触当然无法贯彻我们的政策。那些人投降了面前的清军不见得对我们有好处,那些地方军阀不见得会按我们的要求遣散安置这些造反者。问题是现在反对我们也会让这些地方大员背上造反的名义,曾国藩这样的道学先生连慈禧太后垂帘听政这样绝对违反他心目中封建伦理的事情尚且不反抗,对于我们恐怕也难以找到公然做对的理由。何况这次我们也白白的向湘军系列分了不少的好处。 首先把胡林翼取代了官文人湖广总督,让把官文当作“后党”就地革职拿问,虽然我们知道胡林翼命不久长,而且这样也不无挑拨意味,但是怎么也是向湘军示好之意。除了曾国藩加兵部尚书外,还让他推荐湖北巡抚、陕甘总督等方面大员的人选。相信暂时麻烦不会来自湘军系统,只要我们不先去招惹他们。很快,南方送来了曾国藩名义上给同治皇帝的“谢恩”折子,同时称颂皇帝天纵英明,挫败了“牝鸡司晨,女主祸国,阴阳颠倒”的危亡之局。 好了,这些南方暂时安顿了,于是又下令让他们继续进剿各方叛逆,尽速建功。在他们控制区的赋税方面又对他们进行了一些让步。湘军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了,让他们继续去扫平太平天国和其他各处的叛乱好了。我们也需要时间稳定、喘息、发展。袁甲三虽然也上了向小皇帝问安的表章,但是却没有奉诏将胜保拿下。他对我们一向心存疑忌的。看来有在安徽割据的意思。先不理他,他的那点力量实在还不是威胁。 曾格林沁没有奉诏入京。带领他的马队退向了张家口。 51.新局(2) 也许他认为冬季将临,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穷追不舍吧?他错了,我们现在正要杀一儆百给南方和其他地方势力看看呢,这个曾格林沁如果奉诏进京,我们会把他安置到一座王府中荣养,不过骑兵要交过来改编。现在他不奉诏,那我们就让大家看看这个拥有天下精锐骑兵的蒙古王爷和我们做对的下场吧。 崔明贵集团早已经准备就绪。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三十辆新造的装甲车了,其中20辆轮式的,10两履带式的,何舟组织从南洋进口的一大批橡胶早已到货,这些轮式车都变成了橡胶轮胎的车辆,大大提高了速度。就连原来的那些木制的两栖车也有一部分改造成为了橡胶轮胎的车辆。还有一项就是在洛阳新造出的柴油和汽油动力的三轮和四轮的车辆,这些车辆还不能算后世的卡车,最多也就是农用车的水准,其中最快的时速也不超过50公里,相当的颠簸。首批50辆连同装甲学院的一批学员已经在我们发动“清君侧”行动后不久到达了北京附近,车上载运了大批的燃料。我们迅速从第一师和第二师抽调步兵划归崔明贵成立了我军第一支车载机动部队,又从骑兵师抽调1000多名骑兵和一些马车编入这支部队,暂时定名为装甲第一旅仍然隶属于装甲兵学院序列,旅长由马宇文担任。该旅成立后立即准备对曾格林沁部的战斗。 曾格林沁部逃窜当天,我下令让这支暂时还名不副实的“装甲旅”立刻投入追击。同时从第一师抽调两个团随后跟进。 崔明贵迫不及待。命令部队仅仅携带2天的干粮全速追击曾格林沁。30辆钢铁装甲车,20辆两栖车,还有全部50辆运输车上搭载了500名装备了光复枪的车载步兵,运载了必要的补充油料、弹藥,一些车辆后面还拖带了巩县兵工厂刚刚生产出的带有两个橡胶轮子的山炮。一些装甲车上运载了迫击炮。崔明贵把这次追击又当成了装甲旅成军后的一次实战演练。 1000名骑兵已经先期出发。轻装狂追下去。装甲车队出发的时间稍稍晚了一些,因为他们接到的任务不仅是歼灭敌人骑兵,而且还要占领张家口一直到归绥这些重要据点。车上载运的油料、弹藥和人员都要重新调整,减少了战斗人员比例,增加了工兵,机械维修人员并且增加了攻坚的准备。留下的车载步兵看来只好和第一师的步兵一起当传统的“步兵”了,好在他们对此并不陌生。 崔明贵下令不得增加携带的粮食的数量,甚至还可以减少一部分。只要迅速追上并且歼灭曾格林沁的骑兵,粮食给养是不必发愁的。对此。马宇文以下全体人员并无异议。 追击开始了。崔明贵亲自带队。命令部队保持平均30公里的速度前进。曾格林沁的部队是带着辎重全军撤退的,最快也就平均每小时15公里,也许还不到。不过,这个速度对于步兵来说已经无法追及了。长途行军,全副武装的步兵每小时5公里已经不错了。达到10公里就算是强行军了。曾格林沁已经侦查到他们当面的我军骑兵数量并不多,至少相对于他的近2万部队而言。 52.新局(3) 很快,摩托化开进的部队就出现了掉队。崔明贵命令部队不得停留,留下故障车辆就地维修。其实掉队的车辆也不全是故障,那些两栖车很多是跟不上车队的速度落在了后面而已。出发后四小时,崔明贵身边只剩下19辆装甲车和29辆机动运输车了。 前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这里已经过了怀来,前面是下花园了。崔明贵的步话机里已经听见先前出发的骑兵大队大队长的喊话声。 崔明贵拿起话筒:“我是崔明贵,现在距离苍狼山楼3公里,报告前方情况。” “崔院长。你来了,太好了!” “你哪来的废话!快报告情况!” “是!3小时前我军在苍狼山口以东的开阔地带追上了敌人的后卫部队,消灭了大约150名敌人。我部继续追击,可是不久,我们两翼的侦查兵都报告发现了大队敌军骑兵,幸亏我们的通讯设备先进,不然…” 崔明贵不耐烦:“你哪儿来的废话!拣有用的说!” “是!曾格林沁可能发现我军人数不多,想集中优势兵力包围吃掉我们。我们发现这个情况就迅速停止追击撤退到了苍狼山口以东凭借地形防御。正面的敌人发现我们停止追击,也返头来攻击我们和南北两翼埋伏的敌人回合,先前埋伏在苍狼山口附近的一支敌军骑兵已经被我军击溃。刚才三路会合的敌人向山口发起了三次冲击都被我们打退了。我军全部下马作战,打退第三次冲击已经拼上了手榴弹。我们没有重武器、手榴弹也不多…”这个骑兵大队长的啰嗦毛病看来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崔明贵打断他:“我5分钟后到达山口,我在第一辆车上,让你的骑兵在我的第一辆车车冲进山口后全体上马,带装甲车全部通过后跟在我们后面冲锋抓俘虏,缴获战马!”这个崔明贵甚至没有问一下对面现在有多少敌人的骑兵。 崔明贵向自己的车队下达了迅速冲过苍狼山口击溃敌人骑兵的战斗命令。装甲车和运输车上响起了低声的欢呼。 崔明贵车队驶进了山口。山口的枪声寂静下来。山口西面传来大队骑兵马蹄踏在地面的巨大振颤声和骑兵冲锋时发出的巨大的喊杀声。蒙古骑兵合围这支千人左右的胆敢追击他们的小小的骑兵队伍不成,心中愤怒异常,这支轻装骑兵单从骑术方面看比蒙古骑兵相差不止一个数量级,很多人一看就是在马背上没有多少日子的“业余骑手”,竟然以这点兵力来追击天生骑手组成的万人骑兵?这些人莫名其妙地提前逃出了包围圈,又仗着洋枪击败了企图夺取山口断其后路的两百多精锐的蒙古勇士。依仗低矮的山势下马改成步兵据守。愤怒的蒙古骑兵连续冲击三次都没有得手,伤亡近千人,最后一次前锋已经冲进了山口,不知道那些“南蛮”投下的什么东西把冲进山口的武士们炸得人仰马翻。这些可是马术一流,弓马娴熟的优秀战士啊。这些可恶的“南蛮” 53.新局(4) 这一次,蒙古骑兵集中了战场上尚存的全部5000多骑兵,要孤注一掷一举拿下苍狼山口把这些可恶的“南蛮”剁成肉酱。 5000多骑兵集体冲锋发出的声响使大地都发出了巨大的振颤。喊杀声直冲云霄。这一次,山口两面没有远远就开始步枪齐射,火力拦击。骑兵如一股洪流滚滚向前。近了,更近了,对面还是没有动静。这些“南蛮”没有子弹了?还是见到这种阵势吓得逃跑了?跑?跑哪里去?能跑得过天生骑手的蒙古勇士的马刀? 距离山口只有100多米了,这点冲击距离耗费的时间应该是以秒计算的,当然这是崔明贵们的算法,蒙古骑兵没有这个概念,大约就是眨眼工夫?或者半盏奶茶? 忽然山口中迎面冲出了一个钢铁怪物,怪物上面一个戴着钢盔的射手前面的挡板间吼叫喷出一串火舌在蒙古骑兵队伍中间犁出了一道恐怖的死亡走廊。双方迅速接近,骑兵射出的利箭偶尔打在钢铁挡板之上无力地弹落到地上。接着第二辆、第三辆…喷涂死亡火焰的钢铁怪物从山口中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向两翼散开排成横列迎着蒙古骑兵冲了上去。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冲击的骑兵无法迅速停顿下来,双方迎头撞上,可是装甲车正面已经没有可以战斗的蒙古骑兵了。侧翼接近装甲车蒙古骑兵被车上搭载的步兵射落下马。侥幸与装甲车错过的蒙古骑兵为数不多,但是他们却遇上了从山口中涌出的运输车上的步兵的光复枪的密集射击。一些运输车后面拖带的山炮都没有来得及卸开就投入了战斗。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集体屠杀!距离山口较远的南北两翼的敌军幸存较多,开始漫无目标地没命奔逃,我军的骑兵从山口中涌出,开始追杀附近的敌军。崔明贵命令发信号,不要追杀过远。很快,部队收拢。车载步兵开始跳下车去抓捕那些无主的到处乱窜的战马。战场上留下了4000多具敌军的尸体,还有不少的敌军伤员在地上哀号,死伤的战马遮蔽了枯黄的草原。 陆续又有几辆两栖车和运输车赶到了战场。崔明贵留下这些曾经掉队的车辆和两百名骑兵打扫战场,自己带领刚才参战的车辆和其余的骑兵继续西进。一个分队长报告自己的部下有两个负了轻伤,崔明贵不问情由骂道:“笨蛋!还能不能继续随队战斗?” 那分队长赶紧答道:“没有问题!” 一小时后赶到宣化城下。曾格林沁的中军此刻就在城内,他们万万料不到崔明贵的追兵会来的这样快。殿后的6000多名精锐骑兵怎么会抵挡不住这几个追兵?而且没有见到跑回来的败兵啊,难道路上没有遇到?那些少数残存的败兵经历了下午的恐怖的一幕之后,料定这伙妖人会继续向张家口方向追击,死里逃生的人谁还会再往虎口里送死? 54.新局(5) 宣化城内有1万多敌军,辎重也多数在这里。其中可战之兵大约也是6千多。 正当曾格林沁考虑是否派兵出城迎战,消灭这伙胆大妄为的追兵的时候,城外装甲旅的那些拖带的山炮。 车载的迫击炮终于派上了用场。一阵猛烈的炮火袭来,城内乱作一团。 这些人中有些参加过曾格林沁指挥的张家湾之战,现在他们面对的炮击不仅比张家湾时英法联军的炮火猛烈,而且炮弹的威力明显要强大的多。 宣化是个小城,城墙既不高大也不坚固,很快城墙就有多处坍塌,城内和城墙上的蒙古兵死伤惨重。 还好,炮击仅仅持续了10分钟。城外一辆装甲车上的大喇叭发出了声音。 奇怪,。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嗓门,城内居然听得清清楚楚。天色黄昏,城内的蒙古骑兵们胆战心惊地听着这仿佛神鬼之音般的巨大的高音喇叭的广播。 “科尔沁亲王的部下们,勇敢地骑士们:你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你们中的多数人都是忠于朝廷,忠于国家的,你们中的许多人曾经为了抵抗英法联军的侵略英勇战斗过。可是你们的王爷却为了自己的私利参与了后宫的叛乱,支持后宫垂帘听政,听任女人主政,陷国家与危亡的险境。蒙古的勇士们,你们内心一定不会容忍由女人掌握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利吧。”这些蒙古人男尊女卑的思想更加严重,这一点毋庸置疑的,这些并无道理的宣传对于他们而言是绝对有道理的, “摄政王徐大人定乱之后已经奏明朝廷不再追究科尔沁亲王一时的过错,可是科尔沁亲王却不奉朝廷诏命,私自叛逃,致使朝廷为了维护纲纪不得不派我等追讨,现在,你们的后卫部队已经全军覆没,对抗朝廷对你们而言是毫无意义的,你们的妻儿老小,家中亲朋在等你们回家,你们现在出城投降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决不再追究你们以往的过错。科尔沁亲王现在奉诏进京,朝廷保证你亲王的一切优荣待遇。所有官兵一律优待!如果你们不愿归顺朝廷,想再打一仗,那也由你们。蒙古骑兵们,我们不希望你们在对抗天兵的无谓的战斗中做无谓的牺牲。有携科尔沁亲王来降者有重赏!个人出城来降,或留或走全凭自愿。你们已经被包围,无路可逃了,打下去只会增加你们无谓的死伤。曾格林沁,你也要为这些跟随你的战士们还有他们的家人想一想了。中华军征西兵团总指挥崔明贵。”这个广播稿是崔明贵在刚才炮击的十分钟急忙写成的,如此反复广播到了第三遍,城内出现了骚动,曾格林沁在200亲信卫队的簇拥下开西门率先奔逃了。 这也是他的风格,当初张家湾之战,他也是在战斗进行到最紧张敌人炮火最猛烈的时候,率先临阵脱逃的。 不久,城内竖起了白旗。投降朝廷底下的军官并不觉得丢人,他们本来就是朝廷的军队。 出城的军官联络之后,议定了具体的细节不提。 55.新局(6) 曾格林沁出了宣化城向西奔出7、8里,天已经黑了。忽然隐隐约约发现前面停着7、8辆黑乎乎的怪物,不等他们反应,前面忽然亮起十几道耀眼的光柱,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那些战马一起嘶鸣起来,接着机枪射击的吼叫声完全遮盖了战马的嘶鸣声。 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寂静。不可一世的科尔沁亲王和他的卫队连人带马葬身在宣化城西的荒野中。 本来他还可以在活些时候,再威风几年,直到被捻军击毙在山东境内。 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当晚,西征部队驻扎在宣化。如崔明贵实现预计,给养的问题确实不是问题。 崔明贵命令所有运输车卸下车上全部物资,每车连同驾驶员供给两人返回接运第一师的跟进的步兵。 此时崔明贵身边的运输车还有28辆,有一辆在苍狼山口战斗中出了故障,好在是一边倒的战斗,车上的人员、物资没有遭到损失。 当夜连续往返了三趟,掉队的车辆大部分陆续也赶到了宣化。此时随车到达宣化的第10团的步兵也有近两千人了,带队步兵的第一师副参谋长耿仲民也到了宣化。 这个耿仲民本是姚大喜的副手,也是他的军师,加入我军后在军政大学培训了一段日子派到第一师从营教导员干起,表现突出,很快提拔了师副参谋长,此时第一师参谋长位置空缺,他其实是事实上的参谋长,这一点与秋永年的第二军副参谋长的情形类似。 天刚放亮,崔明贵又集合他的快速部队继续西进。现在掉队的车辆只有两辆履带式装甲车故没有排除尚未跟上。 耿仲民摇头苦笑:他两个团近万名第一师精锐步兵现在成了跟在后面接受地方收容俘虏清点缴获物资的收容队了。 马匹和俘虏现在成了最大的任务。天亮,立即派出500人向后方押送俘虏,当然全部是步行,让这些俘虏上了战马天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再说那些缴获的马匹留着实在有用的。他可不想就地释放俘虏。送回北京再说吧,说不定有愿意到矿山和铁路建设工地干活的呢。 现在很需要壮劳力的。步兵主力第一天前进了60公里。估计今天下午才能到达宣化。 耿仲民已经盘算到时候,从步兵中选一些人骑马跟进崔明贵的部队,在马上作战有困难,仅仅是把马当作交通工具很多战士应该没有问题的,何况最多是 “快步”甚至多数时候仅仅是 “慢步”,决不会有 “冲刺”这样奔驰的时候,这样行军速度至少也会加快1倍的,对于骑兵,耿仲民也不陌生的。 不到两小时,崔明贵的部队到了张家口城外。让昨晚俘虏的蒙古骑兵军官进城报告曾格林沁的死讯,劝降城内的守军。 这里除了原来的部分绿营兵外,还有先期到达的曾格林沁部的先头部队。 很快,守军投降了。和昨天商定的方法一样,守军步行列队出城,在城门边放下武器出城到指定的位置列队。 56.新局(7) 骑兵先进城一部,随后少量装甲车和部分车载部队进城控制要点。张家口落入我军控制中。 崔明贵命令耿仲民催促步兵加快前进速度。 下午,东面传来马蹄声和战马嘶鸣声。崔明贵登上城头,用望远镜张望。田野中来了大群的“骑兵”数百骑术较好的战士在两翼警戒,中间每百骑一队拉开间距来了数千骑马的步兵,中间还夹在着许多的马车。这些“马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队形,还可以见到一些骑术较好的在照顾那些骑术差的一起并行。崔明贵乐了:这个老耿,想出这个主意。其实当初耿仲民在捻军就是“易步为骑”的极力倡导者,姚大喜部的骑兵当初也就是这样从步兵变来的,不过当时可没地方找这么多的好马,很多捻军战士能骑上骡子或者叫驴之类的牲畜就算不错了,反正主要的目的是当行军的脚力,战斗的时候还是步兵。 就这样第一师跟随耿仲民西进的两个步兵团全部改成了“慢速骑兵”,那也比步兵的行军速度快多了。很多战士还是平生第一骑马,从宣化到张家口一路上就有100多人摔伤,其中十几人骨折,属于伤势较重的。非战斗伤亡比战斗伤亡可大的多。不过耿仲民觉得这也值得。他的头脑里可没有零伤亡的概念。那些实在对骑马恐惧的战士他准备让他们到了张家口就执行押送俘虏运送缴获物资之类的任务,或者让他们就地担任守备任务,在宣化已经留下了数百这样的步兵了。 崔明贵见状急忙叫跟随自己进城的骑兵出城接应,另外找人准备给这些人看守战马,估计他们多数不在行。看一部战士骑在马上的战战兢兢的样子!当然也有很多似乎是天生的骑士。骑上马满脸兴奋。跃跃欲试想放马奔驰。可是耿仲民有命令:谁也不许放开跑,否则军法从事,至少,要送回后方不准再骑马随队前进。 进城之后,一些新骑手们还缠着骑兵大队或者本部队的老骑手们讨教、联系。毕竟谁也不想被西进部队留下来。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西征兵团抵达大同城下。崔明贵照顾耿仲民的“骑兵”有意把快速部队的前进速度放慢了一些,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部队减少掉队现象,毕竟现在的任务已经不再是追击曾格林沁了。虽然如此那些骑马的大队步兵仍然无法跟上装甲旅所属骑兵的行军速度,但是相比较第一天步行行军的速度那是快了许多,拉开的差距不是那么悬殊了。 当崔明贵、马宇文他们带着朝廷正式的旨意在大同城交涉进城接防的时候,第三步兵团的前锋部队已经在城头上可以望见了。 大同知府和守军没有犹豫太长时间,验明了官方文件,很快就开城请这支部队进城。现在和这支部队做对那可是反叛朝廷的罪名,再说就凭大同府的千把绿营兵怎么可能是这些“天兵”的对手。不管知府心中怎样想,还是吹吹打打亲自到城外欢迎这支部队。为了方便起见,崔明贵临行时我们给他加了一个清廷总兵的职位,部队里其他人员副将、参将、游击等加封一大群。 57.新局(8) 开始向西追击后的第七天,崔明贵率领装甲旅和第一步兵师千余人到达归绥城宣诏。绥远的清军和当地蒙古王公表示了臣服。崔明贵继续率部分部队西进,在后世的包头、乌海以及白云鄂博铁矿一带实地勘测。这个崔明贵,进展速度比我们预计的快多了。 清廷的宁夏将军和当地上层赶到乌海面见崔明贵,送了不少的礼物,上表章表示服从新的中央政权。不久,库仑的蒙古王公和清廷的乌里雅苏台将军也派出代表经归绥到北京表示服从中央政权。我们随即派出军情处的一个高级特工组进驻库仑。 清廷的其他地方势力相继上表承认了我们对清廷中央政府的控制。 崔明贵在归绥留下了罗新锁的骑兵大队,带着车辆和第一师的步兵返回了大同。此时第二军第四师在齐岳率领下从陕州渡河进入山西。资源丰富的山西必须由我们直接控制。 耿仲民也带领第一师的两个团从大同南下,强大的武力加上以清廷中央名义的进驻命令使得山西各地的清廷驻军和官员完全无法抵御这种进军。在1861年的最后一个月的寒风中我军接管了太原和山西全境,立即按照老根据地的办法建立我们的政权。原有的清军一部分被遣散,一部分被派到秦晋交界的黄河边去防备陕西的回民造反者进入山西。 在这之前王平已经指示洛阳的军政府工业部筹划有选择开发山西资源的事宜。这里将是我们近期重点建设的另一个重工业基地。 河南老根据地的建设仍然在突飞猛进的发展。煤炭、钢铁、石油的产量在迅速增长,制造业进展迅速,不断有新产品问世。旧有工厂规模在扩大,新的工厂不断建设。 洛阳到郑州、漯河到郑州的铁路已经在郑州接轨。两台蒸汽机车和15辆货车已经在洛阳机车车辆工厂完工,已经从洛阳到舞阳间试运行。第二批地货车和第一客车车辆正在制造中。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200多公里的铁道线,火车的最高时速已经达到了20公里,虽然实际运行中一般要略低于这个速度,但这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列强对我们的新政府没有表示反对,除了俄国。我们的新政权实在是给了他们不少的通商方面的利益,事实上通商不见得对我们就是不利,利用的好,甚至我们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比如何舟组织进口的大批橡胶还有新的一批机器设备。英法美等国开始着手在北京建立大使馆,我们也在积极选派自己的驻外外交人员,第一批留学生也在积极选拔中。 7月份的时候,武胜大学军事、民用各学院进行了公开的招生考试,本来是准备在我们控制区招生,结果有一些别的地方的青年也辗转前来报考,当然这些人报考军校的为多。工学院,医学院,理学院等等对于没有经过初、中等科学教育的人来讲确实困难了一些,外语学院则是被一些人的偏见所拒绝。这也算是我们军政府组织的第一次“高考”吧。有些聪明刻苦的有志青年被我们收到了武胜大学的预科班,经过基础科学速成教育后再转入相关的专业学习。当然,我们的政治教育是免不了的。洗脑当然是必要的。 58.新局(9) 我们废除了叩拜的礼节,不仅是在对外交往中,而且在清廷朝廷内部。反对的声音当然很多。我们对此全然不予理睬。仍然用清廷的名义昭告全国。地方督抚当然也有抵制的,我们也不特别强迫。但是在我们的控制区和清廷中央这个决定被坚决贯彻了,至于私人之间是否还是如此行礼不在我们干涉之列。官员上下之间交往跪拜、叩头的陋习终于要被我们终结了。心中畅快,充满了成就感。 列强在天津谈判我们答应的地区开始建立租界。传教活动也积极进行。其实这个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佛教、伊斯兰教当初不都是在我国自由传播的吗?只是洋人的传教活动使我们受到了民间的不少非议。好在我们控制区基层政权组织还是很严密的,出不了大问题。至于我们实际控制区以外暂且由他好了。 法国人不仅对租界重视,对铁路权益似乎更重视。这个本土面积相当于我们一两个省的国家现在本土已经拥有了2万多公里的铁路了,而我们现在才有200多公里,而且在我们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动作很快,津浦铁路全线勘测工作已经完成。其间遭到了漕帮和铁路沿线一些百姓的强烈反对,勘测人员还曾经遭到袭击。这些技术人员不仅有法国人、还有英国人和美国人,遭到袭击当然不会束手待毙,特别是美国人在修建铁路过程中原是被印第安人之类的土著袭击惯了的,当然是开枪就打。双方各有伤亡,当然是我国百姓损伤更大些。这倒是给我们出了难题。 最后由我们的地方政府出面抚恤伤亡百姓,对外宣称已经将凶手惩办。 此后,勘测人员改由刘奋战的第二师派人保护,同时从武胜大学铁道学院派出部分学员随队协助勘测,其实也是学习借鉴的意思。 那些参与冲突的洋人不能再在那里露面,我们趁机聘请他们勘测设计京汉铁路和京奉铁路,当然武胜大学还是派出了学员参加。 到1862年初,津浦铁路的控制工程黄河铁路大桥已经先期开工了。设计人员是一个英国工程师。陈浩亲自以总理大臣的身份出席了开工仪式。他发现负责建设桥梁的还有几个美国的桥梁技术人员。法国人牵头建造的铁路,无论资金还是技术都是采用全世界的资源。我们当然也不能闭门造车。陈浩主动和几个美国人攀谈,这几个美国人对清国的总理大臣会讲英语感到十分的新奇,这个清廷大臣不仅没有年、辫子,穿着也很“西化”让他们感觉很亲切。交谈之下,有个美国人表露出对英国人桥梁设计的不屑。美国人总是心直口快的,技术人员尤其如此。而且他感觉这个总理大臣对桥梁一点不外行,有些理念还相当的先进、超前,拱桥、吊桥、斜拉桥、转动桥、铁索桥,两用桥…真是遇上知音了。最后,陈浩聘用美国人设计郑州黄河大桥的提议被他们欣然接受,而且,答应回美国再招聘一批铁路工程师来华帮助我们建设自主修建的铁路。法国人能在世界范围内利用资源,我们为何不能呢? 进口铁路器材、机车、车辆以及机车车辆工厂相关设备的合同也签订了一批。完全自己制造花费的时间太漫长。引进和自制两条腿走路无疑会大大加速发展进程。我们掌握的先进知识必须尽快与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结合起来。我们期望着在我们的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完成的时候,以我们控制区的工业为后盾成为世界列强中的一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丢弃清廷]这块破招牌,昂首挺立地面对列强了。至于国内的那些叛乱,不管到时候曾国藩是否消灭了洪秀全,我们都有把握把所有的割据实力一鼓扫平。现在,还是要继续韬光养晦。尤其是在西方列强面前,还是要掩藏我们的实力。当然,还是要区别对待的,比如俄国,割地的条约是坚决不能签订的。相信离开英法,俄国此时是无力在东方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至于美国,他们现在正陷于内战的泥沼呢。 59.乱与定(1) 1862年春,安庆。 曾国藩眼睛微张,手中抓着一支毛笔在有一下么没一下地随意写着什么。 堂内坐着一些官员、幕僚。一个个正襟危坐。此时已经是安徽巡抚的李续宜也在座。虽说是方面大员,可是在曾国藩面前仍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刘松林在不紧不慢地汇报情况:“九帅现在已经进抵金陵城下,正步步为营,渐次合围。城北江面已经为我军控制,九苻洲也落入我军手中。长毛伪都已经危如累卵。左宗棠抚浙后,浙江长毛残部已经被压缩到浙东一隅。地方渐次克服,贼寇或走或死或降,已不成气候。李合肥也从上海派出部分淮勇入浙东宁波一带助剿,浙江不日可彻底底定。长毛贼所赖之粮饷,浙江一路已经彻底断绝。皖省一路也为我阻断。合肥不日将在洋人协助下从上海西进,一旦苏、锡、常克复,则长毛予以尽失,金陵克服之日可待,十数年大祸乱终于将要勘定了,此不世之功也。” 曾国藩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手中的笔暂时停了下来,缓缓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告诉老九务须谨慎,万不可贪功急进,我军粮草、枪炮弹藥充足,而贼军坐困孤城,旷日持久,利我不利贼。步步为营,步步进逼,缓进徐图,洪逆必然授首,万万不可急躁。向荣、和春,殷鉴不远。” “是,大帅所见极是。不过那个‘今亮’近来对金陵也跃跃欲试,多次提出进兵金陵助九帅进剿。这明显是争功的意思。再说如果他到了金陵城外与九帅之间意见相左,反而可能给苟延残喘的长毛可趁之机。” 曾国藩还是淡淡的语气:“少荃那里怎么说?” “他本来也是明公的门下,那些淮勇本来就是我们的一支,只是当初朝廷猜忌,想分我们湘军之势,加上上海的洋人们为了维护自己利益大力支持,使得淮军一系很快成了气候,不过少荃确实大才,他只是要收复苏锡常没有要进兵金陵的意思。” “哦,这个,我这里有一幅字回头封好了让人给季高送去,告诉他还是先把杭州收复再说吧,福建那边也不安定,汪海洋、黄文金这些长毛还有不少的匪众呢。” 刘松林沉默了一下。 曾国藩继续道:“其实这也是给季高送功劳的方便,汪、黄还有那个伪侍王虽然人马不少,但是实在不足为患,其实长毛中最难对付的就是石达开、李秀成和现在在皖省的那个陈玉成。” 刘松林道:“大帅所言极是,不过伪忠王近来与少荃交手,很少占到便宜,看来是遇到克星了。石逆目前众叛亲离,贼势已经大弱,目前已离开广西欲流窜四川,骆督已经安排了堵剿,看来也不足为患了。” “希庵,皖北之事你怎么看?”曾国藩问李续宜。他对陈玉成还是不放心。 李续宜道:“回大帅,伪英王困守庐州,在我军围困下已经日暮途穷。进退失据,日前几次致书召前些时候派出西窜的伪扶王、伪遵王等人返回庐州,书信悉数为我军所获。相信不久将为我军所灭。” “大意不得。” 60.乱与定(2) “是,不过,近来我们已经扫清了庐州外围,陈匪有弃庐州别走的意思。此时寿州苗沛霖差人给庐州送了一封信,这当然也是经过我们准许的。” “哦?说来听听。”曾国藩来了兴趣。 “苗某邀陈逆去寿州称愿意与他们合力攻取颖州进而进兵汴梁,称此时汴梁空虚,徐陈等主力先前已经开到直隶京师,近来由进兵山西,防范陕西留下的兵力实在不多,又有许多地方要守卫,特别是那些造洋枪、炮子的工厂实在是肥肉,而且一旦入豫,陈徐等必不允其他客军入境,这样就会天地一宽。” “这伪忠王原本也精明,怎么会相信?”曾国藩问道。 “大约这陈逆实在走投无路了。另外他对陈徐等的情形所知甚少,以为他们不过是毛昶熙招抚的类似捻匪之类的部队而已。还有前些日子他派出西窜的队伍被陈徐的部队拒绝过境,强行过境的都被陈徐部队拦截缴械。其余流窜陕西的都是经鄂省北部窜到陕南的。” “陕甘回乱已经让刘蓉够受的,现在又有这些发匪作乱,还真是难为他这个巡抚了。豫省那边对我们和陕西的联络没有阻挠过吧。” “这个,倒没有,”刘松林道,“只是来往信使必须按照他们控制的驿道按照他们规定的时间路线行进。至于物资方面,以前对陕西的接济朝廷所给不多,是通过山西风陵渡到陕西的,杯水车薪。我们给陕西的物资供应主要是军械弹藥,通过鄂西北入陕,再有就是四川入陕的,现在陕南糜烂,看来要受影响了。” 水师统领兼安庆修造所总办彭玉麟插话:“依卑职见,我军与陕省联络今后大可过境豫省,我听说他们在洋人协助下修造铁路,现在南面已经建造到了信阳,东面已经通到了开封。乘坐火车从信阳到洛阳只需一日一夜就可到达,而且这火车不仅速度堪比骏马而且不知疲倦可以日夜兼程还有运力极大,与轮船相仿,一次就可以装运上百万斤器物。只要我们与他们协商,付给他们运费,估计会同意为我等转运。这花费比其他路程的装运耗费要小得多,而且便捷无比,现在他们的铁路西面已经修到距离潼关不远的陕州,物资再从那里入黄河转渭河就可以直达西安。” 刘松林:“只怕他们未必肯通融,万一起了歹心劫夺扣留我们的物资更是麻烦。” “这个倒不必担心,愚以为必不会发生此类事情。其一,他们现在也需要在我们控制的长江水道运输物资。日前,那个新署理户部的王平来信称因为与洋人互市,须经长江水道转物资,望我们予以方便和保护。如果他们扣押我们的物资,我们当可同样扣押他们在长江上的贸易船只。” “可是,我听说,他们运送的物资大都是用洋人的火轮,而且他们自己也有火轮,其实就是得自洋人的铁甲炮舰,他们直运淮河,我们的水军未必可以阻截得了,再说他们现在打着朝廷的名义,我们如果公然向他们的兵船开火,这个,恐怕此时未为稳便。”刘松林道。 61.乱与定(3) “这次他们协商的是自上海直到汉口卸货转运,即使卸到洋人的租界,再向北运送必然要经过我们的辖区。我想不妨答应他们以做讨价之用。否则他们从海路直送天津虽然转运费时费力,但仍可达成目的。其二,以卑职见,他们也是愿意尽快讨平各处叛乱的。前段,曾有意让左季高转任陕甘总督,并且答应季高带兵过境,其实也并非完全出于挑拨。也是想尽快安定陕甘乃至新疆的意思。现在皖西北和豫南的捻乱几乎已经完全平定绝迹,于此可见一斑。” “雪芩,你不要被蛊惑了了,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骨子里其实还是乱贼!”李续宜愤愤道,“那些个捻匪并非是被剿灭的,大部分都是被他们招诱过去入伙了,本来捻匪和发匪勾连并不足为大患,张乐行、龚得树已经先后授首,可是现在徐陈乱党窃据朝廷,那捻匪的三号头目孙葵心托庇其下,各路捻匪纷纷投奔,还有那个祸乱鄂西北的姚大喜现在据说也在徐陈军中当上了什么师长,也是一路大员。这些人包藏祸心,其实比发匪更加危害社稷。就说那什么铁道,古今未有,改变山川河流,震动祖宗寝陵地脉,况修建此等工程,其残暴扰民不亚当年隋炀帝开河,实属大逆不道,天人共愤,大帅,卑职以为我们今后应当把这些窃据朝廷图谋篡国乱政的家伙们当做我们今后的大敌,至于金陵的发匪倒应排在其次了。” 曾国藩缓缓道:“希庵慎言,徐陈等现居朝廷中枢,即使彼等确有王莽、曹丕狼子野心,但是目下罪恶未彰,前番祸乱河南大罪已在勤王攘夷之役洗刷,毕竟有大功于国家,况两宫垂帘确实有悖纲常,彼等举旗入京却也师出有名,也算立了大功,彼时连我等都只能坐视,无可奈何,准备不得已接受女主当国的现实,徐陈能一举拨乱也属难能,况其主事后对我等三湘子弟一向优容,面上大体过去,剿匪战事未见掣肘且多有协力。彼等招抚捻匪也并非以为羽翼,这些乱民多遣散复为良民而已。” “可是大帅,这些乱民被赦免,早晚复为乱民。”李续宜争辩道。 曾国藩微笑,示意彭玉麟说话。 彭玉麟道:“希庵,你可能对徐陈等偏见太深。那铁路也不是隋炀的运河,确实关乎民生大计,洋人列强诸国i数十年前已经开办,英法等国内大体已经成了规模,其实与铁甲火轮并无不同之理,现在我们的安庆修造所也已经制造出了火轮船,这火轮乃水路交通利器,可远涉重洋,而那铁道火车则是陆上运输利器,也关乎此时一国强盛兴衰。” 李续宜:“雪芩未免言过其实。” 曾国藩摆了一下手。彭玉麟继续:“还有那些捻匪,被徐陈等招抚后多安置于其境内矿场、工厂、铁道等处做事,乐业则安居,衣食足则思礼仪,加之受彼等教化,断不致复为乱民。” 62..乱与定(4) 曾国藩道:“洪杨等谋逆,就是用饱暖均田来蛊惑愚民们跟从。可是金陵的匪首们何曾让这些乱民们饱暖,只是让整个东南流血破碎。徐陈等将这些无田的流民们从业安置,月供薪饷,倒也是个安民的法子,百姓衣食无忧当然就不会造反谋逆,那些少数不法凶徒断难翻起大浪。只是田亩有限,天下以农为本,这许多人弃农,国家根本摇动,恐怕难以久长。徐陈削旗人禄米养河南一地饥民,天下之大,如何可以如此效仿?” 彭玉麟道:“大帅有所不知,徐陈等并非全靠漕运禄米供养河南,本身禄米有限,供养北京旗人尚可,实不足以供养一省百姓,况且他们还在赈济直隶、山东的饥民,还要供应北方军队的军粮。现在他们的粮食、衣物等实在另有他途。” 曾国藩很有兴趣:“雪芩,你掌管水师和修造,两处都是有些道外消息的,不妨讲来听听?徐陈等是如何让治内百姓衣食无缺的?” “大帅,说他们那里衣食无缺也过了,不过依卑职见闻,现在他们治下百姓生活在我们大清国应该属于好的地方。这倒应该是实情。本来河南地方财富远不如江南,徐陈等为乱之时就没有如发匪般抢掠杀戮富户士绅,而是劝导加强制实行减租减息,让富户与穷人共生。” 曾国藩略一思索:“这个倒是妙计,对那些大户其实也是个保持富贵的长久良法,只是那些大户未必会领情。” “是的,但是兵威之下多数还是屈从了,少数反抗者还是被他们镇压,土地、浮财没收充公,另外有些横行不法罪恶昭彰的大户也被他们加罪以收民心,这些收来的公田又廉租给了田户直接缴租给他们增加官用之资。” 曾国藩沉吟道:“虽说圣人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是田亩有限,他们要养军,要养官,还有如此多的弃农从末业之人,这粮食毕竟还会不够的。” “大帅,他们兴办的那些工厂除了军用之外,其实很多还是很赚钱的,许多制造之法皆采用洋人制造之术,比如采矿、织布都是用洋人机器,其中许多制作奇巧之物连洋人之国也未必就有。这些多数都是他们开办的那个武胜大学里面的研习所研造后再付诸制造,一些士绅大户争相参股。比如肥皂、火柴、卷烟最近还造出的那种极为便利取火的打火机、还有玻璃等等都大发其财,无论官办民办官民合办都给他们赚到了大批钱财,远非江南农业财富可以比拟。就是那新修造的铁路,因为比便捷运载量大,也是财源滚滚,大帅试想,过去从信阳到洛阳需要路途跋涉许多日子,沿途花费盘缠不是小数,而现在乘坐火车,一日一夜可到达,想必之下,那车资就微不足道了,更何况省却了沿途多少危险,运送货物的情形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们手中集中如此巨大的钱财,采买粮食自然也十分便利,因此他们那里的粮价倒也不贵。” 63..乱与定(5) “毕竟天下以农为本,他们如此行事未见是长久之计,钱财如此来得便利,那天下愚民谁还愿意辛苦务农?无人务农粮食何来?无粮不稳,银钱何处买粮?” “大帅明鉴,这地方也并非弃农逐末,其先,该处近三年安定,人民得休养生息,人口增加,外来流民增加了劳力,徐陈等将得自多方的大牲畜用于农业,其次,其组织百姓在农闲时兴修水利以工代赈,除了灌溉用的沟渠之外,还在上游筑堤坝蓄水,平日蓄水,待干旱时灌溉,遇到洪水上游还可以暂时阻遏水势,使之缓缓下泄不使下游遭到水患。近年皖省下游淮河水患大减实赖此举之功。” 曾国藩对治水也是很有兴趣的,以为这是莫大之功,后来当权也致力过此事的,此时却道:“自大禹治水,都是导而不堵,徐陈为一时之力在上游筑坝蓄水,虽然得一时小利,但是倘若水势猛烈,堤坝溃决,大难更甚矣。此法短视。” “大帅,他们修的大坝据说与平常不同,乃是用大量钢筋水泥修筑,不是平常土石之堤坝。” “水泥?何物?” “这个也是洋式工厂机器造物,将一些山上采集的可用之石料,以机器新法烧制成粉末,加入钢条,沙石、石灰之类物料凝固后坚固无比,可与钢铁相仿。徐陈军在大别山修造的工事就是此法建成,极其坚固,又如同房屋,兵士居住其间并无野外长期居住之困苦。另外前些日子皖北所传徐陈水军运送物资之所谓‘石船’也当是此类钢筋水泥建造而成,此法比洋人的铁架船要轻,而且一样坚固,又节省了制造的钢铁,实在合用。” 李续宜道:“其实还是奇技yin巧而已。” 彭玉麟反驳:“师夷之长未必不可,我们现在的案情修造所制造枪炮和火轮何尝不也是在师夷之长?我湘勇成军,所向无敌,虽然主要是大帅英明,而且我军是抱定忠君报国,光复名教的正道,可是我军面对长毛能以一当十、当百,枪炮犀利也是重要一条,当初从广东定购的洋炮未到之时,大帅也不让我们草率进兵的。” “师夷之末技未尝不可,可是徐陈等国贼,在京师逐退英法之后,不思猛追穷寇报效朝廷,而是挟洋自重,逼迫朝廷以国家重器相授,复与洋人勾连卖国,增租界、开口岸不说,还允准洋人公使驻京,最为可恨的是还允准洋人设教堂自由传教,败坏我大清民心,这些入教的刁民背后有了洋人撑腰,欺压我大清本分良善之百姓,朋比为奸,必将败坏我大清江山社稷…” 曾国藩摆手道:“此事,徐陈二人曾联名致书老夫解释,称我中华名教当有自信之心,有了洋教竞争,我们这些孔孟门生才有危机之感对昌大中华文明反而有利,否则各自懈怠,使民多目不识丁,名教大义多不得与闻,未必就好。现在在我国国土,洋教如竞争过我们的正教,人都须反省,深思怎样为昌大名教尽力,而非一味去堵禁洋教传播,任由洋教传播而我中华文明仍不改国教主流,那才彰显我名教的正道之义,复传播于外夷、海外。且言唐时,外夷遍布长安,盛唐更盛就是明证。虽是狡辩之词,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况此次洋人公使入京,罪名确实加不到徐陈头上,先前朝廷与洋人已经有此条款,徐陈与洋人定约加上我朝天使亦驻节对方国都,也算争回了些颜面,况且自从江宁条约之后,与外夷战而后定约不割地、不赔款已属难能可贵。” 64..乱与定(6) 李续宜嗫嚅了一下,鼓足勇气道:“可是大帅,这些人现在在朝廷擅作威福,直隶、山东、山西委派官员完全是徐陈等人私人,且我听说其中虽然有些本来就是大清候补官员,多是最近些年来历不明的捐班,这实在…还有这次不仅要向外派出公使,而且还要派出什么留学生,连面君叩拜之仪竟然也一言废除。这比长毛叛逆更加祸国!” “这个,官场叩拜之仪似乎确已过时。何况废的仅仅是官场旧仪,并未禁止民间行此大礼,我听说他们那里设立的学堂,还都是叩拜至圣大成先师的。” “雪芩,你和洋人打交道太多了,徐陈那里把一些匠人的玩意竟然跟圣学一体并论,简直是颠倒乾坤。” “希庵,你不要太偏激,他们那里还是把国学列为第一必修科目,其他科目也未见得就是末学。比如算学,带兵、理财无处不用,还有地理,再者就是工部制作各科…” “雪芩,你莫非中了洋人的邪了?前次,徐陈那里的那个什么武胜大学招生,盖其军政多出此门,外地不少人前往投考,可是除了文史有些象样外,其他考试科目真是荒谬,有一皖省少年举人应考竟然也名落孙山。真是荒唐。所考尽是徐陈编纂的在他们的中小学堂教授的荒诞不经的东西,与长毛相差无几。” “那个赵才子回来之后我也见过他,其实荒诞无知的正是他自己。” “怎么说?” “举例而言,他指责别人荒诞的一条,就是人家那边小学堂教课书上写明的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体,还有我们脚下的这个地球是围绕太阳运转的。说什么平坦大地,高山、大河,哪里可能是圆球?如果这样,那下面的人不久掉下去了?日月星辰都是上天的赐予,盘子大的日头谁见不到?怎么可能比我们的大地还大?诸如此类,倒是真能蛊惑一些愚民。可是雪芩掌管水军,尤其最近掌管修造,颇读洋书,西人三百年前就已经完成环球航行,我们的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举人却连地球是圆的还搞不清楚,那英格兰、法兰西、美利坚位于何处,虚实情形若何更是莫名东西了吧,如此何以治国平天下,徐陈开设学堂,除了教授圣学之外,教授这些致用之学似乎才是培养柱石之才的正道,况且徐陈王严崔秦等身居高位,个个编写学堂的教材,开化民智,当不为无学之辈,岂洪杨似是而非,装神弄鬼之徒可比?” 李续宜还要说什么,曾国藩一摆手:“不要扯远了,徐陈有没有司马昭之心咱可暂且不管,现在的形势也与那时不同,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自胜者强,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徐陈连连向我们示好,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实力?希庵,继续说伪英王之事。” “是,大帅,那伪英王并不知苗霈霖已经被胜保招抚,因此此去必然会落入网中,长毛悍匪头子就要授首了。” 65..乱与定(7) 曾国藩:“这个反复无常的苗霈霖,见识其实很差,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李续宜愕然:“请大帅指教。” “陈玉成被擒,对于咱们来说当然也是大好事,可是现在胜保其实自己都是丧家之犬,不知道给苗霈霖许了什么口惠,他就开始为他卖命,我原来以为苗会拼命倒向徐陈,不过徐陈那帮人精明的很,必定不会看重苗某。估计这个胜保十有**是向苗霈霖许了皖抚的位置,前番苗霈霖犯下滔天大罪不就是为了当安徽巡抚吗?” 李续宜一惊:“大帅,这,我们当如何处之?” “你也不必心惊,胜保号称什么二十入词林,三十为大将,其实只不过在旗人中矮子里面拔将军而已,袁甲三号称多谋,其实鼠目寸光,既然他不愿奉徐陈之命拿了胜保,那就该向我们靠拢寻求保护,可是现在他们是两面都防,防备我们甚至多于徐陈。现在豫皖捻乱已经算是归于平复,他们就是想着独霸皖北自成一体。真是愚昧。希庵你也不必担心苗霈霖真的会来夺你的巡抚位置,现在胜保可没这能力。胡公林翼仙逝,连湖广总督的位置徐陈都是让老夫来推荐人选,旗人们说话的时候过去了,从这里看,这徐陈也未必没办好事。” 在座的想起湘军发展中受到清廷满族权贵的种种猜忌和掣肘,暗自点头。 “我再和你们讲一遍,胜己者强,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长江以南诸省加上四川、陕甘渐次都回平定,雪芩见识很对,我们的洋务也要搞起来,洋人的那些实用的学问我们也要学学,虽然那些是‘术’而非‘道’,但是只有得道兼有术才能成大功,光有道没有术是不能成大事的,比如文天祥、陆秀夫这些忠臣。对徐陈方面只要他们现在没有公开谋篡逆之事,我们不要主动和他们起冲突,毕竟他们现在还打着朝廷的名义行事,而且力量也相当强大,增格林沁之事殷鉴不远。我们剿灭长毛的大计不可功亏一篑。至于胜保、袁甲三那里随他去,皖抚苗某是没指望了,杀身之祸倒是有份的。袁甲三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袁甲三本人恐怕也命不久长了。” “大帅神机,神鬼莫测,我等愚钝,请大帅示下。” “这袁甲三夹在我们和徐陈之间,却又两面防范不肯交好。就算我们不去管他,可是徐陈十有**会兴师问罪的,罪名倒是现成,胜保本人参与了垂帘之便的,袁甲三不奉朝廷诏命,曾王之事就在眼前,进兵皖北可比绥远方便多了。袁甲三必不是对手。” “唇亡齿寒,如果此事发生,我们是不是要帮助袁甲三?” “倒也不必,如果徐陈以朝廷的名义申明他们的罪状讨伐,我们帮助袁某与徐陈撕破脸倒也没什么,可是背上公然反叛朝廷的名义可是麻烦得很。我们可以起兵助剿,尽夺淮南之地。希庵,你是安徽巡抚,行此事名正言顺。” “可是下一步他们会不会趁着我们大力剿灭长毛的时机向我们背后下手呢。” 66..乱与定(8) “这个,倒是不得不防,一方面我们要小心不给他们口实,这徐陈似乎表面还挺在乎这个,很有王莽之风。另外他们也有他们的麻烦短期内除了袁甲三、胜保应该不会再向南起衅。” “大帅你是说洋人?” “雪芩果然见识广。” 李续宜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徐陈现在与洋人打得火热,两个卖国贼,通商,传教。修路,驻使…洋人都快成他们的干爹亲娘了。处处给他们撑腰,难道是洋人不准他们来打我们?为什么?” 彭雪麟、刘松林等无语。 曾国藩微笑:“希庵,你就是有些偏激,其实徐陈面对洋人还是很强项的。还很懂得以夷制夷,分化瓦解之道,与英法战而后签约,而俄国要求签约却没有结果。知道为什么?因为俄国要的是割地!有人说那荒凉偏远的不毛之地割了也没什么,真是败家子的想法。宁失千军不失寸土,而且看现在的情形,天知道那片地底下有没有煤铁或者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啊。俄人不甘心,屡次入京纠缠,而徐陈方面一面伐交稳住英法,一面向东北增兵,奉天、吉林估计现在已经被他们接受,那个直隶总督已经被辛兴接任,秦雄已经改任黑龙江将军,还有什么前敌总指挥,或许就是钦差的意思。那个与俄人擅签割地条约的奕山已经被徐陈以朝廷名义押送北京法办。看来这徐陈真是准备与俄人打上一仗了,对英法是战而后签约,对俄人也不例外,只是看俄人有没有准备好与他们接仗了,不接仗就把地吐出来,这徐陈小子对外夷的手段让老夫有几分佩服,尤其是这胆气。” “此时他们分兵对付袁甲三尚有余力,可是要对我们启衅可就太不明智,徐陈精明决不会如此行事。”刘松林道。 “而我们正好集中力量剿灭长毛,所以大帅说也不要向他们启衅。”一个募宾道。 满座点头。 曾国藩集团还是很有见识的,对形势的分析也基本属实。只是他们无法认识到工业的巨大力量。以为我们实际可以做为凭籍的不过大河南北太行东西四省,而他们只要评定了各处的造反者,就可以控制住十几个省,到时候无论如何也是可以制约住我们的,到时候如果我们继续挂清廷的招牌,他们也可以用实力为后盾要求中央政府控制权,或者干脆也来个“清君侧”旗号。如果我们“篡逆”那他们就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逆贼”,当然估计他们对爱新觉罗的后人也没有多少兴趣,多半要自立了。 再有他们对宣传的力量认识不足,我们的基层政权在我们控制区的广泛宣传,特别是我们的广播事业的发展已经逐渐彻底改变了我们控制区内百姓的世界观。 在山西南部又增开了煤矿和钢铁厂,就在陕州的对面。本来想开发绥远的煤铁,运输不便暂时作罢。濮阳的油田暂时也不再开发的考虑中。南阳一地的石油现在已经够用了。 67..乱与定(9) 钢铁、煤炭、机械制造、初级电子产品、纺织、建材、卷烟、医藥、日用品,各种工业生产都在迅猛增加。 在实践中已经初步培养出了一批技术人才,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才。 其余的初级技术人员守成维持生产也是基本可以的。我们得以抽调熟练得技术人员到新控制区继续增设建设项目。 官方控制的仍然是重工有限,军工优先,技术优先的项目。新的部队在训练中。 新军是完全按照新的标准组建的。一开始就是多兵种的合成部队。步兵、炮兵、骑兵、工兵、机动运输部队一应俱全,虽然一些装备暂时还无法到位。 武胜大学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充实到了部队担任下级军官。齐岳控制山西之后,崔明贵被调回河南确山担任这支新组建的合成军第三军的军长,这是支在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新军队。 我和陈浩对此也十分重视,陈浩再视察了黄河铁路大桥工地之后,就直接到确山亲自执导这支后备新军的建设,这不是在战争中征兵的战争中学习战争的部队,而是一开始就用先进战争理论指导,装备先进战争工具而且高级甚至中初指挥员都具有战争经验的军队。 虽然只有1万来人,但是当它被打造完成的时候将是一支可怕的力量,第一军、第二军都是无法与之比拟的。 为了节约财力,减少人民的负担,虽然在动荡的时代,我们还是坚持精兵路线。 正规军目前总数也只有12万人,相对于我们控制的广大的地区而言人数确实显得少了一些,但是担任地方守备的还有地方武装和时常参加基本军事训练的民兵,一旦需要我们可以迅速动员极大的后备力量。 军工生产有了新突破,不仅是产量方面。光山、巩县、山西三处兵工厂源源不断地为部队提供新的装备,包括一些新式武器。 加农炮、榴弹炮都已经开始了靶场试验。电子工业的进展尤其让人兴奋,这可是我和陈浩直接指导下发展的,这是我们的绝密项目,连参加这些项目工作的工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 洛阳柴油机厂也是一个严格军事管理的保密单位。这个时代,柴油机可是绝对技术领先的东西。 何况现在这里还在试制汽油机和最原始的航空发动机?这也是我和陈浩的 “首长工程。”在确山训练了很久的航空大队的学员在伞塔、滑翔伞之类的装备下训练了近一年,空气动力学,航空理论也反复研究摸索,陈浩亲自制造的那两架可以升空的航模成了航空学院的镇院至宝,只有优秀的学员才可以亲自操作研究一番。 豫西的铝土矿已经在开发中,在荥阳附近建造冶炼加工金属铝的大型工厂的计划已经被临时政府批准,开始筹备。 但是最初恐怕还是只能生产初级的航空器。我和陈浩对此要求也不很高,只要能造出类似一次大战中的那样水准的飞机就行。 先飞上去,然后再改进。控制海洋之后就是控制天空,领先一步,处处领先。 68..乱与定(10) 没想到最先飞上天的却是动力伞。这是我们的石油化工和纺织工业共同的成就。 崔明贵跃跃欲试,想亲自享受第一个飞上天空的荣光,被陈浩制止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跃跃欲试的? 第一个飞上去的是航空学院最优秀的年轻学员冯果,飞行持续了几分钟。航空史在此刻改写了。 周口造船厂制造出了4艘80吨级的炮艇,采用的是蒸汽动力,现在我们暂时还造不出大功率的柴油机,不过这些炮艇上装备的那些我们最新研制出的火炮虽然口径不大,但是射程和射速可是目前在大清国再也找不出的。张玉祥这个新任的淮河舰队司令现在腰杆更硬了,加上先前造出的20吨柴油机快艇这支舰队现在确实成了淮河霸主了。一些洋人被任用为张玉祥的顾问,还有些俘虏被直接充作了海军的军官,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了严格挑选的。 陈玉成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的军清处特工人员秘密报告上来,我和陈浩当即把这个消息列为绝密,严禁外泄。知道的范围严格控制在军委会成员。 去不去援救?我和陈浩反复权衡。不救!倒不是因为这个陈玉成竟然想来攻击我们,纯粹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考量。 我军中与捻军、太平军有瓜葛的人员不少,尤其这个英王,敬仰者还真不少。而我们对太平军的基本态度还是要消灭的,那个天国政权是不能存在的,这一点倒是与曾国藩一致。如果陈玉成被胜保俘虏,我们内部必然会有要求营救的呼声,此时正好顺势出兵控制淮河中下游。对壮大我们的力量当然极为有利。如果救出陈玉成,此时他倒有可能为我所用,如果他被杀害,我们也算为他报仇了,这样将来招抚赖文光、陈得才他们是一个很好的人情,国内早统一早安定当然最有利。 再者就是我们传统的实战练兵了。这一次要把训练了近一年。精心打造的第三军新式部队放出去实战一番了。对手又是不强不弱,战场区域也相当适合,真是难得的演练对象,虽然演练中会暴露许多问题,但是胜利却是完全可以预期的。出动近万人新军迅速底定淮河流域对湘军也会起到震慑作用,不让他们有太多的想法。我们这个时候还不想和他们发生大的冲突,现在秦雄已经到了东北,我不久也要亲临黑龙江流域,收复乌苏里江流域也是这个时期的重点,,他们在那里的军队不过数千人,我们的战线长,后勤困难,他们更困难。俄国人是承认实力的,痛打他一次,免得整天吵嚷着让我和他们签订割让土地的条约,而且收复失地,更能巩固我们在国内的威信和地位,许多国内政策可以更顺利地推行,卖国的议论也会自然消失。我和陈浩的如意算盘是待曾国藩们攻克南京以后立刻以清廷中央政府名义命令他们立刻去江西、福建、广东追剿太平军余部,加紧贵州、广西、四川等地镇压起义的行动,同时派中华军南下接收湖北、江苏一带长江流域地区,从信阳出湖北当然方便,这次第三军出击淮河,占领蚌埠、凤阳、滁州后,将来下南京当然也不算远。如果曾国藩、李鸿章们听命当然最好,利用他们在第一线镇压农民军我们不必担当罪名。如果他们反抗,则我们就可以招安太平军余部南北夹击摧垮湘军主力。到那时候,走投无路的太平军余部忽然有了出路,归附我们的可能实在很大。消灭了湘军势力,国内局面就大致安定了。清廷是否有必要存在到时候就要再研究了。 69..乱与定(11) 第三军出动,从侦查、情报到战役计划,任务分配,出动顺序,部队协同,兵种协同,指挥联络到后勤保障,一切均按照现代军队要求一板一眼,是实战也是演习,陈浩亲自指导布置亲自督促检查。对于第三军我们分外重视,这是我们未来建军的样板,其中许多人会是军队未来各方面的骨干种子的。 确定了采取集中兵力迅速突进重点打击,围歼消灭敌军主力的战役指导思想。主要攻击方向是沿淮东进攻战沿途各点,消灭守军,同时向南戒备做好与湘军冲突的准备。淮河舰队也出动配合行动。并做了详细的水上运输方案。大批的平底水泥船和先前的木船被调集准备实施水上运输,包括输送兵力和后勤补给。最初秋永年的那些木质战船现在全部都退居为后勤运输船了。舟桥部队仔细设定了陆上进军的架桥方案以及攻击若干城池渡过护城河的方案集中报送第三军参谋部。炮兵、工兵、装甲车部队、运输车部队也在紧张兴奋地积极准备。这支新部队个个都想在这次战役中一鸣惊人奠定自己在中华军中的地位。这也是中华军成立以来最为“正规”的一次作战行动,说是作战,其实演习的成分还是居多,紧紧要取得对胜保、袁家三、穆腾阿等人的军事上的胜利其实是不必费这么大的气力的,但是我们的目标远远不止于他们,他们只是我们演练部队的靶子而已,不算对手。靶子也就是初级的,我们的这支部队也是新手。 陈玉成带领三千部下离开庐州的当天,第三军部队已经完成了在豫皖边界的秘密集结。集结行动还算过的去,不过陈浩也就是给了个及格的评价而已,他的标准除了本哥们谁也无法想象得到。 很快传来了陈玉成和他的部下在寿州中计被俘的消息。部队纷纷请战。 还是要做足。先以朝廷名义下诏书,申明胜保参与垂帘之变动摇国本的罪名,然后指出苗霈霖屡次反叛朝廷杀害朝廷重臣的大恶,其实这件事情安在我们头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我们掌握了主流话语权,其三责问袁甲三不奉朝廷之命锁拿乱臣意欲何为?最后让他们把陈玉成送达开封并亲身到开封向内阁首相大臣陈浩请罪,听凭朝廷发落。如其不然,5日内朝廷大军将进讨戡乱。 袁甲三们当然不会听命的。收到通过皖省他们控制得驿路送达的朝廷旨意时,他也到了寿州,胜保俘获陈玉成后急忙发函请他来商议。 袁甲三颇为自负,这一点与胜保倒是志同道合。近年在安徽对捻军和太平军作战也确实是胜多败少,这让他更自认不凡。 接到诏书,袁甲三轻蔑道:“假洋虚声恫吓,更坐实了他们与长毛乱匪有勾连。” 苗霈霖讨好道:“大帅何以见此?是否因为他们收留捻贼的缘故?” 70..乱与定(12) “并非此一项,试想,他们要胜保将军非止一日。”苗霈霖闻听此言就是一愣,袁甲三不管他,继续道,“可是为何在我们刚刚拿获了陈逆之后,他们才声言讨罪?讨罪是虚,想救走陈逆才是实。” “可是,万一他们要是真的杀过来呢?”苗霈霖提起我军心中直冒凉气。 “这个,必无可能。假洋前年北上假托勤王,与英法接战,虽侥幸得胜,其损伤必然惨重。不然以假洋党之嚣张,不然不肯与洋人在天津签约服软。去岁彼等复犯上作乱,逼死西宫太后,禁闭太后、皇上,其追杀曾王骑兵难道会不自损兵马?况假洋所部知名悍将多北上,从绥远到吉林他们吞下的东西太多、太快,消化不了,现在那个齐岳也被调到了山西。现在从陕州到归德只有悍匪**带的一个师,这个是假洋新编,枪械士兵均不如原来队伍。员额也不足。