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鬼传说》 第1章 打击 “秀,我们……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一位十七八岁、容貌姣美的妙龄女郎对站于对面与她年龄相仿的青年低声说道。 青年茫然不解地看着她。 “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位和我志同道合、共修灵武的人,可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慢慢垂下了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可你,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秀,对不起……” 是的,上官秀很清楚,自己不会成为梦君口中那样的人。他三岁开始修炼灵武,苦练了十五年,修为才从灵初境达到灵动境,用灵武常识来判断的话,他根本就是个不适合修炼灵武的人。 “只是以前,你从没这样对我说过。”上官秀看着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潘梦君,感觉她即熟悉,又陌生,即便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得遥不可及。 潘梦君沉默。许久后,她喃喃说道:“以前,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几个人,但来到上京,来到帝国灵武学院之后,我的世界变大了,看到了许多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 “秀,对……对不起。” 上官秀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这时候,一辆马车行驶过来,在灵武学院的正门前停下来。 车棚的帘帐挑起,从车里走出来一位年近二十的青年。 青年身材修长,相貌也英俊,穿着黑色又合体的帝国灵武学院制服,肋下挂着佩剑,整个人显得俊逸挺拔,器宇不凡,在他的胸前还别着醒目的名士徽章。 看到上官秀和潘梦君二人,他先是一愣,而后大步走上前来,自然而然地站在潘梦君的身边,打量着对面的上官秀,好奇又关切地问道:“梦君,他是谁?” 随着这名青年的出现,潘梦君脸上的羞愧、歉然和哀色消失,故作轻松地说道:“冷师兄,他、他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同村的邻居,又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上官秀。” 说着话,她好像生怕青年误会自己似的,又对上官秀一本正经地说道:“小秀,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听闻她这话,那名青年眯缝起眼睛,面色不善地凝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还不满十八岁,中等偏上的身高,稍显消瘦的身材,向脸上看,五官异于常人的深刻,眉毛浓重,又黑又长,双目晶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唇薄且色浅,是一位很俊秀又充满刚毅之气的年轻人。 只是他一身的行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粗布的上衣、粗布的裤子,下面一双布鞋,虽然还不至于打补丁,但看上去衣裤鞋子业已很陈旧了。 冷柏元嘴角扬起,哼笑出声,他迈步上前两步,在上官秀的面前站定,紧接着,他的大手探出,一把把上官秀的衣领子抓住。 他另只手抬起,与此同时,白色的雾气从他手臂散发出来,雾气环绕他的手臂,凝而不散,只转眼之间,气态的白雾凝结成固态的实体,在他手臂上包裹其一层白色的铠甲。 修灵者将自身的灵气释放于体外,控制灵气在体外凝结成固态,对自身进行保护,这是灵武学中的灵铠化。 此时,冷柏元举起完成灵铠化的胳膊,拳头握起,作势要向上官秀的脑袋打下去。 上官秀的灵武修为只是灵动境,还远远达不到完成灵铠化的程度,如果他真被冷柏元罩着灵铠的拳头打中,他的头骨都可能被击碎。 见状,潘梦君脸色一变,急忙箭步上前,把冷柏元抬起的胳膊用力拉住,结结巴巴地说道:“冷……冷师兄,算了,小秀毕竟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 冷柏元也只是想吓唬一下上官秀,他还没张狂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帝国灵武学院的大门前杀人的地步。 他先是对潘梦君笑了笑,然后对着上官秀晃了晃包裹着灵铠的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上官秀还是下官秀,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敢来学院纠缠梦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现在,你给我滚蛋!” 说话之间,他抓着上官秀衣领子的手用力向外一推,上官秀站立不住,踉踉跄跄地退出三大步,然后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坐下的快,起来的也快,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形,一对虎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冷柏元。 冷柏元不喜欢上官秀的这种眼神,他歪了歪脑袋,嘴角上扬,对上上官秀的目光,问道:“怎么?小子,你还不服气吗?” 上官秀一声未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被上官秀盯得浑身不自在,最后竟然是冷柏元主动垂下了目光,同时他也看到了上官秀握得紧紧的双拳。 混蛋!他怒火中烧,在心里咒骂一声,毫无预兆,他猛然一拳打了出去。 他的拳头可是罩着灵铠,势大力沉,又奇快无比。 上官秀闪躲不及,被这记重拳正打中小腹。他闷哼出声,受拳头的撞击之力,他身子都向上弹跳一下,而后扑通一声跪坐到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打了结似的,疼痛欲碎,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淌出来。他紧紧咬着牙关,硬是让自己一声未吭,而后他双腿用力,支撑着身子,又一次站立起来。 很难想象,在没有灵铠保护的情况下被对方罩着灵铠的拳头打中他还能站起来。冷柏元脸上也闪过一抹诧异。就在他惊讶之时,上官秀突然怒吼一声,抡拳向冷柏元冲了过去。 只不过他踉踉跄跄的出拳对冷柏元不构成任何的威胁,后者微微侧身,便把他的拳头让了过去,不过他的反击却让冷柏元勃然大怒,看着上官秀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语气阴冷地说道:“小子,你找死!”说话之间,他提起拳头,又要出手。 看得出来冷柏元是真生气了,潘梦君的心也随之抽搐了一下,不管她现在还把不把上官秀当成恋人,两人终究是青梅竹马,有十多年的感情在那里。 她纵身跳到冷柏元面前,挡在他和上官秀之间,她秀眉紧皱,急声说道:“冷师兄,不要再打了!” 说着话,她又看向上官秀,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低声劝道:“小秀,你也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 看到潘梦君眼中蒙起的水雾,上官秀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不是个冲动的人,很清楚自己和冷柏元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恐怕十个、一百个自己捆在一起也不是冷柏元一个人的对手,只不过对方欺人太甚,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潘梦君的泪水让他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冷柏元先是看看潘梦君,再瞧瞧站在那里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的上官秀,暗暗咬牙。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嘴角扬起,噗嗤一声笑了,眼角眉梢之间流露出鄙夷之色,傲然说道:“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如果不是有梦君帮你求情,哼哼……”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不过心里却补充了一句:上官秀,今天之事情不算完,你小子给我等着! 当着潘梦君的面,他不好表现得太暴戾,冷柏元笑呵呵好像没事人似的,散掉手臂上的灵铠,回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潘梦君的纤腰,扬头说道:“梦君,我们走!像他这种小无赖,我见得多了,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是蹬鼻子上脸,以后对这种人,你也要少接触……”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半搂半拥着潘梦君的腰身,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大公鸡,趾高气扬的在上官秀面前走过,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潘梦君倒是连连回头,几次想转回身跑过去看看上官秀有没有受伤,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随着冷柏元走进灵武学院的大门。 周围围观的学院学生们亦是对上官秀指指点点,不时的发出嘲笑声。 上官秀的灵武是不怎么样,但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帝国灵武学院大门的,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走到一条宽敞又繁华的大街。 现在正是七月,空中一览无云,烈阳高照,气温灼热,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不过此时此刻上官秀的心却是冷若冰霜,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冷柏元的拳头只能伤到他的皮肉,而真正伤到他内心深处的是潘梦君。 在冷柏元揽着潘梦君离开的那一刻,上官秀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入自己的体内,把他的自尊心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又践踏了个粉碎。 被人背叛的痛楚要远远超过冷柏元拳头所造成的痛楚。 上官秀来自于贞郡西部偏远又闭塞的太平村,虽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青年,但他的自尊心极强,这也与他的家世背景有关。 说起来上官秀可算是名门之后,他的先祖乃是风国的开国功臣上官元武。当年上官家族的风光持续了几百年,只不过到了上官平南那一代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上官平南绝对是风国历史上罕见的灵武鬼才,在他年仅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把灵武修炼到灵天境。 他三十岁的时候独创出灵武心法——灵魄吞噬,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灵魄吞噬心法绝对是灵武学中最不可思议的绝学之一。 只是很快这门玄妙的灵武心法便被风国皇帝视为过于恶毒,列为禁武,创始人上官平南也受到严惩,被罢官削爵,驱逐出上京,举家发配到边远又贫瘠的贞郡西部。 也正是从上官平南开始,上官家族迅速没落。 一直到上官秀这一代,上官家早已和贵族沾不上边。加上父亲上官业病故,本就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他随着父亲的亡故,家里已无人再让他牵挂。但上官秀可从来没忘记自己有一位了不起的祖先,而且他也一直在偷偷修炼家传的禁武,灵魄吞噬心法。 但不知道他的体质是真的不适合修炼灵武,还是他修炼的方式不对,他苦苦修炼灵魄吞噬心法十五载,但他的修为却一直停留在灵动境。 不平凡的先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现状,造就了上官秀自卑又骄傲、脆弱又坚韧的矛盾个性。 他和潘梦君从小在太平村附近的丰台城书院学习,上官秀头脑聪颖,所学的各种书本,不管有多少字,只要他看过一遍,里面的内容他便能记住个**不离十。 与上官秀不同,潘梦君学习书本知识的速度很慢,但却极具修炼灵武的天赋。 对灵武学本是一窍不通的潘梦君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把修为提升到了灵化境,这在整个丰台城都属罕见。 也正是因为潘梦君在修炼灵武方面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她才被帝国灵武学院选中。 刚到帝国灵武学院的时候,潘梦君才十六岁而已,人生地不熟,在她的恳求下,上官秀放弃在书院的学业,陪着她一同来到上京。 上官秀和潘梦君来到上京后,后者在帝国灵武学院里进修,他则是在饭馆、酒馆、客栈里打零工,做伙计。 刚开始,潘梦君还时常抽空和上官秀见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由三五天变成十天、二十天,到最近已是一两个月都未必能见上一次面。 正如潘梦君自己所说,生活在小村子的时候,她的世界很小,眼睛里只有上官秀。可进入帝国灵武学院之后,她的世界彻底改变了。 第2章 巧遇 在帝国灵武学院中,青年才俊辈出,即便潘梦君移情别恋的对象冷柏元,在学院当中也算不上有多优秀,只能说是众多平庸中的一员。 外界环境的改变,让潘梦君的眼界变得越来越宽广,与此同时,她也感觉自己与上官秀的差距越来越大,两人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恰在这个时期,冷柏元适时出现,并对潘梦君一见钟情,在他的穷追不舍之下,潘梦君的移情别恋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此时,心灰意冷的上官秀举目四望,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热闹繁华的一切似乎突然间变得与他毫无关系,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座热闹的荒漠之中。 现在,也许该是自己回家的时候了,虽说那个家里已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上官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暗下来。 上官秀向左右瞧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走到上京的郊外。 作为风国的都城,上京太大了,人口也多,即便在郊外,路上仍是人流不断。 咕噜噜!在肚腹的鸣叫中,上官秀终于意识到自己几乎走了一整天,水米未进。 他向前观望,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酒馆,酒馆不大,门脸也破旧,在郊外也不太可能存在多大多豪华的酒馆。 上官秀深吸口气,迈步走了过去。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到酒馆这种地方,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即要养活自己,又要攒下来给潘梦君买她喜欢的礼物,哪还有闲钱供他到酒馆花销?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回想以前的种种,上官秀觉得自己的行径太可笑,也太愚蠢至极,自己好像只是在为一个女人活着,而且还是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女孩子的出现,让一个男孩蜕变成一个男人。 走进酒馆,里面的客人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穿着,大多都是市井小民。 上官秀在酒馆的角落找到一张无人的空桌,坐了下来。 他刚落座,勤快的店小二快步走了过来,伙计上下打量上官秀两眼,笑问道:“小兄弟,你有钱吗?” 上官秀还不到十八岁,穿着也太陈旧,店小二显然是担心他来吃霸王餐的。 他抬头看了伙计一眼,抬手入怀,从里面摸出一只小布包,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反问道:“你看够吗?” 伙计好奇地把布包打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只玉镯。这只玉镯光滑圆润,晶莹剔透,算不上珍品,但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此玉镯是上官秀在上京打好几个月零工攒钱买下的,本是打算送给潘梦君做礼物,结果礼物还没来得急送出去,他已经被人家三振出局。 上官秀觉得自己在上京的这一年多就是个笑话,现在他决定离开,不想留下任何与上京有关的东西,也包括这只玉镯。 伙计拿着玉镯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满脸堆笑地连连点头,问道:“客官,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 有钱的就是客官,没钱的就是小兄弟,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上官秀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你看看这只镯子能值多少钱,就给我上多少钱的饭菜,如果还有剩,就算是对你的打赏吧。” 想不到这个青年年纪不大,穿着也普普通通,出手却大方豪放的可以。伙计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哈腰,应道:“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说着话,他捧着玉镯屁颠颠的一溜烟跑开了。 看着伙计把玉镯拿走,上官秀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感,反倒有种解脱般的轻松感。 时间不长,伙计端送上来满桌子的酒菜,站在一旁,边搓着手边笑道:“客官,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上官秀点点头,又向他挥挥手。 等伙计走开,他低头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肚子在不满地打鼓,可他就是没有胃口。 与他邻桌的一位六十开外、头发斑白的年长者看眼上官秀,又瞧瞧他桌子上的饭菜,忍不住连连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懂得珍惜了……” 听闻老者的话,上官秀扭头向他看过去。别看老者一把年岁,可精气神十足,气色饱满,脸上红光满面。他的面前只旁了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壶酒和一只杯子。 上官秀在打量老者的时候,见他向自己看过来,他礼貌性地颔首点头,摆手说道:“老先生,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饭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移驾过来和我一起吃。” 他的彬彬有礼让老者多少有些意外,他重新打量上官秀一番,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接受他的邀请,恰在这时,酒馆大门的帘帐挑起,从外面走进来三名彪形大汉。 这三人的穿着都很普通,但是随着他们的进来,上官秀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而来。 是灵压!这三人都是修灵者!上官秀暗皱眉头,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 灵压是修灵者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修为越高深,所散发出来的灵压也越强大,如果修灵者修炼到灵天境,便可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让人察觉不到灵压的存在。 本来老者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和上官秀一起吃,可随着这三名大汉走进酒馆,他立刻打消了想法,端坐的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拿起酒盅,慢悠悠地喝着酒。 三名大汉目光如电,扫视酒馆中的众人,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的时候,三人的眼睛同是一亮,紧接着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向老者走了过去。 他们三人一步步走到老者这桌近前,分别在桌子的另外三边坐了下来。 酒馆的伙计乐呵呵地跑上前来,笑问道:“三位客官,打算点些什么酒菜?” 那三名大汉看也没看他一眼,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滚!” 伙计被他骂得莫名其妙,愣住了,呆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手指着骂人的大汉,怒道:“你……” 啪!伙计话还没有说出口,那名大汉把一块黑色的铁牌拍在桌子上。 伙计低头定睛一看,只见铁牌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两个大字,都卫。 看罢,伙计脸色顿变,忍不住惊声叫道:“都卫府!” 都卫府是直接归皇帝领导的特殊机构,内分三个部门,一是都卫营,二是天眼,三是地网。天眼和地网这两个组织只是挂在都卫府旗下,实际上并不归都卫府管辖,直接向皇帝负责。都卫营才是都卫府的主体机构,专司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风国皇帝周围的贴身侍卫也大多是出自于都卫营。 都卫府堪称是皇帝身边禁卫军中的禁卫军,亲信中的亲信,见官大三级,无需对任何大臣负责,只对皇帝一人效忠,职权极大,即便在风国朝堂上手握大权的首辅大臣、掌玺大臣和内史大臣也对都卫营忌惮三分。 在这上京郊外的小酒馆里突然见到都卫府的人,给店伙计和在座食客所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小伙计吓得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连连后退。 酒馆里的客人们也都纷纷掏出酒钱、饭钱,慢慢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形,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默不作声地快步走出酒馆,像活见鬼一般溜之大吉。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小酒馆,就在这一会的工夫,人已经走了个精光,酒馆里只剩下老者和与他同桌而坐的三名大汉,以及坐在角落里呆呆看着这一切的上官秀。 “都卫府对我还真是穷追不舍啊!”老者放下酒盅,抹了一把粘了酒水的斑白胡须。 亮出令牌的那名大汉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令牌的牌面,幽幽说道:“沈老先生应该明白,但凡是被我们天眼盯上的人,还从来没有谁是能逃脱得掉的,不管逃至天涯海角,我们都能把他揪出来。” 另一名大汉冷冰冰地说道:“沈忠,既然我们已经找上了你,说明你已是我们的瓮中之鳖,识趣的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们或许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嘿嘿……”他阴阴地发出一串怪笑,没有把话说完。 老者倒光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拿起酒盅,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他慢慢放下酒盅,与此同时,站起身形。见状,那三名大汉也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三人的手同时摸向各自的后腰。 “你们肯定不会放我走,我又不可能把东西交给你们,说来说去,只是在浪费口舌,看来,我们也只能在武力上分个高低了。” 说话之间,只见老者的肩膀一晃,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长剑,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白色雾气,很快,白色的雾气在他周身上下凝结成固态,化成一层白色的盔甲。 与此同时,老者将灵气注入到掌中的长剑内,融入了灵气的长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形态随之发生改变,剑身暴长了一尺有余。 修灵者将自身灵气施放到体外,将灵气在自己的周身上下凝结成固态,这是灵铠化,修灵者将自身灵气注入到特制的武器当中,使其变成更加坚韧、锋利的灵武器,这个过程是灵武学中的兵之灵化。 灵铠化和兵之灵化都是修灵者在与敌对战中最基础的技能。 修灵者若想完成灵铠化或者兵之灵化,修为境界至少要达到灵破境,修灵者若想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修为境界至少要达到灵化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说修灵者的修为境界一旦提升到灵化境是一次质变的飞跃。 见到老者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拉开架势,准备要和己方放手一搏,那三名大汉眼中齐齐闪出一道寒光,三人在拔出后腰暗藏的佩刀同时,周身上下不约而同地散发出白色雾气,紧接着,三人齐齐施放出灵铠化和兵之灵化。 三名都卫府的密探对阵一位身世神秘的老者,四人之间的激战在酒馆内一触即发。 就坐在墙角处的上官秀此时已经看傻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灵武高手对决的场景,一时间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逃走。 第3章 机缘 老者站在原地,未躲闪也未退让,他把手中灵剑高举过头顶,向上横起,硬接大汉的重刀。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灵刀与灵剑碰撞在一处,火星子乍现出好大一团,地面为之震颤,酒馆里的桌椅都被震得弹飞起多高,落地后,桌上的碗筷、酒壶、酒盅散落满地。 另两名大汉分从老者的一左一右攻了过去,两把灵刀在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寒光,直奔老者的左右软肋而去。 老者大喝一声来得好,他单脚一踏地面,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向后倒飞出去。 嘭!老者的身形重重撞在后方的墙壁上,不过也把攻来的两把灵刀躲避开。 最先发难的大汉再次大喝一声,抡刀冲向老者,依旧是力劈华山的向老者头顶重劈。 老者横剑招架,再次挡住对方的重刀,趁着对方收刀准备再攻的空隙,他下面快如闪电般踢出一脚。 这一脚又迅猛又突然,大汉躲闪不及,被这一脚正中胸口。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大汉忍不住啊的痛叫出声,拉着长长的尾音,身形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倒飞出三米多远才摔落在地。 再看他胸前的灵铠,正中心有块明显的凹坑,凹坑的周围则布满蜘蛛网状的裂纹。 他吃了大亏,在地上一跃而起,对正与老者激战的两名同伴吼道:“让开!” 说话之间,他双手紧握的灵刀呼的一声燃起熊熊的烈焰,他对着老者凌空挥砍一刀,随着这一刀砍下去,一道半月形的火光闪现,划过空气时发出嘶嘶的声响,直向老者的胸腹扫过去。 老者见多识广,立刻认出来这是火系的灵武技能——火镰咒。 他深吸口气,抽身向旁闪躲。那道火光没有击中老者,倒是正中老者背后的墙壁上。 嘭!在一声闷响声中,酒馆的墙壁竟然被这道火光切开一条双指多宽的大口子,通过这条大豁口,都能看到酒馆的外面,豁口的两侧皆被烈火烧得漆黑。 又是一击不中,那大汉更是气急败坏,挥舞着燃烧烈火的灵刀,准备再次施放技能。 老者不愿在酒馆内与对方缠斗下去,而且酒馆里的空间太狭窄,他也施展不开。 他回头看眼墙壁上的豁口,而后断喝一声,身形仿佛射出膛口的炮弹,径直撞在墙壁上。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墙壁竟被他硬生生撞开一个大窟窿,老者顺势冲到酒馆外,然后直奔郊外的一片树林冲了过去。 三名大汉又哪肯放他离开,三人顺着老者撞开的窟窿相继跳到酒馆外,齐齐呐喊一声,提刀追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缩在墙角处的上官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以及墙壁上的那颗大窟窿,他心中惊叹灵武高手之间的对决又岂止是用恐怖所能形容? 仅仅学到灵武皮毛的上官秀在看到老者和三名大汉的打斗后,可谓是大开眼界,只可惜四人在酒馆内的激战太短暂,对他而言,几乎是转瞬即逝的事。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顺着墙壁上的那颗大窟窿,奋力地钻了出去。 等他来到酒馆外,举目一瞧,老者已然是无影无踪,隐隐约约,他只是看到三名大汉正穷追不舍的背影,观瞧方向,他们应该是向东边的树林跑的。 上官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似的,不自觉地跟在那三名大汉的身后跑了起来。 不过他的脚力和老者、三名大汉比起来相差太远,他跑出没几步,连那三名大汉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按照四人跑开的大致方向追去。 他使出全力狂奔了好一会,终于跑到那片树林前。现在天色已然大黑,树林里黑咕隆咚的,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对暗黑和未知的恐惧让他本能的生出想转身离开的冲动感,但他又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琢磨了好一会,他用力跺了跺脚,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树林内的树木枝繁叶茂,遮挡住月光,走进其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上官秀一边往前走着,一边伸出双手,胡乱地向四周摸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在树林中足足走了两刻钟,树林的树木才渐渐变得稀疏。 再往前走,是林子正中央的一大片空地。 这片空地差不多有七八米见长的样子,中心建有一座小凉亭,不过现在这座小凉亭已变得支离破碎,在凉亭一根倒掉的石柱旁,坐着一人,那正是刚才从酒馆内破墙冲出的老者。 而在老者的附近,还躺着三位,那三名都卫府的密探。 倚靠着石柱而坐的老者身上血迹斑斑,那倒地不起、动也不动的三名大汉更是浑身的血迹,再看地面上,横七竖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刚才这里经历过一场多么惨烈的战斗。 咕噜!上官秀艰难地吞下口唾沫,他观望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走出来,边接近老者,边不停地环视左右,壮着胆子小声问道:“老……老先生,你……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老者低垂的脑袋突然动了动,不过很快又无力地低垂下去。 越是接近老者,上官秀就越感心寒,老者身上都不知道被划开了多少条口子,看起来好像正经历凌迟酷刑似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角滴滴答答地不断滴淌下来。 看清楚老者的状况,上官秀忍不住加快脚步,急跑上前,来到老者的身侧,刚要蹲下身形查看他的伤势,原本脑袋低垂、动也不动的老者突然身子一震,手臂抬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嗡嗡震颤着,剑锋直指上官秀的脖颈。 那一瞬间,上官秀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从喉咙处传来,钻进自己的体内,让自己仿佛掉进冰窟当中。 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了下来。 “老……老先生,是……是我,我们刚刚在酒馆里见过的……”上官秀毕竟还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半大孩子,在被灵武高手用剑顶住喉咙,他又怎能不怕。 老者涣散的目光在上官秀的脸上慢慢凝聚,看了他好半晌,他持剑的手臂才无力地垂了下去,当啷,长剑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老者在心中暗叹一声,他挑起眼帘,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问道:“年……年轻人,我……我能信任你吗……” 上官秀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住了,不明白老者说这话是何用意。 他琢磨片刻,正色说道:“老先生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帮你找大夫,不会跑去报官的!” 老者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他缓缓摇头,说道:“不必了,没有用……” 自己的伤势如何,老者自己最清楚。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你有修炼过灵武……” 上官秀点下头,小声说道:“修炼过一点。” “什……什么境界……” “是……是灵动境。”上官秀说出自己修炼的境界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在听了他的修为后,老者倒是心中一动。原来只是个初学者,或者,他真能帮得上自己的忙。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年轻人,我……我拜托你一件事……”说着话,老者慢慢抬起手来,摸向自己的胸口,但试了几次,他的手又无力垂了下去。 他喘息着说道:“我……我的内衣夹层里藏着一本古书,我……我需要你帮我把这本古书送到宁郡万花镇的……万花楼,亲手交给一个叫关沛的人……” “宁郡?”上官秀闻言不由得咧了咧嘴。上京距离宁郡何止千里,这么远的路,自己要怎么走过去啊? 似乎看出上官秀的想法,老者颤巍巍地拍下自己的腰带,说道:“我身上的金银,应该足够……你一路上的花销,记住,是宁郡……万花镇……万花楼……她……她叫关沛……” 说完最后一个字,老者身子向旁一倒,人也吐出最后一口气息。 直到死,他的眼睛都是睁开的,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似乎充满了对他的期待。 上官秀轻声呼唤道:“老先生?老先生?”他连续呼唤数声,老者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回音,他慢慢抬起手指,放到老者的鼻下,指尖冰凉,已毫无温度可言。 他心头一惊,急忙把手缩了回去。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老者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些反应不过来。 嘎、嘎—— 树林中乌鸦的叫声把上官秀惊醒,他握紧双拳,继续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壮着胆子伸出双手,摸进老者的怀中。 果然,在老者内衣的夹层里他摸到一本薄薄的书籍,他抬头看眼老者,心里暗念道:老先生,恕我失礼。他暗暗念叨着,双手用力,把老者的内衣的外层撕开。 哗啦!一本书皮暗黄的书本从老者内衣夹层里掉落出来。 上官秀接住,低头看了看,书皮上只有三个字,不过字体很怪异,加入光线昏暗,上官秀没有看清楚。 老者在临终之前托付自己将这本书送到宁郡,想必此物也应该是都卫府三名密探要找的东西,为了这么一本书,三名大汉死了,老者也死了,只这一会的工夫搭进去四条人命,上官秀实在好奇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 他站起身形,把书皮尽量举高,接近月光,然后拢目仔细观瞧。书皮上的那三个字都是古文字,这也是上官秀感觉字体怪异的原因。 他在丰台城书院中有学过古文,不至于有多精通,但寻常的古文字他还是认识的。 借助月光的照射,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读道:“随、机、变……” 读出这三个字,上官秀的眼睛立刻瞪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目光重新落在书皮上,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辨认,没错,这三个古文正是随机变。 第4章 本性 但他修炼灵武的时间可长达十五年,灵武知识异常渊博,对于许多偏门的灵武学他也都有了解,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随机变呢? 随机变乃上古灵武之一,最早出自灵武密宗门派——玲珑门,只不过随机变和灵魄吞噬一样,皆被列为禁武之内。 修炼随机变,会让修炼者具备任意改变外貌乃至身体形态的能力,修炼到最高境界时,修炼者连自身的性别都可以进行变化。 修灵者一旦炼成随机变,可千变万化,变成世界上任何一个他见过模样长相的人。如此可怕又玄妙的灵武技能,被列为禁武也就不让人意外了。 上官秀听说过太多关于随机变的传说,以前他觉得随机变也仅仅是传说而已,世界上是不是真实存在过这种诡异的技能都一定呢,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能有一天亲眼看到随机变秘籍,甚至还能把它拿在自己的手里。 难怪!难怪老先生因为这么一本书把都卫府的密探都引来,这哪是一本书啊,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灵武学至宝。 他的心脏狂跳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他手指哆嗦着翻开书皮,里面一列列的古文字、一张张的图形记载着随机变的修炼方法。 沙!正当上官秀看得近乎于入迷的时候,在他的身侧突然传出声响。 上官秀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气似的,他立刻合拢随机变的秘籍,并将其紧紧抱在怀中,转头寻声看过去。 只见,原本已倒地不起的那三名大汉当中有一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名大汉的胸口和小腹中了三剑,胸口所中的两剑是划伤,小腹中的一剑是刺伤,随着他站起身形,鲜血顺着他胸前和小腹的伤口汩汩冒出来。 大汉对自己身上的伤口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上官秀抱在怀中的那本书上,眼中布满贪婪的光芒。 他向上官秀颤巍巍地伸出血迹斑斑的大手,喘息着说道:“给……给我!快把书给我!”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上官秀走过去。 他每往前进一步,上官秀便本能的倒退一步,并下意识地把怀中的秘籍搂抱得更紧。 他心惊胆战地摇摇头,颤声说道:“我……我答应过老先生,我要把书送到宁郡……” “他是叛党,他要把书交给叛军,你帮他送书,就是叛国,就是叛党中的一员,要被凌迟处死,全家抄斩!”大汉一步步向上官秀走过去,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上官秀脸色顿变,老先生是叛党?他难以置信地看眼老者的尸体,又看向不断走近自己的大汉,摇头说道:“你……你在骗我……” 大汉用刀拄着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向上官秀面前的地面一扔,说道:“我是都卫府的密探,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稍顿,他又伸出手来,说道:“只要你把书给我,你就是立下大大的功劳,都卫府、朝廷、陛下都会重重奖赏你的!快把它给我!” 上官秀无从判断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老先生真的是叛党,他当然不会为叛党做事,但要他把随机变的秘籍交给对方,他也同样做不到。 随机变秘籍,它在修灵者眼中已经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绝世珍宝了,哪怕大汉现在拿出金山银山来和上官秀做交换,他也不会换的。 他把书籍小心翼翼揣进自己的怀中,摇头说道:“不,我不需要什么功劳,我更不能把它交给你!” 大汉闻言,眼神立刻被咄咄逼人的凶光所取代,他双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过了好一会,他先是咯咯地轻笑起来,时间不长,他又变成仰面哈哈大笑。 也就在他大笑的同时,白色的灵雾由他周身散发出来。 灵铠化与兵之灵化被他同一时间完成。别看大汉伤势严重,可他的灵武修为还在。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大步走向上官秀,幽幽说道:“不听我的话,你就是叛党,叛党都该死,你更该死!” 大汉身上的灵铠覆盖住伤口,使他看上去像没事人似的。 面对身披灵铠、手持灵刀的大汉,上官秀的心缩成一团。 他从没有和修灵者交过手,何况眼前的大汉还是个能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的高级别修灵者。 他有一种转身跑开的冲动,但他的双脚就像粘在地上似的,动也不能动。 上官秀心里明白,对方已经看到自己的样子,哪怕自己现在侥幸逃脱掉,那么,老者今日的下场就是自己的明天。自己将会步上老者的后尘,被都卫府密探天涯海角的追杀,直至自己惨死在对方的刀口下为止。 他不想死,也不想过被人追杀亡命天涯的日子,现在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拼死一搏,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这个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来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性情当中还隐藏着如此歹毒的一面,而且,让他这么一个修为只达到灵动境,连灵铠化和兵之灵化都无法单独完成的初级修灵者去杀一个修为至少已达到灵化境的高级修灵者,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大汉可不给上官秀太多考虑的时间,他身形摇晃着走到上官秀近前,狞声说道:“小子,你拿命来!” 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刀斜肩带背的劈砍出去。 嗡!刀锋破风,发出刺耳的呼啸。 看眼着空中乍现的一道寒光向自己闪烁过来,上官秀本能反应的侧扑出去。 沙!刀锋划过他胸前的衣服,将他衣襟撕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 一刀不中,大汉片刻都未耽搁,回手又是一刀,直劈躺在地上的上官秀。 上官秀体内的血液都像要凝固,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他尖叫着向旁翻滚。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灵刀劈砍在地面上,将地面劈开一条长长的裂痕。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上官秀恐怕连对方的一刀都躲不开,只是现在大汉业已是强弩之末,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之所以还能挥刀战斗,完全是靠贪婪的**在驱使和支撑。 连续两刀不中,大汉气急败坏,怒吼连连,对准趴在地上的上官秀,又抡出第三刀。 生死攸关之际,上官秀的潜能也迸发出来,身子异常的灵活。 见刀光闪来,他再一次向旁侧翻。 噗通!由于这一刀用的力气太大太猛,大汉一刀砍出去后,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上。 见上官秀就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地方,大汉想都没想,猛然一伸胳膊,罩着灵铠的大手一把抓住上官秀的衣服,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回一带,上官秀被他硬生生地拉回到近前。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这么近的距离,灵刀施展不开。大汉倒也果决干脆,放弃灵刀,腰眼用力,骑座在上官秀的身上,同时双手紧扣,狠狠掐住上官秀的脖子。 “把书给我!我要你把书给我!给我、给我、给我——”大汉如同发了疯似的,一边狠掐上官秀的脖子,一边疯狂地大叫着。他露在灵铠外面的双眼因充血而变得通通红,看上去都快要喷出火光。 顷刻之间,上官秀感觉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铁钳死死夹住自己的脖子,其力道之大,要把自己的颈骨夹断。 他本能的奋力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大汉的肚子和软肋。 可是他的肉拳又怎能伤得了修灵者身上的灵铠,他锤打了无数拳,大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掐住他脖颈的手劲越来越大力。 上官秀的白脸这时已然变成红脸,额头的青筋都绷起多高,他回手抓住大汉的手腕,想把对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拉开,但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动对方丝毫。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生命正在自己的体内飞速地流失着。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死掉吗?他不甘心! 他是上官家最后的一条血脉,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他的身上还背负着家族的责任,还想重建上官家的辉煌。 或许是救生的本能在驱使,或许是身体在极限状态下的自然反应,命垂一线的上官秀自然而然地运用起祖传的灵武心法,灵魄吞噬。 随着他运行灵魄吞噬,那一瞬间,他牢牢抓着大汉双腕的手掌如同伸进灵气的海洋之中,他的两只手掌如同两张张开的大嘴,疯狂地吸食着对方的灵气。 灵气顺着掌心,被源源不断地吸入到他的体内。 只是吸食进来的灵气太多也太凶猛,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在他体内四处乱撞。这就好像一颗大拳头钻进他的身体里,对他的经络和五脏六腑不停的以重拳击打,体内瞬间席卷而来的剧痛感让上官秀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他忍不住哇的大叫一声,与此同时,血箭由他口中喷出,鲜血顺着他的鼻孔、眼睛、耳朵缓缓流淌出来。 此时此刻,上官秀正在承受着外来灵气冲击自身经络和内脏的痛苦,而骑在他身上的大汉则更是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神中满是惊恐和骇然之色。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身的灵气正被身下的少年源源不断地吸走,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世上还存在这种能吸走他人灵气的灵武技能。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大汉还骑在上官秀的身上,还掐着他的脖子,只不过他已由主动变成被动,他的灵气犹如脱缰的野马,正在疯狂外泄,不断的被上官秀吸收着。 第5章 觉醒 因为七窍流血的关系,上官秀的眼睛里也布了一层血水,现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 隐隐约约中他看到大汉身上的灵铠散掉,他没时间多想,松开一只手,然后狠狠抓向大汉小腹处的伤口。 大汉的小腹有剑伤,而且是被刺伤的,伤口有两指宽,深入肚腹之内。 上官秀先是把手指插进大汉的伤口中,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向里搥着,大汉疼得嗷嗷怪叫,大量的鲜血顺着他小腹处的伤口涌出来。 大汉掐住上官秀脖子的双手再使不出力气,得到喘息之机的上官秀更是大力地搥着对方的伤口,到最后,他整只手都已伸进大汉的肚子里。 他感觉手指触碰到软乎乎又滚烫的东西,他也顾不上去判断那是什么了,死命地向外拉着…… 大汉像是失去牵引的木偶,软绵绵地趴在上官秀的身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他死,他都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对方何种技能之下。 灵魄吞噬心法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灵武心法,它刚被创造出来就被烙印上禁武的标签,从此世人再未听说过它的名字,它也仅仅是在上官家被传承下来。 大汉已然趴在上官秀的身上毙命,可失去智力的上官秀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还在不断地重复着拉扯的动作。 许久,直至大汉肚腹的内脏已全部被他拉扯出来,再无东西可拽,只剩下皮包骨的空壳,他才停止拉扯的动作,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缓了好半晌,定睛细看,大汉的脑袋贴着自己的头侧,双目圆睁,眼中已失去光彩,蒙起一层死灰,气息全无。 上官秀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奋力的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推开,也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楚,原来自己从大汉肚腹内拉出来的是对方的肠子。那红白相间的肠子流淌了一地,也流淌了他满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忍住强烈的呕吐感,坐在地上的身子向后连蹭,同时双手在自己衣服上胡乱地拍打。 退出好远,他才停下来,举目再看大汉的尸体,周围一片狼藉,五脏六腑几乎都在外面。 他又低头瞧瞧自己的身上,亦是血迹斑斑,粘满肠液和血液。 他一阵阵的反胃,可他还没把肠胃里的东西呕吐出来,倒是先喷出一口血箭。 这是由于外来灵气正在他体内四处冲撞造成的。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任由灵气胡乱冲撞,不仅五脏六腑会受损,经络也必然会受到到无法补救的重创,人也就废了。 上官秀没有时间逃离现场,他就地打坐,运行灵魄吞噬心法,以自身的灵气来牵引外来灵气,将其引入丹田,再与自身的灵气相融合。 这个过程,正是灵魄吞噬心法中的纳灵归元。 纳灵归元的作用就是把外来灵气吸入丹田,化为己有,纳为己用。 