南面从南阳到信阳则只有那个朱贵的一师人马,还要向南向西防备湘军。假洋后方摊子大,需要设防的地方实在多,我不信豫西豫南会没有土匪,再说他们也要防备陕西回乱进入河南。你们看,假洋从何处调兵征讨我们?” 一番话,其他人连连点头。 苗霈霖迟疑道:“可是去年秋冬,那个秋老虎…” “那是因为他们要接回陈酋,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也是我们没有防备,被他们偷袭咬了一口,再者,他们倚仗陈酋从西洋带回的铁甲兵船才勉强得以脱身西逃。现在不同,皖省捻乱、长毛渐次平定,我军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假洋,况且前番我们从上海洋人那里也购得两条洋炮船与假洋的海峡号不相上下,假洋在水上对我已经没有优势,我们派坐探潜去探听,他们新造的所谓铁甲船不仅个头极小仅及洋船的十分之一,且上面没有大炮,仅有一杆铁抬枪,如此,吓唬渔民百姓尚可,剿灭水匪都不一定合用,真是自欺欺人。现在我们沿岸炮台添置了好些洋炮,军队也添置了大批洋枪。现在陈逆荡平,我们安定皖省之后,我本来就想趁假洋后方空虚,挥师直捣假洋的老巢,如果占据了他们在光山的洋枪、炮子工厂,然后恢复豫省全境,假洋家底大半入我手,到时候我们进可北上京师清君侧重整朝纲,退可据河而守自成一体,现在假洋不自量力,贪功图名要与俄国人开衅,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一席话,胜保和苗霈霖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 只可惜这是完全的一厢情愿。5天后,以朝廷的名义明发了讨伐袁甲三、胜保等叛乱的诏书。当日胜保等在寿州把陈玉成就地杀害,并且发出了讨伐徐陈假洋乱党,清君侧,重整朝纲的檄文。胜保还公布了所谓小皇帝的“密诏。” 战局完全一面倒。不到十天,淮河流域主要城池尽入我军之手。这不仅出乎袁甲三集团的意料,连湘系集团也深感意外,曾国藩虽然也预计到我们胜利,但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悬殊的一面倒的局面。他的趁机略地的计划没有实施,就连已经控制的庐州也主动退出,兵力南撤。这老狐狸,倒是很知道进退,比袁甲三他们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71乱与定(13) 战役远非完美无缺。只是许多问题被巨大的力量优势掩盖了。攻击怀远,计划炮击二十分钟,可是炮击开始不久,敌人已经从故意留出的一面出逃,虽然已经侦查到这一动向,负责攻城指挥的指挥员仍然坚持按计划完成二十分钟的炮击,然后按计划派工兵在护城河架桥,步兵跟进、爆破、爬城,抢占城门,两翼发展,然后才是骑兵出击追击逃敌。浪费弹藥不说,此时相当部分敌人已经趁机脱逃。执行计划保守僵化,完全按照教材和预先计划呆板,不知按战场形势随机应变,好像是固定科目演习一般。逐如此类的问题还真是不少。陈浩特别要求崔明贵多总结此类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次临淮关之战。袁甲三在此集中了他几乎全部残存的兵力。两岸的炮台也进行了增修,增加了新的洋炮。两条新购置的炮艇也布置在这一段的淮河水面上。 此战双方都把指挥部设在了水上。崔明贵是为了兼顾南北两岸陆军的指挥,把指挥部设在了海峡号上,而袁甲三则是对新购置的炮艇过分迷信,至于有没有一旦市里逃跑方便的考虑就不得而知了。 战斗首先在北岸打响。北岸的各种炮火对袁军设在北岸的炮台首先进行了压制性炮击。这些主要为封锁淮河而建的炮台本来对来自陆上的打击就防卫薄弱,此时拱卫炮台的陆军在炮火下很快溃散,炮台面对前所未见的猛烈炮击几乎是毫无还手能力,唯一有威胁的还击来自河面上的两艘铁甲炮艇。这两艘炮艇每一艘的火力似乎都比海峡号都强上一些。 很快,南岸的第三军部队也开始了对南岸炮台的攻击。因为背靠临淮关的缘故,对南岸炮台的攻击正面要小一些。一部分装甲车载运步兵拖带山炮绕到临淮关南面直接对临淮关发起了牵制性攻击。 袁甲三眼见南岸炮台不保,在洋顾问的建议下,指挥两艘炮艇驶向上游,准备利用火力优势首先击垮以海峡号为首的我军水军。然后重点炮击我南岸部队。 海峡号尚未进入射程,它在不紧不慢地用船上的大炮轰击着距离最近的南岸炮台,却有十几条二十吨的快艇没三艘为一组高速向袁甲三的炮舰接近,后面是颖河、汝河、沙河、洪河四艘80吨蒸汽动力铁甲船顺水而下全速迎了上来。 袁甲三他们见状暗骂这些假洋乱党真是不知死活,正在犹豫是调低炮口先打那些快速接近的小船,还是打后面较大一些的只装备了一些小炮的的那四条船,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足为患,唯一构成威胁的是海峡号,袁甲三甚至怀疑,我军是不是故意让这些小船送死以消耗他们的炮弹,那些从洋人那里购买的炮弹价格是很昂贵的,而且数量不多。当袁甲三下定决心先打后面的四条船,至于前面那些带有“铁抬枪”的小艇不去理它,必要时利用自己船大的优势撞沉它们就是了。就在此时,被他们认为在这样距离不可能打到他们的四条船上的37毫米速射炮一起开火了,炮弹似乎是倾泻在两艘洋炮艇上面,立刻,炮位、指挥台、信号台和甲板上的一些不及躲避的水兵死伤一片,船上硝烟弥漫。两条船的前主炮甚至没有来得及开上一炮,后面和侧面更是没有派上用场。四艘“河”字号炮艇在炮击袁甲三的主力舰的同时居然还能好整以暇地顺便炮击了附近的南岸炮台,露天的炮台上官兵的死伤更为惨重。 就在这时,第一组快艇上的袁甲三认为是“抬枪”的12.7毫米重机枪射出了恐怖的火舌。炮艇前主炮的5毫米钢板竟然抵挡不住这种恐怖的“抬枪”的设计,被射出无数孔洞,驾驶台和侧舷炮位当然也是重点关照的目标。接着后续几组炮艇上的重机枪也挤入了射击序列。很快,袁甲三的两艘炮艇处于了失控漂浮状态。在汝河号上的张玉祥急忙下令停止向敌船射击,发信号快艇继续靠拢准备登船俘获这两艘敌船。 72乱与定(14) “河”字号炮艇开始集中炮击沿岸目标,连临淮关城墙也在它们的轰击范围。前面的四组炮艇两组绕到南侧开始向临淮关城墙上扫射,打得城墙上飞砖走石,人仰马翻。青砖垒成的箭垛根本无法抵挡12.7毫米枪弹的射击。 其他两组快艇则围住了失去驾驶的两艘敌船。每条快艇甲板上出现了6个手持光复枪的战士,三人持枪压制敌船上偶尔出现的企图抵抗的敌人,钩绳抓住了敌人的船帮,很快有人爬上了敌船。登船人数增大到8、9人后这两条进口的炮艇已经实际被我军控制。船上驾驶室内发现了袁甲三和胜保的尸体。他们应该是在我军第一轮炮击中就被击毙的。 下面的底舱中还是抓到了一些俘虏,其中包括一些洋人雇员。这些人倒是狡猾,躲避淂还真是快。 在水面上战斗进行的同时,北岸炮台已悉数被我军占领。见到敌船上升起了我军的旗帜,岸上,水上想起了一片欢呼声。在这欢呼声中,临淮关城头上升起了一面白旗,接着,南岸各个炮台相继挂出了白旗、白布之类的东西。 临淮关之战后,袁甲三系统已经算是彻底覆灭。从俘虏口中得知,自寿州易手之后,苗霈霖试图与我们联系倒戈,被袁甲三发现捆绑装入加了石块的麻袋投入了淮河。这个苗霈霖,真是的。陈浩闻报无语。只有穆藤阿不知所终。 这第三军虽然只有1万人左右,也就相当于第一师的两个团的兵力,但是火力、战斗力并不见比其他两个军差,但是比起其他两个军,特别是第一军各师,好像少点什么,陈浩反复思索,一时未得其解。后来好久还和我研讨这个问题。这次战役我军伤亡轻微。但是弹藥和其他物资消耗巨大。不仅炮弹消耗数量惊人,就是子弹消耗也是京郊战役的近10倍,而袁甲三所部的战斗力那是远远比不上英法联军的,也许攻城掠地的需要?好在这次的后勤保障还算有力。也是对方没有足够能力袭击我们的供给线。这支工业化初期的军队,已经表现出对后勤的严重依赖了。和以往部队不同,第三军从建立开始就是一种以强打弱的心态,对武器装备的依赖心态似乎也偏于严重。这个问题恐怕也要想办法解决。而且这是一支纯粹用于战斗的部队,虽然军纪也非常好,但是不担负发动群众之类的工作。甚至连宣传也不屑于去做。 秋永年带了第二军一个团和一些老根据地的地方部队沿淮河东进接受新占领区域。建立根据地的工作将由他来负责,总部有意以这个团为班底组建第二军第七师。安徽战役缴获的武器弹藥物资,除了两艘洋炮艇被拖回周口船厂外,其他的都留给了秋永年,这些武器,包括那些洋炮在内,第三军实在都看不上眼的。袁甲三数万人的部队,留下的武器装备其实还是不少的,秋永年将来组建民兵时起码装备的起点要比老根据地高得多。这些武器当年刘奋战、辛兴甚至**都会抢着要的。 73. 乱与定(15) 秦雄已经到了吉林。带的步兵只有精选出的1万多人。董天赐和刘根的骑兵师全部跟随秦雄进入了东北。 现在骑兵师已经扩充到了8000多人。早在京郊战役之后,第三师一部就已经从冀东进入了奉天,当时打得旗号是驱逐逗留在辽东半岛的联军,当然秦雄的部队当时并未进入辽东半岛,当时进入奉天的不到千人,这点部队是无法走的那样远的,何况那里当时不可能是重点方向。 后来,英军陆战队在秦皇岛登陆,山海关的八旗军惊走,第三师在逼退联军后顺势占据了山海关,直到慈禧发动政变,第三师始终占据山海关未曾放弃。 关外也发展了一小块根据地。我军控制北京后随即向山海关一代增兵。 更重要的是运送弹藥物资给养。接着以朝廷的名义给盛京将军下令让新任黑龙江将军钦差大臣秦雄带兵进入奉天,沿途官民一体听从调遣,对这些清廷地方大员给出的理由当然是借道东进收复乌苏里江失地,绝对正当,冠冕堂皇,不奉诏当然就是反叛了。 当然控制沿途区域是应有之义,不然这样遥远的距离怎样与俄国人开仗? 我们遥远。俄国人距离供应基地更遥远,不过自从他们占领海参威后,俄国人的舰队远涉重洋运送来了大批的物资补给,现在他们在远东也有了一支规模不大的以海参威为基地的舰队。 海运虽然绕了大半个地球,但是还是比陆上运送方便,运送的数量也大得多。 现在他们在所谓的滨海边疆区维持了大约3千步兵和2千骑兵的兵力,海参威和伯力都是坚固设防的要塞,囤积了大批的武器弹藥。 秦雄的第三师虽然有近2万人,但是直到我军控制了清廷,部队连步枪都无法人手一支,大约只有一半的战士手中有步枪,其中包括了从英法联军缴获和收缴清军的部分洋枪。 随着光山、巩县兵工厂生产能力的增加、山西兵工厂的投产,以及我们接受改造的清廷兵器制造局开始生产出步枪、手榴弹,到1862年3月,步枪月总产量达到了5千支,质量也大为提高,尤其光山和巩县两处的产品。 步枪紧张的情况虽然尚未完全消除,但是已经大为缓解。黄河北的部队终于开始大规模增添装备了。 当然还是优先集中供应有战斗任务的部队,也就是优先供应第三师和骑兵师。 巩县兵工厂新近生产出的各种口径的大小炮和炮弹几乎都供应了这支部队。 直隶、山东的地方部队和大批的民兵充当了这支部队的后勤运输队。1861年`的冬季秦雄是在锦州度过的。 自从得到了斯捷潘诺夫送给我和陈浩的 “私人游艇”之后不久,我们开始了从塘沽向葫芦岛的海上输送物资工作。 发现了海上输送的便利,我们又征集了一部分民船参与了海上运输工作。 当安徽战役结束之后,豫省基地生产的各种物资:武器弹藥、粮食、藥品、电池、帐篷、服装、电台、收音机等等通过淮河转大运河远远运送到天津,再转运到东北部队。 从大运河到达天津的还有淮滨船厂新制造出的9艘同时装备了两门37毫米速射炮和两挺12.7毫米的重机枪艇内还配有两具40掷弹筒的双体快艇。 这快艇仍然是20吨级,由于采取了先进的双连体设计,吃水更浅,船体更稳定,而且上部可利用的空间加大了,由于装备了两台经过改进后的柴油机,最大航速达到了惊人的25节。 74. 乱与定(16) 张玉祥带领这9条快艇沿运河北上途中奉命沿途测量了个要点的水道情况。 新快艇本来是为淮河战役设计制造的,当时没有能够赶上,让周口船厂的四艘蒸汽动力的 “河”字号大出风头。淮滨造船厂的总工程师雪山心中颇决懊恼,虽然他先前制造的17节快艇 “淮001——淮012在临淮关也有上好的表现。此次新艇完工,雪山向新艇设计思路的提出者陈浩建议把新艇按照”海 “字命名排列 “海001——海009”,雪山认为这些快艇已经具备了起码是近海作战的能力。 一次加油的续航能力达到了海里,在拖带补给油船的情况下续航能力还可以增加数倍。 而且新艇的吨位虽然小于 “河”字号,但是火力却大大超过了它们。加上体积小,目标也就小,机动速度如此之快,在近海,列强一般的舰船在对抗中应该是占不到便宜的。 像海峡号这样的蒸汽和风帆双动力的舰船,即使一对一在 “海”字号交手都没有任何优势,虽然海峡号大炮的口径大,海字号挨上一发它的前主炮射出的炮弹多半吃不消。 但是除非能在最远射程首发命中,否则,海字号将在高速接近中把它打得毫无还手能力,尤其到了掷弹筒射程之内,这样的舰船只有被击沉和被俘获的命运了。 而37毫米速射炮的射程和海峡号前主炮的射程相差无几。而海峡号的射速相比之下就太慢了。 根本无法再有机会瞄准射击这样高速移动的小目标。陈浩欣然同意了雪山的命名建议。 立刻给我发报告知这一情况,派张玉祥带领参加过淮河之战的熟练水兵接收这新下水的9艘快艇以最快的速度北上增援,天津海口的防卫实在薄弱,虽然我们在大沽口和海河沿岸也在加修炮台,而且是钢筋水泥有坚固顶盖的那种,防止出现以往清军露天炮台士兵容易遭到炮火杀伤的情形,但是我们的远射程、大口径的大炮实在匮乏,甚至可以说没有,那样敌海军较大吨位军舰上的大口径炮可以在较远距离轰击我们,而我们一时无法还手,这样的情形我们以往在对清军作战时经常出现,我们可不愿意充当这样挨打的角色。 虽然当对手逼近时我们也是可以予以痛击的。有了可以主动还手的东西毕竟还是心中安稳一些,只有想办法消灭掉敌人,才是挫败敌人进攻的最好办法,老是在自己的球门附近大脚解围可不是办法。 可以在进攻,无论如何总是有了点主动权的。张玉祥到达天津后,我立刻指示他和两条俄**舰在渤海近海进行对抗演练。 结果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两条蒸汽和风帆混合动力的俄制军舰实在不是海字号快艇的对手。 也许这两条军舰太旧了,与海峡号相比明显差了档次。不管怎样当攻击目标演练还是很有用处的。 又重点演练了夜间偷袭。从附近河湾或者海湾、小岛的隐蔽待机处突然杀出攻击锚泊的 “俄舰”,此时的 “俄舰”更是没有还手之力。 75 乱与定(17) 张玉祥演练出了许多种攻击的战术。甚至演练了偷袭港湾中停泊敌舰的战法。 干什吗?要偷袭海参威?不可能吧?那里还有敌人岸上的炮火呢。可是如果在秦雄的陆上部队全力攻击,敌舰全力支援岸上敌人防守要塞得情况下呢? 如果又是夜间呢?或许张玉祥的想法还是有道理的。他甚至计划先用其他船只运输油料、在海上某处待机,等他的小小的微型舰队补给后继续突袭,同时用伪装的商船运载一部分油料到朝鲜东海岸等待,另外自己舰队拖带油船、淡水船等等偷袭中补给的方案。 这小子,倒是真够胆大妄为的。快艇到达天津是在夜间,枪炮盖上炮衣,在海河上都是由木船掩护并且由 “北塘”、 “新塘”两条俄制军舰拖带入海的,天津的洋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快艇出了海河口向北锚泊在一处河口附近的海湾。 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但是张玉祥制定的雄心勃勃的偷袭计划看来用不上了。 虽然他的消灭敌人舰队,至少不让它发挥太大作用对于收复海参威至关重要的想法我也是认同的。 因为俄国的舰队送上门来了。我一直在向英法公使,特别是英国公使灌输俄国在远东建立海军基地的重大威胁论。 其实也许不用我鼓吹他们也可以看到这一点。只是他们在西方与俄国的瓜葛甚多,一时也无可奈何。 再说中国这样大,其他地方可以获得利益的地方多的是,犯不上这个时候与俄国碰撞。 但是如果清国愿意全力抗俄,何乐不为?反正只会对他们有好处。我提出的进口军舰和造船设备,以及培训海军人员的要求他们都答应了。 有钱赚当然是大好事。清国就是有了海军也不可能是大英帝国的对手,至少额尔金坚定地认为。 京郊战役纯粹是个意外。第一批留学生中有相当大部分的学习海军的人员。 4月,秦雄带领第三师主力抵达奉天城。盛京将军见到如此多的洋枪洋炮装备起来的军容整齐的队伍,又是奉上谕而来。 只有开城迎接。第三师控制了奉天,留下部分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维持地方。 同时骑兵进驻辽阳。4月中旬,秦雄率部到达吉林。5月初,刘根带领两个骑兵团拖带二十门大炮进驻宁古塔。 物资、弹藥开始远远不断向宁古塔输送。中旬,董天赐率两个骑兵团接管了瑷珲城。 这只是为后续步兵接管瑷珲预做准备。骑兵从来都不是专门用来守城的兵种。 雅克萨不是重点。瑷珲是防御方向。这些地方的清军对我军的到来多数迎合作的态度。 赞颂欢呼处处可闻。收复乌苏里江流域的战役在不动声色地积极准备中。 斯捷潘诺夫又站上门来了。这一次他带来了以海参威为基地的俄国远东海军舰队的大部分舰只,共计10条军舰停泊在了天津外海的渤海海面上,显然他是想炫耀一下武力,比起前年英法联军的庞大舰队而言,这只舰队的规模实在太过于逊色了。 但是其中有两条700吨级的蒸汽、风帆双动力的 “巡洋舰”很是气派威风。在后世这种吨位的舰艇连充当护卫舰都很勉强,可惜此时这可确实算得上 “巨舰。” 76 乱与定(18) 虽然这个时候英国人已经造出了万吨巨轮,但是也仅仅是英国一家,况且作为军舰,吨位还很少有超过千吨的级别。 俄国的远东舰队本来是要绕道马六甲海峡回欧洲运送武器弹藥等补给的,路过上海,被斯捷潘诺夫这个特命全权公使抓了差来充当讹诈的工具。 早一点签订确认侵略成果的条约比运送给养维持军队重要。何况斯公使手中有沙皇的圣谕。 这一次可是带了俄国政府正式的带有最后通牒性质以战争威胁来逼迫签订割地条约的。 有了舰队,特别是 “尼瓦号”和 “图瓦”号两 “巨舰”撑腰,斯捷潘诺夫腰杆很硬,信心满满。新修的炮台都加了伪装,而且都不甚大,在斯捷潘诺夫看来,天津的海防还是以往的大沽炮台的旧观,甚至远未恢复到英法攻破海岸以前的状态,北运河还是停泊着一些清军水师的木船,其实这只是民兵的运输船。 从俄舰进入渤海湾我们已经得到了情报。俄使一行上岸后一举一动更是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我密令秦雄加紧在前线展开。三日内必须做好进攻的准备。其实这段时间,秦雄一直在向东部输送兵力和物资。 此时东北地区还没有一寸铁路。官道也比中原相差甚远,部队很多时候就是在深山老林靠指南针引路而已,还好有后世的指示大致方位的地图。 此时刘根率领的两个骑兵团已经到达绥芬河、东宁一线,董天赐也已经率领其余两个团的骑兵在从瑷珲奔向绥芬河的途中。 秦雄亲自率领第三师精锐从吉林经过艰苦行军到达珲春,准备直接杀奔海岸,然后北上与刘根南北合击海参威。 大草甸、白桦林、起伏的群山,清澈的河流,满山遍野的山珍,历尽千辛万苦的将士充满了为国尽忠的豪情壮志。 好不容易拖带过来了30门山炮,另外每个步兵排都配有一门迫击炮,有些步兵班还配了掷弹筒,最后这段路程运输弹藥的困难真是难以想象,不过后方的清军们和当地的百姓听说是朝廷派来赶走残暴的俄国人的大军,纷纷主动帮助大军运输物资。 许多猎户主动带路充当向导。其时,江东领土上我国人民居住生活已久,不仅是边疆少数民族,而且不少汉族人也在此定居生活。 其实江东领土与东北领土并无差别。俄人强行占据此地后,采取种族灭绝政策,把江东华人尽数杀死或者驱逐。 俄国人对新占据的土地一向尽可能采取这种政策以达到永久占据的目的。 非常的残酷。就是后世二次大战后割占的东普鲁士后来的加里宁格勒也是把德国人尽数驱逐到东德。 秦雄、刘根两路进军屡屡遇到边民哭诉俄人暴行。将士个个义愤填膺,杀敌报国的**熊熊燃烧。 斯捷潘诺夫进入北京,却是杜翰和李守业接待的。对他还是相当客气。 问及摄政王,说是出外巡查近日就可以返京。又问总理大臣,答说南方出现些事情,陈大人坐阵指挥去了。 斯捷潘诺夫不死心,又问起秦雄和崔明贵,说是听说秦总督被委派为黑龙江将军,是否带着他的部队上任去了,崔将军,那位会**语的炮兵少将是否也随他一起去了。 回答是并非如此。问急了,李守业笑道:“公使先生,您是我们摄政王和总理大臣的老朋友,有些事情不妨直接告诉你,南方,我们的老家那边出现了叛乱,总理大臣带着秦将军、崔将军这些精锐部队回去平叛去了。当然,更南一些的地方的叛乱是众所周知的,政府正在尽力征剿,在英法美等国朋友的帮助下,最近已经取得了非常重大的进展。”斯捷潘诺夫放下心来。 77 乱与定(19) 杜翰和李守业开始安排他的日程,俄使进京,皇帝接见一下也是礼遇,摄政王传话专门安排接见贵使。 这个俄使无法推托,到皇宫勤政殿拜见了同治小皇帝,此时小皇帝身边已经有两个宫中女官身份的我们的政治部调查处的女特工随时在身边控制。小孩子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握中。 见完了皇帝,两个大臣设宴招待俄国使团,美酒佳肴美不胜收,俄国使团哪里享受过如此丰盛的宫廷御筵? 斯捷潘诺夫一再追问摄政王何时见他们,说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吃饭的,他有沙皇交给的重大使命一定要尽快面见摄政王,否则会对两国间关系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李守业神情极为恭敬:“公使先生放心,明天摄政王就在圆明园招待您这位尊贵的客人。相信他一定会让您不辱贵国沙皇的使命,说不定会给您一个意外的惊喜,您尽管放心好了,您的使命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的。” 斯捷潘诺夫略略有些放心。这大清国焦头烂额,就是这个徐王爷日子怕也不好过,他给了英法那么多的好处,相信没有理由单独对俄国例外,都是那可恶的英国佬、法国佬在背后挑拨。这次签约之后,不妨赠送他们一些武器弹藥助他们平定叛乱,将来好从他们那里获取更大的利益,比如西部的划界问题… 第二天,也就是俄使进入北京的第三天,还是杜、李两位陪着俄使吃喝、看戏、游玩。好不容易到了下午,终于坐上马车赶赴圆明园,进了园子,又是摆开了茶道。李守业还是满面笑容恭谨道:“对不起,公使大人让您久等了,刚刚得到消息摄政王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他捎信说今晚无论如何要赶回来见您,他请您相信他要见您这位老朋友的心情比您更加的急迫,恨不得立刻能飞回来,他衷心希望您在圆明园中这段时间过得愉快并让我们为您和你的随员在园内准备下榻之处,您知道这里可是皇家的园林,是我国皇帝陛下下榻的地方。” 斯捷潘诺夫的一丝不快很快消失了。李守业带着他一番游园后,又开始了丰盛的晚宴。 我出面会见斯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在此之前,我已经接到了秦雄一切准备就绪的报告,并且下达了明日凌晨3点发起进攻的命令。心情激动了好一阵子。这是反侵略收复失地的自卫战争,其实没必要宣战的,就像他们侵入到我们领土上没有宣战一样。不过。我还是想把做得更圆满一些,毕竟我们是文明的礼仪之邦呀。 就在斯捷潘诺夫在北京吃喝游玩拜见同治皇帝的时候。他带的舰队的水兵也有相当部分在天津花天酒地地逍遥着呢。本来斯捷潘诺夫命令舰队停泊在距离海岸一海里外的地方,他认为这个距离已经在岸上清军炮台的射程之外了。而且还命令水兵们在海上待命不准登岸。可是这些水兵在海参威偏远的地方呆了很久,好不容易到了上海,还没有来得及上岸狂欢,就被斯捷潘诺夫抓差来了天津。到了天津又不准上岸,这可如何让这些水兵受得了? 78 乱与定(20) 当晚就有一些舰船上的官兵试图乘坐小艇上岸。当然,这是舰队指挥官允许他们去探查一下情况的。岸上的我国官兵当即向上对这些报告并拦截了这些俄军。但是很快,就有中方的联络小艇靠近了俄舰队,告诉舰队司令由于我方摄政王和公使先生是老朋友,守军不想怠慢客人,现在邀请舰队的官兵代表上岸到天津休息游玩,岸上备有马车,或者转乘我方的船只也行。 舰队司令考虑一番,决定派一个舰队参谋海军少校带领少部分官兵接受主人的邀请主要是想看看虚实。这些人坐马车到天津后当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美酒佳肴,乐不思蜀。租界内的一家波兰人新开的夜总会也大发其财。 这些官兵回到舰队一渲染,其他人羡慕不已。 第二天,波兰老板和租界其他娱乐场所得老板竟然雇佣船只到俄舰的锚地附近兜揽生意,舰队司令不得已又允许了部分官兵上岸沿海河进入天津,他勉强给自己找到的理由是派这些人顺便侦查一下对方海河水道的布防情况。 舰队司令想不到这个波兰老板竟然是申俊逸手下的间谍,而那些来到锚地接送俄军水兵的船只上的水手们都是我军淮河舰队的官兵,连张玉祥也身在其中亲自抵近观察俄舰。 当晚俄军上岸的官兵带回舰队的消息是:明日公使大人和将和清国摄政王会见,很可能达成协议,那样的话公使先生一定会让舰队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欧洲的。没上岸的官兵躁动不安。 俄舰队司令感觉清军不想有敌意,估计他们看到大俄罗斯舰队的到来早已吓破了胆。像“尼瓦”和“图瓦”这样的“巨舰”清国人应该没有见过吧?一咬牙,就让小伙子们上岸放松好了,返回欧洲的路途太遥远了,沿途大多是英国人或者其他不太友好的欧洲国家控制着重要的停靠点。在我与斯捷潘诺夫见面的当晚,停泊在天津外海的俄国舰队在舰上的官兵不到一半。由于当天下军舰的官兵较多,稍大些的军舰都在侧舷都放下了绳网便于水兵们攀爬,反正这些水兵还要回来,所以绳网放下就没有再收上去。张玉祥见状欣喜。 宫灯的烛光映照着会见的书房。不等斯捷潘诺夫客套寒暄,我直接开门见山道:“公使阁下这次来是不是要和我谈关于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流域的领土问题?” 斯捷潘诺夫乐得如此,他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是的,摄政王阁下。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当然我为有这个机会让我再次见到阁下感到高兴。” “是吗?那么阁下是来告诉我你们非法侵入我国东北边疆的军队已经全部撤回到了外兴安岭以北了?如果是这样,我也会感到高兴,这样做当然有利于我们两国的睦邻友好。” “啊,不不,请不要开玩笑,我们现在要谈的就是确定两国以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为界的边界走向的条约。” 79 乱与定(21) “哦?如果是这样,我想公使阁下,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看在老朋友的面上我就不驱逐你了。”说完,我做势要离开。 斯捷潘诺夫变了脸色,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时反应不及,结结巴巴道:“请等一下,徐王爷,我这里有一份俄罗斯帝国政府给贵国的正式照会!” 照会除了俄文版,居然事先准备了译本。我冷冷地看了一遍:简直就是最后通牒,**裸的战争威胁! 我一脸平静,说道:“既然公使阁下愿意公事公办那我也只好奉陪,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招了一下手,孔凡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文件。 “这是一份给贵国的回复照会。”我说,“杜大人,麻烦你来先宣读一下,俄文版的过一会儿直接交给公使先生好了。” 杜翰接过来,朗声宣读。这个进士出身的家伙,朗读的水准着实不错,回头让他到电台做个教授全国小朋友朗读的节目一定不错,嗯,不能说是教小朋友,那样老杜可能不干,就说是教天下的人,嗯,这家伙很要面子的,这样的荣光、风头他肯定会去的。 照会不长,我正走神,杜翰一下就宣读完了,一脸扬眉吐气的样子。其实内容很简单,就是为了反抗俄罗斯对我国领土的侵略,自1862年5月21日零时起,我**队将向一切侵入我国领土的俄**队实行自卫反击作战。当然中间也免不了一些官样辞令。 斯捷潘诺夫听了翻译的解释还以为搞错了,亲自接过俄文稿看了看,呆了好一阵儿,说道:“徐王爷,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会给你和你的国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我没理他,对杜翰说道:“杜大人,现在陈浩不在北京,由你临时代理首相,即刻将俄使给我们的照会和我们的答复抄录若干份分送驻京的各国公使馆。守业,你通知中华周报晚上加班待命,也许明天一早会有重要的消息。还有中华之声广播电台准备好,明天播发一篇告根据地党政军的文稿。”这时候好像才想起斯捷潘诺夫:“公使阁下,我们当然不会扣留外交人员,虽然现在我们两国间没有正式外交关系,而且,再过不到两个小时,我们两国就要处于战争状态了,虽然不是正式的宣战——我们仅仅是要赶走侵略者。至于阁下,看在以往情谊,给你48小时时间离开我国总可以了吧,从这里到天津出海很方便的,不知道你带来的舰队是不是还会在那里等你,没关系,必要时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到上海或者天津的租界,虽然那里也是我们的领土,但是你到了那里我就好有了不让部下把你当做敌国间谍逮捕的理由了。” 斯捷潘诺夫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徐王爷,我知道你们在北京和天津之间已经建好了电报线路,我要给天津发一份电报让他们送给我们的舰队。” 我笑道:“公使先生,你知道,我们的邮政局是民用的部门,即时我们让北京的人员加班发报,可是天津那边此时也没有人收报、送报啊。” 他迟疑一下此:“你,不会打算在今天夜间就攻击我们的舰队吧?” “很遗憾,公使先生,我们照会上已经写清楚了自卫作战开始的时间。” “我抗议!你们这时违反国际公法!” “首先,我们并没有邀请您来访,更没有要求你们的舰队来访,其次,他们现在停泊的地方是我国领海,他们当然是非法入侵!” “可是,我在上海黄浦江上还有扬子江到处看到英法的军舰!”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条约,可是我们和你们没有,甚至连外交关系尚未建立!现在我们已经是交战的敌国了,你最好还是跑快一点到天津去通知你的舰队做好准备吧,我可以破例给你发放特别通行证。” 斯捷潘诺夫忽然换了口气:“想攻击我们的舰队?真是痴心妄想,你们用什么去攻击?这圆明园湖水中的舢板吗?哈哈,也许你们真的需要见识一下尼瓦号和图瓦号的威力之后才知道应该怎样和我们伟大的俄罗斯打交道。” 我点点头:“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在我国逗留的时间已经不到48小时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因此为难。” 80 乱与定(22) 正在斯捷潘诺夫嘲笑我们不自量力的时候。天津城内开始了 “清理流动人口”的行动,酒吧、夜总会、窑子以及在大街上醉醺醺地乱逛的俄军士兵被事先早就留意他们行踪的侦查人员带领第一师卫戍部队和地方警备部队一个一个请进了天津守备衙门 “甄别身份。”海河边,一个凶悍的大个子与抓捕的天津警备队人员打斗起来,接连打倒好几个战士后撒腿沿河飞奔。 前方,一个军官带着两个卫士迎面走来,军官制止了卫士要射击的动作。 从容地迎上那个大个俄国水兵,轻轻一个侧身让过那家伙的拳头,顺势向前一带,不经意地踹上一脚,那大个扑通一声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半天站不起来。 后面追上来的警备队员上前把他按住,刚才被打的战士着实捞回了几拳。 带队的军官借着街上的灯光看到刚才放倒俄军水兵的人,急忙立正敬礼:“辛师长!”辛兴摆了一下手:“继续执行你们的任务!”辛兴他们走出好远,警备队的弟兄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着,比当晚抓捕俄军水兵还要兴奋。 不到12点400多名俄军水兵全部被集中 “甄别身份”,其实很快身份就会明确的——他们将是这次战役的第一批战俘,其实真够走运的。 他们留在舰队的兄弟可不一定都有他们这样幸运了。将近子夜,没有月光,几颗星星落寂地挂在天空。 只有海浪和海风不停地演奏着合唱。俄国舰队的桅杆上挂的瓦斯灯忽明忽暗标示着舰队存在的位置。 10门加农炮和20门山炮被悄悄推出了地下掩体工事进入了射击阵地。 阵地是早就修好的,加农炮可是新近才从巩县兵工厂运到,目前中华军仅仅装备了这10门,连炮手都是兵工厂一并派来的教授部队使用新装备的人员。 零点,一门迫击炮发射出的炮弹划出尖锐的弹道,当炮弹下落的时候忽然炸开变成了眩目的照明弹——在烟花爆竹的故乡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但这可不是给俄军放的礼花。 照明弹的位置在海岸与俄军舰队之间靠近舰队的位置。不等俄军舰队惊讶,三十门岸炮开始按照事先早已测定好的设计诸元进行齐射了,那声音当真有点大,对于俄舰上的水兵来说声音就更大了——前提是还活着的水兵,大炮射击位置还有些距离,但是射击的目标却是集中的,炮弹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当那颗照明弹落入海中的时候,有几条俄舰已经燃起了大火。这样指示的目标更清楚。 岸上原有的炮台也开火了,这些炮台上的人员都是地方部队和民兵,本来是让他们在这些清军留下的旧炮台上应景的,可是这些人晚上谁也不愿意撤离,坚决要求参战,请示了辛兴之后也就同意他们参与射击,他们炮弹不多,那些旧炮的射速和精度都很差,让他们过过瘾而已,也不会误击正从北面迂回过来的张玉祥舰队的,炮台上的炮射程太短。 不过倒是个混淆视听的好办法,事后可以说是这些炮台击沉击伤俄舰的。 81 乱与定(23) 俄军海军确实差劲,舰队中居然还有两条木壳船!现在已经在熊熊燃烧了,上面残存的水兵争先跳海逃生。那些铁甲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多数都起火燃烧。只有尼瓦和图瓦的情况稍稍好一些,但是上面也出现了几处火头。 战斗开始后5分钟,尼瓦号才发出了回击的第一发炮弹,而且是向岸上的炮台方向射击的,在海浪颠簸,场面混乱的情况下首发命中的可能性当然接近于零。炮战,持续了十分钟,已经有三艘俄舰开始倾斜下沉了。直到这时候,其余俄舰才刚刚完成起锚的动作。但是,有4艘舰已经失去动力。图瓦号和尼瓦号拖着烟火缓缓开始移动。就在这时东北方向的夜幕中,忽然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声,一串串的曳光弹射到尼瓦和图瓦号上,借着速射炮的炮弹成串地在两舰和另外一条尚能战斗的军舰上爆炸!到处是火光、爆炸和俄水兵的惨叫声。很快,俄舰的回击几乎消失了。 “轰!轰!轰!”掷弹筒炮弹接二连三地直接击中俄舰。刚刚起锚缓缓驶动的一艘200吨级的俄舰侧舷开了几个大洞,海水哗哗地灌了进去。很快发生了倾斜,桅杆上的帆呼呼燃烧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炬。火光映出了已经逼近到百米以内的张玉祥的快艇。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张玉祥唯一担心的是不要让自己的快艇让那几条俄舰下沉的漩涡带下去。好在那些俄舰吨位不算太大,尤其木壳船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张玉祥要俘获尼瓦河图瓦的期望最终虽然实现了,但是显然。这两条船需要大修后才能使用的。同时被俘获的还有另外三条已经失去了动力的俄舰,但是随即又放弃了,张玉祥的部下无法控制那几条船上的大火,在大火烧烤下,那军舰上的弹藥随时可能爆炸! 仅仅40分钟,俄军远东舰队就全军覆没了。哦,没有完全覆没,海参威那里应该还有两条木壳的小型巡逻艇的。 凌晨两点,燃烧的俄舰发生了爆炸,借着沉没了。海战中仅俘虏了不到200名俄军水兵,俄舰队司令和各舰舰长全部阵亡。这些俄**官身先士卒的传统看来不是从朱可夫他们才开始的。 我海军快艇无损伤,水兵阵亡4人,负伤6人,失踪2人。伤亡都是登船前后发生的。 岸上有两处炮台中炮弹较多,虽然加了顶,但是还是有十几人伤亡。另外一门山炮被俄军不知道是尼瓦还是图瓦号发射的炮弹击中。炮毁人亡! 岸上其他一些建筑毁损。 几乎是在最后一条俄舰爆炸的同时,我在圆明园内接到了辛兴的战况报告,此时刚起草完明日的广播稿。又做了一番修改让电台发出去。至于在北京新开办不久的《中华周报》的文宣方案已经连夜和李守业商量了许久了。交给他办好了。 现在我决定立刻乘坐专门给我配备的那一辆还算不很颠簸的汽油发动机的运输车赶到天津去。不仅是想去看一看海战的胜利战果,这些辛兴的电报已经报告过了,关键是电文后面张玉祥提出的建议:快艇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拖带油箱船赶往海参威一带海域增援秦雄。 82 乱与定(24) 在风和日丽的初夏乘坐快艇出海而且是向景色和气候都很宜人的东北地区,确实很诱人。 绕过朝鲜半岛南端,穿过对马海峡,二十四小时马不停蹄赶到前线,真是诱人的建议。 我真的很想去,本哥们绝对不晕船,上次陈浩已经飘到欧洲一次了,这次本哥们也出海一次? 俄国远东舰队已经完结了,别的威胁?气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个时候不是风暴的季节。 至于别的海军力量,应该在这个地区没有吧?就算碰上,也不见得就是张玉祥这支不起眼的舰队的对手,何况现在凭借这些双体快艇的速度,应该还没有什么船舰能追得上吧? 在我带着卫士班急急赶往天津海滨的时候。秦雄已经带着部队沿着日本海(为方便起见先这样叫)的海岸向东北方向急进了,沿途已经摸掉了俄军几个哨所。 由于位置靠东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差。当他们前进到海参威海湾边缘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了。 秦雄命令架设电台与总部和北路的刘根他们联系。现在秦雄带的第一梯队只有两千多轻步兵,只携带了少数迫击炮、掷弹筒,大炮全部落在了后面。 虽然秦雄按照我的指示沿着后世俄国到朝鲜的那条铁路的走向前进,但是图们、延吉到日本海这段路程实在不好走,而且即使是后世铁路走向的路线,此时的道路条件也不怎样。 秦雄带轻步兵迅速前出,是为了拔除散布在四处的俄军孤立据点,不让俄军收缩集中固守要塞。 早点到海参威围城,也有防止外围四处作恶的俄军返回的意思。这些日子在深山老林预见的逃出来的中国百姓的哭诉让秦雄义愤填膺。 不一会儿,报务员报告:“总部已经联系上了,总部向我们通报,收复国土的‘自卫战争已经在今天零时在天津外海打响,敌军参战的驻海参威的远东舰队10艘舰艇已经全军覆没。”秦雄身边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 “总部还要求我们不要急躁冒进,我军兵力远远占优势,只要稳打稳扎必定稳操胜券。除原有的陆上运送到的物资外,后续补给物资将海运到安东或者朝鲜东海岸北部港口再转陆路送到前线。” “太好了。”后勤问题本来是秦雄最担心的,所以才准备急袭速战。现在对他这一路威胁最大的敌人海军已经覆灭,他也不必为自己的大炮没跟上来无法炮击海湾中敌人军舰而担忧了。 没有了敌人海军,我们可以放心海运,俄国人赠送的两条蒸汽船以及原有的帆船都可以用上。 从朝鲜东北部港口到这里距离就近多了。必要时可以再我军占据的海参威海湾选一处登陆场直接把天津运来的物资上岸。 只要弹藥、粮食充足,特别是弹藥,海参威可以说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秦雄信心满满。但是紧接着报务员的报告又让他有了担忧,其一是刘根他们现在联系不上,其二更让他担忧——张玉祥率领淮河舰队9艘二十吨级的双体快艇将于今晨出发增援海参威湾。 预计72小时内即可到达。这是好事,秦雄并不是为舰队平均近20节的航速担忧,关键是后一句:1号首长将随舰队一起抵达前线。 83 乱与定(25) 秦雄心中暗骂张玉祥,你小子出风头求战没什么,那是军人本色,可是就你那点的小船怎么能让1号首长乘坐远航如此远?又是陌生的海域。 其实秦雄的担心真不必要,其实二十吨的船只足以远洋航行了,而且这一路都距离陆地不远属于近海航行,再说就是真有一两条船出事,不见得9条都出事吧?总可以相互救援的。双体船的吃水浅,一般是不会搁浅或者装上暗礁的。 其实我就是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辛兴和张玉祥的。这张玉祥本来自己就是跃跃欲试,当然很容易被我“说服”的。辛兴没办法,让首长尽快到达前线的法子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随后将派出两条满载物资的俄制军舰跟进,再后面就是运输弹藥物资的帆船队了。上面有配备掷弹筒和光复枪的押运部队。 刘根的骑兵在绥芬河向东不远的地方就遇到了俄军的阻击。俄军在这个方向的戒备比秦雄的那个方向要强的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双方激烈交火。刘根事先对敌人的防线进行了侦察,炮兵的轰击很快摧垮了敌人的防御工事——俄军兵力不足,仅仅4、5千人的兵力想吞并河东4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此时又没有西伯利亚大铁路,不可能在此维持较大兵力的。刘根的骑兵发起冲击了,俄军侧后方的骑兵也迎击上来,暗夜中,俄军骑兵首先进行了盲目的齐射,还想依仗火力优势弥补兵力的不足,俄军骑兵装备的骑枪居然还是前膛枪,俄军装备比英法确实落后许多。 几乎在俄军骑兵步枪齐射的同时,对面也射来了密集得多的子弹,密集队形的俄军立刻又许多人和马中弹倒下。俄军加快了冲击的速度,既然对方也有步枪,那就拼一下马刀吧,让对方见识一下哥萨克勇士的厉害,反正装填子弹需要时间,正好可以趁这个间隙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未料到的是对方立刻进行了第二轮的齐射,俄军不及惊讶对方如此之多的兵力怎会布置到同一方向?他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会是同一批人的第二次射击,又有大批俄军掉下马去,此时俄军骑兵头顶上忽然升起了一盒眩目的照明弹,在耀眼的光亮下,对方开始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齐射…,照明弹熄灭,战场陷入更加黑暗的时候,参与反击的近三百俄军骑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对方对着黑暗中的俄军方向又补上了一轮齐射,接着也不喊杀,只是催动战马抡着马刀冲了上去。又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半空,残存的俄军骑兵看见了黑压压的密集的骑兵举着马刀围到了近前。残余的俄军骑兵精神崩溃了,先是一两个丢下了马刀,接着,全体丢弃武器,从马上下到地上抱头而立。 东方已经发白,一个连长凑到团长跟前:“团长,那些俘虏怎么办?” 团长把眼一瞪:“废话!本团在这次战斗中什么时候抓到俘虏了?敌人负隅顽抗,全部被消灭了!只缴获了一些战马。” 那连长也被这些日子边民们的哭诉弄得怒火中烧,闻听团长此言,大喜:“是,我明白!”刚要走,团长叫住他:“一会儿,刘政委到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吧?我们粮食有限,没理由浪费,那些藥品更是给人用的,我们自己也有伤员的。” “是,放心团长,我明白的。” 白桦林深处传出了一阵惨叫。 84 乱与定(26) 上午九点左右,刘根的部队前锋推进到了双城子附近。俄国人已经把这座城池改名为乌苏里斯克,城内的中国百姓已经全部被俄国人“肃清”了,只留下一些年轻妇女供他们yin乐。城内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俄罗斯的移民,多是些地痞无赖、逃犯、流放犯和破产农民,抱着抢掠发财的邪恶梦想来到东方,俄国政府也确实给了这些人免费送与土地的承诺。 城墙做了加固,城上安放了大炮,城外也修筑了防御工事,这是海参威北面的重要据点,是修建中的海军基地的北部屏障。两千骑兵的总部就设在这里,另外还配属了500名步兵和一部分炮兵。此时在城内外的骑兵尚有1200多名,除了在绥芬河以东被消灭的300多名之外,另外还有一些骑兵被派出到周边据点屯驻,“清剿”屠杀中国的边民百姓。 我军进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双城子。守城的俄军指挥官接到从西面逃回的两个防守“边境”的败兵的报告。败兵惊魂未定,对方来了多少人也说不清楚,印象深刻的就是对方挂在半空中眩目的“灯笼”还有激烈的枪声、密集的弹雨。指挥官当然不太相信这两个似乎已经吓糊涂得败兵的报告:清军的武器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有几只火铳也是非常原始的,这两个家伙一定是被清国人扰乱人心的鞭炮声吓糊涂了,懦夫!蠢猪!清国人卑鄙地偷袭!斯塔尼诺夫上校立刻命令城外半山上的和城头炮兵以及城内外守城的步兵戒备,如果清国人胆敢来进犯乌苏里斯克,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俄罗斯大炮和步枪的厉害。想了一下,命令城内的骑兵集合——不能让这些卑鄙的偷袭者跑掉,他们大概还没有胆量来进犯乌苏里斯克。 一个士兵进来报告:城外发现了清国的军队! 出现在城外的是第一骑兵师侦察营的一个连队。从一片橡树林中涌出后,俄军城外一处据点的哨兵开枪报警。整个双城子内外的俄军骚动起来,一阵的忙乱。这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斯塔尼诺夫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个俄军哨兵放了示警的一枪之后立刻被林中冲出的骑兵砍倒在地,哨所中其余的步兵刚刚涌出未及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砍倒。 其他几处哨所的俄军步兵慌慌张张向进攻者放了几枪就急忙向城内跑去。俄军兵力太少,无法形成连续的防线。由于距离远又是慌乱中的射击,没有给攻击者造成任何伤害。 斯塔尼诺夫大怒:“混蛋,懦夫!”他清楚地望见对方的人数只有100多人,而且并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但是那远处的树林中呢?有没有伏兵?他有些懊恼自己前些日子放松了对周边的警戒侦察。估计这个方向上的巡逻队已经完了。可是以清**队的战斗力就是100多人对付10几人的巡逻队也是困难的,胜败不一定呢,“边境”的300多人怎么会址跑回来两个呢? 斯塔尼诺夫恼怒地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发信号,命令炮兵射击,消灭这些卑鄙的偷袭者!” 85 乱与定(27) 大炮射击的声音震耳欲聋。俄军使用的居然还是前装炮,炮弹也是靠炮筒装藥而不是带弹壳的炮弹。不仅射速慢而且准确性很差,不过要是对付集团冲锋的骑兵或者步兵还是很有效的,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英法采用散兵线冲锋,俄军的大炮威力大打折扣。 第一轮炮火射击偏离目标比较远,只有少数炮弹落到了侦察连附近。这个侦察连立刻回撤。俄军第二轮炮击倒是有些炮弹落到了刚才侦察连撤出的位置。 斯捷潘诺夫命令手下的一个少校带两百骑兵留在城里,全权负责城内外俄军的指挥,自己带领早已集合好的1千骑兵出城向骑兵侦察连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身先士卒一向是俄军骑兵的传统。斯捷潘诺夫心想,不管敌人有多少,反正他们是来自这个方向,刚才出现的肯定是他们的侦察部队。只要沿着他们撤退的方向追下去就一定会发现敌人的主力。敌人的主力刚到一定不会意料到自己不困守孤城而是马上发动反冲击,以骑兵的速度,敌人肯定难以做好准备,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大获全胜,杀伤相当部分敌人后退回去应该没有问题的。这个斯塔尼诺夫还是有些头脑的,要不然也不会当上远在东方的独当一面的脚色。而且这种逆袭反冲击的打法也符合俄军的一贯传统。有点蛮干的意思,但是碰上战斗意志不坚定的对手,很容易一下子冲垮的。 刘根也没有预料到俄军在劣势兵力、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会如此贸然迅速地发起主动的冲击,而且一下子几乎是集中了全部机动兵力倾巢出动。刘根的师侦察营位置靠前,主要担任侦察和前方警戒任务,他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参加突破敌人“边境”防线的第一团,一团现在已经是完全的轻骑兵了,留下部分人员看守物资,等待带着山炮和辎重物资的二团的到来。二团和一团现在已经拉开了相当的距离。经过凌晨的战斗和在复杂道路或者说几乎无路的地带行军,一团现在已经相当疲劳。侦察一连已经派出到双城子城下侦察情况,刘根让一团就地休息,等待二团和炮兵的到来。这个时候一团才顾得上吃点东西。 东面响起了枪声,接着是一阵更为密集的对射。战马嘶鸣。喊杀声响成了一片。刘根下令:“准备战斗!” 哨兵跑回来:“首长,东面,敌人骑兵和侦察营打起来了!” “什么?多少敌人?” “这个?不太清楚,很多,拼上马刀了!” 说话间,几个侦察营的通讯兵骑马飞奔而来:“政委呢,刘政委在哪里?” 刘根大声命令:“慌什么?过来!” 骑兵骑马直冲到刘根跟前,顾不得下马敬礼:“刘政委,敌人,1千多骑兵冲过来了,我们营长怕敌人一下冲到咱们休息的地方,让我们营在前面抵挡,敌人很凶,政委,赶快增援吧。” 86 乱与定(28) 刘根狠狠瞪了他一眼:“熊样!还侦察兵!传令:全体上马整队,跟我来!”率先翻身上马。骑一团战士们丢下手中的饭团,纷纷上马,有人在马上才整理自己刚才用的水壶。 刘根道:“一团长,带队伍跟着我来!”说完,一马当先,带着身边的警卫员向东面杀声激烈的地方奔去。 出了白桦林,山坡下是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草地尽头是一片橡树林。 草地上双方的骑兵纠缠在一起激烈搏杀着。草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死伤的人和马。俄军身高力大,十分的骠悍,侦察营人数也少于对方,明显地出于下风。中华军骑兵自从成立以来,打得全部都是顺风仗,基本都是被用来充当追歼溃敌扩大战果的角色,今天这样与对方骑兵贴身肉搏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草地上躺下的中华军战士明显多于俄军。 刘根抽出马刀向空中一举:“中华军的弟兄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上!”催马奔下了小山坡。” 侦察营一连的连长显然没有估计到敌人会如此迅速地倾巢出动。以前与清军作战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凌晨的接触战打得顺利,干部战士都起了轻敌之心。正在橡树林中缓缓往回行进,后面响起了枪声,连长派身边一个战士去看看怎么回事,很快那个战士慌慌张张跑回来:“敌人追上来了!后面殿后的三个弟兄牺牲了!” 此时一连长并不惊慌:“你慌什么!有多少敌人?” “没看清,树林太密,不过敌人很多。” 大队骑兵的马蹄声已经非常清晰了。此时一连长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弟兄们,都先不要走,让我们先咬他们几口给殿后的弟兄报仇!”刚才见到俄军步枪落后,射程、射速都大不如己方,一连长想依仗火力优势给对方大量杀伤后再缓缓撤退,另外就是想让枪声给后面的侦察营主力报信,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抵挡一阵打退敌人一两次冲锋,后面营长带着营主力过来,凭借一个营的步枪火力,这伙追来的敌人应该不会超过一半能活着回去。骑兵师扩充过快,下级军官和战士经验和训练都不足。又从来都是以横扫敌军的面目出现,对于骠悍凶残战斗经验丰富和搏杀技能高超的哥萨克骑兵没有太多认识。凌晨的接触战让骑一师感觉俄军和清军也差不太多,最多就是比曾格林沁或者穆腾阿多了些落后的洋枪而已。其实如果硬碰硬拼马刀。骑一师也不见得能占到曾格林沁或者穆腾阿骑兵的上风。 大队的敌人骑兵在橡树林中出现了。一连长的武器优势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这里不是开阔地,双方只对射了一轮损伤都不大,那些橡树挡住了双方的许多子弹。立刻进入了白刃格斗,一连长立刻发现了情况不妙,白刃战本来人数少的就吃亏,可是对方的个人搏击能力整体明显高于自己一方,很快就有许多战士被劈下马去。一连长高喊:“快撤,通讯员,快回去向营长报告!”一边隔开一个俄军的马刀,反手将这家伙砍下马去。一连长个人的马上武艺还是很优秀的,他也是因此当上侦察一连连长的。说话间又连连格杀附近的俄军。通讯员趁机纵马向西面林子外奔去。一连长带着残兵且战且走,此时剩下的都是一连的高手了。白刃战是极其残酷的淘汰赛。 87 乱与定(29) 俄军见一连长勇悍,立刻就有好几个凶悍的家伙逼了上来,这些都是在哥萨克骑兵中平日牛皮哄哄的家伙,当然这也是要有些资本的。一连长顶在最后,尽量让自己连队的战友能多一个奔出林子的机会。 “弟兄们,回去报告营长给老子报仇,把这些毛子一个不剩全宰了!”说着马刀又劈上了一个大个子俄军的胸口,此时,另外一把军刀凶狠地划过了他的后颈,鲜血喷撒在旁边的一颗老橡树上! “连长!近处的几个战士红了眼,挥舞马刀疯狂地拼杀,很快都被砍落马下。一个受伤的战士落马后拼劲最后的力气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橡树林中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离开中原故乡远征的健儿,把自己的血肉捐给了祖国的土地。 侦察营营长听到枪声立刻让全营上马准备战斗。一边向橡树林逼近,一面派人赶紧过去侦察。很快橡树林中跑出了一连的残兵,俄军也接着追杀了出来。 无法开枪。营长命令:“全体刀出鞘,跟我上!通讯兵,赶紧去向刘政委报告,要快!” 斯塔尼诺夫追上一连,橡树林中的第一次步枪对射俄军有30多名被打下马。相比之下,对方似乎受的损伤小的多。一百多人面对上千骑兵居然不跑,反而敢于面对面齐射阻击?而且自己这边人多枪多,射出的子弹当然也多,虽然只是最前面的参与了步枪射击,但是伤亡也真是不成比例。其实原因也简单,俄军密集,一连射出的枪弹只要不打到树上总能放到一名俄军,反过来就不同了。短兵相接后,俄军也发现了对手的强悍特别是战斗意志的极端顽强,受制于树林,俄军的人数优势未能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与一连白刃搏斗的伤亡比仍然是1比2。中华军第一次在一次战斗中的伤亡超过了对手。追击一连的不多的残部出了橡树林,斯塔尼诺夫心想,这些凶悍的清国人真是笨蛋,在林子中尚有趁乱逃出的可能,除了林子到了开阔地,你们死定了。而且开阔地带也不必太担心对方的埋伏了。双城子附近的地形他都是亲自察看过的。 出了林子看到侦察营增援部队,斯塔尼诺夫更放心了:这就是他们的援兵?看来凌晨在边境偷袭的就是这支部队了,他们不过是仗着步枪先进又出奇不意罢了。这些步枪从哪里来的?嗯,不是英国佬就是法国佬干的好事,这两个混账国家,克里米亚的旧账还没有算呢,早晚有一天会被我大俄罗斯踩在脚下的。此时他对迎面冲过来的对方骑兵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对自己骑兵的马上搏杀能力他还是由信心的,何况自己人数占据着明显优势,对方接应增援的骑兵不足400人,他们的马上格斗能力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只有个别优秀者,多数并不是很强的。消灭了他们,缴获这一批先进的步枪倒是对加强远东的力量很有好处,乌苏里斯克,哈巴罗夫斯克这些地方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移民,将来还会更多,招他们守城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装备了这些新式步枪以后。 88 乱与定(30) 侦察营主力投入战斗后不久就伤亡过半了。剩下的被俄军分割在好几处各自互相掩护拼死抵抗着。 营长一手抡刀,一手抽出左轮手枪,连连射击。他身边的警卫员趁着间隙取下了步枪开枪射击,连连打倒了好几个逼近的俄军士兵,几个战士聚拢到了营长身边围成一圈,趁着外圈拼杀的间隙又有几个人背靠背摘下步枪开始射击,一时间营长身边 “清理”出了一个小的空当。但是还是有人在射击间隙被冲上的俄军砍倒。 侦察营人数越来越少。巨大的喊杀声和奔腾的马蹄声从西面山坡上传来,侦察营长一眼看见刘根举着刀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后面是骑一团军旗和一团长还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如林的马刀! 侦察营发出了一阵欢呼,忽然力量倍增,面前的好几个俄军顷刻被斩于马下。 刘根冲下山坡并未直接加入战团,而是引着一团地洪流向南面侧翼迂回后折而向北,稍稍放慢了些速度,让后面的骑兵跟进一些,行进中稍稍整理了一下队形。 马刀一指,向北猛冲,这一股洪流不停顿地向北冲击,冲进了了格斗中的战团,拼杀中仍然不减速度。 刘根经过之处刀锋所指俄军非死即伤,即使没有一击格杀敌人,刘根也不停留,只是边冲边杀。 俄军被他身后的骑兵洪流冲开,像巨型军舰犁开波涛一般,被困的侦察营战士们纷纷加入到刘根身后的洪流之中。 向北冲出一百多米,刘根圈回马,摘下了身上的光复枪,战士们见状全部取枪在手。 侦察营大部分人员已经被带了出来,带不出来的恐怕坚持不到他们的第二次冲击了。 果然此时俄军队伍中响起了几声手榴弹爆炸声。俄军惨叫声声,刘根没有犹豫,举枪同时命令:“不必瞄准,以最快速度连续射击!”第一发子弹已经打了出去,接着第二发。 他的步枪是可以用弹匣供弹扣一下扳机就射击一次的那种。这样的步枪在一团共有20支。 本来侦察营也有的可惜多数没有发挥作用。其他的压一发打一发的射速也比俄军的前膛枪不知快了多少倍。 对此俄军根本没有概念。他们还在等着对方‘圈回马第二次冲击,虽然此时他们人数已经略略处于劣势,但是这些凶悍的家伙好像并不太恐惧,刚才只是在混战中被对方猛然一冲乱了,但对方除了带头的将领之外其他人似乎并不怎么可怕,刚才的冲击中,俄军损伤甚至比一团还小一些。 有些凶悍的家伙竟然还尾随一团冲过去的队伍进行了追击,当然这些 “高手”成了刘根下令射击后第一批被击毙的靶子。斯塔尼诺夫也没有料到在对方仍然有部分人员被包围拼杀的时候对方会突然步枪齐射! 而且似乎是不必装填子弹的连续射击!顷刻间俄军在马上的人数骤然减少。 当刘根打出了6发子弹的时候,多数战士也射出了3发或者两发不等,残存的俄军立刻向橡树林方向撤退,此时的俄军已经不到300了,刘根纵马追击,步枪仍然不停射击,一团长带着战士们也是边打边追。 俄军退入树林,组织了步枪火力阻击,追击的战士有人落马,但是追击丝毫没有停顿,阻击的俄军没有装填子弹的机会,多数被击毙。 林子中,俄军又在撤退中组织了好几次阻击。一直追到橡树林外当初一连斩杀俄军哨兵的地方,俄军的炮火开始拦阻射击,刘根命令停止追击,部队后撤。 逃回双城子城内的俄军骑兵不足百名。其中部分带伤。骑一师伤亡也不小。 师侦察营只剩下了几十个人。一团也伤亡了4百多人。整个战斗双方伤亡基本接近1比1。 如果不是刘根果断,战术得当以长克短,一团强行加入战团参加白刃格斗,结果实在不可知。 89 乱与定(31) 刘根收拢队伍,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俄军伤员全部被愤怒的战士们补上了一刀,刘根也假装没有看见。放出警戒,部队暂时屯扎在那个长满白桦树的山岗上。刘根命令紧急就地修筑防御工事。 给二团发电报,让他们加快前进速度。并派出了人员前去接应,刘根担心他们迷失方向走错道路。 又向秦雄发报,报告今天以来的战况。 继续派人侦察双城子附近的情况,严格规定不准擅自和敌军交战,有情况及时报告。 斯塔尼诺夫回到城内,急忙派人到南面的海参威向叶林琴准将求援。说是清国从绥芬河方向派出了万名配备有欧洲武器装备的骑兵、步兵和炮兵向乌苏里斯克进犯,今日俄军反冲击已经暂时将他们击退,但是骑兵损失严重,请将军尽快派部队增援。一面把全城可以参见战斗的俄罗斯移民全部组织起来参加防守城池的任务。 秦雄接到刘根的报告时,南路部队已经从所谓的彼得大帝湾的最南端向北推进了10公里。所谓的滨海边疆区与朝鲜交界处的几个俄军据点都已经被拔除。 秦雄步步为营,稳打稳扎向前推进,若干山炮已经布置到海岸出掩护部队的交通,虽然海参威只剩下两条老旧的小军舰,但是秦雄还是做了防范。部队逐点清除着海参威海湾南面的俄军据点,逐步消灭俄军的力量。这个海湾是个m形状,海参威位于海湾中m中间下端的地方。现在秦雄已经快把m的左边那条腿清理完了。俄军开始快速收缩了。 秦雄向总部和我报告了战况包括南北两路。我收到他的报告时已经乘坐张玉祥的快艇出海快到庙岛群岛了。 秦雄把他给刘根等人的指示也抄报给了我和董大海。 命令刘根就地防御等待二团和炮兵的到达,摸清敌情稳打稳扎,不要急躁冒进。待二团到达后尽快向绥芬河回送伤员。向前方增运弹藥。同时命令董天赐迅速带领骑兵师其他两个团跟进增援刘根。集中兵力,不要搞成“添油”式增兵。还要注意发挥我军优势,避开敌军优势。对骑一师第一天总体战况和进展情况做了肯定。这个秦雄,越来越有大将风度了。 当天傍晚,骑兵第二团主力和炮兵辎重到达双城子外围前线。原来留在后面掩护运输线任务的一团部队也全部到达了前线,他们的任务改交二团部队执行。部队立刻开始在双城子以西的橡树林以东开始了挖掘工事的土工作业。最初是在敌人大炮射程之外开始挖掘的。派出了足够的兵力担任外围的警戒任务。战壕挖到一定深度开始向东挖掘纵向延伸沟,然后是掩体,炮兵隐蔽部等等。一夜间阵地大致有了模样,二十门山炮都顺着壕沟推进了用就地取材的原木和泥土加了顶盖的掩蔽部。炮口指向半壁山——刘根给城北的俄军炮兵阵地起的名字,因为这座小山南坡是个约50、60度的斜坡而北坡经过侦查却是陡峭的峭壁悬崖——和双城子西面的城墙。 90 乱与定(32) 在骑兵第一师在双城子城外构筑工事的当晚。俄军对他们进行了零星的炮击。基本是盲目射击,没有造成什么损害。斯塔尼诺夫主要是为了干扰我军,掩护双城子周边散布的500多俄军骑兵紧急收缩进城。他当然感觉到了对方援军的到达。不过,现在他手里也还有800骑兵,500步兵和若干炮兵。一般情况下攻坚战,进攻者的兵力应该是防守方的3倍以上,那还是欧洲军队之间对抗的概念,现在面对的清**队攻击能力无论如何不会有欧洲军队强大吧?虽然上校现在已经相信他现在面对的就是那支在北京郊区击败了英法联军的队伍而不是普通的清军,但是他仍然不相信双城子会被他一向瞧不起的黄种人攻下,何况是从他斯塔尼诺夫手中夺走。不,这不可能,他们虽然装备了欧式步枪,但是骑兵好像没有重武器,而且他们的兵力也达不到足以进攻的数量,城内现在又紧急招募了俄国移民参与守城,我们一定会守住乌苏里斯克给这些黄皮肤的猴崽子一个教训的。等到叶林琴将军的援兵一到,哼哼,我们就在这个夏天一直向西打过去的,西伯利亚将军的部队也会赶来增援的。相信清国中欧式装备的军队数量是不会太多的,其余的那些传统清军不足为虑。等消灭了这些新军,我们在这个夏天很有可能直达长城了。 斯塔尼诺夫开始随着自己的梦想飘飘然起来。 22日清晨,20门山炮分别向半壁山和双城子城头进行了炮击。每门炮发射了6颗炮弹。这是骑一师为安葬在白桦林山岗上的烈士鸣响的120响礼炮。双城子城头血肉横飞。这里的俄军从未经历过如此猛烈的炮击,城头好些大炮变成了废铁。那些新招募协守城墙的移民更是胆战心惊,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吓得没命地往城下奔逃,俄军官禁止不住开枪射击才镇住了骚乱。 半壁山半坡也是硝烟弥漫。昨天敌人炮击时被测定的炮位都是重点关照的地方。开始俄军炮兵还还击了几下后来就沉寂了。 刘根用望远镜向半壁山和双城子城内观察许久。从东西两面攻城都会遭到半壁山上敌人炮火的威胁。而先攻半壁山,在攻山部队的侧后又会遭到双城子俄军的射击。城南面是一条河… 侦查营现在可以参战的只有38人。营长坚决不同意让他们随同伤员退回绥芬河休整的安排。此时凑到刘根跟前建议… 上午9点更猛烈的炮击把成百发的炮弹砸在俄军各处阵地,炮击持续了二十分钟,俄军的还击十分无力,后来干脆就消失了。如此挨打无法还手的情形斯塔尼诺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让他愤怒不已。临时招募参战的移民伤亡很大,他们太没有战斗经验了。 一部分中华军骑兵在阵地后集结。其中可以见到三匹马一组的云梯组。炮击停止了,斯塔尼诺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隐蔽在城内的残余俄军骑兵和步兵的伤亡都不大,在炮击时他们被斯塔尼诺夫撤下城墙隐蔽起来,在城上的也多数躲进了工事。当然那些工事有不少被摧毁了。城头的大炮大部分被摧毁,这些前膛炮射程比中华军的山炮近了不少。就是比起迫击炮得射程也不见得要远一些。斯塔尼诺夫也不甚在意,现在他已经把对面的对手当作英法或者普鲁士这样的欧洲军队看待了。好在半壁山炮兵阵地修筑有掩体,而且半山上炮兵射击平台后面都有山洞大炮可以随时撤进洞里,炮弹也都是在洞内储备,一旦敌人的骑兵或者步兵发起冲击,炮兵可迅速连人带炮进入阵地用火力大量杀伤攻城或者攻山的部队。 在炮兵阵地下方的另外一处,也建有类似的掩体,不过那里驻守的是100多名守山的步兵。 91 乱与定(33) 骑兵开始冲锋了,一次集中了大约500人,队形很分散。喊杀声震天动地。冲击的速度却不是很快。城头和半壁山上的俄军开始回击。第一颗拦截炮弹炸响之后,冲击者立刻回撤,以至于城上射出的子弹根本就没有达到有效射程。与此同时中华军的大炮开始发言了。刚刚登上城墙准备阻击进攻的俄军死伤一片,远远多于刚才那次冲锋被俄军炮火所伤的中华军战士。俄军慌忙冒着把大部分人员撤下城墙。刘根心想要是能抵近一些就好了,用迫击炮抵近轰击,那弯曲的弹道让炮弹可以直接落到城墙后面,那样的话俄军就倒大霉了。这半壁山可真是个大麻烦。他心中认真盘算着侦查营长的建议。 “警卫员,叫两个团长侦查营、炮兵大队队长来开会。”刘根道。他原来的两个警卫员在昨天骑兵白刃战中跟在他后面为了掩护他牺牲了,现在的警卫员是刚换的。 整整一天,中华军没有再发起冲锋。偶尔炮击一下城头或者半壁山。部队的土工作业却加紧进行了,主要是挖掘向前推进的纵沟,然后再横向相连,重点处用原木加顶。战壕向前推进逐渐地,城头进入了中华军光复枪射程。中华军马上组织人员以加顶的掩蔽部为依托对城上进行了狙击。暴露露头的目标很快被打掉,俄军城头的观察哨成了最危险的岗位,连残存的大炮射击一次之后不等我方炮火摧毁,俄军炮手几乎立刻就被城好几处射来的枪弹击倒。 相比之下,半壁山顶上的俄军炮兵观察哨就幸运了很多。我军的炮火只是在偶尔偏离目标的时候落在山顶爆炸,这样也把他们吓得不轻,也找地方隐蔽,不敢再站立山头摇旗指挥了。 双城子前线似乎进入了对峙状态。 我是在23日下午到达海参威海湾的。一路上张玉祥多数时候让快艇保持着20节以上的航速。在补充了一次油料之后,张玉祥干脆让拖带油料船的三艘艇留在后面跟进,其余6艇全速前进。很多时候,航速超出了25节的设计最高航速。这让一直跟随舰队前进的雪山非常满意,他坚决要求随舰队出海,也算是对产品的一次海试,便于今后的设计制造工作。我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张玉祥的表演欲其实也是很强的。 舰队进入海湾减慢了速度,张玉祥在核对和秦雄约定的靠岸登陆位置。现在秦雄已经扫清了外围,把俄军压缩在了海湾中间的那个狭长的半岛之上了。虽然此时俄军只剩下了2000人左右,但是由于地形关系,战线极短,秦雄的兵力优势并无法全部体现。俄军凭借在半岛上的坚固工事节节抵抗。秦雄也不着急,凭借炮火优势,每日用山炮、迫击炮轰击俄军防线,步兵小规模冲击,爆破一点一点在消灭俄军的过程中向前推进。前期物资的充分准备和这次得到的海陆运后勤保障的承诺让秦雄相当放心地稳步推进,在他眼里海参威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没必要为此牺牲太多战士。要收复的地方还大着呢,比如伯力、海兰泡还有库页岛。除了第三师和骑兵师,后续增援的兵力应该不会再有了,至少中华军主力是不会有的。 92 乱与定(34) 秦雄现在开始想着这里辽阔的国土的守备问题了,难道今后第三师就留在这里了吗? 我们可是主力野战师,不能担当守备任务吧?那是地方部队的任务,可是在这里哪里去找地方部队? 改造东北现有的清军?恐怕不成,这些部队见识过了,改造比重建的难度还要大。 算了,一号首长就要到了,这个问题还是让他定夺吧。 “发现敌军舰艇!”按照观察员报告的方位,我举起望远镜望去,两条俄舰挂满风帆,船尾部的烟囱冒着黑烟从m字中间的半岛最南端绕过来向我们快艇编队的右翼逼了过来,看样子航速也就是10节多点的样子,这两舰的个头比当初斯捷潘诺夫送给我和陈浩的两条 “游艇”要小,估计就是100吨左右的样子。两艘俄舰上的官兵这几天相当郁闷。 陆上俄军被节节压缩。陆军不断要求海军出战炮击中华军进攻部队。尤其是在进入中间狭长半岛攻防之后陆军的要求更为迫切,而且他们认为这是海军显示力量的绝好机会,半岛如此狭长,处处可以攻击,舰艇的机动优势、火力优势都可以得到发挥。 但是令两位舰长恼怒的是,实际情况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100吨级的老旧舰船,本来航速就慢,现在船的水线下又附满了海生物暂时无法清理,航速更慢。 船上的火炮数量少,口径小,射程短,射速慢,准确性也差,在颠簸的海面炮击陆地目标确实困难,但也不是不可以,舰队主力出发回欧洲了,这两条船就是主力了,相比没有海军进攻者还是有些优势的。 可是当两条船靠近海岸试图炮击时,岸上的火炮缺陷开火射击了。整个北部海湾似乎全部被进攻者布置在多处的炮兵的交叉火力覆盖控制了,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大炮! 这两条船好久没有回欧洲,没想到欧洲居然造出了这样的大炮!这一定是变态的普鲁士人干的好事,要不然就是那个不按一切规则行事的美利坚。 恼怒归恼怒,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好在舰艇还没有过分靠近海岸,慌忙向南撤退,已经有`一条船上中了一弹。 水兵伤亡了5、6个,船体也受了一些损伤。还好不是关键部位,又没有引起大火。 不幸中的万幸。从此,两船只能躲在半岛最南端的港口在岸上兵力掩护下无所事事了,有两条军舰在,海参威就不算完全被围困,要是主力舰队返回,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叶林琴想,此时他们仍然不知道舰队主力在天津外海覆灭的消息,即使万一海参威失守,有两条船在,也可以及时撤走的,叶林琴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他心中还怒骂斯塔尼诺夫,这个混蛋,居然见死不救,乌苏里斯克距离这里不远,他的骑兵用不了半天就可以赶到的,这个混蛋,一直在觊觎我的位置,连当滨海边疆区的总督的野心都有。 哼,我决不能让这个家伙的如意算盘得逞,如果符拉迪沃斯托克失守,我要把这个混蛋送上军事法庭! 他哪里知道这是在冤枉斯塔尼诺夫,双城子的情形并不比这里好,斯塔尼诺夫还派人向他求救兵呢,只是那信使半路上都被第三师部队截获了。 93 乱与定(35) 两条敌船靠了上来,在“海—001”号指挥室的张玉祥显得有些紧张。我笑道:“这样两条航速10节的破船也值得你这样紧张?” 张玉祥笑了一下:“可是现在不是首长在我们的艇上吗?” “怎么?不想让我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快艇的威力?放心,我游泳技术好的很,现在距离岸边已经不远,就是你的船被打沉了,我可是能游到岸上秦雄那里的?”我开玩笑。 “敌舰航速是11节,不知道最大航速是多少,还有不知道火力怎样?” “雪山,你认为他们能有你的快艇的速度吗?”我问。 “不可能,这种风帆助力的蒸汽船跑15节就是一大关。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是最大航速了。舰船长期不清理,水线下附的海生物会严重影响速度的。我们应该有把握战胜他们,这两天船比在天津外海的那些船差多了。绝对是俄军舰队中的不起眼的配角,一对一也根本不是我们现在乘坐的这种快艇的对手。” 张玉祥显然是同意雪山的说法的。我笑道:“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赶快把这份见面礼收下好了。一定不能让它们逃回港口。” 张玉祥答应一声,立刻命令002号带领另外三艘快艇分左右转向迎向俄舰,只是暂时也采用了11节航速,此时双方距离尚远,张玉祥是想隐瞒实力等到快接近射程的时候突然加速猛冲,而且慢慢接近也可以让对方距离他们控制的海岸远一些,免得万一敌人得到岸上炮火支援就麻烦了。 俄军舰长可和雪山、张玉祥的想法很不一致。我军的6艘快艇进入海湾,立刻被他们发现了,现在终于等到了海军露脸的机会了,清国方面来的都是这样的小舢板!居然也敢远航,简直是送死,路上没有被风浪打翻已经是奇迹了。看那小船上的炮,口径小的简直过分!这是火炮?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怕是中国人放炮仗的玩意吧?在他们国内吓唬百姓或者请神驱鬼用的吧。 俄国舰队留守的分队长立刻命令两舰一起出发,全速前进拦截清国船只,绝不能让他们逃跑到他们陆军的炮火掩护范围之内。可惜两条船的锅炉不争气,已经把气压加大到极限,航速也只有11节。嗯,按说比起民船快多了。 小艇编队开始没有理睬俄舰,仍然按照原来的航向不紧不慢地航行。俄舰长急促催促加快速度,唯恐到手的猎物逃脱。忽然有4条小艇转向分别向两艘军舰迎了上来,航速居然也达到了10节左右。俄舰分队长暗自庆幸,如果他们不是迎上来而是用这个速度逃跑,恐怕就被他们跑掉了。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岸上部队的进展情况。好了,先干掉这4艘给岸上的陆军看看俄国海军是怎样作战的,至于后面的两艘如果速度能和迎过来的4艘一样快的话,恐怕可能会被他们逃掉,到时候追一追再说,这些小艇上装载的煤应该不多吧,追击一段也许让他们燃料耗尽的就能消灭它们了。俄舰长错了,对方船上的煤不是不多而是根本没有。 94.乱与定(36) 不等俄军舰的5英寸大炮开火,海—0-02号快艇上的37毫米速射炮率先射击了。接着其他3艇一起向俄舰开炮射击,航速也迅速提高两边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接近。1分钟后快艇上的重机枪也开始吼叫起来。只见俄舰旁边掀起了一个个水柱,接着风帆燃烧起来,形成了两个火炬,俄舰的航速明显慢了下来。 俄舰始终没有开炮。并非他们不想开炮,只是他们的前膛点燃式的大炮和无弹壳的炮弹射程实在有限,哪里会料到对方细细的炮管射出的以弹壳装藥的炮弹射程竟然比他们的5英寸炮远出许多!而且一上来就是铺天盖地般的弹雨!不就是4门小炮吗?俄舰上的官兵都无法理解,有人以为在做梦,有人以为大白天遇见鬼了。不管他们怎样想,周围的水柱是真的,在甲板上和其他各处爆炸的炮弹是真的,船帆起火了也是真的。前主炮没有来的及开火,对面射来的子弹穿透了炮手们的身体,驾驶台上的舰长也不知道是被枪弹还是炮弹击倒了。俄舰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就失去了航速。又是一分钟过去。海字号上的掷弹筒开始向已经熊熊燃烧的俄舰轰击,俄舰侧面被炸开了大洞,海水汹涌,灌了进去。带队的0002号艇意犹未尽,靠近俄舰,让艇员向敌舰甩上了几颗手榴弹,随着爆炸声,俄舰上残存的船员放弃了救火的努力,弃船跳海逃生。 快艇也不去理他们,反正这里距离海岸不算太远,水兵应该可以游回去的,何况都还带着救生圈呢。 从我军快艇开始射击到两艘俄舰相继沉没也就是10分钟的时间。出击的4艘快艇已经返回了编队序列。刚才出击的时候002号最高航速接近了30节,让在001号测速的雪山即惊喜又担心。 海岸上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这是第三师部队,不知道是欢呼1号首长的到来,还是欢呼海战的干净利落的完胜?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半岛上的俄军目瞪口呆,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击。 登上海岸后,秦雄又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北面,刘根已经攻克了半壁山,而且已经建立一支地方民兵队伍,哦,其实是收编的。 这个,有意思。 这支来自精奇里江畔的民兵队伍是骑一师侦察营剩下的38名官兵在半壁山以北不远的一个山沟里遇到的,天黑,侦察营前锋与民兵的探子开始的时候还动了拳脚,互相想抓对方的“舌头。” 误会解除后,一个精干的年轻猎人很激动地拉着侦查营长的手流下了眼泪:“你们可来了,中国的大军,我们盼你们来,真是望眼欲穿了啊。” 边民的血泪控诉侦查营已经见得很多了,可是这个青年开口称‘中国大军’却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一般的边民都是称呼他们‘朝廷官军’。” 青年猎手叫鄂春,是精奇里江沿岸中国边民为了抵抗俄军疯狂屠杀而自发组织的民兵抵抗组织的头领。这次是因为“清剿”他们的俄军忽然莫名其妙地慌张撤退,鄂春估计肯定是他们后方出了大事情,鄂春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当然要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便宜了。 95乱与定(37) 来的都是他队伍里的精干,走的都是俄军骑兵不便行动的山路。没想到在半壁山北遇到了准备偷袭半壁山的骑兵师侦查营。江东地区沦敌已经快两年了,想起这两年来边民们被屠杀的种种悲惨遭遇,这些坚强的汉字们如同走丢的孩子见到亲娘一般个个泣不成声。 鄂春道:“哭什么?像娘们似的?赶紧看看大军有什么用的着咱们的地方?咱们一起杀毛子报仇的时候到了!” 民兵中有人曾在半壁山北麓采藥、打猎,知道有一条易于攀登的“小道”,侦查营长大喜。 这支混合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半壁山北麓。两小时后,侦察兵和民兵各有三人成功登顶,三个警戒,三个放下了背在身上的长绳,一端拴在山上的大松树上,一端放了下去。绳子不到山脚,但是已经足以让下面的人减少了大多数攀登的艰难了。10分钟后又上来三人,又是抛下三根绳子。接着上来6个…侦察兵和猎人们开始在山顶搜索。夜间山顶只有两个俄军观察哨,其中一个在小帐篷里睡觉,另一个在用单筒望远镜向我军营地方向观察,不知道他能看见些什么,一支利箭悄无声息地插到了他的后颈,几个黑影上来,睡梦中的那个家伙被活捉。这是侦查营长的主意,他听说猎人们中间有懂一些俄语的人,于是起了抓“舌头”的念头。 这个俄军观察哨哆哆嗦嗦回答完侦查营长的问题,营长一摆手:“好了,押起来吧,一个猎人的刀口立刻划过了那俄军的脖子。营长什么也没说,开始布置偷袭半坡的俄军炮兵的事情。 38个战士和100多民兵都上来了。按照白天观察和刚才俄军观察哨交待的地形、位置等资料,营长把部队分成了若干战斗小组,分别偷袭不同的目标。这里原本有40门大炮,白天在与中华军炮战中被击毁了13门,现在还有27门,分别在不同的掩体中存放。每门炮有6个炮手,白天伤亡了近100名炮手,现在半山炮兵阵地上还有1百又三、四十名炮手,另外再向下还有100名俄军步兵,基本未受损伤。 战士三个一组分成10组负责袭击敌炮兵,每组配了三个猎人民兵。其余8个战士在营长带领下带着准备其它猎人准备迎击坡下的敌人步兵的反击。炮兵阵地枪声一响,这些本来就是掩护炮兵阵地的俄军应该会上来增援的。全队的手榴弹都集中到了准备打援的八个人手中,民兵也帮助他们拿了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铁疙瘩”跟在各自带队的战士后面,没有经过训练,侦查营长可不敢让这些民兵参加投弹,只是让他们帮助运送而已。 摸到了半山炮兵阵地附近,负责袭击的各个战斗小组全部给光复枪上了刺刀。俄军炮兵戒备松懈,一盏马灯挂在一棵小树上,旁边是一个坐在树下打盹的哨兵。 96乱与定(38) 袭击行动开始了,第一批10个炮洞中有9个炮洞中的炮手被全部干掉,没有开枪,刺刀,大刀和棍棒招呼。 一个小组进错了洞,那个洞的大炮已经被我军炮火摧毁,现在洞中躺着的是俄军伤员,这些伤员见有人摸进来,哇哇怪叫起来,当然还是刺刀和其它冷兵器招呼。 惨叫声终于惊动了其它的俄军炮手,阵地上一阵混乱…枪声响起来了,而且是几乎不停顿地响个不停。 持续的时间不长,半山炮兵阵地安静下来。但是这种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喊杀声中手榴弹爆炸声连成了一片,火光中可以见到没有被炸死的俄军步兵拖着长长的来福枪向山下奔逃,后面追击的是密集的子弹。 驻守半山的俄军步兵连在仓促间紧急集合向上面的炮兵阵地仰攻,只有一条人工修整的大路,这是当初运炮上山时修的,俄军步兵沿着这条盘旋的大路拼命向上奔跑,队形密集。 接近炮兵阵地了,阵地上陷于了寂静,俄军连长正在疑惑,冰雹般的手榴弹砸了过来,起初他们只是把它们当作石头一样的投掷物躲避,未料到这些竟然是可以爆炸的 “炮弹”,可是怎么没有听见炮弹出炮膛的声音?还有什么样的炮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连续发射? 多数俄军带着这样的疑问见上帝去了。哦,最大可能是去撒旦那里了。 侥幸跑下山的俄军不到二十人,俄军连长也在第一波手榴弹爆炸的时候阵亡了。 俄军军官身先士卒的传统保持的很好。十几个残存的俄军向双城子城内奔逃。 山上火光一闪,轰!侦查营开始用俄军留下的大炮向双城子试射了!居高临下,无差别射击,打不准再调整嘛。 炮弹落进城内、城墙上以及城墙与山之间。那些倒霉的逃跑中的俄军中间不幸正好落下一颗炮弹,他们多数人的逃跑之路立刻中断了。 开炮轰击双城子也是报告刘根,半壁山阵地已经完全被我军控制。刘根立刻命令山炮前推,参加对双城子的炮击,不仅是要消灭俄军力量,更是震慑俄军不让他们出城反攻半壁山,此时刘根还不知道鄂春他们的事情,38个人,不知道战斗中有没有伤亡。 不能让俄军在夜间发起反击。骑一师阵地上点起了篝火,手持松树明子的骑兵列队,摆出了准备冲锋的架势。 山炮前推,炮火射程已经几乎覆盖了双城子全城。刘根下令:“无差别炮击全城!”双城子城内顿时火光四起,一片鬼哭狼嚎。 刘根听边民哭诉多次了,这双城子城内的我国人民已经全部被老毛子杀害了,现在城内除了俄军就是俄国流放犯和移民,少数被强迫充当营妓的年轻女人现在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当全城进入炮火射程后,刘根下达狂轰滥炸命令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安。 在炮火掩护下,一个连的骑兵迅速冲向半壁山,事先用火炬发信号与山上进行了联系。 双城子的俄军正处于惊慌混乱中,只有零星的步枪子弹射向了冲向半壁山的骑兵连,这个连很快冲上了俄军向山上运送大炮的修建的盘山道。 97乱与定(39) 刘根松了一口气:半壁山现在彻底控制在我军手中了,双城子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下令停止炮击。各部连夜向前掘进战壕工事,尽量抵近双城子城垣。 到23日下午,董天赐带着骑兵师三团和四团到达了双城子前线。此时城外战壕已经足以让步枪子弹射到城头了。双城子的俄军现在要忍受半壁山上他们自己安放的大炮的几乎是无休止的炮击。反正半壁山上的我军没有其它的事情,而且那些炮不用推来推去躲避对方炮火还击,炮弹、火藥都充足,侦查营长不断地让来增援的骑兵连战士过一过“放炮仗”的瘾,都是远点射击,怕误伤城外的自己人。双城子城内爆炸不断,一天内始终烟火腾腾。俄**民死伤惨重。 在海参威海湾登陆之后,我立刻在秦雄他们的陪伴下视察了半岛前沿。张玉祥舰队校准了船上俄步话机频率,统一由秦雄指挥。秦雄也不客气,不管他们是否旅途劳累,立刻命令他们到半岛战线后侧炮击战线后面的俄军。俄军在半岛两翼的防御是很薄弱的,因为他们有海军而我军起初没有。张玉祥也不含糊,立刻率队抵近半岛战线南百米左右对工事后面的俄军进行了轰击,俄军兵力兵器损失严重。秦雄趁机在正面发起攻击,半岛战线又向南推进了100多米。张玉祥竟然分出三艘快艇绕过海参威半岛南端到半岛东侧继续在俄军工事后面炮击、扫射。半岛战线在俄军不断的死伤中向南一步步推进,到黄昏,已经推进到了海参威南端军港附近,海参威北面的城墙也近在眼前了,此地开阔起来,秦雄的步兵、炮兵都得以展开。而俄军现在兵力只有千人左右了。后续的三艘快艇也抵达了海参威湾,俄军见了相当的惊恐,天知道他们还会开来多少这样凶猛无比的海上怪物?秦雄的山炮开始了新一轮炮击,步兵连的迫击炮、掷弹筒也加入了轰击的合唱,海参威的俄军陷入绝望的恐惧中。三艘新到的快艇在岸边放下拖带的油船,立刻赶去参加对半岛最南端的炮击和扫射,要把前面未参战的损失补回来的意思。海参威半岛南端炮声隆隆烟火弥漫。 晚8时,接到刘根和董天赐联名报告:骑一师攻占双城子。请示下步是否立刻向南增援海参威前线。 我闻报大喜。可是这报告战况的电文也太简单了点吧?立即命令回电让他们就地休整,清点战斗成果和自身消耗。并要他们注意向北警戒,防止伯力的俄军向南增援。海参威已经在我军囊中,不日可下,让他们不必增援。24日天亮如有能力应派出小股部队清缴附近地区,占领周边村落。 24日,把占领双城子的消息在海参威前线传达到了每一个连队,前沿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未等开始炮击。海参威半岛南端挂出了白旗。叶林琴准将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绝望的被围攻的感觉,下令残余俄军投降了。 98乱与定(40) 海参威是个军事要塞。俄军占领此地两年,修建了各种军事设施,但是暂时却没有平民居住。 修建要塞得民工呢,被他们杀害了?被解救出来的部分中国民工证实了这一点。 这些俄军俘虏怎么办?就地关押在海参威可不是办法。战争仍然在继续。 伯力、海兰泡还有东面的库页岛,攻坚战,登陆战一个个的硬仗还在后面。 我们现在想把海参威变成我们的海上补给的基地。留着这许多俘虏在这里可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全部就地杀掉?我好像无论如何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送到后方去吧。 我看了看地图,从陆地押送到朝鲜北部一部分如果必要再转送图们到安东一线,在那里设立俘虏营。 我们后续运送物资的蒸汽船和帆船队已经在路上了,本来已经昭告汉城方面在朝鲜北部准备囤积物资的转运港口和船只,现在也没有必要先到朝鲜了,可以直接运送到海参威的港口,返航时则可以捎上一些俘虏,嗯,船上押送的人员不能少,这些老毛子在海上闹起来夺船哗变可不是好玩的。 另外,粮食之类的补给物资可以让朝鲜方面就近供应,大不了给他们钱就是了。 海峡号和四艘 “河”字号蒸汽舰船也要调到北部天津、烟台一带海域,要从淮滨和周口船厂调集一些技术人员到天津抢修图瓦和尼瓦两条大船,争取让他们早日加入我们的海军序列。 海运实在比陆运方便得多,快捷得多。尤其是在没有公路、铁路和航空的时候。 另外,中华周报也该出一份号外报道我军克复海参威和双城子的消息了。 顺便暗示一下我们在战争中得到了西方有人的真诚帮助。让他们互相猜疑去吧。 按照他们的习惯思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可能战胜俄军,收复失地,而且是重要的要塞城市。 再有俄军舰队的覆灭如果没有西方海上强国插手也是不可思议的,但是现在各国都会认为有人插手,但是没有人会承认是自己干的。 让他们互相怀疑去好了。我就是要顺着他们的思路把水搅浑。特别是让俄国惊疑。 要是老毛子恼了真的举倾国之力东来,虽然我们倾尽权利未必不能抗住,但是终究是个大麻烦。 我们现在并没有统一国内的力量,工业也处于刚起步的阶段,与俄国的综合国力还是没法相比的,只是在远东,我军暂时占据了局部的优势。 我只是要打一场局部战争,江东甚至黑龙江北的土地俄罗斯侵入不久,并未得到国际法的承认,这与拿破仑进入柏林或者俄军进占维也纳一样只是暂时的军事占领,被当事**事驱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特别丢人的事情,俄国的一项扩张传统:用刺刀去试探,如果是软的就继续,如果遇到硬的,就退回来。 我为处理俘虏费脑筋的时候,双城子骑一师似乎没有这个问题。本来我以为那里的问题会更大——不仅有俄军俘虏的问题,还有俄国移民的问题。 99.乱与定(41) 骑一师报告:没有俘虏。 没有俘虏?不会吧?攻坚战打下来怎么也会抓到些俘虏的,哪怕是伤员。 董天赐和刘根的解释:对方极为凶悍,破城前进行了突围,所有伤员都自行杀死。我军对突围敌军进行追击,敌军困兽犹斗,死战到底或者自杀身亡了。 嗯,是这样。海参威指挥部又发电追问:城内的俄国移民是如何处置的? 俄国移民?有吗?哦,对了,好像是有的,不过好像已经没有活的了,不要误会骑一师现在是光荣的中华军的一部分绝对不会屠杀平民,哪怕是敌国的平民。可是为了追击突围的敌人,也为了表彰精奇里江民兵抵抗组织配合作战的功绩——鄂春后来把他的全部500人的队伍都拉到了双城子城外,后来陆续赶来的老人、儿童、妇女也积极要求参战——就让他们先抢占城池了。董天赐或者刘根都没有下达屠城的命令,绝对没有。只是一团长对鄂春嘀咕了一句:有初一就有十五,当初他们怎样对待你们的,你们就照旧还了回去就是,老欠着总是不好吧。鄂春就带着他的人杀进城里去了。论起来这城池本来是中国边民的,强盗进门杀人放火抢占家园,现在主人回来了,与强盗争抢自己的家,打将起来,结果强盗悉数被杀死。就是这样。 我哭笑不得。这两个,他们脑袋里的想法就是不太一样,也许他们的观念更符合这个时代的实际?看看骑一师报上来的1千多人伤亡的数字,心情也挺沉重。这两个主官有些红眼了。 海参威与双城子间的有线电报线路早就被秦雄的第三师切断了。而双城子与伯力间的电报线路直到我军攻占城池后仍然是接通的。斯塔尼诺夫向南面不远的海参威求援无果,只好又向北面遥远的乌苏里江河口的伯力求援。骑兵师缴获了伯力方面的回电,可惜没有人饿、认识,只好送到海参威,原来在伯利的俄军准将安东诺夫已经答应在23日派出全部1500名骑兵拖带20门大炮增援双城子。 哦?是这样?乌苏里江以东地域虽然辽阔,但是俄军重兵据守的也就是海参威,双城子和伯利三城以及周边地区。另外在库页岛上有一些驻军。现在南部的两个要点已经被我军出其不意地拿下。现在就剩下了乌苏里江与黑龙江会合处的伯利。攻下伯利,战线就可以推进到黑龙江,乌苏里江以东的失地就算全部收复了。至于黑龙江以北地区那是下一步的计划了。恐怕凭现有兵力有些不够。到时候看看谈判桌上能不能代替战场的作用了。谈不成再打,这正是个购买军火和机器设备扩充军备的好借口。在与俄军实战中练兵也是不错的办法。 海参威的俄军俘虏还没有开始向后方回送。我们在急切地等待着来自海上的补给。特别是炮弹,攻城作战,消耗量实在有些大。不过,相比第三军安徽战役,秦雄真的算是很节约了。他的部队是过过苦日子的,而且物资转运的艰难他们自己是有亲身体会的。 100.乱与定(42) 从俘虏中找到了莫尔斯有线电报的几个报务员。分别让军情处的人谈话做工作,美酒美食招待。终于找到了愿意合作的。急忙送往双城子,向伯力发报:乌苏里斯克仍然在战斗中,情况危急请催促援兵加快进军速度。另:与符拉迪沃斯托克联系不上,但从南面敌军的动态判断,该城目前仍然在坚守。 这纯粹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安东诺夫疑惑影响判断力而已。至于那援兵是不是能继续向南前进看他的判断了。不过据说这家伙一向不把黄种人的军队放在眼里,设防坚固又有重兵防守的双城子和海参威在短短3、4天里易手恐怕按照他的思维惯性是很难相信的。相信双城子最后的电讯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惜现在抚远没有我们的重兵,清军八旗、绿营又实在不堪战。否则乘其半数兵力和火炮南下,袭占伯力倒是个很好的时机。张玉祥倒是提出了此时让他的部队沿鞑坦海峡北上从黑龙江口进入黑龙江溯江而上袭击伯力的计划。可是现在即使拖带着三条供给油船也只够三条艇的单程油料了。搭载的步兵也实在有限,一个步兵连?虽然张玉祥信心满满,但是计划还是被我暂时否定了。必须等待补给船队的到来。必要时可以派张玉祥舰队去接应。陆上的物资运输一直没有中断,特别是骑兵师从绥芬河囤积地补充了不少的粮食弹藥。也许他们可以北上了。秦雄的意思,步兵第三师现在也可以北上,至少是部分北上,都留在海参威可不是好办法。现在随着后续部队的不断到达,在海参威的第三师部队已经超过了1万2000人,沿途屯扎的部队陆续向前运动。 26日,在海参威的部队8000步兵和大半炮兵开始向双城子进发。我带着警卫人员先期赶往双城子。 双城子到处是断壁残垣。虽然已经占领此地3天,可是地上到处可以见到残留的血迹。 城内已经有了一些搬回来的中国边民,听说摄政王进城,纷纷走出房舍跪在路旁迎接。 我不断招手示意,边民中有人痛苦失声。警卫们告诉骑兵师的人赶紧让边民都站起来,骑兵师官兵忙不迭沿途搀扶那些跪地不起的百姓。 到了骑兵师的指挥部,略略听了他们的报告。立刻召见民兵的首领鄂春。 鄂春进门就赶紧跪倒:“边民鄂春叩见摄政王殿下!” 刘根忙说:“鄂春,不是给你说过,不要跪拜的吗?” “草民怎敢如此无礼?摄政王老人家亲统中国大军驱除外夷,救民与水火,草民等感谢再造之恩,代表我们的族人感激天恩,愿为摄政王效犬马之劳!” 我笑道:“好了,鄂春你不畏强敌,组织边民抗敌守土,有功于国家,实在是个大英雄,赶紧起来坐下说活,这样跪着多不方便,我又好些事情要和你谈谈呢。” “谢殿下!” 警卫搬过座位,鄂春又道:“草民谢座!” 102. 乱与定(43) 我觉得有些好笑,问道:“鄂春,你以前是猎户?” “是的,王爷。” “到过江的很多地方吧?” “这个,很多倒是不敢当,不过从南面的海参威到北面外兴安岭,草民都曾去过,就是东面的库页岛草民也曾在冬季大海封冻的时候登上去过呢。”鄂春眉宇间颇有些自豪。 “哦?以前这里的中国百姓多吗?” “这,原来生活在这一带的土人人数不多。东三省和蒙古迁居于此的不少,至于中国之人,这里百姓大半祖上可以追溯到山东、河北或者山西,甚至河南、安徽,山西祖籍的也不少。” 我有些不悦,听这口气难道这个鄂春还有自立一国的野心?不会是高丽人吧? 我口气有些严厉了:“鄂春,难道你自己不认为你是中国人吗?” “这个,边鄙之地草民,怎敢妄称中国之人?” 什么?我看了刘根一眼,心想是不是现在就把这个鄂春的队伍剿灭?或者至少先缴械? 刘根看出了我眼中的怒意,而那鄂春却浑然不觉似的。 我口气尽量平静:“鄂春,我来问你,你不是中国之人,那你自己认为是哪国人呢?” 鄂春惊讶:“王爷何出此言?草民当然是大清国的子民了!虽然前两年我们派人往宁古塔求援,朝廷大军不肯救援,任凭江东数十万百姓被老毛子俄国鬼杀戮,或死或逃所剩无几。可是鄂春等心向祖国拼死奋战,决不敢生怨望之心的,只是这江东的百姓…实在是太惨了,大人,这老毛子真不是人啊,大人,如果你们来的再晚一些,恐怕剩下的这些子民也很难保全了。” 我口气缓和下来:“那你所说的中国又是什么意思?” “这,当然是中原,朝廷开科取士的18省,文明富裕,人烟稠密,气候适宜。当可称中国。关外边远荒僻之地怎敢妄称中国?” 原来他口中的“中国”是这个意思。我忽然想起三国演义赤壁之战前周瑜对孙权说曹操:“彼所将中国之兵…”这个鄂春眼里的“中国”比那个时候可大多了。 我不妨再给他扩大一下眼界:“鄂春,今后不论内地还是边疆,凡是我中华人民的土地。都是中国之地。” “那,大人是说,我们边疆之民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中举人,中进士了?” 真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沉思了一下,答道:“今后,凡是我中国之地,中华子民当一视同仁。这东北边陲,当大力兴办学校、学堂,如此富饶的土地,定可为国家出许多人材的。” 鄂春极为兴奋。我又当即给了他的部队中华军精奇里江独立支队的番号,暂时隶属于骑兵师指挥,又把缴获俄军的武器,包括大炮和步枪都配发给了鄂春。从骑兵师派出军政人员训练这支在乌苏里江以东第一支地方部队。这几日立刻就用俄军留下的弹藥进行实弹射击训练。枪炮声响起来,从伯利来的俄军探子也许会以为这里还在战斗?我们当然也向北派出了侦察人员。 103乱与定(44) 地广人稀。原本每平方公里就不到一人的乌苏里江以东40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经过俄国侵略者两年的屠杀,现在更加人烟稀少了。 估计黑龙江以北的100多万国土上的人口可能比这里更少。不行。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大致起草了一个移民计划。首先以既有城市为中心,在周边建立军事据点。 然后再内地,首先是我们控制的区域动员移民。凡是三年内举家移民到这里的,每个人授予20亩土地。 在军事屯堡居住。耕种5年,全部土地永久归个人。不过,移民负有保卫国土的责任,每家必须有人参加各屯堡的民兵组织。 由政府提供武器和训练。对了,对于我军暂时没有控制的地区也可以用清廷的名义下诏书宣布这项移民政策。 移到黑龙江以北和库页岛的内地移民可以授予更多一些的土地。所有这些土地5年内不征收赋税。 嗯,还有我们可以提供必要的运输帮助,比如海运,再比如在东北设置马车驿站。 至于自行到这里的屯堡报到的移民,只要有当地政府发给的官凭,就补给他们一笔交通费当作安家的费用。 没有官凭的呢,比如原来的马贼或者流民?一样登记,给土地,交通费按照在最近的黑龙江或者吉林的最低标准补发好了。 如果能移来500万内地移民,这块国土的巩固就不成问题了。当然这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要好好商议拟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不过这是要分好几年才能完成的,三年都不一定够。 还有,内地各处叛乱的,只要投降就免罪,移民到东北收复的国土屯垦,他们造反本来多数也是为了活命,为了土地。 移民工作在冬季是难以开展的,夏季来的移民要有一个安定的过程,比如,建造房屋之类的。 内地没有土地的农民太多了。土地,有官方地契的自有土地,5口之家上百亩,应该是极为诱惑的。 这样也可以有效缓解内地土改的压力。对了,给移民的只是土地的表面,地下资源依然归国家所有。 一旦需要开采矿藏,可以把土地入股,或者卖给国家,或者由国家另行加成分配给新的土地。 这一点要在新发的地契中写清楚。移民的同时要让我们的工业基地加紧制造相应的武器和农具。 原有清军的那些武器暂时就让这些民兵用好了。几天来,一直盘算这个移民计划,与陈浩,王平、严学文等电文往来。 陈浩已经到了北京坐镇。到了北京立刻被一大群访客包围了。首先是已经驻京的各国公使。 走马灯似地拜访。都是来探听关于中俄战争方面的消息。陈浩都是同一套义正词严的说辞:“中俄间的东端边界已经由当初的《中俄尼布楚条约》确定,现在俄国无端侵入我国领土,杀害我国人民,我们现在只是在自己的国土上驱逐侵略者。我们当然愿意和俄罗斯做友好邻邦,只要俄军退出我国领土,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我们只有坚决用一切手段保卫自己的国家。” 104乱与定(44) 至于有些人探听我军得到了那些国家的援助,陈浩笑道:“我们是得道多助,因为我们进行的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公布给了我们具体帮助的友邦。这一点还请大家原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给予我们真诚帮助的国际友人。”各国纷纷猜测,许多国家成了猜测的对象。 英国,法国,普鲁士?美国正在内战,不会是他们吧?在俄国的压力下,以上被猜测到的国家纷纷发表声明对中俄战争表示中立。 英法还表示愿意为了和平而居间调解。只有奥斯曼土耳其默不作声。可能觉得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但是俄国人可不这样想。几年前英法和土耳其一起攻占过塞瓦斯托波尔。 可是土耳其没有这样多的先进武器,在华也没有看得见利益和影响力,那么背后呢,英法? 还有最近走的很紧的普鲁士以及奥匈帝国?都有嫌疑。俄国人的恼怒难以名状。 要各国对华禁运的要求被列强拒绝了,理由是商业利益。英法等为了这种利益曾经发动了两次战争,怎能为俄国的要求自行放弃? 何况最近的清国政府对贸易采取了极为开放的开明政策?英法在华取得了不少的商业合同呢? 这是个自由贸易的时代,包括军火,似乎谁有钱都可以从全世界买到大炮和战舰。 再有些找陈浩的就是那些八旗的遗老遗少们了。当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 或者托付杜翰这样的在新政权中有地位的人来说情。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些八旗贵族的俸禄问题。 这个可没有什么好谈的,财政紧张,建设、战争,,处处需要花钱,虽然根据地的工农业现在都取得了不少收入,但是收入再多也不能去填这样的无底洞。 陈浩提出的条件:对于那些贫苦的旗人,凡是有劳动能力的可以由我们在工厂、矿山等处安置工作,成为产业工人——这现在在我们控制区已经是很多无地、少地农民很向往的事情了。 至于高层贵族,只要没有在政府担当工作俸禄当然也要停发,他们有土地、产业的,当然不会有生活问题。 仅仅凭借自己的血统身份就要国家财政出资养活,那是不可能的,当然陈浩也给了他们发财的出路:开办工业。 技术方面可以由洛阳临时政府提供。如果没有开办能力,或者不像费这样的心思,也可以出资入股中华临时军政府开办的工矿企业,临时政府愿意把一些很挣钱的工厂让出一部分股份,或者增资扩股让他们参加。 扩大生产,当然是钱越多越好。实在不愿意的,可以把钱存进新开办的中华国民银行,存在那里很安全,利息很稳定的。 我们计划把这个银行办成中央银行的。何舟暂时被我们任命为了行长。 以金银为准备计划发行我们的纸币华元了。一部分旗人接受了现实。时代变化了。 当工人,当股东都是很好的出路。事实上,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这些前朝之人,不遭斧钺之戮,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105乱与定(45) 当然,另外一批极端的,联络在北京和、附近的旗人和旧八旗兵丁、家奴准备发动叛乱了。 满汉大臣都有参与的。这些汉族大臣早就看不惯徐陈乱党的 “倒行逆施”了。此时,与俄国人开战,第三师、骑兵师出关东进,第一师一半和装甲旅在耿仲民带领下经绥远开往外蒙古库仑牵制北部的俄军。 第一师留下的万余人分驻北京、天津、保定各地。京城内外只有3000人左右。 他们以为叛乱的时机到了,只要控制北京。紧闭13门,控制小皇帝,昭告天下,申明徐陈等 “大罪”,天下还不是起而响应?必要时与俄国讲和,再邀其他各国洋人一起 “助剿”也在所不惜。军情处、调查处和第一师的侦察部队都得到了即将叛乱的情报。 抓捕叛乱分子的行动迅速而且坚决。一场叛乱,胎死腹中。陈浩毫不留情地下令处死叛乱头领,没收全部财产。 这下,我们与俄战争的军费又增了好大一笔。陈浩以清廷名义命令清乌里雅苏台将军和外蒙古的王公大臣听从新开到的耿仲民北进部队指挥全力配合行动。 罗金锁进住归绥之后,已经在绥远把他的骑兵大队扩充到了1万5000多人,虽然装备有步枪的除了他原来的一个大队外仅仅增加了后方补充的几百只枪,但是新扩骑兵中间不少的蒙古族骑射好手。 马匹也非常充足。训练半年,特别是政治教育之后,这支部队已经有了很强的战斗力。 耿仲民带的第一步兵师的两个团都是5000人的大团,现在差不多也可以算上是骑兵师了,当初缴获曾格林沁部队的战马,除了送给董天赐骑兵师一部分之外,大部分留了下来,后来又补充了一些,其实是陆陆续续抓获的曾军跑散的战马。 骑兵装具也是现成的。他们没有装备弓箭,带之的是光复枪,马刀就是现成的曾军装备。 至于大炮则是让装甲旅的车辆拖带。装甲旅暂时没有补充车辆,因为新生产的车辆优先装备第三军了。 但是也补充了不少马匹。现在车载步兵多数都有了马匹,必要时可以当骑兵使用,车上装载物资的空间增大了,部队快速机动出击的距离大大增加了。 在耿仲民到达库仑以前,陈浩就已经下令让原来驻外蒙古的清军向边境集结,目标分别指向赤塔,扎门乌德和伊尔库茨克。 陈浩和我商议是否有必要把第三军也派到蒙古?还是等一等吧,也许用不着,第三军出动的花费可是不小,而且似乎太早在洋人面前集体亮相也不见得好。 必要时再说吧,反正我们调动援兵比俄国人便捷的多。罗金锁派出他的绥远地方骑兵负责保障归绥到库仑之间的交通线,而归绥到张家口之间的交通线则有齐岳驻山西的部队北出保护。 我们一方面是要牵制西伯利亚的俄军不让他们向东增援,另一方面必要时前出攻占赤塔,与东路我军呼应,甚至拿下伊尔库茨克。 对于俄国,不打痛它,是无法确定和平的。至于俄国欧洲的援军,无论陆上还是海上来,起码都是半年以后了,那时候寒冷的冬季到来了。 这里可不是东欧巴尔干半岛那样方便,这时候,还没有西伯利亚大铁路。 106乱与定(46) 从伯力出发的俄军骑兵又退了回去。不管我们的侦察人员如何骚扰、引诱,他们都不为所动,只管交叉掩护缓缓后退。 安东诺夫判断准确?还是得到了海参威与双城子的确切情报?反正以第三师主力布置的口袋阵是没有用上。从绥芬河补给的物资一直在不断送到双城子。而第三师部队现在到达海参威、双城子一带的已经达到1万5千兵力了。围歼来援的敌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情报人员传来情报:集结于抚远一带牵制俄军的原属黑龙江将军管辖清军听到海参威和双城子被我军拿下以及伯力的俄军半数南下增援的消息,渡过乌苏里江向伯力进攻,结果在伯力城下被安东诺夫击败,伤亡惨重。安东诺夫事先在派出骑兵南下后就调集驻黑龙江口庙街的阿穆尔河舰队增援伯力。清军在敌人城防和舰队的火力打击下溃不成军,向南溃败,残兵在乌苏里江上游分批渡回了西岸。俄军乘胜从黑瞎子岛越过乌苏里江直下抚远城。守城的清军溃败,抚远失陷。俄军在抚远大肆烧杀后退回伯力。大约是此时从这里的清军那里得到了南方的确切战况。本来犹豫不决的援军立刻得到了迅速回撤的命令。 这些清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来准备担当截断俄军后路并担当最后出击任务的骑兵第一师强烈要求出击追击撤退的俄军。俄军的那些大炮应该撤退的不是很快。 我犹豫了一下。有条件地答应让董天赐带领最完整的三团和四团约4千骑兵向北追击。严格规定:第一向北追击不得超出200公里;第二要注意兵力集中,这显然是吸取了侦察营和一团与俄军骑兵交战的经验教训;第三要注意发挥我军步枪火力的优势,还要避免被敌人炮火杀伤。追击上俄军与否并不重要,他们只是前出给伯力的敌军施加压力,不要让他们四处骚扰。我军压力之下,相信他们会收缩各处据点兵力集中于伯力的,这样也免得以后我们四处扫荡这些残兵,还有边疆的残余的中国百姓就可早一日免受俄军的追剿屠杀了。还有,我担心黑龙江北岸的海兰泡的俄军也像伯力的敌军一样渡江攻击黑河与瑷珲。命令骑兵师驻瑷珲的少数留守部队一定加强戒备,不要轻易出击。那里现在有我军一个加强营的骑兵。 两天,董天赐前进了200公里多一点,沿途的居民点悉数被占领。按照他的说法,这些居民点没有居民——我国的人民都被杀害或者逃走了,俄国移民要么还没有到这里,要么跟随俄军逃走了。前出200余公里后在一处较大的村落屯驻下来。 终于,海上补给船队到达了海参威。武器弹藥和燃料都来了。出发时间晚,距离也远的多的海峡号和四艘“河”字炮舰居然比补给船队早了一步到达。两条俄制军舰“北塘”号和“新塘”号原本是充当补给船队护航舰的,它们到来并不意外,但是“淮——001”到“淮——020”号悉数与补给船队同时到达就让我喜出望外了。它们也是沿运河拖带油箱船北上天津的,这与海峡号走长江出海的路线不同,到天津后立刻出发追赶已经出发了好几日的帆船队。直到过了对马海峡才追上船队。要不是拖带了油船,他们应该会更早一些赶上的。而且这些快艇比起“海”字艇来,本来就慢了许多的。5月下旬,北方海域还不是风暴的季节。海上航行补给的大好时机。 我们现有的海军实力大部分集中在了这里。图瓦和尼瓦正在天津修理,我打算把它们改造成运输舰。现在天津的船厂已经有点模样了,基本是英国进口的设备。技术人员暂时也大都请的英国人。只是暂时还没有造出产品。 107乱与定(47) 张玉祥立即上报了一个沿黑龙江溯江而上攻击的计划。用舰船编队搭载步兵沿海岸线北上,穿过鞑坦海峡到海峡北端的黑龙江口攻占庙街,然后继续溯江而上直取伯力。甚至继续沿江而上攻取海兰泡。这样俄军侵占我国领土的主力大致就可以肃清了。这个张玉祥,倒是很有些近现代战争的头脑。去了趟欧洲,和英国人学的?不过,这些步兵可不是好挑选的,要知道海军陆战队可不是一两天能训练出来的。再说,他的舰队可以运载的步兵数量也是很有限的。不过这个计划我还是很欣赏的。挑选一番之后,从第三师选出了600人曾经有乘船而且不晕船经验的官兵,权充张玉祥的“海军陆战队了”这些人大多数是有内河的乘船经验而以,有些甚至是曾经渡过黄河或者淮河之类的,至于海上晕不晕船就难说了。不过沿途全是近岸航行,而且进入黑龙江后还是内河航行的。 只留下“北塘”和“新塘”仍然担任帆船队的护航任务。这两条船都已经加装了重机枪。但是航速却是舰队中最慢的。担任帆船队护航比较合适。不过帆船队下一次从朝鲜东海岸出发了,已经让朝鲜负责补充粮食之类的物资了。路途近了许多。其他的大小船只都让张玉祥带走。火力和航速都很强大。张玉祥报告说准备在奔袭的路上进行战术演练。随时用电台报告位置,听候我的指示。 攻占庙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我对这个张玉祥好像特别放心。根据在海参威缴获的俄军文件和审问包括叶林琴在内的许多俄军俘虏得到的情报。庙街仅仅驻有800俄军步兵,还有俄军阿穆尔河舰队的一些炮艇,吨位很小,航速和火力都比“北塘”这样的舰只小的多。哪里是张玉祥的对手?而且由于庙街的位置及其遥远,而且位置要比伯力靠北许多,在那里俄军最大的敌人似乎是抵御寒冷,,至于城墙防御工事之类的倒是相当简陋。黑龙江的出海口,位置重要,但是对于俄国的心脏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当然距离中国的心脏也不近,但是怎么也比俄国近得多。 第三师和骑兵师主力开始大举北进了。6月上旬,抵达伯力城外。开始构筑阵地。当日,传来张玉祥舰队攻占庙街的消息。这小子确实跑得快。打得也快。 仔细看了战报:击毙敌军713名,击沉敌船3艘,缴获步枪700余只,火炮5门,粮食、皮货等物资一批。少数敌军向北面山林逃散。我军无伤亡。 零伤亡?我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了。连我和陈浩似乎都要淡忘这个概念了。等等,怎么也没有俘虏?至少会有受伤的俄军俘虏啊。 回电问一下顺便告诉他我军已兵临伯力城下,叫他赶紧带舰队赶路过来,这样建在两江汇合出的城池还真的是需要水军协助攻城的,何况这里还有一支讨厌的敌军内河舰队时时威胁我军后方和侧翼,后勤补给也受它的威胁,这些家伙如果溯乌苏里江而上也真是麻烦。处处要设防?现在已经分出一部分炮兵在乌苏里江东岸专门封锁航道了。但是这些家伙如果从黑瞎子岛抚远三角洲西面绕过去呢,或者让一支步兵西岸向上游进发一段再用什么轻便的渡河工具渡到东岸袭击我军后勤线呢。我们现在是很依赖后勤的,而处处分兵保护后勤也是不可能得,不可取得。最好的办法是消灭掉这支敌军舰队,控制伯力附近的黑龙江和乌苏里江航道。 