只是原本小小的丹田容纳不下这么多的灵气,随着大量外来灵气的进去,丹田像是要被撑炸了一般。 扩大丹田的唯一办法就是提升自身的修为境界。 灵武修为境界的第一层级,依次为:灵初、灵动、灵真、灵破、灵化、灵元、灵天、灵神、灵空。 修灵者每一级的修为境界都可细分为五个等级,称为灵境级,分别是神阙级、天枢级、灵墟级、周容级、承灵级。 这五个灵境级就如同五道关卡,修灵者若想完成修为境界的提醒,就必须要先突破这五道关卡。 这本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修灵者在不断的修炼中,自身的修为会逐渐提升,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时,便会率先突破神阙级,之后再继续修炼,将相继突破天枢级、灵墟级、周容级、承灵级,最后完成修为境界的进阶。 随着修灵者的修为境界越来越高,这个过程也会越来越慢长,越来越艰难。 现在上官秀吸食了大汉的灵气,自身的灵气突然之间暴增,大量的灵气涌入丹田,直接突破了神阙级,之后突破之势不减,又一口气连续突破天枢、灵墟、周容、承灵四个灵境级,之后在他体内运行周天,回归于丹田。 随着五个灵境级被一气呵成的突破,上官秀的修为境界也从灵动境进阶到灵真境。 只是回归丹田的灵气依旧太多了,依旧大大超出丹田容量的负荷,刚刚凯旋而归的灵气好像化成了千军万马,高奏着凯歌,浩浩荡荡地冲出丹田,开始了新一轮的灵境级突破。 这一次的突破要比刚才困难一些,神阙、天枢、灵墟、周容、承灵这五座关卡好像也变得越加的坚固,但浩浩荡荡而来的灵气太凶猛,五关还是被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灵气所淹没、吞食,最后统统被突破。 至此,上官秀的修为境界又达到了第二次的提升,由灵真境进阶到灵破境。 达到灵破境境界的丹田终于可以容纳得下众多的灵气,不过兴奋到极点的上官秀还是驱使着体内的灵气开始做第三次的灵境突破。 而突破灵破境的灵境级要比突破灵真境的灵境等级难上一倍甚至是数倍,只要能突破灵破境的灵境级,修为境界便可提升到灵化境,这可是让修灵者完成质变的境界,更是上官秀以前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控制体内的灵气,开始了第三次修为境界的突破。 他在突破灵破境的神阙级时,就已经非常的难困了,之后在他倾尽全力的反复尝试之下,总算又突破了灵破境的天枢级,接下来面对的是灵破境的灵墟级,这回不管上官秀再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做出进一步的突破。 上官秀明白,达到灵破境的天枢级已是自己目前的极限。 未能进阶到灵化境,上官秀当然甚是失望,但转念一想,他的心情又豁然开朗。 他的修为境界由灵动境开始,几乎是直接跳过了灵真境,一下子进阶到灵破境,这是任何一位修灵者都难以想象的事,如果不是在上官秀身上真实发生,他自己恐怕也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这样的事。 这就是灵魄吞噬心法的可怕之处。 以前上官秀一直以为灵魄吞噬心法是以自身的修炼为主,而吸食他人的灵气那只能算是心法的附加技能。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以前的理解全错了,灵魄吞噬心法根本不是一种靠自身修炼来提升修为境界的心法,而是一种靠夺取他人灵气纳为己用的攻击性灵武心法。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修为境界一直提升不上去,并不是自己资质差,并不是自己没有修炼灵武的天赋,而是自己由始至终都练错了方向。 将体内的灵气全部收回丹田,盘膝而坐的上官秀慢慢睁开眼睛。 突然之间,原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不远处树皮上的爬虫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举目向上望,天空中的星星异常的明亮,而且是满天的星辰,好像一夕之间多出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星星,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夜风吹过,树枝摇曳,树叶哗啦啦作响,原本很轻的声音此时听到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用力撕扯纸张一般,连余音都久久不散。 这正是因为修为境界的提升而提高了修灵者自身的身体机能。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随着上官秀修为境界的提升,他对世界有了全新的感受。 他站在原地,微微扬头,闭着眼睛,感受夜风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风中夹着花草的清香,以前,他的感觉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敏锐。 他慢慢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灵气随意念而动,呼,白色的灵雾由他周身散发出来,环绕在他的四周,凝而不散。 灵气由意念而生,又由意念而变,白色的灵雾迅速凝结,由气态化为固态,只眨眼的工夫,他的周身上下罩起一层白色的灵铠。 这是上官秀第一次完成灵铠化,他抬起双手,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虽然身上罩起厚厚的灵铠甲,但丝毫感觉不到灵铠带给自己的阻力和压力,那就好像自己身上长出的第二层皮肤,甚至通过灵铠,他都可以感受到夜风从自身吹过的清凉感。 太奇妙了,原来这就是灵铠!他从三岁开始修炼灵武,修炼接近十五年,上官秀第一次感受到灵铠的妙处。 他扭头向周围望了望,大步流星的走到一颗老树前,他深吸口气,纵身跃起,他这一跳,足足跳起两米多高。 他人在空中,对准树干,猛然击出一拳。 就听嘭的一声闷响,罩着灵铠的拳头击打在树干上,树皮飞溅,树干被打出一个明显的大凹坑,树叶飒啦啦的散落下来好多。 落地后,上官秀低头再看自己的拳头,拳头上的灵铠丝毫未损,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就在他兴奋不已的时候,嗓子眼里突然发甜,噗的一声,一口血箭由他口中喷出。 上官秀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一同破裂开似的,他站立不住,手扶着树干跪坐到地上。 他身上的灵铠迅速气化,由白色的灵铠甲化成白色的灵雾,灵雾受自身灵气的召唤,顺着他周身的毛细孔钻回到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鲜血由他的鼻孔和嘴角不断地滴淌出来,这正是灵魄吞噬心法所带来的副作用,灵气反噬。 第6章 参悟 修炼者在对其他修灵者使用灵魄吞噬时,大量的外来灵气涌入体内,而这些外来灵气完全不受控制,四处乱撞,对修炼者自身的内脏、经络造成极大的损伤。 直至修炼者完成纳灵归元这个过程之后,才能把外来灵气全部融入到自身灵气当中。 修炼灵魄吞噬心法,只能靠吸食他人的灵气来增长修为,而吸食的外来灵气越多,对自身的伤害又越大,这是个死循环,也可以说目前的灵魄吞噬心法并不是一门完善的灵武心法,修炼者在害人的同时也是在害他自己。 此时上官秀所承受的就是灵魄吞噬后的反噬。 他跪坐在地上的身子慢慢侧倒在地上,整个人佝偻成一团,血水顺着他的鼻孔、嘴角不断流淌出来。 这种痛楚已超出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最后上官秀眼前发黑,晕死了过去。 当他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那种难以想象的剧痛感终于消失,他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他手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形,举目向树林中的空地望去,四具尸体都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扶向自己的胸口,触碰到藏于怀中的书还在,他的心才算是安稳下来。 对于修灵者来说,随机变这种灵武技能太珍贵了,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无法完全体现出它的价值。 上官秀抬头看眼天色,然后迈步走到老者的尸体近前,默默地低头看着。 他没有时间挖坑埋葬老者,他也不能这么做,他不想让人察觉到现场还是第五个人的存在。 另外,他无法去完成老者临终前的嘱托,如果真像大汉所说,宁郡万花镇万花楼的关沛是叛党怎么办?上官秀不敢去冒这个险,更不想去做风国的罪人。 他在老者尸体前静静站立好一会,走上前来,在老者尸体的腰间摸了摸,感觉有硬物,将其取出,是几颗银锭和几颗金锭。 上官秀并不是贪财之人,但长年生活在外的经验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有钱一切都好说,没钱寸步都难行。 他只取了两颗银锭和一颗金锭,剩下的那些金银他又统统塞回到老者的怀中。 他这么做可不是情操高尚不愿拿死人的钱,如果他把老者身上的金银全部取走,那么很容易让人判断出来现场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以都卫府手眼通天的本事,难保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他又向老者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快步向树林外走去。 现在他面临一个选择,回贞郡的家乡还是继续留在上京。 如果没有这一晚上的经历,上官秀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来上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伴潘梦君,现在潘梦君已心属他人,他继续留在上京只会自取其辱。 他不是个能拿得起却又放不下的人,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纠缠一个心已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但是在经过这一晚之后,上官秀感觉自己如同获得了重生。 自己不是修炼灵武十五年只把修为境界提升到灵动境的笨蛋,自己不是不适合修炼灵武,他的修为也是可以突破的,而且还是大幅度的突破,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灵武绝学随机变,这个天下修灵者无不梦寐以求的至宝。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上京,回到贫瘠的家乡? 上京,乃天子脚下,风国的中心,自己现已具备两种灵武绝学,难道还不能凭此在上京闯出一片天地吗?难道上官家族就活该永远的沉沦下去,自己就活该碌碌无为一辈子吗? 上官秀不甘心。更确切地说是他以前的不甘心只是被他自己的平庸压抑住了,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告诉旁人。 现在随着他修为境界的突破,以及得到灵武绝学随机变,上官秀的不甘心就如同平静了万年的火山突然爆发,一股脑的井喷出来。 他不会离开上京,他选择留在这里,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下,重现上官家当年的荣耀。 他知道即便自己具备两种灵武绝学,但以他平民的身份要在贵族云集的上京闯出一片天地会很艰难,但他不想后悔,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连试都不去试一下的话,他的人生永远都不会出现光彩夺目的那一刻。 下定了决心的上官秀好似脱胎换骨,迈出去的步伐也显得格外有力。 此时他的外衣布满血迹,上官秀边往外走着,边把外衣脱掉,用外衣把脸上、手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 在树林中又走了一会,他捡起一段树枝,将地面挖了个坑,把血迹斑斑的外衣埋入其中。 当他行出树林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趁着清晨街道上行人稀少,上官秀特意绕了个大圈子,从上京的西郊走到北郊,等路过一家刚刚开门的成衣铺时,他立刻走了进去,买下一套崭新的衣裤和鞋子。 别看上官秀年龄不大,头脑倒是非常的机敏。他心里明镜一般,随机变这本灵武秘籍带在自己身上就是个祸根,随时可能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它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谁能够找得到的地方。 在成衣店的附近,上官秀找到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多亏从老者身上拿了两锭银子和一锭金子,上官秀无需为钱财一事操心。 在小客栈里,他打点伙计,借来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然后呆在房中,将随机变这本秘籍一口气连抄了三遍。 抄写的过程正是他记忆的过程。 按照上官秀的理解,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己的脑袋更安全更稳妥的了,只要把随机变秘籍藏进自己的脑子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它偷走、抢走。 上官秀的记忆力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书籍,虽不至于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记住个大概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修炼灵武技能可不是开玩笑,灵武秘籍中的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一个字的错误,就可能让修炼者学错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随机变秘籍是用古文所写,上官秀在书院中有学过古文,只是还远远达不到精通的程度,秘籍中有许多生僻的古文字是他见都没见过的,更别说认识了,他只能靠死记硬背,先把这些古文字的字形牢记在脑子里。 上官秀用了一天一宿的时间,先是把随机变秘籍的内容连续抄写三遍,之后,他又默写了一遍。 确认自己已把全部的内容都牢牢记住了,他取来洗脸用的铜盆,将三份抄写一份默写的秘籍统统放进盆子里,而后他拿起随机变秘籍的原本,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对于修灵者来说,随机变秘籍的原本太珍贵了,是无论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他忍不住翻开秘籍,又从头到尾地仔细看了一遍,最后,上官秀一狠心一咬牙,将秘籍原本放置到铜盆中,取来烛台,把里面的火油浇在书上,最后掏出火折子,将铜盆中的火油点燃。 呼!被浇了火油的书籍、纸张粘火就着,铜盆里的火苗窜起好高。 因为太玄妙太不可思议又太恐怖而被列为禁武,并被天下修灵者竞相争夺的的随机变秘籍就这样被上官秀付之一炬。 上官秀后来被世人称之为风鬼,即有褒义也有贬义,在这个时候,他‘鬼’的一面便已显露出端倪了,头脑机敏,行事周全,做事果决,滴水不漏。 足足忙碌了一天一宿,上官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退了房间,回往上京城区。 上官秀的家位于上京北城的一座贫民窟里。即便在贫民窟当中,他所住的房子也是其中最破烂的房屋之一。 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刮风的时候,屋子四面透风,下雨的时候,屋顶四处漏雨,唯一的优点在于,它的租金够便宜,又有一座独门小院子。 上官秀走到家门前,抬头一瞧,不由得一怔,房门上的门锁竟然不翼而飞,他皱了皱眉头,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来,就见院子中站有三人,本来那三人还在嘀咕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三人齐刷刷地扭过头,向上官秀看去。 看到他,其中一人的眼睛顿是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含笑说道:“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呢!” 上官秀定睛一看,说话的这名青年他认识,正是潘梦君移情别恋的对象,她的那位‘冷师兄’,至于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上官秀并不清楚。 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他面露惊讶之色,说道:“是你?” “没想到我会找上门来吧?!”冷柏元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两名同伴一甩头。那两名青年会意,快步走到上官秀的身后,把院门关严,横上门栓。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且上官秀也能看得出来,姓冷的和他的同伴是来者不善。他眉头皱起,冷冷凝视着冷柏元,问道:“你来我家,是想怎样?” “家?哈哈!”冷柏元仰面大笑,不以为然地向四周瞧了瞧,说道:“这里也配叫家,就是一个狗窝嘛!” 听闻他的话,另两名青年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上官秀微微扬起头来,说道:“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吗?” “哼!”冷柏元冷笑一声,你他妈还挺嚣张的!他歪着脑袋,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以前,你和梦君恐怕不止是邻居那么简单吧?” “我和小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冷柏元又不是傻子,他当然能感觉出来上官秀和潘梦君的关系非同寻常,至于上官秀给不给他确切的答案,那无关紧要。 “小君?叫得好亲密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秀,我警告你,现在梦君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还对梦君有非分之想,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上官秀不再接话,只是眯缝起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他。 其实他并没有去纠缠潘梦君的意思,不管他有多喜欢对方,只要对方变了心,他绝不会再去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清,这种下作的行径他也不屑为之。 只不过冷柏元的盛气凌人实在让他难以接受,而且他也没有忘记冷柏元带给自己的羞辱。 又是这种眼神!冷柏元最厌恶上官秀盯着自己的目光,那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胆小鬼。 他沉声说道:“上官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收拾东西滚出上京,要么,老子把你打出上京,你是自己走,还是老子动手赶你走,你自己选吧!” “如果我说不呢?”上官秀的心里燃起熊熊的怒火,瞪着对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 冷柏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歪着脑袋,又侧了侧耳朵,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会离开上京,你也无权决定我的是去是留!”上官秀加重了语气说道。 “好,在我面前装硬骨头,我今天就打碎你的骨头,看你还怎么硬得起来!”冷柏元怒从心中起,提起出拳,猛的向上官秀的面颊打了过去。作者的话: 拉票啦!!!请书友们多多支持新书,多多点击、收藏、投票,谢谢大家!书友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作下去的动力! 第7章 报复 帝国灵武学院的全称叫风帝国上京灵武军事学院,简称为帝国灵武学院。它是一座宫殿式建筑,又大又气派,高高耸立的红色院墙,向里面看,能瞧到林立的阁楼、殿宇,琉璃瓦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放光。 当上官秀到时,刚好赶上学院放学,大批的学生从门内走出来,三五成群,说说笑笑。 上官秀混在人群当中,眯缝着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从学院里走出的学生。 没过多久,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见冷柏元和两名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走出学院大门。 到了外面,冷柏元向两名同伴挥了挥手,纵身跳上一辆马车。 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盯着,等马车启动,他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的后面。 现在街道上的行人很多,马车也跑不起来,只能在街道上慢行。 看马车行进的方向,上官秀在心里暗暗推算,冷柏元的家应该是在东城。如果用贵贱贫富来划分上京四城的话,南城属于上京的贵族区,东城属于富人区,西城属于平民区,北城则属于贫民区。 上官秀在上京呆了一年多,四处打零工,对上京的道路很熟悉。 跟着马车走了一会,他心里大致能推算出来马车后面的路线。这时候,他加快步伐,越过马车,去往东城的昭国街菜市口。 从帝国灵武学院方向到东城,昭国街的菜市口是必经之地。 现在这里很热闹,街道上的行人也很多。上官秀在路边找了一座茶棚,坐到靠近街边的位置,又向伙计点了一壶茶,一边气定神闲地慢慢喝着,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街道行驶的马车。 没过多久,街头传来马车的铃铛声,他回头一瞧,从街头行驶过来的正是冷柏元所乘的那辆马车。 上官秀鹰目中锐光乍现,他嘴角微微挑了挑,而后未动声色,一只手端着茶碗慢悠悠地喝茶,另只手则不留痕迹地摸入怀中,从里面捏出一颗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鹅卵石,扣在手指之间。 随着马车越走越近,上官秀也渐渐把灵气运行到手掌上。 等到马车行驶到茶棚正前方时,上官秀运足指劲,将扣在手指间的小鹅卵石狠狠弹射出去。 他的动作幅度太小了,附近的人谁都没有留意到他这个小举动。 弹射出去的鹅卵石在空中挂着一道劲风,正中一匹拉车老马的肚子上。 那匹老马疼的咴咴怪叫,两只前蹄都提起多高,马身披挂着马套,马套又与车辕相连,老马突然站立起来,车辕受力,将后面的车棚都掀起来多高。 紧接着,老马受了惊的开始向前狂奔,另一匹老马也跟着受惊,这两匹老马甩开蹄子,完全不受车夫的控制,在街道上直冲了出去。 这里可是富人区的菜市口,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两匹受惊的老马,直直向人群中撞去,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尖叫之声四起,人们吓得脸色顿变,四散奔逃。 有几人闪躲不及,被马车刮碰到,翻滚着摔在地上。 只见那两匹老马又向前狂出十多米远,撞翻一座路边的小摊子,然后双双撞在一堵墙壁上。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两名受惊的老马头骨崩裂,脖颈挫断,当场毙命,再看后面的车棚,受惯性使然,头上脚下的竖立起来,立在那里有几秒钟,才侧翻着轰然倒地,与此同时,从马车的车棚里也摔滚出一人,这位正是冷柏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可以说在老马刚受惊的那一刻,冷柏元连灵铠都未来得及罩起,他人已在马车里跌了个头破血流,最后老马撞到墙壁上,产生的撞击力更是对他的重重一击。 当他从车棚里轱辘出来时,满头满脸全是血,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身在茶棚里的上官秀站起身形,一步步向倒地不起的冷柏元走了过去。 他穿过人群,走到冷柏元面前不远处,站定,目光低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冷柏元也看到自己面前多出一双鞋子,他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艰难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瞧,正对上上官秀那对充满了鄙夷之色的目光。 原来是他在暗中搞鬼!看到上官秀,冷柏元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恨得牙根都痒痒,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终究是灵化境的修灵者,身体要比普通人强壮得多,虽然刚才的撞击力不小,但还不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他边起身边对面前的上官秀咬牙切齿道:“小子,我今天要是不剥你皮,抽你的筋,我他娘的就不姓冷!” 上官秀闻言,淡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冷柏元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现在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他紧咬着牙关,周身上下散出灵气,完成灵铠化后,怒吼一声,抡拳向上官秀冲了过去,人未到,拳先至。 嘭!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上官秀的面颊,把上官秀的身子都打得离地而起,倒飞出去两米多远。 周围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觉得上官秀挨了这么重的一拳,不死也得是半残。 冷柏元自己也是面露得意之色,哈哈哈的大笑三声。不过很快他的笑声就止住了。只见刚才被他打飞出去的上官秀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他四平八稳的站起身,好想没受到任何伤害似的。 别说冷柏元暗吃一惊,即便围观的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此时再看上官秀,他的半边脸颊都是白色的,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厚壳。 是灵铠!冷柏元惊讶地睁大眼睛。上官秀的修为只练到第二重灵动境,而要完成灵铠化,修为最起码也需要达到第四重灵破境,仅仅才一天不见,上官秀的修为就突破到灵破境了? 这不可能!世上也没有这么神速的修炼方式!就在冷柏元惊讶不已的时候,上官秀的周身散出灵雾,灵气在他身上迅速凝固,只眨眼工夫,他的身上已覆盖起一层厚厚的灵铠。 “该到我了!”随着他的话音,上官秀仿佛一阵风似的冲到冷柏元近前,双拳齐出,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上。 啪!随着一声脆响,冷柏元的身形也倒飞出去。他才刚刚落地,上官秀又箭步冲到他的身侧,双手扣住他的脚踝,使出全力将其抡起,紧接着他双手一松,再看冷柏元,人在空中打着旋,飞向路边的墙壁。 轰隆!冷柏元的身形撞在墙壁上,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墙壁表面都被撞裂开好几道裂纹。 只这一下,冷柏元已然是头晕眼花,在地上站立不住,依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帝国灵武学院出身的冷柏元并不至于如此不济,关健是他已经受伤在先,实力大打折扣,加上上官秀的实力又突飞猛进,此消彼长,又过于自信,掉以轻心,让冷柏元吃了大亏。 上官秀得理不饶人,三步并成两步,追上冷柏元,将他已坐到地上的身体硬生生拉站起来,而后双拳齐全,重击在他的小腹上。 嘭! 受上官秀重拳的冲击之力,冷柏元身子后震,再次撞击到墙壁上,已然裂纹的墙壁再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撞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墙壁被冷柏元的身子硬生生地顶出个大窟窿,他从墙外也顺着窟窿翻滚进了墙内。 上官秀不依不饶,钻过墙壁上的窟窿,追至倒地不起的冷柏元近前,双拳如雨点一般打了下去。啪、啪、啪!灵铠撞击灵铠的脆响声持续响起,刚开始冷柏元还能用手臂护住脑袋,但在上官秀持续不断的重拳之下,他的双臂都被震得失去知觉,无力地垂了下去,接下来,上官秀的拳头直接打在他的头上。 这一拳接着一拳的重击,让冷柏元头部下方的地面都被砸出个凹坑。上官秀也不知道自己总共打出多少拳,当他再次提起拳头准备打下去的时候,冷柏元身上的灵铠突然消散,化成雾气。 再看冷柏元,目光涣散,失去焦距,满脸全是鲜血。上官秀凝视着冷柏元片刻,抬起的拳头终究没有打下去,他伏下身形,在冷柏元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冷柏元,你给我记住,我不会离开上京,我更不会受你的威胁!”说话之间,他从怀中掏出冷柏元留给他的那封信,一把拍在冷柏元的脸上,而后,他站起身形,毛腰钻过墙壁的窟窿,快步走进人群当中,只一会的工夫,他人已消失不见。 第8章 潜入 他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他需要向那个人借一张同行文书。 要想修炼随机变,他得先弄清楚随机变秘籍中的那些古文,而在整个上京,储存古籍最多的地方当属帝国书院的书馆。 可是帝国书院又哪是他想进就能进的,他得先得到一张通行证才行。 正午,烈焰高照,倚着墙壁而站的上官秀扬起头来,迎着烈日,闭合上眼睛。 前日那一战,他把冷柏元打得不轻,估计不在床榻躺上一两个月,他是下不了地的。 上官秀的心里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想不明白,潘梦君到底喜欢他哪里,因为他的灵武修为比自己高,还是因为他比自己更有钱?如果她知道自己现在修为已经突破到第四重灵破境,她还弄重回到自己身边吗? 想到这里,上官秀摇头笑了笑。离我而去者不可留,就随她去吧! 或许因为修为境界的提升,他的世界也变得宽广起来,能拿得起,也能放的下了。 他发觉自己并不怨恨潘梦君,或者,他本来就没有怨过他吧。 他正感叹着,有高八度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晚上我们一起去醉乡楼,都别忘了带钱!” “知道、知道!” “关健是带钱!” “知道啦!” 上官秀低下头,睁开眼睛,寻声望过去。只见一名个头不高、身材略胖的学生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边走着还边往走向另一边街区的两名同伴大声吆喝着。 这个小胖子长得其貌不扬,嗓门倒是不小,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胸前别着的名士徽章。 或者因为冷柏元也别有名士徽章的关系,上官秀对别有名士徽章的学生没什么好感。 小胖子走进上齐巷,行过上官秀身边的时候,他瞄了他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上官秀身形一晃,跟随小胖子而去。 跟了一会,小胖子行至路人稀少的安定巷,上官秀暗道一声机会来了,他加快步伐,从小胖子身边快速掠过。 在他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上官秀的胳膊肘稍微用力刮碰了小胖子一下,惹来小胖子的大白眼,对着上官秀的背影嘟嘟囔囔地骂道:“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也不理会小胖子的咒骂,上官秀加快步伐,时间不长人已消失在前方的街道。 小胖子嘴里囫囵不清地又嘀咕两声,继续往前走着。 当他路过一条小胡同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小胖子听得清楚,立刻在胡同口处停了下来,探着脑袋向胡同里面张望。 现在只是傍晚,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胡同里的光线很明亮。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两边堆放的杂物,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小胖子摇摇头,正要离开,突然间,他的目光被地上一颗银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住。 他好奇地走进胡同中,低头一瞧,原来地上有一颗碎银子。 他急忙蹲下身形,把碎银子捡起来,拂掉上面的尘土,定睛细看,的确是一块银子。小胖子乐得嘴巴合不拢,这可真是天降横财,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在这里丢了银子。 小胖子向前后望望,见四下无人,急忙把银子揣进袖口里。 人都是这样,平白无故地捡到好处,便想再看看四周还有没有更多的好处可捡。 他低垂着头,在地上仔细巡视,没过多久,他在胡同的深处他又看到一颗银光闪闪的东西。 小胖子乐得嘴巴合不拢,想不到中午回家吃顿饭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今天真是活该自己走运啊! 他快步跑上前去,低头一瞧,果然又是一颗小碎银。 他将银子捡起,紧紧握在手中。向前看,前面的地上竟然还有,小胖子乐此不疲,一路往胡同深处走,一路捡银子,不知不觉间,他已来到胡同尽头。 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在他的背后突然窜出一条黑影,与此同时,一道劲风向他的脑后砸下来。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小胖子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闷棍砸晕过去。 小胖子两眼泛白,倚靠着墙壁,慢慢滑座在地,直到他昏迷过去,手心里还紧紧握着一把碎银子。 上官秀丢掉手中的棍子,看着业已昏迷不醒还紧紧抓着银子的小胖子,又好气又好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至理名言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有效,不管对方是穷人还是富人。 他低声说道:“朋友,对不起了,不过这些银子也足够你买好几套衣服的了。”说着话,他开始动手,把小胖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来。 小胖子没有上官秀的个头高,但他比上官秀胖了不少,他的衣服穿着上官秀身上倒也正合适。 换好小胖子的书院制服,他捡起书包,打开一瞧,里面有两本书,一本是《大风史记》、一本是《算数通则》。 随手翻开封皮,里面写有小胖子的名字:钱进。 钱进?!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还真是人如其名。 他蹲下身形,查看一番小胖子的后脑,刚才他那一闷棍有手下留情,没用太大的力气,只是把小胖子打晕,并没有砸破他的头皮。 确认他无大碍,上官秀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团了团,塞进书包里,而后把书包往肩上一跨,转身走出胡同。 他走了两步,低头一瞧,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别着名士徽章,他想都没想,把徽章拆了下来,丢回给昏迷不醒的小胖子。 帝国书院制服就是上官秀的通行证。他走到帝国书院大门前的时候,门口的守卫看都也没多看他一眼,更别说上面拦阻盘问了。 现在是无休时间,书院里的学生很多,熙熙攘攘,三五成群。 上官秀拦下一名学生,打听到书馆的位置,道谢后快步奔书馆而去。 书馆便是图书馆,一栋三层高、古香古色的塔楼式建筑,它占地面很广阔,里面的空间也巨大。 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一列列的书架,书籍的种类之多之繁杂,让初来乍到的上官秀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对于喜欢看书的上官秀而言,帝国书院的书馆和天堂没什么两样,自打他踏入书馆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在不停地放射出光彩。 他一排一排书架的走,一列一列书架的逛,他感觉自己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小会,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上官秀不敢再浪费时间,打听到古籍书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书馆里的古书籍很多,而且其中不少都是极为珍贵的原本。在古籍区,上官秀惊奇地发现古今文字对照的字典。 他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类的字典,他急忙把字典从书架中抽出来,这本大字典,足有五寸厚,一尺三寸长,放在手中掂一掂,不下四五斤重,而且还是分上下两卷。 对于上官秀而言,找到这两卷大字典简直是如获至宝,他挽了挽袖子,把两本字典一并从书架抽出来。 他捧着两本字典,走到一处人少的书桌旁,慢慢坐下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古文字的图形,这些都是他从随机变秘籍中死记硬背印在脑子里的。 回想了一会,他从书包里取出纸和石墨笔,在纸上写出两个古文字,当然了,这两个古文字不是一个词汇,而是他从众多不认识的古文字里随意挑选出的两个。 上官秀以前没接触过古文字典,现在用起来也特别费劲,要查找一个字,他要花费一刻钟或者两刻钟的时间,不过不管花费多久的时间,在他看来这都是值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官秀几乎没什么感觉,天色已到傍晚。 正在他翻查字典,看得入神之时,在他身旁传来疑惑声:“现在对古文感兴趣的人可不多了。” 上官秀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向身旁一瞧,只见自己的另一旁不知何时坐着一位十七、八岁大的妙龄女子。 她穿着淡粉色的外裳,里面是淡粉色的长袍,再里面是白色的内衬,这是帝国书院女生的制服。 向头上看,乌黑的秀发盘起,精美又细致的金钗垂挂,脸上薄粉敷面,唇色朱樱秀点,含笑间,朱唇微启,露出贝齿雪白,柳眉扬长,秀美中透出英气,一对美目清眸流盼,似秋水盈波。 好一位绝色倾城的姑娘!上官秀看清楚妙龄女子的模样,心里亦忍不住暗赞一声。 他对上妙龄女郎晶亮犹如繁星的美眸,随口应道:“是啊,的确不多了。”不然的话,这两本古文字典也轮不到他来翻看。 妙龄女郎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看?” “当然是因为我对古文很感兴趣了。”上官秀笑道。说着话,他向妙龄女子礼貌性地点下头,目光又落回到字典上。 他终究不是帝国书院的人,不想与帝国书院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何况他现在的时间太宝贵了,趁着自己还没被人发现之前,他得把随机变秘籍中的古文全部弄明白才行,在他看来,自己混入帝国书院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一旦被发现,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作者的话: 书友们在看书之余,请记得收藏、投票,顺便打个分,新书才8.1分,好生惭愧。^^ 晚上还有更新,敬请期待! 第9章 施救 他的淡漠倒是让妙龄女子很是意外,她不敢说自己长得有多美若天仙,但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是被大多数人所喜欢的,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不知有多少,即便在帝国书院中,追求她的贵族才俊也是一拨接着一拨,而眼前这个青年却几乎当她是透明。 她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秀。”上官秀头也没抬、心不在焉地说道。 等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抬起头来,对妙龄女子一笑,客气地说道:“姑娘,我还想再看一会书。” 言下之意,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他软中带刺的逐客令让妙龄女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她目光一转,见上官秀正对照着指上写的古字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字典。 她嘴角扬起,说道:“你说自己对古文感兴趣,却连古文的字典都不会查,像你这么个查法,估计查出一个字起码得一两个时辰!” 上官秀闻言心里轻咦了一声,她怎知自己要查出一个字起码需要一两个时辰?难道自己查阅的方式不对? 他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妙龄女子,正色问道:“姑娘……” 他才刚开口,妙龄女子已打断道:“顾青灵。” “什么?”上官秀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地看着她。 “我说,我有名有姓,叫顾青灵,你干嘛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听起来真是别扭!”妙龄女子白了他一眼,然后面露傲色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上官秀无缘无故地被她一顿抢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他愣了片刻,含笑问道:“你刚才说,我查字典的方法不对?” “当然了,你是怎么查的?” “一页一页的翻看。” “那当然不对了!”顾青灵翻着白眼,老气横秋地问道:“你知道古文的偏旁在哪里吗?” “底部。” “嗯!”顾青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也真是有学过古文的嘛!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在字典中要先查找古文的偏旁,然后再去查找相对应的古文……” 听着顾青灵的讲解,上官秀有茅塞顿开之感。等顾青灵讲解完,他按照她教的方法试着去查找,果然,他很快便在字典中找到他所要查找的古文。 上官秀喜形于色,学会查古文字典的方法对他的帮助可太大了,这样可以大大节省他的时间。 他一边翻看着字典,一边心不在焉地连声说道:“谢谢,顾姑娘,这次你可帮了我的大忙,多谢你了。” “青灵。” “啊?” “我说,你以后要叫我青灵就好!”顾青灵的小脸露出娇蛮之色,嘟着小嘴嘀咕道:“叫姑娘就够刺耳的了,还叫顾姑娘,听起来更刺耳,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现在谁还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人?!” 上官秀根本没听她的碎碎念,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字典上。 见状,顾青灵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木头人!” “你说什么?”她这句话上官秀倒是听见了,面带茫然地看着她。 顾青灵对他龇牙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贝齿,说道:“我夸你长得真帅!” 上官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顾姑娘过奖了。” 又是顾姑娘,感情自己刚才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乐呵呵地说道:“你怎不去一头撞死呢?” “啊?”上官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顾青灵狠狠瞪了他一旁,将身子扭向另一侧,不再看他。 上官秀看着她的后脑勺,眨眨眼睛,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他摇摇头,垂下目光,继续全神贯注的查找字典。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边再次传来说话声:“你真是个木头人啊,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宿吗?” 上官秀抬头看向一旁的顾青灵,后者不满地说道:“已经快闭馆了,你还不走吗?” 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瞧瞧,可不是嘛,偌大的书馆里现在只剩下自己和顾青灵两个人。 他对顾青灵一笑,说道:“我再看一会。” 上官秀真的是把他在书馆中呆的每一秒钟都当成最后一秒来对待。 顾青灵晃了晃脑袋,又重重哼了一声,嘀咕道:“木头人!”说完话,她收起手中书,快步地向楼下走去。 她下去没多久,书馆的先生便走上来,大声说道:“这位同学,现在已经闭馆了,明天再来看吧!” 上官秀暗叹口气,他恋恋不舍地合拢字典,将其归回原位,而后收拾自己的东西,塞进书包里,走出书馆。 现在已接近午夜子时,白天热闹非凡的帝国书院现已变得静悄悄的,万籁俱寂,路上连个行人都看不见,气氛还是有点瘆人的。不过上官秀并不怕鬼怪之说,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书院里,他也不觉得害怕。 从书馆这里去往帝国书院的大门,要穿过玉园。 玉园是很别致的花园,里面有花有草有树林,还有假山流水和凉亭,环境优美、景色怡人。可惜现在是深夜,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楚,上官秀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看了一整天的书,他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就在他快步往前走的时候,忽听一旁的树林中传来沙的一声轻响。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树林里往去,天色太黑,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去,不过刚走出没两步,树林里再次传出沙的一声。 以上官秀这冒牌学生的身份,本不适合在帝国书院里节外生枝,但树林中发出的声音太诡异,可绝不是枝叶受风摇曳的声音。上官秀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树林里究竟藏着什么鬼东西在不停地‘勾引’着自己。 他深吸口气,快步向树林中走过去。 进入林中,那沙沙的声响更加清晰,上官秀放轻脚步,寻声慢慢地紧接过去。向树林深处走了一会,隐隐约约中他看到里面蹲着两条黑影,在两条黑影的下面还有一人,由于距离太远,上官秀也看不太清楚。 他眯了眯眼睛,慢慢放下书包,继续向前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也看清楚了,蹲在树林里的两条黑影都穿着帝国灵武学院的制服,而被那两人压在身下的则是一位书院的女学生,对这位女学生,上官秀也不陌生,正是刚刚离开书馆的顾青灵。 此时顾青灵的衣带已被解开,并用来捆住她的双手,她的口中还塞着一团布,想叫也叫不出声来,那两名帝国灵武学院的人蹲在她的身边,正在撕扯她的衣服,上官秀说听到的沙沙声正是来自于此。 她的中衣已被撕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肚兜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的小脸上业已布满泪珠,急得奋力挣扎,可是她根本挣脱不开两名帝国灵武学院学生的钳制。 见此情景,上官秀眼中闪出一抹精光。 他在树后躲藏不住,大步走出来,同时沉声说道:“两位三更半夜的跑进帝国书院,合伙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好大的好威风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音把两名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吓得不轻。 两人脸色大变,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腾的一下从地上双双跳起来。二人急忙扭转回身形,寻声看去。 直到这时,上官秀才看清楚二人的正脸,这两人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对贼溜溜的眼睛。 上官秀看清了他俩,他俩也同样看清了上官秀,见他穿着帝国书院的衣服,两人不约而同地暗松口气。 对于他二人而言,帝国书院的学生就是书生,不足为虑。 两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到肚子里。其中一人冷冰冰地说道:“小子,这里没有你的事,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开!” 他话音刚落,另一人摇摇头,幽幽说道:“不能放他走,得把这小子留在这里!”说话之间,他迈步向上官秀走了过去,同时说道:“把她看好,别让她跑了!” 明白同伴的意思,那人蹲下身形,把挣扎着要起身的顾青灵牢牢摁在地上,回头提醒道:“动作快一点,速战速决!” “哼!”走向上官秀的那人哼笑出声,说道:“对付一个帝国书院的弱书生,我用得着费事吗?” 这时,顾青灵也看到了上官秀,她急得想大叫,但被堵得严实的嘴巴只能发出囫囵不清地呜呜声。 那人走到上官秀的近前,冷笑着说道:“小子,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今晚只能怪你小子活该倒霉!” 说话之间,他毫无预兆的把肋下佩剑抽了出来,对准上官秀的胸口,恶狠狠刺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顾青灵看得清楚,她吓得一闭眼。 第10章 突破 一剑不中,那人反而嗤笑出声,喃喃说道:“身子还挺灵活的嘛,你再吃我一剑!”说着,他又是一剑刺向上官秀的胸口。 这回上官秀没有向两旁躲闪,而是故作惊慌的后退。可是他后退的速度又哪能快得过对方的剑? 在剑尖都已刺到他胸前不足三寸的时候,他的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搬了一下似的,身子后仰,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 沙!这回剑锋是贴着他的头顶掠过。 连续两剑不中,那人又好气又好笑,大咧咧地走到坐在地上的上官秀面前,将手中的佩剑高高举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别再挣扎了,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他话音未落,将手中的佩剑对准上官秀的头顶,狠狠劈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上官秀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坐在地上的上官秀突然向前扑了出去,一头撞在对方的小腹,与此同时,他的双手把对方的腰身紧紧搂抱住。 “呦!你还想做最后的反抗……”那人不以为然地嘲笑一声,可他还没有说完话,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了。对方搂住自己腰身的双手就像是有吸力似的,自己体内的灵气决堤的洪水,一股脑的向外流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那人的小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满脸的惊骇之色,不明白自己体内的灵气为何会突然外泄出去。