108乱与定(48) 很快张玉祥回电:“已经在赶往伯力的途中。计划在离开庙街三百公里之后,把9艘 “海”字号快艇加满燃料全速前进先行到达参战。”至于俘虏问题,回答倒干脆:“由于携带俘虏不便,把俘获的俄军俘虏交由庙街附近尚未被俄军杀绝的残余中国百姓处理,公审后就地处决,统计在击毙敌军人数中。把缴获的部分俄军武器分发这些边民百姓防备逃散的残余俄军返回骚扰报复。”我感觉,自从与俄军交战以来,我的部队各部好像都变得暴戾起来,个个杀气很重。 似乎连我自己也受到了传染。这事情也不太追究了,当初双城子刘根的辩解明显就是狡辩嘛,还是个师政委! 这个张玉祥更直接,干脆来个携带不便处理了。理直气壮!算了,先不说这些了。 俄军舰队没有进入乌苏里江,倒是大部分沿黑龙江顺流而下了。黑龙江航道我们暂时还没有去封锁,因为对我们的威胁不大,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溯江而上的张玉祥舰队? 大约庙街与伯力之间俄军铺设了水底电报电缆,庙街被攻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伯力,安东诺夫派他的舰队去增援了。 送死!他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就是俄军的远东远洋舰队尚且不是张玉祥9艘快艇的对手,何况现在又大大加强之后的主力舰队? 我立刻命令把这个情况通知张玉祥。和伯力城的俄军开始了零星的炮战。 我军开始构筑的阵地距城有一段距离。我们的炮兵已经测定了在海参威和双城子缴获的俄军各种火炮的射程。 估计这里没有海参威的那种海防要塞炮,只有这种炮的射程可以从伯力射到我军现在的前沿阵地。 而我军的山炮和加农炮可以轻易地打到伯力城,更不要说那些外围的工事了。 炮战,我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俄军完全出于被动挨打的态势。整整一天一夜,我们用炮火不断消耗俄军的兵力和兵器。 特别是清除那些还击得俄军火炮。俄军炮火沉寂了,不知道是被完全摧毁了,还是暂时隐藏实力等待我军发起冲击时再使用? 又有5艘俄军炮舰从上游驶来,没有在伯力水面停留,直接驶往下游,大约还是增援庙街的意思? 这5艘大约是驻防上游海兰泡的敌舰吧?这一次,我军的炮火对敌舰进行了拦截射击,现在包围圈已经比一天前缩小了。 其中一艘敌舰被击中起火,我军炮火毫不留情继续轰击,直到它沉入江水。 跳江逃生的俄军水兵遭到我军毫不留情的枪炮射击。当初他们把海兰泡的中国百姓男女老少绑成一串串用船强行拖入黑龙江淹死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留情的。 我立刻让发报告诉张玉祥关于4艘敌船增援的情况。电报员先送来了张玉祥的战报:“我军于今晨6时至7时,在黑龙江下游距伯利约160公里处击沉俄小艇11艘。毙敌人数不详,敌船人员无人漏网。我军轮机兵一人受伤。” 109.乱与定(49) 轮机兵一人受伤?不是在甲板上的枪炮手之类的?嗯,大约是在激烈战斗中撞到了机舱里的什么地方了吧?可以说又算是领伤亡的战斗。也难怪,火力比对方强大得多,远程火炮射程大大高于对方,航速对于地方来说是极其恐怖的近程的掷弹筒、重机枪肯定打得对方枪炮手之类的根本没有生存空间,再近一点这些人还会往对方船上投手榴弹。而且又是预先知道对方的情报,而对方对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 这又勾起了我对零伤亡完胜的渴望。俄军的援兵远在天边。我们的火力和兵力占据了完全的优势,而且完全集中于城南和城东。两条江成了阻止敌人逃跑的天然屏障。 立即命令前沿加强工事,阻止好火力防止敌人狗急跳墙进行自杀式反冲击。俄军对于这一套也是有传统的。炮兵利用射程优势连续对城内进行炮击。反正敌人都集中在城内,让他们感受一下这样挨打的恐怖与无奈也好。这个时候如果涉水突围,大约骑兵还能跑掉一些的,但是俄军似乎没有撤退的传统,尤其在他们极为看不起的清**队面前。我们的炮火并不猛烈,只是不紧不慢地不停轰击。 俄军炮火还击了,炮弹落在了我们最前沿的步兵阵地上。立刻,开火的俄军大炮遭到了猛烈的炮火覆盖,甚至没有来得及校准第二次射击的位置。 5小时后,收到张玉祥来电:“一小时前击沉俄军小艇四艘。现在我军已经全部到达距离伯力20公里处。计划将20艘无火炮快艇留在此处戒备,其余大小舰只开赴伯力参与炮击、攻城。 这小子,连具体战果也不说了。人家的就是小艇?个头似乎不比他的“海”字号小啊。 我立即回电:“同意。” 暂停炮击。让前沿继续加强工事。纵向的战壕在向城墙延伸。 忽然残余的全部俄军炮火一齐开火了。前沿阵地烟火弥漫。几乎同时,俄军骑兵从城门中冲了出来。俄军想出其不意地冲过我军步兵防线,占领我军炮兵阵地。此后很多年的苏联红军似乎也继承了这种传统。 我军的远程炮火根本不理会冲出的俄军骑兵,只管齐射压制俄军的炮火。前沿阵地,数十门迫击炮一齐发言,呼啸的炮弹划出极为弯曲的弹道落在了俄军冲击的道路上。人仰马翻。爆炸声中机枪。步枪一齐开火了。只几分钟,参与冲锋的骑兵减员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左右。 阵地两翼,第一骑兵师的部队发起了反冲击,一阵步枪齐射,剩余的大部分俄军落马。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俄军终于回退了。我军骑兵紧追不舍,步枪的枪口不断喷吐烟火。俄军纷纷落马。城内敌军步枪齐射掩护俄军骑兵回撤,我命令吹号,让骑兵师停止追击。虽然此时他们距离敌人尚远,但是还是有人负伤。这个距离应该不是敌人步枪的有效杀伤距离的。骑兵们又向逃敌和城上的敌人齐射两次才撤了回来。此时俄军的炮火完全沉寂了。而我军的炮火开始轰击刚才阻击我军追击时射击的那些暴露出来的俄军工事。砖石伴着俄军的肢体在空中不断飞舞着。听不到俄军的惨叫声。 110.乱与定(50) 城东黑龙江边的观察哨报告:发现了我军舰队。 一会儿,步话机中传来张玉祥的声音:“1号首长,我是张玉祥,我现在带领5艘蒸汽舰艇和9条内燃快艇已经接近伯力东侧黑龙江水面,请指示!” “张玉祥,命令你部从北面和西面的江面对伯力进行炮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停止!” “明白!” 我立刻命令陆上的大小炮一齐开火轰击伯力,爆破组准备,步兵随时准备发起冲锋,骑兵准备追缴逃散的敌人,攻克伯力就在今日!野炮、山炮和迫击炮一齐轰鸣起来,大地在振颤。海峡号上的各种口径大炮也加入了炮击得合唱,那八英寸主炮的射击声分外响亮,即使在这样的轰鸣中仍然清晰可闻。 伯力城成了火光和硝烟遮蔽下的人间地狱。俄军几乎没有任何回击。即使在欧洲战场也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炮击。炮击持续了40分钟。陆地的炮火向城内目标延伸,此时轰然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第三师一团一营的步兵从前沿阵地跃出冲了上去。此时北面也是一声巨响,接着响起了冲锋号。张玉祥报告:“我军已经炸开北面城门发起了冲锋。” 炮击停止了,此时听见快艇上的重机枪掩护冲锋的吼叫声。张玉祥的“陆战队”装备的光复枪都是弹匣供弹的真正的半自动步枪。几乎把第三师全部的这种连发的半自动步枪都挑拣出来给了他们。即使如此,估计这小子也会命令上刺刀冲锋的。枪声由密集变得稀疏。不到一个小时,我军完全控制了伯力。安东诺夫自杀身亡。这些俄军将领,还真是不一般,难怪俄国能当上多年的欧洲宪兵。 张玉祥在步兵冲进城的那一刻就立即命令后续的二十条拖带油船的快艇迅速跟进到伯力。 伯力尚未完全控制,张玉祥就提出了立即沿黑龙江上溯奔袭海兰泡的建议。有了海峡号和四艘“河”字舰,带的弹藥可是相当充足。兵贵神速,伯力城内还在清理,我就在他的船上补充了400步兵和5门山炮、20门迫击炮。现在连每条快艇都搭载了一个班的步兵。内河航行,晕船的顾虑大大减小了。 张玉祥计划在海兰泡下游一段距离选择地方让步兵和装备登陆。然后用快艇掩护他们构筑阵地,逐步推进。然后让5条蒸汽船返回接应后续的骑兵和步兵。我考虑了一下,让他的舰队先当一回艄公,摆渡骑兵师一个团渡过黑龙江。然后水陆并进直奔海兰泡。海兰泡的俄军只有1千人左右,除了沿江的几个炮台外没有什么重武器,而且没有城墙。那些筑垒防御工事连迫击炮的轰击都无法抵御的。既然是奔袭,就力求一击成功,如果不成在说返回接应的事情。再说,本来沿江一带还有一些俄军存放的木船,大约是平时摆渡用的,我们在他们出发后还可以继续让骑兵渡江跟进。再派人沿江搜集船只,或者伐木扎木排渡江。 111.乱与定(51)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了在乌苏里江以东的俄军主力。欧洲列强大约都没有想到吧。 这个**无能的清政府,侵入乌苏里江以东的俄军总共只有1万人左右加上一支规模不大的舰队,竟然就把4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好国土拱手相让! 就是不签订新的条约,坚持尼布楚条约的划界原则,俄国人又能把你们怎么样? 难道还能打到北京不成?英法打进来,那是因为他们,特别是英国有强大的海军,又在亚洲有殖民地充当后方。 俄国呢?从陆地调大军过来?他们的后勤吃得消吗?步兵在没有运载工具的情况下徒步行军要多久才能到达前线? 沿途的高山、大河、湖泊、森林、草原还有漫长的严寒的冬季,他们的困难远远大于我们的。 如果他们倾尽全部国力对付我们,那他们在欧洲还过不过日子了?要知道他们在欧洲的冤家对头可是不少的。 到时候背后下手,陷在亚洲的兵力可是回不去的,这时候可没有西伯利亚`大铁路。 现在是要考虑如何结束对俄战争的问题了。我并不担心攻占海兰泡的问题,半月时间连续几场战役,对俄军的战斗力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向陈浩通报了战况。陈浩回电:耿仲民的部队已经接近库仑了。清乌里亚苏台将军倒也配合已经把他的主力开往中俄北部边境了。 我军占领海参威和双城子以及在天津外海歼灭俄军远东舰队的消息让这些驻外蒙的清军也感到扬眉吐气! 本来他们对于北面的俄军相当畏惧。边界上时常有俄军挑衅,军民人员死伤,物资被抢劫的事情时有发生。 现在俄军不再越境了,而是全力戒备,如临大敌。边境哨所整天向外蒙境内瞭望。 本来这里的清军和蒙古王公们的部队都感到紧张,耿仲民大军入境,一色新式洋枪,数量众多的新式洋炮,威武的军姿,整齐的军容,高昂的士气,透出这支军队的一种不可阻挡的霸气。 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钢铁怪物,上面的士兵满脸的自豪和骄傲。这就是徐王手下王牌第一师? 比北面的俄军可是威风多了,难怪英法在北京郊外铩羽。据说第三师一部数天之内跋涉数千里克坚城收复了东疆名城。 那这第一师该比第三师厉害多了吧,短短几天就越过草原、戈壁而且军容整齐毫无倦色? 神兵!驻外蒙清军和外蒙当地骑兵自从派出的迎接代表在二连浩特见到耿仲民部队后返回去把这支军队宣传得天花乱坠。 原有旧军胆气顿时壮了起来。浩浩荡荡向北部边境开拔集结,大有借中华军之力一吐以前闷气的意思。 为了防备万一战争扩大化,陈浩已经把第三军调到了黄河以北暂时屯驻在正定一带。 第一次附带演习了部队乘坐火车机动。第三军人员和装备从确山登上列车,在洛阳附近下车。 由孟津渡过黄河。 112.乱与定(52) 郑州黄河南岸的铁路大桥正在修建中。进展迅速。我们不想把我们的最新式的部队在外国技术人员面前展现。桥可真的不错,美国速度。而且京汉铁路北段丰台到黄河北岸的铁路也在铺设之中。天津到丰台一段已经通车,采用的从英国进口的机车车辆。 洛阳机车车辆工厂已经先后造出了100多辆客货车厢和6台蒸汽机车。暂时够用一阵子了。而且工厂的建设也有很大进展。 看来要再发表一个战报了,只谈收复了国土,不提消灭俄军,如果外国外交人员和记者追问,就说是驱逐了俄军。俄军总不会没来由地自己说自己被消灭了多少部队吧。 至于俄国在天津外海被消灭的舰队,我们完全可以宣是他们太骄横而且麻痹,被我们在大沽口的炮台击沉了几艘,其余的自己投降了。这个说法,西方列强估计也是可以接受的,1858年他们的军舰曾经被曾格林沁击沉了若干艘,何况现在是得到了“西方友邦”援助之后的我军呢。 现在,是让西方列强出面斡旋的时候了。当然军事上的压力不能放松。 我们一边清理到处断壁残垣的伯力城战场,一边利用若干条俄军遗留下来的木船渡骑兵过江。直到天黑,渡过黑龙江的骑兵才只有1千多人。 夜间转而向西渡乌苏里江。渡了一夜,骑兵第一团全部渡到了乌苏里江以西。天亮后,两岸的3千骑兵夹黑龙江向上游增援张玉祥的第一梯队。到了黑河,南岸的部队应该可以找到更多的船只渡江的。现在黑河和漠河除了原来的清军之外各有第三师的2千部队驻防。 6月7日下午,张玉祥发来战报:攻占海兰泡。 攻占这个被俄国人改名为布拉戈维申斯克绕口名字的小城市实在是千里进军奇袭的战果,行军的时间与进攻战斗的时间实在不成比例。舰队一直以13节左右的速度航行,骑兵第三团也大致以这个速度跟进,他们可比船上的步兵辛苦多了。保持这样的速度行军千里对于骑兵实在不容易。尤其入夜之后更是如此。前进200公里后,骑兵与舰队已经拉开了距离。落在了后面。当出发大约24小时后,张玉祥到了距离海兰泡东面三公里的地方准备让步兵装备登陆的时候,骑兵已经落后了250公里以上了。这对于骑兵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这张玉祥的舰队与秋永年的木船队根本没办法相比的。当初秋永年出击淮河中下游,常常是水军船队落后于岸上的骑兵的。张玉祥根本没有要等待骑兵的意思。只是与南岸的第三师部队取得了联系。第三师驻黑河的部队立刻枪炮齐鸣向对岸的俄军射击。原驻防的清军也躲在后面摇旗呐喊。俄军沿江炮台立刻开炮还击。 搭载的步兵和装备上岸后整理建制立刻向海兰泡攻击前进。连山炮都没有上岸,只是把便于步兵携带的迫击炮带上。乘船行军对于他们而言实在舒适。现在精神头足得很。 113.乱与定(53) 舰队立刻驶向上游。首先是海峡号对俄军的炮台开始炮击。快艇全速前进,油箱船留在了步兵登岸处派了一个排的步兵看守。 南岸停止了了射击。舰船上的炮火密集而有效,从东面覆盖了俄军的三座炮台。 不仅是舰炮,连搭载在5条蒸汽船上的山炮也参加了炮击。当然准确性不太好,很多炮弹直接落进海兰泡城内。 城不太大。在突然的火力打击下,俄军的火力被压制,一片混乱。俄军指挥官好不容易组织起对江岸的防御。 东面飞来了一群迫击炮弹,轰然炸响,仅仅一次炮火齐射后, “陆战队”就从东面冲了上来,大群的手榴弹在俄军阵地上炸响。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俄军完全被打懵:炮火如此密集,而且来进攻者的步枪似乎不用装填子弹! 一些想利用攻击者射击间隙反击甚至拼刺刀的俄军立即被打倒。零星的俄军向西北方向逃窜。 如果骑兵跟上来的话,这些残敌是很难逃脱的。战斗只进行了半小时。 我军步兵阵亡11人,负伤7人。击毙俄军921人。还是没有俘虏。 本来有100多名俄军被活捉了的。张玉祥让从黑河渡江过来的第三师部队把俘虏带到黑河,划船过来的有一些驻黑河的清军,主动要求担负运送俘虏过江的任务。 其中好几个是当初从海兰泡死里逃生到南岸参加清军指望报仇的边民。 他们把这些俘虏绑成一串,凡是受伤走不动的就补上一刀。第三师带队的营长假装没有看见。 然后让第三师找张玉祥借一条快艇,只要那种带 “连发大抬枪”的就行。说是这船跑得快,运送俘虏省时间。可是一艘快艇可不能一下运送100多名俘虏的。 清军军官说只是拖带而已,那些老毛子怎么配坐水师提股大人神兵的宝船? 快艇后面拖带的不是他们过江用的大木船。当长长的粗绳子直接绑到快艇后面拖带油箱船的钩子上时,俄军俘虏明白了要发生的事情,这,本来是他们的发明,海兰泡中国居民,男女老幼当初不就是这样让他们驱赶 “过江”的吗?哭喊和挣扎都是徒劳的。快艇加大了马力,俘虏背后又有清军的皮鞭和棍棒驱赶。 这一队俄军像拔河比赛失利一方的样子,只是狼狈了许多。不久都沉于江水。 那些清军乘坐小木船用手中的长矛不断捅扎着俘出水面挣扎的俄军。这些人很多与这些俄军不仅有国仇,更有家恨! 很多人拼命与第三师官兵套近乎,希望能加入我军。很多人表示就是当官兵的私人家奴也愿意。 步兵第三师在这一天派出了一个步兵营沿乌苏里江向上游扫荡,拔除沿江的俄军零星据点。 另外两个营向滨海地区扫荡,占领俄军设在沿海的一些小据点。至此,东部被占领土上的俄军主力已经被基本歼灭。 只有东面的库页岛上还有1千多俄军。困守孤岛,没有补给。等张玉祥所部腾出手,再去扫荡他们。 各个击破的战略获得了成功。准确地情报,便捷的通讯,快速的机动,有力地后勤,强大的火力,我军种种优势表露无疑。 我们的这支小小的舰队在此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至少大大加快了战役进程,减少了战斗损失。 ,而且迅速取得收复被占地区战役胜利,对震慑俄国,结束战争极为有利。 当然,对外战报还是要说、侵入这里的少量俄军在我军威慑下退回了他们境内。 麻痹西方烈强很重要。让俄国有苦说不出。也许,他们也不一定相信逃回的残兵的说法。 俄国人对失败者和被俘者一向是不宽容的。 114.乱与定(54) 这支淮河舰队目前在黑龙江仍然是最繁忙的部队。现在他们充当了运输队的角色。沿江征调的木船被舰艇拖带成了运输船。舰艇本身也担当了运输任务。主要是5条蒸汽船,它们的燃料相比之下要充足的多。第三师的人员和装备沿黑龙江向西运送。在乌苏里江以东准备只留下5000人的部队。骑兵分别渡过黑龙江和乌苏里江自己沿江西进。先期过江的第一团和第三团已经越过了海兰泡继续向西攻击前进了。不久与漠河北进的第三师部队会师。 数日后,秦雄带领第三师主力1万余人和主要的装备物资全部到达海兰泡一带。会合了原来在这一带的本师部队继续西进逼近西伯利亚。为了制造声势,让驻守边疆的清军也向西前进。 此时耿仲民部已经前出到了外蒙古北部边境。与俄军边防部队发生了零星冲突。 我和陈浩商定保持军事压力,但暂时不进入尼布楚条约规定的俄国领土。下一步主要靠外交努力达成停战。但是必要的武力准备是必要的,第三军已经调到了张家口。各种军用物资特别是弹藥还在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张玉祥舰队也没有闲着,现在他们是唯一有直接战斗任务的部队了。带着现在已经正式编入他们舰队的“陆战队”赶往库页岛,途中把运载的第三师一个连的部队和装备放到了黑龙江口的庙街。这个连长城了我国最东面和最北面的沿海城市的第一任城防司令兼政府最高长官。 张玉祥部队从鞑坦海峡北部狭窄处渡过海峡先在北部登陆围攻俄军据点奥哈,然后一站一站向南扫荡。肃清岛上的俄军需要时间。这个狭长的岛屿面积相当于两个台湾岛,南北长达948公里。而且南部此时被日本人占据统治。俄国人侵占此岛已经近百年,在母子泊建立行政机构也有70多年了。开采煤矿、建立营舍经营多年。而日本窃据此岛南部也有近70年,直到1875年,俄国和日本签定了《库页岛千岛交换条约》,俄国以千岛群岛中的18个岛屿与日本交换库页岛南部,库页岛完全被俄国人控制。张玉祥舰队攻占此岛恐怕不会像在黑龙江沿岸作战那样顺利的。必要的时候要增兵。将来移民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要对移民到这个岛上的内地居民给与更多的优惠。土地,还有探亲的便利海运和陆上交通条件,优先铺设海底电缆。优先建立邮政和民用电报设施。 如果到夏末仍然不能取得满意的结束战争的条件,我们就开始攻击西伯利亚。占领贝加尔湖周边各个战略要点。根据地已经开始为部队制造御寒过冬的各种用品了。只要在夏秋之间占领贝加尔湖周边地区,俄国的西伯利亚就会重新变成中华的北海地区。冬季俄国人无法增援。我们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俄国全面战争。但是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我们已经命令我国驻欧洲各国公使积极活动。并且驻普鲁士公使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代表团访问了奥斯曼土耳其,带去了不少的礼物,瓷器、丝绸、茶叶、风油精、清凉油、打火机之类应有尽有。土耳其苏丹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些礼物,其实并没有多少成本。而且这次访问其实就是拜访加观光,没有任何实际内容,但是俄国人却极为关注。多方探听内幕,越是探听不到越是猜疑。 115.乱与定(55) 终于,法国公使来转达了俄国人愿意谈判的意愿。斯捷潘诺夫不久也再次来到了天津,陈浩对他的接待还是非常的热情。老朋友了嘛。何况当初还赠送过一条“私人游艇?” 但是斯捷潘诺夫开出的条件却被他坚决地拒绝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讹诈?说什么如果不退出侵占的俄国领土,赔偿全部的损失,俄国将调动大批的陆海军到远东为了帝国的利益而战,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割地赔款可以解决的了。 陈浩微笑:“斯捷潘诺夫阁下,我的老朋友,你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脑袋出了问题吧?你现在在说些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我对贵国的情况和目前欧洲的形势还是很清楚的。既然你这马大老远的跑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笑话,让我笑一笑吗?既然谈判就请拿出些诚意,否则还是赶紧回去,你知道这样的最后通牒式的言辞会带来什么样后果的,您刚才的话是俄国政府的正式立场吗?” “噢,不,不,我的朋友,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既然我们谈判,当然按照你们国家不是有‘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说法吗?” 陈浩微笑:“原来如此,那我就地还钱好了。” 鉴于贵国违反尼布楚条约侵入我国领土,给我国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而且由于要驱除侵入我国的俄军,我们花费了巨额的军费,这些都要俄国政府赔偿。鉴于我们是邻邦,而且我们私人的交情不错,我觉得贵国赔偿我们8千万两白银就可以了。当然,这绝不足以补偿我方损失的。仅仅为了这次战争我们采购的武器弹藥就不只这个价钱的。所以在尼布楚条约基础上,贵国还应补偿我们一部分领土。这样,为了简单起见,以贝加尔湖南端的纬度线划出一条直线直到我国西部边界为止,如何?” “你,公爵阁下,你刚才说的,谈判要有诚意!” “可你刚才也说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而且按照目前战场态势,这些地区,嗯,不止这些地区,我军是完全有能力在短期内控制的。” “公爵阁下,我们现在在谈论如何结束战争而不是扩大战争。我们都是爱好和平的。” “那好吧,我会做出让步的,正如公使阁下所言,我们是爱好和平的。” 谈判进行了数日。终于达成了停战协议。 边界仍然以尼布楚条约为基础划定。斯捷潘诺夫提出库页岛已经是俄国有效管辖近百年的领土,而且尼布楚条约并为明确规定。当时条约载明以外兴安岭为界向东到海为止,虽然库页岛在这条线南边,但是已经在海之外了,我军应当退出此岛。 陈浩的回答仅仅是耸了耸肩膀:“如果谈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提出赔偿的问题了,你们在岛上杀害、驱逐在那里生活了上千年的我国边民,擅自开采煤矿,应该给与我们赔偿。” 116乱与定(56) 斯捷潘诺夫无可奈何。东段边界问题就暂时恢复了尼布楚条约的态势。赔偿问题的结果是互不赔偿。双方互派公使,通商之类的问题也相继解决。俄国获得了与英法美类似的通商权利。这让俄使感到十分满意。毕竟也从谈判桌上取得了一些利益。尤其是也允许俄国在上海开设租界一条让他尤为高兴。暂时稳住列强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租界不是割让地,可以收回的。至于通商贸易其实是互利的事情,看我们怎样做了。 东北部失地收复是最大的收获。顺便控制了奉天、吉林和黑龙江三省。由于是抗敌复土,我们在东北地区获得了包括大多数清军在内的多数人的拥护。下一步就是开发东北的事情了,那里将是我们重点建设的又一个工业基地。首先从天津通往东北的铁路要尽快开始建设。再有,移民计划马上要开始执行。虽然库页岛战役还没有结束。缴获的俄军武器,囤积起来准备装备未来的新区民兵。 由于这场战争,摄政王和总理大臣的威望空前提高了。 移民计划立刻开始执行了。直隶、河南、安徽、山东、山西的无地的农民热烈响应。如果这些都是基层政权宣传动员的结果,。那么在我们控制区以外的热烈反应就有些出乎我们意外了。尤其浙江、福建沿海,许多人乘坐小木船冒险跑到山东要求移民。还有些从陆地跑到安徽要求参加移民队伍。有单身的年轻人,也有拖家带口的,有些是准备先去探路,待安顿下来再接应亲朋。运输工具显然不够。清廷海运粮食的船队全部被我们征调。北方,特别是冀东和东北的驿站也尽可能为移民们提供帮助。最终,多数移民是自行沿陆路前往新区的。东北地区也有人民回到新复国土。一些山贼、马匪也趁机复为良民了。有了这样的好事,谁还愿意当土匪?到夏末乌苏里江东已经有了50万内地移民。黑龙江以北也有了15万移民。库页岛现在已经大体被我军控制,上岛的移民也有了10万人。库页岛移民,每人分配的土地是三十亩,黑龙江以北地区从三十亩到五十亩不等。等上几年,这些国土就彻底巩固了。交通,工业和贸易的发展将会让那里出现繁荣富裕的新天地。 我严令不准杀掉在库页岛上俘虏的俄方军政人员。这些地方的俘虏是要遣送回去的。另外就是在天津外海被俘的俄军水兵。凡是坚决要求回国的就将其遣回。凡是不愿回国或者表现出犹豫态度的,就劝其留下为我们服务。我们的海军学校和正在扩编的海军从有经验的海军技术人员到水手都需要。这批俘虏与当初俘获的英法水兵不同,那些英法水兵登岸陆战,大多不是船上重要的技术人员。而这一次的俄国水兵不同,各种人员基本齐全,特别是图瓦和尼瓦号上被俘的那些人员。 还好,俄国对自己被俘军人不甚重视,甚至认为他们是“祖国的叛徒”,要是换了美国,这件事情可没法干成的。 第三师在乌苏里江以东地区留驻了5000兵力,在战争中运去的消耗物资也不再回运,一律留下。这5000人除了驻防海参威、双城子、庙街和伯力等地之外,还要分出相当人员负责各处移民的屯堡建设,分配土地、验发地契,发放生活生产物资,组织训练民兵,建立基层联防组织。 黑龙江以北则只留下骑兵师第四团。重点驻防海兰泡。从黑河、瑷珲等处的清军中选拔出一些人员组成了由骑四团训练指挥的屯堡支队,充任各处移民屯堡的工作。他们许多人员是从江北被俄军驱赶到江南的。 在移民尚未开始生产之前的第一年按照驻防军对待实行供给制。由于人数众多,除了东北和内地负担一部分外,我们严令朝鲜国王提供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清廷原来用来海运粮食的船队在运送移民到达海参威后,都要再到朝鲜东海岸装运一次粮食等物资。或者运送移民的船只直接在朝鲜东海岸北部停靠,让部分移民转陆路赴新复国土。海船则在朝鲜装运粮食。 朝鲜自身也征调了运输船队甚至陆上运输车辆参与了物资供应运输。我们并不准备白要他们的东西,我们生产的各种民用工业品在他们那里可是很抢手的。让他们慢慢来取回好了。另外,也允许他们以此抵偿贡品。 在库页岛,我国新移民多在北部地区。至于南面的日本人,我们暂时还不去动他。等到时机成熟再说。这些日本人倒也会趁火打劫,逃到南部的俄军人员被他们大力剿杀。有时还将俘获的俄军人员解送给我军以此示好。 第三师主力开入黑、吉、奉三省,开始了全面的根据地建设。这里,将是我们新的重要的工业基地。 东北边疆初步安定下来。把收复的国土新划为三个省份,乌苏里江以东黑龙江以南为东宁省,省城为海参威。黑龙江以北设兴安省,省城设在黑龙江口的庙街。库页岛单独设立库页省,准备新建首府瑞雪城。 在伯力修建了英烈塔。此次收复国土战役中牺牲的全体将士姓名、籍贯刻于塔上以致纪念。 张玉祥留下两艘俄制军舰北塘和新塘驻防海参威港口,自己率领舰队主力在9月中旬返回了天津。天津是初秋,但是黑龙江口已经初飘白雪,相当的寒冷了。 我们在这个战乱的环境中得到了一段至关重要的相对安定的发展时间,这对我们实在太宝贵了。为此,我们对列强做出了许多心痛的让步,但是这样的韬光养晦是值得的。 虽然我们的对手们都在发展,曾国藩在安庆军械所制造出了枪支和蒸汽轮船,李鸿章的枪炮厂改成了江南制造局,用进口生产枪炮弹藥,左宗棠在福建建立了专门的现代造船厂,但是他们,包括西方列强,怎么可能有我们发展神速?超前的知识,对历史发展趋势的把握。还有辽阔的控制区,广大的人口,丰富的资源,雄厚的财力,这都远非后来的日本明治维新可比拟的。而日本几乎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二十年间就成为了东亚强国,其实维新刚刚几年的时候就开始了侵朝图我的活动了。让湘淮军们跟各路起义农民军搏杀吧,战争中,我们在和平建设,当然包括继续建军、强军。 1.扫平内乱 1864年夏,南方湘淮集团对洪氏集团的战争进入了最后分晓的阶段。西南、西北镇压当地起义叛乱的战争也一直没有停止。 只有捻军集团是个例外,除了追随太平军在陕南的部分外,鄂豫皖鲁各地的捻军全部销声匿迹了。但不是一味镇压,主要靠的是招抚。这些人一部分成为了产业工人,一部分成为中华军战士,还有一部分自愿移民到东北新三省去获取他们梦寐以求的土地,大片的土地。移民的交通条件比最初强多了。这些捻军战士到了那里必将是当地屯堡自卫民兵的骨干。为了保卫土地而战斗比当流寇可是正当多了。 自从对俄战争之后,两年内我们控制区没有大的战事。各项建设事业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首先还是军事建设。动乱的丛林法则年代,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没有一切。 对中华军进行了改编,正式分为了野战军、地方部队和边防部队。 野战军还是三个军,但是都不再是单一步兵军种了。 第一军各师由于不断分化出一些部队担任边防任务或者调拨到海军陆战队之类特殊部队,现在人数已经减少到4万人,仍然分为三个师。第二军现在也扩充到了4万人。也分为三个师,分别驻防在河南、安徽、山西三省。 第三军经过扩充现在达到了1万5千人的兵力。装甲旅正式归入该军。这是我们装备最好的部队,火力相当强大,炮兵、舟桥兵、战车、运输车等数量远远多于其他两个军。下级军官也都是经过军校训练的。我军的第一支航空队目前也隶属于第三军指挥。现在已经有了一支规模不大的动力伞特种大队。简易的单人双翼飞机现在也已制造成功,正在飞行训练中。骑兵师倒是没有太大发展,现在只有1万左右兵力,分为四个骑兵团附一个炮兵营。其规模还没有耿仲民从第一师分出去的驻蒙边防军的骑兵规模。在我们实际控制区内原来清军的八旗兵和绿营兵一律裁撤遣散了。或成为新的产业工人,或到边疆参加屯垦。至于地主团练更是不再存在了。农村地区普遍建立了我们基层政权控制下的民兵组织。我们在控制区把军队的募兵制改为了征兵制,军队分为了义务兵和职业军人两种。大大提高了军队的稳定性以及后备军军人数量,战争动员能力极大提高了。值得一提的是海军的发展。周口和淮滨两个内河造船厂造出了一大批的蒸汽动力和柴油动力的各种军用、民用船只。内河舰队的实力大大增加了。这些船只用于近海的战斗也是可以胜任的。更重要的是设在天津的造船厂,采用英国进口设备聘请了英国造船工程师,在1854年6月制造出了第一艘全蒸汽动力1560吨级的铁甲舰邙山号。舰上只安装了4门8英寸大炮。留下了安装8门辅炮的位置。这些地方我们准备后来再安装我们的37毫米速射炮。图瓦和尼瓦早已修复改名图们好和安东号进驻海参威充当运输舰。 从英国直接采购的两条蒸汽1500吨蒸汽动力巡洋舰和4条700吨级的护卫舰也到达了天津。随舰而来的是我军派赴英国学习海军的第一批人员。其他科目第一批学成回国的人员也有随船回国的。我们的海军正式成军了,张玉祥成了我们第一任的海军司令兼政治委员。设一个远洋舰队——西太平洋第一舰队,基地有烟台、旅顺、天津和海参威四处。司令部设在烟台。另外还有两个内河分舰队——长江舰队和黑龙江舰队。目前在东亚这也算是一支不可轻视的海军力量了。其实包括吃过亏的俄国人在内还都没有认识到我们海军中装备了速射炮的快艇的威力,在大炮巨舰的时代,这些快艇的个头实在太小了。但是他的战斗威力以及多用途的灵活性是无可比拟的,尤其是在新制造的鱼雷艇投入现役之后。我们海军的力量杯大大低估了。这也是我们暂时希望的。 工业生产获得了大发展。钢铁年产量已经达到25万吨,分为河南、山西和奉天三个主要基地。其中最早开发的舞阳钢铁基地产量占了四分之三以上。这在此时的世界已经是很高的产量了。而且生产手段还在不断进步,生产规模不断扩大。煤炭开采量达到了每年500万吨,河南、山西、直隶、东北都有新开发的煤矿。煤炭产量增加速度极为迅速。石油、冶金、机械制造、化工、制藥、电子等行业均有重大发展。 军工行业现在终于可以让我们的正规军全部按照建制标准使用自己生产的制式装备了。而且开始建立武器弹藥的战略储备了。用缴获的武器武装正规军的时代过去了,有什么用什么,装备杂乱无章的时代也过去了。从英法俄那里得到的武器现在都成了民兵们的装备。或者部分成为了我们兵工厂收藏室的藏品。在清军各部得到的武器命运大致相同,只是有些充当了我们冶金工业的原料。有些成了在洛阳筹建的博物馆的藏品。 轻武器制造方面不仅是产量大大增加,而且兵器的种类也在增多。半自动步枪、狙击步枪、手枪、轻重机枪、掷弹筒,甚至火焰喷射器…炮兵发展最让人眩目,山炮、野炮、加农炮不断在试验中出现新的突破。现在第一军和第二军都已经建立了军属105毫米榴弹炮团。迫击炮和重机枪在野战军已经配属到每个步兵排,一些步兵班配属了轻机枪和掷弹筒。 早期的木质两栖车已经变成了收藏展览物品了。现在的装甲旅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坦克,但是装备的战车已经与最初不可同一而语了。战车兼有运兵和战场突击的功能,主要武器仍然是机枪。必要时后面拖带轮式山炮或者野炮增强火力。虽然第三军已经实现了机械运输机动,但是仍然保留了大量的军马。 2.扫平内乱(2) 政治方面,我们在1982年底把民权党改组为大中华党,由徐亮担任党主席,陈浩任副主席。制定了一个相当民族主义的党纲。县一级在政府之外,设立了参议会,实行相当有限的民主。参议会选举产生,但是有选举权的人的条件是苛刻的,被选举人的条件更加严格。总的来说,有选举权的人也就是占了总人口的2%左右,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了。记得原来历史,日本是在明治维新后20年的1890年才确立了有限的君主立宪制度,当时有选举权的人口仅占人口的1%多一点。 满清中央政府已经彻底成了摆设。洛阳的中华临时政府才是我们控制区的真正的行政权力中心。满清的军机处以及各个中央政府衙门实际上成了代我们向其他诸侯发号施令的执行机构而已。湘淮军系统控制区实际上也处于自治状态。连赋税也不向中央政府缴纳了,借口当然现成:平定叛乱的战争需要。只是关税仍然被我们控制,因为很多地方是洋人代办,湘淮地方诸侯不敢得罪洋人的。我们控制区的关税主权当然自己掌握着。满清贵族已经凋零殆尽,小皇帝也实际上是被软禁在宫中,没有行动自由。连皇宫的费用都被我们不断减缩。没必要让他们过于奢侈浪费。宫女、太监也是不再增添了。等着他们自然减员。国内尚未安定,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因为没有实际的统一,所以更要维护形式上的统一,这块招牌暂时还不能丢弃,还有很大用处。但是在我们控制区,通过不断的宣传教育,从官员到民众多数已经从内心抛弃掉了这个曾经进行种族大屠杀的代表腐朽与落后的政权。民族主义思想渐渐深入人心,洛阳政权代表了民族的复兴与希望,至少在我们的控制区得到了人民的拥护。 需要单独介绍一下铁路建设的成就。因为这不仅是成就,而且与即将开始的统一战争密切关联,可以说是与湘军战争的导火索。 到1864年夏天,湘军攻破金陵,洪氏政权灭亡的时候。我们控制区的铁路已经有了巨大发展。京汉线和津浦铁路的两座黄河铁路桥均建成通车。这样京汉线从丰台一直通到了信阳以南湖北境内的广水附近。而津浦铁路也通到了徐州。陕州到开封的铁路向东延伸到了海州也就是连云港的港口,并在徐州与津浦路接通。京汉线从正定向西通到了太原。天津与丰台间早已通车,又向冀东开滦煤矿延伸,而后向东北继续延伸越过山海关通到了锦州,正在继续向盛京、吉林修建。机车车辆采取自造和进口结合方式。人员采取培养、留学和引进结合方式。在正定县附近的石家庄开设了铁道专科学校。 丰台到张家口、济南到烟台的铁路也在修建中。各处的铁路几乎都是同时动工修建的。初期洛阳到信阳、开封的铁路取得的巨大经济利益使得我们发行的铁路建设债券和股票大受欢迎,沿途地方的土地所有人也十分乐意把土地作为股份投入到铁路公司中去。加上我们的中华银行的财力支持。铁路建设出现了类似美国西进般的飞速发展时期。但是修建速度还是比不上美国,那时他们一年修建的铁路以万公里单位计算的。现在我们的铁路包括法国人修建的加起来也也不过3000公里左右。 最大的阻碍来自湘淮军集团。铁路干线的修建当然要优先客货流集中而又建设便利的地区。这样运营后很快会取得极大收益。可是我们的陇海铁路向西阻于潼关。陕西此时已经是湘军的地盘。京汉线和津浦线向南延伸更是到了湘淮集团的根本之地。他们以战乱为由拒绝我们的铁路继续延伸。即使我们以清廷名义下令他们仍然找各种理由推托。湘淮系的重要人物虽然也开始重视发展近代工业,但是却对铁路采取了排斥的态度。只有左宗棠是个例外,但是他控制的闽浙地区暂时也不具备修建铁路的条件,只有在福建发展造船业了。 我们对外的进出口贸易严重依赖长江水道。后来有了天津海口,但是我们的根本之地贸易毕竟利用淮河,长江更为便利,无论出口茶叶、丝绸、玉器、瓷器还是我们制造的工业品。而我们从国外进口的机器设备以及橡胶也是利用水路运输距离我们的制造基地更近。这方面屡屡受到他们的掣肘,不仅要缴纳厘金,有时货物还会被扣留。比如淮滨船厂进口的一些造船设备就曾经被湘军水师劫夺用于安庆造船厂。对此,我们一直隐忍。尽力避免过早与湘淮系发生全面冲突。直到铁路通到海州,情况才有了根本的好转。而湘淮系也认为我们的实力不够,主要是总兵力显得太少。仅仅自保而已。他们前段只是要集中力量对付太平军,暂时顾不上我们而以。至于击败俄军,大约他们真的相信了我们的报道:消灭俄舰队是炮台攻击没有准备的俄军所致,当初曾格林沁也办到过,而且俄海军实力也实在不行,湘军中还是又熟悉洋务的人员,对世界的形势也有个一知半解得了解。收复东北边疆也是因为俄军兵力太少,面临国内改变农奴制度的变动和与土耳其战争的之类的问题不得不主动撤退,俄让我们拣了便宜。而且他们认定我们会因为东北和蒙古地区背上包袱,武力方面根本没有力量向他们主动进攻。等他们从太平军那边腾出手来,剿灭我们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至少不会比消灭太平军更困难,现在湘淮系也今非昔比,不仅从列强那里购进了大批武器,而且有了好几座兵工厂,连轮船都能制造了。兵力大大增加,占有全部江南国土和江北一部分地方,陕甘川等地也属于他们控制,由于拒不向中央缴纳税收,他们的财政收入也相当可观,毕竟占据着传统的财富集中区域江浙和天府之国四川。加上通商口岸也基本在他们控制区。让湘淮系感到了自己空前强大。 随着湘军攻占南京,双方摊派的时候到了。 3.扫平内乱(3) 在湘军即将攻破金陵之时,我们就开始准备针对湘淮系的行动了。当然要有个借口,而且最好是给他们加上“反叛”的罪名。这个,其实并不难。只是看我们重点谋取的方向了。 陕西和湖北,当然是这两个与我们相邻的地区。而且这两个地区相对而言,列强的势力还比较小,特别是陕西,一直处于回民叛乱和陕南太平军以及蓝玉叛乱的动荡中。以平灭叛乱的名义派中华军入陕放胆使用武力也不会暴露我军的实力。第三军主力已经用铁路运送到了陕州以西与潼关之间的地区,准备把他们作为入陕的主力。第二军第四师则集结于秦晋交界的黄河岸边。风陵渡口集结了第四师师属炮兵,随时准备强行渡河西进。 在西峡口集结了第三军的另外一个旅,他们不得不以马匹当作主要的运载工具了。第三军没有师一级单位,只有4个混成旅和一个装甲旅,另外就是军直属炮兵、航空队等等。每旅有4到6个营不等。 这个时候,陕南的太平天国遵王赖文光、扶王陈得才闻知“天京”危机率领陕南太平军和目前所剩下的最后一部分捻军共十几万人马突破了刘蓉的防线向东进入鄂西北,准备回援金陵。机会来了,军情处立刻活动,孙葵心、姚大喜以及其他前捻军将领纷纷与赖部的故旧联系,劝其归附。军情处特工还故意在太平军经过地方放置了收音机。信阳的广播电台开始不断播放我们对捻军的招降政策,介绍目前东南战事的新闻。一些捻军旧属也不断在广播中宣传他们归附中华军之后的种种生活境遇,宣传我们根据地的繁荣与富足。其实这只是相对的温饱而已,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劝慰赖文光等:其实,洛阳王中华军控制的地方才真正实现了天国写在纸上而从来没有实行过的那些美好的让人为之战斗的理想。 驻鄂湘军尾随追击赖文光,皖南的湘军也向鄂东北移动堵截他们。此时,两广总督换成了湘军大将罗泽南,湖北巡抚则是霆军主将鲍超。但是他们的主力却不在鄂北。 赖文光军到了鄂东北一带,从会合的其他太平军残部那里证实了我们广播的“天京”失陷的消息。全军痛苦,声震四野,军心大乱。 我们从赖文光进入湖北就开始对湘军下手了。首先只是针对曾国藩系统。以朝廷的名义下诏,申斥刘蓉平乱不力,着即革去本兼各职命其立刻进京戴罪,同时调任左宗棠任陕甘总督主持平乱。任崔明贵为陕西巡抚,着即带兵入陕平乱。 刘蓉未答复,我们用铁路运到三门峡西侧的30艘“海”字号新型快艇已经沿黄河向上游的渭河进发了。当日第三军以猛烈的炮火轰击潼关,这里的湘军拒绝朝廷正式册封的新任陕西巡抚通过被我们宣布为“叛军。”第四师也隔河炮击对面的湘军、绿营,早已准备好的部队多处强渡黄河入陕。 4.扫平内乱(4) 当日,潼关被突破。湘军被猛烈的炮火打得抬不起头,死伤惨重,后来在冲击的装甲车队的重机枪疯狂射击下还咬牙坚持,可是当100多动力伞从数百米高空飞越潼关,胡乱丢下一些准确性很差,造成伤亡与炮击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时湘军的战斗意志忽然崩溃了。这种心理震撼造成的恐惧是难以形容的。动力伞部队直接进入潼关占领重要衙门、指挥机构。战车部队冲进潼关,广播中不断播放着“归顺免罪”的口号。机枪、步枪的射击声变得零零星星了。残余的湘军投降了。这在与太平军作战中是没有的事情。带队的军官们心中自我安慰:这是投顺朝廷,不算“失节”,不丢人。 接下来向西安的进军则好像是装甲旅和快艇部队的水陆进军速度竞赛。最终还是水上部队快了一步,这些最高航速达到了30节的快艇以平均20节的速度在渭河上没有任何阻挡地快速西进。在突破潼关的当天夜间9点左右到达了西安北面。配备了迫击炮的三个步兵连立刻登陆向西安攻击。此时,潼关失守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西安。湘军的通讯能力是很差的。 崔明贵亲自带领装甲旅充当第三军的先锋。他倒是有心和张玉祥的部下比一下进军速度,虽然现在沿渭河西进的快艇部队也归他指挥而且搭载了第三军三个连精锐步兵。本来冯果倒是建议由他的动力伞航空队从潼关直飞西安进行突袭的,这几乎是他的最大航程了。崔明贵坚决否定了这个建议。攻取潼关,飞行队第一次在战场上亮相,效果当然震撼,可是有两人负伤。崔明贵立即下令今后航空队只能执行侦查任务,不再直接参加战斗。而且规定了侦查中飞行高度不能太低以免遭到地面的有威胁的攻击。这些可都是辛苦培养的未来航空兵的种子。至于以最大航程突袭西安,更不能冒这种没有必要的危险了。崔明贵不能把这只部队当普通的突袭步兵使用。现在西安还有三千湘军驻守呢。 本来陕西全境共有3万刘蓉的湘军部队。1万在陕南与太平军及蓝玉的起义部队作战,1万在陕北以及西北与宁夏甘肃交界处剿灭回民叛乱。潼关原有5千湘军驻守,现在已经覆灭。其余2千驻守关中平原各处。至于绿营兵,无论数量多少,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装甲旅的前进速度并不慢,但是他们面前可不是没有遮挡。沿途要经过战斗的。崔明贵下令沿途城镇,最多只战斗半小时,如果仍然不能南下,就立刻绕过,把它留给后面的车载步兵部队。可是,并没有遇到超过半小时的战斗,装甲旅对于他们的毫无准备的对手而言实在太过于强大了。无论溃散还是投降,都需要装甲旅接受,很多地方也就是留下几台车或者1个班步兵看守府库衙门而已,等待后续部队接收处置。虽然如此崔明贵到达西安东郊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半夜了。城北的枪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十分激烈。带队的步兵第一旅的营长通过步话机报告:他们于当晚十点半突袭抢占北城一座城门。登城后向两翼发展占领了一段城墙。现在正在击退敌军的反扑。这已经是敌人的第四次反扑了。湘军战斗意志当真了得。变起仓促之间,居然很快就能判明对方人数不多组织起来反扑了。几次反扑湘军伤亡惨重,但是仍然没有放弃消灭掉这只小部队的努力。 崔明贵命令装甲旅一营绕到北面从第一步兵旅控制的城门入城扩大战果。炮兵集中火力轰击东面的朱雀门瓮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敌军果然在瓮城埋伏了兵力。 在北面的一个装甲战车营冲入城内的同时,东面的部队对朱雀门发起了攻击。半小时,崔明贵的攻城部队进入朱雀门。车辆上的高音喇叭的劝降声音和枪声一起在西安城内回响。凌晨,全程被崔明贵控制。此时,后续的车载步兵第一旅的主力也到达了东郊。 第二天中午,装甲旅把西安交给第一旅后继续西进,渭河上的快艇部队也同时搭载步兵向西进发。傍晚到达宝鸡。这里的敌人望风向南逃窜。被追歼一部。至此,关中平原要点均被我军控制。 5.扫平内乱(5) 铁路几乎是立刻开始向西延伸修筑。这时候清剿残余湘军的战斗还在进行。 先北后南,有了淮河上的快艇大队,湘军在陕北的余部完全被封锁在了渭水北面。 第二军第四师的一部已经渡过黄河。第三军的半数部队也渡河向北压了过去。 这些湘军,本来还要面对叛乱的回民部队作战,现在断绝了后方的补给供应,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 航空队飞临湘军驻地上空,在400米以上的高度撒下了大量的劝降的传单。 上面载明了投降的优惠条件和联系的方法。而且传单上一再强调:这是不参与叛乱归顺朝廷的义举。 对于忠君思想严重的湘军而言这一点是让他们放弃思想上的抵抗,给自己找的最好的台阶。 陕北湘军余部约8000人分批投降。少部分局不投降地域的湘军被消灭。 至于那些附带投降的绿营军,我们采取的是直接遣散的措施。有家业的回籍为民,无处可以投奔的被我们安置,说实在的其实是当苦役犯处置的。 豫西北的采石场、山西的军管煤矿中无工资的苦力。一些从北京来的八旗子弟早就在这些地方发挥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点余热。 现在轮到这些绿营兵了。吸大烟的家伙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能坚持三年,我们就给他们正常的矿工待遇。 还有那些叛乱的回民武装。应该不比美国人修铁路时遇到的印第安人战斗力强,好歹那些印第安人也装备了步枪,而回民部队还基本是弯刀和弓箭,就是这些武器也不足,当然也有少量缴获清军的火铳或者洋枪。 问题是清军本身这些火器也是很匮乏的。而许多回民叛军手中只是一根木棍而已。 有了渭河封锁线,北面的过不来,南面的数量很少,已经被第三军第4旅从西峡口不断向西压缩,一些逃进商洛山中隐匿了起来。 慢慢在剿灭,至少现在他们无法捣乱我们的铁路建设。事先的物料准备和人力准备都极其充足,线路早就勘探设计完成,剩下的就是在秦川平原上多处同时铺轨而已。 铁路延伸速度极快。至于车站之类的设施以后慢慢补建吧。现在的关键是尽快把铁路通到西安和宝鸡。 有了这条铁路,关中就彻底巩固了。占领宝鸡后,第三军主力就开始分批撤回确山基地。 关中驻防任务和剿匪任务逐渐移交步兵第四师。留下来的渭河快艇大队和冯果航空队的临时指挥权也移交齐岳。 投降的8000湘军经过一个月整训,加派了政工人员后经军委会批准编为第四师第一独立支队。 继续在陕北参加剿灭回民叛乱的战争。此后这支经过整编补充了武器弹藥的部队在扑灭叛乱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冯果航空队的侦查活动以及我军强大的通讯能力。 叛军几乎无可遁藏,熟悉地形灵活机动的优势荡然无存。航空队在侦查活动的同时,担负了陕北国土测绘的任务。 此时南阳光学仪器厂制造的照相机技术品质已经远远领先于西方了,虽然此时仍然还是采用黑白感光胶片。 6.扫平内乱(6) 当然冯果也渴望直接参加战斗。齐岳专门让山西兵工厂生产了一种6秒延迟引信的手榴弹充当他们专用的攻击武器。 在200米高度投弹正好在接近地面时爆炸。每个航空队员出航时最多可以带上6颗。 这些大一号的手榴弹给叛军造成的生理恐惧远远大于它的杀伤效果。在藏身的山沟,忽然有这些架着怪鸟的妖人从天上隆隆地飞来。 接着下来带着恐怖死神的 “炸蛋。”而且藏身处很快就有第四师的新老部队围了上来。有时候,本来隔着山沟,追兵绕一天也追不上,可是这些飞兵一下子冲了过来一通乱炸。 山区,大炮搬运不便,这些在头顶盘旋下蛋的怪鸟却实在讨厌,而且让他们无可奈何。 终于有一天一个投完手榴弹的航空队员试图在返航前用随身的手枪再袭扰一下叛军,叛军中一个神箭手抓住时机把这个低于50米高度飞行的队员一箭穿胸。 等救援队员赶到出事上空的时候,那坠落的队员已经几乎被叛军剁成了肉酱,他的头颅被砍下被叛军狠狠地踢来踢去。 救援队员不仅投完了手榴弹还用侦查照相机记录了这一过程。从此,不仅独立第一支队的杀戮不再被第四师制止了,连第四师老部队也时有杀俘行为发生了。 到1864年底,陕北的回民叛军全部被肃清。陕北叛乱头目12月下旬被迫在宁夏境内向独立第一支队投降,但很快在往西安押送的路上被杀死。 少部分参与叛军逃亡甘肃境内。第一独立支队奉命调宝鸡休整,部分军官送军政大学学习。 这些老湘军们官兵的素质都不错,经过改造磨练当是支能打的队伍。来年开春准备让他们继续西进以平灭回民叛乱的名义先期进入甘肃。 估计甘肃当地的文武官员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绿营绝对不是湘军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独立第一支队? 他们还只是我军的先头部队。此时陇海铁路铺轨到了西安。证实了天京失守的消息。 赖文光、陈得才部军心大乱。李续宜和鲍超两部夹击下,陈得才的部队首先溃败。 人马死伤无数。陈得才绝望自杀。姚大喜的第六师奉命南出,救援赖文光。 此时赖文光的部队发生了大批的逃亡,许多人开小差向北跑入了我军控制区。 李续宜得知我军出动的消息,立刻后退——他已经被我们打怕了,而且此时他的兵力并不多。 鲍超首先向姚大喜部发起攻击,当即被击退。鲍超率部退向武汉。姚大喜略略追击了一下,没有向前前进太远。 第二军军长**早就从开封赶到武胜关,第五师部队也在由铁路运往信阳一带集结。 在山东的刘奋战率领第2师主力已经南下徐州。前锋部队已经到达临淮关。 赖文光终于决定接受我军的改编,为手下残存的5万弟兄找一条出路。 而且我们确实已经与他们最痛恨湘军交战而且击败了他们。孙葵心、姚大喜两人同时到赖文光军营表示欢迎的诚意。 7.扫平内乱(7) 赖文光部开到了驻马店一带接受改编。进入我们控制区,这些人似乎进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世界,眼睛不够用,见到什么都好奇。多少年颠沛流离,残酷的战争,时时面对死亡的威胁,现在终于有了过上新生活的新希望,这对于他们听到天国覆灭限于绝望中的人来说,无疑获得了新生的感觉。当然疑虑还是有的。我们派去的政治人员就是负责安抚教育他们的。愿意当兵的继续留下,务农、务工以及移民东北的都开始逐步安置了。此时,落户东北新三省的土地优惠条件已经调整为滨海省每人30亩土地,兴安和库页两省每个移民50亩土地。两年开发,已经有了初步成果,开始有人返乡探亲,把那里宣传成了一个神奇的新世界。但是这些从陕南来的太平军似乎还不太相信这些。多数人把移民看作是发配流放,愿意去的人很少。而天京陷落前后。沿海一带的太平军残部有些已经开始主动向新三省逃跑或者逃到北方沿海我军控制区要求加入移民。 我在洛阳接见了由孙葵心陪同从信阳坐火车前来的太平天国遵王阁下。 赖文光很年轻,英气勃勃。这几日经历了太多的新奇。尤其是乘坐火车让他充满了好奇,其实他本来也是不满现状一个追求平等新生活有才能的年轻人。听说全程陪同他的这位前捻军旗主,现在的武胜大学挂名副校长就是洛阳王的大舅哥,王爷次子徐海的亲舅舅——对这一点孙葵心颇为自豪,赖文光感到了我们对他的隆重的礼遇。虽然孙葵心一再告诉他你见了我们主公不必跪拜,可是他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一下子跪倒叩头:“罪民赖文光叩见徐首长!” 我差一点笑出来,这个倔强的赖文光他还是不愿意称呼清廷的封号,什么摄政王、洛阳王名义上都是清廷封的,而“首长”则是中华军内的称呼,现在我们还没有给他职务,他也不好随着孙葵心叫“主公”,这是前捻军人员喜欢的称呼,在根据地下层知识分子中也很有市场,影响了不少的民众。看来这些忠诚的太平军是愿降中华军,不愿意投降万恶的清妖,与陕西的湘军、绿营正好相反。不管什么名义愿意归降就好,反正实际都是投降我们。 我赶紧上前搀扶:“赖将军请起,葵心,不是给你交代过不让遵王跪拜的吗?” 赖文光赶忙道:“首长,不干国舅爷的事,只是罪民不敢如此无礼!” 这称呼乱的,算了,慢慢来吧。 “遵王,你哪里有罪?你对太平天国的事业忠心耿耿,当初英王殿下你是最能征善战又不计个人得失,不争权夺利的战将。现在天国危难,许多天国旧人各奔东西,天京危急时,许多将领近在咫尺却忍于不救,更有一些投顺了敌军反过来屠杀昔日自己的战友。实在让人不齿。而你和扶王远在川陕边,却不顾一切东奔救主是在让我感佩!” 赖文光眼泪下来了:“徐主席,您…”说不出话来。 这个主席的职务大约也是孙葵心告诉他的,本来我们内部很少这样称呼的。 8.扫平内乱(8) 慢慢交谈,发现这个赖文光思维非常敏捷,眼光也独到,对这些年太平军种种得失也有相当认识。带兵方面也有一套实用的东西。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安定的环境,他的兵也是随时扩编的农民乌合之众。在原来的历史里,南京被湘军攻占,其他拥兵10万、20万的将领如李世贤、黄文金、汪海洋等人很快覆灭,而赖文光却整顿捻军在没有巩固根据地的情况下在北方腹心之地坚持了很久。看来这不是偶然的。 我让孙葵心去看望一下他的妹妹。孙葵心很高兴,说是给外甥带了礼物正要送过去。赖文光闻言急忙在身上掏摸。 我笑道:“赖将军,你不是也想送点什么礼物的吧,我告诉你,我们这里非亲属文武官员之间私人赠送礼物那是需要先在调查处登记的,不然就是行贿受贿的罪名,就是我也不能例外的。” 赖文光大为惊讶。单独长谈,赖文光终于完全消除了疑虑,对我折服了。 我已经事先得到政治部提供的情报,赖文光部除去老弱和不愿再从军要求为民的之外大约还有不到2万战斗部队。这些部队其实需要花力气整编训练的。战斗经验和敢死精神倒是很大优势。最后谈定将这些部队改编成中华军第二军第七师,由赖文光任师长并兼任第二军副军长。给他这样的职位,一方面是出于他自己的才能,另一方面是他的个人影响力,南方还有大量的太平军余部,我们不想在内战中有过多的死伤,当然还是招抚为上。人口特别是青壮年的男性人口也是国家实力的一个重要方面。工农业需要劳力,边疆需要人民。不仅是东北边境,将来还有西北边境。北部边境。开采矿藏、修筑铁路、建设工厂、水库,现在都需要劳动力。连美国人都在我国沿海骗取出国建筑铁路的劳动力呢,幸好他们的内战还没有结束。 第7师改编后将进行政治、军事训练,补充新式的武器装备,我军将派进政工人员,同时选派原来的人员到军政大学或者军教导队学习。赖文光本人在训练期间也将到军政大学高级将领班接受培训。赖文光全部同意。