他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对方根本不是书院里的普通书生,但他再想做出应变,已然来不及了。 上官秀的双臂越勒越紧,他双掌的吸力也越来越大,那人还想散出灵气,罩起灵铠,可惜当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体内的灵气已流失个精光,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来。 哎呀!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回头去提醒同伴,勒住他腰身的上官秀突然加力,以寸劲猛然一收双臂,就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脊椎骨被他硬生生的勒折。 当啷!他手中的佩剑脱手落地,可怜他一身灵化境的修为,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先被上官秀吸光了灵气。 “喂,你怎么了?”后面还摁着顾青灵的那个人看到同伴站在原地,手中的剑却掉了,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压低声音问道。 上官秀依旧搂抱着这人的尸体,不让他到底,双臂向两边晃了晃,让他的身体发生摇晃。 那人被同伴左右摇晃的身子弄得更加费解,他低头看地上的眼顾青灵,狞声警告道:“你给我躺在这里不许动,不然我掐死你!”说着,他站起身形,向同伴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才看到有一双手臂搂抱住同伴的腰身,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上官秀运足力气,将尸体狠狠向前甩了出去。 “啊——” 那人被迎面突然倒飞过来的同伴吓了一跳,准备不足,反应不及,就听嘭的一声,两人撞在一起,双双摔翻在地上。 他被压在下面,用力地把同伴推开,气恼地低声喝道:“你在搞什么鬼……” 可是他扭头一看,正看到同伴圆睁的双目,但眼中已全无神采,瞳孔放大,蒙起一层死灰。 “啊!”他忍不住惊叫出声,正想从地上爬起,不远处的上官秀已然飞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的同时,双手也顺势掐住他的脖子。 那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去拉开上官秀的双手,可刚才在他同伴身上发生的事又在他身上重现。 上官秀掐住他脖子的双手传来巨大的吸力,他体内的灵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被这股无形的吸力牵引着,源源不断地外泄出去。 只一会的工夫,他体内的灵气也被上官秀吸食得一丝不剩。感觉对方的身体如同被掏空了似的,只剩下躯壳,再无灵气可吸取,上官秀的双手猛然用力一掐,咔嚓,那人的颈骨又被他硬生生的捏折。 一口气吸取了他们两个人的灵气,上官秀的眼珠子都布满了血丝,变得通通红,他摇晃着站起身形,向不远处的顾青灵走过去。 随着他走近,顾青灵被他此时的模样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见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额头的青筋绷起多高,脸色煞白无血,脸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先是把顾青灵被捆绑住的双手解开,而后又拔掉她口中的布团。 “你……你这是……” 顾青灵刚开口,上官秀已先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水,身子先是跪倒在地,然后一头扑倒在顾青灵的怀中。 被他吸食的二人修为都不弱,修为境界都已达到第五重的灵化境,一下子涌入体内这么多的外来灵气,对上官秀自身所造成的反伤可想而知。 这两股凶猛的灵气在他体内四处撞击,所造成的伤害要比上一次使用灵魄吞噬时大上一倍,如此情况下,他哪里还能坚持得住。 顾青灵被他突然扑到身上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把他推开,可定睛一看,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颤,上官秀双目紧闭,口鼻窜血,眼角都流淌出血泪,其状如同身中剧毒七窍流血似的。 见他这个样子,顾青灵的眼泪流得更多了,颤声问道:“你……你哪里受伤了?” 上官秀说不出话来,他此时正承受得外来灵气撞击经络和五脏六腑之痛,如果不是拥有超强的意志力,如果不是怕把书院的人引来,他此时早已嘶吼出声了。 看他的身子都在抽搐,顾青灵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急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叫人……”她作势要起身,上官秀突然把她的衣服抓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别……去……叫人……扶我坐起来……” 顾青灵愣了一下,而后急忙抬起上官秀的头,用力地把他扶坐起来。上官秀紧咬着牙关,地上盘膝而坐,运用纳灵归元,引导体内的外来灵气。 随着外来灵气被源源不断地纳入丹田,胀满感又再次出现,上官秀明白,丹田的容纳已达极限,装不下这许多的灵气,自己又可以突破修为境界了。 他引导着体内的灵气,没费多大的力气,一口气连续突破灵破境的第三、第四、第五灵境级,而后,他的修为境界也由第四重的灵破境进阶到第五重的灵化境。 可以说修灵者的修为境界达到第五重灵化境是个转折点。修为是灵破境时,只能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的其中之一,但修为达到灵化境后,则可以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 作为修灵者与人对战的最基本技能,灵铠化和兵之灵化太重要了,如果只能完成其中之一,那等于是瘸着一条腿的,所以说进阶到灵化境的修灵者,其实力是个质的飞跃。 现在,上官秀的修为境界便达已到了灵化境,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灵武境界。 以前的他根本不敢对灵化境抱有幻想,而现在,进阶到灵化境对他而言却变得是如此之轻松。 他从打坐中醒来,挑起眼帘,正看到抱着双膝、蹲在自己对面、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的顾青灵。 他目光流转,两具尸体都还在,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他暗暗松口气,好在顾青灵没有喊人过人,不然,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你……你醒了?!”看到上官秀睁开眼睛,顾青灵又惊又喜,向前倾了倾身子,满脸关切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又哽咽地问道。 “多谢。”上官秀开口的第一句话把顾青灵说愣了,明明是自己被他救了,他怎么还突然感谢起自己了呢? “你……”见她露出惊色,上官秀一笑,说道:“多谢你没有叫人过来。”说话之间,他挺身站起。夜风吹来,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要随风而飞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叫人?你……你刚才是为了救我才杀的人!”顾青灵满脸的不解,眼巴巴地看着他。 树林里漆黑一片,旁边还躺着两具狰狞的尸体,若是一个人,顾青灵恐怕要被吓晕过去,但有上官秀在,即便他在闭眼打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她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安感。 “因为,我根本不是帝国书院的学生。”上官秀挺身站起,目光扫视地上的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不能就这么扔在树林里,自己必须得把它处理掉。心里琢磨片刻,他走到一具尸体旁,弯腰把地上的一把佩剑捡起。 “你……你不是帝国书院的学生?那你……”见上官秀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向自己走过来,顾青灵身子一震,急忙说道:“我……” 第11章 追查 “我是偷偷混进来的,只是为了能进书馆里看书。”上官秀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佩剑快速地挖着地上的泥土,他继续说道:“我不想暴露我的身份,我还想在书馆里继续看书,所以,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救了你,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杀了人!” “你……你是好人!”顾青灵正色说道。 上官秀摇头而笑,喃喃说道:“好人、坏人,又哪是那么容易分得清楚的。” 顾青灵看着上官秀,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像没事人似的,但脸色依旧煞白。她担心地问道:“你的伤……” “没事,只是旧疾。”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帮你!”顾青灵从另一具尸体身上拔出佩剑,帮着上官秀一起在地上挖坑。后者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 “你帮过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上官秀身上有贞郡人的特点,粗犷豪迈,恩怨分明。 “如果,我没有帮过你呢?”顾青灵眼巴巴地看着他。 上官秀但笑未语,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挖坑的速度很快,每一剑刺下去都能挖出好大一个坑,时间不长,他已挖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然后把两具尸体一并扔进去。最后,他看了看手中的佩剑,犹豫再三,还是扔进坑内。 对方用的佩剑是灵武器。所谓的灵武器是融入了钨金属的武器,钨金属是与灵气契合度、融合度最高的金属,也只有融入钨金属的武器才能被修灵者用来完成兵之灵化。 钨金稀少,而灵武器的需求量又极大,造成钨金价格极贵,一把灵武器的造价往往超过百两银子,那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作为修灵者,尤其是修为已达到灵化境的修灵者,上官秀当然也喜欢这两把佩剑,但是把这两把剑留在自己身上就是祸根,麻烦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 即便心里再喜欢,还是不能留。 最后他把两把佩剑一并扔入坑内,将周围的泥土推进去。将坑填平,上官秀又把周围的草连根拔起,种在坑土上面,等他都处理完,人也累的一头汗,倚靠着一颗老树,慢慢坐下。 他刚坐到地上,就觉得肚腹翻腾,一口老血从腹腔涌到嗓子眼,他紧咬着牙关,将这口血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不过他的嘴角还是有鲜血流淌出来。 顾青灵看得清楚,快步走到他近前,急声说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上官秀微微摇头,缓了一会,他方开口说道:“不用,我没事。”说着话,他站起身形,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可你……” “我真的没事。”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 顾青灵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受的是内伤吗?” 单从外表上看,他身上没有外伤。 他耸耸肩,扬头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深吸口气,迈步向树林外走去,路过自己扔下的书包时,顺势将其捡起,背在肩上。 顾青灵住在书院的女生院舍,上官秀把她送到院舍门口,对她说道:“好了,我就送你到这,快回去吧!” “你……你住在哪里?” “当然是外面了。”上官秀向她挥挥手,转身要走。 顾青灵追问道:“明天,你还会去书馆看书吗?” 上官秀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说完,他再不停留,迈步离去。 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顾青灵站在院舍的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上官秀回到家中,在床榻上盘膝打坐。 现在他的修为是突破到了灵化境,但相应的,自身经络和五脏六腑都有损伤,现在他也体会到灵魄吞噬心法并不是一门完善的心法,它存在致命的弊端,就是灵气反伤。 用灵魄吞噬吸取来的灵气不受自身控制,要完成纳灵归元这个环节才能将其收为己用,但在修灵者之间你死我活的对战中,对手又怎会给你盘膝打坐的机会? 如果以后自己一直用灵魄吞噬来增长修为,只怕修为境界没有提升多少,反而会先被灵气反伤杀掉。 要如何完善灵魄吞噬心法,不被外来的灵气所损伤呢?上官秀在打坐的时候也在冥思苦想。 恰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破风声传来。 有人来了!那声音很低微,若是以前,他不可能听得到,但是现在随着修为境界的突破,他的六识也比以前强过许多。 不知道外面的来人是谁,上官秀的反应也快,立刻收起体内运行的灵气,打坐的身子向旁一倒,变成躺在床榻上。 他刚刚躺下,就听房门咔嚓一声脆响,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紧接着,从外面闯进来三人。 上官秀好像刚从睡梦中被惊醒似的,呆呆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那三人。 三人是两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男的是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女的则是身材修长,容貌秀美。 “你……你们是谁?闯进我家做什么?”上官秀故作惊骇地问道。 那名又高又壮的汉子瞥了上官秀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展开后,和上官秀对照了一番,点点头,说道:“就是你了!” 他话音刚落,身材瘦小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前,伸手抓住上官秀的衣服,别看他体型瘦弱,但一身的力气可不小,把上官秀的身躯硬是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上官秀本能反应地反抓住瘦小汉子的手腕,正用运用灵魄吞噬,可猛然间,他看到瘦小汉子腰间所挂的腰牌。那是一面黑色铁牌,上刻纹路,在纹路的正中央刻有两个大字:都卫! 是都卫府!上官秀心头暗惊,急忙把还没来得及运用的灵魄吞噬收回去,坐在地上,惊叫道:“你们到底是谁?” “哼!都卫府!”魁梧大汉冷哼一声,他一甩披风,露出腰牌,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上官秀。我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你们都卫府为什么要抓我?”上官秀脸上惊慌,心思却在急转。 都卫府找上自己肯定不是为寻常的小事,自己痛打冷柏元、混入帝国书院,甚至刚刚还杀了人,这些事都不可能惊动都卫府,那么,都卫府现在找上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那本随机变秘籍。 想到这里,上官秀冒出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抓你?你自己不明白吗?”魁梧大汉冷笑出声,向两名同伴甩下头。瘦小汉子和秀美女郎开始在屋内翻查起来。 上官秀的家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内除了床榻和桌子,别无长物,连衣柜都没有。他二人很快便把屋子查了个遍,最后,搜出一套帝国书院的衣服,还有那只书包,以及一把碎银子。 “大人,我……我真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上官秀的心里快速做着衡量,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反抗,或者继续装傻充愣。 魁梧大汉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精光四射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说道:“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我见得多了,你觉得自己的骨头够硬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都卫府的一百零八套大刑硬!” 说话之间,他抓着上官秀的衣服向外走去。 “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权衡利弊,上官秀终究还是放弃抵抗。坚持装傻充愣,最终自己是死是活还不一定,若是反抗的话,那他可就死定了,就算他现在侥幸逃脱,但不管跑到天涯海角,都卫府都能把他揪出来。 都卫府,都卫营、天眼、地网的大本营,上京最神秘的机构,直接归皇帝领导,除了天子之外,不受任何人的管制,也不向任何人负责。都卫府的府邸位于上京的南城,风国的各职能机构以及朝中大臣的官邸大多集中于此,可以说南城是上京的贵族区,车水马龙,热闹非但,只有都卫府这里是个例外,即便在大白天,都卫府的周围都是死气沉沉,阴风阵阵,大街小巷中,连个路过的行人都看不见,到了晚上,更是阴森恐怖。 都卫府的地牢是个比天牢还恐怖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囚犯在这里被折磨致死,这里也不知聚集着多少的冤魂野鬼。 地牢设于地下,不管白天黑夜,里面永远都是光线昏暗,墙壁上隔好远才插着一支火把,散发出微弱的火光。 进入地牢,第一个感觉是阴冷,刺骨透心的阴冷,第二个感觉是腐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息。 常人进来,都不用审问、用刑,直接就吓瘫在地上了,上官秀被带进地牢后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脸色煞白无血,不过他的惊慌是装出来的,脸色的苍白是因为受内伤的关系。 那两男一女把他押送到地牢的一间刑房里。 这间刑房不大,正中央固定着绑人用的十字架,四周的墙壁挂满大大小小的刑具,千奇百怪、各种各样,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十字架的左侧有一只大火炉,里面正烧着火,火炭中插着数根大大小小的烙铁。 第12章 审问 仔细看他的官服,胸腹处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飞龙的四周绣有花团,又有麒麟、瑞兽等环绕,绣工精美,栩栩如生。 在当时即便贵为公侯,官服上也不可以用龙做为图案,可以用龙做图案的,便是皇族,天子穿着的是九龙袍,象征着九五至尊,除了皇族之外,唯一能享此殊荣的就是都卫府。 都卫府的人都是此类官服,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是秘密行动,不便穿官服罢了。 把上官秀推进刑房后,魁梧大汉将他摁坐在一张黑铁椅子上,而后将从上官秀家里搜出的东西摆在那名官员面前,并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 这名官员年近四十,面白如玉,两撇鬓须下垂,三寸短髯,整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不像武将,更像是一名文官。 等魁梧大汉在他身边耳语完,这位斯文中年人微微点了下头。魁梧大汉躬身施礼,退回到干瘦青年和秀美女郎那边,垂首站立。 “你叫上官秀?”他边问话,边随意地翻看桌上摆放的东西。中年人长相斯文,说起话来也是温文尔雅,让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亲近感,与这座阴森冰冷的刑房形成鲜明的反差。 上官秀状似惊慌,忙不迭地应道:“我……是上官秀。” “对大人讲话要自称小人!”旁边的魁梧大汉沉声呵斥道。 斯文中年人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强调规矩。他笑呵呵地说道:“上官秀,本官问你,这件东西可是你的?”说着话,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 看到这只玉镯,上官秀立刻张大眼睛,这只玉镯正是他买给潘梦君的生辰礼物,只是,他早已把这只玉镯送给酒馆里的伙计了,怎么现在又落在都卫府手里了? 他心思急转,很快就明白了,都卫府在追查随机变秘籍的时候,一定是追查到了那家酒馆,通过酒馆的伙计,找到这只玉镯,又通过这只玉镯找到的自己。 仅仅才几天的时间而已,都卫府就能追查到自己头上,当真是神通广大啊! 他故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中年人连连点头,应道:“大人,这……这只手镯的确是我的,只是,只是我早已用它换酒了……” “这么说来,数日前的那晚,你也在西郊发生械斗的那家酒馆了?” “是……是的,大人,我只是去喝酒,没干别的事,也没有犯法……” 不等他说完,魁梧大汉再次呵斥道:“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没问你的话你也不要多啰嗦!” “你为什么会在哪?”中年人不满地瞥了魁梧大汉一眼,示意他自己问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我只是凑巧路过。” “你不路过北郊,不路过南郊,为何偏偏路过西郊?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明,如果其中有一句谎话,你看到墙上挂的渔网和小刀子没有,我会令他们把渔网裹在你身上,再用那些小刀子把你身上凸出来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腌成腊肉。”中年人笑吟吟地说道。 很难想象,这么恶毒的话他是用笑着说出来的。 上官秀激灵灵打个寒颤,立刻把他是怎么受到青梅竹马的恋人抛弃,怎么受到冷柏元的欺凌,后来他怎么回去报复,又怎么混入帝国书院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斯文中年人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离开上京,回贞郡老家的,所以我才路过西郊的酒馆(贞郡在上京西部),但我又实在不甘心,酒馆里发生打斗时,我已经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酒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在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天,然后回到上京,偷偷报复了冷柏元一下,但我知道这事完不了,等冷柏元伤好后他一定会来找我报仇,我只学过灵武心法,没学过灵武技能,正面交锋,我肯定不是冷柏元的对手,所以,所以我不得已才混入帝国书院,在书馆里自学灵武技能,大人,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都是有人证可查的!” 他这么一解释,把他这些天所做过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而且他提到的人有名有姓,并不难查证。 斯文中年人目光如电地盯着上官秀,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他目光低垂,拿起书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开,幽幽说道:“钱进?这么说,被人你打晕的倒霉鬼是叫钱进?” “是……是的,大人。”上官秀垂得头,小声说道。 站于一旁的二男一女都差点笑出声来,虽然他用的手段卑劣了一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挺有意思的。 斯文中年人继续翻看其它的东西,喃喃说道:“你的胆子可不小,竟然敢冒充帝国书院的学生,混进帝国书院里。”上官秀正要解释,他又道:“不过,这种事并不归我们都卫府管,这种琐碎的小事,我们都卫府也管不过来。”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上官秀,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派人去仔细查证?” “我知道,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不是实话,查证之后自然便知。”斯文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 上官秀心头一沉,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站立旁边的两男一女则心里有数,大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是表示案子难办了。 “花蝶!” “属下在!”那名秀美女郎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带他出去!”斯文中年人皱着眉头,挥手说道。 “是!大人!”花蝶答应一声,将桌案上的东西快速收拾起来,然后提在手中,向上官秀甩下头,说道:“上官秀,你跟我走!” “大人,我……我刚才说的真的都是实话……”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还想解释,花蝶已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不由分说地把他带了出去。 等花蝶把他带走之后,中年人面沉似水,问道:“这是我们盘查的第几个人了?” “回禀大人,是第十二人!” “已经盘问过十二人,可是案子还是毫无进展!”斯文中年人猛的一拍桌案,啪,震响声把魁梧大汉和瘦小汉子都吓得一哆嗦。 那名瘦小汉子低声说道:“如果不是白虎三人起了贪念,私自行动,沈忠不会死,随机变秘籍也不会下落不明。”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斯文中年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魁梧大汉,问道:“还有多少人未盘查过?” 魁梧大汉躬身说道:“大人,还有十一人未经盘查!” “去找!把这十一人尽快给我找出来!沈忠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那家酒馆吃饭,其中一定有他的同党!”斯文中年人握紧拳头。 “是!属下明白!那么大人,这个上官秀冒充帝国书院的学生……” “难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要去管吗?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都卫府的人,不是中尉府的人!”中尉府是维持都城治安的机构。 魁梧大汉被中年人训斥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 且说上官秀,跟着花蝶一路走到都卫府的大门口。 他下意识地问道:“是要放我走吗?” “不然你还打算住在都卫府吗?”花蝶被他的话逗笑了,将手中的布包向他面前一递,说道:“你运气不错,进了都卫府地牢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 上官秀眨眨眼睛,嘴角扬起,笑了,说道:“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花蝶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希望如此吧,如果你刚才所言有一句假话,不管重要不重要,副都统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 不等上官秀说话,花蝶已转身走回都卫府内。 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上官秀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呼了口气。 他这次算是忍对了,都卫府找上自己,仅仅是知道他当时有在那家酒馆里,并没有掌握随机变秘籍确实落入自己手中的证据。 今天这一天过的可真长啊!他感叹一声,快步向自家走去。 翌日,上官秀早早起床,换上帝国书院的衣服,简单吃过早饭,直奔帝国书院而去。 既然都卫府没有没收他的衣服,说明都卫府根本不想管他冒充书院学生的事,这让上官秀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和昨天一样,上官秀有帝国书院的衣服,进出皆无人盘查。他来到书馆里,轻车熟路的来到古籍区,拿下那两本古文字典,而后,他又特意去了灵武学书籍区,从里面翻出几卷用古文记录的灵武学原本,一并拿回到书桌上。 这几本灵武学原本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在都卫府他可是说过自己混入帝国书院只是为了学灵武,一旦被人家发现他只翻阅古文字典,那他得到随机变秘籍的事恐怕就得暴露。 上官秀刚坐下时间不长,就听到沙沙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在他身边停止。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瞧,只见站在自己身旁的正是顾青灵,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 他好奇地问道:“顾姑娘,你不用去上课吗?” 第13章 相助 顾青灵心头气闷,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没有昨晚那么苍白,她的心情有不由自主地舒缓了一些。 她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向上官秀面前一递,嘟着嘴说道:“这个给你!” 上官秀好奇地接过来,问道:“是什么?” “是治内伤的药。”为了这瓶药,她是天刚蒙蒙亮就爬起床,特意跑到叔父家,问叔父要来的。 顾青灵快速地说道:“我现在得去上课,你中午在这里等我!”说完话,也不等上官秀回话,她又噔噔噔的快步跑开了。 等她走后,上官秀打开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不大的一颗,通体红色,他放到鼻下闻了闻,很是芳香。 他琢磨了片刻,将药丸放入口中。药丸入口,遇唾即化,和着口水,化成一股暖流,流淌进他的胃肠。 服下这颗药丸,上官秀感觉自己的体内有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原本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迎来久违的舒适感。 好神奇的丹药!他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知道顾青灵是从哪弄来的这种丹药。 以他修炼灵武的方式,以后受内伤必然如同家常便饭,随身携带这种治疗内伤的丹药对他很有用处。 上官秀把药瓶里的丹药全部倒出来,去掉他刚才服下的那一颗,里面仅剩下四粒。 他不清楚这瓶丹药是不是顾青灵买来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向顾青灵去要,他琢磨了一会,将瓷瓶揣起,站起身形,迈步向外走去。 当他经过一座别院的时候,发现不远处聚集着十多名学生,闹闹哄哄,不时有喊声从人群中传出。 他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不过从那群人旁走过去的时候,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上官秀停下脚步,向人群内望去。 在人群中有几名贵族的学生站在一起,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小胖子,这个小胖子正是两天前被上官秀一闷棍打晕又被他扒光衣服的钱进。 此时钱进脸色难看,而对面的几个贵族学生则是趾高气扬,双手掐腰,脑袋高高扬起,几乎是用鼻孔看着他。 其中一名长着蛤蟆眼的贵族青年傲气十足地说道:“钱进,以前我可警告过你,要是你再敢给方芳写情书,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看来,你是当我的话是放屁啊!” 钱进低着头,脑门和脸上都是虚汗,他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写情书……” “你没写?”蛤蟆眼青年歪了歪脑袋,不紧不慢地从袖口中抽出一只信封,冷笑着问道:“难道,这不是你写的吗?” 看到对方手中所拿的信封,钱进原本苍白的胖脸立刻变得涨红,惊讶道:“怎……怎么会在你手上……” “哼!钱进,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蛤蟆眼青年一边说着话,一边当着钱进的面,把这封信撕了个粉碎,而后将手中的碎纸片狠狠向前一甩,啪的一声打在钱进的脸上。 哗啦! 信纸在钱进的脸上炸开,又如雪片般散落,洒了满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纸片,钱进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变换不定。 见钱进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周围围观的学生也只是干瞪眼,不敢吭声。蛤蟆眼青年气焰更加嚣张,他迈步走到钱进面前,抡起手掌,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啪!耳光声清脆,钱进被他打的一踉跄,血珠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我是贵族,你是平民,虽然你家里出钱买了个名士身份,但是贵族和名士的身份也是不可逾越的,我的话你必须得听!”说话之间,蛤蟆眼青年又扬起手掌,还想继续打钱进的耳光。 这时候,站于人群中的上官秀跨步上前,一把把对方的手腕扣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朋友,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适可而止吧,也别太过分了。” “你他娘的是谁啊你?”蛤蟆眼青年怒转回头,上下打量上官秀两眼,见他只是一介布衣,心头更气,怒火中烧,沉声喝道:“放手!我防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上官秀笑了,反问道:“如果我不放手呢?” “老子就打到你断手!”说话之间,蛤蟆眼青年抬起另只拳头,对准上官秀的面前就是一拳。 啪!当他的拳头快要打中上官秀的鼻子时,后者稍微一抬手,将青年的拳头挡住,而后他大手一扣,将对方的拳头包住,紧接着,他手腕向下一掰,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青年的腕骨应声而折。 他这一下,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受欺负的钱进在内。再看那名蛤蟆眼青年,捧着折断的手腕,跪坐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上官秀笑呵呵地弯下腰身,语气柔和地问道:“你说的打断手是这个意思吧?你还想打断我哪里,继续说!” “我操你娘的……”蛤蟆眼青年跪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大骂道。 只是他话还没骂完,上官秀已一脚蹬在他的嘴巴上,把青年踹得仰面而倒,口鼻窜血,门牙都断了三颗。 另外几名贵族青年回过神来,纷纷怒吼一声,作势要向上官秀冲过去,后者提起腿来,猛的向下一跺,就听嘭的一声,地面都为之一震,再看他的身上,周身上下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环绕身躯,凝而不散。 “修……是修灵者……”几名贵族青年冲上来的快,退回去的更快,一个个满脸的惊慌,拉起到底不起的蛤蟆眼青年,调头就跑。 直至他们跑出甚远,其中一名贵族青年才壮着胆子扭转回头,大声喊道:“小子,你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字?” 上官秀扬起头来,大声回道:“上官秀!有胆的,就来找我好了!” “小子,你……你给我们记住了!”扔下这么一句狠话,几名贵族青年一溜烟的消失在书院路径的尽头。 “呵!”上官秀嗤笑出声,环视周围的众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热闹已经结束了,你们也都应该看够了吧?” 见上官秀利光四射的鹰目扫向自己,周围的学生们一哄而散。 上官秀走到钱进近前,见他还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发愣,他问道:“被人家大傻了吗?” “不、不、不!”钱进终于回过神来,心惊胆寒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你是平民?” “嗯哼。” “你……你刚才伤了贵族?” “嗯哼?” “你,你不怕吗?” “怕了,就可以认人欺凌吗?人要是没有尊严的活着,要是不能快意恩仇,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上官秀扬起嘴角,轻拍下钱进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向书院外而去。 钱进扭转回身,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底里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上官秀来自贞郡。那是风国九郡中最贫瘠的一个郡,贫瘠到连朝廷都懒得去管那片土地。 可以说贞郡没有给风国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需要朝廷每年从国库中拨给大批的粮食到贞郡。 以前风国大臣联名上书过好几次,主张放弃贞郡,任其自生自灭,但最终都被风皇驳回了。 因为贞郡荒芜,朝廷也不太管,加上当地民风彪悍,所以等级观念并不强,在这上官秀身上也能显露出来。 见上官秀已走出好远,钱进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 话到一半,见上官秀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叫……上官秀?” “如假包换!”上官秀笑道。 “那……那我以后就叫你秀哥吧!”钱进一本正经地说道。 上官秀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秀哥,我想和你做兄弟!” “为什么?”上官秀被逗乐了。 “因为……” “如果你想以后不被人欺负,靠谁都没用。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最可靠。”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只需一夕之间便可瓦解,还有什么是可靠的呢? “秀哥,以后我跟着你混,我要和你做兄弟!”钱进语气坚决地说道。 “你觉得我能靠得住吗?”上官秀笑问道。 “能!”钱进回答得斩钉截铁,异常的干脆。 上官秀嗤嗤地笑了起来,幽幽说道:“我对我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你竟然有。” 钱进大点其头,突然想起什么,他胖胖的脸颊一红,说道:“秀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就认识似的。” 他的话让上官秀扬起眉毛,脸上难得地露出尴尬之色。 钱进对自己的似曾相识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老脸一红,加快步伐,走出书院的大门,头也没回地向后挥挥手,说道:“我通常会在书馆,以后若是遇到麻烦,可以到书馆来找我!” 第14章 集会 医馆的大夫接过丹药,只低头闻了闻,便把丹药递还给上官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直截了当的言明,他们的医馆炼制不出这类的丹药。 此丹药中含有千年的人参和灵芝,如此珍贵的药材,别说他们医馆内没有,即便把上京城内的所有医馆找个遍,恐怕也没几家医馆有的。 即便找到千年的人参和灵芝,若无配方,也炼制不出来。 听闻大夫的话,上官秀又失望又吃惊。本来他是想多买一些此类的丹药,留作日后的备用,可按照大夫的说法,这类的丹药根本没有卖的,属于世间难求的珍品,应是秘密炼制,可顾青灵又是从哪弄来的呢? 离开医馆,上官秀正往书院方向走着,迎面快步行来一名青年。他穿着帝国书院的衣服,快步走到上官秀的面前,站定。 上官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生得很,正要侧身走过去,那名青年问道:“你叫上官秀吧?” 他扬起眉毛,不解地看着对方。青年一笑,说道:“刚才我在书院里有看到你打伤贵族。” 他的话让上官秀眯缝起眼睛,锐利的鹰目凝视着对方。 那名青年被他眼中突然射出的精光吓了一跳,他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替他们出头的……” “即便是,我也不怕!”上官秀不以为然地说道。 青年愣了愣,而后噗嗤一声笑了,伸手入怀,从怀中抽出一张黑色的请柬,说道:“今晚的午夜子时,我们在书院里有一场集会,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听。地点在书院的玉园,只要你准时去了玉园,凭这张请柬,自然会有人带你去集会的地点。还有,不管你来或是不来,我希望你能对此事保密,不要向外声张。” 说完话,他把手中的请柬塞进上官秀的手中,然后不等他做出反应,青年迈步便要走。 “等一下!”上官秀手疾眼快,一把把青年的胳膊抓住,含笑说道:“朋友,你邀请我去参加集会,你总该告诉我集会的内容是什么吧!” 青年回头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道:“关于贵族,也关于平民,我想,你要来听一听,也应该来听一听。” 上官秀听后更觉得茫然,什么贵族、平民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琢磨清楚,那名青年已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去。 望着对方的背影,上官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请柬,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特别,也就是黑色的请柬不太常见。 他不清楚对方邀请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清楚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不过集会的地点设在玉园倒是很有意思,昨天晚上,他就是在玉园救下顾青灵,还杀了两名穿着帝国灵武学院制服的青年。 回到书馆,上官秀继续研究随机变秘籍中的古文,等到中午时,顾青灵来到书馆找他。 见面后,她问道:“阿秀,我给你的丹药你吃了吗?” 上官秀正要说这件事,他点点头,说道:“吃了,对我的伤很管用。”闻言,顾青灵的小脸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顾姑娘……” “青灵。”顾青灵板着脸纠正道。 “青灵,这些丹药你是从哪里买来的?”上官秀改口,问道。 “不是买的,是从我叔父那里要来的!” “你叔父是开医馆的?” “当然不是,我叔父是做生意的,认识很多奇人异士,这些丹药就是他的朋友送他的,平日里,叔父对这些丹药宝贝得很,如果不是我开口要,叔父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的!”顾青灵得意洋洋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上官秀听后难免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感激。他笑道:“青灵,这次我又要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你受伤也是因为我嘛!”顾青灵笑呵呵地说道。 上官秀暗道一声惭愧,他修炼灵武的方式与旁人不同,对他而言,与修灵者搏杀就等同于修炼,而他的修炼又有很强烈的副作用,顾青灵给他的这五颗丹药,等于是暂时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见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顾青灵笑吟吟地说道:“只要这些丹药对你有帮助就行,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问叔父要。” “那怎么好意思呢?”上官秀颇感难为情地说道。 “没关系的,包在我身上。”顾青灵说道:“下午我没课,我陪你在书馆里看书,但晚上你得送我回院舍。” “好。”上官秀语气轻快地答应一声。顾青灵有时是傲娇一些,但她只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上官秀还挺喜欢和她一起的感觉。 当晚,上官秀先是把顾青灵送回院舍,而后他去到书院的人工湖旁,见左右无人,蹲下身形,对照着湖面,试着练习随机变秘籍。 这两天,他已经把随机变秘籍中的古文全部学会。 随机变的内容并不多,但却很玄妙。它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改变修炼者的五官样貌,这也是最简单的一个阶段,只要具备一定的修为基础,又掌握了修炼口诀,很容易炼成。 第二阶段是改变修炼者的身体形态。这个阶段要比第一阶段要难上许多,是对自身骨骼的改变,修炼起来也是个很痛苦的过程。第三阶段是改变修灵者的性别,其难度又是更上一个台阶。 现在上官秀试着修炼随机变的第一阶段。如果此时他的身边有人的话,定会被他的样子吓昏过去。在他练习的时候,五官都是扭曲成一团的,面部的肌肉突突地剧烈抽搐。 反复练习过几遍之后,上官秀渐渐掌握到其中的诀窍。 他对着湖面,心里试着想一个人的脸孔,这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的五官地快速地变化着,鹰目缩小,变成一对小眼睛,眉毛也在下弯,变成八字眉,鼻梁坍塌,嘴叉拉大并上挑。 这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脸孔完全不同,但也和他自身的相貌有天壤之别。上官秀对着湖面叹口气,虽说随机变的第一阶段最容易修炼,但也需要反复的练习才行,自己若想随心所欲的变成另一个人,还差得远呢。 不知不觉间,已到午夜时分,上官秀如约去往玉园。 此时玉园里空空荡荡,别说看不到人,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就在上官秀背着手,在玉园中的小道向前慢行的时候,从路边的一颗大树后突然窜出一人。 这人穿着书院的制服,看上去也有二十左右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相貌平凡无奇。 上官秀在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人也同样在上下打量着他。看了一会,他问道:“你是来参加集会的?” “是。”上官秀走上前去,点头应了一声,说道:“我叫上官秀。” 对方显然对他叫什么名字不感兴趣,伸手说道:“你的请柬呢?” 上官秀从袖口中把请柬抽出来,递给对方。那名青年接过来,低头翻看了几眼,确认无误,方问道:“你跟我来!” 青年带着上官秀绕到假山的后侧,在这里有一座小山洞,只有一米多高,半米多深,看起来像是装饰用的,让假山变得更逼真一些。 那名青年猫着腰,钻进山洞里,站在外面的上官秀只看到他的手在洞壁上划了划,紧接着,山洞里面的石头竟然被他拉开,里面有微弱的光芒散发出来。 上官秀暗吃一惊,想不到这座假山的里面竟然藏着一道暗门。 青年从山洞里退出来,向上官秀努努嘴,说道:“进去吧!” 上官秀站在洞外没有动,问道:“里面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我们集会的地方。”青年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左顾右盼,皱着眉头催促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既来之则安之吧!上官秀深吸口气,弯下腰身,戒备十足地走进山洞里,又顺着山洞里面的暗门钻了进去。 他刚进来,就听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回头一瞧,洞外的那名青年已然把暗门关闭。 上官秀暗暗皱眉,沉吟片刻,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前面是向下的阶梯,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只灯台,不至于很明亮,勉强能照清楚路面。 他顺着台阶走到尽头,这里空间开阔了不少,人也终于能直起腰身。 隐约中,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上官秀寻声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帘帐,他挑开帘帐进去,举目一瞧,不由得一怔。 帘帐里灯火通明,空间巨大,如同一座大型地宫,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的人穿着帝国书院的制服,还有不少人穿着帝国灵武学院的制服,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两百多号人。 第15章 奸细 青年在高台上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向台下大声说道:“风国不仅是靠着贵族建立起来的,更是靠着无数的平民流血流汗、舍生忘死建立起来的,贵族和平民同样为风国做出过牺牲、做出过贡献,甚至平民的牺牲和贡献要远远大于贵族,但朝廷又是怎么对待贵族和平民的?贵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躺在床上,就可以享受丰厚的俸禄,而平民呢,要拼死拼活的干活,要缴纳重赋,养活那些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在平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贵族老爷们!这公平吗?当然不公平!只要贵族还存在,公平就永远不会降临在我们平民身上,只要贵族不消亡,我们就永远都是贵族的奴隶,猪狗不如的奴隶,你们想这样一辈子吗?” “不想——” 高大青年在台上慷慨激昂,台下的学生们也是相应声一片。 “我们当中,有书院的学生,也有灵武学院的学生,对于普通的平民而言,我们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俗话说的好,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真的是这样吗?我告诉你们,不会!不管我们的学艺有多精,朝廷永远都不会重用我们,朝廷只会重用贵族,永远都看不到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平民!” “今天,这里有平民,有名士,当然,也有个别开明的贵族子弟,我们之所以齐聚一堂,是因为我们都已看到风国病入膏肓,我们要救它!如何来救风国?靠那些贪婪**又愚蠢透顶的贵族吗?他们只会把风国带入深渊,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推翻腐朽的贵族制度,要让每一个平民百姓都能享受到公平的对待!” “……” 上官秀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见过有谁敢对贵族提出如此强烈的抨击,甚至是公然宣扬废除贵族门阀。 “废除贵族制度!”台下不知那名学生突然振臂高呼起来。 他这一嗓子,可谓是一呼百应。学生们纷纷高举着右臂,齐声大喊道:“废除贵族制度——” 上官秀对贵族体系的感触并不深,他也接触不到,但周围的气氛倒是影响了他。他两眼放光,正要跟着周围的学生振臂高呼,突然间,他眼角的余光在学生当中瞥到一张熟悉的侧脸。 花蝶! 突然在集会当中看到身穿一身灵武学院制服的花蝶,上官秀心头暗惊。 花蝶不是都卫府的人吗,她怎么突然成了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还参加到这种反贵族的集会当中? 上官秀可不是傻子,他仔细一琢磨,心里立刻明白了,花蝶之所以在这里,她可不是来听人演讲的,更不是来表达对贵族制度不满的,而是作为都卫府的眼线前来打探的。 看起来,都卫府已然盯上了这群对贵族制度不满又一腔热血的学生们。 上官秀虽然对贵族制度没什么感觉,但也不希望这些学生们白白死在都卫府的手里。 他心思转了转,慢慢蹲下身形。周围的学生们注意力都在台上,高喊着推翻贵族制度的口号,没人注意到上官秀怪异的举动。 上官秀蹲在人群中,低垂着头,灵气随意念而动,聚集于他的面部,他脸部的肌肉不自然地快速抽动着,五官不停地晃动,前后的时间没超过五秒钟,他原本的相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这张脸孔,正是他刚才在练习随机变时生成的那张脸。 他无声无息地移动到花蝶背后不远的地方,毫无预兆,他猛然一抬手,怒冲冲地指着花蝶的后脑,用变了声的嗓子大喊道:“都卫府!这里有都卫府的奸细!她是都卫府的奸细!” 他这一嗓子,令密室里一片哗然,台上的、台下的在场所有学生齐刷刷地向花蝶看了过去。 花蝶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被人认出真实身份。她下意识地扭转回头,看向上官秀,她看到的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她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在场的帝国书院学生们纷纷后退,而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们齐刷刷地抽出佩剑,一步步地向花蝶围拢过去。 见状,花蝶也没时间找上官秀算账了,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修为最差的也都是灵化境的修灵者,而且武技精湛,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这么多灵武学院学生的对手。 花蝶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抽身便跑。 她这一跑无疑是承认她确实是都卫府的人。站于台上的那名青年面沉似水,对台下的众人大声喝道:“抓住她!都卫府就是贵族豢养的鹰犬,快快抓住她!” 要说打,花蝶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人,但要说跑,还真就没人能快得过她。 花蝶身形仿佛鬼魅一般,几个跳跃,人已跑出密室,到了外面,她三步并成两步,穿过楼梯甬道,拉开暗门,箭步窜出山洞。 在山洞口外还站着一名引路的青年,见花蝶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他下意识地问道:“集会结束了吗……” 他话还没说完,花蝶已然来到他的近前,单手向前一探,一把扣住青年的脖颈,青年感觉自己的双脚都离地而起,身子仿佛飞起来似的,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背后狠狠撞在附近的一颗大树上。 其撞击力之大,青年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散了架子似的。身子倚靠着树干,缓缓滑座到地上。 花蝶看都不看他一眼,顺势从他身旁冲了过去,几个箭步射出,人已来到玉园的院墙前,她身形跳跃,单脚一蹬墙面,人在半空中又向上窜起多高,干脆利落地翻过院墙。 她前脚刚跑出玉园,后面灵武学院的学生便追杀出来,人们看到坐在树根下的青年,急步上前,大声问道:“她往哪边跑了?” 青年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惊魂未定,颤巍巍地抬起手来,向后面的院墙指了指。众人纷纷来到院墙前,纵身跳跃,窜到墙头上,举目向外张望,可是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太快了,这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石火电光般事。 经花蝶这么一闹,集会也开不下去了,作为集会组织者之一、额头长有一块黑痣的青年又拿出厚厚一打的请柬,发到每一名学生的手中,然后大声说道:“明天亥时三刻,我们还在这里集会!另外,我再向大家重申一次,我们的集会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向外传扬,像今天这种混入奸细的事,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现在这里已经暴露,我将尽快为大家找到新的集会地点,在明天的集会上,我会向大家宣布的。还有,刚才发现奸细的人是谁?” 他一连问了好几声,在场无一人应话。 那青年笑了,说道:“刚才举报奸细的兄弟不用害怕,我不是要找你的麻烦,而是要感谢你!” 在场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没看清楚究竟是谁喊的那一嗓子。现场鸦雀无声,依旧无人应话。 额生黑痣的青年向人群中环视了好一会,最后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承认,我也不勉强你了,如果在下次的集会中你又发现混有都卫府奸细的话,还望你不要大声张扬,偷偷告于我知,我会妥善处理的。现在,大家散会吧!” “告辞!”众人纷纷拱手施礼。那名青年整了整衣冠,拱起手来,也向众人回施了一礼。 上官秀混在人群中,早已恢复了原貌。现场的这些学生当中是不是还混入都卫府的奸细,他不知道,都卫府的人他只见过七位,其中有三位还是死人。 不过现场有三人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三人身上都罩着黑色的斗篷,也看不清楚斗篷内所穿的衣服,无从判断他们是书院的学生还是灵武学院的学生,而集会的组织者们也很有默契,由始至终都不向他们三人那边看,显然是在刻意回避他们,这更激起上官秀对这三人的好奇。 当学生退场的时候,上官秀本想跟在三人的后面,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等他走出假山时,那三名神秘的黑衣人业已不见了踪迹。 没能跟上那三名黑衣人,只能说是上官秀的运气好,若真是被他跟上了,他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未可知呢。 这三名黑衣人的身份太特殊了,确切的说是其中有一人的身份太特殊。 在书院的侧门,那三名黑衣人快步走出来,在侧门门口的路边,停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马车的四周,站有二十多名身穿黑衣的大汉。 这些大汉,里面是黑色的劲装,下面黑靴,肩披黑色的大氅,肋下挂着黑蛇皮的刀鞘。 三名黑衣人出来之后,其中有两人脱掉外面的斗篷,露出和众多黑衣人一模一样的装扮。另一名没有脱掉斗篷的黑衣人则被人搀扶着,走进马车里。 第16章 阴谋 黑衣人钻进车棚中,将头部的斗篷放下来,露出一张白皙精美又秀气的脸孔。他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俊俏,秀美的好像瓷娃娃一般。 在车内,还坐有一名妙龄女子。看上去她比青年年长了一、两岁,青年的模样已经够俊美了,可和她比起来还要差上几分。 这位妙龄女子美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像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绝世佳人,但她的美又不是普通女子的柔弱之美,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英姿飒爽之美,只不过她的美中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 她坐在车内,即便朱唇紧闭,一言不发,周围人都能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她未穿裙装,身着白色的两截式劲装。上身是高领的白色锦衣,下面的白色的马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马靴,肋下挂着精美绝伦的佩剑。 纤细又洁白的柔荑随意地拂在佩剑上,镶嵌着宝石的戒指在她玉指之间闪闪放光。 这一对青年男女,相貌有几分的相似,坐在一起,真仿佛金童玉女一般。 妙龄女郎含笑看着俊美青年,柔声问道:“钰弟,你明白我让你去参加这次学生集会的用意吗?” 俊美青年慢慢脱掉外面的斗篷,露出里面红黄相间的锦袍,锦袍上面绣着数条栩栩如生的金龙。他微微皱着眉头,垂首说道:“钰弟不知,还请香姐明示!” 妙龄女郎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钰弟,我是要你多去听听平民百姓的呼声,要你多去了解平民百姓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一国之君,大风的天子,现在多了解民情民意,也有助于你以后的治国。” 这位俊美青年正是风国的二皇子,唐钰。而坐在他身边的那名妙龄女郎则是他同父同母的姐姐,也是风国的长公主、皇太女,唐凌。 她的原名本叫唐香菱,但她觉得太女气,便把中间的香字去掉,菱也换成了会当凌绝顶的凌,有登顶之意。 唐凌和唐钰一奶同胞,从小到大都在一起,虽然唐凌已经改个名,但唐钰还是习惯叫她香姐。 此时听闻唐凌的话,唐钰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地欠了欠身形,头垂得更低,小声说道:“香姐不要乱说,香姐是皇太女,以后继承皇位的一定会是香姐!” 唐凌笑了,边笑边摇头,柔声说道:“父皇最中意的人其实是你,并非是我,记得在你小时候,父皇就常常称赞你聪慧仁德,是未来上佳的天子人选。” “香姐,我……” 唐凌向他摆下手,继续说道:“何况我终究是个女人家,对皇位并不看重,以后只要我的亲弟弟能成为天子、风国的皇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香姐……”唐凌的这番话让唐钰颇受感动,眼圈也有些红晕。 “要想成为一位流芳百世的明君英主,你就一定要深入到平民百姓当中,多听多看,了解百姓的心声,以后亦可在朝中大刀阔斧的变革。” 说到这里,唐凌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帝国现在正处在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外有宁南和贝萨这两大强敌,内又有叛党四处兴风作浪,也是到了不得不变革的时候了,父皇的顾虑太多,身体又每况日下,这些事,也只能由你以后去做了。” 唐钰急忙躬身而起,拱手说道:“钰弟谨记香姐教诲。” 唐凌一笑,对他挥挥手,说道:“坐下坐下,我们姐弟之间又何来的这些客套。我看你是年纪越长越大,规矩也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唐钰挠了挠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香姐,在刚才书院的集会中有都卫府的人混进去,看起来都卫府是来者不善,已经把那些参加集会的学生们盯上了,还请香姐能知会都卫府一声,不要为难那些学生,我觉得学生们在集会中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唐凌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笑吟吟地说道:“都卫府的手越伸越长,竟然都伸进帝国书院里了,也是该好好管教他们一下了。” 在都卫府实际管事的人是正副都统没错,但都卫府的第一把交椅其实是都卫使,目前担任都卫使一职的正是皇太女唐凌。 说话之间,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外有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启禀两位殿下,钰王府已到。” 唐钰笑道:“香姐,我先回府了。” 唐凌含笑点点头。唐钰刚要下马车,突然又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香姐,明天晚上书院里还有集会,我可以再去吗?” 闻言,她笑了,问道:“钰弟,你自己想不想去呢?” 唐钰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说道:“这次,我听到的太少了,我还想再多听一些。” 唐凌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过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那些学生都很年轻,容易受他人的蛊惑和利用。” “钰弟明白,香姐,钰弟告辞!”唐钰拱手施了一礼,转身走出马车。 等唐钰回了他的钰王府,唐凌也乘车回到她的长公主府。 这里毕竟是皇太女的府邸,其规模与豪华要远胜钰王府。 府内府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官兵一队接着一队,守卫之森严,与皇宫也相差无几。 在长公主府的正殿内,唐凌侧卧在软榻上,在软榻之下,还有一名青年正跪伏在地上,脑袋触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软榻旁有侍女将剥了皮的葡萄肉轻柔地放入唐凌口中,后者咯咯的娇笑起来,她一伸手,把侍女拉坐在软榻上,闻了闻她抹胸上雪白的肌肤,笑吟吟地赞道:“你好香啊!” 侍女玉面绯红,娇声娇气地说道:“殿下……” 她的声音柔软的能让人的骨头酥麻。她低头向跪在下面的那名青年努了努嘴,小声提醒道:“殿下,他在这里已经跪了好久了,殿下还没回府,他就跪在这了。” 唐凌微微扬起眉毛,她的目光也终于落到那名青年身上。她慢悠悠地问道:“听说,今天的集会中混入了都卫府的人。” “是……是的,殿下!”青年的脑门依旧是紧紧贴在地面上,丝毫不敢抬起。 “后来,被人发现了?”唐凌把玩着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 “是的,殿下。” “都卫府的人可有看到二皇子在集会当中?”唐凌笑眯眯地问道。 “这……这……小人不知,集会才刚刚开始,都卫府的人就被认出来了,小人……小人也不知道都卫府的人有没有认出二皇子殿下。”青年结结巴巴地说道,与此同时,他已是汗如雨下。 “那么,我们先前失踪的那两个人,你可找到他们的下落?” “这……小人暂时还没有查到。” “哦,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唐凌含笑柔声道,她抚了抚肋下的佩剑,慢悠悠地说道:“长公主府门下,从不养废物。” 随着她这一句话,就听大殿的门外传来哗啦啦的甲胄摩擦声,紧接着,四名金盔金甲手持金戟的禁卫军武士从外面走了进来,跨步到跪伏在地的青年近前,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起,拖着就往外走。 青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上下冒出来的冷汗让他看上去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他抬起头来,尖声叫道:“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啊,今晚之事,皆是坏于他人之手,与……与小人无关啊!” 唐凌微微抬起手来,四名禁卫军武士立刻停下脚步,放开青年,垂首站立两旁。她站起身形,走下榻台,来到青年近前。后者身子突突直哆嗦,脑门顶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在他面前站定,唐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缓声问道:“认出都卫府密探的是何人?” “小人不知。”青年忙又说道:“小人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在指认出都卫府的密探之后,他……他就消失不见了。” 唐凌眯缝起眼睛,指尖轻轻划着佩剑的剑柄。过了许久,她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貌?” “记得记得,小人还记得!”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把他的画像绘出来啊!”唐凌无奈地摇摇头,双手向身后一背,似问非问地说道:“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本宫亲自教你去怎么做。” 第17章 启用 “唉!”唐凌轻叹口气,抬起手来,啪啪地拍了两下巴掌。 随着呼的一声,她的身边突然多出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大汉单膝跪地,垂首施礼道:“公主殿下!” “等他绘出画像,立刻去查,查出来究竟是谁在与本宫暗中作对。还有,本宫说过,长公主府门下不养废物,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是的,公主殿下。” “去吧!” “属下告退!”说话之间,黑衣大汉的周围腾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再看他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黑雾。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正是暗系灵武学中的暗影飘移,而这名黑衣大汉,则是世间罕见的暗系修灵者。 暗系灵武学以前也是被列为禁武,是后来风国的开国皇帝唐寅将其发扬光大,自唐寅之后,暗系灵武学终于不被归为禁武,但修炼暗系灵武学的人依旧很少。 首先风国各地的灵武学院都已不再传授暗系灵武,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在暗系灵武学中,并没有被研发出像灵心决那种速成的灵武心法。 这两点因素大大限制了修炼暗系灵武学的人数。 等黑衣大汉离开,唐凌走回到软榻前,慢慢侧卧下来。这时候,大殿一旁的柱子后转出来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满脸献媚的笑,咧着嘴,露出两排小白牙,走到软榻旁,跪坐下来,边轻轻捶着唐凌修长的**,边含笑说道:“公主殿下,又何必非要让都卫府的人看到二皇子呢,派出禁卫军去查,便可直接抓二皇子个现行了。堂堂的皇子,竟然参与到乱党的谋反当中,陛下得知后必然盛怒,以后,也再无人可与公主殿下争天子之位了。” “你懂什么,父皇对钰弟的喜爱又岂是靠一两件错事就能抵消掉的。如果真按照你说的做,父皇未必会责罚钰弟,但一定会责罚派出禁卫军的人,那就是本宫!”唐凌没好气地白了青年一眼。 看得出来,这名青年和唐凌的关系很亲近,在他面前,唐凌会表现的随意很多。 青年英俊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对陛下的了解,要远胜过微臣啊!” “哼!”唐凌嘴角扬起,冷笑一声,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黑眸之中似有两团精光在闪耀着,她幽幽说道:“谁若挡本宫的帝王之路,本宫便让他万劫不复,不管那个人是本宫的父皇,还是本宫的弟弟!” 青年看着唐凌,脸上蒙起一层与有荣焉的光彩,他跪在榻前,拱手说道:“微臣韩烨,必誓死追随殿下,哪怕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他难得的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过很快又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乐呵呵、美滋滋地为唐凌捶着腿。 一个国家的皇位之争,向来都是最肮脏最黑暗又最阴险恶毒的,子女弑父、父杀子女、兄弟姐妹相残之事,层出不穷。在风国的历史上,总共出现过三位女皇,有意思的是,这三位女皇都集中在风历一百年到风历二百年之间,而从风历二百年开始,到现在风历三八六年,已经有接近二百年未再出现过女皇。 唐凌对唐钰说她是女人家,对皇位不是很看重,这倒也是风国缺少女皇的原因。女人对权利的**的确不如男人,也不善于搞政治斗争,在最高权力的相争当中,往往败下阵来的也是女人。 对于以前的历史,唐凌不看重,她看重的是当下。在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成熟的谋夺皇位的计划,现在,她也正在一步步地展开她的计划。 “烨,明天你到都卫府走一趟,警告一下那些都统们。” “殿下,微臣说什么?还是老一套说词,京城内的叛党越来越猖獗,已经渗透到帝国书院和灵武学院,欲动摇帝国的根基?”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需到都卫府走一趟,问问都统们最近查叛党查得怎么样了即可。把话说得太明了,都卫府的那些人精们就会推算到是本宫在故意陷害钰弟了。” 韩烨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而后笑道:“殿下是都卫使,其实殿下直接传令都卫府怎么去做就好,又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呢?” 唐凌摇摇头,说道:“烨,你要记住,本宫的这个都卫使只是个虚名,都卫府永远都会也只会忠于一个人,那个人现在还不是本宫。”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日就去办。” “你退下吧,本宫有些累了。”唐凌躺在软榻上,一手拄着头,慢慢垂下眼帘。 “微臣告退!”韩烨站起身形,拱手施礼。 且说上官秀,他没能跟上那三名黑衣人,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还真对那三名黑衣人的身份挺好奇的。 他离开书院,返回自家。 推开房门,上官秀刚迈走进房门第一步就觉察到不对劲了,屋里有人! 上官秀心头一惊,出于本能的反应,他身上立刻散发出灵气。 他还没有完成灵铠化,原本漆黑的茅草屋里突然有了亮光,上官秀定睛一看,在自己的房中站有四人。 为首的一位中年人,正是在都卫府曾审问过他的那位斯文中年人,在他身边的还有那一高一矮两名汉子,以及刚刚在学生集会中逃脱掉的花蝶。 看清楚这四人是谁,上官秀的心也随之一震。都卫府的人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是为了刚才花蝶在集会中暴露之事。 他故作惊讶之色,看向那名斯文中年人,问道:“大人,你怎么又来我家了?” “我为什么会来,你不知道吗?”斯文中年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上官秀心头一震,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是自己举报的花蝶?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说道:“大人的话,我听不明白。” “上官秀,你还想在本官面前演戏到什么时候?”斯文中年人眯缝着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上官秀。 “我……” “你刚才去了哪里?”斯文中年人幽幽说道:“我只问你这一遍,如果你胆敢在本官面前扯谎,本官立刻就走,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本官可就不敢保证了。” 上官秀脸色一变,垂下头,小声说道:“大人,我……刚才在帝国书院参加了一场集会。” 斯文中年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在集会上发生了什么?” 上官秀下意识地看眼花蝶,说道:“当时,花蝶也在集会里,还有人指出花蝶是都卫府的人。” 斯文中年人问道:“指认花蝶的人是谁?” “我……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难道那个人不是你吗?”说话之间,斯文中年人猛然跨前一步,与上官秀的距离之近,两人几乎要挨到一起。 上官秀急忙抬起头来,对上斯文中年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说道:“大人,那个人不是我!我当时根本没看到花蝶,是那个人举报花蝶之后我才看到的!”说着话,他又看向花蝶,正色说道:“那个人花蝶也肯定见到了,根本就不是我嘛,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而是本官说了算。”斯文中年人收起锐利的目光,慢悠悠地说道:“即便不是你暴露的身份,但你参加反贵族的集会,也是一条死罪!” 上官秀说道:“大人,我是今天才刚刚接到的请帖,在去之间,我根本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集会,以后,我不去就是了。” “不,本官要你继续去参加集会。”斯文中年人突然话锋一转,笑得别有深意。 “啊?”上官秀闻言是真有些吃惊了,他不解地看着斯文中年人。 “上官秀,你想不想加入都卫府?”中年人含笑问道。 他这句话让上官秀心脏狂跳。自己修为灵武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出人头地,若能加入都卫府,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天下有白掉的馅饼吗?上官秀颔首说道:“只怕,都卫府不是我想加就能加入的吧!” 斯文中年人一笑,说道:“现在你有一个机会。”稍顿,他继续说道:“花蝶在集会中的身份暴露,以后不可能再混入其中,不过本官需要有人个继续留在集会里,做本官的眼睛和耳朵,你可明白本官的意思?”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代替花蝶?” “你可愿意?”斯文中年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 “你若想加入都卫府,就得先为都卫府立功,这次,就是你立功的绝佳机会。如果你不想做,也没关系,我会另选旁人,不过,你参加反贵族集会的死罪可就罪责难逃了!”斯文中年人嘴角上扬,笑呵呵地拍了拍上官秀的肩膀。 第18章 跳出五行 听程麒对自己提出的条件答应得很干脆,上官秀心头暗喜,他可以成为一名帝国书院正式的学生,亦算是为都卫府做事的福利之一,哪怕以后没机会入籍都卫府,他至少还是帝国书院出身,自己未来的路要相对好走得多。 “第二,参加集会的学生龙蛇混杂,既然其中有人能识破花蝶姐的身份,也许,他也能把我的身份识别出来。”上官秀正色说道。 程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道一声聪明,上官秀年龄不大,想事情倒是很周全。他说道:“这也是我们悄悄来找你,而不是把你带到都卫府的原因。” 对怒爪、铁猴、花蝶三人,程麒是百分百的信任,这次花蝶身份莫名其妙的暴露,问题是不是出自都卫府内部,他也不敢确定。 上官秀苦笑,说道:“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都不敢保证我在都卫府挂名的身份永远不会暴露。花蝶姐灵武高强,即便暴露了身份,也能轻松跑掉,可我不行,我没有花蝶姐那么好的本领,我一旦暴露,你们恐怕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胆小怕死,不敢去做喽?胆子这么小,你又凭什么想加入我们都卫府?”怒爪最瞧不起贪生怕死之辈,本来他对上官秀的印象还不错,听他这么一讲,立刻反感至极。 程麒可没有怒爪那么冲动暴躁,上官秀这么说,估计只是在做铺垫罢了。 他笑道:“你还想要什么,直说吧!” 心中暗笑一声,上官秀舔了舔嘴唇,正色说道:“我需要都卫府出人,教我练习灵武。” 正如程麒所言,灵武的书籍看得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他现在急需灵武高手来指点教导。 程麒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他突然发觉上官秀这个年轻人非常有意思,他现在明明是在得寸进尺的向自己索要一个又一个的好处,可他又偏偏能把他的贪婪合情合理化,似乎都卫府必须得满足他所有的条件他才能有机会完成都卫府交代给他的任务,让人连反驳和拒绝他的话都找不出来。 他好奇地问道:“你今天多大来着?” “十八,就快十八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机和城府,确是个人才。程麒揉着下巴想了一会,问道:“你现在的灵武修为是什么境界?” “灵化境的神阙级。”上官秀实话实说。 程麒闻言扬了扬眉毛,怒爪、铁猴、花蝶三人则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色。程麒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你的修为还是在灵破境。” “昨天我刚刚突破了修为境界。” “你练的是什么灵武心法?” “祖传的聚灵心法。”聚灵心法是古灵武心法之一,当年他的先祖上官元武就是修炼这种心法,在众多的古灵武心法当中,聚灵心法也算是上乘。 程麒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道:“你是什么属性?”他得先知道上官秀的属性,才可判断谁来教导他最合适。 “我不知道。”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不知道?”对于他的回答,程麒四人都被逗乐了,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属性,必然是金木水火土之一,不修炼灵武,自身的属性对普通人没什么作用,一旦修炼了灵武,那么就得修炼符合自身属性的灵武技能,若是去修炼其它属性的技能,完全发挥不出来该技能原本的威力。 一个修为达到灵化境的修灵者如果还不清楚自身是什么属性,这可太稀奇了。 程麒侧头说道:“花蝶,你去探一探他。” “是!”花蝶答应一声,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把手给我。” 上官秀还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属性,他乖乖地伸出右手。花蝶的食指搭住他的脉门,将自身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 她的灵气在上官秀体内游走,与上官秀体内的灵气形同陌路。上官秀的灵气即不排斥她的灵气,也不吸收她的灵铠,更不依附她的灵气。 花蝶自身是火系修灵者,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火,两人的灵气是会相融的,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金,两人的灵气是会相抵触的,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木,他的灵气会依附她的灵气。 但现在这三者都不是,两人的灵气在上官秀的经络中运行,谁也不干涉谁,非敌非友,又非相同。花蝶收回自己的灵气,放开上官秀的脉门,对程麒说道:“不是火,不是金,不是木。” 那就只剩下土和水了。程麒又向身边的铁猴甩下头。 铁猴是木系修灵者,木克土,水生木,如果铁猴和上官秀的灵气相依附,那么上官秀的属性就是水,如果两人的灵气相排斥,那么上官秀的属性就是土。 和花蝶一样,铁猴来到上官秀面前,将手指搭上他的脉门,向他体内注入灵气。过了一会,铁猴的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他遇到的情况和花蝶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他的灵气在上官秀体内游走,和上官秀自身的灵气完全是形同陌路,不排斥,也不依附,仿佛两条平行线一样,毫无交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花蝶已经探过,上官秀的属性非火、非金、非木,现在自己来探,他的属性又非土非水,那他究竟是什么属性? 过了许久,铁猴才慢慢放开上官秀的脉门,带着满脸的疑惑看向程麒,缓缓摇了摇头。 见铁猴也没探出上官秀的属性,程麒、怒爪、花蝶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上官秀的属性竟然不是金木水火土当中的任何一个,这怎么可能呢? 程麒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等离奇之事。 他不信邪地走到上官秀近前,又向怒爪、铁猴、花蝶三人招下手,四人齐齐把手指搭在上官秀的脉门上,向他体内注入各自的灵气。 他们四人的灵气倒是在上官秀的体内相生相克相融,反观上官秀的灵气,好像那四股灵气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不管那四股灵气互动的有多欢快,它在旁完全是从容而过,不为所动。 这种情况,怒爪、铁猴、花蝶从没遇到过,程麒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人的属性,竟然不在五行之内,这太不可思议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收回灵气,皆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上官秀,心直口快的怒爪忍不住嘟囔道:“小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他们从小修炼灵武,被先生教导每一个人的属性都在五行之内,相生相克,现在上官秀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 程麒揉着下巴,喃喃说道:“也许,是我对灵武的认知和所学尚浅吧,以后若有机会,我得向高人好好讨教一番。” 说着话,他挑起目光,无奈地看着上官秀,他没有属性,又怎么去学灵武技能,金木水火土的技能他都学不了,自己又能教他什么? 看上官秀正在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又有茫然,又有期盼,程麒暗叹口气,说道:“明晨寅时,你到城北西郊的赏花亭,花蝶会在那里传你一些……通用的灵武技能。” 上官秀欣喜若狂,他强压心头的激动,向程麒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大人!” 见上官秀那副兴奋的样子,程麒只能报以苦笑,通用的灵武技能太普通了,和属性灵武技能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他恍然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一瞧,这正是都卫府的令牌。 程麒说道:“上官秀,你要记得,你不是都卫府的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与都卫府无关,今后你在帝国书院中无论处于什么样的险境,都卫府都不会派人去救你,至于这面都卫府的令牌,是你偶尔在路边捡到的,而非我给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上官秀愣了愣,而后含笑说道:“我明白了,程大人。” “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已经传达给你,以后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心里也有数了。我言尽于此,你日后好自为之吧!”说着话,程麒背着手,迈步向外走去。 铁猴和花蝶双双跟了出去。怒爪走过上官秀身边的时候,将一只小包裹塞给他,低声说道:“事关重大,副都统大人的处境你也得体谅,如果你以后真遇到危险,我们会想办法在暗中助你的。” 说完,怒爪拍拍上官秀的肩膀,快步走出茅草屋。 上官秀愣了一下,转身走到房门处,向院中望去,院子里哪里还有他四人的身影?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都卫府令牌和怒爪塞给他的包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上官秀在集会中暴露花蝶的身份,其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保护那些对现状不满又血气方刚的学生们,没想到自己却因此受到都卫府的启用。 虽然他仅仅是在都卫府挂个名而已,但这已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上官秀打开怒爪塞给他的包裹,里面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副黑色的鬼面面具。 转念一想,上官秀也就明白了,这套行头是让他出城用的。 程麒带着怒爪、铁猴、花蝶离开上官秀的住处,四人走到回府的路上,程麒皱着眉头问道:“还没有想起来暴露你身份的人是谁吗?” 花蝶眉头紧锁,垂首说道:“属下确实不认识他,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程麒话锋突然一转,问道:“你没有看错?” 花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低声说道:“这……” “不要支支吾吾,我要听到准确的答案!”程麒脸色阴沉地说道:“你当真在集会中看到二皇子殿下了?” 作者的话: 大家看完,如果觉得还不错,请记得投花鼓励一下!如果有意见,请在书评区留言!谢谢书友们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章 教导 但现在对象是二皇子,这个指控太大了,说二皇子偷偷参加反贵族的集会,等于是说二皇子私通乱党,欲图谋不轨,这么大的事,一旦其中有误,谁又能担待得起。 “唉!”程麒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长公主让都卫府追查京内叛党,还提醒都卫府要重点调查帝国书院和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结果二皇子又偏偏跑去参加学生们反贵族的秘密集会,这是巧合吗? 程麒从中隐隐约约地嗅到一股阴谋的气味。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烦恼,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烦恼。 上官秀是个小人物,现在他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竟然没有属性。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五雷轰顶般的噩梦,他都不知道自己再继续修炼灵武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晚,上官秀没有睡觉。程麒和他约定是时间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程麒等人走的时候就已经是丑时了,距离寅时不到一个时辰,何况上官秀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能受到都卫府的启动,对他而言绝对是件好事,但要命的是,自己的灵武又受重挫。 自己没有属性也就罢了,可自己从小修炼的灵魄吞噬心法也存在致命伤。 吸食灵气的同时,自身要受到灵气的反伤,这简直就是自杀心法,除非自己永不使用灵魄吞噬,永远都不提升修为?那自己岂不成了废人,即便进了都卫府又有何用? 灵魄吞噬心法里缺少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如何有效控制吸食进来的灵气,使其不对自己造成反伤。灵魄吞噬心法可能是自己唯一可以使用的技能,如果解决不了这个弊端,那自己可真就成废人了。 上官秀在床榻上盘膝打坐,冥思苦想该如何弥补灵魄吞噬心法中缺失的那个环节,如何让吞食进来的灵气被自身快速吸收掉,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合适的办法。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当年上官平南能开创如此玄妙的灵魄吞噬心法,自然是灵武学中的奇才,对于灵魄吞噬心法的弊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上官平南也只研究出纳灵归元这个环节,还远远无法做到边吸食灵气边转为己用。 在灵武学天赋这方面,上官秀未必比不过上官平南,不过上官平南穷其一生也参悟不透的问题,要上官秀拍拍脑袋就想出解决的办法,那也不现实。 上官秀冥思苦想近一个时辰,脑袋都快想炸了,他也没想出一个能解决此弊端的有效方案。看眼放在窗台上的沙漏,业已快到寅时,上官秀挺身站起。 这个问题他琢磨不透,只能留到以后慢慢想了。 他换上都卫府的那身行头,穿戴整齐后,又带上鬼脸面具,走出家门。 他的家位于北城的贫民窟,距离城门不太远,出城也方便。 上京的晚上没有宵禁,上京太大了,城墙内的城区只是上京的内城区,在城墙之外,还有大片的民宅,那是外城区,可以说上京的外城区要远比内城区大得多。 晚上,上京的四城城门并不关闭,但有为数众多的官兵看守,盘查进出的人员。 当上官秀走到城门附近的时候,就听呼啦一声,围拢上前十数名手持长矛的官兵,众官兵快速把上官秀围在当中,一个个如临大敌。 不能说看守城门的官兵小题大做,而是现在上官秀的打扮太诡异。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倒也没什么,可头上还戴着一副恐怖的鬼脸面具,这就太吓人了,官兵们自然把他当成了匪盗之徒。 上官秀也被突然冲过来的官兵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便恢复冷静,不紧不慢地抬手伸入怀中。以为他打算掏武器,众官兵齐声喝道:“不许动!” 他伸入怀中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把手从怀中抽出来,掌心多出一块黑色的铁牌,上面清清楚楚刻着‘都卫’两个大字。 看清楚上官秀手中所持的令牌,周围的官兵脸色同是一变,人们急忙放下长矛,碎步向两旁纷纷躬身退让,一名什长军衔的兵头快步上前,插手失礼,毕恭毕敬地说道:“是小人眼拙,还请大人恕罪。” 上官秀戴着面具,旁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在面具内,他的嘴角已不自觉地扬起。 都卫府的令牌还真是好用,刚才还呲牙咧嘴活像要把自己生吞的官兵们在看到令牌后立刻变成了一只只温顺的小羊羔,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上官秀不慌不忙地把令牌揣回怀中,什么话都没说,迈步从什长的身边走了过去。 什长急忙转回身,再次插手施礼,正色说道:“恭送大人!” 赏花亭位于北郊的云门山山脚下,距离上京不算太远,上官秀出城门后急行了一刻钟,来到赏花亭。 距离好远,他便看到赏花亭里站有一人,走到近前一瞧,这人的打扮和他一模一样,同是身着黑色的劲装,头戴黑色的鬼脸面具。 通过此人的身材他能判断出来,亭中的黑衣人正是花蝶。 “花蝶,我没有迟到吧?”上官秀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欲摘掉面具。 花蝶沉声喝止道:“不要把面具摘下来。” 上官秀倒也听话,立刻把手放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废话,花蝶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我们先练灵武技能,再练武技。” “练习通用灵武技能?” “你没有属性,也只能修炼通用灵武技能。” 听闻她的话,上官秀露出苦笑,心里也是苦的。 瞄了他一眼,花蝶正色说道:“你也别小看通用技能,只要你的修为够高深,通用技能也同样可以打败属性技能!” 说着话,花蝶提腿在旁边的石桌上一钩,一把佩刀弹起,她钩起的脚又顺势向旁一踢,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地将佩刀踢给上官秀。 啪!上官秀手疾眼快,一把将飞来的佩刀接住。 “以后,这把刀就是你的了。武器对修灵者至关重要,如同修灵者的生命,是修灵者身体的一部分,以后,你要妥善待它。” 上官秀握住刀把,拔刀出鞘,沙,一道寒光乍现。他试着把灵气注入佩刀之内,只见佩刀的刀身上立刻蒙起一层白雾。 “是灵武器!”上官秀眼睛顿是一亮。 花蝶耸耸肩,肩膀一晃,肋下的佩刀出鞘,刀锋几乎是擦着上官秀的肩膀扫过,锋芒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形的电光。 在她意念转动之间,灵气由她的掌心注入到佩刀内,融入灵气的佩刀形态随之发生改变,刀身在变厚的同时,刀体迅速变成暗红色,上面还浮现出一条条不规则的纹路。 这正是兵之灵化。 花蝶完成兵之灵化后,说道:“今天我们练习灵乱?风!”她先是把灵乱?风的口诀向上官秀讲解一番,而后又教导上官秀如何释放灵乱?风技能。 在她一边讲着,一边将灵气注入灵刀,很快,灵刀的刀身便散发出丝丝的灵雾,灵雾在刀身的周围散开,并于空气中化成一道道透明状的利刃。 随着花蝶抡刀向外一挥,凝聚在刀身四周的灵刃齐齐飞射出去。 灵刃透明,几乎看不出来它们的存在,但在飞行时,却能明显看到空气在发生着扭曲和波动,也能清楚地听到嗡嗡的呼啸声。 原本团在一起的灵刃在飞行出一段距离后,呼的一下分散开来,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飞舞,铺天盖地的向前方席卷而去,空中真好似刮起一股飓风,这也是灵乱?风其名的由来。 很快灵刃打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只听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不断,再看对面的石头,石屑四溅,尘土飞扬,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上官秀定睛再看,石壁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都是划痕。 上官秀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灵乱?风的威力,暗暗咋舌不已,如果有人对自己施放灵乱?风的话,自己恐怕只有睁眼等死的份了。 他忍不住问道:“花蝶,如何能破解灵乱?风?” 花蝶一笑,说道:“有三种方法。第一种,以本身属性的防御技能来化解灵乱?风,这个办法最简单也最实用。” 见上官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花蝶才猛然想起上官秀体质的特殊。她摇头说道:“不过这个方法对你无效,鬼知道你是什么属性。” 稍顿,她又说道:“你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第二和第三种办法破解,要么以最快的速度逃出灵乱?风的攻击范围,要么以灵乱?风来破解灵乱?风……” 花蝶的这句‘退而求其次’突然让上官秀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自己又何必纠结在使用灵魄吞噬时可以边吸灵气边纳为己用呢,何不退而求其次,将吸食来的灵气集中在一个点上,让其不在自己体内乱撞即可,等到对战结束,自己再用纳灵归元将其吸收回丹田。 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让上官秀颇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可随之问题又来了,他要把吸食来的灵气存放到哪里呢? 花蝶正讲解着,瞥到上官秀目光发呆,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她露出不悦之色,沉声说道:“上官秀!” “……”上官秀正想得入神,两眼发直、呆呆看着一个地方。花蝶见状,恨不得踹他两脚,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传授他灵武,而他倒好,在这里给自己发呆? 她加大音量,几乎是用吼的喝道:“上官秀!” 第20章 匪夷所思 “呃,你说,我不能使用属性的防御技能,要破解灵乱?风,只能退而求其次。” “嗯,然后呢?” “这……”上官秀挠头,花蝶后面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花蝶气呼呼地怒视着他,说道:“如果你不想学,当初就不要求着副都统大人传授你灵武。你有大把的时间在这里浪费,我可没有!” “抱歉,花蝶,我刚才走神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上官秀老脸一红,满脸歉意地说道。 花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总之你无法使用属性技能,你就给我磨练体力,以后,我们的练习场地设在云门山山顶,你每天还是寅时从家里出发,寅时一刻,必须给我跑到云门山的山顶上。” “啊?”上官秀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云门山距离上京城是不远,不到十里的路程而已,但要在一刻钟内从自家跑到云门山山顶,那也太难了。 “你不用惊讶,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期间不得使用灵气助力,不得凭借灵武来投机取巧,只能靠自身的体力去完成。晚一炷香的话,你就绕着云门山跑一圈,晚两柱香,就跑两圈,不要对我说你做不到,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以后这个时间还会逐步缩短。” 一炷香的计时是五分钟。 上官秀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用一炷香的时间从自家跑到云门山山顶,还不得使用灵气助力,那不是用跑的,估计得是用飞的才能做到。 “好了,现在你可以试着练习灵乱?风,有不懂的地方问我,等会我还要教你武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上官秀暗暗咧嘴,他以为花蝶是个姑娘家,对自己不会太严厉,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的严苛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不过,就心内而言他喜欢这样的先生,他喜欢接受挑战。 把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完成,把看似不可能征服的事情征服,那本身不就是一个很痛快的过程吗。 上官秀的灵武天赋倒是大大出乎花蝶的预料。 他以前从未学过灵武技能,对灵乱?风也是第一次接触,花蝶本以为他要练上好几天才能施放灵乱?风,可是他只练习了几次,便能有模有样的施放出灵刃了。 这让花蝶甚是惊奇,她忍不住问道:“上官秀,你以前从未自学过灵乱?风?” 上官秀想也没想地说道:“当然!”连他自己都感觉很惊讶,在他使用灵乱?风的时候,感觉特别的得心应手。 他眼珠转了转,提议道:“花蝶,我可不可以对你施放灵乱?风,你用你的火属性防御技能来防?” 他也想看看属性的防御技能究竟是什么样的。 花蝶笑了笑,耸肩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 上官秀说道:“我想看看通用技能和属性技能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也好,来吧!”他二人各向后退出一段距离。 上官秀看向对面的花蝶,问道:“花蝶,你准备好了吗?” 花蝶不以为然地说道:“你随时都可以开始,尽管使出你的全力。” 对于花蝶而言,灵乱?风不算多么厉害的灵武技能,何况上官秀还只是个初学者,她自然也没太放在心上。 上官秀深吸口气,说道:“花蝶,你小心了。”说话之间,他灌注灵气于手中的佩刀内,完成兵之灵化,而后他加大灌注的灵气,心里默念灵乱?风的口诀,随着他灌入灵刀内的灵气越来越多,灵刀周围的空气都在发生剧烈的波动,似乎与他手中的灵刀产生了共鸣。 停顿了那么几秒钟,上官秀猛然大喝一声,双手持刀,凌空挥砍。 在他砍出灵刀的瞬间,就听呼的一声,一大团的灵刃飞射出去,等抱团的灵刃飞到空中最高点时,就听呼的一声,灵刃扩散开来,如同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花蝶席卷而去。 