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是新的主公,说得话就是圣旨,而清廷在他眼里还是“清妖。”只是他的主公现在是清廷的摄政王怎么说?他不愿去想,可能想到了,这个让他和他的部下痛恨无比的清廷肯定要在他的新主公手里覆灭了,这让他更感到畅快无比。 就在崔明贵占领西安攻击宝鸡的第二天,我们以朝廷的名义宣布鲍超的霆军叛乱,免去鲍超和罗泽南本兼各职,命令洛阳王督率人马征讨。同时加**为湖广总督,姚大喜为湖北巡抚统带兵马随军进讨。官样。第6师随即南下进占麻城、黄安,威逼武汉。第五师在则在**亲自统带下从南阳地区南端进入湖北,第三日占领樊城,进围襄阳。连贾山也统带一部分铁道兵和工程兵部队出武胜关占领了广水县城。 9.扫平内乱(9) 我带着赖文光、孙葵心和总部警卫团一部乘火车到达了鸡公山坐镇指挥。 李哲充当了南进战事的临时参谋长。此时他实际负责的军政大学已经有一批从普鲁士军事学院学成归国任教的人员,我也是让他亲自带着这帮年轻人在战争实践中历练一番。 陈浩和董大海现在都在北京。我军主力投入对湘军的作战,北方第一师驻守范围大大加大,而且加强对北京清廷中枢和天津、烟台海口的控制对我们至关重要,更不要说还需要和列强们的外交官打交道了。 辛兴在防区到处视察巡视,北方的防务主要由董大海具体负责协调。陈浩的政治、外交和财政方面的任务够重的,需要的力的助手。 难得的是他还在坚持著述,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又空闲就到武胜大学各学院,甚至一些中学演讲。 让哥们赞一个佩服。本哥们现在做这件事情可是短短续续的。曾国藩没有示弱。 立刻宣布奉太后密诏 “清君侧。”并且发表了一篇历数我们大罪的长长的檄文。大意:徐陈等本系乱党,蒙我朝天恩招抚,然贼性不改,不思报效天恩,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弑当今生母,囚皇上与太后,擅杀大臣,乱政营私,减万岁供奉,克王公之薪俸。 勾结洋人卖国,准行洋商鸦片,擅开通商口岸,使大清门户洞开,一、外人尽窥虚实,更私允洋教传播,乱我民风正气,复勾连洋人新办铁路,动山河气脉,震祖宗寝陵。 为修路拆民房迁坟墓,人民生死不安,其暴虐荼毒堪比隋炀。不遵旧制擅便衣冠,窃夺国柄却勾结匪人,捻匪长毛悉为上宾,衣冠华族流落无依。 总之把我们骂得一无是处,罪恶滔天,就连我们收复东北边陲的事情也被描绘成了与俄人勾连为后来卖国寻求借口。 在我们控制区之外百姓士绅分为了支持和反对我们的两派。当然,支持的都是心中暗暗支持。 南方的太平军余部在绝望中忽然看到了新希望,振作起来与湘军周旋。 我们控制区由于有严密的基层组织和军情处、调查处两大情报机构,曾国藩的檄文基本无法传播到一般民众。 民众知道的都是曾国藩大逆不道公然反叛了。而且经过多年宣传教育,加上生活确实比以前安定富足了许多,我们的民众支持度还是相当高的。 而且在我们的舆论引导,特别是广播和报纸的宣传下,民族主义思想抬头,大家对满清政权已经没有多少忠诚度了。 我们在对方控制区的宣传比对方成功的多,不仅是军情处间谍的功劳。 还有我们的广播。收音机已经成了有头脸的人物的身份标志,就如最初西洋座钟一般。 这种每天6小时广播的传播威力是巨大的。从新闻到音乐到各种评论、评书、歌曲以及各种知识讲座。 承担了极大的宣传功效。湘淮系内部似乎也并非一个声音。只有曾国藩直系系统的表态支持,李鸿章和左宗棠默不作声。 像沈葆桢之类的由于在曾的势力范围,支持的表态相当勉强。由于曾国藩檄文为了争取保守士绅支持,文中有指责我们勾结洋人出卖权益的说法,列强相当疑虑,纷纷表示这是清国内部事务,他们采取不干涉的立场。 这大约也是李鸿章、左宗棠不表态的原因,李鸿章在上海的江南制造局和左宗棠在福建的船政局都需要洋人的支持。 10.扫平内乱(10) 在进入陕西的我军拿下宝鸡的第二天,**率部力战后攻克襄阳。随后向枣阳随州出击。信阳南下的部队也向西配合**的行动。随、枣地区的敌军向武汉方向退却,避免被合围歼灭。**挥师南下,西进,一个月内西到谷城、老河口,南到荆州宜昌尽数被第四师控制。占领宜昌的我军炮击了江面上的湘军水师。湘军也开炮还击。这是湖北、湖南与四川间水上运输的要道。自此即使算不上被我军封锁,至少是受到严重干扰。湘军水师作了夺回宜昌的尝试,损失惨重以失败告终。姚大喜的第6师从黄、麻南下,目标直指鄂东,不久,拿下黄石、铁山。又一个重要的铁矿石基地落入我军控制。到了9月份,一度占领黄冈、鄂州、田家镇一线沿江地带。湘军集中水陆主力拼命反扑,这里可是他们的根本重地,为此从江西、湖南抽调了主力增援。黄文金、汪海洋趁机脱逃进入福建、广东一带。第6师一部在江边防御战中遭受了较大伤亡,被迫放弃鄂州、田家镇等地向后撤退。湖北东部形成对峙状态。同样,贾山的铁道和工程部队的进军受阻于孝感以北地区。我严令他们停止进攻,就地构筑工事——这个他们很拿手的。倒不是真的攻不动,只是我不想让自己的部队有太大的伤亡,其实他们本来就是用来牵制敌人的。 湘军也并非处处居于守势。在安徽他们向淮北发起了攻势。曾国藩倒也真的不简单,一下子看出了我军薄弱之处。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我军。 淮河以北是以秋永年为首的淮北军分区的地方部队。由第二军第6师的两个营发展而来。力量确实比较薄弱。主要是担任守备任务的部队,装备比较差。秋永年按照总部知识,把各地部队集中向北转移撤退。湘军虽然占据了一些地方,甚至定远、庐州这样的重要城池,但是并未给我军的部队造成太大损失,地方上的民兵的不断游记骚扰让湘军部队吃尽了苦头。这些装备有地雷、手榴弹甚至部分旧式洋枪的民兵其实战斗力不见得比湘军弱。 湘军企图利用传统的水军优势以水军进入淮河截断我军南北两岸的联系,全歼我军在淮河南岸的部队。进而从东向西威胁我攻击湖北部队的侧翼。为此,湘军动用了几乎全部安庆新造的蒸汽动力炮艇。这些炮艇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在我们看来其实相当幼稚。最大航速也就是6、7节,而且还是木壳船体。 近两年周口造船厂除了制造内河运输用的水泥船之外,又陆续制造了12艘蒸汽动力的“河”级炮艇,现在已经有4艘经运河调入天津准备用来加强黑龙江内河舰队。另外8艘加入了淮河舰队。其中四艘改进型加大吨位到了110吨,主炮为1门105毫米加农炮,另外有两挺重机枪。航速还是17节,而4条80吨级的炮艇最大航速已经达到了21节。淮滨船厂除了制造了数十条20吨级的“海”级快艇之外,重点制造了12条“鱼鹰”系列鱼雷艇,这些鱼雷艇还相当初级,50吨级,最大航速30节,比后世的鱼雷艇慢了许多。可是此时却是世界上最快的军用船只了。每艇配4条鱼雷,这些鱼雷也是相当初级。采用双体水翼船体,船上装备两门37毫米速射炮和两艇重机枪。本来是准备配备给对外称第一舰队的张玉祥西太平洋舰队充当近海防御力量的。下水后,尚未来的及北上,而且试验测试工作尚未完全完成。湘军在淮河流域发动进攻,8艘蒸汽船和12条鱼雷艇此刻作为淮河舰队的主力东进迎战。 湘军占领定远后,又挥师猛攻临淮关。湘军水师也从洪泽湖进入淮河。在临淮关东面,双方舰队遭遇。不可一世的湘军水师完全没有遇到这种单方面屠杀式的战斗。以往与太平军的战斗全都是占上风的。即使被石达开击败的湖口之战,湘军水师的表现也是值得称道的。 可是在鱼雷艇的冲击下,数艘新造的蒸汽动力舰几乎在战斗刚开始就在鱼雷的轰然炸响中沉没了。淮河舰队其实可以算是是在用鱼雷打靶测试新艇的状况。湘军落在后面的那些风帆和人力踏轮驱动的战船速度太慢,此后在洪泽湖内完全成为淮河舰队追逐打靶练兵的对象。只有部分尚未进入洪泽湖的少数战船得以脱逃返回南京江面。在得到刘奋战部队的增援后淮河军分区发起了反攻。前期实地尽数收复,而且湘军在皖北的地盘尽数丢失。 第二师部队进占滁州,对南京构成了直接威胁。东路第二师的部队从苏北南下盐城、泰州相继被攻占。扬州被我军孤立封锁。 11.扫平内乱(11) 不甘寂寞观战的张玉祥提出了他的作战建议:以邙山、嵩山、泰山三艘1500吨级铁甲舰加上4艘护卫舰再调回图门、安东两艘运输舰组成海军编队,必要时再调集一些民船由军舰拖带运载第二师和第一师的部队南下,从长江口进入长江,沿江而上攻占镇江、南京,同时现在仍然称为淮河舰队的长江分舰队也全部进入长江参战,必要时拖带水泥船队运载大量陆军。 然后继续溯江而上攻击安庆、芜湖、九江直至武昌。与从北面南下部队会师,在向西进入三峡进攻四川或者进入洞庭湖进攻湖南。 这个计划被我当即否决。很有价值的计划,而且很可能成功。但是,进入长江口就要和淮军冲突,现在李鸿章可是并没有公开反对我们。 这是内战,我们不希望损伤过多,包括对方。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让对方屈服那时最好不过。 还有经过吴淞口江面还可能与列强发生冲突。我们倒不是害怕他们,只是现在与他们冲突时机不好。 他们很可能趁机在南方乃至些新疆等地扶植傀儡与我们对抗,而且在贸易方面和其他诸如留学交流等方面遏制我们延缓我们的发展速度。 现在英法美等对我们的戒心还不是很大,我们对他们的麻痹政策还算成功,至少在现在与曾国藩系统的冲突中,他们似乎还稍稍倾向于我们一方。 真的把我们当成他们在华利益的代言人了?以后有他们哭得时候。张玉祥又提出以主力舰队运送陆军在浙江、或者福建甚至广东登陆攻击的建议。 还是被我否决了。浙江、福建现在都是左宗棠的地盘,他现在也没有公开反对我们。 广东现在还不到去攻击的时候,而且舰队路过香港也未必是好事。张玉祥很郁闷了。 不过我和陈浩很快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让张玉祥亲自率领嵩山号和两条英国进口的护卫舰宝安号、惠州号去日本。 原来不久前,日本长州藩发生尊王攘夷运动,日本人突然炮击停在下关海面的英法美荷等**舰和商船。 现在英法美等要上门问罪,英法公使将此事告知陈浩,要求清国派出新近从英国进口的军舰助阵。 这本来是想让我们为他们火中取栗充当仆从打手的意思。英使还把此事与我们在英国留学人员学习海军,以及进口造船设备引进造船、海军以及铁路设备和技术人员相联系。 他们那里知道历史随后的发展和后来日本的明治维新?我和陈浩可是知道的。 英法要我们参加,而俄国没有被邀请,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要求日本不仅退出库页岛南部,而且要交出千岛群岛,甚至…北海道? 有点太贪了吧?走走看吧,但是前面两条必须拿到。所以才让张玉祥亲自去,英法美在日本获得的商业利益我们也可以趁机利益均沾。 另外回来的时候顺便到琉球王国停留一下,表示一下宗主国对他们的关怀之意。 12.扫平内乱(12) 1861年秋季,第三军已经大部分从陕西调回确山休整了一段时间了。 现在该是打破战场上沉寂的时候了。这段时间,江西、福建、广东的太平军余部又让曾国藩头痛了一阵。 湘军主力大力绞杀下渐渐有被荡平的趋势。张玉祥伙同联军东出东瀛还是取得了预期的利益。 至少占领长江以北不会引发与英法的冲突。津浦铁路随着第二军控制区向南扩展而得以继续向南延伸。 英法公使在财团的鼓动下正在催促我们继续进军呢。真把我们当打手了? 要是进军江南呢?需要给这些家伙许诺什么好处?原有的通商利益不变? 租界地位不变?恐怕不一定能满足他们贪婪的胃口。那么南京到上海的铁路修筑与运营权利呢。 嗯,恐怕也不一定够。好几个强盗呢。都需要安抚,主要是英法,那就再多些承诺,沪宁线路权转让法国,粤汉铁路包括港九铁路路权都转让英国,差不多了吧? 实在不行就把江西萍乡煤矿的开采权也让渡给英国。看来这卖国的罪名还是要让曾国藩他们骂上一阵子的。 也没什么,铁路是投资巨大的基础设施,本身对本地的经济促进作用是巨大的。 而且干线铁路建设需要时间。只要我们在此期间能迅速不受大的干扰完成统一。 不久之后,所有的条约都是可以修改的。如果将来我们的中华军利用英国人修建的粤汉铁路运送大量部队和重武器南下夺回香港,不知道到时候英国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期待着那一刻。第三军在孝感发起了新攻势。贾山的工业部队此时已经把铁路铺轨到了孝感以北的前线,而且攻击出发阵地和防御阵地修建的一样出色完美。 他们干这个很在行。由于工业部队抛射炸藥包的威胁太大,湘军的防御阵地距离我军阵地有相当一段距离。 攻击前的炮火准备异常猛烈,新制造成功的装载在火车上的重炮也第一次投入实战,威力巨大的炮弹,摧毁了湘军修建的防御工事。 炮击持续了四十分钟,湘军阵地烟尘弥漫。开始他们的大炮还击了几下,很快在我军猛烈炮火打击下沉寂了。 炮火向纵深延伸,数十辆履带式装甲车隆隆驶出了出发阵地。机枪在吼叫,每辆车上还运载了6个全副武装的步兵。 ,车后跟随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第三军第一旅的步兵。装甲车撞倒湘军设置的路障到了第一道壕沟前停下,机枪持续喷涂火舌,车载步兵跳下来把携带的沙袋投入壕沟。 跟在装甲车后面的部分工兵部队,开始在壕沟边沿作业,在沟边挖出斜坡。 湘军步兵的射击是凌乱无力的,,射击的士兵很快被机枪或者步枪击毙。 终于,工兵在沟的两侧都修出了坡道,装甲车吼叫着,纷纷越过这条宽宽的壕沟。 步兵尾随蜂拥而上。湘军中配备冷兵器的步兵要白刃肉搏的企图立刻被强大的火力粉碎了。 防御瓦解了。后续部队呐喊着跟了上来。运输车装载大量沙袋泥土,迅速在沟边填出了通道,步兵、工兵立刻上车向前跟进。 步枪不时从车上向外喷涂着烟火。突破后的部队比摩纳哥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向南一路冲了下去。 收拾陷于混乱的湘军残部的任务交给后续部队,甚至工业部队完成。 13.扫平内乱(13) 在正面发起攻击前第6师和第5师的部队从东西两翼向汉口、汉阳逼近。湘军、绿营步步后退。 第三军冲破孝感防线一路如狂风般向南冲击。湘军后方系统促不及防被打得七零八落。后勤完全瘫痪。接近汉口,汉口守军惊慌失措。汉口和汉阳都没有城墙,城内的守军很少,部队都在外围抗击我军的攻击。少数湘军急忙渡江奔回武昌。第三军快速突击部队却并不入城,而是忽然分为东西两路向抗击我军东西两路的湘军背后杀去。就在孝感防线被突破的当晚,东西两翼的与第5师、第6师作战的湘军遭到来自背后突袭。分别被包围。 孝感正面的敌军在一片混乱中被第三军后续跟上的部队以及贾山的部队肃清。为了让第三军主力尽可能多的尽快南下,总部警卫团也参加了捕俘行动。正面的1万湘军全部被歼灭。其中6千多人被俘。对于一支战斗意志顽强的部队来说,湘军在作战中出现这样的被俘比例实在不多见。 攻势发起第二日,对被围湘军劝降不成,发起了进攻,两线夹击。很快将湘军击破。只有少数敌军向南奔到江边被水军接应到了南岸。唉,可惜我们的舰队没有到这里。西方列强,将来我一定要反过来让你们看我的脸色。 汉口,汉阳均落入我军之手。第三军在夹击湘军战役结束迅速返回确山休整总结。我可不想让这支部队过早在汉口的洋人观察家面前露面。那样对我们十分不利的。第6师进入汉口,第5师进入汉阳。我们委任的湖广总督和湖北巡抚现在都到了武汉,只是还没有进入省城武昌。 我军这两个步兵师的装备也够让汉口的西方观察家们惊讶了。而且我军如此迅速地击垮歼灭战斗力一向号称强悍的湘军部队也要让他们有一个合理的猜测。这个猜测的依据我们很快给他们提供了。我军占领汉阳不久,汉阳龟山脚下出现了一些在我军保护之下的西方人,在江边指手画脚。一些人还用望远镜向对面观看。到江边用仪器测量。很是招摇地表演了一番。虽然我军士兵严禁外人接近,但是这些人的活动还是被汉口的一些观察家获悉了。而且汉阳炼铁厂里也有不少洋人雇员的。 总之消息传到了汉口租界。观察家们纷纷猜测这些西方人的身份,众说纷纭,但有一点确是一致的,这些西方人肯定是军事顾问一类的人员,很有可能这次南下战役就是他们指挥的。而且摄政王攻占汉口的这支王牌部队的装备应该与这些西方人所属的国家有关。要不然他们不会亲临前线,又受到摄政王嫡系部队如此严密的保护,甚至布置了炮兵轰击湘军的并不是有意试图接近他们的水师。这符合西方人的思维定势。只是对这些神秘西方人的国籍的猜测分歧很大。而且他们是如何在国际社会不知道的情况下运进如此庞大的装备的?又是众说纷纭。在华的西方报纸争论不休。英法公使也对此表示了关注。当陈浩坦诚地承认那些步枪是我们自己制造的时候,英法公使明显地表示了怀疑。但是此后,陈浩开出的换取他们支持的条件让他们笑逐颜开。毕竟洛阳王的新式装备的军队不多,而且弹藥的供应可能也成问题,他们背后的国家普鲁士?美国?不管是哪个可能为此对他们都回提出很高的要价,可能他们吃不消了——从他们一下子主动开出的价码可以看出来。一些拿着没有子弹、炮弹的新式枪炮的有限的部队是不会对英法在华利益构成威胁的,相反,他们的进军可能会进一步扩大英法在华的势力范围,那个背后提供援助的国家——不管它是谁——可能要赔的血本无归了?活该!谁让他们有那样大的野心妄图挑战英法的利益?违背西方列强早已达成的利益均沾的共识,违反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久,英法公使发表声明:清国摄政王进行的平叛战争属于清国内部事务,英法无意进行干涉。狡猾的老牌帝国,其实措辞上用上了“平叛”二字已经清楚表明了他们的倾向。李鸿章等更默不作声了。张玉祥的舰队开始向长江口进发,只使用了从英国进口的6条军舰和在天津制造的邙山号。这,对于湘军水师而言已经是非常强大的舰队了。何况还有悄悄从洪泽湖进入长江的全部16艘“河”级蒸汽动力船?原来在北方的几艘的都通过运河悄悄南下了。长江即将被我们控制。 那些在汉阳江边引起了观察家无限猜想的西方人其实是在黄河铁路大桥竣工后被我们高薪聘请在洛阳武胜大学建筑学院任教的美国人。我吸引他们到江边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们有意在长江上建设一座跨江大桥。这是个对桥梁建筑师很有吸引力的东西。尤其是敢想敢干的美国人,就是建跨海大桥也是不在话下,只要有人出足够的资金和人力物力,能让自己的才能和名字与一些世界上伟大的桥梁建筑联系在一起确实让他们激动。立刻接受建议乘火车到汉阳江边察看一番。一些我们的技术人员也一同到汉阳察看。很是折腾了一番,其实我们现在并没有建设长江大桥的财力和足够的制造能力。而且战争期间,国家尚未实际统一,哪里可能造这样的大桥?但是这些可爱的技术人员却不考虑这些。他们和我的私人友谊让他们认为洛阳王没有不敢干不敢想的事情,倒是真像他们美国人。我其实心中为这样欺骗利用他们而感到心中有些愧疚。炮击对岸的湘军水师后,赶紧让前面的部队以安全为由暂时让他们返回了。 1864年底,我军完全控制了三峡以东的长江北岸地区。 14.扫平内乱(14) 1865年来临了。为了南下作战的需要对部队进行了整编补充。在对湘军作战之初,第一师和第三师的大批老兵骨干就被抽调补充第二军部队,甚至整连整营成建制补充到第二军各师及其刘奋战第二师。随即将地方部队和部分民兵补充进主力部队。部队人数增加。军校教导队培养军官和士官加民兵日常训练储备后备兵员的制度大显威力。到了年底,人员被大批抽调的第一师、第三师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训练出了更多新部队。成了前方的部队选练基地。 为了大举南下西进统一全国。必须改变这种临时抽调的办法。 1月份军委会下达了中华军部队整编命令。 以在华北的第一师为基本成立第一兵团,将直隶、山东、山西一些地方部队纳入野战军体系,并从民兵中征召一部分人员参军。第一兵团下设5个师,防区包括京津、直隶、山东、山西。总兵力约5万人。第一兵团司令由辛兴担任。 第一骑兵师并入绥远军区,该军区负责内外蒙古区域的防务,共有4个师野战部队,其中两个骑兵师。总兵力4万人。董天赐任军区司令员,耿仲民任副司令员,刘根任政治委员。 以第二军第五、第六、第七为基干组建第二兵团,第二兵团下设军一级单位,第一军下属四个师,总兵力4万人,第二军下属三个师,总兵力3万人。**担任兵团司令,严学文兼任政委。朱贵任参谋长。第一军军长赖文光(暂时因学习未到任,由朱贵暂时兼任)。第二军军长姚大喜。第二兵团现驻防地域包括河南,湖北大部和安徽西部。该兵团负有向南进攻两湖向西攻略陕南汉中地区以及控制出川峡口的战略任务。 以原刘奋战第二师为基本组建第三兵团,原淮河军分区部队划入该兵团。兵团下属三个师总兵力约4万人,淮河舰队及未来的长江舰队暂归该兵团指挥。驻防区域从苏北到安徽的长江以北地区。负有牵制当面敌人并在必要时渡江攻取南京、安庆等要地并进军江西、浙江等地区的任务。刘奋战任司令员,秋永年任政治委员。 以秦雄第三师为基干组建第四兵团,辖四个师及黑龙江舰队。总兵力4万人。负责东北老三省、新三省以及千岛群岛的防务。 以齐岳的第四师为基干组建第五兵团,下辖三个师。总兵力约2万5千人。现防区为关中及陕北、宁夏。渭河快艇大队以及冯果航空队暂由该兵团指挥。这是一个唯一水陆空兵种齐全的部队。特别是冯果航空队不仅补充了50名动力伞兵,还把试飞完成的12架双翼轻型螺旋桨飞机装备了部队。广阔的西北地区是我们演练航空兵的绝好地区。既可以在战场上锻炼新生的航空兵又不至于过早在西方列强方面暴露我们的这个大秘密。就是有人看见到外面谈论起来,西方人也会认为这是一个阿拉伯飞毯式的神话,谈论者是被战争吓疯了的胆小鬼。 在空气动力学方面我们处于绝对领先的位置。这个学科我们是不对外开放交流的,同样,电子通讯以及石油化工,内燃机制造方面都是我们的绝密项目,秘密等级高于火炮和枪支制造。处于领先地位而又对外开放交流的也有一些,主要是医学的一些科目以及制藥行业与西方互通有无。飞机研发和制造的机构、人员设备都迁到了西安附近。 第五兵团司令员齐岳。该兵团不仅要配合第二兵团进军陕南汉中地区,还肩负压制四川敌军可能的攻击并相机进入甘肃青海接受控制地方平灭地方叛乱,以及稍晚些时间的进军新疆的任务。或许还会与沙俄发生冲突。除了野战部队,第5兵团还管辖了一部分铁道工程部队,目前他们正在夜以继日加紧把铁路从西安向宝鸡延伸。当地也雇佣了大量民工参加这一工程。 崔明贵第三军改编为第三摩托化集团军。兵力仍然只有1万人,但是装备数量和质量都大有增长。仍然是总部直属的王牌突击力量。崔明贵任集团军司令员。 以上主力野战部队加上总部机关,后方医院等等。正规陆军总兵力达到了26个师,又一个摩托化军附一个航空大队,29万人。军事院校人员不在此列。各兵工厂开足马力为部队补充武器弹藥,新编成的部队加紧训练磨合。炮兵优先集中于南线两个兵团。这两个兵团除了兵团直属炮兵外,每师配属一个炮兵营。每个步兵连配一门迫击炮和两挺重机枪。 海军现有各种舰艇总吨位1万3千余吨。海军加上基地后勤人员总兵力1万五千人。 另外,工业部队统一编成了工业建设兵团。分为铁道、矿山、军事生产、军事工程建设等若干兵种,下辖10个师,20万人。东北地区的军工生产归第四兵团负责,人员不在此列。 中华军正规化建设初步成型。军队仍然由军委会指挥,设参谋部负责具体指挥,执行军委会的命令。在陈浩一再要求下,由徐亮出任中华军总司令、陈浩任副总司令兼军政大学校长,董大海担任总参谋长,王平担任总后勤部部长,严学文任政治部主任。整编后的中华军初步有了西方列强军队的大致模样。军衔制度也在酝酿之中。计划在完成统一逼迫清帝退位之后实行。 15.扫平内乱(15) 1865年春节刚过,姚大喜奉命率领第二兵团第二军的2个师从谷城、老河口出发向西进入陕南地区追缴刘蓉的“叛军。”部队中不仅有原来到过陕南的捻军老兵,还有去年夏天虽赖文光、陈得才从陕南返回的太平军老兵,经过半年多的教育训练,这些人现在已经脱胎换骨。此次重回陕南,充满了要消灭敌人的昂扬的斗志。山道艰难,但是他们进军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师属炮兵都落在了后面,步兵连自带的迫击炮甚至团一级掌握的一些山野炮之类居然都没有掉队。一些重武器被拆开,人扛畜驮,沿着山道顽强西进。 第五兵团对姚大喜的西进行动给与了配合。一个师的部队从宝鸡南下似有入川架势。 但是当姚大喜部进入陕南与刘蓉残部接触交战以后,给了他最大配合帮助的却是冯果航空队。 装备了12架双翼螺旋桨轻型飞机的航空队赶紧抓住这个实战背景下练兵的好时机。从数年前陈浩的两架航模到后来的动力伞再到初期的勉强飞起来的飞机,反复的试验改进,再改进。牺牲了好几位勇敢的飞行者,现在终于有了续航能力1千多公里、最大时速350公里的秦川——1型双翼双座螺旋桨飞机。这与最远只能飞不到300公里的动力伞相比可是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冯果借着姚大喜进军陕南的机会狠狠地把飞行的各种实战科目训练了一遍。首先越秦岭就是一个挑战。然后侦察、扫射、投弹、投宣传品,向友军投递联络信件和情报。甚至演练了从咸阳起飞不着陆到达老河口降落的航程极限科目试验。其实直线距离本来不到既吸纳航程,可是冯果却带队先到陕南侦察敌情,进行轰炸,然后再飞向老河口的。 此时的炸弹其实就是82炮击炮弹的改进型航空版而已,而且每架次本来最多只能带6颗,后来增加到10颗。轰炸准确性可以用差来概括。但是给对方造成的恐慌和混乱确是巨大的。航空队对第二兵团陆军最大的帮助是侦察。大量准确及时地关于敌军动向,兵力部署,人员装备调动情况等等情报给姚大喜帮了大忙,加上兵力、火力、士气和单兵战斗力整体战术等的绝对优势,刘蓉的部队屡战屡败部队渐渐被歼灭殆尽。3月初,刘蓉带领残部退入四川。安康、汉中尽入我手。此前在陕南的农民军已经被刘蓉逼回了四川。我下令姚大喜就地休整待命,不必穷追。待后方的武器弹藥物资不断补给。至于刘蓉让他进四川找骆秉章好了,反正现在他已经被我们宣布为了“反叛”,什么时候我们准备好了要入川,收留反叛就是他们的现成的罪名。 陕南的战事刚刚平息,东南的战事又激烈起来。3月上旬。第三兵团主力部队在张玉祥舰队的掩护下从扬州渡江一举攻克镇江。此次舰队参战的不仅有从长江口进入的7条700吨以上的大船,还有从运河入长江的全部16艘“河”级蒸汽舰。火力之猛烈,镇江湘军根本无法抵御。 16.扫平内乱(16) 舰队沿江而上,一些快艇、鱼雷艇加入了舰队的序列。南京江面有不少湘军水师的战船。 为张玉祥舰队提供了大量的靶标。完全一面倒的水战。枪炮声中,江面上到处是燃烧的湘军水师战船,江面上到处是落水和跳水的湘军水兵在挣扎。 第一舰队的快艇和大船上放下的划艇在战斗的同时不停在江水中搜救落水的湘勇。 这更瓦解了完全处于挨打状态的湘军水师的战斗意志。终于,在鱼雷艇发射的鱼雷击中了湘军仅有的两条试图向上游撤退的进口蒸汽动力战舰之后,湘军残存的船只不知道是哪一条带头,纷纷挂出了白旗。 自豪的曾经横行长江流域的湘军水师主力投降了,哦,是残部,有些挂出白旗的船只本身已经在燃烧下沉,停止战斗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江面放救生艇。 本来,湘军水师战船中并没有特别值得鱼雷攻击的有价值的目标。而且由于火力和航速的巨大差别,他们也没有脱逃的可能,即使跑到炮台火力掩护的范围之内也毫无用处,炮台本身也遭到了猛烈的炮击,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鱼雷艇的攻击仅仅是编队在实战条件下在长江水面进行的打靶演练而已,效果相对逼真许多,而且节省了制造靶舰的时间和费用,而且是上面有人驾驶,枪炮正在射击的移动中的目标。 有一枚鱼雷还真的脱靶,因为鱼雷艇编队为了训练需要在演练不同距离、角度发射的结果。 脱靶的鱼雷撞向南岸,在岸边爆炸激起冲天巨浪,堤岸严重破损。南岸上的湘军心惊肉跳,江心岛例如九苻洲之类的要塞阵地,目睹了这样一场完全任人宰割的水战之后,不待舰队靠近发起掩护陆军登陆作战,直接挂出了白旗。 还真是明智。消灭了湘军水师部队,第二兵团的大量人员和装备在舰队的掩护下,从靠近安徽边界的地方渡过长江,一天一夜,帆船队不停往来运送部队。 部分 “河”级舰船和快艇也参加了渡运陆军的行动。第二天,第二兵团两个师开始从南京西面向南京攻击前进了。 而在南京江面,三条1500吨的舰艇上的大小炮一直不断向湘军轰击。 曾国峑向李鸿章、左宗棠的求救完全没有回音。无奈之下在我军大举渡江时,带领主力向南撤退。 降将马清仪被留下来守城殿后。张玉祥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敌军将领本来是要被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勇士刺杀的。 ,水陆夹击,半天时间南京的城防就崩溃了。乱哄哄逃出城的马清议部队又遭到占领镇江的我军部队截杀,大部分当了俘虏,侥幸跑到无锡附近淮军防区的溃兵被李鸿章缴械。 这个李鸿章让所谓的常胜军洋枪队出面解除湘军败兵武装。既不得罪我们,也可以向曾国藩推托解释。 真是狡猾。对被缴械后的湘军还算礼遇,很多直接打散后补充到他自己的部队。 没有找到马清仪,后来据俘虏交待,马清仪和身边的几个卫士被江面上飞来的一颗大炮弹炸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确切证据。 17.扫平内乱(17) 第二兵团也对曾国峑的主力进行了有限追击,消灭了一部分殿后掩护的敌军。曾国峑率部退往江西、浙江交界一带。殿后的一部分湘军在我军停止追击作战的情况下户那个不择路逃向浙江左宗棠防区,左宗棠的做法几乎和李鸿章一模一样:让和法国人合办的常捷军洋枪队把他们缴械后再接收。 占领南京的我军倒也不急于向周边扩大占领区。只是舰队继续向西前进。安庆、芜湖水面的湘军水师残余被一扫而空。舰队并没有运载大量步兵登陆围攻安庆,只是略略炮击之后,继续西进。西进的舰只除了6条从英国进口的大船,其余的返回了南京,那些快艇消失在了附近的支流港汊。甚至部分返回了淮河。好像根本没有参战过一样。消灭湘军水师都是从英国进口的舰只的功劳,或者那条在进口英国设备和技师的天津船厂制造的邙山好也发挥了一些作用。现在邙山号停在正南京北面的江面威风凛凛地守卫着下关一带水上门户。旁边的几艘“河”级炮艇和它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犹如众星捧月。 两天后,6条进口军舰到达了武汉江面,残余湘军水师在他们到来前急忙向西撤退,希望在他们到来前撤入洞庭湖。 在此之前的几天,驻守汉阳的我军连续几天零星炮击武昌。罗泽南心中吃惊:“假洋们居然有能打这样远的大炮!?还好不多,要不然这武昌可就危险了。大约洋人自己这样的大炮也不多,哼,不是英夷就是法夷,听说那边现在有冒出个普夷,造大炮的本事好的很,说不定是他们与徐陈假洋勾结也说不定。”思维方式倒是真的和汉口租界里的洋人不谋而合。下游水师战败的消息传来。罗泽南就做了撤退的打算。 6艘英国进口的对于湘军水师而言的“巨舰”出现在水天之处的时候,武昌的湘军难以名状的恐慌。罗泽南马上下达了撤退令。虽然已经做了准备,可是恐慌中的撤退还是演变成了溃逃。 随舰队而来的不到1千人的陆战队在汉阳门码头登陆,进占武昌。这是海军第一次单独占领城市,还是这样重要的省城。 第二兵团开始大举渡江。一切可以找到的渡船都用上了。舰队中的几条护卫舰也充当起了“渡轮。” 赖文光第一批过江,踏上武昌之地,心中感慨万千,回忆起往事种种,不仅潸然泪下。不过他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先期过江的一个团已经整理出了建制,赖文光当即带领该团向南追击下去。追击溃退的敌军是收益最大的战斗行动。赖文光对此理解很深刻。他把随同他过江进入武昌的军部人员留在码头,嘱咐,过来一个团就立刻投入一团参加追击。直到接到停止追击的命令,否则最远可以允许追击到湖南或者江西的边界再停止。 赖文光的这一招果然奏效,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罗泽南损失了全部的辎重,到了湖南境内的时候,兵力已经不足撤退开始时的10分之一。赖文光追得太快,而湘军撤退的秩序又乱。被冲得七零八落,很多人被俘。幸亏赖文光旧部大半被姚大喜带往陕南了,不然这些湘军投降他们可是有可能性命不保的。虽然现在他们名义上是被朝廷的军队俘虏的。如果i追来的是太平军,说什么湘勇们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被俘的。 18.扫平内乱(18) 在赖文光停止追击收拢部队的当天晚上。邙山号和8艘“河”级炮艇在夜色中抵达了武汉江面。虽然是在夜晚,江汉关附近租界的洋人还是发现了这支新到的舰队。指指点点一番。此前6条军舰已经被英国领事证实是英国制造的,这难免引起租界乃至西方各国的议论猜测。而英国的侨民们则出于对大英帝国的自豪感,把相关的其它种种猜测不客气地揽到了英国身上。由此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就不管了。而这后果大部分是我们所希望的。 洋人对朦胧中的舰队指指点点。邙山号当然算是庞然大物,主要是另外8艘炮艇衬托的。这些大约清国自造的炮艇个头实在小得让人发笑。而每艘炮艇后面拖带的数艘更小的船只个头小得更不像话了,而且形体实在奇怪,根本不符合船体的常识。而且好像自身没有动力。大约是清国人制造蒸汽机有困难,想造一些小艇,可是这些小艇安装蒸汽机的空间不足,而人力划动又太困难,所以才用其它船拖带的吧?上面还盖了帆布,大约用来装载一些物资?这些船在小炮艇的拖带下,以4、5节速度驶过武汉向上游去了,洋人们一阵议论嘲笑。没有人重视这支驶向上游的船队。而这支船队第二天却突然对城陵矶的守军发起了攻击。占领这个要点后,随后船队进入了洞庭湖。直奔岳阳。洞庭湖上的湘军水师惨遭荼毒,这些湘军的战船上虽然也有从广东购进的旧式洋炮,可都是射程很近准确度很差的前膛炮,而其战船本身全部都是木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从北岸起航的两百多条帆船载运着将近一个师的陆军从城陵矶跟进进入洞庭湖。沿途搜救和接受湘军水军俘虏。 猛烈的炮火很快摧垮了岳阳湖岸边的湘军炮垒。数百名陆战队员登上了岳阳城外的陆地。岳阳城猝不及防,很快被陆战队员攻入。赖文光稍微收拢部队后并未后撤或者休整,得到一些物资补充,或者干脆利用缴获的湘军的粮草,继续挥师南下。赶到岳阳后把陆战队员占领的部分区域扩大到了全城。陆战队员立刻返回了舰艇。舰队继续向南进发,赖文光也只是留下了少数部队留守岳阳,大队继续南进。 第二军乘坐帆船跟进舰队的一个师终于在洞庭湖南岸登陆。长沙和常德间的联系被切断。 我们计划在曾国藩主力没有返回湖南前迅速占领湖南主要地区。此时湘军除了左宗棠系统外,其余部队分散在江西,安徽南部和浙江西部、广东、广西、贵州、四川等地。湖南老家反而十分空虚。自从攻占金陵,湘军已经有些松懈。而且如今的湘军已经和成军初期那支意气风发的队伍大不相同了,连曾国藩都不止一次哀叹湘军暮气了。 水陆并进急攻长沙。占领湖南省会至关重要,即使不能以战迫和,至少为迅速解决曾国藩系统创造条件。我们当然不希望内战拖的时间太长。 岳阳传来消息:湘军大将鲍超在此战中被我军击毙了。赖文光等人大为振奋。 19.扫平内乱(19) 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和更大优势的火力加上现代训练当时组织方式的官兵,攻占长沙竟然用了三天时间。 其间发生多次肉搏。我军攻城的冲锋也多次被打退,伤亡也是历次战斗中的最高纪录。 岳麓山上的湘军炮火给我们造成很大麻烦。 “汝河号”和 “洪河号”先后中弹负伤。船上水兵也有些伤亡。另外 “海——51”号伤损严重被迫被其它艇拖离战场。多次的炮火覆盖也未能完全打掉山上的敌军炮火。 敌人还在夜间组织敢死队出城向我军逆袭,第一天晚上一些前沿部队因此受到了一些损失。 长沙城内的青壮年大部分被胁迫参加守城,也许,不全是被胁迫的。部队控制长沙,到处可以见到断壁残垣,有些地方余烬未息。 百姓对我军相当敌视。早先赖文光已经得到我的指示一定要注意军队纪律。 在进攻长沙的第二天,**赶到前线亲自指挥。入城后,他带卫队亲自到处巡查,防止出现对百姓的过激行为。 伤兵俘虏和我军伤员一视同仁地得到了救治。其它的俘虏就地释放了。 救火,放粮,发放抚恤,对失去房屋者提供帐篷等临时安置措施。居民百姓愿意离开者一切任其自由。 商户店铺一律不准士兵进入。对大户官宦人家也采取了保护措施,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没有想象中的屠城。百姓渐渐安定下来。我们宣传这次长沙兵灾完全是曾国藩反叛朝廷拥兵自立造成的,罪责只在其一人,与百姓无关,也与普通湘军官兵无关。 即使如此只要曾国藩幡然悔悟,朝廷一定不计前嫌,赦免他的大罪,保留其爵位,让其回乡荣养,或者如果他愿意的话,在中央政府为他安置合适职位。 有一日,我军占领湘潭。专门派兵到荷花塘保护曾家。严令对其余湘军官兵家属也不得侵扰。 其实当初在安徽我们对淮军家属也是相当优待的。当时的一些捻军旧部虽然不满,但是总算还容易接受,此时他们和淮军还没有后来的仇恨。 可是湘军就不同了,太平军旧部可是与他们有血海深仇的。一些试图到荷花塘滋扰报仇的钱太平军官兵被当地的保护部队抓了起来,赖文光闻讯亲自赶去处理,将这些旧部当场责打军棍,声言如不听命令下次再犯就地正法。 其实赖文光自己心里也想不通为何对曾国藩示好,以我们军队的威力荡平曾妖头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 但,这是我亲自下的命令,想必徐首长心里总是有计较的,他是天人,我们凡夫俗子怎么可以揣度? 照他说的办就是,张司令他们不都是这样吗?在中华军从来没有人怀疑徐陈两位的指示? 就是徐首长接连否决张玉祥的建议他不是都欣然接受的吗?按说在赖文光看来,张玉祥的主意其实也不错,不过从现在的战局看,还是徐首长技高一筹。 现在曾妖头的老窝被我占了。他的部队在长江下游孤零零地据守在几个没有水军掩护的孤城内。 至于两广、四川等地的部队,都成了无根的浮萍。至于善待家属,恐怕是首长效汉张良吹散霸王8千子弟兵又或者是吕蒙取荆州逼迫关公走麦城之计? 呸!曾妖头怎么可以跟楚霸王或者关武圣相比?不过,我们主公可是比汉张良计谋高深多了。 而且文武全才,雄才大略,至仁至圣,按他老人家的命令办是决计不会有错的。 赖文光的这些心思我可无从知晓。但是对他坚决执行善待湘军家属的命令我还是很满意的。 20.扫平内乱(20) 进入湖南的第二兵团部队已经达到了3个师。继续南进占领株洲之后,我命令停止继续向南进攻,以部分兵力就地构筑工事转入防御。 令赖文光带领一个师又2个团转而向东进入赣南。我确实不愿意在湖南这样一城一地的攻打下去了。 很担心衡阳、宝庆这些地方也会出现 “全民”守城的情形。虽然预计不会出现像原来石达开部那样旷日持久困于坚城之下的情况,但是强攻伤亡必然会很大。 炮弹的消耗也会非常惊人,虽然有水运供应物资,但是后勤的压力还是太大。 这样强行攻城,给城池造成的综合损害是深远的,当初杨致信死守驻马店,造成的创伤和影响至今尚未平复。 百姓人口是国家元气,当然损伤越小越好。防御就完全不同了,就算湘南的敌军得到广东、广西、贵州等地回援的湘军加强,如果向我们发动反攻,那我们凭借工事和强大的火力完全可以给他们重大杀伤,不会误伤许多平民百姓。 消灭了湘军主力后顺势南进,不仅湘南,两广、云贵也只剩下剿匪的问题了。 他们不向我们反攻也没关系。能迫使湘军系统整体投降一直是我们努力争取的最好的结果。 指名让赖文光带队进入赣南,是因为要和太平军残部打交道了。说来招抚这些太平军余部从军事角度没有太大的意义,就是从为部队补充新兵的角度看,这些什么人都有基本没有受过训练的太平军实在不如长期接受基本现代步兵基本训练的根据地民兵们。 其实就是想多救一些人而已。统一之后各地的建设需要大批劳力,边疆巩固需要大批屯垦人员,收复西北边疆、驱逐列强在我国及其周边我们传统势力范围的势力需要大量的兵员。 在为了统一而不得不进行的内战中,损耗越小越好。黄文金的太平军被赶出福建之后,号称10万的部队其实只有4万多人了,其中还有不少非战斗人员。 本来想到广东潮汕一带与汪海洋会合,但是闽粤边界被左宗棠的部队牢牢封锁了,只好进入赣南。 而从南京被我军赶走的曾国荃又从东面逼了过来,这个最让太平军痛恨的曾国荃从南京撤走之后没有率领主力去安庆找曾国藩,而是按照曾国藩的命令准备取道赣南回援湖南。 长江水师覆灭了,无法走水路回援,沈葆桢现在态度也很暧昧,不愿让曾国荃入赣,特别是进入南昌。 长沙失守的消息传来,曾国荃决定取道赣南先到湘南再图恢复。这样入赣也可以打着剿灭太平军余部的旗号,沈葆桢也说不出什么话。 黄文金部陷入危急状态。粮食、武器弹藥、训练和士气都相当匮乏。赖文光东进与他从前故旧的部队接触,心中感慨良多,这支衣衫褴褛士气低落陷入绝望中的队伍与去年夏天自己所处的情形何其相似! 想起当初自己和陈得才对中华军的疑虑,造成贻误时机,陈得才部溃败,扶王也因此归天。 将心比心,赖文光决定亲自到黄文金军中劝说黄文金尽快下决心归附我军。 21.扫平内乱(21) “原来是识时务的赖贵人到了,听说你也改换门庭投降了清妖,真是让小弟想不到啊,那清妖封了你个什么官?小弟等恭喜了啊,现在到这里又何贵干?不是想拿小弟们的头去加官进爵吧。”黄文金以前也曾和赖文光一起在陈玉成指挥下战斗。 “兄弟,你冤枉哥哥。哥哥不曾投降清妖!更不曾受清妖得官职。” “哼,狡辩!你投降清妖得摄政王与投降清妖何异?” “那自是不同。” “有何不同?” “兄弟你可曾见到曾妖头讨伐我家主公的檄文?” “怎么讲?” “那檄文虽然多属诬蔑谩骂之词,但是有几点确是实情。” “那几处?” “第一我主杀了清妖皇帝的老娘,囚了咸丰老儿的皇后,现金清妖皇帝名为皇帝其实与囚徒无异。原来曾经杀害我们林凤翔、李开芳大哥和数万北伐军的曾格林沁妖头也被我主派兵格杀。害我英王殿下的清妖胜保等也都被我主一一诛灭。连曾妖都看出清廷早晚将为我家主公所灭,难道兄弟们看不出?” “那或是他们清妖之间狗咬狗,未见得就是要灭清。” “再者,曾妖头说我主与捻子还有我们天国暗中勾连,其实也算实情。原本捻子已经挂我天国旗号,全部是我天国臣民,现今北方各捻全部归入我主旗下,不受清妖荼毒。当初姚大喜、孙葵心等危难,我主兵仅有万余,地不到一府,两路出兵救援,破妖头李续宜,灭清妖穆腾阿马队。连现今统带水师扫荡曾妖头水师的张将军原来也是捻子之人。” “可既然如此,当我天国危难之时,他们为何不出兵相救?” “兄弟,你可知道,直到去岁,愚兄得遇主公之时,我主之兵仅有10万之众,我家主公体恤民间疾苦,唯恐养兵过多增加民之负担。北方如此广大之地,还要对付沙俄侵我国土野心。试想,如何来得及援救天京?我与扶王千里突围从陕西入湖北,得知天京失陷全军痛苦,湘君清妖两路围攻,情势危急,我家主公亲派姚大喜入我军劝说愚兄归附,并击退两路清妖。说实话,当初愚兄也很疑虑,可是到了中华军辖地,我觉得我们天国追求的人人平等,无人不饱暖的理想在那里真正实现了。恕我直言,我们追求的这些在我们天国其实并没有实现过。而且当时天京危急,许多天国部队近在咫尺,却不肯上前救援,有些还投降清妖来杀自己昔日弟兄。兄弟,你看,愚兄可曾穿清妖妖服,留清妖发辫?” 黄文金道:“我想哥哥当然不会是韦俊、程学启之流,要不然在哥哥进入辕门就一刀斩了,岂容你分辨?可是诸多疑虑,不得不问。我再问一句,那勾结洋人卖国之事可是真的?” 赖文光哈哈一笑:“兄弟,这等言辞你也相信?当初英法犯境,清妖望风而逃,我主当时仅以三万之众,力挽狂澜大败洋夷,救民于水火。沙俄侵我国土,杀我百姓,主公亲统两万雄师不到一月收复东北边疆,那可是与整个江南大小相仿的地盘,也不是中的冻土不毛之地,虽则寒冷,但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沿海多有人民移居,兄弟当有耳闻。” 22.扫平内乱(22) 黄文金及其身边将领点头。此时连福建地方都有不少人移居新三省。 可是你们的那些洋枪洋炮是怎么回事?” “洋枪洋炮?哈哈,兄弟,慢说就是真的,师夷之长以制夷也不是错吧?我们天国之兵缴获洋枪洋炮不是也用来杀敌的吗?我们也曾从洋人处购买军火。可是我实话告诉你,其实这是秘密:那些你们所说洋枪洋炮其实全是我等中华军自造。洋人武器主公多看不上眼。愚兄在主公开办的学堂学习,那些教师学士们告诉我,不仅武器,种种精妙器物制造妙门多为主公亲授,主公百忙中还亲编各种授业教本。我主公知过去未来,实天纵英才。此次远在千里之外就知道你等兄弟危难派愚兄统兵前来救援。” “这,欲如何对待我等?” “请万勿疑虑,定是与愚兄所部一般。” “请哥哥说来听听?” “兄弟等人的队伍经过我军占领区开往湖北北部休整,老弱者安置奉养,青壮而愿解甲为民者或务农或务工,如愿意屯戍边疆者,5口之家可受150亩至250亩土地,农具、种子以及第一年口粮等等均有政府提供,5年不征税。只是须为后来者提供必要帮助。” 很有吸引力。 “务农好说,那务工如何讲?” “务工,就是选择合适者在我中华政府开设工厂、矿山、铁道等等行业工作。” “就是当苦力?” “并非如此。能进入这样地方工作,根据地很多人求之不得,并非人人可以得到机会。比如说,一个在铁道行业工作普通工人,薪俸可保5口之家衣食呢。经年升职收入更多。如果家有聪颖爱学孩童,入学堂有成,在工厂当了工程师之类,可按县令标准发放薪俸,根据地百姓送子甚至送女之风大盛。” 黄文金等人显然动心了。特别是他身边那些本来已经对前途绝望的将领。现在连帐门口都有亲兵伸头偷听。 “如果继续从军呢?”黄文金接着问。 “你看见愚兄了吗?现在不就是还在从军。” “可是人民安居乐业,哪个愿意当兵?” “我们那里实行的义务征兵制度,人民人人有从军义务,但是主公怕增加人民负担不愿过多养兵。官兵待遇也是相当不错。如果从政阵亡,家中父母、妻子、儿女从此政府奉养。战斗中伤残者也是家乡政府负责奉养安置。主公体恤官兵,每战宁可多花费银子不惜炮弹、枪弹却不肯让弟兄多损伤。愚兄新归附不久,主公竟把所有之军六付其一让愚兄统带征剿曾妖老巢。此次攻占长沙,我军伤损千余,其中阵亡约700人。愚兄上司认为伤亡太大,本来我颇有不服,攻克长沙,这点伤损在以前我们作战时看来微不足道的。” 黄文金等人点头:“那上司嫉妒你的军功,又欺负你是新来之人?” “并非如此,我问了部下,得知这位张司令本是我军第一战将,统领大军东征西讨,每战必胜,而且部队每战伤损从未过百。就是主公亲统大军在北京扫灭英法联军,其伤损数目大约也不及此次攻克长沙,那时候连兵丁手里的枪支都不足,大炮之类就更少了。愚兄听了心中相当惭愧。反而是主公安慰我说长沙不比他处,能攻克确实是大功,要我多加怀柔抚恤。” “没有打开杀戒屠城报仇?” “怎么你家主公也到了长沙?”黄文金手下两个人几乎同时发问。 23.扫平内乱(23) “主公当然没有来,不过千里传书也是我军独有的秘密绝技。我们主公仁德,连被抓住的清妖都不准杀害,晓谕我等,罪在曾妖,与百姓无干。” “可是我听说你们,你们主公还要招抚曾妖头?” “那是为了海内早日平复,百姓免遭战乱兵灾之苦。我主胸怀何等宽广,绝非常人可比,那曾妖檄文如何谩骂我主的,大家相必知道的。”赖文光的愚忠实在可以,其实他自己对此事也是内心相当不满的。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假设曾妖降顺,海内一统,我们与曾妖头的旧账慢慢再算不迟。” 黄文金等对望相视一番,众将纷纷点头。 黄文金:“哥哥,可是那个曾家九妖头已经追逼甚近了,哥哥统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实不相瞒,万五而已。” “这,可是曾妖号称十万,其实六七万总是有的,哥哥知道这些妖不好对付。”这是实情,以前湘军与太平军作战1万人就敢于攻击太平军一、二十万,而且屡屡获胜。 赖文光一笑:“让我们抵挡住他们,你们带领弟兄向向西入湖南,我们后方粮食充足,先让兄弟们吃上一顿饱饭,尽可能换些好点的衣服鞋袜,然后北进休整。这里的事情嘛,对了,文金兄弟,可要留些得力之人联络接应南面的海洋兄弟,他的队伍处境也不是太好。让他们也早点和你我兄弟团聚才好。” “这,哥哥,还是让我们和你一起力战曾妖头。我们寸功未立将来怎好去见你家主公?再说怎么能让哥哥独自抵挡凶恶的曾九妖头?” “兄弟们不知,以我等以前的军械和战法对付曾妖伤损必多,主公让我来救各位兄弟,如果此后你们再有折损,主公必然怪罪。以后你们会知道,队伍按我主公之法编练,配发器械,教习战法之后再入战场,对付曾妖之类必定可以以一当十当百。区区六七万清妖如果来攻我军,那是自取灭亡!待哥哥击溃曾妖,迎接海洋他们过来,然后有空闲再与弟兄们相聚。到时候我先让海洋兄弟带信过去。各位弟兄记住,沿途一定不可扰害百姓,我主对这件事情是不肯轻饶的,切记!” 黄文金的部队按照赖文光指定路线向西开拔了。已经抱定必死信念的许多太平天国忠实追随者在得到赖文光部提供的第一餐饭食时恍如再生。遵王何以如此兵强马壮?黄文金亲信部将逐级解释一番,难免夸大其辞以及加上自己理解想象。三军欢声雷动。 黄文金把部队交给亲信部下统带,自己带部分人留下准备联络汪海洋。其实是很想看一看赖文光是怎样击溃追击他们的湘军的。 一场平淡无奇的阻击战加追击战而已。突然的火力打击,待敌军溃退有组织部队有限度追击而已。由于对手突然从太平军换成了中华军,湘军主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追击中不少湘军官兵被俘虏。 24扫平内乱(24) 赖文光不让杀俘虏让黄文金他们很不爽,要知道湘军抓住太平军俘虏的时候可是相当残忍的,哪怕这俘虏已经身受重伤。但是从另一方面一想,这赖大哥的中华军主公连俘虏都不杀,那么他们这些新投顺之人应该是安全的,赖大哥说的看来全是实情。天王和幼天王都归天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的效忠对象,一个新的精神支柱。现在他们心中已经开始了对新主的愚忠,还未曾投效就已经按照思维习惯把自己的“新主公”大大神化了,这样做也是为他们自己改换门庭寻求精神上的解脱安慰。 曾国荃带了3万多湘军残部退入了福建境内。现在轮到湘军对自己的前途迷茫了。原本是在忠君报国剿灭叛乱,可是现在呢?清君侧?实际上是被当作叛乱者追剿的。战事节节失利,曾经威风凛凛的湘军现在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命所归?连中下级军官都有了这样的想法。在福建境内曾、左的部队时有冲突。曾部供应十分困难。 4月汪海洋部随亲自去游说的黄文金与赖文光部会合。汪海洋、黄文金一起北上。此时已经传来黄文金部在鄂北被善待的消息。汪海洋等心中没有当初黄部那样多的疑虑。 我在武昌接见了两个前太平军将领。他们比赖文光更容易收纳。按照旧例送他们去军政大学学习。汪海洋本人竟然愿意移民东北新三省,他的部下愿意移民屯边的竟然也超过半数。原来他们在福建、广东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冒险浮海北上哪怕以百姓身份加入移民也好。大约那里返回探亲的移民的示范效应使然。太平军画上了句号。 湘军也快完结了。各处被俘的湘军官兵被陆续遣返原籍并发放了一些遣散费。由于我军不禁止占领区人民进出,消息很快传到湘军在外据守各处。5月,困守九江的湘军在我军水陆围困下献城投降。此前,江西地方拒绝为他们提供粮饷。九江守军困饿不堪。先提供饭食,然后组织水运遣返。愿意继续从军的军官先让他们返籍探亲然后送军政大学学习。这是怕引起误会谣言。此后,江西、皖南各处驻守湘军纷纷投降返籍。 两广和贵州的湘军集聚于湘南,曾向北反攻被**击退。 湖南以外的曾国藩系统部队还有在福建的曾国荃以及他本人困守的安庆孤城,此时该城已经被刘奋战的第三兵团部队和海军完全围困。左宗棠、李鸿章先后上表章请求朝廷看在以往功劳上赦免曾国藩的罪过。其实是借求情劝和间接表态占边:既然要求赦免,就是他们也认为曾国藩有罪了,态度已经明朗。四川骆秉章默不作声。但是严禁部下主动与我军冲突。而且自5月开始,恢复了对清廷中央缴纳赋税。 6月初,我从武昌登上了邙山号战舰。随船除了正常的警卫随行人员外,还多了冯果航空队的人员,两架我们最近刚刚制造成功的水上飞机由上游秘密水运武汉装到了船上。军舰起航向下游驶去。我要从安庆入手尽快解决掉湘军集团了,内战打了将近一年,是要尽快结束的时候了。 25扫平内乱(25) 安庆江面战舰云集。安庆城头的大炮都已经在多日炮战中被清除。陆地上,第三兵团已经把安庆团团围住,长壕工事让刘奋战很是不耐烦。不过,湘军几次突围都给自己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随着邙山号到达安庆,大家都知道解决安庆的时候到了。但是解决方案是多数人没有想到的,就像前段时间围而不攻一样。 高音喇叭从舰船上向安庆喊话要求对方停火,说中华军徐总司令要与大学士、兵部尚书曾文正公讲话,不要开火具体办法将通过信函详细告知。水陆三军发出一阵欢呼,果然是1号首长到了安庆,亲自看着大家攻破安庆擒获曾国藩。其实只要我军不开火,湘军已经没有主动攻击的力量了。安庆城外的军械所已经落入了我军手中。 在双方将士一片惊呼声中,一架飞机像快艇一样在水面滑翔一段腾空而起!惊叹!欢呼。飞机升空,盘旋了一下爬高,飞向安庆城。湘军一片惊慌,但是没有人开枪射击。也许是没有来得及得到开火的命令,或者还处于惊恐之中? 飞机飞到安庆上空投下了一个小小的降落伞。下面挂的物件飘飘乎乎落进了城内。许久湘军们才敢上前捡起这个从天而降的新鲜玩意。外面工工整整写着:后生晚辈徐亮致大学士、兵部尚书曾文正公书。 不久,城上发出了同意谈判的信号。 一个航空队员架着动力伞从邙山号上腾空,掠过水面升高,落在城墙上空出的位置。 湘军目瞪口呆。我军也是一片惊叹。 不久,步话机里传来了那个队员的声音:“邙山,邙山,我是飞鹰,我是飞鹰,已经到达目标区。” 孔繁新答道:“飞鹰,飞鹰,我是邙山,1号首长已经准备好,请对方答话!” 双方一番接洽之后。我终于开始了和曾国藩的空中谈判。 我对曾国藩非常客气尊重:“曾前辈,一向可好?晚辈对先生一向仰慕,只是一向无缘亲耳聆教,实为憾事。” 曾国藩的声音沉稳镇定,一点没有处于围城之中的慌乱或者消沉:“徐公何必如此自谦?公之大才,当世罕见,可惜公专权跋扈,其君罔上,老夫为天下,为君父,不得不为不可为之事!” “前辈,晚辈以为天下为天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我等行为当然并非无暇,但是以前辈看来不如此行事,我中华之国在当今列强环逼之下气运可久长乎?天下事,自然应当顺势而为,不可逆天行事,我等只不过顺应天意而已,所行之事无非为我中华强盛,为天下苍生,不当处,还请前辈指教。” “顺势而为,顺势而为。”曾国藩重复了两遍,“老夫本无非分之想,本就打算为天下扫平祸乱后裁撤湘勇,只是当今形势如此,并由不得老夫自主,不知公等是如何用意?” “曾公大才,道德播于天下,只要息兵罢战,或高官显爵或归故荣养,徐亮等悉听尊命。” 曾国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徐公将如何对待我中华名教?” “我等开办之学校仍以我中华国学为首要科目。然发、当今世界变化,为我中华兴盛计,其余种种现代科学亦当学习传承。外来文化皆应包容。为我所用。昔日大唐包容四海,所以兴旺强盛,我等本乡本土推行国学精要,只要不过分懈怠,当不致被西人洋教取代,昔日大唐还曾专门到域外取经传播,那是何等自信的胸襟!国学不显,定是我等推行不力之罪过。如先生有意,他日可为我国推行孔圣国教之首席,先生若愿行此事,徐亮等敢不竭心竭力以供驱策?” 曾国藩又是一阵沉默,而后缓缓道:“自古天下无不灭之国,大清二百年,大约真是气数尽了,想圣祖之事国运昌隆,天子儿孙满堂,而今竟然如此子息单薄,且出现牝鸡司晨之危兆,唉。不过,老夫虽则昏聩,但也不愿为贰臣。公等行事,当非复明,然否?” “先生明鉴,绝非要复明。” “然必公欲自立乎?” “并非如此。” “老夫愚钝,公可否为老夫解惑?” “国之权柄为天下公器,非一人一姓私器,以徐某之论,权操何人,当以天下公论公推。任何人不得以力强夺。” “然天下百姓愚鲁者众,此法何以得行?” “也许,百年之后,经我们数代人教化,我中华之国,人人安居富足,得读圣贤书,人人知礼义廉耻,那时当可行天下公推议。此事,或许上不可行。” “然此时阁下尊意如何?” “徐亮等准备以各地深孚众望者为代表,组成议政会议共议共商国事。政府内阁也尽可能把各方人才纳入为国所用,比如左公季高,李公少荃等均准备引入内阁握国家重权。曾公及其门下人才也必量才而用,晚辈知道曾公门下许多英才,晚辈不忍见在内战厮杀中使凋零,此国之不幸。愿公息兵使海内一统,使我中华修养生息,以图自强。” 我始终没有说出让对方投降之类言语,虽然这个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曾国藩考虑良久。提出让我军撤围,使他带兵自行返湘,然后裁撤解散。此前我们在湖南以及江西等地对待湘军俘虏和家属的情况早已经传到安庆。我们有意不禁止他们与家乡的书信来往的。 我当即答应,或水或陆悉听尊便,如有需要,沿途供给均有我军负责,只是返乡路线请先告知以免误会冲突。曾国藩答应了,但拒绝了我见面相谈的邀请。我这边的将领对我的决定提出了许多反对意见,对被我坚决否定掉了。相信曾国藩那边也会有不少来自阵营内部的反对声音。不过,他在自己集团内部的权威应该还是非常大的。 三日后,安庆湘军开始返乡。最终还是决定走水路。我军为他们提供了大量木帆船。曾国藩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不然禁止沿途军民与他们冲突还真是个大麻烦事情。湘军的许多军械都丢在安庆没有带走。带的多是私人物品了。 26扫平内乱(26) 7月曾国藩返乡依约裁撤乡勇大体完毕,我们允许他在家乡保留200人的私人卫队。曾国藩致书在福建的曾国荃让他也仿照安庆之例撤军还乡裁撤。我们答应按照中华军官兵复员标准给这些返乡后的乡勇发放复员安置费用。愿意移民东北的完全按照规定不予任何歧视。 对于集中于湘南的湘军采取了收编的措施。与太平军相仿,只是就地整编改造不必向北开拔。湘军军官大部分留用了。 到了1865年秋天,改编后的湘军已经变成了中华军的番号开入两广、云贵继续平灭当地的叛乱。招抚与镇压结合。大规模的内战已经结束。其实在安庆曾国藩决定返乡裁撤湘勇时就已经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主要就是李鸿章、左宗棠和骆秉章几股势力了。左宗棠似乎好办,曾国藩辞去兵部尚书职务后,我们以清廷名义加左宗棠为兵部尚书、钦差大臣调其督办西北边防事务。左宗棠已经上书接受任命,表示不日将选派精锐人马开赴西北靖边。我们准备以朝廷名义给他一笔裁撤部分军队的费用。待其准备靖边的部队开入陕西后我们将供应他粮饷甚至军火。 至于骆秉章,我们给他的命令是要他不得截流税收,今后收支两条线,赋税上交,军队的粮饷由中央政府供应,并且不准在地方设名目收取苛捐杂税,陕南汉中一带的姚大喜部队和在宜昌的第二兵团部队正在积极准备入川。长江舰队也最好了配合陆军入川的准备。相信骆秉章凭借他的那点力量是不敢和我们抗拒的。入川后当然是派兵进藏了,仅仅在西藏派驻驻藏大臣是不够的,至少派驻一个团的兵力驻扎拉萨才能让我们放心,南面,英国人虎视眈眈呢。不过,这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李鸿章的情况就麻烦一些。虽然此时他的淮军规模还不太大,而且占据的地盘也就是江苏东部、上海和浙江沿海一部分地方。但是那都是富裕地区。而且他背后还有列强的支持。与左宗棠不同,这李鸿章可是与洋人打得火热。而且很明显,现在列强有支持他割据东南的意图。列强终于感受到了我们对他们在华利益的巨大威胁了。虽然我们尽力伪装,但是,在一年时间扫灭了曾国藩势力,中国从极端的混乱中逐渐平定下来,这对于他们实在不是好事情。在与湘军作战当中我们展现的惊人战斗力和大量新式装备和良好的组织训练让列强中的有识之士认识到我们在北京郊区击败英法联军和在东北收复失地不是“偶然的意外”而且也很可能不是西方某国暗中支持的结果。虽然他们内部意见还有分歧,但是,很明显他们已经对我们有戒心了。即使不是这样,让我国处于分裂内耗状态也总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何况到目前为止,他们和李鸿章的合作“还算愉快。”既然在上海和东南沿海的利益已经可以保障,为什么要让战斗力强大的摄政王的部队进驻这个地区呢? 看来下一步直接与列强的碰撞不可避免了。不过,这也要分而制之。绝对不能像愚蠢的西太后那样一下子直接向西方十四国宣战,那只会招致灾难。 27.承清(1) 1866年的春节过的很祥和。我们在洛阳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聚会。借此也举行了一次高层会议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核心问题其实就是关于如何为大清王朝画上句号。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的许多目标已经提前实现。 工业化初级发展的加速性让我自己也感到多少有些震惊,尤其是在有了正确的指导思路和超前知识的情况下。 不仅少走了弯路,而且一些发明和产品的发展大出我们当初的意料。人民的聪明才智一旦被引导到发展科学技术的方向,发展的动力简直是无穷的。 我们的科技队伍班底已经初步搭建起来,中华科学院已经建立起了各个门类的研究所,根据我和陈浩提出和他们自己上报的课题不断出现新的研究成果。 我和陈浩合著的《未来一百年科学技术发展展望》一书成了科学院以及我们各个学院的很受追捧的著作。 循着这种思路不断出现新的研究突破。第一批派到欧洲的留学人员已经归国,在科研、教学以及工业制造第一线发挥着重要作用。 而学习海军的和学习军事参谋的人员直接进入了中华军。面临的两个迫切问题,第一是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清朝,可以让他们退位,也可以直接用粗暴的手段结束这个王朝,比如像后世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对待罗曼诺夫王朝那样统统杀掉。 温和手段或者狂风暴雨般的 “彻底的、不妥协”的手段。我们的大中华党中央讨论这个问题时,两种主张激烈争辩,严学文就是激烈手段的主要代表,支持者众多。 包括前太平军、捻军等参加我军的高级人员。贾山、刘奋战、辛兴、张玉祥等都是严学文这种主张的积极支持者。 其实,在中华军下层持这种观点的人也不少。我们要驱逐鞑虏的主张在根据地特别是我们控制较早的地区从来都是公开的。 包括我们接受清廷封号的时候,也对党内、军内一定级别的干部明确告知:这是借壳灭清的策略而已。 这些年在进行建设的同时,在我们控制区也一直在做灭清的舆论准备。 报纸、广播和基层政权利用各种渠道不断宣传灌输。不仅是严学文评书版本。 甚至连一些基层政权宣扬大汉族主义我们也默认了,虽然我们是主张民族平等的。 但是要说法百姓,特别是百姓中的下层知识分子,民族主义哪怕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有时真的是个捷径。 毕竟我们需要多数人的支持,而多数民族无疑是汉族。绝对的多数。这种倾向在我们新控地区明显比老区严重的多。 历数满清以往屠杀罪恶和现今满族贵族甚至普通旗人的种种恶行,往往最容易激起普通民众的义愤,有效抵消掉忠君的传统思想,少数民族政权有它天然的死穴。 反正我们又不需要过草地争取少数民族支持获得至关重要的生路。造成的副作用以后再慢慢消除,我们的纲领政策可是一直主张民族平等的,但是政治,就必须利用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 连我们把临时政府的政治中心设在洛阳也是一种暗示。这洛阳可是周朝东迁和汉朝在刘秀手中复兴的国都。 百姓心中,汉人经过两百年被异族统治压迫的苦难屈辱之后,终于要迎来复兴的一天了。 当然不仅仅是仅凭这一点就能得到民众的支持。我们控制区,也别是老区,人民的生活虽然远远谈不上富裕,但是富裕是相对的,不同时代又不同德标准,多数人已经基本有了温饱的保障了。 而且基础教育在迅猛地发展普及。再一点就是我们已经建立了最初级的现代司法体系。 法律、法规谈不上完备,但是也初步成型。刑事、民事案件审判相对清朝那是十分廉政清明了。 对官员干部的监督也执法甚严。调查处已经查处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官员依照法律进行了惩处。 对赤贫阶层的救助也相当的得力。这一切为我们赢得了百姓。当然还有对外战争收复国土的功绩。 这一点颇得士子之心。高层开会一向倡导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在对待清廷的问题上,另外一种意见就是要采取温和手段。 让清帝下诏退位禅让。这样,新的中央政权显得更加 “合法”,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前朝的全部领土和其他权益。防止外国势力趁机干涉,扶植傀儡,借机生事,当然我们不怕他们生事,必要的时候,我们还会千方百计地主动去 “生事”,但现在似乎时机并不成熟。尤其我们准备在西北继续用兵,很可能要与沙俄再次兵戎相见的时候。 这方面意见的代表人物在军内比较有资历的军官中就是秦雄了。许多以前的清廷人员或我们收用士绅如李守业、毛昶熙之类的投降我们的清廷军政人员还有参加我军政工作的知识分子本来不敢带头发表意见的,多附和秦雄的意见。 其实我和陈浩也是主张采用温和手段的,采取极端手段在此时完全没有必要性的。 本来灭清就是个很大的会引起动荡的事情,即使用最温和的手段也会招来一些人最激烈的反对。 我们完全应该在可能的情况下让反对的力量越小越好。让清廷‘ “自己下诏禅让”当然在于对内、对外控制清廷原有资源上有利。 “禅让”之后,新的中央政权代替了清廷,清廷地方文武官员自然成了新政权的 “臣子”,反对我们就是叛乱了。即使如此也可能会有人打着反对我们 “篡逆”的旗号抗争。而采取激烈手段彻底推翻清朝,那这些人心无顾忌,反对我们是忠君尽忠,从传统伦理中似乎还可以找到许多依据,博取 “文天祥”式的 “历史名誉。”不光如此,实际造成的麻烦也不小,不说李鸿章之类的实力派旧臣,就是驻藏大臣之类的手中没有兵权的,如果我们镇压了清廷皇族,他就可以打着效忠前朝的旗号公开分裂,或者代表清廷与南面的英国殖民当局签订个协定什么的,麻烦相当大。 而如果清廷把政权 “禅让”了,接受 “禅让”者,就是所有清廷旧臣的合法的新主人,不效忠就是叛臣。肯定多数人会选择效忠新政权,不管心中如何想法。 28承清(2) 最后。陈浩出面以上述理由解释,大家看到我也是和陈浩一样态度,显然事先沟通了。 这场争论到此得出结论;让清廷 “自己下诏”退位。然后就是此后如何对待清廷的问题。想起后世的优待条款,大约不能够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再以前呢,曹魏代汉,西晋带曹,北宋代后周?把前朝废帝封个公爵之类的。 研究确认,首先,清帝的帝号必须去除,其次他们不能再居住在皇宫中,第三,每年也没有4百万两银子供他挥霍,这些钱可以有更大的用处。 给他公爵的待遇,按照军机大臣的标准发放薪俸,只保留几个贴身太监,其余太监宫女遣散。 将清皇室迁洛阳居住。这些意见严学文他们接受,那些主张温和对待清廷的也接受,这比以前历史上的禅让后对待废帝的情况都要宽厚。 再就是未来国家的政体。这件事情没有在会议上公开讨论、争论,而是采取事先个别谈话征求意见,然后形成意见后再逐一征求意见的方式。 这一点,我和陈浩参照了后世的经验,与其名义上叫民主或者共和而实际实行**,倒不如名义上叫帝国而实际上向民主共和制靠拢。 这真的是个极好的创意。国家的元首叫总统也好,叫主席也好还是叫皇帝也好,实际上要看实质的内容才行。 我们决定为了延续以往的历史,国家的最高代表依然称为皇帝,但是这个皇帝必须在法律的范围内行使职责,还有最大的不同,不能实行家天下,皇帝的位子不能传给后代,关于这一点我们在宣传上的做法是所谓恢复华夏传统帝王尧舜时代禅让地美德以让天下接受,实际上是参考后世的权利交接办法,只是此时没有人知道罢了。 其实这个名义上的皇帝倒像后世那种接班人的选择办法,规定条件,首先在大中华党内层层选拔培养,由党的最高权力机构推荐,让参议会批准后平稳交接。 皇帝出现不称职,失政失德,参议会以及党的最高决策机构可以提出罢免。 总之帝制下的有限民主似乎比共和下的**更名正言顺一些。而且皇帝也规定了任期,每任期5年,中华帝国第一任皇帝可以连任4届,之后,任期最多两届。 这样的话,封清廷废帝为 “箭河公”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即将成立的中华帝国的第一任皇帝,中华帝**队最高统帅的职务就有徐亮担任了。 内阁首相由陈浩担任,准备在正式开国后加封他为信阳亲王。王平任财政大臣,严学文任宣传大臣,李哲人教育大臣,姚正和任卫生大臣。 毛昶熙任农林大臣。贾山任工业大臣。何舟任商务大臣兼中央银行行长,此时他已经将江南的胡雪岩聘请为自己的私人帮办了。 国防大臣准备留给左宗棠,而外交大臣则准备让李鸿章担任,由曾国藩的长子曾纪泽担任外交次长。 内阁中的两个重要职务由前湘淮系任务担任,体现国内的和解团结。军队由总参谋部负责具体指挥,总参谋长由董大海担任。 至于外交大臣,我和陈浩都相信没有一个国家的外交部长不愿意在自己国家战胜的情况下与对方签订城下之盟,战败求和割地赔款的条约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外交官来说都是屈辱和痛苦的。 现在让老李来当外交官,当然要利用它和洋人间的关系麻痹洋人,但是也有在时机成熟和洋人翻脸的时候,让他也在签订和约时扬眉吐气签订一把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体会到我们的这一番苦心。 准备让李守业担任即将由各地推举出的全国参议会的议长。大致的方案确定。 积极开始进行准备。中华帝国的第一部宪法也在积极起草中。我和陈浩都参与指导,欧洲留学归来的法律留学生具体负责,还聘请了英国乃至普鲁士的法律顾问。 其实后来的德意志帝国的宪法对我们的参考价值还是很大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国都选定的问题。 我们既然打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号,那么以北京为首都似乎并不合适。 这个地方从金国开始为都,作为全国政治中心是从元朝开始的,也是主体民族命运最为屈辱悲惨的年代,后来明朝虽然也以此为都,但是自从朱棣把都城迁到北京之后,国事日见荒唐,丧失了多少富强的时机,最好走向灭亡。 曾经有过的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在一个太监的**下变得空费大量钱财,对民族发展前途毫无建树,对世界地理发现也毫无典籍、地图等方面的实际贡献,就是连航海的船只也没有留下多少可供考证的确切资料,别说是制造的图纸了。 最终这个王朝终于在这些太监的**下灭亡了,又一次沦入少数族人的统治之下。 当初在南京,朱元璋可是立了铁牌子上面铭文:“太监不得干政”的啊。 选洛阳为首都?倒是可以制造 “天命所归”的舆论,但是,这北京为都已久,很多事情好是要有一个延续的。 李守业提出可以采取两京制甚至多京制,以洛阳为都,北京为陪都,参议会,最高法院、总参谋部之类新设机构设在洛阳,行政中心逐渐迁移到洛阳。 好主意,可以设立5京制度好了,各个陪都为地区行政中心,设中央政府派出机构,比如参议会的分会,在比如军区所在金融管理机构所在。 取消总督府一级行政机构。初步拟定以洛阳为首都,称为中都,北京仍为北京,西安改为西京,江宁改为南京,至于东京暂时不设立,海参威、上海和广州设为特别市。 也同时派驻中央政府代表机构。东京,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把他们的江户改称这个名字了,那时,我们就有借口了,何时派驻中华帝国的行政机构就是我们的事情了,我们等着他自投罗网。 好了,下面就是选定时机的事情了。 29承清(3) 4月初,左宗棠奉命就任陕甘总督西北军政钦差大臣,率领他的精锐嫡系从浦口乘津浦铁路列车到徐州转陇海铁路西进陕西。他经过洛阳时,我和陈浩率领在洛阳的全体高级文武官员到车站欢迎。陈浩是专程从北京赶回洛阳的。除了隆重的礼遇外,我们共同和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授予他征进甘肃、青海而后进军新疆的全权。除了口头的支持,还从巩县兵工厂给他的部队新供应了大批火炮、步枪和弹藥。左宗棠提出参观巩县兵工厂以及洛阳柴油机厂、机车车辆厂、水泥厂、玻璃制造厂等工业企业的要求也都得到了满足。我亲自陪同他参观,真好这些地方也需要视察的。左宗棠大开眼界,赞叹不已。对收复新疆以及西北与沙俄勘界事宜信心满满。其实,我们首先是要这位左公去镇压甘肃、青海的内乱。这方面,我们的部队似乎总是有些所缩手缩脚,下不去手的感觉。问题可能根子还在我和陈浩这里。收复新疆当然更加重要,不过这是送给左公的一个功劳而以。这件事情齐岳其实也很想去干。我们现在给他的要求则是全力保障后勤,另外要对宝鸡到天水之后到兰州的铁路建设工程大力支持。宝鸡到天水的路段实在工程艰巨。自1865年初开始施工以来,已经有上百人在施工中遇难了,全部按照战争中殉国的待遇标准抚恤的。另外一个需要他全力支持的就是西安的飞机制造工厂,这可是我们的绝密项目。航空队基地也早就迁移到了户县。其他地方的铁路建设进展倒是顺利。东北的铁路已经从关内延伸到了奉天和吉林。北京到张家口的铁路也在向西往归绥城延伸。津浦、京汉铁路去年已经全线通车。为了进一步麻痹英法,我们把沪宁线的筑路权转让给了法国,把粤汉铁路的路权转让英国。另外还意向性答应了法国人修筑安南到昆明、南宁铁路,英国人修建从缅甸到昆明的铁路。这个恐怕不容易,工程艰巨花费巨大。不过沪宁线的收益可是十分明显的。法国人几乎立刻就开始动工修建了,开通后的津浦铁路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直接经济利益。不要说附带的其他利益了。英国人则只是开工修建从香港到广州这一段的铁路。同时向我们要求浙赣铁路的路权,说是粤汉铁路的支线。这些英国佬,贪得无厌。西北新疆以及蒙疆的铁路肯定不会有太大的经济利益,起码短期内会这样。我们只有用东部铁路的收益去补了,不行就再用财政补贴。铁路建设的步伐还要加快。我记得在这个时候,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曾经有一年铁路新建成通车里程曾经接近过2万公里。当然,那是许多个铁路公司同时建设的结果。我们现在也在吸引民间资金加入铁路建设。比如太原到大同的铁路已经吸引了山西不少的民间资金,尤其是陇海铁路和京汉铁路取得的巨大经济收益为吸引民间资本起到极大刺激作用。北京的许多王公大臣也购买了京张铁路和京奉铁路的股本。 左宗棠推荐沈葆桢接替他的闽浙总督的位子,我们也答应了。但是有一点很关键,闽浙和江西统一纳入中华军防区,允许我军进驻,沈葆桢自己不保留自己的嫡系部队。他在去年年底专门到我们的老根据地来参观,表示了愿意接受新事物的愿望,重点参观了周口和淮滨造船厂,而后在他的要求下又让李守业陪他到天津参观了天津造船厂。天津造船厂正在制造另外一艘更大吨位——3000吨级的战舰蛇山号。另外也开始接受订单制造民用船只,收益也是丰厚的。而即将开始的沿海和沿江以致远洋的航运事业也将为我国的投资人带来丰厚的利润。这是个生产不足,产品严重紧缺的工业化初级时代。 李鸿章刻意地与洋人保持了距离。一个明显的动作就是裁撤解散了常胜军洋枪队。另外,裁撤了管辖区内征收厘金的关卡。这些都是镇压太平天国时的临时措施,现在太平天国已经灭亡,再保留这些恐怕会给我们找到征缴的借口。现在他的江南制造局的收益已经不错了。 条件一天天成熟。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在、那么一天。这个偶然因素建立的大清王朝,在经历了1840年英国入侵和后来的太平天国起义以及后来英法联军打到北京种种劫难之后,早就该寿终正寝了,特别是经历短暂后宫垂帘,现在多数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它该灭亡了。后宫干政,国必危亡嘛。这是天意。 1866年4月,我率领一些重要官员和各地的名流祭奠、参拜了黄帝陵。 5月底,端午节后的第二天,清帝下诏退位。一切顺利成章。这个十一岁的少年最后一次亲自出台表演。表现还行,比较镇定。 6月5日,在北京举行了中华帝国建国大典。中华帝国中央政府正式成立。大赦天下。封前清废帝为箭河公爵迁洛阳居住。明清故宫为国家财产,建立博物院进行保护。改奉天省为辽宁省,盛京改为沈阳。改直隶为河北省,省城设在天津。 洛阳、西安和南京都大放焰火,举行了盛大的庆典。 在北京的各国外交公使陆续承认了我们新政权对清帝国的继承关系。英国公使、法国公使在祝贺的同时,不仅没有忘了提醒我们遵守已经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而且趁机索要新的利益。通商的利益当然没有太大问题,其他的事情慢慢敷衍着,李鸿章此时已经就任了外交大臣的职务,这事情交给他办好了。我们在中原初步建立了重工业和民用工业。另外在山西、河北、辽宁等地也有了些煤矿和钢铁之类的工矿业。占领湖北、安徽,接受了一些前湘军创办的工业,如汉阳炼铁厂和安庆军械所等。工业生产虽然在以几何倍数迅猛增长,但是此时由于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国内市场广阔,在国际出口贸易方面仍然以传统出口品,如茶叶、丝绸、瓷器之类的为主,虽然我们的工业品出口也有了一定的增长,但是由于我们大量进口机器设备,船舶,特别是新近增加的一个项目:大量的天然橡胶似乎已经取代了以前鸦片在进口贸易中的地位。由于我们实行的间接禁止措施,鸦片贸易日益萎缩。对此,英国公使也多次找陈浩交涉,但是每次陈浩都是微笑着把手一摊:“公使阁下,我们并没有违反我们双方签订的任何条约,至于这种贸易的减少,我想可能是我们的人民逐渐认识到了这种毒品对身体的巨大危害,特别是在了解学习了贵国的禁止这种毒品的相关法律之后。您知道,在我国有许多人对英国是非常仰慕崇拜的,他们当然会效法贵国绅士的做法了,我总不能强迫他们去购买、吸食吧,要不然,公使阁下到烟馆吸食一下给我国的百姓做个表率?费用不必担心,老朋友了,我一定尽力招待,这也是为了促进两国贸易发展的正经事情啊。” 英使苦笑。要求增加租界,租借海军基地的要求都被拒绝,或直接或间接。 天然橡胶贸易主要受益的是西属菲律宾、荷属东印度群岛和英属马来亚和法国占领下的印度支那南部。在这些地区,我国的出工工业品也占据了部分市场。早晚,为了,原料产地和销售市场,我们会和这些家伙们冲突起来的。现在,矛盾还不突出。那些人虽然对我们大量进口天然橡胶有些奇怪,但是有钱赚管那么多干什么?也许中国人喜欢用这种东西做的胶鞋?他们那里人多,每人一双就是个不得了的数字。 对于俄国,还是必须单独对待。因为他们提出的还是领土的要求。这次是关于西北新疆方面的。边界是要以武力为后盾的。也许,他们认为这次要划界的地方距离他们屯兵的地方近了许多,而距离我们的心脏地带远了许多。应该可以占到便宜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次和他较量较量,谁让他们和我们接壤,而海军又这样垃圾?陆军作战,又是在内陆深处,英法不见得知道具体情况,让我们再给沙皇一个教训,顺便支持一下中亚各民族的民族独立的解放事业。这些民族在我们国内都是有正式居民的。 谁让俄国的工业也落后呢。要是与英法作战,我们的武器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以他们的研究能力和工业制造能力,我们的一些领先的技术优势很快就会缩小。但是俄罗斯就不同,他们或许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使有,也会慢三拍的,比如克里米亚战争已经很久了,像英法的那种新式步枪和大炮也还没有被俄国仿制。他们,往往喜欢走一条另外的路。所以我们也可以把他单独对待。这是双边关系,而不是与整个西方的关系。 30.边疆 李鸿章果然对沙俄态度强硬。对于俄使的傲慢,老李也不含糊,干脆就叫曾纪泽去打发,自己跑到南方视察通商口岸去了。到了沿海各地不断发表保护各国在华通商利益,维护世界自由贸易体制的谈话。大受英法等国商人的欢迎。 1866年夏,左宗棠已经开始在甘肃的军事行动中收到战果了。此时全国武装力量已经全部统一编成了中华军。左宗棠的部队被授予中华军西北方面军的番号。李鸿章的淮军则被编入了刘奋战为首的第三方面军。原有各兵团均按原有顺号升格为方面军,只有建设部队仍然称为兵团。许多湘军旧部被统一编入了第二方面军。兵力、兵器、参谋机关建设都有进展。到年底,左宗棠攻克金鸡堡,甘肃、青海的叛乱基本被平定。我们对于他在征剿中对叛军的一些残暴行为也睁只眼闭只眼,一切已经授予他全权了嘛。 到1867年春,军队正规化建设又有新进展。我军开始在部队实行了军衔制度。没有设置元帅军衔。我和陈浩王平都不再是军队人员,虽然我还是三军总司令,军委会主席,而陈浩还是军委会的副主席。首批最高军衔是中将。董大海、**、刘奋战、秦雄、李哲、崔明贵和左宗棠。少将有:贾山、齐岳、张玉祥、董天赐、赖文光、黄文金、汪海洋、刘根、秋永年、耿仲民、朱贵等人。准将稍微多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航空兵总队的总队长冯果被授予了空军准将的军衔。凡是此时不再在军队工作的都不再授予军衔了。 随着制造工艺和金属、非金属材料方面的进展。我们提出的一些“超前”的武器设计思路逐步有越来越多的变成了可以实现。步枪经过多次改进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达到后世56式的水平了,机枪、火炮、通讯设备的制造更是获得了长足进展。汉阳制造的汉江牌自行车现在已经在各地供不应求。洛阳已经开始制造农用拖拉机。汽油发动机工艺不断改进,终于在反复测绘、参照原有的两辆摩托车的基础上制造出了洛阳牌摩托车,开始投入批量生产,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卡车也制造完成。第三军的装甲旅获得了我们制造出的第一批轻型坦克,虽然质量还很不稳定。南阳油田的产量在增加,汽油、柴油、航空煤油则成为了我们的战略储备。濮阳油田也在开采建设中,同时兴建的是一个大型的化肥厂。空军还完全不到形成战斗力的时候,不仅飞机数量少,而且相当原始、初级,现在要做的一方面是加紧研究、制造更多的新的飞机,另一方面就是加强训练,特别是飞行员队伍的训练,这是个长期任务,而且是很花钱的事情。我们内部不少人对于冯果被授予准将军衔颇有微词。 海军的建军工作却成效很大。沈葆桢被我们的新政府委任为内阁船政大臣,对发展海军的工作及其卖力。自造和引进的舰艇纷纷装备部队,民用商船队也初步成型。我们培养的大批海军人才也纷纷归国效力了。张玉祥的第一舰队在西太平洋上仅仅从吨位看也算是一支数得上的海军力量了,更不要说船上装备的先进的火炮和通讯设备。还有舰队强大动力下的航行速度。不要说那些还没有被人认识到加之的鱼雷艇。 看来我们在东部、南部也要生点事情才行。势力范围的划分是实力决定的。不过要有好的时机,好的理由。不能蛮干。 开始做外交方面的准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总理大臣陈浩带着外交大臣李鸿章乘坐新下水不久,装备有4门155毫米榴弹炮和20门远射程105毫米加农炮的三千吨级的蛇山号开始了出访欧洲和美国的航程。出访欧洲,当然大谈东亚和世界的和平,同时也谈论世界和亚洲的新秩序。在英国,主要讲的是维护自由贸易也是中华帝国在东亚的责任,在这方面我们和大英帝国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要为了维护共同的利益采取共同的行动。当然我们明白英国在东南亚的利益存在,当然相信大英帝国也会考虑到我们中华帝国在东亚传统地位的特殊性。英国绅士们一头雾水。他们要什么?探听一番,陈浩微笑,终于从李鸿章那里探听到,希望大英帝国尊重我们在东北亚传统藩属国的地位和利益。就这个呀,英国人乐意送个空头人情,不就是朝鲜吗?对大英帝国来说没有太大价值,不在主要航线上没有太多自然资源,不是原料产地也不是倾销的市场。好的,发表一个声明:“大英帝国会完全尊重中华帝国在东亚、东北亚传统藩属国的地位和利益。”陈浩暗自得意:马上东面的岛国14岁的明治天皇就要登台了,等他把江户改为东京的时候,张玉祥的第一舰队,就可以开过去了,这是东亚,他们是我们的传统藩属国,从他们现在国都的名字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这一点。到时候,看英国人怎样说?如果他们不说,我们当然可以保证太平洋航线的利益了。东亚还会有谁出面干涉?美国人?暂时力量还不够,法国人?正要找他麻烦呢?只要不是他们一拥而上就好。先把这个所谓绅士搞定再说。 到了法国,大谈传统的合作与友谊。但是,也谈到了我国传统藩属,哦,不是藩属,而是我国直接管理的领土古交州,也就是现在的安南北部的问题。法国人对此相当傲慢,拿破仑三世和那个欧也妮皇后十分倨傲,甚至声称:“请阁下记住,没有我们的扶持与认可,你们在东亚,甚至在你们现在的帝国都是没有立足的根基的,以法国的能力,完全有能力管理遥远东方的土地,我们会管理得很好,越南和老挝柬埔寨都是我们法国在亚洲的殖民地,阁下所说的藩属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世界的版图每天都在改变。包括你们的那个帝国。请阁下看一看如果失去我们的保护,会是什么样子,比如也同样和俄国交界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陈浩只是微微冷笑。下一站到了普鲁士。 31.边疆(2) 曾纪泽很惊讶地看到普鲁士居然对这个来自东亚使团举行了极为隆重的欢迎仪式。北德意志联邦的首相俾斯麦亲自主持欢迎仪式。与拿破仑三世的傲慢正好相反。这个铁血首相对来自东方的使团礼数周全。这是个有远见的政治家。 曾纪泽看到他们自己的首相的论调又有些变化。民族统一似乎又成了谈论的重点,另外还惊讶的是陈浩开始公开谈论感谢普鲁士和俾斯麦首相本人对我们的一贯的友好支持。其实陈浩仅仅指的是他们允许我们派人员到普鲁士留学实习,包括他们的优秀的军校。双方签订了贸易协定和文化交流协定。发表了一个双方互相支持对于维护双方领土统一完整的努力的共同声明。并非没有意义,其实面对的又共同的敌人,比如德国北面的荷兰和西面的法国,我们在东亚都要面对。而等他们统一之后——这是不久的事情了——要求重新划分世界势力范围的时候,又将面对大英帝国了。 “普鲁士之行收获巨大。”曾纪泽在离开欧洲的时候在自己的日记上写道。陈浩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当初李鸿章让他对付俄使的纠缠,他的表现实在值得圈点的。顾及了外交礼仪又没有丝毫让步,同时没有任何言辞让对方抓到把柄做的。 大西洋的航行听起来很浪漫,其实很枯燥乏味。但是当他们航行在更为漫长的横穿太平洋归国途中的时候,大家却没有在大西洋上的那种寂寞枯燥的感觉了。不仅仅是归家的喜悦。在美国的访问更加成功。依靠法国支持摆脱英国统治的美国,在经历的南北战争之后,现在又在腾飞之中。暂时他们的主要精力还在美洲。这与即将统一的德意志一样都是对现有强权秩序的挑战者。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那亚洲就是亚洲人的亚洲了。陈浩没有直接这样说。因为在亚洲有殖民地的可不仅仅是西班牙、葡萄牙这样的没落国家。但是陈浩对美国的这一立场表示了充分理解和支持。同时表示愿意维护美国在中国乃至亚洲的切身利益。也请对方注意到我们在亚洲特别是东亚的特殊地位和关切。美国人对此表示了理解。双方签订的贸易、航运、文化等等方面的协议比在普鲁士的更加深入了一层。就在他们还在美国逗留期间,传来了日本长州藩和萨摩藩奉新登基的明治天皇密诏倒幕,而后新政府迁都江户并将江户改名为东京,而中华帝国政府应幕府将军和若干大名的请求出动海军舰队入日本本州平乱的消息。陈浩立即向美国政府表示,一定会维护美国在日本的利益不受损害,并迫使日本严格履行与美国已经签订的各项条约。政变带来利益的不确定,美国政府也乐得有人出头,反正那个日本没有什么资源,人民穷困也没有多大市场,所要的只是航运利益而已。美国城府对中华帝国的行动表示了理解。这让陈浩很是兴奋:这个第一个用炮舰打开日本门户的国家被安抚住了,其他的就好办多了。明治维新要产生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了。哈哈,新结局。也是维新的大成就。 过了国际日期变更线开始受到国内的无线电报和逐渐听清国内的广播了。张玉祥海军和第四方面军的陆军已经控制本州岛和北海道,正在清剿残余的叛军。广播中不断揭露“叛军”破坏和平,妄图改变东亚秩序,危害世界重要海运航道的罪行。以及以前长州藩不顾国际公法在下关开炮轰击停泊在附近的各国“和平船只”的罪行,义正词严地指出,前次已经薄有惩戒,看在日本合法政府的面上未对其深究到底,不料,两藩贼性不改变本加厉,竟然推翻本国合法政府,杀害主政大臣,严重破坏了东亚的和平与稳定。我中华帝国本有保护藩国合法政府之义务,此番受藩国合法政府请求尽宗主维护藩国和平以及维护国际航线不受干扰的义务出兵平乱,定当善尽义务云云。还得知了带领第四方面军陆军登陆日本的是少将汪海洋,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头衔:中华帝国第四方面军日本军分区司令员。这家伙,不就是后来马克阿瑟的角色吗?汪海洋,这个名字起的。同时协助中华帝国出兵正在日本地方协助剿灭叛党余孽的还有藩属国朝鲜的军队,他们不但利用地理距离较近的方便提供后勤支援,而且动用了陆军协助上邦军队参与下乡搜剿零星残匪,维持治安的行动。朝鲜国发表声明谴责日本国发生的匪帮叛乱,指责日方不守本分不敬宗主上邦的大罪中多了一条:不经上邦许可擅自将小邦首府妄称东京,大不敬之罪。可见他们对此相当嫉妒:我们高丽国尚不敢把国都称为什么什么“京”或者“都”之类的,好歹我们还是和陆地连着呢,你们几个小岛的小国焉敢如此放肆? 在东京已经新扶植了幕府将军,那些被集中到东京的大名们逐步有条件放回他们各自得封地。长州藩和萨摩藩的抵抗力量被摧垮。伊藤博文等人在逃亡。当蛇山号靠近横滨的时候,已经得到了伊藤博文切腹自杀的消息。东瀛被平定了。陈浩一行从横滨登陆的时候,受到了张玉祥和汪海洋的热烈的欢迎。接下来的几天,那个被新立的傀儡幕府将军极尽巴结谄媚之事。陈浩哥们的风流性子大发。好好地爽了一回。张玉祥悄悄吩咐曾纪泽等随行人员,回去千万不要让陈夫人知道,更不能让如夫人知道。曾纪泽等微笑答应。 英美普等对此事没说什么。俄国发表谴责声明,说这是中华帝国在东亚的侵略行径。号召西方团结起来制止中华帝国的侵略野心。西方各强国对俄国的这种呼吁大都不加理睬。他们知道这是俄国出于自身对远东领土的野心而发的,何况现在他们正在中亚和中华帝国进行领土纷争。随着左宗棠部队入疆,双方很可能直接发生军事冲突。没有人愿意去为俄国熊火中取栗。但是也有对此提出异议的。首先是法国,然后是传统的海上强国西班牙和荷兰。 32.边疆(3) 长州藩和萨摩藩在此前聘请了许多荷兰人充任各方面的顾问和教师。此次倒幕也有许多荷兰人直接参加。至于西班牙人,则是为长州藩提供了海军舰只和训练了人员。日本改革派在进行变革的初期唯恐被欧洲的强国控制国家的未来,选择了这两个在亚洲有传统势力但是已经没落的国家作为后台支持,一旦发展强盛也易于摆脱他们的影响,一开始就摆明了过河拆桥的不良居心。而这两个没落户却以为找到了在亚洲扩张势力的新机遇。张玉祥和汪海洋在粉碎两藩的征战中根本没有考虑到两个没落户的利益。那些荷兰顾问不少在战斗中被打死或者被俘。而且交给藩国朝鲜军队看守的俘虏营中,一些“西夷”也确实受到了不符合战俘身份的待遇。有些死在了战俘营中,而且据说死法还相当悲惨。 两国联合提出了抗议。舰队开到了台湾海峡。福建沿海受到威胁。不久南海渔民的船只被炮击。部分渔民伤亡。 爪哇岛一带还发生了虐杀华侨的事件。一些橡胶种植园被当局强行没收或在当局默许下被当地土著抢劫。 法国公使声明:只承认中国对朝鲜的宗主权,要求我们在对日本干涉的行动不能危害其在国际航运中的地位并不得损害日本的独立和主权完整,不得损害法国在日本的既有利益。要求我们尽快撤军,不然有可能影响到两国间业已存在的友谊与合作。我们知道,法国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是想得是安南的北部,其实是在说他们不承认我们对安南的宗主权。警告我们不得干涉今后法国在安南的进一步的侵略行动。 陈浩带着他的一行人员在东京湾检阅了张玉祥的海军部队。此次张玉祥带来的舰队已经有部分舰只返回了大陆沿海的基地。虽然如此,这里还有三艘1500吨级和5艘700吨级的铁甲舰,另外还有一些辅助的舰只。日本海岸此时如同黄浦江一样停泊着挂着各种列强国家旗帜的军舰,但是如此规模的舰队即使其他各国的军舰加起来也无法与之比拟的。望着军舰桅杆上飘扬的红底蓝顶中间一个金黄色顶天立地的繁体的“華”字的中华帝国国旗,陈浩心潮澎湃,心中一阵阵涌起亲自带领这支舰队直奔菲律宾和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冲动。 这面旗帜是我和陈浩反复研究确定的。红底象征我们民族复兴的光辉,蓝顶象征我们光明的无限的未来。黄色的汉字象征我们黄色人种的主题民族。世界上唯一可以作为艺术品和图腾标志存在的文字作为旗帜的符号也符合民族的传统。传统的中华旗帜以往常常以引兵统帅的姓氏或者国号的汉字为标识。比如曹操的军队上面一个“曹”字,或者魏**队上面一个“魏”,而我们现在旗帜上的这个“華”则是全体华夏传人共同的标志。一个完美的艺术的符号,横平竖直,象征华夏正直博大包容的胸怀,根深叶茂,顶天立地,华夏民族的气节和精神。 与这面“華”字旗帜一起飘扬的是海军的军旗,与陆军“中”字旗相仿,只是“中”字中间的“口”变成了圆形,一是象征海军的铁锚,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要建设全球到达的蓝水海军的意思。 陈浩在激昂的乐曲和震天的口号中慢慢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次出访欧美,整个使团看到了本国与欧美国家在民生方面的巨大差距。欧洲的城市建设状况与我们的最好的工业地带相比也是领先了许多的。平叛战争、东北移民以及现在西北的战争以及竭力修建的通向西北和蒙古的铁道在耗费着我们的财力。虽然我们的财政收入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但是支出似乎增长速度更快。此次出兵日本,虽然赶在这个未来的祸患刚刚萌芽的时候进行了绞杀,但是军费开支及其以后驻军的费用应该不会少。这个岛国现在穷得掉底,再怎样搜刮,几乎对财政也没有什么贡献。也许,仿照当初他们本国原始积累时的办法向南洋出口“南洋姐”可以补充一些我们驻军的费用。还有也可以让他们发展一些民用的轻工业赚些钱的。只是重工业吗,就算了。 至于下西班牙和荷兰,虽然我们同时在西北内陆和东南部海疆同时作战财政上确实有困难,但是似乎也不能示弱。徐哥们让舰队开往福建、台湾,然后声称要南下保护侨民的主意还真是不错。什么赔款道歉?最多两不找,舰队就是公理!只是不能太蛮横张扬,免得西方列强一致对付我们。嗯,最多再答应他们在日本取得一些与英法美相似的利益。不过,对此需要以我们在菲律宾和爪哇等地设立领事馆以及舰队的自由停泊权为交换。这件事情就让李鸿章在舰队的护送下去交涉好了。这几天他在日本制定的各项占领管理的条例还是很有章法的,这样穷得地方硬是让他搜刮出了些东西补充军用,尤其对朝鲜军队的约束也很见效。现在我们撤销了清朝的理藩院把它并入了外交大臣的权限中。这个李鸿章还是称职的。让他带着兵舰耀武扬威地去与荷兰、西班牙交涉也算补偿一些在原来那个世界他签订战败后的、城下之盟的屈辱。相信他在实力为后盾的情况下表现一定也会很精彩。如果真的激怒了两个没落户,这两个家伙非要不自量力地向我们开战。那就打好了,估计英法肯定会斡旋以求得好处。如果破落户不接受斡旋,英法似乎也找不到我们的毛病。最多我们在中亚方向上暂时采取守势罢了。至于美国,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对古巴、波多黎各等西班牙殖民地的野心。如果真要开战。我们倒是可以拉上这样一个盟友。以维护正义的名义参战取得在美洲的巨大利益,这,应该很和美国人的口味,至于在亚洲,他们的力量暂时还不具备支持他们野心的地步。南洋与新疆和东北不同,这里马上就可以取得巨大的财富和资源。我们的“華”字国旗上也有那里的子民的部分。即使这次纷争能以和平收场,今后恐怕也要寻找理由,比如护侨或者保护商业利益和本国财产之类的介入这些地方,马上让军清处渗透,发展华侨组织,特别是武装组织,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让他们起义暴动,我们再派军队登陆护侨。 蛇山号在完成了环球旅行之后停靠在了塘沽港口。港口上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出访各国的代表都有到场迎接。纷纷表示希望中国方面能和平解决与荷、西两国的争端,共同维护东亚和平的大局。陈浩也发表谈话,只要荷、西两国能保证切实维护在他们领地的我国侨民的生命财产和各项合法权益不受侵害,严惩侵害华侨的暴徒,维护中国与其他友好国家在南洋的正常的贸易不受损害,维护正常的国际航线不受干扰,切实打击海盗。我们愿意为了维护亚洲的现有的和平秩序与他们就相互关心的问题进行谈判。我们的外交大臣现在已经到达了我国台湾的高雄港。随时准备与两国代表谈判。 这李鸿章环球转了一圈,不顾劳顿马上奔赴台湾,也确实是不辞辛劳,尽职尽责的。一个有才能的人,在不同的环境背景下会有截然不同的表现。 与两个破落户的谈判一直进行到了1868年春天才告结束。结果与我们设想的大致相同。其间我们与美国、普鲁士之间往来密切。两国公使公开表示对中华帝国在东亚维持和平秩序的努力表示理解。我们与这两个国家间的贸易与其他交流也在大幅增长。日本列岛的局势已经完全平定,我们对各国开放在日本各港口的舰队自由停泊和自由贸易权利为代价换取了他们对我们实际控制的承认。法国也不再表示异议。因为此时他们与普鲁士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了,双方都在积极备战之中。而此时普鲁士和美国率先把公使馆从北京迁到了中都洛阳。 麻烦仍然主要来自俄国。在左宗棠率领他的得到了新式装备加强的部队转战天山南北的时候,他们侵占了新疆重镇伊犁。自此从巴尔喀什湖以西开始他们已经向东推进了40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并要以此为基础进行划界谈判。伊犁是清伊犁将军的治所所在,所以俄国提不出吞并的借口,只是想以此为筹码讨价还价取得更多利益。 为了做出和平的姿态,我们派出了曾纪泽为代表赴阿拉木图与俄方谈判西北划界事宜。此时,陇海铁路终于通到了兰州,立刻不停顿地向河西走廊延伸。为了通过戈壁无水地带,洛阳机车厂早就开始了内燃机车的研制工作。在陇海铁路通到兰州的典礼仪式当天,第一台柴油动力内燃机车也鸣笛驶出了机车工厂。八百马力的功率比起后世的机车是太小了些,但是比起当世的蒸汽机车也不算逊色了。 33.边疆(4) 洛阳简直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宫殿、广场,学校、街道,住宅,各种公用设施都在兴建之中。 郊区,各种工厂也如雨后春笋般密布。中华科学院各个研究所以及已经多数与军政大学分家的专业院校不断推出新的研究成果,很多立刻形成了新的产品。私营的工商企业每天都在增加,工商登记和专利登记都是业务繁忙的地方。其实洛阳只是中华帝国各地的一个缩影。天下兴亡事,只看洛阳城。特别是整个陇海铁路沿线和长江沿岸各地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忙建设的景象。港口和各大车站到处可以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的身影。另外一些外国人则出没在各个中心城市的高等学府参加各种学术交流活动。西方的传教士们也相当的活跃,但是成绩却不甚理想。想想以前我们所处的世界,日本开放那样久,号称脱亚入欧,后来又在美军直接占领之下,最终也没有变成基督教国家,我们对自己的华夏文明当然有理由充满自信。何况,我们中华帝国立国之后,花了最大的力气尽快普及我们的小学教育。再加上我们现在完全领先世界的无线和有线广播网络已经初步覆盖了全国。宣传教育凝聚了民族意识,大大提高了人民的文化自豪感。盒式磁带录音设备的出现又让我们的广播事业更上一层楼。现在我们的这些技术秘密暂时还没有被其他国家获得。 我们在电力利用方面的优势也是十分突出的。在郑州建立了发电设备厂,在淮河上游建立了一些中小型的水电站,高压输电方面也取得了突破。现在昆阳周边的煤铁基地以及光山周边的机械、军工基地还有南阳油田已经普遍采取了电力为动力的生产。一些传统的蒸汽机动力设备通过铁路向东北和绥远转移。现在鞍山和包头,两个新的钢铁联合冶炼基地正在拔地而起。在丹江口、新安江和东北的镜泊湖正在修建水坝,建设新的装机容量更大的水电站。 洛阳西郊,洛神宫,一座高大巍峨的钢筋水泥主体的现代建筑。造型独特,充满了东方的艺术魅力。 沙滩正在我的宽敞的办公室里报告着近期工作。先谈了几件建设工作中出现的贪污案件的调查情况。其中陇海铁路西线建设中出现的贪污工程款甚至虚报事故死难人数骗取抚恤的案件牵涉甚广。现在就开始这样了。真是该死,严学文虽然也主张严惩犯案人员,但是却不主张让报纸广播报道这些案子。说是怕影响我们帝国政府的形象。真是短视。现在我们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参议会目前做为监督立法机构还是个摆设般的东西,虽然一些有识之士提出了不少很好的施政具体建议。实际上它成了一个集中各方智慧的搜集建议反映民情的机构。再没有舆论的监督,如何了得。至于怕有人想借机生事做,怎么这样没自信,帝国的控制力是这个国家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我当即指示,各媒体全面追踪报道这件贪腐案件的发生和处理情况。 又汇报了一些边疆地区党政官员的近期活动情况。 我缓缓道:“沙滩,你的那些人员是不是也应该时常换换地方?” 沙滩吃了一惊:“陛下,您的意思是我们…” 我笑道:“你也别紧张,俗话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你们的人多动动,虽说是对于当地情况需要重新熟悉,但是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队伍本身不出问题。在一个地方久了,难免会和地方上出现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明白吗?这也是保护你的队伍的一种方法,你不能永远靠内部的严刑峻法和你沙滩本人的铁面无私甚至冷酷无情来维系队伍的热情和活力,制度,建立一个能够长久维系队伍战斗力的保障制度才是最重要的。你以后也要在这方面多动动脑筋。” “是。”沙滩答道。 “行刺曾国荃的案子,你那里掌握些什么情况?真的和张玉祥有关,难道他和曾家有私仇?”前不久,曾国藩的九弟在湘乡荷叶塘附近被行刺身亡,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湘淮军系统人员人心惶惶,在各地出现了一些骚乱。我们严令现任湖南省省长唐树限期破案。无论是何人犯案,一律严惩。案件在调查中,调查处也介入此事。 “这个刺客还真是叫张玉祥,但是却不是我们的海军少将。这个是原来太平军的人员,武艺高强,是原来在我们攻占南京时据说是被炸死的那个马清仪的结拜兄弟。” 什么?是这个张玉祥,他不是要刺杀马清仪吗?怎么改成刺杀曾国荃了?乱了,乱了,一切都乱套了。 我问道:“这个张玉祥现在是不是死了?” “是,被我们批准曾府保留的私人卫队打死了。在刺客身上发现了我们安徽六安地方政府签发的旅行身份证件,上面写的名字是张玉祥。” “这就是风传与海军有关系得来源?” “是。” “我不管后面案情怎样进展,你们赶快把现在调查的进展公布出去。注意保留好证据。安排电台、报纸采访。一定要先安定人心再说。还有,查一下此案中相关公职人员有无过失,报上来。唉,只有唐树,不管又没有过失都要挨上一个处分了。” 孔繁新进来报告:“陛下,曾次长到了。”孔繁新现在是我的侍从室主任,郭杰早已经下了部队,现在在辛兴部队里的当团政委。魏小普、王弘义这些人大都当了师长、师政委了。 我笑道:“赶紧让他进来。” 曾纪泽真是风度翩翩,比起他的那个在科学院研究数学的弟弟曾纪鸿来多了几分稳重,真是个天生的外交官的料子,那个曾纪鸿则是显得相当天真烂漫。这个曾国藩,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我笑着示意曾纪泽坐下,沙滩告辞出去了。 34.边疆(5) “曾文正公最近可有消息?他还好吧?” “敢劳陛下动问,家严还好,最近有书信来。” “你九叔指事实在意外,我也深感悲痛。” “这个,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有明断。” “明断,说不上,但是此张玉祥非彼张玉祥刚才沙滩已经把事情原委向我报告了,你要听吗?” “这个,不劳陛下,这不是陛下与臣子间应该说的事情。” 这,简直小曾国藩,不,小左宗棠! “好,那咱们来说说公事。让你来就是要说说西北划界的问题。” “微臣仅尊圣谕。” “纪泽,你不要这样说,这个国家的未来其实寄托在像你这样的千千万万的有学人才身上,我们这个国家之所以没有实现共和,也正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才太少,只是曾文正公大才,却不能为国家所用,就是兴办教育,昌大国学也好啊。” 曾纪泽张开了一下嘴,没说什么。 我继续说道:“你随信阳亲王出访,一路舟车劳顿,本来十分辛苦,加上家中忽遭大变,本来与情于理都应该让你返籍省亲的。可是,现在西北边事…国家人才奇缺啊,回头我给曾公去函致歉。” “为国尽忠本是臣子的本分。家父也是一向如此训导。只是唯恐才疏学浅,有辱使命,还请陛下训导指示。至于家父那里,陛下日理万机,就不必费心了,微臣定当在家书中告知家严陛下殷殷关怀的美意。” 这个曾纪泽论才能与曾纪鸿不相上下,可是论起可爱程度可是比曾纪鸿差远了。 还是切入正题好了:“曾次长,以你之见,此次与俄方划界谈判最应当坚持的原则是什么?” “这个,陛下,微臣以为必须据理力争,寸土不让!” “很好,可是这个寸土不让的基本依据呢,你知道,西北边界问题与东北不同,东北那里有个尼布楚条约作为最初的依据,可是在签订尼布楚条约的时候我们在西北还与俄国没有交界呢,那,你这个寸土不让是怎样的一个基础上的不让呢。” “这个,臣惶恐,但是以臣之见,唐远宋近均不足依持,我朝有前清禅让诏书,则以前清边界,即巴尔喀什湖东西间为谈判依据,先以巴湖以西为起点为宜。” “嗯。”我点了点头。“这个,你可有依据?” “有!”曾纪泽侃侃而谈,显然对此已经有了相当深入的研究。 “好!”我赞道。不过,还不一定完全以此为基础。“ 曾纪泽诧异:“这,请陛下明示。“ “这只是一点建议,你到新疆不急于出去谈判,可在新疆遍访哈萨克,塔吉克,乌兹别克、吉尔吉斯等我国边民,在其中组织义士——这一点我会让左公帮助你——成立各个相关的民族解放军之类的,武器经费我们出,到了阿拉木图。你一方面与俄国谈判划界,讨还伊犁,林一方面可与当地上层人物交往,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是,陛下,我明白,与其与强横的俄国划界,不如与原来的西域诸国划界。”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陛下——” “有话就讲,不要吞吞吐吐。” “是,可是以臣之见,现在的俄皇不算昏庸,我们现在想通过这样的离间之际拓展西北成功的把握不大。” “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想过让你立刻成功,只是先在此布下棋子而已,必要时可作讨价还价的筹码。记住,现在在西北,国家并不怕战争,你尽管放胆去谈。但是如果不用战争手段就能争取到利益那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你知道孙子兵法谋攻的说法的。” “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这里,我们的底线就是,不失地,基础倒不一定是巴尔喀什湖以西。就是清廷禅让我们时的西北领土一寸不失就是你的功劳。超过这个限度,那就是战争,没什么好谈的。” 曾纪泽兴奋:“陛下放心,弱国无外交,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弱国了!” “说得好!我期待你的归来,我们帝国需要你这样的外交官!对了,还有,关于你九叔的案子你真的不关心吗?” “臣关心,子侄辈应有之义,但臣相信陛下,家父来信告知微臣,他也相信陛下,请陛下不必为此分心国事。” 我想了一下:“如果曾文正公肯担当湖南大学校长推广国学,则国家之幸,这个并非出仕为官。” 曾纪泽默不作声。 孔繁新又进来,欲言又止。 我问:“什么事?” “这个,赵夫人请陛下去一下。”我们没有仿照前朝册立皇后,贵妃等。其实帝国的皇帝真的是类似总统的一个职务而已。赵飞雪没说什么,孙葵华可是明显的失望,私下里冬梅、腊梅等人已经在称呼他“娘娘”了。 35边疆(6) 直到1869年的春天,曾纪泽与俄国人的谈判还在断断续续进行。我们的铁路延伸到了嘉峪关。在新疆的作战部队的后勤供应得以大大改善。 春节过后,我带着卫队从洛阳乘坐内燃机车牵引的专列出发赴新疆巡视,赵飞雪陪同我一起前往。节前,帝国内阁会议已经决定将新疆从甘肃省分出单独设省,任命与左宗棠一起在新疆征进的刘松山为第一任的新疆省省长。为了平衡起见,任命了6个不同少数民族的副省长。 专列上挂了数辆平板货车,装运了若干辆装甲车和在襄樊制造出的卡车。另外还装运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给前方将士的慰问品,随车前往的还有政治部文工团,他们现在可是大受帝国民众的追捧的。途经陕西,专门去视察了冯果的航空队。观看了他们的飞行表演。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专门的侦查机和对地攻击机两种机型。整个航空队的飞机总数已经接近1百架,当然包括教练机等所有老飞机。可以用于作战的单翼螺旋桨飞机也有三十多架了。攻击机的最大航程只有8百公里,侦察机的最大航程远一些,已经达到了1千2百公里。在兰州也建立了军用机场等设施。 我的乘坐他们的飞机上天一游的要求被大家苦苦劝住了。其实,乘坐这样的介于第一次大战和第二次大战之间水准的螺旋桨飞机上天的机会在我以前的世界确实难得。最后赵飞雪代表我乘坐冯果手下的爱将空军上尉王元驾驶的攻击机上天飞翔了几圈。空军将士深受鼓舞。冯果趁机向我提出入疆参战的要求,在战场上训练部队一向是我军的传统嘛,空军当然也要继承和发扬这个传统的。其时,左宗棠已经将南疆叛匪剿除殆尽,刘松山已经向帝国内阁提出了要求内地移民屯垦的要求,计划与东北新三省不同,而是以军屯的方式进行。为了避嫌,刘松山主动提出辞去军职,让帝国中央另外选派人员统带军屯的部队。这倒是个好主意。看来新疆的建设兵团也要提前出世了。现在军事方面的重点其实就是伊犁周边地区了。曾纪泽的以巴尔喀什湖为划界依据的谈判立场当然不能为俄方接受,虽然他已经做了重大让步,把该湖从开始认定的我国内湖同意作为两国间的界湖,可是让步不小,但是这样划界法,岂不是要把阿拉木图也一并索要回来了?俄国对他个人倒是非常礼遇,大约是想通过贿赂让他做出损害祖国利益的让步,谈判间隙曾纪泽的要求大都得到满足,比如他的在中亚各地游历观光的要求,俄国人都尽力满足了。曾纪泽在哈萨克、塔吉克、吉尔吉斯、乌兹别克甚至土库曼等地游历,与当地上层王公贵族见面交往,天生的外交家很快在这些地方交了一些朋友。与此同时,5国的“民族解放军”在迪化、哈密、喀什等地先后成立,骨干们接受军政大学和军情处派出的教官的严格训练,游击战和特工训练是主要的课程。这些热血的青年满怀豪情为了把自己的民族从沙俄的残酷压迫下解放出来随时准备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不久,开始轮到俄国人面对边疆地区让他们头痛的“叛乱”问题了,而且这些“叛乱”显然与中国边疆地区的不同,这些游击战和城市恐怖刺杀以及对重要设施的袭击让俄军防不胜防。大军征剿似乎也有拳头打跳蚤无从下力的感觉。 随着左宗棠部队在战场上态势不断变化,曾纪泽在谈判桌上的调门也越来越高。铁路通车到嘉峪关的时候,曾纪泽宣称:划界问题与伊犁问题是两个问题,划界问题可以反复磋商,但是交还伊犁却是不容拖延的。否则我国政府有权力以一切手段随时收回被侵占的伊犁及其其他的领土。这是公然的战争威胁了。相信曾纪泽这样叫嚣时心中一定很爽的。 曾纪泽已经开始习惯于用强国外交官的方式讲话了。他的这种态度当然是有强大的实力为后盾的。 在继续西行的列车上,我随意地翻看着统计局提供上一年的主要工农业生产情况和社会发展状况的报表。确实让我底气十足,钢产量已经达到了500万吨,也许在21世纪这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是在19世纪这可是了不得的成绩。