当灵刃马上要飞到花蝶近前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飞舞在空中的灵刃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原本向四面八方飞散的轨迹突然发生改变,集中攻向花蝶这一点。 花蝶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现象,灵乱?风的灵刃是不能被施放者控制的,也是不能改变飞行轨迹的,怎么上官秀施放出来的灵刃却能变向呢? 她来不及细想,体内的灵气随意念而动,手中灵刀的刀身突然迸发出火焰,厚重的灵刀也瞬间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刀。 她断喝一声,灵刀由下而上的一挥,一条火蛇在空中乍现,火蛇以她的身体为中心,迅速盘绕,远远看去,花蝶的周围如同布起一圈火墙。 这是火系灵武技能,火龙盘绕。 火龙盘绕即可以作为防守技能,也可以作为攻击技能,攻守兼备。 灵乱?风的灵刃击打在火墙上,扑扑作响,刚开始,打在火墙上的灵刃立刻消散于无形,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刃飞射过来,火墙的火势迅速的被打压下去。 身在火墙之内的花蝶心头一震,自己的火龙盘绕竟然抵挡不住上官秀施放的灵乱?风? 眼看着火墙的火势越来越弱,而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的灵刃还源源不断,危急时刻,花蝶再次断喝一声,周身上下散发出灵气,灵铠化瞬间完成。 在她完成灵铠化的那一瞬间,灵乱?风的灵刃也彻底撕开她周围的火墙,火龙被灵刃切割成无数快,接下来,灵刃直接攻击到她的身上。 沙、沙、沙!灵刃划过灵铠,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每一道灵刃呼啸掠过,花蝶身边的灵铠都会闪出一条火星子,并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对面的上官秀看得真切,见花蝶周围的火墙已然消散,他暗叫一声糟糕,心中不由自主地暗叫一声:散! 正集中攻向花蝶的灵刃仿佛受到他意念的指挥,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从花蝶身体的四周呼啸而过。 等灵刃全部飞过花蝶,并在空中渐渐消散掉,花蝶不由得呆站在原地,怔怔发愣,久久回不过来神。 再看她身上的灵铠,全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有些较深的划痕已撕开灵铠,露出里面的衣服。 花蝶见过太多人使用过灵乱?风,但她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灵乱?风,简直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 在正常情况下,灵乱?风破不掉火龙盘绕,因为灵乱?风是面攻击技能,攻击的范围很广,真正能打在火龙盘绕上的灵刃并不多,但上官秀施放出来的灵乱?风与正常的灵乱?风完全不同,刚开始是一模一样的,但等灵刃快要接触到目标的时候,全部改变了飞行轨迹,由面攻击变为点攻击,那么多的灵刃集中攻击一个点,其威力之强猛可想而知,那根本不是火龙盘绕所能抵御的。 看到站在那里的花蝶久久一动不动,浑身上下的灵铠残破不堪,上官秀脸色顿变,急忙跑上前去,关切地说道:“花蝶,你……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花蝶总算是反应过来,她秀眉紧锁,目光流转,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没头没脑的问话把上官秀问住了,过了片刻,他挠挠头发,说道:“我就是按照你教我的办法施放的灵乱?风啊!” “你是怎么控制灵刃改变方向的?”花蝶面色凝重地问道。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到灵刃在空中乱飞,大多都打偏了方向,我就在心里琢磨如果乱飞的灵刃能够全部攻击一处,那就最好不过了,结果灵刃真的按照我的意愿改变了方向。” 这完全是属性技能的操控方式,可灵乱?风是通用技能,不是属性技能,上官秀怎么能控制得了它呢?难道,没有属性的上官秀具备控制通用技能的天赋?这太不可思议,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如果灵乱?风可以被施放者操控的话,它绝对可以跻身进一流灵武技能的行列当中。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布满划痕和裂口的灵铠,上官秀的修为只有灵化境,但灵乱?风被他施放出来威力却是剧增,以自己灵元境的修为都抵御不住。 “怒爪对你的评价没错。”憋了好一会,花蝶方幽幽说道。 “怒爪?”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 “怪物!”花蝶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听闻怪物二字的评价,上官秀也就知道她说的怒爪是谁了,就是那个身材高大又魁梧的大汉。 花蝶散掉自己身上的灵铠,看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划开好几条口子,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皮肉。 她低头看了看,缓缓吁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如果不是上官秀及时把灵刃散开,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被他的灵乱?风刮得尸骨无存了。 自己在都卫府刻苦修炼灵武十多年,竟然差点死在一个第一天练习灵武技能的毛头小子手中,想想都觉得讽刺又可笑。 接下来,花蝶又传授给上官秀一套入门刀法,狂风十八刀。 这套刀法很简单,只有十八招,但却涵盖了刀法中砍、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等全部技巧,而且还淋漓尽致的展现出刀的精髓,那就是勇猛快速,以势夺人,刚猛有劲,如猛虎扑食。 花蝶只在上官秀的面前演练了两遍,后者便已学得有模有样。花蝶的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但心里已在暗赞上官秀聪慧,身上有股超乎常人的灵性。 看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接近破晓卯时,花蝶向正在练习刀法的上官秀拍了拍巴掌,说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寅时出家门,一刻钟后,我要在云门山山顶见到你,迟到的处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上官秀一本正经地向花蝶拱手深施一礼,说道:“是!先生!” 花蝶并不喜欢先生这个称呼,她微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叫我先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你还是叫我花蝶就好。” 上官秀没有意见,笑呵呵地说道:“花蝶,我请你吃早饭吧!” 花蝶瞥了瞥他,问道:“你的钱很多吗?” “一碗粥,两个包子、三碟小菜还是能请得起的。”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 “你还是省省吧,而且,我现在这身衣服也不适合去饭馆。”花蝶语气平淡地说道。 上官秀下意识地瞄眼她的衣服,上面大大小小有七八处之多的破口,有些地方都已露出雪白的肌肤。 刚才在练习武技的时候,上官秀全神贯注,没有心思关注其它,现在在回城的路上,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花蝶目视前方,边和上官秀并肩往回城的方向走着,边风轻云淡地问道:“要不要我把衣服再撕开一点给你看看?” “啊?”上官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脸羞红,连忙摆手说道:“不用,倒也不用。”说话间,他急忙正过头去,再不敢旁视一眼。 花蝶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她并不认为上官秀是个好色之徒,他终究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如果他对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看都不看一眼,花蝶反而得怀疑要么是他有问题,要么是自己有问题。 走了一会,她停下脚步,说道:“你先回城,我去换身衣服。” “你去哪换衣服?”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花蝶淡然道:“都卫府在京城内外的秘密据点有三十七处。” 上官秀不再多问,别过花蝶,步伐轻快地返回上京内城区。 经过和花蝶的练习,上官秀对自己的灵武又恢复了自信心。 即便自己没有属性,但是自己能操控通用技能,而通用技能一旦可以被操控,其威力完全不次于属性技能,自己在灵武领域还是可以大展拳脚的。 上官秀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他先把今天所学的灵乱?风和疯狂十八刀的练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他又充满信心地研究起灵魄吞噬心法,考虑如何把吸食进体内的灵气固定在一个点上。 第21章 露天宝藏 使用灵魄吞噬时,灵气是由自己的双掌吸入进来,若是能把灵气固定在双臂的经脉当中,外来灵气便没有各处乱闯乱撞的空间,即不会伤及自己体内的主要经络,也不会伤及自己的内脏,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是外来灵气的游走并不受他的控制,又如何能把外来的灵气固定在手臂的经脉当中呢?上官秀冥思苦想,他想不出来固定住外来灵气的办法,倒是想出了困住外来灵气的办法。 若是自己能封堵住双臂经脉与身体经络的连接点,那么外来灵气就会被困在双臂的经脉之内。 想到这里,上官秀仿佛是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一线曙光,要想封堵住双臂经脉和体内经络的连接,他就得把中府和肩髎二穴锁住。 如何锁住这两处穴位又是个问题。上官秀经过一番琢磨,觉得只能以自身的灵气来封住这两个穴位,构建隔断的防线,虽说如此一来会大大分散自身体内的灵气,但只要能控制住灵魄吞噬的反噬,那当然也是非常值得的。 上官秀将自己的构想从头到尾的又仔细研究一遍,感觉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至于在实际应用中的效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得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做下试验才能验证他的理论到底可不可行。 只不过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至少目前上官秀还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以前,上官秀到帝国书院不能说是偷偷摸摸,但也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被人看出破绽,而现在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都卫府已帮他搞定书院的学籍,他的名字有上书院的名册,他已经是帝国书院学生中的正式一员。 至于书院中的课程,他实在懒得去学,与其听先生的讲解,还不如自己看书来得快。 和往常一样,上官秀早早地来到书馆,今天他有特别去挑选通用灵武技能的书籍。 即便在藏书最丰富的帝国书院的书馆里,有关通用技能的书籍也很少,只寥寥的几本而已,大多又塞在个个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上面的浮灰都落得好厚,很显然,这类的书籍很少有人借阅和翻看。 上官秀从书架的各处角落里终于找出几本通用技能的书籍,他拿回到座位处,仔细翻看。在这几本书籍中,都有对灵乱?风的记载,也收录了灵乱?风的修炼方法,基本上和花蝶教他的一样。 但这几本书上都没有记录灵乱?风技能是可以被施放者控制的。 这些书籍对上官秀毫无用处,也解决不了他心中的困惑。 他把几本书快速翻看了一遍,而后拿着这几本书去找书馆的先生。 书馆先生就是书馆的管理员,一位上了年纪有六十开外的老者。 来到老者近前,上官秀客气有礼地问道:“先生,你好,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老者正坐在柜台的后面看书,他抬起头来,看眼上官秀,问道:“你有什么事吗?”老者认识上官秀,最近这一个月,他几乎天天都来书馆,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作为书馆的管理员,想不认识他也难。 上官秀说道:“我想找有关灵武学通用技能的书,可是只找到这么几本,老先生,是不是还有此类的其它书籍没有摆出来啊?” 老者接过上官秀递来的书籍,翻看两眼,说道:“灵武学通用技能的书就这么多了,如果这些书里还没有你要找的,那就是真的没有了。【爱去】” 上官秀听后大失所望,喃喃说道:“通用技能也是很厉害的技能,为什么著书会这么少呢?” 老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通用技能都快成为修灵者弃学的技能了,现在谁还会看此类的书籍? 见上官秀拿起书要转身离开,老者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小伙子,你去古书区找一找,在哪里,或许能找到你感兴趣的书。” “古书区还有灵武类的书籍吗?”在上官秀的印象中,灵武类的书籍都统一归纳在一个区域里,其中也不乏用古文记录的灵武学原本。 老者耸耸肩,模棱两可地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书也是认人的,看你的缘分吧。”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上官秀眨眨眼睛,不以为然地暗暗摇头,不过他还是向老者道了一声谢。他先是将手里的书籍放回原位,而后走到古文书籍区。 古文书籍区的藏书很多,大多都是古作品。上官秀慢慢走动,在书架上一一查看。他一连查看了五六座书架,连一本关于灵武的书籍都没有找到。 他在心里暗叹口气,这里根本不可能有灵武类的书籍嘛! 他转身正要离去,目光被一本书皮蜡黄的书籍吸引,大多数的古书都很薄,但这本古书却很厚,上官秀将其抽出,封皮上用古文写着四个大字:武神大传。 风国有史以来,只有一人被称之为武神、战神,而且这个人和上官秀的渊源颇深,他就是上官秀先祖上官元武的亲哥哥,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武力超群,在战场上难逢敌手,有无敌将军的美誉,后来风王称帝后,上官元让更被封为镇国公,贵为公爵。 这本《武神大传》正是记载上官元让生平事迹的一本传记。在现在的书籍中,上官秀看过许多上官元让的传记,但是古书传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翻开书皮,里面都是古文字。上官秀以前学过古文,为了参悟随机变,他更是对古文下了一番工夫,现在他古文的造诣不敢说有多登峰造极,看普通的古文文章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传记小说不是灵武秘籍,读起来并不需要太严谨,只需明白大概的意思即可。 古文传记与现在的传记比起来,要更贴近真实一些,其中还有许多对上官元让生活细节的描写,以及不少有趣的小故事。 上官秀翻看一会,渐渐有了兴趣,他拿着传记走回到座位上,仔细看起来。 这本传记的前部分大多是出自作者之手,而后部分则大量引用了上官元让的手札。让上官秀没有想到的是,在上官元让的手札里,竟然还有他对灵武学的认识和参悟。 其中最令上官秀吃惊的一段话是‘吾之体质,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不在五行之内’。这和上官秀现在的情况完全一样。 只不过在这段话的旁边,有后人写了批注,只有一个字:假。 显然,后人在读到这一段内容的时候认为上官元让在夸大其词,故意神话他自己,批注之人不认为世上还有不在五行之内的人,亦或者批注之人压根就不认为这是上官元让的手札。 可上官秀看到这段时,心脏一阵狂跳,他聚精会神地继续读下去。 ‘我将我之体质定为风。灵神一体,奥妙无穷,吾之幸哉,风之幸哉。 ‘元让随王征战南北,攻必克,战必胜,皆因灵神一体所致…… ‘踏风而来,乘风而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此乃风之大成也。’ 这段手札的内容上官秀看不太明白,什么是灵神一体,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上官元让毕竟是个武将,一生征战沙场,造诣并不高,他写的手札,基本上属于东一句、西一句,之间没有必然的连贯性,思维都是跳跃性的,让人看后也猜不出来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难怪这本书会被冷落,乏人问津,在风人的心目当中,上官元让的地位仅仅次于圣祖皇帝唐寅,他是风国的神话,更是风人心目当中的战神,谁愿意去相信这些不着调的手札是出自上官元让的亲笔? 如果不是上官秀体质特殊,属性确实不在五行之内,他恐怕也会怀疑此书所引用的手札内容是否真是出自上官元让之手。 他继续往后翻读。后面的内容开始大量出现上官元让对于灵武技能的理解和修炼,其中就包括灵乱?风的部分。 在这里,上官元让有明确写出他能操控灵乱?风的技能,能够让灵刃的走向随心而变,而且他还提出灵乱?风并不属于通用技能,是世间的修灵者误解了灵乱?风,此技能应该被列为风系灵武技能当中。 这是上官秀第一次看到风系灵武技能字样,有意思的是,批注者在这段话的旁边一连写下三个‘假’字,接着又在后面写下结论:此手札绝非镇国公亲笔,乃后人伪造,哗众取宠也。 对于批注的内容,上官秀已连看都懒着看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札上。之后,手札内容中又列举了一系列风系灵武的技能,将公认为通用技能的十字交叉斩、回旋斩、灵斩?归等等皆归为风系技能。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风系技能的名字是上官秀听都没听说过的,比如瞬步?风。按照手札记载,瞬步?风为上官元让首创。 上官元让对暗系修灵者忌惮颇深,认为暗系修灵者最恐怖的技能就是暗影飘移,来无影,去无踪,可瞬间移动,防不胜防,他创造的瞬步?风技能正是为克制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瞬步?风虽然还达不到暗影飘移那种瞬间移动的诡异程度,但却可以大大增加修灵者的移动速度。其精髓是‘风随意动,形随风动。一步踏出,吾之行踪,神鬼莫测。’ 看到这里,上官秀激动的两眼放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武神大传》这本书里,即有上官元让的事迹,也有他的手札节选,其中更囊括了上官元让修炼灵武的心得和方法、技巧。 这本书若是让旁人来看,毫无价值,就是一本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的玄幻小说,可在上官秀的眼里,这本书是上官元让遗留下来的灵武秘籍、稀世瑰宝,其珍贵的程度甚至要超过随机变。 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上官秀本以为自己是个无属性的怪胎,只能修炼通用技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无属性,而是世人不肯相信风属性的存在罢了。 灵神一体体质,是修炼灵武的最佳体质。当年的上官元让就是灵神一体体质,具备风属性,而九百年后,上官秀也是灵神一体体质,同样具备风属性,这或许就是血统隔代遗传的力量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章 阻挡 他强压住心头的悸动,舒缓自己激动的情绪,在心里默背传记中上官元让所写的各种风系技能修炼方法。 他正专心致志背诵的时候,鼻孔里钻进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他转头一瞧,只见顾青灵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边。 看他终于回过神来,顾青灵笑眯眯弯下腰身,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问道:“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上官秀一笑,说道:“武神大传。”说着话,他合拢书籍,让顾青灵看眼书皮。 顾青灵只是瞄了一眼,立刻表现得兴趣缺缺,嘟囔道:“又是古书,你还真愿意看古书啊!” 上官秀笑了,说道:“这是一本关于镇国公的传记。” 顾青灵对这类的传记没兴趣,她岔开话题,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都过了半个时辰了。” 这么快。上官秀完全没感觉,好像自己才刚坐了一小会似的。他问道:“你想去哪吃饭?” “我们到书院外面去吃怎么样?” 上官秀没有意见,拿起书,将其恋恋不舍地放回到书架上,而后和顾青灵并肩向外走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顾青灵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多亏你送我的那些丹药。” “你快吃完了吧,我再去向叔父要几颗。叔父平时都很大方的,就是对他的这些丹药宝贝得很,只给我这么一点点……” 顾青灵正不满地嘀咕着,上官秀打断道:“这些丹药很珍贵,即便有钱也买不到,你上次送我的那些我还没有吃完。” 确实的说,他只舍得吃下一颗,不过效果却很显著,使他所受的内伤痊愈得差不多了。 顾青灵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问道:“既然如此珍贵,你不想再多要一些吗?” “君子不夺人所爱。”上官秀淡笑着说道:“既然是珍贵之物,也必然是人家的宝贝之物,做人又怎能贪得无厌呢?” 他的话让顾青灵的心一阵悸动,目光仿佛被吸住了似的,在他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虽然她和上官秀认识没几天,两人都谈不上有多了解对方,但她却很享受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自己会有一种安全感,也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他二人走出书馆大门,迎面刚好有一人快步跑来,差点撞到上官秀和顾青灵身后。上官秀手疾眼快,不留痕迹地将顾青灵向自己身后一拉,挡住来人,他定睛一看,险些撞到自己的正是钱进。 “秀哥!”看到上官秀,钱进的脸上顿露惊喜之色,连忙说道:“我正要去找你呢!”说着话,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抽出一截黑色的请帖。 他只把请帖抽出一截,上官秀伸手把他的胳膊摁住,含笑说道:“我要去吃饭,正好一起去吧。”说着话,他回头道:“青灵,他是我的朋友。” 钱进目光一转,看向从上官秀身后走出来的顾青灵,眼睛一亮,不由得暗道一声好美。 听说是上官秀的朋友,顾青灵露出笑颜,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叫顾青灵,你和阿秀一样,叫我青灵吧!” 钱进忙说道:“我叫钱进!”说着,他又看向上官秀,说道:“秀哥,这请帖是人……” 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必拿出来。” 顾青灵满脸的好奇,问道:“阿秀,这请帖是怎么回事?” 听闻她的问话,钱进也好奇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边走着边说道:“这张请帖是邀请人参加反贵族的集会。” “啊?”顾青灵和钱进都大吃一惊,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阿秀(秀哥),你去过?” “参加过一次。以后不会再去,你也不许去!”上官秀的鹰目闪出锐光,直视着钱进。 中尉府已经盯上学生集会,无论是谁,参加集会都有可能招惹上都卫府。 “可是,秀哥,我想去……”钱进咬着嘴唇低声说道。他早就对贵族不满了,在书院里,他也没少受到贵族的欺负,现在听说还有反贵族的集会,他当然是想去了。 上官秀摇头,正色说道:“这个集会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顾青灵连连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啊,去参加反贵族的集会,被人抓到一定会受到重罚的!” “不仅是因为这样,主要是……”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去参加集会的学生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上次顾青灵在经过玉园的时候遭到两名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袭击,当时他就很奇怪,帝国灵武学院的人怎么跑到帝国书院来了,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非礼书院的女学生。现在想来,那两人恐怕与学生集会脱不开干系。 学生集会中有大批灵武学院的学生,而且集会的地点就是在玉园,集会的时间又都是在子时左右,这和顾青灵的遇袭都能吻合得上,如果说是巧合,那就太牵强了。敢去参加反贵族集会的学生,哪一个不是胆大包天,非礼独自经过的女学生,完全有可能。 通过这件事,上官秀对学生集会的印象也大打折扣,贵族贪得无厌,未必是好人,但反贵族的学生也未必就是正义之士,也有可能是为非作歹的暴徒。 这样的集会如果再鼓动钱进去参加,就等于推着他往火坑里跳了。 顾青灵反对钱进去参加集会,他未必能听得进去,但上官秀也反对他去参加,钱进就不能不听了,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好吧,秀哥,既然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上官秀一笑,见四周无人,向钱进伸出手来,说道:“给我!” 钱进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把怀中的请帖拿出,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后,将其撕碎,然后放进袖口内。 上官秀嘴上说他不会再去参加学生集会,实际上他又怎能不去?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都卫府的眼线了。 白天无话,当晚,子夜,上官秀独自一人去往玉园。 这回他是轻车熟路,进到玉园,直接向假山的后身绕去。 刚走过来,立刻有一名书院学生打扮的青年从假山走出来,他正是昨天放哨的那名青年,见过上官秀,不过他还是伸出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请柬。” 上官秀从怀中抽出请柬,递给青年。 青年看了看确认无误,向上官秀甩下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今天会场里的学生少了许多,昨天有两百多号人参加,今天也就有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 上官秀进入会场后不久,从外面又走进来三人。 这三位,都是穿着书院的衣服,左右两边的那二人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如此‘高龄’在书院的学生中并不常见,走在中间的青年倒是很年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并不是很高,却生得匀称修长,向脸上看,面白如冠玉,弯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虽然是个青年,却俊美的让男人都会为之侧目。 他的穿着和其他书院的学生一模一样,但举手太足间,雍容大方,温文尔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在上官秀打量他的同时,他的目光也刚好向上官秀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于空中相遇。 俊美青年很有涵养,与上官秀对视后,立刻向他含笑点点头。上官秀随之以点头回礼,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对对方的印象都很不错。 又过了一会,有一名书院的学生走上前面的台子,他向台下望了望,说道:“我们不等了,现在不来的人,看来也是不打算来了。昨天集会中出现都卫府奸细的事,可以说是对我们的一次考验,留下意志坚定的有识之士,剔除掉意志薄弱、举棋不定又贪生怕死的鼠辈,这样很好,这样可以让我们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样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团结,更加齐心协力。 “贵族欺凌平民,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如果无人站出来反抗,这还将一直延续下去,延续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自古以来,大的变局都不是自然发生的,都需要有人站出来做出反抗,这或许会牺牲很多人,但若是人人都不肯做出牺牲,那么情况就永远不会改变,我们要做奴隶,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做贵族的奴隶! “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我们的后世子孙,我愿意做出牺牲,你们愿意吗?” 青年演讲的语气极富感染力,时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时而又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台下人的情绪会不自觉地被他的话所带动,上下起伏。 听闻他的反问,台下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 “反对贵族!”青年振臂高呼道。 “反对贵族——”台下的学生们群情激奋,也跟着高呼。 “反对暴政!” “反对暴政——” 俊美青年看着现在情绪高昂、忘乎所以的学生们,喃喃说道:“这样很危险。” 他的声音完全被会场内震耳欲聋的呼声盖住,不过就站在他身边的上官秀却是听到了。他接话道:“的确。” 第23章 初识真身 俊美青年笑了,问道:“你认同我的看法?” 上官秀微微点下头。在场学生的情绪太容易受到集会组织者的操控,这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秀。”上官秀坦然回道。 见他没有回问自己的意思,俊美青年笑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上官秀淡然说道:“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如果不是在集会场合,他恐怕会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他赞赏地看眼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以后,我再告诉你。” 上官秀耸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 俊美青年好奇地问道:“听口音,你不像是上京人。” 上官秀说道:“我来自贞郡。” “贞郡。”俊美青年喃喃说道:“十里地,九里沙,还有一里八分瞎。” 他念叨的是贞郡当地的一段歌谣,那也正是贞郡的真实写照。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你对学生们的集会怎么看?” 他这么问,让人很难回答。能来参加反贵族集会的,自然是对贵族不满的。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说道:“自上而下的变革,那叫变法,自下而上的变革,那叫谋反叛乱,而这里,只是在进行一场集会。” 他的前半句说了等于没说,重点在后半句,隐喻学生集会对朝廷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集会只是一个宣泄不满的渠道罢了。 而俊美青年则着重听了他的前半句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幽幽说道:“是啊,要根治祸源,当变法,而非叛乱。” 上官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听他的口气,即不是站在学生的立场,也不是站在贵族的立场,似乎是跳脱于两者之外。 这时,另有一名青年走到台上,对下面高喊着口号的学生们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大声说道:“明天晚上,我们更换集会地点,新的集会地点将改设在西城的延福街泰安巷一里二甲。” 当时的户籍编制是,百户为一里,十户为一甲,街、巷、里、甲构成了每户人家的门牌号。 青年继续说道:“以后,我们不会再给大家发请柬,大家可用此物做凭证!”说话之间,青年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铁质的徽章,徽章不大,呈圆形。他说道:“今后大家佩戴徽章参加集会即可。” 在他说话的时候,有几名集会的组织者走到台下的学生当中,把徽章一一分发到每一个人手里。 上官秀低头看着手中的徽章,里面刻着一个平字。他正琢磨着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台上的青年振声说道:“我想大家都已看到徽章上的平字,这既是提醒我们平民的身份,也是激发我们平灭贵族制度,追求平等!” 就是这么一只刻有平字的粗糙徽章也能被说出这么多层的含义,这个青年还真是个人才,巧舌如簧!上官秀心中暗笑。 接下来,又有数名青年上台演讲。 刚开始,上官秀还能认真听一听,可越听越觉得青年们都空有一腔热血,根本没有反贵族体系的具体方案,只是在蛊惑人心、煽动情绪,估计连他们自己也没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和布局,如此又怎能成就大事? 在接下来的集会中,上官秀完全是心不在焉。 等到集会进行到尾声,那名俊美青年向身旁的两名同伴微微甩下头,而后,他又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悄然无声地退出密室。 上官秀当然有注意到他的离开,也注意到他临走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心中一动,紧随其后地跟了出去。 当他走到假山外,举目向四周环视,俊美青年和两名同伴已然走出好远,即将行出玉园。 好快!看来他们三人都是修灵者!上官秀深吸口气,快步追了过去。 三人青年没有从书院的正门离开,而是快速地去往书院的侧门。 见到他们三人走出侧门,上官秀箭步来到侧门的一边,身子贴墙而站,探头向外观瞧。 只见侧门外停有一辆马车,马车华丽,镶金嵌银,有四匹骏马拉着,在马车的四周,还站有十数名身着便装的跨刀随从。 看到三名青年从侧门内走出来,那十数名跨刀随从齐齐插手施礼,态度谦卑又恭敬。 俊美青年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看都没多看一眼,箭步跳上马车,挑起门帘,钻进车棚内。 随着他上车,众随从们纷纷上马,护在马车的四周,赶车的车夫则抖动缰绳,驾马离去。 好大的气派,好大的阵仗啊!即便是贵族出行也不至于这样,此人的家世背景绝不普通。 上官秀心里琢磨着,身子也自然而然地向外迈了一步,他这一步刚好踩到地面的几根杂草。 沙!杂草发出轻响声,也就是这声轻响令马车周围的随从们身子同是一震。 其中的一名大汉默不作声地抽出肋下佩刀,他胯下马是在前行,人却在马上突然腾空而起,向后跳跃,落地后,他扭转回身形,只一个箭步便窜到侧门的门前,手中刀顺势劈砍出去。 嗡!刀锋破风,化成一道电光,直奔上官秀的脑袋削去。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上官秀反应也快,身子向下一低,从刀口下方钻了过去。 “大胆!”那名大汉断喝一声,周身上下以及手中的佩刀全部散发出白雾,就在他准备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的时候,已然走出去的马车在街上停了下来,紧接着,俊美青年从车棚内钻出,站在车辕上,回头说道:“莫要伤他,让他过来!” 听闻他的话,持刀大汉先是一愣,紧接着,他收刀入鞘,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也收回体内。他向是回身向俊美青年插手施礼,而后回头冷冷瞪着上官秀。 只是一名随从便有如此身手,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呆呆地看着俊美青年,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站在车辕上的俊美青年笑了,向他招招手,柔声说道:“上官秀,可否过来进我车内一坐。” 一名随从都如此了得,如果青年真想把自己怎么样的话,自己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上官秀不动声色,迈步走上前去。 他刚走到马车近前,两名大汉下马,把他拦住,示意他抬起手臂要搜身。俊美青年摆了摆手,让随从退下,而后他坐回到马车内,又向外面的上官秀点点头。 上官秀也没犹豫,纵身跳上马车,钻进车棚里。俊美青年先是向他挥下手,等他落座后,他扬头对外面的车夫道:“回府。” 随着他一声令下,马车再次行驶。 俊美青年乐呵呵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一定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 上官秀的确很好奇,但他嘴上可没有这么说,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俊美青年笑道:“不然你为何偷偷跟踪我?” 上官秀莫名其妙地说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哦?”俊美青年不解地眨眨眼睛,问道:“我有邀请你跟我走吗?” “我以为你在临走之前看我的那一眼,就是在邀请我。” 俊美青年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过了一会,他再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你我只是初识,却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连我的眼神你都能读懂。”说话之间,他挑起衣襟,将腰间系着的一块玉牌接下来,递给上官秀。 上官秀好奇地接过来,低头一瞧,玉牌雕刻精美,花团锦簇,正中间刻有一个‘钰’字。 他愣了片刻,眼睛猛然瞪大,惊讶道:“钰王府?” 俊美青年笑吟吟地说道:“本王正是唐钰。” 上官秀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去参加反贵族集会的俊美青年,竟然是风国的二皇子,钰王唐钰。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俊美青年。 唐钰笑吟吟地向他摆手,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尽管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就好,你是上官秀,我不是钰王,只是唐钰。” 上官秀怔住一会,方慢慢坐回到软榻上。 不管唐钰表现的再怎么平易近人,他终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在他面前要说上官秀会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坐回去后,上官秀才意识到唐钰的玉牌还在自己手里,他急忙欠身递过去。唐钰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笑问道:“你是第几次参加学生集会了?” “第二次。” “既然你肯去参加两次,说明,你在很大程度上是认同集会的。”唐钰笑吟吟地说道。 上官秀暗暗咧嘴,唐钰是皇子,自己认同反贵族的集会,那不等于是找死吗?他心思急转,说道:“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哦?”唐钰不解地扬起眉毛。 第24章 意气相投 上官秀说道:“殿下……” “我说过了,我们现在以朋友相处,你不必叫我殿下。你今年多大?” “十八。” “我们倒是同岁,我是四月出生。” “我是八月。” “那么我比你大,我叫你阿秀,你叫我唐兄即可。” 上官秀的等级观念本就不强,既然唐钰都这么说了,他也欣然接受。他说道:“我并不是都卫府的人,只是在都卫府挂名而已。”他把昨天花蝶身份暴露,都卫府找上自己,要求自己为都卫府做事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唐钰讲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唐钰噗嗤一声笑了,摇头说道:“都卫府并不是谁能立个功就可以进去的,都卫府招收的每一个人,都需要有父皇的亲自批准,程麒许诺你以后能入都卫府的府藉,那只是他使唤你做事的托词罢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召你进都卫府。” 好个狡诈的程麒,他在自己面前的信誓旦旦,原来都是骗人的! 唐钰继续说道:“不过,虽然不能入府藉,但能在都卫府挂名,倒也不错。”他话锋一转,问道:“阿秀,我想听听你对学生集会的真实看法。” 上官秀正色说道:“我以为学生集会只是在宣泄不满,难成大器。若是真想废除贵族制度,学生们的集会应当更加隐蔽,认真筛选志同道合之士,做出长远的规划,经过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在朝中逐渐形成一股自己的庞大势力,如此,方有可能成功,颠覆朝局,推行变法。” 唐钰听得认真,等上官秀说完,他面露惊色,过了片刻,他哈哈大笑道:“好在你不是集会的组织者,不然,你日后岂不成为朝廷的头号大敌?” “我……” “你的理念是自上而下的推行变法,我的理念和你一样。”见上官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唐钰面露苦色,说道:“贵族贪婪,官官相护,压榨百姓,弄得民不聊生。现在叛乱已呈蔓延之势,不仅各郡各县叛乱四起,势头业已烧到上京,这其中固然有外敌的暗中资助、煽风点火,但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我大风的自己身上。贵族便是祸乱的根源,我有心变法,奈何,势单力孤。”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口气,感觉到话题太沉重,唐钰转开话题,对上官秀一笑,问道:“上官姓氏并不常见,阿秀,你的祖上是……” 上官秀回道:“先祖是上官元武。” “开国功臣之一的武威侯?” “正是!” “那你又怎成了贞郡人?” “先祖上官平南因修炼禁武,受到天子的处罚,上官家也因为被发配到贞郡。” “只因为这么一点事?” “是的。” “以上官家对风国的贡献,先帝的惩处实在太重了些。”唐钰摇头说道。 他这话算是说到上官秀的心坎里,他心头为之发酸。 唐钰探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阿秀,既然你是上官家的后人,那么对于我唐氏皇族来说,就不算是外人。我希望你能帮我!” 上官秀对上唐钰的目光,问道:“殿下要我做什么?” 唐钰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我需要有个人帮我去收集朝中大臣的罪证。日后我若推行变法,废除贵族特权,取缔士族门阀,这必然会触及到朝中大臣的利益,他们也必然会联手反对,但只要我手里握有他们的罪证,他们就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支持我的变法。” 上官秀说道:“可是,只是个小人物,只怕难以担此重任。” 唐钰不以为然地说道:“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收集起罪证来就越容易,越不易被人怀疑,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能够信任你。”说到这里他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问道:“阿秀,你愿意帮我吗?” 看得出来,唐钰不是在和自己说笑,他是真有心要自己去帮他收集百官罪证,可是一个人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但他又无法拒绝唐钰。 他留在上京的目的是什么,还想追回潘梦君吗?当然不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出人头地。 现在唐钰对他发出邀请,这不正是他出人头地的绝佳机会吗?直接听令于钰王,不比听令于都卫府更上一层楼吗?关健是,自己不是挂名的! 想到这里,上官秀不再犹豫,他站起身形,插手施礼,说道:“殿下让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去做,而且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殿下做好。” “很好,我果然没有找错人。”唐钰指了指上官秀手中的玉牌,说道:“这块玉牌,你带在身上,日后若是遇到危险,此玉牌足可以保全你的性命。” 别看唐钰温文尔雅,宅心仁厚,但他并不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他也想继承皇位,实现自己的抱负,但他太缺少自己的人了。 满朝文武,倾向于他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根本指望不上,而他又不是个喜于豢养门客的人,这与他的性格有关,他太重礼数,也太重避嫌,觉得自己身为皇子,王府内若豢养大量的门客,有不臣谋反之嫌,皇子当以身作则,为满朝文武竖立个榜样。 他这个皇子做的特别小心,如履薄冰,也恰恰是因为这样,当今的皇帝唐鹏才对自己的二皇子唐钰钟爱有加,并有了废长立幼的打算。 唐钰是避嫌了,同时也博得父皇的喜爱和信任,但他不能不做事,做事就必然要用到人,而他恰恰缺少信得过的自己人。 尤其是最近,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为加重,自打他参加学生集会,他清楚地明白目前时局的弊端出现在哪里,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恰在这个时候,上官秀出现,这让唐钰有了将他收入己用的想法。 唐钰是求贤若渴,而上官秀也正苦寻出头的机会,他二人的相遇相投,可谓是一拍即合。 当然了,唐钰要收集百官的罪证也不完全是为了日后推行变法,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只不过难于启齿罢了。 听闻唐钰把玉牌送给自己,上官秀欣喜若狂,钰王府的玉牌可比中尉府的令牌还要管用,有此玉牌,说明他以后就是钰王府的人了。 “多谢殿下的知遇之恩,上官秀铭记于心!” 唐钰笑了,说道:“我虽贵为皇子,却无朋友,阿秀,你可算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直至上官秀别过唐钰,回到自己家中,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地回荡着唐钰的这句话。 很难想象,堂堂的皇子竟然视自己为朋友,单单是这一点,上官秀就愿意为唐钰去出生入死。 他是贞郡人,恩怨分明的性情是植入骨髓里的,别人对他的不好,他会记在心里,而且一定会加倍的还给对方,别人对他的好,他也会牢记于心,日后加倍的回报。 上官秀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与唐钰的相遇、相识、相投,等于是让他自己一脚踏进皇位之争的漩涡当中。 在这个漩涡里,赢家只会有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输家则会有很多,随之而来的命运就是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上官秀选择站在唐钰那一边,等于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系于唐钰一人身上。 而且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斗争。 第25章 磨练 直至上官秀回到家中,都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自己先是成为都卫府的挂名密探这就够神奇的了,而现在自己又一跃成为钰王的亲信,转瞬之间,自己的身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这一切,但怀中的玉牌和一千两的银票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这也提醒他,他不是在做梦,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 上官秀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干脆坐起身,以打坐来恢复精力。 他在运行体内灵气的同时,将灵气分出两部分,分别灌注到中府和肩髎二穴。 中府穴和肩髎穴一次次的把灌入进来的灵气挤压出去,上官秀又一次次的把灵气重新灌入进去,在反复的挤出灌入再挤出再灌入的过程中,灵气也渐渐开始在两处穴位内聚集。 上官秀打坐到天近寅时,他从床榻上站起身形,换好黑色的锦衣,戴好面具,跨上佩刀,从家门里走出来。 有了钰王府的身份,都卫府的挂名身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他可不愿放弃花蝶这位严厉的先生。 现在距离寅时还有一段时间,上官秀趁此机会在院中练习瞬步风。 瞬步风并不是多么难练的技能,只要身居风属性,又掌握瞬步风的诀窍,练起来很快。 上官秀运用瞬步风,贴着墙根奔跑,刚开始他还不熟练,脚下发飘,跑出没几步身子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跌了十多个跟头之后,上官秀对瞬步风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 此时再看贴着院墙奔跑的上官秀,脚下如同踩着两团风一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且有时候他的双脚都像是处于悬空状态,是凌空踏步窜出去的。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上官秀自己也乐于其中。 正当他练习的不亦乐乎之时,他猛然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异样的波动。 他立刻收起瞬步?风,停下脚步,闭着眼睛静静的感知。 自从他的修为达到灵化境之后,他对风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周围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感知。 空气的波动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强烈,显然,是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自己这边。 是谁?上官秀站在院中,垂着头,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空气的波动。过了片刻,空气波动终止,上官秀虽然没有睁眼去看,但他就是能感觉得到对方藏身于自家的屋顶上。 他下意识地勾了勾手指,欲拔腰间的佩刀,不过恰在此时一道夜风吹来,他敏锐地嗅到风中有一股熟悉的香气,花蝶身上的香气。 是她?!上官秀压抑住举目上望的冲动,心里暗暗嘀咕,她不是该在云门山的山顶等自己,怎么跑到自己家来了? 想不明白花蝶偷偷跑来是何意图,上官秀故意装傻,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存在,在院中练起狂风十八刀。 