煤炭开采量也达到了6000万吨。太原、邯郸、马鞍山和正在扩建中的包头、鞍山钢铁基地的产量均超过了我们最初建设的舞阳基地。随着扩建工程的完工,预计产量还会大大增加。由于对人才培养的重视,现在钢铁的质量已经与最初有了天壤之别。品种也大为增加,钢铁和有色金属的加工制造设备、工艺都有了飞速的增长。其他的各项工业产品无论数量、质量都大大提高。全年制造船舶总吨位达5万吨,其中1万5千吨军用船舶。包括了两条三千吨级的军舰龟山号和越秀山号。这连条船都是采用两台大马力柴油机为动力火力比蛇山号强大了许多。配备了,侦查用的水上飞机,安装了新研制的雷达,虽然还很初级,但这也是我们的电子工业的最新成就之一。农产品产量为1861年的三倍,连东北新三省也开始有粮食向内地供应了。不仅海运而且陆运,此前东北铁路已经通过绥芬河延伸到了双城子和海参威。 军工生产在科学研究和经济发展的推动下仍然在高速发展。除了光山、巩县、太原兵工厂之外,我们还从湘军手里接受了汉阳、安庆军械所以及从淮军手里接受了江南制造局,其后在沈阳兴建了新的兵工厂,这个兵工厂从设计开始就是准备以生产重武器为主的。从我军步兵标准的制式武器66式半自动步枪——光复枪的改进型——的产量就可以大致看出军工能力的发展情况,去年全年仅这种步枪就生产了30万支。而我们现在的武器生产可不仅仅是步枪。枪支和火炮基本形成了系列。近战用的冲锋枪也试制生产了一批。 民用工业产品的原料与销售市场方面与列强间的矛盾开始突出。特别是在东南亚地区。我国出口的纺织品、日用品受到殖民当局的种种限制。商船和渔船常常受到海盗之类的袭击。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橡胶进口贸易受到德影响。由于我们工业发展,特别是电力和车辆制造——包括自行车制造——的飞速发展,对天然橡胶的需求飞速增长,而东南亚地区的殖民当局却对橡胶征收了巨额的出口税,而且不断干预提高橡胶的价格。一些生产橡胶的华侨种植园主受到来自殖民当局和土著的双重压力,生命和财产安全常常受到威胁。 在南海巡视的我国舰船屡屡与列强间发生对峙,甚至冲突。在西沙群岛,与法国登岛的“考察队”发生流血冲突,我方拘捕了非法在永兴岛升起法国国旗的那些武装考察人员,与法国间起了严重的纠纷。 洛阳的参议会中,那些在工业产业中获取了利润的前贵族和地主之类的,天天吵嚷着要恢复帝国在传统藩国中的地位和权威。有些则是用现代说法,说是必须用我们的力量维护亚洲自由贸易的良好秩序。严学文则公开表示了要支持亚洲民族争取独立解放的事业。 1868年7月,中华帝国宣布禁止鸦片贸易。英法同时提出了抗议。但是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动作。陈浩指示李鸿章在谈判中做了让步,在对方租界,暂时不禁止。 秋天,在山东发生了津浦铁路的法国警察开枪射杀在线路附近放牧的中国农民的事件,他们以当初的协定规定沿线两侧500米由法国铁路当局为由拒不接受我国地方当局的调查处理。在国内引发了抗议风潮。民众纷纷要求收回路权。刘奋战派出第三方面军的部队时时沿着津浦路和沪宁路沿线500米附近举行演习。法国铁路当局迫于压力作出了道歉并把开枪肇事的凶手交我国司法部分处理。李鸿章顺势提出了津浦路和沪宁路双方共管的要求。虽然最后只是取得了警务共管的权利,但是总算有了一些进展。 英国人在我们扫平内乱期间取得了粤汉铁路的筑路权,但是筑路工作进展缓慢,到目前仅仅修通了香港到广州和武昌到长沙两段。现在参议会的湖北、湖南和广东代表天天要求政府收回粤汉路的筑路权,他们愿意集资从英国手中赎买已经建成的路段。 鉴于在藏南与英属印度之间也发生了冲突,帝国严令四川省长骆秉章加紧修筑从四川进入西藏的官道。中央政府委派原湘军骨干刘蓉为中央驻西藏全权军政代表,从成都率领3000部队进驻拉萨。这个刘蓉也真不含糊,率部队艰苦行军一个月又20天强行进入拉萨。期间非战斗减员达20%。这个时候,我们无法再派更多的部队进藏。后勤实在无力保障。又不敢大量提供装备武装噶厦的奴隶主军队。为此,帝国专门将刘蓉从准将晋升为少将。这是实行新军衔制度后第一个获得晋升的将军。 帝国主义为了原料产地和市场,以及为了争夺殖民地势力范围的战争看来不可避免了。尤其是后起的古老帝国,不仅要为自己的军工生产和科技发展寻找出路,更是为了历史荣誉和尊严。但是到处树敌,多线作战显然是不明智的。而且最好在行动的时候要有同盟者,暂时利益的同盟。现在,急于重新分配利益的不只是我们吧,北美洲有个早就喊出了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国家。正急于得到古巴和波多黎各。对夏威夷共和国也虎视眈眈。而在欧洲,俾斯麦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发动对法战争的借口呢。 36.边疆(7) 陈浩和李鸿章最近与普鲁士的使节过从甚密,显然双方找到了共同的利益,或者说共同的敌人。 而美国公使则是希望我们出兵护侨。他们在从西班牙手中强行购买了佛罗里达之后,现在眼睛又盯上了古巴。当然此时他们的胃口,或者说力量还没有后来那样强横,所以很希望把西班牙的海外力量牵制在亚洲。他们不知道,西班牙马上就要因为王位继承的问题发生内乱了,普鲁士和法国也将因此发生改变欧洲版图的战争。还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也许原因在亚洲,正像现在普鲁士人希望的那样。第二方面军在镇南关集结了不少的兵力、兵器很多官兵是老湘军留用的人员。在安南境内的黑旗军也被我们正式授予了第二方面军中南半岛支队的番号。得到了武器和训练。他们与法军之间的冲突态势忽然得到了很大改观。**亲自指挥第二方面军的三个军10万大军沿广西、云南展开,不仅随时可以进入安南,也向缅甸方向对英军采取警戒态势。 此时由胡昕明领导的安南人民解放军已经渗入安南开始袭击活动,不仅袭击法军也袭击现在的河内统当局。这胡昕明本人现在正在南宁。刚刚到洛阳会见陈浩归来。 列车在向西奔驰,时速达到了50公里左右,确实比蒸汽机车的二、三十公里的速度快的多。一个又一个的隧道,狼群在夜晚的嚎叫时时传入车厢。 南面在积极准备对法国动手,也许英国人会帮助法国人,所以虽然只是准备对付法国人,也要做好同时对付英国人的准备。军情处怎么没有在印度制造骚乱?我们在那个地方的传统影响力太小了。那么缅甸呢?比起安南、老挝这些地方的动静也小多了。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他们目前在中南半岛的成绩不错,在中亚的成绩更大。中亚的问题看来要赶紧告一段落。沙俄也困难,但是要是真的让他们退回巴尔喀什湖,可是非要来一场大规模的全面战争不可的。其实我们在西北大规模用兵困难。虽然俄国在曾纪泽近乎最后通牒的表态之后,交还了伊犁及其周边地区,并且表示愿意尽快达成西段边界的协议,这让许多人包括冯果这样的军官以为西北的事情有很快结束的迹象。所以急于要求参战。我翻看这家伙的转场作战计划。第一种,部队和装备以及最低限度的后勤设施乘火车到嘉峪关,建立临时野战机场,派出先遣人员到迪化负责建设临时的前进机场并负责地面导航。然后进驻…另一种方案则是直接派出人员请当地陆军协助在兰州、武威、嘉峪关、哈密、迪化,喀什等等地方同时建设军用机场和地面后勤设施。空军直接转场进入新疆,进入后立刻参战。我放下他的书面建议,笑笑,建设军用机场当然必要,可以让贾山他们与冯果做个计划。但是也许赶上的不是西北的战事。而且现在这个状况下的空军,作用还不是很大。至少不会起决定性的作用。包括海战。飞机的携带弹藥的数量有限,打击威力有限。这也是发展空军颇受非议的一个因素,他们消耗的资金实在太大,设备和训练都是。而且他们的待遇之高也让一些人十分不满。好在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陈浩态度十分一致而且异常的坚决:花多少钱都要大力建设空军,这是未来军队的发展方向!公开的议论、反对的声音被压制住了。 西北问题要赶紧告一段落,边界条约可以暂时不签订,可以达成一个临时性的协议安排。可以以鸦片战争前的实际控制线为依据划定实际控制区,既然是临时安排,倒也不必锱铢必较。到底1839年我们实际控制线在那里其实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认定的过程。这次巡视新疆,一方面是为了鼓舞士气,另一方面也是做出一个强硬的姿态对俄方施加压力。 列车到达嘉峪关,刘松林带领几个副省长来迎接我们。左宗棠坐镇伊犁,我事先已经发电文通知不必让他来迎接。鼓乐喧天。我忽然心中涌出了壮士出塞的一种豪情。 与几个少数民族副省长一一见面交谈。这些人个个毕恭毕敬的。我发表谈话,称我们中华帝国管辖范围内的各个民族,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各民族一律平等,而且我们中华帝国对于亚洲各国人民的自由解放,保障他们基本的人权负有不可推卸的特殊责任。 哈萨克、塔吉克、乌兹别克等民族的新疆副省长各个泪流满面。皇帝陛下关心着他们的那些处在沙皇铁蹄之下的同胞。 自此开始用车队在迪化和南疆、北疆各处巡视。每到一处让文工团举行慰问演出,处处轰动。官兵士气高昂。报纸、广播不断报导着中华帝国皇帝陛下巡视新疆各地的消息。左宗棠的部队也不断制造与俄军的小规模摩擦冲突。曾纪泽的调门倒没有再次升高,彬彬有礼地慢慢谈论着划界的依据。俄方终于首先提出首先稳定边界局势的问题。这,正中曾纪泽下怀。下一轮谈判。放在迪化举行了。估计应该会达成临时协议了。俄方已经提出了要我们停止支持俄国中亚地区的少数族的叛乱活动。曾纪泽微笑:“我们中华帝国无意干涉贵国任何的内部事务。”俄方对此感到了满意。 这是临时协议。西北边疆也是暂时的稳定。我还是指示准备按照冯果的第二方案建设西北各地的机场。另外兰新铁路要继续加紧向新疆延伸。 37.边疆(8) 西北大体平静下来,铁路在继续延伸。进入了艰苦的戈壁无人无水的地带。我在返回洛阳的途中,专门视察了铁路建设工地。举行慰问演出之前,我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许诺当铁路通到迪化的时候,我会来亲自主持庆典,并将举行一个万人盛宴为大家庆功,希望各位努力以自己的功绩能够成为参加盛宴的一员。凡是在建设铁路中牺牲的人员全部按照卫国战争牺牲的烈士标准抚恤家属。铁路沿线将为他们树立永久纪念塔。欢声雷动,万岁声响彻全场。 中法紧张关系升级。导火索还是中南半岛。我们也按照西方的叫法,把安南称为了越南。夏初,黑旗军与法军在顺化发生激烈战斗。训练不足的黑旗军抵挡不住法军优势兵力的进攻向北撤退。法军跨过北纬17度线侵入越南北方。我方当即宣布应越南国王的请求,第二方面军部队进驻越南北方。**率部进入河内。对此法国公使提出抗议。李鸿章则代表中华帝国宣布,越南自古就是中华管辖之地,原为我国交州。越南立国,国王也历来受我中华中央政府册封,为我藩属,归我国保护,要求法军立刻撤出整个印度支那。 在越南南方,法国人开始驱赶华侨,没收华人财产。 彭玉麟率领以越秀山号为旗舰的中华第二舰队从海南岛南下,在越南南方沿海游弋救援从海上逃出的难民。 法国政府宣布派出以七千吨级的土伦号为旗舰的法军远征舰队从本土向远东进发增援。称法兰西的海外利益不容侵犯。 8月张玉祥率领中华第一舰队若干主力舰只掩护大量商船、渔船从连云港运送第三军主力到达越南北方港口登陆。同时,我们宣布从法国撤侨,大批留学人员归国,有些人员从法国撤到了北德意志联邦境内。 9月中华帝国与普鲁士为首的北德意志联邦签订了友好互助条约。美国人则表示对越南南方和菲律宾发生的针对平民的暴力活动十分关注,谴责任何非法迫害剥夺私有财产的行为。希望国际社会对这种种族清洗式的严重违反人权的事件予以干预。 西班牙公开站在了法国一边。10月,西班牙军舰在驶往越南南方途中开炮轰击我国渔船,彭玉麟的第二舰队立刻赶往出事海域增援双方发生冲突,在越秀山号强大的炮火轰击下,1艘1千吨级的西班牙战舰沉没。另外一艘7百吨级的护卫舰在我方快艇追击炮击下受创被俘。舰长和其他被俘人员承认了炮击我国渔民的罪行。这些供词在我国的报纸上被公布,各国报纸纷纷转载。西班牙和法国政府同时提出了严重抗议。17艘军舰组成的法国远征舰队加速驶向亚洲。我国当即宣布与法国、西班牙断绝外交关系,限令在华停泊的法**舰24小时内离开中国水域,否则不负责他们的安全,这个范围包括日本的各个港口。同时警告其他各国的军舰与法**舰保持必要的安全距离。与此同时宣布全面接受津浦铁路和沪宁铁路,驱逐法国管理人员。在华法国租界也于当日收回,对于胆敢反抗的租界军警当采取断然措施予以制服。上海、汉口、宁波、天津等地的租界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当中华之声广播电台宣布已经全部收回在华法国租界,完全驱逐法国在华势力的时候,全国各地欢声雷动,鞭炮声、震耳欲聋,相比收回租界时发生的零星的枪战实在无可比拟。 英国人态度暧昧,本来他们是倾向法国人的,但是他们更关心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英国公使发表谈话希望双方克制保持东亚局势的稳定。呸,他们是想看看我们与法国人对抗的结果,一旦形势对我们不利,或者他们觉得有机可趁,马上会趁火打劫的毕竟我们在东方的发展强大威胁最多的还是他们英国的利益。但是现在他们在远东的力量明显不足。在印度也遇到了麻烦。英国佬盘算,如果法国舰队倾全力来华,加上西班牙正从本土和美洲调集来远东的增援舰队,海上力量应该与中华帝国相匹敌,或者略占优势的。起码舰艇吨位总数有优势的。而且,海军的力量不仅仅是看有多少舰艇,海军人员的素质更加重要。这西班牙可是老牌的海上强国,这个才成立没几年的中华帝国虽然买了和造了几条军舰,但是大型军舰数量和吨位还是比不上法国的,何况大英帝国刚刚向法国海军交付了几条新的大吨位军舰?海军的作战经验方面两边更不成比例。等到法国人压住了这个东方帝国的气焰——这一点虽然困难,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或者两边都筋疲力尽,两败俱伤——这样最好,那时,我们大英帝国再出来收拾残局不迟。 虽然英国宣布中立调停,但是本着自由贸易的原则仍然与双方进行民间贸易。事实上他们加紧了对法国的军火贸易,而对于我国则以橡胶是军用战略物资为由对我们的进口橡胶贸易实行了禁运。 双方都在调兵遣将。但是却没有宣战。对方的优势在海上。起码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海军增援力量没有到达之前,贸然宣战当然不明智。而我们虽说早有准备,但是以前因为西北战事需要,对南方的物资准备不够充足。最可恨的是英国佬修的粤汉铁路进展缓慢,害得我们修建湘桂铁路的计划也无从实施。现在调运兵力物资的速度大受影响。因为运输的问题,我们更应该在开战前取得更多的战略储备,现在往广西方向的物资和兵员运输偏重与水路。 第三军以铁路运送到连云港,然后上船直奔越南,但是我们的海运能力需要分若干次才能把这样一支部队连同装备以及必要的弹藥、燃料、维修机械等等运送完成。在越南北方港口的卸载速度也相当慢。调动最快的是冯果的空军,沿途修建了几个中转基地,他们迅速从户县转老河口,再南下广西桂林、南宁,100多架可用于战斗包括侦查的飞机迅速全部转移到了广西,但是后续的燃料和后勤物资比如弹藥之类的储备也严重不足,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转运。可惜没有运输机,不过就是有,也没有那样的机场。 西班牙人一面从世界各地向远东调派增援的舰队,一面加紧了迫害华侨的行动。许多华侨的种植园被强行没收。接着一些地方在殖民当局鼓动下的土著又掀起了虐杀华侨的狂潮。但是此刻群岛内的华侨已经不是过去那些逆来顺受的一群人了。自从1967年日本事件以后,军情处开始干最初的一件掩护渗透的本行——在南洋各地开设妓院。做的是日本最主要的出口贸易——南洋姐出口。利润丰厚,同时开始向各地渗透,组织地下武装。平时就屡屡有保护当地华侨富商的行动。原本富商以为他们只不过是类似黑社会收保护费之类的组织,后来发现事情没有那样简单,有些富商也或明或暗地参加了这些华侨组织,有些还成了领导骨干,加入了大中华党。面对殖民当局的迫害,这些人立刻公开拉起了武装,占据了一些地方。西班牙殖民当局竟然束手无策,派去绞杀的陆军被对方先进的步兵火力打得丢盔卸甲。又无法抽出太多的兵力去对付这些星火燎原般的当地华侨武装。而且这些武装之间似乎有联合行动的趋势。外面游弋着中华帝国的舰队,而西班牙帝国目前在菲律宾的舰队加起来也就是11条战舰,包括了老旧不堪的炮艇,吨位加起来也就是7千吨左右,还没有法国的土伦号一艘船多,而且许多都是舰龄15年以上的旧船。西班牙人盼着法国和自己本国的增援舰队尽快到达,到时候杀到大陆给这些黄皮肤的异教徒们一点颜色看看。可恨英国佬,本来在远东又最强大的舰队可是在这些异教徒的进逼下,居然采取什么中立,还有那个美国,倡议各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把舰船全部退出中华帝国的领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意外麻烦。还说什么他们相信中华帝国保护各国在华商业利益的诚意和能力。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个中华帝国刚刚背信弃义地无耻地没收了法国朋友在当地修建的铁路!而且这美国人竟然还把自己的以香港为基地的远东舰队撤回了美洲,居心叵测。还有那个普鲁士三条商船据说是驶往马里亚纳群岛,可是过了马六甲海峡确直接驶往北越,在那里卸下大批军用物资后竟然在中国海军护航下参与了中华帝国海上运兵的商船队!当然,按照普国公使的说法,那是被中华帝国强征的,为此还不关痛痒地提出了抗议,但是此后就再无下文了,如果不是事先勾结,以老威廉和俾斯麦的脾气哪里会吃了这样的亏就善甘罢休的? 38.边疆(9) 不能在等待下去。必须先发制人,先把对方现有的部队消灭。什么不打第一枪?我们就是先打了,怎么样? 1869年11月1日。马尼拉湾附近,龟山号、蛇山号、嵩山号、泰山号、宝安号、惠州号以及5艘“河”级炮艇、10条50吨鱼雷快艇开始向港湾内的西班牙舰队发起了攻击。港湾内炮声隆隆,水柱冲天。11艘西班牙军舰其实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他们的舰炮射程远远小于“山”级舰,试图躲进岸上炮台火力掩护范围的企图也宣告无效。岸上的炮台也处于“四山”的强大火力笼罩之下,炮台本身却打不到我军舰队的位置。事实上,“四山”只是集中火力对西班牙舰队进行了一次齐射,然后就把主要火力用来对付岸上的敌人阵地了。根本视西国舰队于无物。第一轮炮击就有四艘敌舰起火。 西班牙舰队司令见情形不对,决定破釜沉舟,命令舰队全速前进冲上前近距离格杀。他心中暗想,这些异教徒们仗着船大炮猛而已,毕竟不懂海战,如果他们只是用那几艘大船的炮火集中火力猛攻我的舰队,那我们很快就会被终结。可是他们竟然愚蠢地去集中火力攻击炮台和岸上防御阵地。远射程大炮必然在近处有死角,我们冲到大舰火力死角,省下的就只有两条敌舰要对付了,至于那些小舢板似的东西,简直就是给我们送来的靶子!他心目中的对手就是700吨级的宝安和惠州号。残存的7艘西班牙军舰开足马力以12节航速“高速”冲向我军舰队。冲击刚开始又有两艘船被我军炮火击中、起火、失速、掉队,下沉。 宝安、惠安和5艘炮艇上的大小炮也开始射击了,炮弹比先前密集了许多,炸起的水雾完全遮蔽了视线,水雾中可以见到西班牙舰队中不时腾起烟火。渐渐地,炮声稀疏了一些,能见度恢复,又见三艘西班牙军舰在大火中慢慢下沉。另外两艘的甲板上也到处是死伤的水兵。那些没有受伤的西国水兵忽然发现有几艘小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正在向他们接近。枪炮手们非死即伤,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时,两条小艇前部火光一闪,各有两物窜入海中迅速向他们的舰船靠近,巨大的爆炸声连续响起,这两条西班牙战船后发先至比刚才中弹起火的船只先一步被送进了马尼拉湾的海底。 尚在燃烧的敌舰只有一艘来得及放下救生艇,其余的官兵则是纷纷跳海逃生。蛇山号上的张玉祥一面命令继续炮击岸上的敌人,一边命令各船放小艇,鱼雷艇也参与打捞落水的西国水兵。 获救的水兵连呼幸运。其实他们也是在不用高兴的这样早。因为张玉祥在事先拟好的战报中已经写明了西班牙海军舰队在马尼拉湾海战中全部被击沉。敌军官兵全部随舰沉没,无一幸免。还不忘赞赏一下:体现该国海军顽强战斗的英勇精神。 从我军舰队第一次集火齐射开始到张玉祥下令放小艇,前后只有半个小时。西班牙远东主力舰队,该国四分之一的海军力量覆灭了。各舰上报伤亡,共计两人轻伤,战舰未受任何损伤。不过,此战我们可是集中了海军的几乎全部主力,越秀山号带着十几条“河”级炮艇和若干鱼雷艇在西面靠近越南海岸的地方负责拦截法国海军。新装的雷达探测距离有限,把越秀山号上的两架水上飞机也放了出去参与侦查任务。 张玉祥也没有忘记龟山和蛇山号上的水上飞机,皇帝陛下和首相阁下一在向他们这些高级将领灌输飞机的重要作用,这次虽然海战完胜,如果没有用一用飞机似乎有些不敬,没有把首长的话记在心上。在命令放小艇,通知后需装运陆军的运输船跟上的同时,让把水上飞机从库中放入海中,任务是观测敌人岸上阵地的破坏情况,矫正弹着点。在炮声中四架水上飞机先后起飞。这给岸上的西班牙守军带来的震撼几乎与刚才海军迅速被歼灭一样大。炮台在矫正机的指引下被迅速摧毁了。运输船也嘎巴了上来,舰船和运输船侧面的绳网上满是攀附而下登上小艇的陆军士兵。在大炮的掩护下,步兵乘坐的小船开始向岸边划去。场面有些混乱。显然,事先没有受过登陆训练。秋永年通过步话机命令各部队登岸后先各自为战,占领滩头阵地,待后续部队到达后再向前逐次推进。由于建制混乱,有些船上没有通讯设备,秋永年又下了一道命令:登陆部队按军衔高低临时编组,每50米地段由该处登陆的最高军衔的军官临时组织指挥。 第三方面军第一师师长王弘义见状急忙要求带第二批登陆部队上岸,秋永年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海军打得很出色,可是陆军现在从开始登陆似乎情形就不妙。现在一次集中了最大的海运力量也就是能运送5000的兵力,如果只是运送人员倒是还能运更多,可是这些人要作战,装备弹藥、物资给养等等。虽然他们的装备,尤其是大型装备比如装甲车、卡车之类的比第三军那是少太多了,但是,即使如此,5000人仍然是个极限。海军不可能长期给他们担当运输队,他们还有很多战斗任务。而面前的菲律宾,西班牙军队包括组织的当地土著部队有5万多人呢。是中华军即将上岸的陆军的10倍。但是秋永年、王弘义并不后悔争取到这个光荣任务。只是现在登陆的混乱状况让他们担心在第一波登陆时遭到重大损失,后面的仗就麻烦了。 秋永年心中默念:只要让我的部队安全登陆,一旦我的建制恢复,人员装备完全到位,哼哼,这个什么马尼拉,马拉泥的,就是我的了,还有这个菲律宾国也该换换主人了。嗯,对,是解放了。虽然,他得到的命令是以5000兵力在海军掩护下登陆占据立足点后与当地华侨武装联合取得立足点。但是,在他心目中,只要上陆成功,就让那些西班牙殖民军明白什么样的部队才能叫做陆军了,菲律宾的未来这支部队就可以决定了。 39.边疆(10) 第一批登陆部队终于靠岸了,抵抗是微弱的。部队杂乱地伏在滩头向岸上的目标射击——其实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目标,说是盲目射击更准确一些——等待着第二批登陆部队的到达,第二批地的组织比第一批情况好一些,秋永年暗叫侥幸,这些对手真是比想象得还要弱许多。昔日的海上强国没落了,嗯,他们在陆地上可能从来都没有强过。 第三军先期到达越北的部队沿陆路南下,侵入北方的法军迅速向南撤退。 第二方面军进入越南的部队现在也有了两万兵力,虽然弹藥补给困难,在我们征求前线意见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立即发起攻击。正式向西班牙、法国宣战的宣战书在张玉祥他们驶往马尼拉湾的途中送达。陆上对法军的攻击也开始了。 但是攻击并不顺利。炎热的气候,茂密的丛林,到处的泥泞,遍布的河流,飞蚊毒虫瘴气让部队特别是号称精锐的第三军极不适应。先期到达的两个旅在发起攻击前就已经有4分之1非战斗伤病减员。许多运输车辆因为道路原因无法使用。第三摩化军部队大多数车载步兵成了真正的步兵,只有少数履带式车辆可以使用。 第二方面军的两个师中有不少从广西招募的新兵,他们的适应力相对好一些。第一天的攻击还算顺利。一线的为数不多的法军迅速向顺化一线的既设防线退去。部队开始了艰难的追击。人力和畜力拖带的大炮艰难地向南移动,落在了追击的步兵后面。配备重机枪的履带式装甲车成了主要的火力支援利器。徒步的步兵的主要重武器就只有迫击炮和重机枪了,随身能够携带的弹藥也相当有限。黑旗军和越南民族解放军承担许多的诸如向导和运送弹藥物资的任务。 第三军占领宣化、洞海、永灵。战斗动作的勇猛让法军出乎意料。但是法军在顺化以北的都鲁和东河间建立了预设防线。玩堑壕、碉堡这类防守把戏,法国人还是很有心得的。越南南北狭长有2000多公里,可是东西却很狭窄,法军在越南中部建立防线处东西只有不到100公里的宽度。法军集中了此时在越南的大部分主力2万多人和大部分的大炮来防御这条防线。防线的北面是湍急的东河,防线东端是南海,西端是老挝波罗芬高原茂密的原始丛林。 开战的第二天,在越南的部队就得到了在马尼拉湾海战中大获全胜的消息。接着是秋永年、王弘义在第三日率领登陆部队进入马尼拉,驻守马尼拉的5000西班牙陆军和当地15000人的土著部队向秋永年投降的消息。马宇文心中相当着急:第三军可是王牌,进展如此的缓慢,以后还怎样在兄弟部队面前抬头?我们一个军的军费可是快比上人家一个方面军了,秋永年、王弘义的部队也是一次海运到达的上岸的,而且是敌前强行登陆的。 马宇文一到越南就开始发烧,部队中生病的人员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很多人在咬牙坚持。 追击到东河北岸,马宇文的装甲旅其实也跟步兵差不多了。仅仅上来了12辆履带式装甲车和7辆两栖运兵车。一直追到了东河北岸,法军后卫部队被消灭。 在东河边遭到南岸法军炮火的猛烈轰击,马宇文不得不带领先行到达的部队后撤。 在第三军第一旅西侧几乎与他们同时到达法军中部防线的是第二方面军第201师的一个步兵团。师长魏小普亲自带队。到达前线后立即向法军防线发起了攻击。东河上游靠近东鲁附近河面不宽,水也不太深,法军没有料到没有重炮兵掩护的步兵先头部队到达后就会立刻攻击,而且迫击炮、轻重机枪的火力对于压制堑壕工事中的法军火力也是够强大的。何况还有以散兵队形冲锋的步兵的可以连发的猛烈的步枪火力?给魏小普带来较大麻烦的是法军纵深的炮火,冲击中的步兵遭到了一些伤亡。但是魏小普命令不得停顿,迫击炮靠前轰击,轻、重机枪对准敌人碉堡的射口猛烈射击。冲击的步兵和后面掩护的迫击炮手,机枪手不断有人在敌人的炮火轰击中伤亡。堑壕中慌乱的法军逐渐镇定下来:参加攻击的中华军人数似乎还没有在工事中防守的法军人数多——这是找死!按照常理,进攻者至少应当是守军人数的三倍!冒着炮火冲击的201师1团部队接近了法军的第一道堑壕。后面掩护的迫击炮停止了轰击,法军准备跃出战壕拼刺刀了,他们准备用优势的兵力全歼这些胆大妄为不把优秀的欧洲军队放在眼里的黄种人部队了。这些没有开化的民族,虽然有了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新式装备,但是打起仗来好像与美洲的印第安人也强不到哪儿去。在法军前沿指挥官准备发出反冲锋拼刺刀口令的时候,冲到敌军前沿的中华军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投出了手榴弹。战壕工事内外爆炸声连成一片。残余的法军还没有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接近战壕的中华军手中的66式半自动步枪连连开火,很快法军工事中能战斗的法军人员已经难以找寻了,参加冲击的中华军大部分没有在第一道战壕停留,直接向法军阵地纵深冲去。少数部队在法军前沿阵地清理残余的敌人。 跟进的掷弹筒和轻机枪成了继续攻击部队的主要掩护火力。201师一团连续占领了法军三道战壕,这个地段防守的一个旅的法军完全崩溃了,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也被我军占领。 两翼的法军试图反击封闭被突破的缺口,把碶入他们防线的中华军围歼。但是后续跟进的一团部队用迫击炮和重机枪严重杀伤了他们反击的兵力和信心。突破地段不仅未缩小反而扩大了。 40.边疆(11) 兵力有限,携带的弹藥也有限,占领法军阵地的1团部队为了节约弹藥有些已经开始利用法军的武器弹藥了。主要是在反击法军的时候。缴获的大炮开始不断向侧翼的法军阵地胡乱轰击。 魏小普催促后续部队加快速度。全师的辎重大炮只留下一个加强营在后面和越南民夫运输队一同前进,其余部队带上随身武器,子弹手榴弹赶快赶到战场,干粮都不必带,只要多带上些子弹就行。反正饿上一天也没什么要紧的。再说不是已经在法军的阵地上找到一些食品了吗〉那些法国人已经用不上这些了,就是有些俘虏也没关系,让他们先饿着,反正他们也不必战斗了。大整编之后,主力野战步兵师满员的总兵力为5600人,一个步兵团为1600人,一个师有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加上直属侦查部队和师部机关辅助部门等。1团到达法军防线时由于非战斗伤病及其掉队等减员,只有1千3百多人。此时又在战斗中伤亡了大约三分之一。 当面阵地上的法军在他们的进攻中被消灭了1千多人,而在法军两翼随后的反击中又有1千多法军伤亡。法军的防线西翼被捅出了一个大洞。 法军没有全力反击恢复战线。连侧翼的炮击也稀疏了。三小时后,天已经黑了。第二团和师侦察营的两个连急行军赶到了。魏小普命令他们立刻进入阵地准备发动对法军的夜袭作战。 半小时后,夜袭的准备尚未完成,师侦察营报告,阵地两翼的敌人已经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 魏小普命令赶紧搞清情况,很快,带着步话机的侦察兵向部队阵地周边进行了较大范围的侦查:法军确实向东南收缩了。201师最前沿的部队疲劳至极,难以追击了,再说,夜间敌人情况不甚明了,盲目追击的危险性也是显然的。从迹象看,敌人撤退已经数小时了。魏小普懊恼:怎么敌人在我们前沿撤退竟然没有被发现?太让人生气了。不过敌人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不全力反击夺回阵地,就这样收缩也确实是出乎意外。想到也许又要在崎岖泥泞的道路上追击上千公里,魏小普不由得一阵气恨;弹藥、粮食、重武器、还有回送的伤员,加上不断的非战斗减员,要速战速决,赶在敌人增援部队到达之前消灭法军在越南的主力部队怕是有困难了。虽然心中有些懊恼,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大意,布置警戒防御一丝不苟。11月份,居然还有这样多的蚊子!什么鬼地方!还要让部队防备毒蛇巨蟒和到处乱乱窜的老鼠。今夜,不知道会有多少非战斗减员,哪些人又会病倒。还有那些伤员要尽量照顾好些,尽量把他们安置在法军留下的较完好的工事里。轻装追击,尽量多带的只有武器弹藥,本想缴获法军的其他军用物资的。不过,还好,也不是一无所获。 41.边疆(12) 天亮了。崔明贵带着第三军车载步兵第一旅到达了东河前线与先期到达的马宇文装甲旅一部会合。车载步兵变成了真正的步兵。车辆拖带的炮兵也落在了后面。本该随队到达的工兵舟桥部队也落在了后面。不过除了生病留在后方的,第一机步旅倒是整建制满员抵达,没有掉队现象,毕竟是精锐。车载重武器没到,但是步兵武器如迫击炮、掷弹筒之类的倒是齐全。只是他们的重机枪不多。车载步兵的重机枪大多固定安装在了车辆上。 马宇文先期抵达的部队已经在河的北岸构筑了一些野战工事。 崔明贵已经收到了201师昨天下午在敌人防线西翼突破,敌人收缩防线的战报。201师行军的距离比东路要远,而且中间多有山路,居然比第三军先到而且现行突破了。 崔明贵到达前线,稍稍察看了一下,命令:立刻准备渡河攻击! 脸色苍白的马宇文强自支撑,问道:“军座,炮兵和舟桥部队到了吗?” “没有炮兵和工兵就不打仗了吗?就这样一条小河沟也用得着架桥?那些迫击炮、掷弹筒难道火力还不够?当年我们跟着陛下在北京打洋鬼子的时候,哪里有着许多大炮?你们的那些重机枪敌人抵挡得了吗?精锐部队!脸都丢尽了,人家魏小普的步兵昨天已经突破敌人防线,现在已经开始向东压缩敌军了。赶紧穿我命令,6辆两栖车满员搭载步兵突击,迫击炮、重机枪在河岸掩护,第一步兵旅准备以营为单位敌前泅渡过河攻击!” “可是,对面敌军炮火相当有威胁,昨天我们已经有一辆装甲车中弹。再说,步一旅连夜行军刚刚到达,极度疲劳…军座,我看咱们还是先构筑阵地等一下炮兵和工兵部队到来。” “等?你知道吗,秋永年他们现在已经占领马尼拉了,5万敌军已经被他们干掉了2万多,用不了几天,菲律宾的西班牙人就会被他们扫荡光,他可只有5000人,武器弹藥可一点也不比咱们多。西面201师昨天也突破了面前敌军的防线,现在已经开始从西往东压过来了。**只要再从突破处把后续的部队跟进,法国人就垮了,我们难道老远来了,就是看人家打仗的?都说陛下和首相偏爱我们第三军,我们难道就会跟在后面抓几个掉队的老弱法国兵?二十分钟后发起攻击!” 马宇文刚要再说什么,传令兵过来:“报告,电报!” 崔明贵接过来看了一眼:“什么?搞什么?” 机步一旅旅长张青问:“军座?” “嗯,前敌指挥部命令,全线停止攻击,等待后续部队到达。” 一旅长:“军座,这不会是张司令怕咱们抢他的功劳吧?” 崔明贵一瞪眼:“你小子胡扯些什么?” 马宇文:“可能是昨天201师的攻击行动伤亡太大,或者是敌情有变化。” 张青:“打仗还能怕伤亡?你要怕,就不要让你的部队参与攻击了,别让敌人的炮火再打坏了你的宝贝车辆,还没打仗就哆嗦成这样,脸都白了。”这个张青原来是捻军将领,因为认字有些文化在组建第三军时被调过来的,打仗倒是勇猛,就是说话刻薄。 42.边疆(13) 装甲旅参谋长田起鸿恼了:“张旅长嘴下留德!马旅长一直发高烧,拉肚子。连陛下也不会这样说我们旅长!” 张青低了一下头,转移话题:“军座,这张司令的电报?” “不管他,准备进攻,先打过河占领立足点再说。张青,你来组织攻击,目标是占领对岸敌军一线阵地,取得立足点掩护我们的后续部队过河。装甲旅的6辆两栖车归你指挥,你准备让哪个营先上?” “一营,我亲自带队。” “不行!你要是让敌人的炮火给敲了,谁来组织攻击?” “不会,敌人的那点儿炮能有多大的威胁?还想敲我?我不坐车,和战士一起泅渡。放心,保证占领并且守住阵地!” “好小子!那就这样好了! 正在准备进攻,**的电报又到了:“崔兄,敌情有变,万望接电后立即停止攻击与敌暂时脱离接触,我即刻赶往你处面商新计划。” 崔明贵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前沿的迫击炮一起发出了射击声。炮弹在对岸法军阵地上炸开,烟火弥漫。掩护进攻的轻重机枪也一起吼叫起来。法军阵地一片惊恐。6辆两栖车在释放的烟雾弹掩护下驶出出发阵地下到了河里。与此同时机步旅一营在张青的带领下冲进河水奋力向对岸游去。敌前武装泅渡,张青本人还抱着一挺轻机枪架在前面的一件漂浮物上。 敌人首先有反应的是炮兵,炮弹开始在河中和我军的掩护阵地上炸开。接着敌军河岸阵地上也开始步枪齐射拦击。不断有人中弹。河水渐渐发红。两栖车上的机枪不断吼叫着向对岸接近,忽然一颗炮弹落在一辆两栖车上,烟火中,这辆车沉入水中。另外一辆两栖车被炮弹炸起的巨浪掀翻,车上的人员落水。 终于两栖车靠近了对岸,车上的步兵纷纷跳下车爬上岸,手榴弹向敌军阵地飞了过去。泅渡的部队,在两栖车开辟的登陆点跟进,又有人员登岸,更多的手榴弹投进了敌人阵地。 张青抱起机枪,猛冲过去,登陆的战士们紧跟着冲进了敌军阵地,枪声,枪声,刺刀撞击声…一线残余法军当了俘虏。两栖车上的机枪向两翼扫射,两辆车冒着炮火返回北岸,又是几颗烟雾弹发射到河面上。这一次两栖车主要是运送迫击炮和炮手过河,过了河,迫击炮射程就可以覆盖到敌军的炮兵阵地了,至少距离我军最近的那个炮兵阵地。法军开始反击,但是这样的步兵反冲击在我军的火力打击下往往以惨重的伤亡收场。法军的战斗意志不够坚定,这种情形下,对手如果是俄军或普鲁士陆军,反击很可能会得手的,即是手持的是单发的步枪我军的火力优势还远远没有后世有些战争中那样明显,而在后世火力优势明显的军队战败的例子可是比比皆是的,比如完全没有空军的部队击败了有空军和装甲部队而且步兵装备优势,兵力也占优势的——例如淮海,扯远了。 43.边疆(14) 法军在殖民地战争中已经完全习惯于自己处于完全绝对的火力优势一方了。忽然处于武器劣势,当然极为惊恐了。而且他们面前的军队是以比他们先进的多得方式训练出来的。 渡河攻击发起一小时,对岸敌军一线阵地被我军撕开大口后,一线法军放弃反击退到二线阵地,我军占领河岸阵地,加紧抢修工事,第二波渡河部队也已经到达对岸,若干迫击炮和重机枪过河加强了南岸阵地的火力。 第一批攻击的部队伤亡三分之一,大部分是渡河中阵亡。两栖车损失两辆。装甲车、两栖车在战斗中车毁人亡以往还是不多见的。这次一下子就毁了两辆,牺牲了4个驾驶兵,搭载的步兵也大部分牺牲了。加上昨天损失了一辆履带式装甲车,让马宇文心痛不已。 崔明贵犹豫是否让后续部队过河继续攻击,很显然,以现有的兵力、兵器过河,即使能继续攻击也会有很大伤亡的,第三军不该是这样用法的,这可是花大力气训练的精锐啊,而且过河后粮弹不足,后援不继,如果战事胶着很可能要吃亏的。最后决定让过河部队守住南岸立足阵地暂时不再继续发展进攻。 **乘坐洛阳造摩托车到了崔明贵的临时指挥部。 一张大地图在**和崔明贵面前展开。 **道:“老崔,我们这样打法不是办法,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201师已经减员1000多人了。其中,一团战斗和非战斗减员已经快到半数了。这添油式增兵战术可是兵家大忌。” 崔明贵:“我这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机步旅、装甲旅加起来伤亡也有300多人了,装甲车、两栖车、迫击炮、重机枪这些兵器都有损失。携带的弹藥消耗也大。可是,总部希望我们在敌人援军到达前消灭掉面前的敌军主力。再说,秋永年他们无论兵力还是装备都远不如我们,可是现在短短几天把东战场大部分重要地方都控制了,本来他执行的可是牵制任务。可我们…” **接口:“我们从开战到现在的80多个小时时间内向南推进了将近200公里。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菲律宾的敌人和这里不同,装备差、训练差,又是当地土著占多数,战斗意志薄弱。刚才我看了详细的战斗经过,他们敌前登陆的时候居然没有遭到强有力的抵抗,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遇到抵抗。大约是被张玉祥舰队给吓住了?通报上说,张玉祥还动用了水上飞机。” “可这也不能成为我们进展慢的理由啊。”崔明贵道。 “是,我们都不是喜欢为自己找借口的人。可是现在总部给我们通报了新的敌情,要求我们不要急躁冒进。” “可是不急进,当面的跑掉的话,我们就又要前进追击1千多公里,那面应该更热更潮湿吧?而且敌人的兵力也会更集中,工事更完备,粮弹更充足。我们的后勤线会有更大的压力。” 44.边疆(15) 洛阳,中华军总参谋部。我和陈浩在总部作战室的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面坐着喝茶,初冬天气,洛阳已经很有些寒意。但是这里的温度似乎和崔明贵那里不相上下。只是有些干燥。民用工业发展还是有些滞后,连加湿器都还没有研发出来/ 董大海走进来,我笑道:“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报告总司令,**已经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目前就地转入了防御。后续部队和重武器以及弹藥物资正在继续向前输送集结。他们同意我们的计划。在菲律宾方向,残余的敌军大部分被压缩到了巴丹半岛。还在构筑防线负隅顽抗。秋永年他们得到了当地华侨和部分土著武装的配合,已经把部分缴获的弹藥分发给了当地武装。现在秋永年在兵力上已经没有明显的劣势了。待补充一次弹藥之后就可以继续进攻了。越南方向,陆上的攻击已经全部停止。法军向后收缩。北部的主力收缩于顺化、梘港以及两点之间的公路沿线。沿海岸线的岛屿他们都没有放弃,包括我军已经占领的海岸线的东侧。看来,他们对自己的海军还是有信心的。” “他们的本土舰队现在到了哪里?” “快到好望角了,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到达。” “这足够实现我们计划的时间了。” “是的,之前,206师已经从老挝秘密向南行进了一周,特别是先头部队的八百辆自行车队沿着你们说的胡新明小道已经快到达与**、崔明贵他们平行的位置了。赖文光现在指挥部队只是把老挝的法军慢慢向万象压缩,没有急于歼灭。” “是的,让他们以为我们进入老挝的部队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这样很好,其实真要对付他们也不必要这样多的部队。法军方面动向如何?”我说。 法军在印度支那的陆军总共有大约4万人,主力2万5千人前段组成了北进兵团,现在经过我们打击还有大约2万多一点,目前集中于顺化、梘港一带。这一带沿海也集中了目前法军在东亚舰队的主力,有大小二十多条军舰,其中千吨以上的军舰有12艘,最大的敦刻尔克号吨位为4200吨。航速17节。目前这些军舰在梘港、顺化掩护法陆军的侧翼,另外他们在占婆岛、昏果岛等处岛屿修建了炮台要塞。其中占婆岛已经经营多年。掩护了他们地舰队和海岸,对我们从海上发起攻击构成了障碍。法军另外一股主力集结于南方1千多公里远的以西贡为中心的同塔梅平原和金瓯半岛。其中金瓯半岛和周边的岛屿多构筑了永久性防御工事。法海军在湄公河口一带还有10几条舰艇。目前的法海军事实上已经被张玉祥和彭玉麟率领的舰队封锁在了锚地。 法军舰队也曾出海,但是就在西面五、六十海里的第二舰队很快迎头拦住了他们。在法军的射程之外对着他们就是一通炮火。好不容易,法军舰艇冒烟突火接近到了自己舰炮的射程,刚要开火,第二舰队的少得多的舰船忽然加快速度向西脱离了法军射程。然后继续炮击法军。法军觉得这样大下去不是办法,没等到达菲律宾可能就会全部被击沉了。只好返航,先回去再慢慢研究吧。不料第一舰队不依不饶又追击着法舰队炮击,仍然保持在法军射程之外。已经有三艘法舰中弹起火了。而第二舰队在梘港外第一线布置的目前就见到了越秀山号和两条炮艇,其余的不知去向。其实,一部分去封锁湄公河口了。另一部分埋伏在西沙群岛附近。一旦这样不即不离的炮击不能阻止敌人前进,到了西沙,埋伏的舰艇一起出击,估计让越秀山好连续炮击若干小时,法军的增援舰队真到了西沙也所剩无几了。 法军加速撤退。不断有舰艇受伤。好在出击的距离不算远,尤其是对于岛屿要塞而言。可是就在快要到达一个设有炮垒的岛前,经过另外一个无人小岛的时候,小岛背后忽然冲出几条快艇,“忽忽”的鱼雷入水声接二连三。快艇迅速绕到小岛后面高速脱离战场。后面想起了巨大的爆炸声。5艘法舰在鱼雷艇的偷袭中被击沉。终于法舰撤到了占婆岛一线以西。一系列岛上的大炮开始向我舰队轰击,虽然越秀山号也进行了还击,但是法军在各个岛上的炮阵地隐蔽而且坚固。彭玉麟命令退回原来伏击地点。因为即使突破这岛屿防线,到了梘港湾,敌人设在海湾进口处陆地上的岸炮也会对追击的军舰造成威胁的。不如暂时还在海上,拦截住,不让他们出去就行。 在湄公河口一带的法国海军没有出动。大约他们是要掩护西贡,这一带法军兵力相对北方要少一些。只有1万多陆军。另外的法军分散在柬埔寨、老挝各要点,数量都不太多。数千人而已。 雷蒙中将从顺化赶到梘港湾,在敦刻尔克号上见到了法国远东舰队司令,海军上将孤拔。得知港口被封锁,从海上撤退已经不可能了。 “难道我们沿着近海海岸向南也不行?”雷蒙道。 “不行,且不说敦刻尔克号的吃水无法近岸航行,也不说沿岸并非处处都如这里一样有坚固完备的炮台。就算都有,只要不是港湾的地形,没有外岛掩护的地方,他们到处可以利用他们的速度和大炮射程优势拦截我们。”现在孤拔也搞不清我军舰队到底最大航速是多少了。鱼雷快艇的速度让他目瞪口呆。其实越秀山号这类的军舰并非如他想象也可以在愿意的时候达到鱼雷艇的速度。 “看来,我们只有沿着陆地撤退了。这可是1千多公里的漫长的路程啊。”雷蒙叹到。 “什么?雷蒙将军,你为什么总是提到撤退?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援军已经在从本土赶来的路上了吗?” “可我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开战三天敌军已经前出到了东河、都鲁一线并且发起了猛攻,他们火力强大,人员训练有素,实在出乎想象。西面都鲁已经失守,东面,敌军也已经渡过了东河。他们的火力实在太猛烈,只是炮火射程有限,没有你说的那些远程大炮。” “大概这些炮太笨重,只能安装在军舰上,或者这是该死的英国佬或者讨厌的普鲁士人卖给他们的。不过,不管怎样,中将先生,你的陆军务无论如何不能再后退了。一旦你们撤退,岸上的炮台要么炸毁,要么落入敌军之手,我们困在港口的这支光荣的法兰西海军舰队将会有极其悲惨的结局。而且,你们,在撤退的过程中会遭到敌人无情的追击,敌人的海军也会沿途从海上炮击你们。你们会失去全部的大炮和辎重,撤退途中的人员损失也是难以承受的。” “可是,不撤退又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敌人凭借他们暂时的海上优势,在我们的后方登陆,就像他们在菲律宾做的那样,我们恐怕连撤退的选择都没有了。”雷蒙差一点说出剩下的选择只有投降了。北面的攻击之猛烈让他有些晕了。在当**、崔明贵因为攻击部队伤亡大而郁闷的时候,雷蒙却为防守部队的伤亡大于进攻者而恐慌。 “登陆是要条件的,别的不说,舰船首先应该能靠近海岸,另外要有合适的登陆场。在这个狭长的国家只有三处海岸适合,北方河内外港,南方西贡外港还有就是我们现在控制的顺化、梘港一线,所以,你担心的敌人登陆包围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敌人的陆军前进到顺化附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们防御体系完备,难道连一个月都守不住吗?我们从南方补给的道路条件要比他们从北方补给的条件好的多,这一点您是很清楚的。另外我知道,皇帝陛下已经知识让通过外交途径试探对方以北纬17度线分界停战的可能性,这条纬度线大致是北方那个帝国以前的交州的界限了。当然,我们是在拖延,等待我们的援军,他们到来的时间是可以计算的。到时候,一切都回改变了。” 雷蒙想了一下:“上将阁下,我决东让陆军收缩,集中防守设防坚固的顺化,梘港一线!” “很好,法兰西会记下这一英明的前线指挥官做出的决定的。” 雷蒙这个决定我们是通过越秀山号上面的两架水上飞机抵近侦察,发现法军的集结情况后判断出来的。从洛阳到前线,大家都稍稍松了口气。前线开始比较从容地向前调动兵力和兵器了。唯一被要求加速前进的是206师,不是先头的八百自行车“骑兵”,而是后续跟进的部队,包括炮兵。 我轻轻喝了一口茶:“哥们,也许我们中午应该喝点酒?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喝点了?你那里屯积了什么好酒没有?” 45.边疆(16) 顺化前线,第二方面军的三个步兵师及其装备陆续抵达。炮兵师和工程部队也抵达了前线。第三军的车辆和武器也基本到位了。只是,第三军留在连云港的部队暂时无法启程南下。运输船队正在从福建运送第三方面军的另外一个师以及补充给王弘义部队的物资。一旦他们抵达菲律宾,那里的陆战就会结束了。 工程兵征集了大批的越南民夫一起抢修从河内通往顺化的公路。不仅是为了顺化战役,更为以后进军南方做准备。顺化以南已经有了法军修筑的沿海岸线向南的简易公路。 老挝方面,赖文光以一个师向万象方面积压,他本人频频出现在军中各部队视察。有时候还到当地村寨中体察民风。 206师兼程南下。胡新明的部队担任了协助运输物资的任务。 终于,206师先头部队在梘港以南大约50公里出自西向东发起了攻击。先遣自行车队为了等待后续部队已经在波罗芬高原丛林中等了好几天了。本来他们承担的是单独的突袭并切断公路坚守到后续部队到达的任务。现在改成了等后续部队接近在开始向东突袭。这样,等敌人大部队开始向他们反击的时候,206师后续部队差不多也快赶到了。 沿着田间小道向东横扫。达涅、平和等地只有10多个法国兵护卫着当地的殖民行政官员,被这些突然出现的部队完全的措手不及,开枪抵抗,并不是他们勇敢,这是他们习惯动作,对着当地越南百姓如此这般干多了。当即被先头团密集的火力击毙。当地傀儡部队作鸟兽散。越南百姓终于搞清了这些骑着两个轮子的军队是上国来的天兵,终于要把他们从洋毛鬼子压迫下解救出来了,立刻法国的殖民官员们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打击得失去了呼吸。现在这两个地方变成了10多个206师的中华军驻守了。先头团马不停蹄继续东进。日落前,占领了公路沿线的三岐镇。一个法军运输队被消灭。顺化通往南方的公路被切断了。事实上,顺化一带的法国陆军主力和岘港的法国海军舰队已经陷入合围。 岘港方面的法军反应迟钝,没有及时派出部队向南反击。倒是三岐南面的文相、广义等处的法军联合了惹岛、占婆岛守军向三岐发起了反击。大约因为有向前线运输补给的相当于驿站之类的任务,对运输线被切断比较敏感。可是他们兵力有限,火力更弱。在206师部队反冲击下,几百人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仅有的两门大炮也被206师先头部队缴获。自行车部队正发愁没有重武器呢。派出了一个排向南沿着公路追击,好久没有在这样好的路上骑车了,这个排跑得飞快。一直进入了文相,法军留守的一个班没有来得及反应,当了俘虏。这里屯积的物资可真不少。不仅是弹藥,吃的,喝的,用的。包括了长期供应惹岛和占婆岛守军的物资。先头部队为了战斗需要带的弹藥多,给养少,又在波罗芬高原奉命多停留了几天,现在已经断顿了。这下,到了文相的那个排长高兴坏了。赶紧让一个班战士骑车去报信,顺便用车子带些吃的过去。 46.边疆(17) 岘港的敌军到第二天上午才组织力量向南面的三岐反攻。看我就去法军内部还在为是否立即集中力量向南突围争论、犹豫。其实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206师主力在当天夜间已经大部抵达先头部队占领区域。文相缴获的食品其实足够全师用一段了。师长急忙让通知后方,多送武器弹藥,少送粮食用品了。 法军在南面的反击损失惨重,而且立刻遭到206师的反冲击。法国人派出反击的兵力太少了。他们还以为这是黑旗军或者越南当地的游击队之类的在后方捣蛋。两千人的法军南进部队几乎被206师全歼。当206师第二次遇到大股法军的时候,主要的任务就演变成抓俘虏了。请牢记我军在北线的全线攻击几乎在法军企图南下收复三岐的同时发动了。 这一次法军明显感觉到我军与开始发动进攻时的打法不同了。他们的炮兵“优势”也完全变成了劣势。随着雨季结束的时间一天天远去,道路条件也在逐渐的好转。很快法军被压缩到了顺化与岘港间狭小区域内。包围圈并未完全完成,至少表面上看法军还有从海上补给或者逃跑的可能。 我军完成三面合围后转入防御。构筑堑壕阵地摆出了围困的架势。 孤拔在雷蒙的要求下派出海军进行了一次突围作战。此时,张玉祥已经从菲律宾腾出手来,面对孤拔出海舰队的这回可不仅仅是越秀山好了。等法军舰队退回基地的时候,主力舰只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而且全部不成程度受到了损伤。还好他这次没有离开海岸太远,而且让他们感到一丝安慰的是:有几条小艇趁乱在夜间沿着海岸南下成功了。现在,被围法军完全指望着来自南方的救援了。当然,我们也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不然的话就对被困的法军发动攻击了。 越南北方,无数的越南民工在我军工程部队带领下在赶筑公路。同时修筑的还有若干野战机场,冯果的航空队历尽波折已经有部分飞机转场到了河内郊区,但是,至今却没有能够参加作战行动,哪怕是侦查任务也没有执行。机场和后勤补给成了最大的问题。 弹藥物资源源不断被送往顺化外围前线。岘港以南地区更是得到了优先的供应,他们那里还有打援的任务。 前线军事解决正在紧锣密鼓。后方政治解决方案也在积极筹划之中。其实在开战之前我们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意见,只是落实一些具体的细节而已。 菲律宾当然要独立,我们本来就是要解放这些被压迫的人民的。在反抗西班牙殖民者的战斗中做出贡献的当地武装的领袖将被我们册立为菲律宾的首席执政官,为了保证菲律宾的独立自由不受侵犯,新成立的菲律宾政府将与我们签订友好互助条约,中华军将长期驻扎该国保护那里的人民。苏克湾建立我们西太平洋舰队的基地,以1华元价格永久租借。 至于第一任首席执政,我们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 47边疆(18) 越南方面,胡昕明早就要求废掉现在的越王由他来取而代之。请牢记可是并不是没有竞争者。 而且仗还没打完,这个家伙就已经有了不听招呼的意思了。这个越王可是以前受我国册封的国王呢。 不过,按照胡昕明他们的说法,这个越王与法国侵略者签订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早就不能代表国家了。 越南人民强烈要求惩办这个卖国贼。越王是卖国贼?那你胡昕民呢?抗击侵略者的英雄? 居然不经过我们允许在河内发动政变把王室成员杀戮殆尽!我们得到这个消息毫不犹豫地命令第二方面军的部队平叛。 胡昕民集团内部的竞争者黄焕秘密来到洛阳。看首选最快的此时河内已经安定下来,刘永福的部队已经把占领王宫的胡昕明武装完全击溃。 留在河内的第二方面军卫戍部队赶到现场制止了冲突。其实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被俘虏的胡昕明的部下被交还给从老挝赶回河内的胡昕民的部队总司令武次甲。 武次甲带来胡昕民的关于这次行动是在河内的越解部队指挥官李孙擅自行动的解释。 反正李孙已经在战斗中被打死,死无对证了。越南这个地方今后的安排,我和陈浩和几位高级核心层反复研究,也征询了一些前清廷官员的意见,包括通过曾纪泽去征询曾国藩的意见。 交州行省必须恢复。这个无可质疑。但是民族独立解放的大旗还必须高举。 这对于下一步获取东南亚地区人民的支持很有必要,而且按照曾国藩、李鸿章他们的说法,设立国家屏藩有时候比自己直接统治更为有利,也有道理。 在顺化以南北纬17线以南地区设立新的以西贡为首府的新越南,那个黄焕现在已经被我们物色为新的越南的首席执政了。 当然也会有条约确立中华帝国与新获得民族独立的国家的正式关系的。 驻军、军事基地,军费承担,为了保证这里人民的独立自由不再受到来自西方的威胁嘛。 在中华帝国的保护下,这些弱小的新国家将走上和平发展的康庄大道。 不久,他们中将会有争取以加入到中华联邦为奋斗目标的冲动的,就像后世一些国家要拼命加入欧盟之类的一样。 所有中华联邦的成员将以中华帝国元首为国家元首,再此基础上实行自治。 当然,加入这个伟大的联邦要自愿申请,而且不是所有的申请都会得到批准的。 至于胡昕明,让他的部队继续在为解放南越贡献一些力量吧,但愿他不要在反对黄焕统治地位的阴谋活动中身败名裂。 对顺化一带的围困持续到了年底。每日的炮火使得包围圈中的敌人伤亡惨重。 如果南越的法军再不增援的话,我们就要向他们下最后通牒发起总攻了。 他们已经很虚弱了。但是,我军迟迟没有攻击,让他们对未来一直抱有一丝幻想。 不仅是来自南越的援军,更是日益接近的本土舰队。 48边疆(19) 万象方向,我军发起了攻击。请牢记炮火迅速摧毁了法军暴露的工事。 法军还击的炮声不久就在我军强大的炮火压制住了。猛烈的炮击让法军胆战心惊。 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还是后面的冲锋方式。没有敲着战鼓排列着密集的队形等待他们的步枪齐射,也没有他们认为先进的散兵队形。 也不是骑兵冲击。阵地前沿出现的装甲车喷吐的火舌让他们不知所措。 枪炮声中,步兵猫腰跟在装甲车后面向前推进。