没有过久,外面传来打更声。 咚——咚、咚、咚、咚! 一长四短的更声正是五更,也就是寅时。 上官秀像是没事人似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拉开院门,走到外面,把院门关好后,他深吸口气,快速地向北城门方向飞奔出去。 现在上官秀没有使用瞬步风,一是他不想作弊,其二,也是因为有花蝶在场。 上官秀在前面跑,不用回头张望,他也能感觉得到花蝶在自己的背后远远跟着自己。 仔细一琢磨,他也就明白了花蝶的意图,她是在暗中监视自己有没有作弊的。 花蝶对他如此不放心,他非但没有不舒服之感,反而还觉得很窝心,花蝶真的是在尽心尽力的教导自己,而不是在糊弄了事。 她的存在激发起上官秀的斗志,他深吸口气,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向前狂奔着。 上官秀从自家跑到城门处,只用七分钟的时间,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今晚看守城门的官兵还是昨晚的那些人,远远的看到一席黑衣头戴鬼脸面具的上官秀风风火火的跑来,无人再敢上前拦阻。 也不用他们拦阻,上官秀离好远就亮出都卫府的令牌,大声喝道:“都卫府办案!” 官兵们纷纷躬身向两旁退让,上官秀片刻未停,直接穿过城门,跑到外城区。 一口气跑到外城区,上官秀的体力锐减,速度也慢了好多,好不容易跑到云门山山脚下时,寅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接下来的登山,上官秀又用了十分钟,加到一块,他刚好迟到了一刻钟。 上到云门山山顶,上官秀整个人已经累到快虚脱了,他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似的,脸上、身上全是汗珠子,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粘在他的身上。 “你迟到了多久?” 原本偷偷跟在上官秀后面的花蝶不知何时已赶在他之前登上山顶。 她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弯曲腰身、气喘如牛的上官秀。 “我……已经尽力了……”上官秀累得连话都懒得说,他抬头望了一眼坐在石头上好像没事人似的花蝶,心里亦感钦佩,他不清楚她有没有使用灵武,就算用了,她的速度也够快的。 “我要的不光是你的尽力,更要你的速度和体力,才跑了这么一段路就累得像狗一样,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花蝶冷哼一声,从石头上飘然跳落下来,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我告诉你,你一共迟到了三炷香的时间,你还记得我昨天定下的惩处规则吗?” 上官秀喘息着慢慢挺直腰身,现在他确实跑不动了,如果再要他绕着云门山跑三圈,他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他摘下面具,抹了一把额头和脸上的汗珠子,摇头说道:“一刻钟,没有人能做得到,不管换成谁,都不可能在一刻钟之内从我家跑到云门山的山顶。” 从上官秀的住处到云门山,起码有二十多里的路程,这还不算上山的路程,这么远的路,不使用灵武,只靠一双肉腿,他不认为有谁能在一刻钟内跑完。 听他的话透着不服气,花蝶嗤笑出声,反问道:“如果说我能呢?” “你能?” “不止我能,在都卫府内,随便挑出一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你认为不可思议的事,其实在旁人看来只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而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见识上的差距。乡巴佬如果一直抱着乡巴佬的眼光和见识,那他永远都是一个土包子,难成大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花蝶盛气凌人地质问道。 上官秀呆呆地看着花蝶,他受不了别人对他的瞧不起,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他凝视花蝶好一会,再无二话,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向山下跑去。 花蝶在他背后老神在在地大声提醒道:“记住,三圈,少跑一步就不要回来丢人现眼!” 正向山下奔跑的上官秀嘴里囫囵不清地嘟囔了一声。 “我说花蝶,你对他的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一点。”随着话音,山顶的一颗大石头后面转出一名彪形大汉,这位正是怒爪。 他笑呵呵地摇摇头,说道:“要在一刻钟内跑完二十多里的路程,还是在不使用灵武的情况下,这在整个都卫府内,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做得到吧!” 也包裹你我在内。他在心里嘟囔一句。 花蝶头也没回地说道:“灵武技能我教不了他什么,如果连武技我都教不好他的话,那我就太失败了。你应该明白,体力对练习武技的重要性。” “可你也不必一下子就这么严苛,这不是拔苗助长吗?” “这不是拔苗助长,只是测试罢了,我要看到他的极限在哪。”花蝶耸肩说道:“如果她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话,以后还配在都卫府当差吗?还配让我们劳心费神的教导他吗?” 心里并不太认同花蝶的教导方式,不过怒爪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幽幽说道:“一直以来,你很少会对某个人或某件事这么上心,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花蝶闻言立刻转回身形,目射电光地瞪着怒爪,沉声道:“你鬼扯什么?” “不是最好,不然,我连跳崖自尽的心都有了。”怒爪苦笑道。 他苦苦追求花蝶那么多年,她对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果才接触上官秀这么几天她就动了心,他的自尊心可就太受挫了。 花蝶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不喜欢他,也不表示我就喜欢你。” “我有哪不好?”怒爪夸张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花蝶嗤笑出声,说道:“因为你不够聪明。” “我不聪明?” “如果你真够聪明的话,就应该懂得现在该是自己闭嘴的时候了。” 怒爪眨眨眼睛,为之气闷。他摇摇头,说道:“我先行一步,你也早点跟上来!”话音未落,他人已向山下走去。作者的话: 大家看完,如果觉得还不错,请记得投花鼓励一下!如果有意见,请在书评区留言!谢谢书友们支持! 第26章 离别 “给你一炷香的休息时间,一炷香后,我们开始练习灵武技能——十字交叉斩,之后我们还得练武技,你今天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 花蝶绕着倒地不起的上官秀走了一圈,嘴里还发出几下不以为然的啧啧声。 上官秀是累到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身下的石头只一会的工夫就被他流出的汗水打湿好大一片。 花蝶在上官秀的身边站定,垂目俯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一条狗,那么你就继续在地上趴着好了,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就马上给我站起来!” 上官秀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端着肩膀目露鄙夷之色的花蝶,她的身形柔柔弱弱,外表也美艳,不过上官秀不得不承认,花蝶刺激人的本事很有一套。 他紧咬着牙关,双臂支撑着身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地上慢慢站起。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觉得天旋地转,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在围绕着自己疯狂的赛跑。 “趁着你现在休息,讲一讲你昨晚参加集会的情况。” 呼!上官秀吐出一口浊气,边剧烈地喘息着边说道:“昨晚,参加集会的人至少缺失了四十到五十人,或者更多。” “为什么会这样?”花蝶问道。 “应该是被你吓的吧。”上官秀吞口唾沫,摇摇晃晃走到一块石头前,坐了下来,说道:“前天晚上,你在集会中暴露身份,想必有不少学生怀疑都卫府已经盯上他们,不敢再来参加集会。” “这么说来,昨晚还是有一百五、六十人参加了集会。” “是的。” “哼!”花蝶冷哼一声,又问道:“还有其它的情况吗?” “集会的地点做了更换,由书院换到一间民宅。” “门牌号是多少?” “延福街泰安巷一里二甲。” “不错。”花蝶满地地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别的情况吗?” “以后的集会不再凭请柬参加,组织者给每人都发了一枚徽章。”说着话,上官秀伸手入怀,将徽章掏出,放在手指上,向花蝶弹了过去。 后者一抬手,将徽章接住,低头看了两眼,不以为然地哼笑出声,将徽章又扔回给上官秀,嗤笑着说道:“哼,这些学生,以为谋反叛乱是在过家家吗?” 上官秀耸耸肩,没有接话。 花蝶又问道:“再没有别的情况了?” 上官秀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嗯。”花蝶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花蝶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先是教导上官秀练习灵武技能,之后又让他演练一遍昨天教他的狂风十八刀,指证他几处不规范的地方,然后花蝶又传授给他另一套刀法,断魂刀。 上官秀练习没多大一会,在旁观看的花蝶突然抽刀迎了过来,一边向上官秀出刀,一边沉声喝道:“太慢了、太慢了,速度、速度,你这么慢的刀速,如何能杀伤得到对手?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花蝶的抢攻和连珠炮似的催促之下,上官秀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迎战。 “还是慢!再快一点!你的力气呢?!” “快、快、快!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啊!” 在花蝶的陪练之下,上官秀的潜能也被逼迫出来,出刀越来越快。两人对练了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连花蝶的头上都见了汗珠,她抽身跳出圈外,对上官秀说道:“你要记住,不管是练刀、练剑,还是练枪、练棍,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快!只要你的出招够快,即便不用任何招式,也足可以一击取敌颈项首级。” 上官秀听得认真,同时觉得今天的花蝶和昨天不太一样,对自己的教导很急。 她收刀入鞘,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好了,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 上官秀举目看看天色,提醒道:“花蝶,时间还没到呢!” “今天我要离京执行任务,最近这段时间我不能再来教导你,不过你自己不能疏于练习,一切还是按照我定下的规矩来做。” 原来花蝶要去执行任务,难怪今天教得这么急,好像是最后一天教自己似的。想着,上官秀心头一震,忙追问道:“花蝶,你要去哪执行任务?” 花蝶冷着小脸说道:“这是机密,你不必知道。多者一个月,少者十天左右我就能回京,等我回来时,我会检查你的体能和武技有没有提高,不要以为我不在期间你就可以偷懒,一旦让我看出你没有任何长进,我决不轻饶。” 上官秀听不进去这些,他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很危险的任务?” 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花蝶噗嗤一声笑了,满不在乎地说道:“危险无处不在,都卫府的职责就是处理危险!”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上官秀想也没想地说道。 “你?”花蝶咯咯地笑起来,说道:“你还是好好的练习武技吧,不然,你只能做个拖油瓶。” 说着话,她扬起头来,望望夜空,说道:“我已经晚走了近一个时辰,若是再不走,就被怒爪他们甩远了。” 她对上官秀笑了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不会做你的拖油瓶!上官秀转回身,唤道:“花蝶!” 花蝶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上官秀嘴角扬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小心一点。等你回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进步!” 他的笑容让花蝶眼中闪过一抹柔光,有那么一刻,她真想回到山顶,但她终究没有那么做。 她向上官秀挥了挥手,再什么话都未多说,快步下山。 望着花蝶下山的背影,上官秀的心里变得空落落的,云门山的山顶一下子变得空旷孤寂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花蝶已产生很强的依赖感。 上官秀压下心头的寂寞,在山顶上将花蝶刚刚传授给他的断魂刀又练习几遍,而后他收刀下山。 和来时一样,他以纯体力跑步的方式跑回上京内城。 进入内城后,他放慢脚步,正往回家的路走着,突然间,他听到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上官秀一愣,现在天还没亮,除了自己,谁还会在大街上狂奔? 他仔细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着,时间不长,街头闪现出三条人影。 随着那三条人影越跑越近,上官秀也渐渐看清楚了,这三人都是二十左右岁的样子,身上披挂着灵铠,只是灵铠业已残破不堪,连面部的灵铠都已碎掉,其中一人似乎还受了伤,正被一名同伴搀扶着,在他们手中皆提有明晃晃的灵剑。 是修灵者!上官秀心中一动,微微皱起眉头。 很快,那三名修灵者已跑到上官秀的近前,三人戒备十足地看了他一眼,脚步未停,打算从他身边跑过去。 恰在这时,三人的背后传来阵阵的叫喊声:“这边!刺客往这边跑了,快追!” 刺客?上官秀一怔,不过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就在双方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上官秀突然看到三名青年中有一人眼熟得很。 他心中一动,脚下自然而然地踏出瞬步风,身形好似鬼魅一般闪到三人的正前方,拦住他们的去路。 见状,三人同是一惊,停下脚步,并把手中的灵剑抬起,齐齐指向上官秀,其中一人喝问道:“你也是宋晟的走狗?” 还没等上官秀接话,另一人怒吼道:“少和他啰嗦,我们和他拼了!”这人手持灵剑,箭步窜到上官秀近前,分心便刺。 他的出剑快,但上官秀的瞬步风更快。 他仿佛化成一阵风似的,在对方的剑锋下消失不见。 出剑的那人完全没看清他的身法,感觉自己这一剑刺出竟然把一个大活人给刺没了,他不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对方不知何时竟已站到了自己的身侧。 “啊!”他忍不住惊叫出声,挥臂还想再侧斩一剑,上官秀抢先出手,挡住他持剑的手臂,说道:“别误会,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宋晟走狗。”说着话,他扭头看向那名眼熟的青年,问道:“你可是灵武学院的学生?” 上官秀的记忆力超群,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哪怕隔了一两年他都还能想得起来。 在他印象中,这名受伤的青年自己应该是在学生集会中见过,当时他穿的是帝国灵武学院的制服。至于另外的那两名青年,他不太有印象了。 听到对方一下子叫出自己灵武学院学生的身份,那名受伤的青年心头惊骇,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说道:“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帝国书院的学生,我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我们在集会中见过。”说话的同时,他把集会组织者发的那枚徽章拿了出来。 看到这枚徽章,受伤青年的眼睛瞪得更大,惊讶道:“你也是……” 第27章 仗义相救 这三名青年都不认识上官秀,不过他们认识上官秀手中的徽章。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默不作声地随着上官秀走进胡同中。 跟在上官秀的身后,受伤的那名青年忍不住问道:“你……你是在这里接应我们的吗?” 上官秀差点被他的问话逗乐了,自己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今晚都干了些什么,又何谈的接应? “不是,只恰巧路过!”上官秀随口应付道。 三人还要继续发问,上官秀发出嘘的一声,示意他们三人禁声,他已经听到了后方追兵的临近。 上官秀带着三名青年在胡同里快速的穿行,时间不长,来到自家的门前,他打开房门,三人急忙跟了进去。 他把三名青年领进自家的茅草屋里,帮着把受伤的青年放趴到床上。由于追兵就在外面,上官秀不敢点灯,低声问道:“你伤到哪里?” 受伤的青年说道:“背部和右腿……” 上官秀弯下腰身,接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查看。 他的背后被划开一条口子,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皮外伤,右腿的小腿肚子有一处刺伤,这处的伤口较深。 上官秀看罢,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药瓶,随手递给一名青年,扬头说道:“这是金疮药,你帮他敷上。” 他的这瓶金疮药是花蝶送给他的,作为防身之用。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名青年边接过药瓶,边好奇地看着他。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叫上官秀,是帝国书院的初级生,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忍。”那名青年又指指自己的两名同伴,说道:“他叫曹雷,他叫袁牧。” 上官秀点下头,问道:“你们刚才为什么说我是宋晟的走狗?难道追杀你们的是宋晟的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洛忍点头应道:“没错,就是宋晟的人!” “你说的宋晟,可是内史大臣宋晟?” 洛忍正色说道:“正是他!上官兄弟你别担心,如果你怕受到我们的牵连,我们现在就走,绝不会把祸事引到你身上。” 听闻他的话,趴在床榻上的袁牧挣扎着也要站起来。 上官秀向三人摆了摆手,提醒道:“你们现在出去,就等于是去送死。” “可是我们会连累你的……” “别忘了,我也是集会中的一员,如果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不会跑去参加集会了。” 听他这么说,三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暗松口气。 上官秀又问道:“宋晟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三人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还是洛忍开口说道:“就在刚才,我们到宋府去刺杀宋晟了!” “什么?”上官秀闻言差点笑出来,他们三人竟然跑去刺杀宋晟,这不是发疯,而是脑子进水了吧! 宋晟可是正一品的大员,他们竟然跑去宋府刺杀宋晟,不是脑子进水又是什么? 袁牧咬牙说道:“我们都已对反贵族的集会失望透顶,集会中,所有的人都是只说不做,可是光说又有什么用,只靠嘴巴说就能把那些欺压平民的权贵说死吗?阿忍和大雷都早已不去参加集会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去参加集会,我们要以实际的行动去做事!” 如果外面不是有追兵在搜查他们三人,现在上官秀真想给他们三人鼓鼓掌。讽刺的鼓掌。 他笑问道:“那么今晚你们的行动成功了吗?” 一听这话,三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都蔫了,脑袋也随之耷拉下来。 洛忍愤愤不平地说道:“宋晟那个狗贼身边有几名灵武绝顶厉害的高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未能杀到宋晟,反而还被对方所伤……”说到这,他下意识地看眼趴在床榻上的袁牧。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其实,你们要想死,那很简单,只需拔出自己肋下的佩剑,横到脖子上一抹即可,又何必非要跑到宋府去送死那么麻烦呢?” 听闻他的嘲讽,洛忍、曹雷、袁牧三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曹雷愤愤不平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我们至少有去做事,可你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做总比盲目的去送死强!”上官秀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如此草率的行事,是没有头脑的莽夫行径,就算是死,也死得毫无价值,死不足惜!” 曹雷心里还是不服气,但嘴上已无话可说。 洛忍问道:“难道你要我们也什么都不做,像你们书院的学生一样,去参加那个光说不做的集会,痛快几下嘴皮子然后了事?” 他们对集会的嗤之以鼻,上官秀倒是很认同,但这不代表他也认同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揉着下巴琢磨片刻,说道:“若想成就大事,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只会先把自己撑死!” 上官秀的这番话令洛忍、曹雷、袁牧三人陷入沉思。正在他们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间,就听院门外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与此同时,还有人大声喊喝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糟糕!追兵搜查过来了!洛忍回手握住剑柄,作势要向外拔剑,同时对上官秀急声说道:“你从后面翻墙跑,我们和宋晟的鹰犬们拼了!” 感情自己刚才和他们说的话都白说了。上官秀无奈地摇摇头,跨前一步,拍下洛忍的胳膊肘,将他抽出一半的佩剑又推了回去。 洛忍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你不该叫洛忍,你应该叫‘不能忍’!”上官秀幽幽问道:“你觉得就凭你们三个人,又能拼死对方多少人?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个钉子?” “不奋力一搏,难不成还束手就擒吗?”洛忍凝声质问道。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个想法。他们敢拼敢干,都不怕死,对贵族不满,又都有一身的灵武,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吗!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想办法把追兵打发走。” “你能把他们打发走?”洛忍、曹雷、袁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上官秀信心十足地一笑,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咣、咣、咣!外面的砸门声更响,像是要把房门敲碎似的。可上官秀站在屋内却像没事人似的,脸上连一丁点的惧怕之色都没有。 “赌什么?”洛忍下意识地看眼窗外,吞口唾沫,疑惑地看着上官秀。 “若是我能把他们支走,以后,你们三人就听我的,如果我支不走他们,那也没有关系,我就舍命陪君子,与你们三人合力一战,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赚一个!”上官秀两眼放光地说道。 “你在和我们说笑?” “不是说笑,而是赌一把,你们不敢吗?” 洛忍先是一愣,紧接着他噗嗤一笑,说道:“有何不敢?!如果你真能把追兵支走,你对我们就有救命之恩,以后我洛忍认你当老大,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说着话,他转回头,看向曹雷和袁牧,问道:“你俩呢?” 曹雷和袁牧没有意见,他俩并不认为上官秀有把追兵打发走的能耐,两人低声嘟囔道:“如果你真有那样的能耐,我们倒也服你!” “好!”上官秀眼中的亮光更盛,说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洛忍三人异口同声道。 “记住我们的君子协定!”上官秀再无二话,迈步走出茅草屋。 他快步来到院门前,放下门栓,不等他拉开院门,就听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站在院门外的是十数名手持火把、身穿皮甲的官兵。 上官秀脸色沉了下来,迈步走出院门,环视外面的官兵,凝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三十开外的壮汉大步来到他近前,粗声粗气地说道:“做什么?搜查刺客!滚开!” 说话之间,他抬起手来,狠狠推了一把上官秀。 上官秀站在原地,双脚如同生了根似的,纹丝未动。 壮汉官兵诧异地咦了一声,忍不住又狠狠推了上官秀一把。和刚才一样,他站在原地的身形依旧是动也没动。 咦?官兵心头暗惊,上下重新打量上官秀几眼,恼羞成怒地竖立起眉毛,大声喝道:“你他娘的,我看你小子就像是刺客,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28章 吓退 他用的力道不小,把壮实官兵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后者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尖声叫道:“你敢打我?”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官兵也都有些傻眼。 壮实官兵嗷的怪叫一声,回手就要拔刀。上官秀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颊上。 啪!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的劲道更大。 “我操你娘的,老子劈了你!”壮实官兵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将肋下的钢刀恶狠狠抽出。他把钢刀高举过头顶,对准上官秀的脑袋便要劈砍下去。 只是他的刀停在空中,却迟迟未能劈落。 只见上官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黑色的牌子,牌面几乎都要贴到壮实官兵的面门上。 壮实官兵下意识地倒退一步,他定睛一瞧,脸色不由得大变。 牌面上清清楚楚写有两个大字:都卫。 是都卫府?!壮实官兵傻眼了,手中的刀还高举在空中,但持刀的胳膊却在突突地打着哆嗦。 “砍啊!你不是要劈了我吗?来砍啊!”上官秀跨前一步,壮实官兵脸色惨白,立刻地退后一步,周围的官兵们亦是面露骇色,连连向两旁退避。 上官秀的身上即有都卫府的令牌又有钰王府的玉牌,不管拿出哪面牌子,都足可以震慑住这些内史府的官兵。 这时候,左侧官兵的后面传出质问之声:“怎么回事?” 随着话音,众官兵纷纷向两旁退让,一名身着锦衣、三十出头的儒雅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先是看看周围的官兵,又瞧瞧上官秀,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挨打的壮实官兵身上,问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看到他,壮实官兵如同找到主心骨似的,急忙跑上前去,低声说道:“海大人,我们搜查刺客搜查到这里,没想到遇见……遇见都卫府的人了……” 说着话,他小心翼翼地向上官秀那边瞥了一眼。 “都卫府?”在这么一座破烂不堪的贫民窟里,怎么会有都卫府的人呢?儒雅青年再次向上官秀看过去,上一眼下一眼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 看了片刻,他走上前去,在上官秀面前站定,双手向身后一背,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你是都卫府的人?” 儒雅青年的态度透出傲慢,不过上官秀的态度比他更傲慢。 他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反问道:“你眼睛瞎了不成?” 听闻这话,儒雅青年脸色微变,与此同时,周围也响起一片吸气声。 儒雅青年眼中闪着寒光,冷冷地凝视着上官秀,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凭这么一面令牌,就想让我们相信你的身份……”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面露不耐之色地打断道:“如果你不相信,你现在就可派你的人去都卫府查问,也可以去咨询我的直属上司天眼副都统程麒程大人!” 儒雅青年暗暗皱眉,沉吟了片刻,疑问道:“你既然是都卫府的人,为什么要藏身在这里!” 上官秀闻言嗤之以鼻,冷笑着说道:“都卫府在上京内城外城的据点有三十七处之多,是不是我们都卫府在哪里选定据点还得知会你们内史府一声啊?” 儒雅青年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脱口说道:“我并无此意。” 上官秀这时表现得越傲慢,也越符合都卫府人员平日里一贯飞扬跋扈的作风。 他看似无意地提到程麒以及都卫府的三十七处据点,无形中透露出去的信息是他对都卫府了如指掌,确是都卫府出身。 “都卫府在哪里办案,在哪里设点,都不归你们内史府管,现在,带上你的人给我立刻滚蛋!”上官秀收起令牌,揣入怀中,然后看都不看众多众官兵一眼,旁若无人地转身向自家的院子走去。临进门前,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儒雅青年以及在场的所有官兵说道:“把你们的嘴巴都管严了,谁若是敢泄露出去我在此地的消息,我就把都卫府的一百零八套大刑在他头上挨个用一遍!”说完,他迈步走进院门,随着咣当一声,院门也重重地关上。 儒雅青年看着紧紧关闭的院门,脸色阴沉又难看。 壮实官兵凑到儒雅青年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海大人,我们……我们还查不查了?” 儒雅青年眉头紧锁,瞥了壮实官兵一眼,没好气地喝道:“去查别处!” 内史府和都卫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没有必要因为追查几个不入流的刺客而得罪都卫府,给自己惹麻烦。 放到以前,内史大臣的名称是御史大夫,有监督朝中文武百官之责,而都卫府除了都卫营外,天眼和地网都属密探机构,也有代皇帝监督百官的职责,但都卫府的权力明显比内史府更大一些,最起码内史府查不到都卫府头上,但都卫府却能查到内史府头上。 上官秀关好院门,重新上好门栓,走回到茅草屋内,对等在里面业已拔出剑来的洛忍三人说道:“捉拿你们的追兵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洛忍、曹雷、袁牧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中剑收回鞘中,他们目不转睛又戒备十足地盯着上官秀,最后还是洛忍皱着眉头问道:“你是,都卫府的人?” 他们三人虽没出去,但也听清了外面的对话。 上官秀扫视三人一眼,笑了笑,他走到桌前,从怀中掏出都卫府的令牌,紧接着又掏出一块玉牌,一并放到桌上,说道:“我不仅有都卫府的令牌,我还有钰王府的玉牌。” 洛忍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他们用怪异地眼神看着上官秀,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心里都在嘀咕: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上官秀用手指轻轻敲着令牌,问道:“你们先不要管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问你们,你们说话算不算话?” “我们当然说话算话!”洛忍脱口说道,稍顿,他立刻明白了上官秀此问的目的,冷着脸说道:“但是对朝廷的鹰犬除外!” “你们为什么要反朝廷?” “因为不公。” “如果有一天世道公平了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洛忍不解地看着他。 “钰王殿下之所以给我这块玉牌,是让我助他收罗百官的罪证,等到时机成熟之时,钰王殿下便可用这些罪证要挟朝中的大小官员,逼迫他们接受殿下的变法主张,直至最终废除贵族制度!” “此话当真?”洛忍三人齐齐瞪圆了眼睛。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上官秀提起衣襟,把藏于后腰的佩刀解下来,放于桌上。 他说道:“既然你们不怕死,不如把你们的命交到我的手里,我不敢保证我做的事情没有危险,但我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让你们去白白送死,死得毫无价值。 人活一世,不能水过无痕,起码要留下点痕迹。我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废除贵族制度,即便不能,最起码我们自己也要成为贵族中的一员!如果你们信我,就把你们的命给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如果你们不信我,我也不强求你们一定要遵守承诺,现在,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说着话,他扫视三人一眼,走到窗前,背着手,举目望向窗外。 曹雷和袁牧先是对视一眼,而后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洛忍身上,等他做出决定。 洛忍眉头紧锁,脸色变换不定。曹雷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阿忍,我看……他能靠得住。” 一个人能不能靠得住是用看的吗?洛忍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琢磨了一会,看向站于窗前的上官秀,问道:“你说你是钰王的人,要助钰王变法,可你又说自己也想成为贵族中的一员,你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吗?” “是吗?”上官秀笑了,望着窗外,反问道:“推翻贵族制度的目的是什么?” 不等洛忍回答,他继续说道:“还不是为了废除士族门阀,好给自己创造出人头地的机会吗?反贵族,是为了出人头地,做贵族,也是出人头地,这之间矛盾吗?我们做事,要尽人事,但绝不能听天命,命运,还得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稳妥。”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曹雷向洛忍那边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 曹雷没听懂上官秀的话,但洛忍听明白了,从中还听出他不甘屈居于人下的野心。 洛忍凝视着上官秀,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四周好像有了一层光圈似的。 他嘴角扬起,正色说道:“钰王我没有见过,更不认识,但我洛忍,愿意跟你!” 洛忍一带头,曹雷和袁牧立刻接话道:“也算我一个!” 没有歃血为盟,也没有设立香案盟誓结拜,只有这么一句‘我愿意跟你’的话,但是这一句话却把他们四人的命运紧紧拴在了一起,不管上官秀以后是起是落,洛忍、曹雷、袁牧三人都是最坚定不移站在他那身的那一个。 有些人,一句话就代表着海誓山盟,而有些人,他的海誓山盟都不值一文。 第29章 组队 上官秀说他为钰王做事,那么必然是有组织的。洛忍、曹雷、袁牧三人自然都很好奇自己现在加入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听曹雷问起,上官秀不由得一怔,不过他反应也快,立刻回道:“修罗堂。” “修罗堂?”众人茫然地看着他。 “修罗,凶残好斗,且骁勇善战,古之恶神。以后,不管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都会化他成心头上的恶神、修罗!”上官秀眯缝起锐利的鹰目,含笑说道。 洛忍大点其头,笑道:“修罗堂,这个名字好!对了,秀哥,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四人。”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 “只有四人?”洛忍三人露出失望之色。曹雷好奇地问道:“秀哥,另外的三位兄弟是……” 上官秀厚着脸皮龇牙一笑,伸手指了指洛忍、曹雷和袁牧,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喽! 三人眨眨眼睛,然后一同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算上我们三个是四人啊?!” 这么说来,整个修罗堂的人就都在这个小屋子里了,如果他们不加入,所谓的修罗堂就只有上官秀一个人? 上官秀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没打算组建什么组织,不过现在多了三位兄弟,我倒是觉得应该有个组织了,修罗堂这个名字只是我临时想到的。” 洛忍、曹雷、袁牧三人相视而笑,感觉秀哥还真是够诚实的。 诚实,正是建立相互信任的基础。 “秀哥,你为钰王做事是真的吗?” “当然。” “钰王当真要推行变法?” “至少钰王是这样对我说的,我感觉,钰王说的是真心话。”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查宋晟那狗官的罪证!”曹雷是典型的直肠子,一根筋,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管对错好坏,先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去。 上官秀摇头,说道:“对我们而言,想收集宋晟的罪证太难了,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惹来杀身之祸,我们应该先把目标设定在五、六品的官员身上,这些官员要容易对付得多,先拿他们试试水也不错!” 袁牧深有体会的点点头,幽幽说道:“秀哥说得没错,像宋晟那样的大臣的确太危险了,我们三人的修为都已是灵元境,但宋晟身边随便一个贴身侍卫的实力都不在我们之下,对付宋晟,实在是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原来他们的修为都是第六重灵元境,比自己的灵化境要高出一个等级!上官秀问道:“你们想想,有没有合适的目标。” 他话音刚落,袁牧立刻接道:“有!” “哦?是谁?” “内史府的内政司议事,周迁!” 内史府下设四司,内政司便是其中之一,每司皆有司卿掌管,司卿下面有副使,依次还有少卿,学士、参事、议事、评事、司务。 这仅仅只是一个司的编制而已,可见内史府的体系之庞大。 袁牧所说的议事,在内政司里属中下级官员,品级为六品。 他继续说道:“当年我父在安郡为官,就是因为没有送给周迁好处,后来被周迁陷害,栽赃家父有渎职之罪,最后家父被朝廷罢官,还被发配到宁郡。” 议事,六品官,这个人倒是可以做为目标。上官秀揉着下巴,心思转动,缓缓点下头,说道:“好,我们就把第一个目标定在周迁身上!” 洛忍和曹雷也没有意见,点头应道:“秀哥,听你的!” “在动手之前,我们得先摸清他的日常起居,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前期准备的好,才能确保我们行动的万无一失。”上官秀揉着下巴说道:“我们需要找个跟踪他才行。” 洛忍和曹雷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秀哥,不用找别人,我们去做就行。” “你们不用在学院上课吗?”上官秀的印象中,帝国灵武学院管理的很严格。 “最近这几天不用去学院上课。” “为什么?” “为了筹备夺旗赛啊!”曹雷说道:“今年的夺旗赛又快开始了,整个学院都已放假!” 如果曹雷不说,上官秀几乎都忘了夺旗赛这事。 他对夺旗赛并不陌生。 夺旗赛也叫夺爵赛,由朝廷组织,每年举办一次,参赛的对象就是上京各灵武学院、书院的学生们,每组要求的人数必须是六人,至于这六个人是男是女、来自哪里,由学生们自行去组织。 夺旗赛中的奖项很多,比如最快夺旗奖、最多夺旗奖、最以弱胜强奖等等一系列的奖励。但这些奖励与最终的大奖比起来,都只能算是噱头而已。 每一届的夺旗赛,都会由皇帝亲自选定出一名表现最出色的学生,赐予爵位。如果该名学生是平民,将被赐予三等男爵爵位,如果该名学生是贵族,则被赐予爵位晋升一级。 赐爵这个奖励,不管是对平民学生还是对贵族学生都太珍贵了,把整届比赛的奖励加到一起,也没有赐爵这一个奖励来得宝贵。 夺旗赛由创办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一百多届的夺旗赛,最终的赢家有八成以上是出自帝国灵武学院,另有两成不到的赢家是来自帝国书院,可以说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这两大豪门学府把夺旗赛历届的冠军都垄断了。 皇帝选人,难免会带有他自己的偏见,他选择的最优秀学生未必是灵武最高强的那一个,但绝对会是他最喜欢的那一个,哪怕该名学生不会灵武,只有拥有超群的谋略和智慧,只要能博得皇帝的喜欢,就可以成为最后的大赢家。 听曹雷提到夺旗赛,上官秀的眼睛一亮,环视三人,问道:“你们已经报名了吗?” “没有。” “我们可以组建一支队伍参加夺旗赛!”上官秀两眼放光地说道。 在夺旗赛的比赛中,天子和朝中的大臣都会去观战,这可是个一鸣惊人的好机会。 虽然他现在投靠了钰王,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静等着钰王来提拔自己。 即便钰王有提拔自己之意,自己也得给钰王创造出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夺旗赛就是最完美的契机。 “好啊,秀哥!”洛忍、曹雷、袁牧想都没想,异口同声道。 上官秀皱着眉头,喃喃说道:“不过夺旗赛的规定是每组六人,我们还缺少两人。” 曹雷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可以找幻天,我记得幻天也没有报名呢!” “幻天?他是谁?”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一个灵武疯子。”洛忍笑道:“以前他总是跟我们显摆说他的修为要达到灵天境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当成了笑话,见到他就问:灵天境了吗?又幻灭了吧!渐渐的,他就有了幻天的绰号。”洛忍笑道。 稍顿,他又道:“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幻天后来真的把修为提升到了灵天境。为了突破修为境界,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打坐修炼,别人玩的时候他在练,别人睡觉的时候他也在练,简直像疯了一样。” 上官秀问道:“他多大?” “和我们同岁。” 二十岁,修为竟然达到第七重灵天境?!上官秀暗道一声厉害啊。再这么修炼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年他就能突破第八重灵神境、第九重灵空境,进阶到灵武的第二层领域了。 “他的本名叫什么?” “丁冷。”曹雷说道。 上官秀问道:“丁冷的修为在灵武学院算是最高的吗?” 洛忍摇摇头,说道:“算是高的,但绝对不是最高的。” 上官秀惊讶道:“还有人的修为境界超过灵天境?” “齐飞啊!”曹雷口沫横飞地说道:“据说齐飞的修为已经达到灵神境的第四级,前两年的夺旗赛,齐飞所在的那一队都是最后的冠军队,只要有齐飞参赛,冠军不可能落到别的队伍头上,而且连续两年夺爵了,他现在的爵位已是二等伯。” 上官秀陷入沉思,齐飞是灵神境的高手,又贵为伯爵,不太可能和自己四人组队。他问道:“丁冷是贵族吗?” “不是,和我们一样,是平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见一面。”上官秀说道:“越快越好。” 洛忍眼珠转了转,对曹雷说道:“大雷,今天你去盯着周迁,我去找幻天。” 袁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幻天性情古怪,他能来见秀哥吗?” “幻天也想参加夺旗赛,只是没找到合适的队伍,我们请他组队,他一定很感兴趣,也一定会来见秀哥的。”洛忍信心十足地说道。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嗯,就这么安排吧,小牧暂时在我家养伤,大雷去打探周迁的起居,阿忍,今天晌午,我在云门山山顶等你和丁冷。” 第30章 征服 “秀哥,我把幻天带来了!”看到打坐的上官秀,洛忍面带笑意,大声说道。 那名魁梧青年面沉似水,一脸的不悦之色。他上下打量上官秀几眼,问道:“喂,就是你让阿忍请我过来……” 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上官秀睁开眼睛,可是他话才刚出口,坐在山石上的上官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速度之快,仿佛是一道旋风刮过来似的。 洛忍见识过上官秀诡异的身法,但此时还是被他吓了一跳,那魁梧青年亦是面露惊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然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正是上官秀刻意施展瞬步风想要的效果。像丁冷这种级别的修灵者,必然是心高气傲,自己若是不能一开始就震慑住他,只怕,他也未必会同意和自己组队。 洛忍反应过来,对魁梧青年说道:“幻天,他就是我说的秀哥。” 丁冷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上官秀,问道:“你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灵化境。” “只是化境,为何会有这么快的身法?”丁冷脱口说道。 上官秀笑了,说道:“阿忍、大雷、小牧与我组成一支队伍,老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参加。” 丁冷和洛忍他们三人同龄,不过因为身材魁梧高大,人又不太修边幅,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汉子。 “想邀请我组队,你得拿出你的本事给我看看!”丁冷扬起下巴,露出傲气。 “你想和我比试一下吗?”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闻言,洛忍脸色一变。秀哥的修为只是灵化境,而丁冷的修为可是灵天境,相差得太悬殊了吧! 丁冷嘴角挑了挑,慢悠悠地说道:“我想阿忍也告诉你了,我的修为可是灵天境。” 上官秀闻言毫无惧色,反而笑呵呵地问道:“我知道你以前的绰号叫幻天,是不是以后的绰号要叫幻神啊?” 丁冷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两只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上官秀。 上官秀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老神在在地说道:“十招内,你若是能打到我,说明你的灵武确有过人之处,若是十招内你打不到我……” “我他奶奶的也叫你秀哥!”自己灵天境的修为,却被一个灵化境修为的毛头小子瞧不起,这口恶气丁冷不能忍。 他话音未落,人已窜到上官秀的近前,迎面就是一记重拳直击过去。 他的出拳又快又恨,不过上官秀还是满面的轻松,身形一晃,脚下踏出瞬步风,人横着移开半米,呼,丁冷的一拳由他身侧打过去。 丁冷的反应也快,划拳为肘击,胳膊肘顺势向旁一拐,击向上官秀的面门。也没见上官秀怎么用力,身子轻得好像树叶一般,倒滑出一米,再次闪躲开丁冷的肘击。 上官秀的身法太诡异,丁冷左一拳、右一脚,攻击又猛又凌厉,但连上官秀的衣边都没沾到。 他一边施展瞬步风闪躲丁冷的攻击,一边笑呵呵地说道:“现在已过了九招,丁冷,如果你只这点本事的话,就太令人失望了。” 丁冷听闻这话,勃然大怒,他突然咆哮一声,单脚跺地,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他的脚下的山石都被踏出一个大凹坑。 再看丁冷,周身上下罩起灵铠,与此同时,已丁冷为中心,方圆五六米内的空气就像被瞬间凝固住了似的,身上在其中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自己的头上、四周不断地挤压过来,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挤碎压扁一般。 这是丁冷施放出来的灵压。 刚才他二人的过招,只是单纯地使用拳脚,而现在,丁冷被上官秀激出真火,全力施放灵压,以此来限制上官秀诡异的身法。 在旁观战的洛忍倒吸口凉气,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他握紧双拳,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做出随时参战的准备。 “胆小鼠辈,就知道东躲西藏,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躲、怎么藏?”丁冷咬牙切齿地一步步地向上官秀走了过去。 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在丁冷的灵压之下,上官秀完全动弹不得,灵天境修灵者施放出来的灵压太强了。 他使出全力,也仅仅是后退了一步。 丁冷哼笑出声,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把罩着灵铠的拳头提起,问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上官秀没有说话,反而还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周围气流的流动。 身为风系修灵者,他对空气变化的感知比旁人不知要敏锐多少倍,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波涛澎湃的江水,由自己的头顶以及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云集到自身这一点后,又一股脑的顺着他的身躯向下流淌。 灵压的破绽在这! 上官秀心头猛然一动。 已然走到上官秀近前的丁冷盯着他,见上官秀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还闭着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完全是一副等死的姿态。 他哼笑出声,将覆盖着灵铠的大拳头提起,傲然说道:“杀你,易如反掌……”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面前的上官秀不可思议地向下滑去,一瞬间,丁冷的两只眼睛瞪得如小灯泡似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上官秀下滑的身形横在地面上,却又未碰到地面,如同一阵风一样,在丁冷的身侧一掠而过,飘到丁冷的身后,这里的气流是向上涌的,他原本贴地滑行的身子又匪夷所思地突然向上弹起。 啪! 上官秀人在空中,向下轻描淡写地拍出一巴掌,这一巴掌正中丁冷的后脑。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观战的洛忍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丁冷自己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收回施放的灵压,与此同时,在他背后的上官秀也轻飘飘的落地,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他机械性地扭转回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随着他身上灵铠散去,丁冷露出惊骇又茫然的表情。 他不知道上官秀是怎么做到的,在自己的灵压之下,他不仅能动,而且还以快如闪电的速度从自己身边掠过,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太不可思议了。 愣了许久,丁冷放下双臂,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输了。” 虽然输字很难说出口,但丁冷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输了,输在上官秀那难以用常理判断的恐怖身法上。 上官秀终于睁开眼睛,经过与丁冷的比试,他对自己风属性的体质又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有那么一刻,他都感觉自己的身子会像风一样飘走,畅游在天地之间。 那种几乎与风融为一体的感觉太美妙了,上官秀的心情亦是久久难以平复。 嘭!身边的一声闷响把他惊醒。丁冷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气闷,灵天境的修为竟然输给了灵化境的修为,他甚至都对自己修炼的灵武产生了怀疑。 上官秀低头看着他,问道:“你可愿与我们一起组队?” 丁冷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上官秀闪闪放光的鹰目,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吸进去了似的。他毫未迟疑地点点头。 “还不够!” “啊?” “我还需要你做我的兄弟!”上官秀伸出手来,放到他的面前,说道:“做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愿意?” 丁冷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被催眠似的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同时拉住上官秀的手。后者用力一拽,将丁冷魁梧高大的身躯从地上拉起。 这时候丁冷的神智才算恢复正常,惊讶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说我们做兄弟,什么意思?” 一旁的洛忍满脸兴奋地走上前来,正色说道:“幻天,秀哥组建了修罗堂,希望你也能加入进来。” “修罗堂?”丁冷更加不解,问道:“修罗堂是干什么的?我进去能做什么?” “我们修炼灵武的目的是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出人头地。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若是有一群兄弟凝聚在一起,那就是一股强大又可怕的力量了。这是我组建修罗堂的初衷,发展壮大是我的目标,我希望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目标,更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目标,大家为着同一个目标去努力奋斗,不管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同生死共进退的经历一定会成为我们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人活一世,不应该只为填饱肚子那么简单,更要活得精彩,快意恩仇,如果不趁着少壮去努力拼搏一下,难道,还要等到老了才去拼搏吗?” 说到这里,上官秀再次伸出手来,放到丁冷面前,再次问道:“老丁,你愿意和我们做兄弟吗?” 别看丁冷修为高,但他也是个热血青年,听闻上官秀这番话,他连犹豫都未犹豫,跨前一步,与上官秀击掌说道:“做兄弟,理应同生死共进退,修罗堂,算我一份!” 第31章 变化 金银珠宝那些身外之物都是可以想办法赚来的,只有人才才是千金难买的。身边多一位真心实意的兄弟,上官秀比赚到金山银山还要兴奋。 接下来,他把修罗堂目前的情况向丁冷大致讲述一遍,对于修罗堂目前为唐钰做事的事他也是直言不讳。 丁冷本以为修罗堂是上官秀联合洛忍、曹雷、袁牧一时心血来潮组建的,没想到还有二皇子这个大背景。 上官秀最后说道:“眼下,我们的第一个目标锁定在内史府的周迁身上,这是我们向二皇子上交的第一份成绩单,必须得做好,等搞定了周迁这件事后,我们再仔细研究夺旗赛的事。” “没问题,秀哥!”丁冷和洛忍答应得干脆。 **** 两天后,夜。 月黑风高。 上京南城和东城交接处的春香楼,一家在上京颇有名气的青楼。 这段时间,周迁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来春香楼报道,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不到凌晨绝不会回家。 今天晚上,周迁和往常一样,带着三名贴身随从又来到了春香楼。 从马车里出来,春香楼内立刻有小伙计笑容满面地迎出,点头哈腰地道:“周大人,你怎么才来啊,艺娘姑娘都等急了,快快快,里面请!” 店伙计鞍前马后地张罗着,周迁龇出一口的龅牙,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向小伙计怀中一扔,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走进春香楼内。 “他就是周迁?”在春香楼对面的茶馆里,临窗坐有三人,正是上官秀、洛忍和曹雷。 曹雷点头,低声应道:“秀哥,就是他。”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口茶水。 像春香楼这种**乡,一个晚上不消费个几两几十两的银子,人家又哪会让你走? 可是当时六品官员的月俸也才十石而已,换成银子,也就是五两而已。周迁却天天都来光顾春香楼,他的银子是从哪来的? 把一壶茶喝完,上官秀心里盘算一下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他向同桌的洛忍和曹雷点点头。 二人会意,双双站起身形,一同走出茶馆。 到了外面,他俩把腰间挂着的酒壶摘下来,拔掉壶盖,咕咚咚地各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又将壶中的酒水向自己身上洒了洒,弄完后,将酒壶向旁一丢,走进春香楼的大门。 “两位客官,里面请……”见有客人上门,店伙计立刻上前,点头哈腰地向他二人摆手。 “滚开!”曹雷佯装醉意,冲着小伙计咆哮一声,同时也喷了他一脸的酒气。 小伙计被他熏的直皱眉,在店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客人,他一脸的干笑,下意识地向后退让几步,口中还是说道:“里面请!客官里面请!” “请请请,请你娘个蛋啊!”曹雷骂骂咧咧的一挥手臂,把店伙计推开,然后和洛忍大摇大摆地从店伙计身边走了过去。 小伙计脸色难看,在后面狠狠瞪了他俩一眼。。 洛忍和曹雷走进大厅,刚刚站定,便有一位三十出头的老鸨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问道:“两位客官,是在大厅里喝酒还是订包间啊?” 看到老鸨,洛忍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吐着呛人的酒气说道:“我们是来找艺娘姑娘的,老鸨,现在艺娘在哪,你带我俩去找她!” 老鸨一愣,接着咯咯地笑起来,说道:“客官,今儿个真不巧,艺娘姑娘已经被一位大人包下了,两位客官,我给你俩安排两位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说着话,老鸨抖着手帕要招呼楼上的姑娘下来接客。 洛忍把眼睛一瞪,抓着老鸨胳膊的手向回一带,沉声说道:“你可是当大爷给不起钱?”说话的同时,他从怀中抓住好几颗银锭,在老鸨面前晃了晃,傲然说道:“告诉你,大爷有的是银子,今天大爷就要找艺娘姑娘,你赶快给我带路!” 老鸨连连摆手,赔笑道:“客官,艺娘屋里已经有客人了,我现在再带你去,这……这也不合规矩啊……” “少啰嗦,你尽管带路就是!”洛忍说话时,手掌猛然加力。 老鸨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像是要被掐断似的,忍不住哎呦地痛叫了一声,额头的冷汗冒出来了。 “轻点轻点,我带你去便是了。”你们自己找死,非要去太岁头上动土,我可管不了你们。老鸨在心里嘀咕着说道。 老鸨带着满身酒气的洛忍和曹雷上到二楼,在一扇挂着艺娘门牌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房门口还站着一高一矮两名青衣汉子,二人先是看眼洛忍和曹雷,而后沉声问老鸨道:“怎么回事?” “这两位客官非要我带他俩来找艺娘,怎么劝都不听,你看看,我的胳膊都被他俩抓青了。”老鸨把袖口向上拉了拉,露出手腕上清晰可见的抓痕。 两名青衣大汉凝视着洛忍和曹雷,冷冰冰地说道:“今晚艺娘姑娘已经被我家大人包下了,两位若要找艺娘姑娘,还是改天再来吧!” “改天?改哪天?改在你爹娘的忌日那天吗?”曹雷歪着大脑袋,颠着一条腿,摆出一副盛不服不忿的小痞子姿态。 听闻他的话,两名青衣大汉脸色同是一沉。其中一人凝声说道:“小子,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看你他娘的是想找打吧?!”曹雷脸红脖子粗的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 恰巧这时有名小丫鬟端着托盘从旁边经过,洛忍伸手把托盘上的酒壶抓了过来,对着壶嘴咕咚咚地灌了一大口酒,而后将手中酒壶狠狠摔在地上,大吼道:“再不让开,老子就不客气了!” 就在两名青衣大汉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就听房门内传来深沉又不满地问话声:“周满、周丰,你们在外面吵什么?” “回禀大人,有两个醉汉非要找艺娘姑娘。” “不知道艺娘今晚已经被本官包下了吗?赶快把他俩打发走,不要坏了本官的雅兴!” “是,大人。”周满、周丰两名家仆答应一声,各抓住洛忍和曹雷的一条胳膊,面色不善地说道:“朋友,我们下楼去谈一谈!”说着话,二人拉着洛忍和曹雷不由分说地向楼下走去。 出了春香楼大门,到了外面,周满周丰才算把他二人的胳膊放开,不过紧接着两人各踹出一脚,正蹬在洛忍和曹雷的胸口上。 他俩站立不住,一前一后的双双翻倒在地。 曹雷手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怒指着周满、周丰,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娘的,你敢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周满周丰迈步上前,抡拳就打。 洛忍和曹雷也不甘示弱,怒吼一声,和周满、周丰厮打到一起。 他们四人都是修灵者,但谁都没用灵武,在青楼外面扭打成一团,只一会工夫,四周便围了好大一圈的人。 人们伸长脖子,驻足观望看热闹。 也就在这时,一名穿着和周满、周丰一模一样的青年顺着人群的边缘,不显山不露水地溜进春香楼。 由于伙计们都在兴致勃勃地观望外面的热闹,谁都没注意这位仆人打扮、悄悄进来的青年。 青年穿过大厅,迈步走上二楼。 在他低头上楼的时候,面部的肌肉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五官的形状不仅发生变化,而且还在快速地移位着。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原本英俊的脸庞不见,而是换成另外一张脸,和周满完全一模一样的脸。 他二人身材相似,穿着打扮又一样,现在连脸孔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两个人。 青年上到二楼,左右环视,看到不远处有一名小丫鬟在打扫地上的碎酒壶,他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过去。 来到小丫鬟近前,他扭头一瞧,只见旁边房门上挂着的正是艺娘的门牌。 他眯了眯眼睛,深吸口气,轻敲两下房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屋内有三人,两男一女。一名体型肥胖长这一口龅牙的中年人和一名二十出头、貌美如花的妙龄女郎正坐在圆桌旁对饮,另有一名高个的青衣汉子站在一旁伺候着。 随着他进来,中年人瞄了他一眼,而后目光又落回到身旁的妙龄女郎身上,他一脸淫笑地搂着妙龄女郎的香肩,不停地上下其手,心不在焉地问道:“周满,把那两个醉汉都打发走了吗?” ‘周满’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可能遇到麻烦了。”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周满一模一样。 “什么麻烦?”周迁不以为然地问道。 “这……”周满故意迟疑了一下,看眼周迁身旁的妙龄女郎。 周迁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但说无妨。” 周满走上前去,弯下腰身,凑近周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两个人身上别有宋府的腰牌,好像是宋大人的家仆。” “宋大人?哪一个宋大人?”周迁面色一沉,皱着眉头说道。 “宋晟宋大人!” “啊?”听到宋晟的名字,周迁和旁边的青衣大汉脸色同是一变,宋晟可是内史府的掌门人,而周迁只是内史府的一个六品议事而已,身份相差悬殊,得罪了宋晟,那还了得? “你……你没看错?”周迁下意识地站起身形。 “没看错!”周满笃定地点点头。 “糟糕,这下可捅大娄子了,你们动手之前怎么也没问清楚啊?!”周迁急得连连搓手,脸上的肥肉突突直颤,就这一会的工夫,他的额头已然渗出一层冷汗。 “大人不必惊慌,如果怕留下麻烦,大不了就杀人灭口好了!”说话之间,周满一回手把肋下的跨刀抽了出来,转身就往外走。 周迁险些没吓晕过去,他尖声叫道:“回来!你快给我回来!” 在旁伺候的那名青衣大汉箭步追到周满的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急声说道:“阿满,你疯了不成?连宋大人的家仆你也敢杀……” 他话音未落,周满猛然转回身形,手中的佩刀恶狠狠的向他小腹刺了过去。 第32章 狩猎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一刀,更是不可思议的一刀,谁能想到,周满竟然会对同伴突下杀手。 那名青衣大汉一点防备都没有,当他意识到不好,再想做出闪躲和应对,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青衣大汉的四周已然腾出雾气,只可惜灵气还未来得及凝化成灵铠,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闷响,刀锋由他的小腹深深刺入,刀尖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你……”青衣大汉满脸惊骇地瞪大眼睛,身体四周刚刚散出来的灵气迅速消散。 “为什么……你……你这是……为什么……” “兄弟,对不起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周满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后提腿踹出一脚,将青衣大汉的身躯硬生生地踢开,顺势拔出佩刀。 周迁见状,脸上血sè全无,又惊又怒,他手指着周满,厉声喝道:“周……周满,你疯了不成?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满根本不与周迁废话,他一个箭步窜到周迁近前,手腕翻转,倒握着佩刀,对准周迁的后脖根就是一刀把。 啪!这一刀把砸得结实,周迁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坐在一旁的艺娘吓得花容失sè,忍不住连连尖叫,周满转回头,两只凶光四射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厉声喝道:“闭嘴!” 艺娘倒也听话,随着他这一嗓子,她立刻闭上嘴巴,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滑座在地,她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着钻到桌子底下,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哆嗦着。 周满理都不理她,将昏迷不醒的周迁提起,推开窗户,向窗外望了一眼,与此同时,他面部的五官发生变化,又变回原本英俊又年轻的样貌。 他深吸口气,把手指含入口中,发出悠长的哨音。 随着哨音响起,春香楼后侧的小巷子里迅速行驶过来一辆马车,英俊青年眯眼看了看,单手拎着周迁的衣服,身形纵起,翻过窗户,直接跳到窗外。 嘭! 他从春香楼的二楼跳下来,落在小巷子里,这时候,马车刚好行驶到近前,驾驶马车的车夫正是袁牧。 随着车棚帘帐挑起,里面的丁冷伸出大手,接过昏迷不醒的周迁,将其扔进马车内,而后他跳下马车,站在俊美青年的身旁。 袁牧片刻也未尴尬,双手一抖马车的缰绳,急速而去。 这位英俊青年正是上官秀。他和丁冷目送着马车走远,对视一眼,他低声叮嘱道:“老丁,不能留下活口!” “明白!”丁冷答应一声。 两人再无二话,分向小巷子的两端走去。 包房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死了一人,周迁又被人劫持走,整栋春香楼里就像炸了锅似的,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在春香楼门口还对洛忍和曹雷拳打脚踢的周满和周丰听闻动静,立刻住手,两人对视一眼,身子突然一震,心中同时惊叫一声不好。 他二人立刻调转身形,发了疯似的冲回春香楼内。 等他二人狂奔回包房的时候,这里只剩下青衣大汉冰冷的尸体还有躲藏在桌子下面哆嗦成一团的艺娘。 周丰大步流星走到艺娘近前,一把将她从桌子下面拉出来,厉声喝问道:“大人呢?我家大人呢?” 艺娘呆呆地看眼周丰,再瞧瞧他身后的周满,如同活见鬼似的,脸sè大变,身子哆嗦得更厉害,她紧闭着双眼,颤巍巍地抬手指下窗外。 周丰也没有多问,将她狠狠推开,而后和周满一前一后地跳出窗户,来到春香楼后身的小巷子里。 两人向左右望望,小巷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敌人的踪迹? 周满向左侧一指,说道:“周丰,你追那边,我追这边!” “好!” “若遇敌人,我们以哨音为号!”说话之间,周满顺着小巷子的右侧追了出去。 他跑出一段距离,突然听闻自己右手边的小胡同里有动静,他立刻停下脚步,跑过去的身形退了回来,站在小胡同口,向里面观望。 小胡同里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周满迟疑片刻,散出灵雾,并抽出肋下的佩刀,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一时间完成,紧接着,他提着灵刀一步步地走进胡同当中。 他在胡同里走出十米左右,借着头顶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前方站有一条黑影。 “什么人?”周满沉声喝道:“出来!” 黑影晃动,随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黑影在他面前一米多点的地方站定。 这人的穿着和他几乎一模一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巾。周满上下打量片刻,凝声问道:“我家大人可是被你掳走的?” 蒙面人说道:“不重要。” “什么?”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周满说愣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蒙面人。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旁人的死活对你来说还重要吗?”蒙面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紧不慢地将肋下的佩刀解下来,继续说道:“我的修为,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我目前的需求。” 夺旗赛在即,以他灵化境的修为在夺旗赛上实在难有作为,他现在急需突破修为境界。 周满冷冷凝视着他,依旧一声不吭。 蒙面人将解下来的佩刀轻轻放到一旁的墙根底下,继续说道:“所以,为了增长修为,我就必须得吸食灵气。你的一身灵武与其去护着狗官,不如给我!” 他话音未落,身体四周呼的一下散布出白sè的灵雾,灵铠化随之完成。 “我听你在这放屁,看刀!”周满怒吼一声,抡刀冲到蒙面人近前,恶狠狠地劈出一刀。 他快,蒙面人的速度更快,随着周满一刀劈砍下来,再看蒙面人,身形一虚,人已不见了踪迹。 周满大吃一惊,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背后恶风不善,周满心头一震,暗叫不好,他竭尽所能的向前纵身,不过还是慢了一步,蒙面人在他背后的重拳狠狠打在他的后背。 啪! 随着一声脆响,周满的身形被打得前扑出两米多远,一头抢到地上,如果不是有灵铠护体,他当场就得毙命。 暗道一声好快,他在地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口中发出尖锐的哨音。只是他的哨音才刚刚吹响,不远也同样传来一阵急促的哨音。 啊!周满倒吸口凉气,周丰哪里也遇到敌人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蒙面人如影随形般追到他的近前,双掌齐出,或砍或刺,或挑或斩,将双掌当成双刀来用。 由于他的出手和身法太快,在周满的四周飘忽不定,手持着灵刀的周满竟然被赤手空拳的蒙面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周满苦苦支撑的时候,蒙面人看准空挡,一记扫堂腿踢出,正中周满的脚踝,后者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在空中打着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灵刀也被摔飞出去好远。 不等他爬起身,蒙面人单膝下跪,狠狠压在他的胸口上。 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向下一探,抓住周满的面门。 他的掌心内突然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周满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急速上涌,顺着自己的印堂穴源源不断地外泄出去。 周满心头大骇,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灵气怎么会被对方的手掌吸走呢?这是什么灵武技能? 他被蒙面人压在膝下,奋力地挣扎,双拳不断地向蒙面人身上击打着。 啪、啪、啪!灵铠撞击着灵铠,脆响声不断,可蒙面人就像毫无感觉似的,压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刚开始,周满的反击还力道十足,蒙面人也被他打得身形连震,但仅仅过了几秒钟,他拳头的力道开始锐减,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不像是打在一个人身上,更像是打在一块石头上,双拳的拳锋被震得疼痛欲裂。 他下意识抬头一瞧,脸sè不由得大变,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灵铠已然消散于无形,他是在用一对肉拳击打在对方的灵铠上。他急忙运用体内的灵气,想重新罩起灵铠,可是他不运气还好,一运气,骇出一身的冷汗,原来此时他的丹田内已是空空如也,所有的灵气消失不见,一丝一毫也没剩下来。 他又惊又骇,难以置信地张大双目,颤声叫道:“你……” “多谢你提供的灵气,现在,我来送你上路!” 吸光周满灵气的蒙面人将摁住他面门的手用力向下一压,在他罩着灵铠的手掌重压之下,周满的头骨脆弱的像纸片一样,应声而碎,脑浆溅射飞出去好远。 蒙面人也没有立刻离开,就在尸体的旁边就地打坐。 这位蒙面人自然就是上官秀。现在周满的灵气全部聚集在他双臂的经脉当中,不断挤压着中府和肩髎二穴。上官秀感觉中府和肩髎穴也阻挡不了外来灵气多久,为了避免外来灵气窜入体内,对他自身造成伤害,他只能原地打坐,运用纳灵归元,将外来灵气转为自身灵气。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33章 逼供 他先是慢慢撤掉中府穴的灵气,随着中府穴的灵气撤离,困在中府穴内的外来灵气也跟着泄露出来,只不过上官秀打开的豁口很小,外来灵气渗出的也慢,他运用纳灵归元,可以很容易的把泄露出来的灵气一点点的融入到自身灵气当中。 这个过程很缓慢,但却很安全,不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等上官秀把周满的灵气全部收为己用后,他的修为境界也突破到灵化境的第五级。 现在他距离第六重的灵元境已只差一个灵境级。 等他从打坐中醒来,张开眼睛事,发现丁冷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周丰的人头。 “秀哥,你受伤了吗?”见他醒来,丁冷蹲下身形,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很好。”上官秀挺身站起,瞥了一眼身旁尸体,对丁冷甩下头,说道:“走,我们回去!” 上官秀以随机变化成周满的模样,劫走周迁,故意留下艺娘这个活口,就是要通过她的口,把官府的调查目标转移到周满身上。 既然要栽赃到周满身上,他就不能留下活口,包括与周满一直形影不离的周丰在内。周满、周丰一死,此案就成了无头案,官府再怎么调查也调查不到修罗堂的头上。 上官秀和丁冷回到城北的家中,洛忍、曹雷、袁牧三人都已等待多时,见到他俩回来,三人齐齐迎上前去,问道:“秀哥,怎么样?” “搞定了。”上官秀一笑,看看洛忍和曹雷,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那是他俩和周满、周丰厮打时留下的。他问道:“伤的严重吗?” “没事,秀哥,皮外伤。”洛忍和曹雷满不在乎地说道。 上官秀点点头,问道:“周迁呢?” “在屋里。” “我们该会会这位周大人了!” 此时周迁被塞进厨房的水缸里,手脚被捆绑住,嘴巴也被塞了一大团的破布条,动不能动,喊又不能敢,缩在水缸内,身子都快蜷成一团。 上官秀瞄了一眼,伸出手来,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将周迁硬生生地从水缸里提出来,扔到地上。 周迁被摔得闷哼一声,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散了架子。 上官秀蹲下身形,将周迁口中的布团拔出来。 随着布团被拔掉,周迁呼哧呼哧地狂吸着气,喘息了一会,他怒视着上官秀几人,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本官,你们可知本官是谁……” 他正叫嚷着,上官秀一回手,从旁边的灶台上操起一把菜刀,说道:“我只知道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用这把刀砍下你的脑袋!” 周迁看在面前的菜刀,激灵灵打个寒颤,结结巴巴地说道:“本……本官乃……乃内史府的议事周迁!你们若是现在放了本官,本官或许还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内史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统统要得死……” 他话还未说完,上官秀已挥手一记耳光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啪!耳光声清脆,把周迁脑袋打得向旁一歪,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只眨眼的工夫,周迁半张脸颊便肿起好高。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明白了吗?”上官秀抓着周迁的头发,强制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周迁虚张声势的气焰被上官秀这巴掌彻底打了下去,他咧着大嘴,鼻涕眼泪一齐流淌出来,颤巍巍地点下头。 “我现在要你把你贪赃枉法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说话的同时,上官秀向袁牧点下头。后者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从里屋拿出来,一一摆放在周迁的面前。 周迁闻言心头一颤,他坐在地上,连连摇头,说道:“本官为官十余年,从未贪赃枉法过……” 不想听他的废话,上官秀侧头喝道:“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曹雷和丁冷按住周迁,洛忍则动手扒掉周迁的鞋袜。上官秀从一旁抓过来一把菜刀,看向周迁,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写,还是不写?” “我……我真的没有……” 不用他说完,上官秀明了地点点头,他一手摁住周迁的脚背,另只手举起菜刀,猛的向地上一剁。咔嚓!随着菜刀砍落在地,周迁的小脚趾头应声而断。 周迁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不过叫声才刚出口,丁冷大手一盖,将他的嘴巴死死捂住。周迁发出不声音,疼得双手在地面直拍打,身子突突直哆嗦,只一会的工夫,他的脸上、身上已全是冷汗。 上官秀摁着他的脚背不放,再次问道:“你写,还是不写?” 周迁的嘴巴被丁冷捂住,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见他如此反应,上官秀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咔嚓!上官秀二话不说,又是一刀砍落下去,菜刀也再一次劈断周迁的一根脚趾头。周迁疼得两眼向上一翻,人当场昏死过去。 “浇醒他!”上官秀看眼昏死的周迁,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此血腥的场面,洛忍、曹雷、袁牧以前都没见识过,现在他们总算看到上官秀冷酷又毒辣的那一面。 不过这也恰恰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只有跟着这样的人,他们才会有广阔的未来。 曹雷打来一盆清水,对准周迁,当头浇下。 周迁激灵灵打个冷战,悠悠转醒,他先是看眼上官秀等人,再抬起脑袋,看看自己缺了两根脚趾的脚掌,鼻涕眼泪并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丁冷把捂住他嘴巴的手移开,周迁断断续续地哭道:“别……别再砍了……别再砍了……” “周迁!别再指望有谁会来救你,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上官秀贴近周迁,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两刀,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用这把菜刀把你的脚趾、手指一根一根地全跺下来,如果你还不肯配合,我就割你的肉、切你的骨,你真打算逼我做到这一步吗?” 周迁身子一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颤声问道:“你……你想让我怎样……”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把你这些年所有贪赃枉法的勾当都给我一件一件的写下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收受了什么人的多少贿赂,又因为什么原因诬陷过哪些人,统统都要写清楚。若有遗漏……”上官秀将手中菜刀提了起来,特意在周迁的面前晃了晃,又把刀身上的血迹在他的面颊上蹭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周迁彻底被上官秀吓破了胆。 “我写……我写,我都写,是不是……是不是我写了你们就肯放我走了?”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难为你,但你若不听话,我的手段你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养尊处优的周迁这辈子也没遭受过这样的酷刑,现在他哪里还能受得了,在两根脚趾被硬生生砍断后,他的心理防线已彻底崩溃。 周迁不再多言,他颤抖着提起笔来,粘了粘墨汁,沉吟片刻,开始在纸上快速书写起来。 光是周迁自己能记得的事他就足足写下十多页,至于他记不住的,那就更多了。 等他告一段落后,上官秀将他所写的十多页供词拿起,大致翻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就这么多?” “我……我能想起来的就……就这么多了……其它的事,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说话之间,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白了他一眼,上官秀继续翻看周迁的供词,在供词里,他发现周迁自己受了不少的贿赂,但同时他也向上级送出不少的贿赂,这就涉及到他上面品阶更高的内史府官员了。 他心中一动,一边看着供词,一边状似随意地说道:“内史府总不至于只有你这一个贪官吧?” “不……不是……” “你何不把其他那些人贪赃枉法的勾当一并写出来?” “这……这……” “你又不想写了?”上官秀笑问道,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让周迁的脊梁骨都冒寒气。 “这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我道听途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多少,不管是真是假,你只管写就是了。”上官秀笑呵呵地提点道:“涉及到的官员品阶越大越好,职位越高越好。” 他为钰王收集官员的罪证,如果只是收集到一些小鱼小虾的罪证,那无足轻重,他也没有功劳可言,但若是能收集到内史府高品阶官员的罪证,那可就不一样了,也必然会给钰王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来看,这个周迁对内史府的情况了解的不少,在他身上,也必然能压榨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你只管往多了写,至于是真是假,我自有分辨!”上官秀催促道。 在上官秀的威逼诱导之下,周迁又写出一份针对同僚乃至上下级官员的供词。 在这份供词里,上到内史大臣宋晟,下到内史府的八品司务,被他数落个遍。看他这份告辞,内史府内简直就没有好人了,人人贪赃枉法,官官相护包庇,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至于此份供词的准确性如何,连周迁自己都说不清楚,其中大部分的内容都是他和同僚们闲来无事嚼舌根子时听说的。 第34章 罪证 在他心里,即便把内史府的官员从上到下的统统拉出去砍头,被冤死的也不会超过十个。 两份供词加到一起有三十多页,上官秀逐页翻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让周迁在每一页的供词下面都签字画押。弄好之后,他把这些供词卷起,揣入怀中。 周迁脸色苍白,颤声问道:“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了,你们现在是……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上官秀笑了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周迁,说道:“也是该送你上路了!” 周迁惊骇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你刚才说过的,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你就不会难为我……” “我的不难为你是不折磨你,但可没许诺要放你走。”上官秀淡漠地说道。 周迁已把他们全部人的模样都看了一个遍,上官秀又怎么可能会放他走? “你……你不能言而无信啊,你们不能……不能啊……”周迁吓得在地上连连后蹭。 上官秀没有再理会周迁,沉声说道:“干掉他!” 不等旁人说话,洛忍抢先说道:“我来!” 说话之间,他箭步窜到周迁的身后,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洛忍的手臂向前一横,勒住周迁的脖子,紧接着,他的手臂向回用力一勒,就听咔嚓一声,周迁的颈骨被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勒折。 周迁的身子在地上剧烈地颤动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白花花的唾液从他嘴角流淌出来。 上官秀弯下腰身,把周迁的尸体提起,向水缸里一扔,说道:“在院中挖个坑,连同水缸一并埋掉。” 曹雷答应一声,迈步向外走去。 上官秀转头问袁牧道:“马车处理妥当了吗?” “是的,秀哥,丢在西城那边了,估计现在早已经被人捡走。” “嗯!”上官秀点点头。 洛忍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夺旗赛了,现在我们还缺一人呢。” 上官秀问道:“有合适的人选吗?” 洛忍想了想,看看丁冷和袁牧,问道:“贾半仙怎么样?” 丁冷耸耸肩,没有表态,袁牧笑道:“我看行!贾半仙虽然修为不高,人又神神叨叨,但她对灵武的理解很深,对每种属性的技能都很了解。”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贾半仙是谁?” 洛忍笑道:“也是帝国灵武学院里的一位奇人。她的本命叫贾彩宣,刚进学院的时候,她的修为就是灵化境,在学院里呆了三年,现已是高级生,可修为还是灵化境,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她能通灵。” “通灵?”上官秀扬起眉毛。 “她说她能看到每个人的前世今生,能预知未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上官秀将信将疑。 “是她自己说的,鬼知道是真是假。”洛忍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还说我前世是只猴子呢!” 丁冷和袁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官秀也忍不住笑了,问道:“她肯和我们组队吗?” 袁牧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如果幻天跟我一起去的话,会更有把握一些。” “为啥?”丁冷扬起眉毛,不解地问道。 袁牧说道:“贾半仙曾说过,在学院里,她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哦?!”难得听到贾彩宣对自己有这样的夸赞,丁冷老脸一红,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 袁牧继续说道:“她说,幻天虽然资质不佳,对灵武天生愚钝,但靠着天道酬勤、勤能补拙这句至理名言硬是把修为突破到了灵天境,她说幻天的成功可以带给很多资质偏差的学生们一个启示,修灵者修为的高低强弱并不完全取决于修灵者自身的资质,即便资质再差的修灵者,只要肯勤学苦练,一样能做出非凡的成绩,她还说……” 见丁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袁牧把后面一大串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干笑两声,说道:“我只是转述贾半仙的原话。” “你认为她这是在夸我吗?”如果贾彩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话,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把双手掐到她的小细脖子上。 听起来是位很有意思的人!上官秀心思转了转,笑道:“老丁,你陪着阿牧一块去请她。” 丁冷没有意见,他点点头,幽幽说道:“好,秀哥,明天我跟阿牧你一块去找她,她要是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我这个天生愚钝的人就让她知道,人有先天愚钝的,但也有后天被人揍成愚钝的!” 他的话再次逗得上官秀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洛忍恍然想起什么,伸出入怀,从中掏出几锭银子,递给上官秀,说道:“秀哥,把银子还你。”这些银子他和曹雷去春香楼演戏时用的。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不必给我了,你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太多了。”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我相信,以后我们赚到的银子会更多。”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含笑说道。 “对了,秀哥,我们打算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以后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上官秀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说道:“正好隔壁在租房子,明天就把那里租下来。” “好的,秀哥。” 翌日,正逢中秋节。 傍晚的时候,钱进来书馆找上官秀去看花灯。顾青灵倒是没有来,不是不想,而是被叫去叔父家吃饭了。 今晚刚好也没什么事,上官秀和钱进两个人去往南城的和善街。 善和街街道宽敞,石砖铺地,两旁商铺林立,很是繁华热闹,今晚这里又特别布置了花灯,又大又精美,五颜六色的彩纸编制成各种不同形状的花灯,里面点燃蜡烛,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来到和善街赏花灯的人很多,放眼望去,人头涌涌,即有穿着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有衣着华丽、身边家仆成群的达官显贵。 钱进满脸的兴致勃勃,东张西望,边看边说道:“亏了亏了,青灵去她叔父家吃饭,没有跟我们一起来赏花灯,实在太亏了。” 上官秀笑道:“也许她现在正坐在叔父家里赏花灯呢。” 钱进大点其头,说道:“没错没错,顾家那么有钱,什么样的花灯没看过?!” 上官秀对顾青灵的身世还真不了解,他好奇地问道:“顾家很有钱吗?” 听闻他的问话,钱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秀哥,你不知道青灵的父亲可是顾淳元吗?” 上官秀不解地眨眨眼睛,似乎在问,顾淳元是谁? 钱进见他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无奈地叹口气,说道:“秀哥,顾淳元可是在安郡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要说风国什么人经商最厉害,非安郡人莫属,而在安郡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商人,那当真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钱进露出佩服之色,继续说道:“顾家的元丰布庄开遍到全国各地,几乎垄断了布庄业,连贵族都看着眼红呢!” 上官秀当然知道元丰布庄,元丰布庄即有面向富贵家庭的店面,也有面向普通平民的店面,而且上官秀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出自元丰布庄。但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元丰布庄竟然顾青灵家的产业,他也没想到顾青灵有这么非凡的家世背景。 他面露惊色地幽幽说道:“原来,青灵是顾家的千金。” 钱进好奇地低声问道:“秀哥,你和青灵那么亲近,你怎能连她的家世背景都不清楚呢?” 上官秀脸上的惊色一闪即逝,他淡笑着说道:“我是和她交朋友,又不是和她的家世背景交朋友,再者说,家世背景是人家的**,她愿意说,我当然也愿意听,她若不愿提起,我也不会去追问。” 钱进闻言,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说道:“这样可不行,这么不上心,以后又怎能追得到顾家的千金?” 上官秀只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正往前走着,钱进手指着前方大声嚷嚷道:“有杂耍!秀哥,前面有杂耍啊!”说着话,他催促道:“秀哥,快走快走,我们去看杂耍!” 他加快脚步,向前方的人潮挤了过去。 上官秀兴趣缺缺,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前行。 正走着,看到一旁的杂货摊中有卖玲珑球的,上官秀转身走了过去。 玲珑球又叫鬼工球,有的是玉石制成,有的是骨头或象牙制成。 它的外形被打磨成球状,表层雕出百孔,内部掏成镂空,只剩下一颗实心球在里面。 玲珑球有一层的,也有两层、三层的,甚至还有九层的玲珑球。 上官秀来到杂货摊近前,站定,看着上面摆放的琳琅满目的玲珑球,随手拿起一只。 这是一只骨制的玲珑球,虽然只有一层,但雕工颇为精细,九条栩栩如生、首尾相连的蛇,里面的小球上也雕刻有蛇的图案。 杂货摊的小贩笑道:“客官,这只玲珑球只要二十钱。” 很便宜啊!上官秀将手中的玲珑球放下,他目光一转,看向摆在小摊正中央的一只玲珑球。 这只玉质的玲珑球有好几层,大球套着小球,小球里面还有小球,层层叠叠,煞是精美。 上官秀眼睛一亮,伸手刚要去哪,不过在小摊的另一边先伸过来一只洁白又修长的手,将那只玲珑球拿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自己的左手边站着两名青年,一位穿着青衣,一位穿着白衣。 穿着青衣的青年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浓眉凤眼,白面无须,相貌英俊,只是缺少几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 再看白衣青年,充其量也就十**岁,皮肤细腻白皙,仿若羊脂,五官精致,俊美绝伦,尤其是那一对美目,黑白分明,大而有威,眼波层叠,逼人的英气时隐时现。 看到他,上官秀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惊讶道:“殿……” 后面的‘下’字他没有说出口,立刻咽回到肚子里。 眼前的这名青年和唐钰确有几分相似,但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唐钰是温文尔雅,而这名青年则是英气勃发,在他身上,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锐气。 第35章 刺客 对上白衣青年的眼睛,认错人的上官秀对他礼貌性地颔首一笑,转身刚要走,白衣青年开口问道:“我们认识吗?”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像是在故意压低声音,但又很富有磁性。 上官秀摇摇头,含笑说道:“不,并不认识。”说完话,他转身向不远处看杂耍的人群走过去。 直至他走出好远,仍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对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注视着上官秀消失在人潮当中,青衣青年低声说道:“殿下不该来凑今晚的这个热闹,太危险了。” 白衣青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收回目光,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玲珑球,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烨,让人跟上他,查一查他是什么来历。” 对方刚才脱口而出个‘殿’字,明显是要说殿下,可是白衣青年印象中自己并不认识他,而且他穿着普通的布衣布裤,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平民又怎么可能会见过自己呢? 青衣青年点头应了一声,转回向后面瞅了一眼,又向上官秀的背影努努嘴。很快,附近有两名便装打扮的大汉快步追了过去。 他二人对话的声音很低,站在摊位后的小贩并没有听到。 小贩满脸堆笑地对白衣青年说道:“客官真有眼光,这只玲珑球可是小铺的镇铺之宝,如果客官喜欢,只需五两银子就能拿走。” 白衣青年一笑,挑起目光,落在小贩的脸上。在他的注视之下,小贩明显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三……三两也可以。” “呵呵!”白衣青年嘴角扬起,淡然一笑,将玲珑球放回到摊位上,一只手向后背着,另只手慢摇着银面的折扇,信步走开了。 他还是对刚才那名青年的身份很好奇,而他的习惯是,越让他好奇的事情他越要弄个明白。 此时,在人群的中央有几名大汉正踩着高跷,每个人手里皆拿着一只火把,几名大汉时不时地对着火把吐气,一团团火焰也从他们的口中喷射而出,引得周围传来阵阵的叫声和掌声。 上官秀站在人群的外围举目向里面看着,身边突然传来嗤笑之声:“雕虫小技!” 他侧头一瞧,刚才他在小摊前遇到的那位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到他的身边。 他一席白衣,头顶白色纶巾,脚下白色短靴,手中还摇着一柄银色的扇子,整个人看上去潇洒至极也俊美至极。 在上官秀打量他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含笑看着他,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不。”上官秀肯定地摇摇头。 容貌这么俊美、气质又这么出众的青年,自己若是见过他,一定会留有深刻的印象。不过他确实和二皇子长的太像了,不至于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至少有六、七分的相识。 “没见过吗?”白衣青年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刚才你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惊讶,还叫我‘殿什么’?” “是我认错人了。” “哦?那你说说看,你刚才把我误认成谁了?”白衣青年穷追不舍,完全不给上官秀回避问题的机会。 正在上官秀不知如何作答之时,从街尾那边传来人们的大喊大叫声:“花灯队伍!花灯的队伍过来了!” 上官秀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转目寻声看去,只见街尾那边行过来一只‘大船’,这只船型的花灯建造的几乎与真船一般大小,船体为黄色,船篷为红色,向外散发出红黄相间的光芒,煞是壮观。 由于街道上的人太多,黑压压的一片,船型花灯在被人们推着向前走的时候,真好像在水中滑行一般,花灯所过之处,周围无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船型的花灯后面还有巨大的莲花形花灯,上面站有穿着轻纱的女郎在慢舞,再往后看,还有各种各样的巨型花灯,动物外形、建筑外形的花灯应有尽有。 随着花灯队伍的出现,现场的气氛也被推到了**,人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的商家们也纷纷在门口点起炮竹,鞭炮的噼里啪啦声四起,空中不时乍现出一团团美轮美奂的烟花。 白衣青年的目光终于从上官秀身上移开,他一边轻摇着折扇,一边含笑看着花灯队伍,似乎也乐在其中。 这时候,一只鲤鱼形的花灯行了过来。这只大花灯,少说也有四五米长,因为体型太巨大的关系,共有四匹马在前面拉着它,两边和后面还有二十多号壮汉合力推着。 巨型的鲤鱼花灯行进缓慢,周围围观的人们也正好可以把它看个仔细。 当花灯行到上官秀、白衣青年正前方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扑的一声轻响,在鲤鱼花灯的肚子里突然射出来一支弩箭。弩箭穿透花灯外部的纸皮,直奔站于人群中的白衣青年飞射过去。 现场的场面太嘈杂也太混乱,又是黑天,谁都没有注意到花灯的内部射出利器。 