法军指挥官偶然抬头: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空中出现若干个吊在三角形飞行物下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快速飞过了他们的阵线…法军官兵精神崩溃了。 前沿被突破了,纵深也被撕开了。看我就去万象的法军不久之后就停止了抵抗。 207师进入万象,老挝宣告从殖民者手中解放。重新成为大中华的友好邻邦,忠实的藩属国。 其实南越西贡一带的法军从顺化开始被围就采取了增援的行动。三岐以南的法军开始试图向北打通公路,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这样的小规模行动无疑等于送死。 后来,湄公河口的法国海军试图从海上向北增援,但是刚出海就遭到中华海军的拦击。 不少舰只被击中。法海军冒险近岸航行,试图用岸上的掩护沿海岸北上,但是,1千多公里岸上不可能处处得到掩护。 很快他们意识到,走不了多远就会全军覆没。于是退回了锚地。回去的舰只只有出发时的一半左右了。 不得已准备从陆地增援。但是有担忧我军趁机从南方登陆抢占西贡地区。 北边的告急一阵紧似一阵。这都是我军有意放过来的告急使者。无论从海上还是从陆上。 终于普拉蒂尼将军觉得再不大举救援北方的部队就会全军覆没,而且此时本土增援的部队也快到达了。 不能在援军即将到达的时候让北方的主力部队全军覆没。普拉蒂尼心想这些中国人马上要应付强大的援军在这个时候发起登陆的危险小了许多。 于是决定集中南方主力部队海陆并进增援岘港、顺化。这一次舰队离开锚地没有受到太大阻击,普拉蒂尼信心增强了许多。 我军攻击万象的时候,南越法军也已经到达了距离三岐30公里的地方。 与我军小股骚扰部队交火了。普莱蒂尼命令攻击前进。一切似乎还算顺利。 又向前前进了20公里,黄昏。增援的法国陆军准备扎营休息了。忽然西面的山岳丛林地带飞来一阵密集的炮弹。 接着是密集的枪弹、手榴弹。爆炸声中,军号响起,无数的中华军士兵从隐蔽的地方冲出来。 一边射击一边猛向法军冲了过去。法军立刻陷入了混乱。建制很快乱了。 一万多法军被冲成了数段。法军乱糟糟地向东面的海边退去。那边,或许可以得到海军或者沿海岛屿上守军的炮火支援。 可是他们想错了。东面的法军舰队和那几个岛屿都遭到了我军舰队的猛烈炮击,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哪里还能救援他们? 49边疆(20) 法军南线增援部队主力大约1万陆军于1869年12月20日晚被我军集中三个师的兵力伏击。看首选最快的战斗进行三小时,用了20天时间赶来的援军被全歼,普莱蒂尼以下7000余人被俘虏。缴获大批武器弹藥和各种军用物资。从南方赶来增援的法军舰队在占婆岛附近被我军舰队大部歼灭,少数法舰逃进了岘港。占婆岛被我海军陆战队占领。 21日凌晨,我军从北面向顺化发起总攻击。不久南面也向岘港全面攻击。战至中午,第三军部队占领顺化,继续向南攻击前进。下午2点,岘港的雷蒙中将下令投降。 孤拔率领舰队徒劳地进行了一次突围,有损失了几条舰艇,被迫退回了锚地。看我就去绝望中下令自沉所有舰只。孤拔本人开枪自杀。一些法军执行了他们指挥官的命令凿沉了自己的军舰。可也有一部分在桅杆上挂出了白旗。战斗实在是太无望,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天知道这个东方神秘的帝国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怪不得拿破仑大帝当年提醒不要来招惹他们的。可是他的后代们怎么没有记住他的话呢,都是该死的英国佬搞的,要不是他们先打败了这个东方帝国,大家怎么会认为这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呢?可怕的睡狮身上的肉?唉,上帝啊。 22日,崔明贵带领第三军装甲旅、机步旅拖带部分野炮和206师的自行车部队沿公路南下。现在这两个旅已经减员三分之一了。大部分是因病减员的。装备除了战损也有部分是故障修理留在后方。马宇文在我军发起总攻前一日在前线因病牺牲。崔明贵及其悲痛,请求军委追赠马宇文少将军衔。装甲旅暂时由田起鸿负责。从魏辉阵亡开始,当初在建军村整编时的人员,这些年或战死或病死,已经不到当初人数的三分之一了。已经10年过去了。 此后的进军基本上就是行军接收了。战斗只是零星的。胡昕明的越南民族解放军负责一些新解放地区的治安以及看押在南方进军途中抓获的俘虏。这些人,对待俘虏实在有些残酷。虽然崔明贵已经交待过必须要有优待俘虏,但是第三军进军速度太快,这些越军一旦单独面对俘虏,面目马上变得狰狞起来。也许,他们是痛恨这些殖民者?但是,老挝那边的百姓好像没有对法军俘虏怎么样,那里也在我军帮助下组织起了本地武装,也担任过类似看押俘虏之类的任务。 25日,崔明贵经过微弱战斗占领西贡。立刻分兵南下西进。到1869年最后一天,控制了西贡附近湄公河平原。进入柬埔寨的部队不仅攻占了金边,而且抵达了泰柬边境。按照总部的指示,以大中华皇帝名义要求泰王协助搜剿从老挝和柬埔寨逃散到泰国境内的法军。泰王派出使臣到边境会见张青,非常感谢中华军使他们摆脱了法国人的威胁,表示一定配合。 同一天,法国本土舰队终于穿过马六甲海峡抵达了新加坡。 50边疆(21) 从哈瓦那出发的西班牙舰队在穿过麦哲伦海峡之后立刻得到了美**舰佛罗里达号在哈瓦那港被炸的消息,同时得到了返航的命令。 请牢记其实距离事件发生已经有好几日了。西班牙人很气愤,已经用很低的价格把美洲大陆上的佛罗里达卖给美国了。 现在,这个大陆上的新兴强国显然又盯上了古巴和波多黎各。在东方,那个取代了大清帝国的中华帝国忽然间变得不想以前那样温良,反复挑衅西班牙帝国在远东的利益,这次又惹恼了一向与他们交好的法兰西帝国,原以为这是一次共同教训他们扩大在远东势力,中兴西班牙的机会,没有想到往昔强大无比的西班牙海军竟然在中华舰队面前好像是纸糊的一般,竟然毫无还手能力。 请牢记或许这些家伙太轻敌?更大的可能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把海、陆军的军费都贪污了,这些年一点战备都没有进行。 不得已,只好派出在美洲的舰队远涉重洋去增援了。盟友法国的舰队已经从欧洲出发多日了,可是西班牙实在从欧洲派不出力量了,现在国内的形势也说不上稳定的。 可是不派援军似乎也不行,现在菲律宾已经被中国占领,宣布了什么独立。 虽然法国人在远东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相信一旦他们的援军到达,中国人就会有苦头吃的。 但是之后呢?法国佬会考虑西班牙帝国的利益吗?还是派自己的舰队去,比较放心,能不能在中国大陆取得新的利益就算了,菲律宾这支金鹅可是一定要抱回来的。 虽然美洲这里,美利坚显然是没安好心,但是我们西班牙只要多赔笑脸,多多忍耐,不让他们找到借口就是了。 毕竟他们也是文明国度,总不会,蛮不讲理强行开战夺地吧?西班牙人不知道是不是感到自己想法太天真,反正以前强大的时候好像不会这样想的。 西班牙人的舰队离开哈瓦那向美洲南部绕行准备横渡太平洋增援菲律宾。 美国人立刻派出佛罗里达号开进哈瓦那港口。西班牙人表现出了相当的克制。 为了表示友好,哈瓦那的殖民当局派出官员登舰赠送了礼物,并且表示将提供一切方便。 但是这种行为反映到美国的报纸上就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窥探了。而且西班牙驻军的一切日常行动都被解释为挑衅。 连那些海岸炮台的存在也是对美国的极大威胁。在此前之前,美国舆论就一直在炒作在古巴的美国商业利益遭到西班牙种种无端侵害,包括无理征税的傲慢。 其实西班牙对美国商人和企业及时没有税收优惠,也只是与其他人一视同仁而已,税收官员当然对偷税抗税的商人会有一些惩处的措施了,相对而言,对美国人还算客气。 美国报纸不断指责西班牙对古巴和波多黎各人民的残酷压榨和野蛮镇压。 一个个殖民地人民的血泪故事和英勇反抗的事迹不断出现在美国的报刊。 美国国内要求主持正义,惩罚西班牙的呼声日益高涨。 51边疆(22) 在西班牙舰队麦哲伦海峡的时候,停泊在哈瓦那的佛罗里达号却发生了爆炸。船体严重受损,几十名美国海军士兵伤亡。美国人拒绝了西班牙人联合调查的要求。美国舆论认为这样的爆炸不可能是非政府组织能够做到的,而且立刻排除了是军舰本身故障原因。与海军部宣布调查的同时,美国增援舰队搭载陆军从东海岸以及墨西哥湾起航向古巴,甚至波多黎各进发。西班牙人的求和表示再三被拒绝。美国与西班牙的战争终于爆发了。 进入新加坡的法国舰队有50多艘军舰。其中战斗舰只30多艘,其余为运输补给舰只。可是搭载的陆军却只有1万多人。 法国人在游说英国参战。英国人犹豫不决。中华帝国的强大显然已经威胁到了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但是目前这种威胁还是潜在的,中国给与他们的利益还是远远大于那些潜在的威胁的。但是今天他们可以剥夺法国在华利益,夺取法国和西班牙在远东的海外领地,明天他们难道不会对大英帝国也来上这么一手吗?要知道英帝国可是第一个用炮舰打开他们国门的国家,至今占据着他们的香港还在向他们的国家输出着鸦片。 如果最初的战事法国、西班牙获胜的话,英国人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趁火打劫的行列。可是现在中华帝国在与法国、西班牙作战中表现出的战斗力让英国不得不再三考虑了。虽然他们也不把西班牙的海军舰队放在眼里,但是中华海军把西班牙海军如此轻松扫荡让英国在菲律宾的军事观察员大为震惊。 即使不参战,也要牵制一下这个新崛起的古老帝国。英国首先打出的是中立的招牌。但是以不向交战双方出口军事物资为由拒绝交付我国采购的许多进口设备物资,天津造船厂和机车车辆工厂的技术专家也暂时撤离。 另一方面,却向法国出售了大批的武器装备,大发横财,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舰船了。新的、旧的卖了一大批。当我们的使节提出抗议的时候,英方开始装聋作哑,后来说是要调查。再后来又狡辩说那些都是商船,而且是法国人在战争以前就已经订购的。总而言之,法国驶向远东的船队在航行途中扩大了规模,一些是从其他地方——比如非洲——调来的舰船,另一些就干脆是英国佬海军直接卖给法国人,换上旗帜,连海军士兵都还是英国人。算了,他们没有直接参战就好,毕竟我们现在直接面对两大强权是不明智的,何况,俄国现在好像也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不过,西北方面军和东北第四方面军以及在华北、蒙古的第一方面军部队可是没有向南调动。兵力完全应付的下来,但是同时两面作战总不是好事情,财力上的负担也太大。 1870年1月,远道而来的法军滞留在新加坡没有继续前进的迹象。难道害怕了?还是因为感觉我们已经在中南半岛陆战取胜,继续前进失去了意义? 52.对垒(1) 英国人来调停了。条件有些荒唐。我们与法国间以北纬17度为界。我军撤出越南南方地区。至于法国人在我国境内的租界可以归还我国,废话,我们早就拿回来了。双方互不赔偿军费,法国把在华铁路权益以股份形式转让一部分给中国。胡扯,战场上得不到的要在谈判桌上取得?至于西班牙方面对于菲律宾的要求,可以让西班牙支付费用赎回菲律宾,今后中华帝国在该地享有领事裁判权力,可以有一定数量的驻军保护侨民利益。废话,我们现在已经驻军了,而且西班牙人很快就要投降了,那里已经全部是我们的了。多少钱能买回? 既然来调停,不能不给英国佬一点面子。我指示曾纪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对于菲律宾问题,国家要独立,人民要解放,这是不可阻挡的潮流,但是以往西班牙当局迫害华侨造成的损失必须赔偿。我们出兵华侨,解放菲律宾的军费也必须西班牙负责赔偿。至于法国人,北纬17度线本来就是我国领土,至于17度线以南地区,那是受我国保护的藩国土地。老挝、柬埔寨同样是传统受我中华保护的国家,现在他们的政府都与中华帝国签订了友好互助条约,加入了大中华联邦,我中华对它们负有不可推卸的保护义务,必然要维护其独立和领土完整不受侵犯。法国人不仅侵略了我中华传统保护地区,而且越过北纬17度线直接侵入了我中华帝国本土,由此带来的损失当然应该由法国赔偿,鉴于此,我国决定先行没收法国在华一切财产,其不足部分保留向法国政府追讨得权利。 曾纪泽微微欠身点头:“陛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最后的还价结果,也就是我们真实要取得的结果,就是确定我们现在已经到手的区域,在我们的实际控制区域没收上述两国的官方财产甚至一些公民私有财产。至于进一步要求的赔偿,陛下,我们现在并没有兵临对方首都城下,恐怕这些要求对方不会答应,我们最多可以在那些俘虏身上做些。仅此而已。” 我看看在座的陈浩。这家伙微笑不语。 我说道:“这个,我们对西班牙可以是这个底线,但是对法国不能是这个底。赔偿是一定要的。” 曾纪泽沉吟了一下:“陛下英明,不过,这个…” “说嘛,吞吞吐吐。” “可是以微臣愚见,不是因为我们在与法国人作战中消耗损失较大,所以就一定要找法国人多要赔偿吧?” 我和陈浩相视而笑:“我说曾次长,你真的以为皇帝和信阳亲王会以这样得理由来做出决策吗?” 曾纪泽有些惶恐:“陛下恕罪,微臣失言。” 陈浩道:“纪泽,你的依据是对的,我们的军队暂时无法抵达对方本土,在这种情况下签订合约让对方割地最多也就是已经易手的殖民地,赔款也就是我们能够没收到的那些东西,其实是战利品。可是如果我们找到一个盟友,它打到对方首都,甚至俘虏了敌国的皇帝呢?” 53.对垒(2) 曾纪泽眼睛一亮:“你是说,普鲁士?” 陈浩笑道:“你果然聪明。这威廉皇帝和俾斯麦首相早就要统一德意志了,现在主要就是法国在从中阻挠了,俾斯麦早就想向法国人发动一场战争了。” “可是他总要找个理由或者借口才行。” 陈浩和我都笑了:“这可不是战争的必要条件,当然,借口随时随地可以找到的。没有还可以编造,比如,美国的军舰在哈瓦那被炸之类的事情。对于普鲁士,他们或许可以用西班牙王位继承的事情为理由发难,如果早一点的话,找点别的借口也行,他们不是急于和我们签订互助条约吗?其实就是想找到介入与法国的纷争之中,早点介入战争。到时候他们欠我们人情的,等他们攻到巴黎,我们是参战方,当然在亚洲的利益全部获得,那法国人的阿尔萨斯、洛林归他们新成立的德意志帝国,赔款当然要参战胜利一方共同分配了。” “皇上,这,我们…”曾纪泽显然有些激动。 “是不是都有点习惯了我们向洋人割地赔款,现在要他们赔款还有点不习惯?”我笑道。 曾纪泽脸红了,说道:“那西班牙方面,现在美国已经和他们开战,我们是不是也主动找一下他们寻求联盟。” “这个,美国与普鲁士不同,它没有被大国挤压的那种迫切感,在对它有利的时候,他们或许可能与我们配合作战,但是现在我们双方好像都没有迫切的要结成联盟的理由,西班牙可算不上理由的,大家只是临时凑在一起瓜分一下这个没落户占有的非法1所得而已。对于他们我们既要表示友好,也不可过分依赖,其实即使普鲁士与我们结盟,我们也不可对他们有过多的期望。而且此后英法俄可能会因此走的更近甚至于结成同盟。所以,我们一旦与普结盟,就要迅速让他们参战,在远东和法国本土迅速击败法国人。这样,英国和俄国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陛下,我们或许还可以联络一下比如奥斯曼帝国之类的,虽然它现在很虚弱,但是毕竟还是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对于俄国人还是有牵制作用的。” “这件事情,等打败法国人后,让德国人去拉拢他们,我们不要出面,要保持一些模糊的空间。比如一但奥斯曼土耳其与俄国交战,我们是否参战问题上一定要有弹性空间让我们可以自由选择。即使因此未来的德国参战也是这样,明白吗?” 曾纪泽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会向总理大臣经常请教的。” 英法俄与中美德两大集团渐渐有了雏形。分别代表了老牌的既得利益者和新兴的要求重新洗牌的强者。其中恐怕德国人最为急迫。美国南面有墨西哥和辽阔的南美洲,“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中华的南方有中南半岛和印度半岛,西面有中亚被白人压迫的民族,“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东方的门罗主义。 54对垒(3) 普鲁士急不可耐,在与我们签订了友好互助同盟条约以后第二天就向法国递交了类似于最后通牒一类的照会。不是英国表面绅士一般的斡旋,而是近乎要求对方在东方盟友面前无条件投降的要求。傲慢拿破仑三世以欧洲大陆的霸主自居,哪里会吃俾斯麦这一套?立刻向普鲁士宣战了。而且法军也立刻攻进了北德意志联邦境内。这正是俾斯麦希望的。普军立刻反击,法军不仅被赶回,而且普军随即进入法国境内,普法战争提前半年爆发了。 在美洲,美国人在与西班牙的争夺中也处于一面倒的完全优势状态。从南大西洋返航的西班牙舰队遭到美国人的毁灭性打击。在古巴,美国人已经占领哈瓦那,控制了关塔那摩地区。美海军陆战队在波多黎各登陆,,不久,西班牙守军投降。美洲的美西战争已经快要以美国完胜告终了。 我们对英国人施加了压力,要他们明确表态关于法国舰队停留在新加坡的问题。既然你英国宣布中立,那法军舰队长期停留在你们控制的港口算怎么回事?我们提出:1.法军舰队向东开往越南或者菲律宾向我们投降。2.法舰队返回欧洲向普鲁士人投降.3.就地向英国人投降,英国人将其移交我方。 很快,英国方面有了反应:在新加坡已经逗留了一段的法军舰队得到补给后向东启航了。但,显然不是来向我们投降的。或者他们希望尽快完成原来的任务。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我们,特别是我们的海军是比较好对付的。这支舰队即使不能像以往那样攻入我国本土,比如深入到南京、天津这样的地方,收复殖民地的力量应该还是有的吧?其实,这里面也不乏英国人的怂恿,他们在新加坡得到了英国人的全面地后勤支持。英国人希望通过一场海战探一探我们的虚实,而且内心深处当然希望我们和法国人两败俱伤了。 法国人进入南海,以土伦号为首的舰队希望与我们来一场大炮对决。运载步兵的运输船队留在了新加坡,舰队的航行速度提高了不少。 他们首先遇到的是我军飞机的侦察,法海军官兵面对这样新奇的武器,显得十分惊慌,好在这些飞机都不是轰炸机。参与侦察的不仅仅是水上飞机,冯果的航空队终于做好了执行任务的准备,开始从越南以及菲律宾的临时基地起飞执行任务了。 法军进入南海的第二天,没有遇到我军舰队,但是冯果的飞行队,几乎按照海上演习打靶的方式分别让从越南和菲律宾起飞的作战飞机演习了对海攻击。虽然飞机的载弹量及其有限,但是轰炸和扫射还是给法军带来了损失,多艘军舰被击中,舰上的官兵多有死伤。而由此给法国人带来的精神上的震撼所影响到的士气更是难以估量。连土伦号都在飞机航炮的扫射中中弹了。法国人恨恨不已:这些东方妖术! 55.对垒(4) 夜晚,飞机暂时不能出航。但是法军舰队并不平静。本来他们想在夜间多赶些路程的。 可是经过一个无人小岛附近的时候,小岛背后忽然悄无声息冒出几只鱼雷艇,忽然发动攻击,十几条鱼雷在夜色中奔向法军舰队,而后那些鱼雷艇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高速脱离了战场。 6条法**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燃起了大火。不久开始倾斜下沉。法国舰队司令目瞪口呆。 甚至法军没有看到敌人舰艇。对方简直如鬼魅一般,法军舰艇盲目地向着黑漆漆的海面射击着,惊扰持续了好久,开始从水中营救幸存的落水官兵。 接下来的白天,从天亮开始法军舰队就开始面对接连不断的飞机侦察和轰炸扫射。 虽然此时轰炸扫射的威力小、精度差,但是每次攻击总能给对方造成一些损伤。 法国人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夜间,法国人只好停航,而且尽量避免靠近认可可以让对方隐蔽的岛屿。 但是,后半夜还是遭到了一次鱼雷艇攻击。法国人此时探测目标靠的是目视,而我军舰艇已经装上了初级的雷达。 鱼雷的最大航程也达到了4000米,鱼雷艇目标小,在3000-4000米距离向法国舰队发射鱼雷后迅速全速脱离。 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停泊着舰队比移动的舰队相对容易攻击。这一夜又击沉、击伤各两条法**舰。 土伦号在法国停泊的时候被精心地保护在了中间,没有被击中。太阳再一次升起,伴随而来的是冯果航空队的攻击,此时的海军舰队没有任何防空武器。 土伦号上的那些大炮是无法对空射击的,而水兵们连多数连步枪都没有,就是有恐怕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当第一次空袭过后,法军舰队司令在犹豫是继续前进还是立刻返航的时候,水平线上出现了中国海军的旗帜。 法国舰队的望远镜中首先辨认出的是越秀山号。接着蛇山、龟山、嵩山、泰山、宝安、惠州…中华海军主力舰队出现了。 好吧,那就让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海战吧,法国人到目前一直认为只有传统的舰炮对决才是真正的海战。 但是接下来的战斗还是让他们完全失望了,还不是 “真正”的海战。中华舰队出现的航行速度并不快,但是法军舰队从这一刻起已经确定了覆灭的命运。 相距6千米——7千米,中华军舰队的大口径火炮开始射击。法舰队中只有土伦号等少数几艘大吨位舰艇上的巨炮进行了还击,有限的还击是在飞机扫射干扰下进行的,前两天已经有一些炮手在飞机的攻击下伤亡,一些炮位也毁损。 法军的还击毫无效果,而中华军第一波炮击就击中了好几条法舰,特别是土伦号中了好几弹,还击能力大大减弱,而我军的飞机还担当了校正弹着点的任务。 越来越多的炮弹击中土伦号。法舰队开始撤退,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中华舰队依然与他们保持着远程炮击的距离,法国人渐渐地连还手的机会也在缩小。 56对垒(5) 双方都是移动目标,而且炮击受到海浪影响,精确度打了折扣。不然的话法军舰队在这样单边的炮击下应该早就不存在了。虽然如此,土伦号还是被击中了若干发大口径远程炮弹,虽然航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是前番受伤的一些较小吨位的舰艇已经有几艘失速,开始在烟火中倾斜下沉了。弃船、放救生艇,一片忙乱。其余的舰只却不能停下来救援这些幸存的法国水兵,仍然加速向南偏西方向奔逃,法舰开始释放烟雾。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位置不会被跟丢的,我们有水上飞机可以随时侦查他们的方位,而且我们舰队的航速实在与他们不在一个级别。这样短暂的脱离不可能变成脱逃。再说我们船上还有雷达。 几条“河”级炮艇留下来处理那三条正在下沉的敌舰逃生的敌兵。舰队主力仍然在全力追歼逃敌。到目前为止,舰队只有个别船只被在附近水中爆炸的炮弹造成了一些微小的损伤。总共有三名我军水兵负伤。 敌军释放的烟雾也遮挡了他们自己的视线。舰船的位置却逃不出我们的观测。简直是自取灭亡。张玉祥命令鱼雷快艇趁机全力出击。前番带领快艇伏击敌舰队的就是前湘军水师统领彭玉麟,刚才远程炮战,他已经有些按奈不住,听到出击的命令,立刻带领鱼雷艇编队全速向着烟雾笼罩中的法军舰队冲去。双方距离本来就不到7海里,现在他们以近30节的航速冲去,十分钟,在当时海战中还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鱼雷艇已经冲进了发射距离以内。 烟雾已经散去了一些,在阳光照耀下的南海,法国人忽然发现了在烟雾中似隐似现的快艇,惊讶、慌乱中反应是迟钝的,而鱼雷艇在几分钟内又靠近了一些,每条艇前面的两个鱼雷管几乎同时吐出了令人生畏的鱼雷,拖着白色的航迹奔向各自得目标,在攻击的进程中,彭玉麟给各艇分配好了各自攻击的目标。 鱼雷艇发射鱼雷后迅速转向脱离敌军的炮火射程。其实各艇本来都想再冲上去用速射炮去轰击一番过过瘾的,这时候他们都觉得法舰队的还击火力不足为患,这十几条快艇上的数十门速射炮应该可以压制住残存的包括土伦号在内的敌舰的炮位的,只要将敌人炮手击毙,敌人的火炮有什么威胁?何况,这次鱼雷齐射攻击后,还能剩下多少敌舰?利用速射炮射击还可以干扰敌舰规避鱼雷的动作,然后再次装填鱼雷解决掉残存的敌舰。但是攻击前张玉祥下严令发射后必须迅速脱离,已经是有把握全胜的局面何必给对方还手的机会,让鱼雷艇去冒不必要的风险?看来这个张玉祥已经从心底学到了我和陈浩的零伤亡思维了。可以用较小损失取得的胜利决不增大哪怕一个士兵的伤亡。 慌乱的法国舰队一部分在急忙躲避冲来的鱼雷,有几艘军舰向高速脱离的鱼雷艇编队盲目地零星炮击,本来这些小吨位军舰炮火射程有限,在逃避我军舰队追击过程中,为了减少伤亡,许多舰艇上的炮手竟然不在炮位。虽然如此,鱼雷艇在脱离的过程中还是有两条被在附近海水中爆炸的炮弹损伤。法军舰炮击鱼雷艇编队的过程没有持续几分钟,继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淹没了整个法军舰队。火光和烟雾笼罩了这一大片的南海。 法军释放的烟雾已经渐渐消散。其实双方的舰队都已经在烟雾区的南方了。8条法舰被鱼雷击中,其中包括土伦号,这条大舰中了两颗鱼雷,已经失速,开始倾斜了。越秀山号的雷达屏幕上显示有6艘千吨级的法舰全速向我们的舰队冲了过来,看来是觉得跑不脱,要过来拼命了,精神可嘉。张玉祥命令舰队后退,在这些法舰的射程外对其进行打击,对付这样级别的敌舰,连“河”字号们也可以在敌舰的射程外对其打击的。炮击的命中率虽然还是不很高,但是参与射击的炮火大大增加,而且目也更为集中,40分钟后,法舰已经基本丧失了还击得能力,鱼雷艇编队再次贴近到敌舰附近,只见两条法舰在烟火中开始缓缓下沉,水兵们争相弃船逃命,而另外四艘严重受损的法舰桅杆上挂出了白旗。张玉祥命令对方放下救生艇,人员到我军指定的舰艇集中。法军按照旗语命令开始放救生艇。我军的舰艇也开始放小艇搜救落水的敌方人员。土伦号此时已经没入海水,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张玉祥在越秀山号的指挥台上,用望远镜望着这幅景象,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忽然他好像觉得有些不对,这时话筒里传来彭玉麟的声音:“张司令,我是彭玉麟!” “我是张玉祥,请讲!” “张司令,敌人军舰的数目不对啊,根据新加坡方面传来的情报,这次敌人出航的舰艇共有32艘,现在已经消灭了25艘,应该还有7艘啊,是情报不对,还是又漏网的?刚才这6条受伤的军舰不顾性命地冲过来送死,有些反常啊。” 张玉祥忽然醒悟:对了,他们看准了我们在射程外消灭他们的企图和战术,用这6条已经受伤的军舰向我们冲击,逼得我们后退炮击迟滞我们的行动,掩护尚完好的剩余的7艘军舰逃跑,好狡猾。虽然到目前为止,海战已经大获全胜,但是,最好还是不让他们漏网的好。我们后退了近1小时,那么敌舰已经逃出到了至少30海里以外的地方了。 舰艇上的雷达最大探测距离仅仅只有30海里,而且在战斗中探测性能还不够稳定。现在已经看不到逃走的敌舰的踪迹了。张玉祥正要命令放水上飞机侦察,冯果航空队来电:侦察机发现了逃跑敌舰的踪迹。张玉祥立刻命令彭玉麟指挥海战战场的后续事情,自己率领越秀山、蛇山、龟山三艘大舰和6条鱼雷艇全速追击,就是追到新加坡外海也要消灭掉这几条漏网的敌舰,太狡猾了,竟然敢在我们面前玩花的?如果想那四条挂出白旗的那样岂不是干脆?还少了无谓的伤亡。不过,演练一下追击也不错。这些鱼雷艇恐怕跑不了那样远,三小时后如果追不上就必须返航了,嗯,补给船天黑前应该会到达的。就是仅仅凭借“三山”追击也没有问题的,即使到了新加坡附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留在港口的法舰战斗力更弱。至于英国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即使有,凭借这三条舰船的速度和火力脱身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进入敌人岸炮火力范围,另外要注意防水雷。敌舰在脱逃过程中也许会胡乱释放水雷阻击我们的。不过刚才敌舰队在慌乱中好像没有来得及采用这一招。不过土伦号沉没后,这代替指挥的法军将领似乎要狡猾一些的。还真是要加强瞭望的。 57.对垒(6) 追击进行了三小时,前面的鱼雷快艇在前进中果然发现了一些法军布下的水雷。 这时候的水雷都是飘雷,真够可恶的,以后路过的商船或者渔船碰上了岂不是要倒霉? 鱼雷艇上的重机枪很快把这些飘浮的水雷解决了。当鱼雷艇上的快炮与逃跑的法军残余舰队接火的时候,三艘 “山”级大舰还在他们后方大约10海里的地方。法舰的大炮射程竟然与鱼雷艇快炮的射程差不多,此时法舰中只有1艘2千吨级的较大舰艇,其余的为两艘千吨舰,两艘700吨级军舰和2艘300吨级的辅助舰艇。 首先与鱼雷艇接火的就是三艘千吨以上的舰艇。那几条 “小船”上的大炮射程都在2千米以内。千吨以上法舰的航速居然也有15节以上,比700吨的军舰快上一些,那300吨小舰艇航速居然有17、8节,难怪当初能够存活下来,速度快,目标小,当然也是优势,只是无法对战斗做出贡献——炮火的射程实在太近了一些,而且威力也小了许多,估计对付非洲沿海的土著居民的独木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两条700吨级的法舰落在了后面,距离2千米的时候,前面的两条鱼雷艇分别向两舰发射了鱼雷。 本来用艇上的快炮也是可以解决掉这两条敌舰的,现在鱼雷艇上的速射炮已经把这两条敌舰炮位和甲板之类的地方打得不见人烟了。 可是那样太耽误时间,而且我们的舰队现在似乎对俘获这样的敌舰也没有兴趣,于是完全像是打靶训练一样地向着两条法舰发射了鱼雷。 完全没有悬念。两条敌舰各中了两颗鱼雷。下沉的速度很快。6条鱼雷艇停止了对着两条船的炮击,甚至完全没有理会残余的敌军水兵跳海自救的行为,自有后面的舰船处理的。 现在已经快到了鱼雷艇的航程极限了,要赶紧追上去再干上一家伙。不然就只能返航让后面的越秀山号等三艘军舰继续追击了。 已经是下午4点,太阳已经西沉了。这里距离新加坡还有100多海里。 越秀山号等三艘军舰现在以20节左右的速度航行,追上前面的敌舰大约需要3个小时左右。 那时天黑了,而且距离新加坡实在太近了。不确定因素太多。6条鱼雷艇不管不顾地全速向剩余5艘敌舰全速冲去,后面留下6道白花花的航迹。 法舰上的官兵惊呆了。三条大船上的后主炮拼命射击。6条鱼雷艇上的速射炮也毫不示弱地喷吐着火舌。 双方的个头实在不成比例。连300吨的法舰也比这双体结构排水量50吨的鱼雷艇大上许多,更不要说那些千吨级以上的舰艇了,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几日的战斗的话,敌舰的指挥官绝对不会把这样的 “小艇”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他们只能一面全速逃跑,一面用后主炮轰击这些高速接近的 “魔艇。”终于,1发炮弹直接落在了第二位的鱼雷艇上,几个水兵当场被炸落海中,这条鱼雷艇航速立刻降了下来。 其余5艘艇在编队长指挥下,3艘继续高速靠近敌舰用速射炮射杀敌军舰上人员,压制敌人后主炮。 两条艇向侧翼迂回,利用高出对方一倍的航速优势从侧翼敌舰炮火射程以外迂回到敌舰侧翼准备发射鱼雷,或者绕到敌舰前方迟滞敌舰逃跑速度。 58对垒(7) 很快敌舰进入了追击的快艇上的重机枪的射程。重机枪火力参加压制射击后,敌舰上的暴露地带以及上层建筑更成了恐怖地带。 对鱼雷艇的威胁骤然减小了,很快追击的鱼雷艇进入了法舰大炮的射击死角。 2艘本来应该负责掩护任务的法军300吨级护卫艇却利用自己的航速优势跑在了大舰的前面,大约两个舰长认为留在后面也起不到作用——大炮射程太近,只能当对方的靶子。 侧翼迂回的两条鱼雷艇渐渐追到了与敌军大舰平行的位置,正要调转船头向敌舰前方发射鱼雷,忽然,在西斜的阳光照射下,充当临时旗舰的那条2千吨级的法舰桅杆上升起了1面白旗。 鱼雷艇停止了射击,接着其余的两条大船上也升起了白旗,后来才知道,由于我军封锁舰面的火力太猛,法军想升起这面白旗还真是不太容易的。 我军立刻用旗语命令法舰停航抛锚。还真管用,连跑在前面的2艘护卫舰也停航了。 这奔逃的噩梦总算要结束了。就是要当俘虏也比这种滋味好受,舰上还没有伤亡的法军为指挥官的最后决定感到庆幸。 那个成功升起白旗的家伙后来在俘虏营中处处受到同伴的优待。法国在远东的力量彻底终结了。 如何打扫战场收容俘虏拖带俘获的敌舰返航不必细表。10天后,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的全部千吨以上的主力舰艇和部分 “河”级舰艇云集新加坡东面的海域。马来亚、新加坡的英国人,加里曼丹和爪哇的荷兰人都相当的紧张。 印度支那的法军陆海军全军覆没了,从出击的法军舰队又全军覆没了。 原来设想这个中华帝国的海军也应该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出现在新加坡外海的竟然是毫发无损的整个中华帝国舰队。 其中的主力舰好像都丝毫未受损伤。海战结束10天,这些舰船也就够回基地补充一下,大的伤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恢复。 最近天津造船厂好像也没有出厂什么新船。倒是福州那里在制造一条吨位相当大的奇怪的舰艇,但是要完工还需要很多时日。 不知道这些神秘的中国人又在搞什么名堂。长江口、海河口都有间谍严密监视,开战后这段时间中华舰队确实没有补充新的军舰,汉口、安庆等地造出的新舰船直接补充了长江舰队。 漯河和淮滨现在似乎对造民用船赚钱更感兴趣,特别是那些古怪的水泥船,简直就是石头船嘛。 现在英国人也对自己首先惊醒这支东方雄狮感到后悔了。虽然大英帝国在马六甲海峡以东的海军包括新加坡、马来亚、香港、横滨等地的舰艇吨位还略超出中华帝国海军目前游弋在新加坡外海的这支舰队。 但是很显然,这不是中华帝国全部的海军力量,只是与法国人、西班牙人作战的那一部分而已。 而对于西班牙人,英国人自信在集中远东在马六甲以东海军主力的情况下可以轻松战胜的,但是能不能毫发无损那就难说了。 现在东方的中国和西半球的美国海军都做到了这一点。至于法国人的舰队,大英帝国虽然也不太看得上眼,即时在法国人横扫欧洲的拿破仑辉煌时代,海军照样是大英帝国的手下败将,但是毕竟这也是当今排名世界第二的海军,在上世纪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这支帮助美国人的法国海军还是给大英帝国造成了很多麻烦的。 就是从新加坡出航的那只舰队,英国人自信有能力战胜它,但是恐怕要把在印度洋的海军也一并集中起来才行,而且自身的损伤肯定也不会小。 而现在,这个中华帝国海军竟然轻而易举地把这支法国舰队全歼,而自己似乎毫无损伤,他们是怎样做到的? 要是以前,别人的舰队逼到自己远东最重要殖民地的门口,英国人早就先调集海军现打了之后再找上门去要求割地赔款了。 可是现在面对这样一支得胜之师,英国人只是很客气地派出联络官乘坐一艘小炮艇前去探问意下如何? 59对垒(8) 张玉祥当然不会说是专门来示威的。这小子现在辞令也很圆通何况我们事先已经对他做了布置交待。 其实示威倒没什么,英国人现在紧张的是万一他们寻衅攻击新加坡怎么办?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至少此时没有。那新加坡要塞,英国人经营多年,防御设施极为完善,而且现在除了海军之外还驻有1万多英国陆军,马来和印度的雇佣兵也不少,好像还有廓尔喀部队。 张玉祥舰队没有运载登陆的陆军或者大批海军陆战队,不适合攻取这样的严密设防的要塞。 可是英国人不这样认为,对于这样位于世界重要海上通道的岛屿,他们经常是海军一家就把事情办了,陆军都是后来辅助性守备的部队。 也难怪后世日人干掉了英国远东海军主力之后,新加坡驻守的十数万英军竟然在人数和装备都远远少于自己的日军攻击下迅速投降了。 比起新加坡,现在英国人更担心我们攻击香港,然后把英国在华的整个利益来个彻底清算。 甚至接着攻击下缅甸和马来亚。英国人通过两次缅甸战争已经占据了西部和南部的下缅甸地区成立了英属缅甸,现在正在对首都设在阿瓦的上缅甸虎视眈眈,现任的缅王曼同十分昏庸,而且得过且过,一心妥协退让,现在中华帝国忽然重新崛起,缅王廷上下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指望,虽然他们历来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强大国家心怀疑虑,但是毕竟与英国人相比关系源远流长的多,相互间也跟容易彼此接受认同。 而我军政治部早就开始培植缅甸民族解放的相关力量了。英国人有理由怀疑,既然中华帝国为了越南可以和法国人打仗,那么同样的原因为了缅甸北方地区,也是可以和大英帝国翻脸的,进入缅甸北方把这个国家全部吃下把它变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省的计划,看来要受到阻碍了。 张玉祥对英方代表的解释倒也很合理:我们与法国现在是交战状态,现在新加坡仍然停泊着20多艘法**舰,既然大英帝国持中立的态度就不应该让交战任何一方利用自己的港口停靠补给。 我们无意指责英国方面未遵守中立的立场,相信这也是有不得已得理由,而且我们也无意在新加坡港口与法国人交战破坏英国的中立地位。 但是我们希望等候在公海上,待法国舰队出航后与之交战。希望英国方面尽快敦促停泊在新加坡的法国舰船出港与我军交战或者向我军投降。 很快英国方面有了新的回复:在新加坡的法国残存舰队已经被英军缴械,他们现在仅仅是以难民的个人身份在新加坡避难。 原属于法国政府的财产已经被这些人移送英国政府作为接受他们避难的条件。 英国佬还真会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对老朋友也下得了手?太不仗义了吧? 对我们倒是很客气的。表示无意干预我们与西班牙和法国之间的战事。 并要张玉祥转告中华帝国政府和皇帝陛下:如果需要签订与上述两个国家间的合约时需要英国政府帮忙的话,大英帝国愿意提供方便促成双方的和平。 这个日不落帝国何时变成和平天使了? 60对垒(9) 在欧洲,战争的规模可是比亚洲和美洲都大多了。普法都动员了数十万陆军参战。 尽遣国内主力倾尽全力一搏。在远东的事情法国人是顾不上了。普军很快把攻入境内的法军驱逐了,出去,那时候没有边境上的马其诺防线,普军顺势就攻入了法国境内,法军开始陷入混乱。 在张玉祥带领中华海军舰队威逼新加坡的时候,普军已经把法军压制在了色当城,法军尚在绝望中挣扎。 英国人应该感到忧虑。在欧洲,德国的统一已经呼之欲出了,统一后的德国工业、科技等等实力在欧洲都占据了头把交椅,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强横地要求重新洗牌划分势力范围,分配利益蛋糕。 这个,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儿。现在曾经与英国既联合又争斗的法国岌岌可危了。 法国在远东的力量已经被消灭,印度支那的殖民地已经被中华帝国全盘接管,虽然这个帝国名义上是让这些地方独立,但是没有他们的保护,这些地方是没有力量自己独立的。 他们现在还是需要保护的未成年人。英国在缅甸的野心可能也要被迫收敛一些了。 这真的让人很恼怒。怎么没有在当初这个新帝国萌芽时把它扼杀掉呢? 可笑当初还以为找到了比清廷更加合适的在华利益代理人呢。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徐陈等更加了解和理解西方,愿意自由贸易?这自由贸易看来真的是把双刃剑啊。 至于帝国在华的利益,看看法国人的情况就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大英帝国的经验还是丰富的,日不落帝国目前仍然是世界上控制区域最辽阔的大帝国。 印度、加拿大、澳洲、大半的非洲…现在暂时忍耐一时,下一步就是要各个急迫分别制服这些对霸主地位挑战的家伙们。 法国人这次虽然好像要战败了,但是相信不久之后它还会站起来的,到时候需要对它大加扶持。 用来对付这个新起的德意志,另外对于俄国也可以示好,相信现在他们也与大英帝国一样感到不安。 在面临外部新起国家威胁的同时,都面临控制区内被压迫民族起义的困扰,英国面对的主要是印度半岛,俄国人面对的是中亚地区和外高加索。 相信俄国人很愿意加入反对中德同盟的战车的。另外,在巴尔干、亚平宁和伊比利亚以及北欧地区建立广泛的反德同盟,围堵这个新兴帝国。 必要时可以在巴尔干和东北欧对俄国佬做出些让步。还有就是那个曾经是大英帝国属地现在以美洲的主人自居的美利坚合众国了。 这一次,他们是站在了中德一边对西班牙作战的,但是老到的英国人立刻看出了美国人真正的心思。 他们只是为了这次暂时的利益选择了立场,而不是要和这两个新崛起的强权结盟。 只要有利益美国完全是可以拉拢的,但是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这个国家很会投机取巧为自己卖一个最大的价钱的,在看清风向以前他是轻易不会倒向哪一边的,很可能开始的时候两面讨好,两边取利。 不过,现在给他些好处先把他稳住也是好的。 61.伐交(1) 普鲁士对法国的战争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法皇在色当向俾斯麦投降了。 消息传来,曾纪泽异常激动。李鸿章奇怪:“就是咱们自己打败法国人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兴奋。”曾纪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李外相,您当初到南方巡视的时候,陛下和总理大臣曾经预言过法皇将被普鲁士人俘获,要我们准备的对法和约中加上让法国人赔款的条文。李鸿章没有一点吃味的意思,一声叹息:“陛下和首相果真是天人,以往我们与洋人开仗无不丧师失地,赔款求和,如今我们中华帝国终于可以让洋人向我们赔款割地了!我李少荃在有生之年能跟上这样的主公真是三生有幸,以战胜者的身份在和约上签字是何等的荣光?我等因此青史留名。”说着,李鸿章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水…除了巩固新占地区的部队之外,就是李曾的外事部分最为繁忙了。 随着法国、西班牙的战败,这个世界开始了新一轮洗牌。德意志帝国在法国的凡尔赛宫诞生了。 这个新成立的国家一诞生就隐隐然有欧洲霸主的身段。这让欧洲的 “老宪兵”俄国和世界现任霸主大英帝国感到十分不爽。这两个很快接近,签订了同盟性质的协约。 欧洲的中小国家被迫选边。虽然有些名义上仍然打着中立的旗号。只有中欧的奥匈保罗等国站在了新建立的德意志帝国一边。 大部分欧洲国家站在了英俄一边。压德国尽快与法国签订和约从法兰西撤军。 至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当然不会和他们的宿敌俄国站在一边了。当初英法反对俄国,土耳其与英法并肩作战,现在英国与俄国结盟,对不起,土耳其只好向新建立的德意志帝国靠拢了。 德国人有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了。俾斯麦实际上是个十分谨慎的政治家。 现在单独对抗整个欧洲显然是不明智的,虽然东亚的中华帝国正在复兴,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也十分抢眼,但是在德国君臣眼中中国倾全国之力只不过是对付了法国和西班牙在远东的一支殖民军而已,虽然战果辉煌,但是毕竟是次要偏方向上的牵制性战役。 这个国家也太遥远,未来也还是只能充当一个牵制英俄力量的角色。德国没有强大的海军,他们的眼睛紧盯着欧洲和南面的非洲。 以及中近东地区。当然,德国人对太平洋上的若干岛屿也是很感兴趣的。 美国成了外交拉拢的主要对象。此时,在美洲对西班牙的战争以美国人的全胜告终。 古巴、波多黎各都落入了美国手中。美国虽然在此次战争中与西班牙人作战,但是并没有参加中德条约,其实趁火打劫捞取好处的意思十分明显。 与我国之间还有一些协调,与德国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配合。但是,在法国境内的战争分出胜负之后,美国人很快派兵抢占了位于南美洲北部的法属圭亚那。 接着,是法属海地。对赠送他们自由女神像的国家,他们也是一点不手软,甚至连像样的借口、理由都懒得找了。 仅仅说是为了维护秩序。什么秩序?美洲是美国人的美洲?英国人看到了自己的这个前殖民地的潜力,积极拉拢美国,倡导和平会议。 也是,战争告一段落了,真的需要对法国和西班牙签订一个和约了。 62伐交(2) 与西班牙签订和约的谈判首先开始了。本来这次和西班牙的战争战场主要在亚洲和美洲,但是谈判的场所还是选在了欧洲。本来巴黎是个不错的谈判地点,但是此时的巴黎实在不安定。英国人积极介入,谈判地方选在了北欧的斯德哥尔摩。 讨价还价。其实和约不和约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西方人好像有这种习惯,必须用和约把战争的结果固定下来,但是等到签约一方,特别是战败的一方再次足够强大的时候,这种和约还不是废纸一张?好吧,就按他们的习惯,建立相对稳定的秩序好了。其实最终的结果还是实力说话。 西班牙人绝对没有实力收复已经被夺走的殖民地,而中、美两国目前也没有去进攻西班牙本土的想法。战争中丢掉的东西不可能在谈判桌上要回来。战争中得不到的东西呢? 首先是领土,菲律宾、古巴、波多黎各这些地方易手绝对是定局了。法国人暂时丧失了发言权,英国人不得不面对现实。俄国人在和约谈判中插不进来手。所能讨价还价的也就是这些地方未来地位的名义问题了。管他,反正实际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菲律宾就让它独立好了,但是英国明确承认了该地归中华帝国保护,除了驻军之外,外交与国防事务当然要暂时由中华帝国承办。其实在与菲律宾新的合法政府的双边条约中已经有了规定。 美国人本来有心直接吞并古巴的,此时也只好承认让古巴独立,只是在关塔那摩划出了好大的美军军事基地。新成立的古巴政府当然也是美国人扶持的了。另外,对于波多黎各,美国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了,最后英国人和西班牙人不得不承认这里成为美国的委任统治地。领土划分大致谈定,基本上就是承认了战争的结果。这世界,真的是拳头硬的掌握公理啊,十九世纪,更明目张胆,**裸。 赔偿问题倒是扯了好一段。西班牙人竟然想从承认让出这些殖民地换回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这个要求得到了中间人的英国的支持。德国人开始也劝说我们接受这个主张,适当地给西班牙一些经济补偿。 参加谈判的曾纪泽寸步不让,菲律宾是独立了,凭什么要我中华帝国补偿?西班牙历年从菲律宾捞取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吗? 西班牙人道:这些巨大的好处以后不都是你们的了,最后让我们再吃上一口也不行? 曾纪泽:你们以为我们会和你们一样?为了扶持这个新生的国家,我们中华帝国还不知要给他们投入多少援助呢?当初你们在那里迫害华人造成的巨大损失的帐还没有算清,还有,我们此次的军费,人员损失等等还要贵国予以赔偿。 西班牙人没脾气。算了,互不赔偿吧。谁让现在这个东方帝国拳头硬了呢?再说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 63伐交(3) 曾纪泽不依不饶:看在大英帝国和德意志帝国调停的面子上,互不赔偿也行。但是你们被我军俘虏的那些官兵,人吃马嚼的,这些日子可是花费了不少,这些可是你们欠的债务,不能不还,尤其是你们派的那些总督、将军之类,还有那些家属每天消耗可是不少的,这个总不能也让我中华帝国出吧。我们是文明礼仪之邦,你们以往流行的拿赎金换回被俘人员的那一套就免了,但是他们回家的路费,我们中华帝国可没有义务替他们出。鉴于俘虏的人数太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呢。 西班牙人真是无语。最后达成的协议还是两不找,曾纪泽觉得吃了好大亏似的,因为达成协议后,我们就要立刻释放一批被俘的西班牙贵族文武官员。至于那些士兵,协议暂时未提及。美国人象征性地付给了西班牙一部分波多黎各统治权的转让金。这主要也是出于英国因素,英国的海上力量太强大了,而且他们控制了世界上多数海上通道的咽喉要道。这对世界贸易的影响是显著的。何况英国人为了拉拢美国,在法**队本土败给了普鲁士之后,暗示怂恿美国出兵占领了法属圭亚那。虽然美国并没有像中国一样向法国宣战。 下一步就是对法国人的和约问题了。德国人坚决排除英国人参加谈判。由于战败,法国国内局势十分动荡。德国人扶持了梯也尔政权尽力维持法国国内局势的稳定,镇压法国国内的反抗。美国人做为当事一方参与了谈判。 无非是领土与钱财两个主要方面。德国人是无法长久占领法国的。法国新政府也急于达成协议让德国人退出,虽然他们背后现在已经有了英俄的支持,但是德国人却是随时可以让他们倒台换人的。 结果德国人从法国取得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会谈各方一致同意中华帝国收回被法国曾经侵入的本国交州地区。越南以北纬17度线为界独立,其独立地位与柬埔寨和老挝一样受中华帝国保护。法国向德意志帝国赔偿50亿法郎,向中华帝国赔偿5亿法郎,原法兰西帝国在中国所有不平等条约废除,原法兰西在华资产全部归中华帝国所有。德军在达成协议后退出法国本土,美国在获得了法国偿付的10亿法郎补偿金后退出法属圭亚那。美国人有些不情愿,其实表面上是德国唯恐美国过于强大坚持要求美国退出,其实背后可以看见英国人的老谋深算。 陈浩亲自带领李鸿章、曾纪泽参加了这次划定局部新秩序的和谈。大获成功之余,陈浩发表谈话和在与美国人交谈中反复称赞了美国人民在反对美洲国家被殖民主义掠夺奴役的斗争中做出的杰出贡献和巨大牺牲。中国人民将一如既往地支持美国为了美洲人民自由独立的事业所作的努力。 其实就是说承认美洲是美国人的美洲,随着古巴的独立,西班牙、葡萄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已经完全不复存在,现在在美洲尚有殖民地的就是英法两国了。其中加拿大可是美国的近邻。美国人也在私下赞赏了中华帝国促进菲律宾和印度支那地区独立的无私精神,心里怎样想,大家都有数的。中美间的一些条约作了修改,至少名义上成为对等的条约了。 至于非洲,中近东地区没有公开提及。在和德国方面接触的时候,陈浩表示理解德国对中东欧巴尔干地区以及非洲、中近东地区的关切。让他们冲在和英法争夺的第一线好了。德国也表示理解中国在亚洲特别是东亚和南亚传统的地位和利益。南亚?看来他们也想让我们先和大英帝国碰撞。不过,这是迟早的事情,仅仅是为了香港也会的。现在,相互利用大于矛盾。一切还是实力说话。 64.新的开始(大结局) 这是奉行丛林法则的十九世纪。一次战争结束,签订和约的同时,似乎就是在为新的战争准备的开始。 1870年,洛阳外交舞台相当热闹。不仅驻我国的西方使节全部陆续迁到了洛阳,而且南方独立和尚未独立的国家、地区纷纷到中华帝国的政治中心寻求帮助。 印度支那三国和新独立的菲律宾东已经加入了大中华联盟组织。暹罗和上缅甸也派使节试探加入这个联盟的可能性。他们在英国人的步步紧逼下,许多年来如履薄冰,尤其是在英国在鸦片战争中击败了大清帝国之后,中南半岛尚未被殖民者占据的国家总是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好了,这个继承大清的中华帝国已经恢复了生机,而且似乎比以往更加强大有力。传统的保护者现在恢复了健康,又有能力保护他们了。 南方之战与收复东北、西北不同,收复东北初期,几乎全部是国家财政支出军费。不过经过数年的移民屯垦,粮食已经可以海运供应内地了,一些煤矿之类的资源也得到了开发,现在新三省已经可以为中央财政做出一些贡献了。 可是西北地区从战时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吞噬金钱的地方。铁路已经修到新疆境内了,预计明年就可以通到迪化。往西北移民比向东北移民要困难得多,新三省本来就有海运的便利,现在从沈阳向北延伸的铁路已经通到了海参威和伯力等地。 东北地区的开发大大加速了,老东三省也建成了一批重要的重工业基地。这是工业化初期,工业产品短缺的时代,工业文明的闸门打开,在科技引领下,以惊人的速度迅猛膨胀、发展。南方之战不仅仅是获得了一大片的富饶的土地,原材料产地和工业品市场,就是战争直接的缴获也相当丰厚,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宾的家底都被我们收了过来。 至于法国方面,印度支那的殖民搜刮的财富也被我们缴获了一批,还有那些直接缴获的军用物资、战舰…在国内我们还没收了以津浦铁路、沪宁铁路为代表的大批的法国资产。加上后来他们还要赔偿的5亿法郎的赔款,这次南方组之战收获极大。 1870年春节刚过,我第二方面军一部进驻澳门,葡萄牙管治当局人员全部被扣押,少量的葡军全部被俘虏。接着与英国人谈判收回粤汉铁路筑路权,英国人已经建成的部分我们出资赎买。英国人很快答应了,看看法国人在中国修的铁路的结局,英国人觉得这样的结果是很幸运的了。 还好,我们没有提出要收回香港。如果这样的话,大英帝国就不得不立刻和这个中华帝国开战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个中华帝国远非昔日的大清帝国可比,如此的强势,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力量恐怕一时难以有效遏制的。 在1870年我们对军队又进行了一次整编。正规军分为中央野战部队和地方警备部队。野战部队常备陆军30万人。海军总兵力8万多人,包括港口基地人员。 空军1万多人。地方警卫部队总计30万人。另外还有若干建设兵团、铁道兵等准军事部队。各地的民兵组织每年保持一定时间的军事训练,加上部队退役转入预备役人员,一旦需要可以迅速动员扩充有战斗力的部队。 武胜大学的民用部分的院系,比如工学院、农学院之类的逐渐分离出去另设大学了。每开设一家大学,我或者陈浩都要到场祝贺讲话,谈一些发展研究的方向之类的指导意见。被这些院校奉为金科玉律。虽然这不是我们希望的。 在农耕为主的情况下,大清帝国的财力在19世纪中期还是在世界上数得上名次的,现在,我们又大力超常规发展了这许多赚钱的工业产业,为我们的各项建设事业提供了强大的财力保证。 我们知道在19世纪公开的弱肉强食的时代,与其他列强的碰撞是不可避免的,首先就是占据了香港的目前的霸主大英帝国,还有横跨亚欧的沙皇俄国,或许还有现在暂时和我们站在一起要求重新洗牌的德意志帝国以及那个远在太平洋对岸的美利坚合众国。既然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历史的航向,那么就要抓住机会让它偏离得更远一些吧。 我和陈浩商议要用5年时间打造出一支相当于原来世界中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至少是相当于大战初期的陆海强国水平的军队。空军和海军的建设都要加强了。 尤其是空军,下现在还是我们独家的秘密,虽然在西北、南方多次参战,但是它的秘密还没有被其他列强得悉,而且现在似乎在实战中还没有显示出威力,但是这些列强也许很快会认识到空军的重要性的。我们很少走弯路,起码研究的方向都是正确可行的。 这让我们在新建立的科研队伍中享有了极高的威望。海军方面已经开始采用大马力柴油机和涡轮机为舰艇动力了。福州造船厂正在制造一艘三万吨级的“航空母舰”概念与后世的航母不同们仅仅是可以航行的飞机起飞平台而已。陆军野战部队也制定了庞大的机械化改造计划。 5年,只要5年,那时我们的钢铁年产量应该超过1千万吨了。石油、煤炭、水泥等等都会有极大增长,电子工业方面也会有极大进展,那时我们… 李鸿章进入洛神宫:“陛下,曰本幕府将军想求见陛下和首相。他马上就要回曰本了。” 我和陈浩相视一笑…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