不过上官秀却敏锐地感知到了。当弩箭马上要从他身边飞射过去的时候,箭身划破长空带过来的劲风刮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都有种刺痛感。 他连想都没想,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抬手向外一探,就听嘭的一声,他的手掌将飞射过来的弩箭一把抓住。 在他抓住弩箭的那一刻,弩箭的锋芒距离白衣青年的面门已不足三寸。 如果他的出手再慢半分,这支弩箭就得钉在白衣青年的脸上,细看弩箭的箭头,蓝汪汪的,显然是浸泡过剧毒。 此情此景,让白衣青年变色,站于他身旁的青衣青年亦是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叫出声。他拉住白衣青年的胳膊,将他向自己身后一带,而后又惊又怒地向上官秀大喝道:“大胆!” 青衣青年和白衣青年一样,都未修炼过灵武,他俩根本没看到弩箭是从花灯里面射出来的,只看到是上官秀手中抓着弩箭,似乎要向白衣青年的脸上刺。 他话音还未落,那只鲤鱼形的花灯已然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哗啦一声,从鲤鱼花灯的肚子里面突然窜出来十余名身披灵铠、手持灵兵的修灵者。 他们撞开花灯的外层纸皮,落到花灯外,举目向白衣青年望了一眼,紧接着,十余名修灵者齐齐断喝出声,各抄家伙,向白衣青年飞扑过去。 其中一人速度最快,箭步窜到人群近前,他身形高高跃起,人在空中,双手持灵枪,把灵枪当成棍用,借助下落的惯性,立劈华山的向白衣青年头顶砸去。 “有刺客!”青衣青年大吼一声,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白衣青年连连后退。 可是他的血肉之躯在灵兵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真被刺客一灵枪砸中的话,青衣青年和白衣青年两人谁都活不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那名刺客的背后突然出现一名身披黑色灵铠的修灵者。 要知刺客此时人可是在空中,而那名黑色灵铠的修灵者完全是在他背后凭空出现,他手中的灵刀顺势插向刺客的后心。 噗! 黑色灵铠的修灵者出现得太突然,让人毫无预料,全无防备,他突如其来的一刀穿透刺客身上的灵铠,灵刀的锋芒在他后心刺入,于他前胸探出来。 那名刺客连叫声都没喊出来,人还在空中便已当场毙命。噗通!他的尸体从空中坠落下来,黑色灵铠的修灵者则落在他的身旁,将灵刀从尸体身上用力拔出。 他先回头看了一眼白衣青年,而后正过头去,看向迎面扑来的刺客们。 他单手持刀,向旁一挥,一条血痕溅射在地上。与此同时,在他的背后腾出十数团黑雾,紧接着,十多名和他一样、身罩黑色灵铠的修灵者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 他们身上的灵铠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的,手中的灵刀也是黑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厉鬼。 他们冰冷的双眼凝视着对面的刺客,随着为首那名修灵者一声断喝,众黑色灵铠修灵者齐齐冲上前去,与刺客们战到一处。 暗系修灵者!在旁观战的上官秀心头一震,他之前只是听说过暗系修灵者,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现在的暗系修灵者只能用少得可怜来形容,极为罕见,当然了,这也与光明系灵武学的强势和黑暗灵武学的弱势有绝对关系。 光明系灵武学和暗系灵武学很难说得清楚孰好孰坏,孰强孰弱,但由于修炼光明系灵武的人要远远多于修炼暗系灵武的人,光明系灵武学被一代又一代的不断完善和发扬光大倒是真的。 此时看到十多名暗系修灵者同时出现,上官秀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另外他也看得出来,这些暗系修灵者都是为了保护那位白衣青年才出现的,这更让他费解了,白衣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收罗到这么多的暗系修灵者做他的侍卫。 第36章 舍我其谁 他们正在场内打得不可开交,那二十多名推花灯的大汉们齐齐从花灯内抽出武器,人们的周身上下散出灵气,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然后大吼着杀向暗系修灵者们。 随着他们加入战斗,场上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被打破。 青衣青年暗暗咧嘴,拉着白衣青年的胳膊,急声说道:“殿下,刺客有备而来,我们得赶快走!”说完,也不等白衣青年接话,他拽着他的胳膊,转身就跑。 街道上到处都是刺客,到处都有打斗,青衣青年也不敢拉着白衣青年往大街上跑,看身旁不远处有条小巷子,他想都没想,立刻拉着白衣青年跑了进去。 他边跑边向后张望,见没有人追上来,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向下落了落。他不敢停留,拉着白衣青年卯足力气一直往前飞奔。 为了甩开刺客的追杀,他是见胡同就钻,哪里昏暗就往哪边跑。 跑了大约有一顿饭的时间,连他自己都跑得晕头转向。 现在已经听不到背后的打斗声,感觉自己跑出足够远了,他这才渐渐放慢速度,拉着白衣青年这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中段坐了下来。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先是回头望望,没有瞧到追杀上来的刺客,他又关切地看看白衣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你……你没受伤吧?” 白衣青年亦满头是汗,面沉似水,一声未吭,他眼中射出来的精光倒是更加锐利。 青衣青年身子一震,低声说道:“殿下,回府之后,我一定严查这些刺客,务必查出幕后的黑手,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来行刺殿下!” 他话音刚落,突然间,一片片黄纸如雪片般从空中散落下来。 “纸?哪……哪来的这些纸?”青衣青年下意识地站起身形,举目向空中望去,他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一片黄纸飘飘荡荡地刚好落到他的脸上。 他一把抓下来,低头一瞧,只见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 风贼无道,叛乱逆天;屠我百姓,废我祖庙;今我诛贼,杀之有名;天下诸君,平勃奋起;匡扶社稷,以立贤名。 “啊——”看完纸上的这句话,青衣青年的脸色瞬时间变得铁青,他冲到小巷子的中央,大声喝问道:“何人在此散发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唐贼之后,人人得而诛之!”随着一声喊喝,由小巷子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数名修灵者,他们身上皆披挂着灵铠,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有刀有剑、有锤有枪。 是刺客!青衣青年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地连连后退,退回到白衣青年的身前,将他挡于自己的身后。 “尔等叛贼,大逆不道……”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持剑的修灵者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方摇头说道:“唐贼篡我昊天的江山,麾下的佞臣贼子竟然骂起我等是叛贼,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放肆!”青年脸色铁青,厉声喝道。 “哼!”持剑修灵者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只杀唐贼子嗣,与你无关,如果你还想活命,就乖乖退让到一旁!”说话之间,他持剑走了过去。 青衣青年向身后看了看,低声说道:“殿下快跑!”说着话,他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文人的佩剑挂在身上只是装饰用的,但此时情况危急,他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亮出佩剑,大吼一声,抡剑向走来的修灵者冲了过去。他跑到对方近前,抡剑劈砍对方的脑袋。 那名修灵者站在原地来动都没动,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他的佩剑在修灵者的头上砍出一道火星子,但人家没怎么样,他自己反而被震得虎口破裂,臂膀酸麻,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啊——” 青衣青年发出一声咆哮,再次抡出一剑,对面的修灵者轻描淡写的将手臂向外一挥,当啷,佩剑被他的手臂弹开,他的拳头顺势向下一落,正砸在青衣青年的头顶上。 嘭! 只这一拳下去,青衣青年就不行了,两行鲜血由他的头顶流淌下来,他两眼泛白,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干脆利落地放倒青衣青年,在场的众修灵者们齐刷刷地向白衣青年走了过去。 白衣青年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由始至终都是一动不动。很快,众修灵者们在他的面前形成一条扇形的半包围圈,人们瞪圆了眼睛,缓缓把手中的灵兵抬了起来。 这时候,白衣青年腰眼用力一挺,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修灵者们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了一步。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可是风国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风国未来的皇帝,即便明知道他没修炼过灵武,天下也没有谁敢小瞧他。 白衣青年环视在场的修灵者们,脸上全无惧色,嘴角反而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冷笑。 好像在他眼中,对面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臭鱼烂虾,他似乎也不是被逼到鬼门关边缘的那一个,更像是俯视众生的神。 他不紧不慢地把肋下的佩剑解了下来,用力向地上一戳。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剑鞘的尾部深深插进泥土当中。站于他周围的修灵者们也再次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白衣青年抬起手来,将头顶的白色纶巾抽下来,如瀑般的黑发由她头顶散落,夜风吹过,发丝于空中飞舞飘扬。 她单手握住剑柄,用力向外一拔。沙,长剑出鞘,空中也随之乍现出一道寒光。 她提剑跨前一步,如利电般的目光扫视左右,震声喝道:“大风长公主唐凌在此,欲取本宫人头者,尔等就尽管来吧!” 她明明只是个二十岁不到又没修过灵武的柔弱女子,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却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修灵者们面面相觑,面对着这位毫无攻击力的风国长公主、皇太女,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贼女,我来取你的人头!”最后,还是那名持剑修灵者断喝一声,持剑向唐凌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唐凌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劲风向自己的脖颈刮来。 她嘴角扬起的更高,她此时的确是在笑。平日里,她最瞧不起的就是叛贼,结果,自己却偏偏要死在叛贼的手里,这,难道不可笑吗? 就在她感觉对方的剑锋都已快抹到自己的脖子时,她的腰身突然一紧,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的身形已然横着飞了出去。 沙! 灵剑在墙壁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痕,再看唐凌,竟然已不见了踪迹。出剑的修灵者大吃一惊,同时,他也听后背后同伴们的吸气声。他下意识地扭头向身侧观瞧,只见原本贴墙而站的唐凌竟然已跑到自己身侧三米开外的地方,在她的身边多出一人,一名手持灵刀的修灵者,他身上灵铠的纹路怪异又陌生,可以肯定,他绝非己方这边的人。 好快的速度啊!持剑修灵者在心中惊叹一声。他根本没看清楚这名修灵者是怎么跑到唐凌身边,又是怎么把她带走的,他只是觉得眼前一花,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凌就凭空消失了,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也只是砍在墙壁上。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持剑修灵者转身,正面对向对方,咬牙喝问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么一群修灵者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未练过灵武的弱女子,未免也太丢修灵者的脸面了吧!”突然出现的这位,正是上官秀,他当然不是碰巧路过,而是悄悄跟过来的。 他之所以一直没现身,只是在等,等着弄清楚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当白衣青年扯掉纶巾,显露出女儿身,又自称是长公主唐凌时,藏于暗中的上官秀也是大吃一惊。 难怪自己刚见到她时会把她误认成二皇子,原来她就是和二皇子一奶同胞的亲姐姐,风国的皇太女,唐凌。 有那么一刻,上官秀真想转身就走,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唐凌若是遇刺而死,那么风国未来的皇位必然会落到钰王头上,自己的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了。 可是,在唐凌面对一干刺客,却面无惧色,还表现出气势凌人的时候,上官秀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看到的不是唐凌,更像是圣祖皇帝唐寅的再现。 那种虽千万人我往矣的气势,那种明知不敌亦要拔剑一战的气魄,令人心折。这才是大风的皇族! 目睹此情景,上官秀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似的,转身离去的冲动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当刺客马上要斩断唐凌脖颈的瞬间,他运用瞬步风闪到唐凌的近前,并把她带出三米开外。 第37章 力保 上官秀没有理会对面的刺客,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唐凌说道:“你走。” “你是谁?”唐凌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不重要。”上官秀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刺客。 “你可知我是谁?”唐凌微微扬起头来。 “不想知道。”上官秀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不清楚唐凌和唐钰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姐弟之间是否存在着皇位之争,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么让唐钰知道自己救了唐凌,情况可就不妙了,那等同于自己对唐钰的背叛。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日后唐钰问责起来,他也可以做出解释。 上官秀已经把赌注押在唐钰身上,现在救下唐凌,完全是出自于上官家对唐氏一族的那种说不清又理不明的情愫。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 “我不想听!”不等唐凌把话说完,上官秀出言打断,他目视着向自己这边一步步走过来的刺客们,沉声说道:“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现在就立刻闭上你的嘴巴,别来影响我!” 上官秀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么说话,唐凌下意识地扬起眉毛,锐光四射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上官秀。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灵铠,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长相,只能看到他露在灵铠外面那对狭长的鹰目。 她心中一动,恍然想起什么,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刚才帮我挡下那一箭的人!” 上官秀暗叹口气,毫无预兆,他单臂一搂唐凌的腰身,喝道:“走!” 面对这么多的修灵者,上官秀连自保都困难,更别说去保护弱不禁风的唐凌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上她赶紧跑。 上官秀一只胳膊夹着唐凌,另一只手提着灵刀,扭转身形,夺路而逃。 众刺客又怎能放他二人离开?人们纷纷怒喝一声,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如果上官秀只是一个人,甩开这一干刺客不在话下,现在他手中还夹着一位大活人,身法速度比平时明显慢了许多。 其中一名刺客追到上官秀的背后,大喝一声:“击!”随着他的喊喝,他手臂向外一扬,一团黑豆大小东西向上官秀身上散飞过去。 上官秀虽然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向自己飞射过来。他身形急忙向旁一偏,横着跳出两米多远。 那一团黑豆状的东西从他身边飞过,散落满地。后面追兵已到,上官秀来不及细想,继续向前飞奔。恰在这时,地面上猛然钻出数条藤蔓,爬上他的双脚,迅速缠住他的脚踝。 细看这些藤蔓,上面长满了尖刺,缠住上官秀的脚踝后,越勒越紧,让他脚踝处的灵铠都发生明显的扭曲和变形,而且藤蔓还在不断地向上攀爬,顺着他的双腿,又爬向他的腰身。 木系修灵者的荆棘绕!上官秀苦读一个多月的灵武书籍可不是白看的,各系的灵武技能他都有所了解。现在他终于明白对方打过来的那团黑东西是什么了,那是木系修灵者在施放技能前的‘布种’。 在藤蔓将上官秀的双腿死死缠住的同时,一名手持灵枪的修灵者冲到他的近前,灵枪高高举起,抡圆了对准上官秀的脑袋猛砸下去。 上官秀深吸口中,手中的灵刀先是向下急挥,甩出两记风刃,将地上窜出来的藤蔓斩断,紧接着,他高举起手中的灵刀,硬接对方全力砸来的重枪。 当啷!随着震耳欲聋的金鸣声乍响,上官秀的身形就如同射出膛口的炮弹,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他的后背撞到路边的墙壁上,将土墙硬生生地撞开一个大窟窿,他和唐凌也随之双双跌入墙内。 躺在地上,上官秀感觉自己持刀的胳膊像被人砸折了似的,臂骨疼痛欲裂。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唐凌,见她躺在自己的胳膊上,正用那对明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见她没有受伤,上官秀稍微松口气。 只是危险也接踵而至。 “杀!” 持枪的刺客大喝一声,提枪追了进来,躺在地上还没有起身的上官秀将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一团灵刃呈十字花状飞射出去,这正是风系灵武技能——十字交叉斩! 刺客进来的快,飞出去的更快,只不过是被十字交叉斩的风刃击飞出去的。他人还在空中倒飞,身上的灵铠已被风刃划开十多条口子,鲜血喷射到空中,如雨点一般散落下来。 趁着自己把刺客急退的空挡,上官秀夹住唐凌,从地上一跃而起,看都没向墙外多看一眼,夹紧唐凌,纵身跳起,打算窜到房顶上。就在他跳起的身形马上要接触到房顶的时候,在他头顶的房檐上突然出现一名刺客,这人双手握着一把巨大的灵锤,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砸地下去,震声喝道:“此路不通,给我滚下去!” 上官秀急忙横刀招架。当啷!他被刺客的这记重锤从半空中硬生生地砸落回地上,他的双脚都将地面踩出两颗凹坑,再看他持刀的手掌,灵铠俱碎,整条胳膊的灵铠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血,顺着上官秀的虎口流淌出来,又滑过灵刀的刀身,滴落在地。他身边的唐凌看得清楚,惊讶道:“你受伤了?” “闭嘴!”上官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他举目环顾四周,房顶上站有两名刺客,三面的院墙上也都站有刺客,对方已把他和唐凌围困在这座小院子里。 “朋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开她,你自己走人,我们绝不难为你!”持剑的刺客冷声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陪着贼女一块去死吧!”持剑刺客在说话时,将体内的灵气注入到灵剑当中,同一时间,其他刺客也纷纷向手中的灵兵注入灵气。 “杀——”随着一声断喝,周围的刺客们齐齐出手,一并向上官秀和唐凌施放出灵武技能。 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木系灵武技能剧毒裁决、水系灵武技能寒冻冰霜、火系灵武技能烈焰咆哮、土系灵武技能地狱挽歌,同时在场内出现。 一时间,小院子里天地变色,飞沙走石,所有的技能都集中攻击向上官秀和唐凌这一点。 这么多的灵武技能从四面八方攻过来,上官秀完全没有闪躲的空间,他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技能去抵御。 危急时刻,《武神大传》中所记录的种种风系灵武技能在上官秀的脑海中一一闪现出来。 上官秀一手紧搂唐凌的腰身,另只手紧紧握住灵刀的刀把,双腿弯曲,蓄足力气。 将周围的灵武技能马上要攻到他近前时,如同闪电一般飞射出去。 他迎向的正是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 只见漫天的金黄色灵刃向他飞射过来,上官秀人在空中,灵刀向前一挥,灵乱?风随之施放出去。金色的灵刃和透明的风刃在空中相撞,嘭嘭嘭作响。 不过上官秀的灵乱?风也仅仅是挡住了凌迟乱舞,还有更多的灵武技能由他背后袭来。趴在他肩头上的唐凌看着后方席卷而来的各种灵武技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当她一个人面对敌人的时候,她毫无惧意,而现在有上官秀在身边,她反而变成了需要人保护的娇柔弱女子。 周围的一干刺客们眼中则齐齐闪现出兴奋的光彩,现在上官秀人在空中,无处借力,不可能闪躲开这么多灵武技能的攻击。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把上官秀连同唐凌在内一并击毙的时候,只听跳跃在空中的上官秀震喝一声,其身形向距离他最近的那名金系修灵者直射了过去。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 他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却突然改变方向,而且速度之快,堪比离弦之箭。那名金系修灵者全无防备,只是一眨眼,上官秀已然飞射到他近前,在他身边一闪而过。 沙! 上官秀掠过去了,在他的背后也乍现出一道血泉。再看那名金系修灵者,身子还站在房檐上,人头却从肩膀上掉落下来,切口之光滑,如镜面一般。 呼!无头的尸体由房檐上栽倒下去,鲜血喷洒满地。 在场的刺客们见状,无不是大惊失色,忍不住纷纷惊叫出声来。 在他们眼里,上官秀的出招已完全违反常规,也违反的自然的定律。 上官秀刚才是连续使用了两次风系技能。第一个风系技能是灵乱?风,当住金系修灵者施放过来的凌迟乱舞,而后他又使出第二个风系技能,风影决。 风影决不是靠修灵者的身体去发力,而是靠修灵者的灵气做推力,以消耗灵气的方式把修灵者的身体瞬间射出去,以求达到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接近敌人。风影决是一种极为消耗灵气的灵武技能,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上官秀也不可能使用风影决去突围。 第38章 聪慧 望着上官秀和唐凌逃走的方向,刺客们一时间都没有去追的**,直到现在,他们还被上官秀那匪夷所思的一刀所深深的震惊着。 人们齐齐看向持剑修灵者,问道:“我们还追吗?” 持剑修灵者脸色难看,眯了眯眼睛,沉声喝道:“撤!” 其实早在上官秀抱着唐凌躲开他那一剑时,他们就已经丧失了最佳的行刺机会,现在更是没有了希望,持剑修灵者只能下令撤退。 随着他一声令下,刺客们立刻分散开来,分向四面八方撤走。 且说上官秀,他夹着唐凌一连跑过三条街区,钻进一条小巷子里,又跑出好一会,确认刺客们没有追杀上来,他这才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把搂抱在怀中的唐凌放下来。 他拉着她的胳膊又向前走出一段,来到小巷子的出口,举目向外一瞧,正看到街道对面有一座庄严肃穆的大官邸,官邸大门的上方挂有一面牌匾,牌匾上写有四个大字:左将军府。 以军阶排位的话,第一位是大将军,第二位是中将军,第三位便是左将军。 看到左将军府这四个字,上官秀悬起来的心算是彻底落了下去。 他倚靠着墙壁,抬起手来,指下小巷子外的左将军府,说道:“你躲到左将军府就安全了,刺客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追进左将军府。” “那你呢?” “我得走了。”他嘴上说走,人却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随着他坐下来,他身后的墙壁上也画出一道宽宽的血痕。 唐凌心头一震,惊道:“你受伤了?” 她用力拉下上官秀的胳膊,低头向他背后一看,他身后的灵铠都数不清碎了多少块,鲜血正顺着灵铠的裂缝缓缓流淌出来。 看罢,她心头一颤,没想到他是在负了如此重伤的情况下带着自己逃过刺客们的追杀。她正色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左将军府,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帮你医治。” “不必。”刺客没有追上来,唐凌被自己带到左将军府近前,她的处境已经安全,上官秀现在只想和她尽快撇清关系。 他说道:“我的伤,我自己会处理,你赶快走吧。” “你知道我是谁!”上官秀急于撇清关系,让唐凌心生不悦。她眯缝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 他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拼死把我救出来,却让我躲进左将军府,说明你认为左将军一定会收容我、保护我,而左将军身为朝廷重臣,不可能收容并保护一名普通的百姓,所以,你一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唐凌语气笃定地说道。 好个聪明的女人,只是聪明的女人也的确很麻烦。上官秀被她说得竟然无言以对。 “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刚刚又救了我的命,为何你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唐凌追问道。 “我要走了。”上官秀强忍着背后的疼痛,站起身形。刚才他使用风影决,有躲避开对方一部分的灵武技能,但没有躲避开全部,有些技能的余威还是扫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上官秀要离去的背影,唐凌问道:“难道你不想要本宫给你的赏赐吗?” “不需要。” 唐凌挑起眉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拒绝自己赏赐的人。她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难道,你已经有了效忠的对象,而你效忠的那个人,又与本宫不合?” 上官秀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唐凌太聪明了,自己在她面前什么都没有表露,但她却把自己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如果再让她继续猜下去,估计就得猜到钰王的头上了。 “你站住!”唐凌喝道。 上官秀的步伐更快。 唐凌气得小脸涨红,跨前一步,沉声喝道:“本宫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你敢抗命?” 她话音未落,上官秀已腾空而起,跳到一侧的房檐上。唐凌暗叹口气,回手入怀,抓住一样东西,向房顶上的上官秀用力地扔了过去。 后者反应极快,下意识地回手一抓,刚好把唐凌扔来之物接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精美绝伦的小瓷瓶。唐凌说道:“这是本宫的金疮药,你或许能用得上。” 多谢!上官秀心中默念了一句,头也没回,将小瓷瓶揣入怀中,不再耽搁,脚下踏出瞬步风,只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望着上官秀消失的方向,唐凌站在原地,眉头皱成了个小疙瘩。 她还记得他的模样,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又刚毅的青年。对她而言,只要知道了这个人的相貌,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并不难。 上官秀甩开唐凌后,直奔帝国书院而去,在书院附近有他熟悉的医馆。 到了医馆后,他背后的伤势把大夫也吓了一跳,横七竖八有好几条大口子。 大夫先帮他清洗一番伤口,而后使用钩针将他的伤口缝合。一边处理上官秀的伤口,他一边说道:“年轻人冲动归冲动,但比武打架还是能避就避为好,这次你够幸运,伤口都不深,否则的话,你早就性命不保了!” 上官秀没有后悔,刚才的这一仗,他必须得打。 他恍然想起什么,从脱在一旁的衣服里翻出唐凌扔给他的小瓷瓶,递给大夫,说道:“先生,帮我把此药敷在我的伤口上。” 大夫好奇地接过来,只看这只精美的瓷瓶,他已判断出来这定非凡品。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瞧瞧瓷瓶的底部,上面印有两个黄色的秀娟小字:御用。 看到御用二字,大夫的手一哆嗦,瓷瓶都险些脱手掉到地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是……” 上官秀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瓷瓶上还印有‘御用’的字样,此时他才看到。他对大夫笑道:“什么大人小人的,先生只管帮我上药就是。” 他能拿出御用的药瓶,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大夫不敢怠慢,急忙打开瓷瓶的盖子,里面是墨黑又黏糊糊的药膏,他小心翼翼地挖出一点药膏,抹在上官秀背后的伤口上。 随着药膏涂上伤口,那一阵阵的刺痛感迅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浸透心脾的清凉感。 等大夫把他背上的伤口全部涂上药膏后,清凉感又渐渐消失,接踵而至的是灼热和奇痒。 上官秀难受地扭了扭身躯,皱着眉头问道:“大夫,这是什么药,我的伤口怎么这么痒?” 大夫一怔,贴近上官秀的背部,仔细查看他的伤口,那些他刚刚才缝合过的伤口竟然已开始结疤,而涂抹上去的黑色药膏好像完全渗透进了他的伤口里。 他瞪大眼睛,看看上官秀的伤口,再瞧瞧手中的瓷瓶,愣了片刻露出恍然之色,他喃喃说道:“宫中的御用圣药果然非凡品能比,这瓶金疮药应该是由雪莲熬制而成,有止血生肌、补充元气之功效。” 嗬!唐凌出手也够大方的。上官秀从大夫手中拿回药瓶,兴趣十足地把玩着。 大夫感叹道:“早知大人有如此圣药,我就不帮大人缝合伤口了,弄不好会留疤的。” 上官秀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男人又不是姑娘,疤痕是战绩,而非丑陋。” 说话之间,背后的灼热感渐渐消失,只剩下痒痒的感觉。他向大夫借来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背,刚才抹上去的药物已然看不见,伤口处只剩下一些凝结的血块。 等大夫包扎完伤口后,上官秀付了医费,回往自家。 他不知道钱进怎么样了,刚才刺客出现的时候现场太胡乱,他也没能找到钱进,估计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上官秀回到家中,刚进来,便看到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都在,另外还有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身材娇小,估计只有一米五出头,身材又纤瘦,看上去好像个半大小孩子。 五官倒是精美细致,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上翘的睫毛好像两把小扇子,眼睛眨动之间,睫毛忽闪忽闪的,她的眼睛特别漂亮,大而明亮,其中闪现出时隐时现的狡黠光彩。 “秀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洛忍等人齐齐走上前来。 突然间看到他背后的衣服上有好多口子,众人吃惊地问道:“秀哥,你和人交手了?” 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傍晚时我和书院的朋友去看花灯,结果遇到几个找麻烦的修灵者,我和他们打了一架。”说完,他看向那位貌美又娇小的姑娘,问道:“这位是……” 袁牧笑道:“秀哥,这位就是我们向你提到过的贾半仙……” 第39章 预言 她白了袁牧一眼,上下打量上官秀一番,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地问道:“我叫贾彩宣,你就是上官秀?” 上官秀一笑,贾彩宣人不大,但说话的口气倒不小,还带着一股盛气凌人。 他点点头,说道:“我是上官秀。看起来,贾姑娘似乎对我很失望的样子。” “什么假姑娘真姑娘的!”贾彩宣不满地嘟囔道:“丁冷、袁牧在我面前一个劲的秀哥长、秀哥短,都快把秀哥捧到天上去了,我还以为这个秀哥长成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贾半仙,对秀哥说话客气一点,不然我们对你可就不客气了!”平日里贾彩宣嘴巴坏一点,他无所谓,现在对上官秀也这样,他忍不了。 “闭嘴,笨蛋!在这里最没有头脑的人就是你,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也是你。”贾彩宣脑袋高高扬起,看都不看曹雷一眼。 曹雷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跨步上前,正要和贾彩宣理论,上官秀开口问道:“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来笑我无能,笑我的兄弟蠢笨的吗?” 说话的同时,他的鹰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贾彩宣。 她心头一震,好亮的眼睛,好锐利的眼神。 她不甘示弱地扬起头,对上上官秀的眼神,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你正站在别人的家里,数落别人的不是,太无礼,也太无修养,愧为灵武学院的高级生。”这句话音是从她背后传来的。 贾彩宣定睛一看,自己的面前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好大。 站于她背后的上官秀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的贾彩宣,目光下垂,落在她的小脑袋瓜上,含笑说道:“初次见面,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打你的屁股。” 贾彩宣猛然转回身,又惊又骇地看着站在自己背后好整以暇的上官秀。 她没有看到上官秀是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身后的,刚才他明明是在自己的前面。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官秀但笑不语。贾彩宣下意识地看看洛忍等人,他们四人对上官秀诡异的身法都习以为常,并没有流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 这时候,贾彩宣总算明白了洛忍、曹雷、袁牧、丁冷为什么都叫他秀哥,并且愿意与他组队参加夺旗赛。 她注视上官秀片刻,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什么?”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 “把你的双手伸出来!”贾彩宣露出一本正经地的模样。 上官秀瞅瞅旁边的洛忍等人,他们四位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之色,苦笑着摇头。上官秀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自己的双手。 随着他把手伸出来,贾彩宣把自己的小手盖在他的手掌上,停顿片刻,她缓缓垂下眼帘,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上官秀一脸的莫名其妙。 曹雷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细语道:“秀哥,半仙在通灵呢……” 他话音还未落,贾彩宣猛然睁开眼睛。与她近在咫尺的上官秀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她睁开的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她的眼睛本就很大,脸颊又小,此时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白花花眼珠子,任谁见了都会感觉心里毛毛的。 “铁与血……荣耀与死亡……鲜花与背叛……权利与牺牲……”贾彩宣口中发出喃喃的说话声,两只大白眼正对着上官秀,只是没有瞳孔,也看不出来她的焦距在哪。 正在上官秀和在场众人琢磨她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时,她突然闭合眼睛,收回双手,身形后仰着倒退几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乌溜溜的瞳孔已恢复正常,她面带惊讶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脱口说道:“白毛鬼!” 洛忍在旁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贾半仙,你能不能说点我们凡人能听得懂的人话?” 贾彩宣没有理会他,只是用一对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风系修灵者。” 她前面的那些话,上官秀是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可当她一口说出他是风系修灵者的时候,上官秀心头一惊。 这绝不是装神弄鬼,她真的有看到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他跨前两步,凝视着贾彩宣,问道:“你说的白毛鬼,还有铁与血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过吗?”贾彩宣一脸的茫然,摇摇头,说道:“我在通灵的时候,我说过什么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上官秀追问道:“那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血色。” “什么?” “很多很多的血。”贾彩宣皱着眉头,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上官秀。 “什么意思?”上官秀不解地问道。 贾彩宣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即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 上官秀与她对视了好一会,慢慢眯缝起眼睛,哼笑出声,幽幽说道:“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无关紧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人挡我路我杀人,鬼挡我路我屠鬼,天挡我路我就破天!” 稍顿,他问道:“现在,你可愿与我们组队?” 贾彩宣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故意露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一起组队就一起组队嘛,本来我也没反对,不然我就不来了。” 上官秀一笑,环视在场的五人,现在总算是把夺旗赛的人数凑齐了。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秀哥,快到子时了。”洛忍回道。 上官秀皱起眉头,说道:“今晚,我得去参加集会。” 洛忍接道:“秀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今晚我只能一个人去。” “为什么?” “我要去见一个人。”上官秀别有深意地说道。 “谁啊?”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暂时保密,以后再告诉你们。” 他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边换衣边问道:“阿忍,你们的房子租好了吗?” “租好了,就在隔壁,房租还真是便宜啊,一个月只要两百文的铜钱。”洛忍笑呵呵地说道。 “贵了,我住的这个房子才五十个铜钱。”上官秀脱掉外衣和中衣,赤膊着上身,露出身上缠着的一道道绷带。 “秀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他们看上官秀像没事人似的,本以为他只是受了点小伤,没想到他身上缠着这么多的绷带。 “没事,只皮外伤而已,已经上过药了。”上官秀把唐凌给他的药瓶拿出来,甩手扔给袁牧,说道:“阿牧,换这瓶金疮药用,比以前的那瓶要好。” 对自己的兄弟,上官秀的心里从不会出现吝啬二字,即便再好的宝贝,他也会拿出来与兄弟们分享。 袁牧接住药瓶,低头看了看,惊讶道:“秀哥,这是御用的……” “不管是御用的还是它用的,把你的伤养好最重要。”上官秀边穿衣服边说道:“如果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夺旗赛的战术,我们要么就不参加,既然参加了,就要做到一鸣惊人,做到最好!” 洛忍等人纷纷点头,应道:“好的,秀哥!” 贾彩宣兴致勃勃地说道:“今晚我也留下来住!” 上官秀没有意见,换好衣服,又向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快步走出家门,去往延福街泰安巷的集会场地。 这次上官秀来的较早,他到时,会场里的学生还寥寥无几。子时过半,学生们才渐渐多了起来。等到集会开始,他要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和往常一样,唐钰只带来两名贴身的随从,并且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上官秀悄然无声地退出人群,来到唐钰的身边,站定。 看到他,唐钰一笑,上官秀亦是含笑回礼。 他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在集会中碰头,很有默契地缓缓后退,一直退到背贴墙壁,两人才站稳身形。 唐钰目视前方,低声问道:“阿秀,这两天都没见你来参加集会。” “在忙着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上官秀伸手入怀,套出一大卷纸,递给唐钰。后者好奇地接过来,把系在卷纸上的绳子解开,展开纸卷,低头细看。 刚开始他还不动声色,可越往后看他脸色越凝重,等他从头到尾大致看过一遍后,面露惊色地看向上官秀,小声问道:“阿秀,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内史府的一名议事,他的名字叫周迁。” “这些都是他交代的?” “是。” “他现在人在哪里?” 上官秀目光流转,撇了撇左右,细声说道:“死了。”稍顿,他又道:“人虽死了,但他的供词和上面的签字画押都是真的。他见过我的样子,还有我兄弟们的样子,我留不得他。” 作者的话: 新内容出炉了,大家给点建议。 第40章 赏识 他理解地点点头,脸上浮现笑容,小声说道:“做得没错,也做得漂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份供词里,不仅有周迁一个人的罪证,还有内史府里许许多多官员的罪证,这份供词对我很重要。” “只要能帮得上殿下的忙,我也就安心了。”上官秀并不贪功,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帮了大忙!内史大臣宋晟平日里道貌岸然,一派正气,可他治理下的内史府却是乌烟瘴气,烂到了骨子里,他难逃其咎。”唐钰握了握拳头,将供词重新卷好,系上绳子,塞入自己的怀中。 他又问道:“这次你能成功抓到周迁,你招收的手下帮了不少的忙吧?” 上官秀并不认为洛忍他们是自己手下,他更愿意说他们是自己的兄弟,但在唐钰面前,没有必要强调这一点。 他应道:“没有他们,我自己做不成这件事。” “嗯!”唐钰正色说道:“要重重奖赏他们才是。我上次给你的银子还够吗?” “足够用了,这些天也没花到一百两。”他的银子主要花在买那辆马车上,可惜只能用一次。 唐钰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阿秀,别忘了,我是皇子,还没穷到拿不出银子的地步,你也不用刻意的帮我节省。”请百度一下笔と趣ふ斋谢谢! “殿下给我的银子,我不敢乱花。” 唐钰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不贪财,又肯尽心尽力的去做事,而且做事的效率这么快、效果这么好,如此的人才去哪还能再找得到? 通过这次的事,唐钰对上官秀更是赞赏有加。 可唐钰不明白的是,越是什么都不要的人,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才是最多的。 唐钰低声说道:“剩下的那部分银子,算是我给你以及你手下人的奖赏。”说着话,他转回头,看向身旁的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会意,从袖口中抽出一打银票,毕恭毕敬地递给唐钰。后者接过来,转交给上官秀,说道:“阿秀,这些银子可作为你接下来的花费。” 不等上官秀说话,他又继续道:“不要推迟,先皇祖训有云,为君者,当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如此方能服众。” “多谢殿下。”非常场合,上官秀也不便推迟,他接过银票,看也没看,直接揣入怀中。 “对了,殿下,我决定报名参加这一届的夺旗赛。” “好啊!”唐钰笑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即便你不提,我也正要说这件事呢。我打算借着这次夺旗赛的机会,请父皇为你封爵。有了爵位,我启用你就方便多了。” 现在上官秀是平民身份,唐钰即便想重用上官秀,想给他一个高官要职,那也不可能,根据风国律法,平民官员的最高品阶就是六品。 唐钰笑吟吟地说道:“和你同队的队员我都帮你选好了,其中有帝国灵武学院的齐飞。” “齐飞?” “怎么,阿秀,你也听说过他?” 上官秀对齐飞的名字当然不陌生,洛忍等人在他面前也多次提起过。 “听说过,他是帝国灵武学院的第一高手。” 唐钰悠然而笑,说道:“和齐飞一队,你必然能留到最后,父皇为你封爵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上官秀可不这样认为,自己和齐飞一队,所有人都只能看到齐飞,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他含笑说道:“多谢殿下厚待,不过,我已经找好了队友,他们也都是灵武学院的学生。” “哦?他们的实力很强吗?” “一位灵化境,三位灵元境,一位灵天境。” 唐钰闻言大失所望,可以说这五位合到一起也比不过一个齐飞嘛。他幽幽说道:“这样的队伍,在夺旗赛中很难存活到最后。” 上官秀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就不会再反悔,做人当有诚信。能封爵固然是好,但一无信之人,又如何能配得上爵位呢?” 唐钰眼放异彩,由衷而赞道:“说得好!如果每一个贵族都能这么想,普天之下,还有谁会反对贵族呢?” 他叹口气,话锋一转,说道:“封爵也不一定非要靠夺旗赛,以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请父皇赐爵于你。” 听起来唐钰并不认识自己所在的这支队伍在夺旗赛中能有多么亮眼的表现,上官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使劲,等到夺旗赛时,自己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集会结束后,唐钰回王府,上官秀回往自家。 回到家中,他正打算到床榻上打坐,发现自己的床上已经躺着一位了。 他走近了一瞧,原来是贾半仙。 只见她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正肆无忌惮地蒙头大睡,一条又白又细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面。 上官秀看罢,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的心也够大的,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他就敢睡得这么踏实的? 他伸手推了推被褥,唤道:“醒醒,嘿,半仙,快醒醒!” “干嘛啊?”贾彩宣囫囵不清地应了一声,闭着眼睛,露在被子外面的那条腿向床边连踢。 上官秀退后一步,说道:“你睡在我的床上了。” 贾彩宣猛的睁开眼睛,扑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怒气地瞪着上官秀,尖声叫道:“睡你床上怎么了?你想让我去和那一群大男人挤一个房间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咆哮完这一长串,她眼睛一闭,刚坐起来的身子又直挺挺地倒了回去,继续蒙头酣睡,让人都有种错觉,好像她刚才坐起来大声训斥的那一幕只是幻象。 上官秀呆站在床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姑娘,明明是她霸占了自己的床铺,她倒成了有理的一方。 如果她不是个姑娘,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服太少,上官秀真想掀掉被子,狠打她一顿屁股。 低头看眼又睡死过去的贾彩宣,上官秀摇摇头,从床尾抽出一卷席子,转身走出房间。 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他把席子铺在地上,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打起坐来。 今天他消耗的灵气不少,他得尽快补充回来。灵魄吞噬心法不能增长自身的灵气,但恢复灵气倒是很快,在用灵魄吞噬心法恢复灵气的时候,上官秀感觉自己浑身的汗孔都张开,好想一张张嘴巴,竭尽所能地吸取着满布于天地之间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外界的破风声把他惊醒。 “秀哥,你……你怎么在外面打坐?” 耳畔传来洛忍的问话声。上官秀睁开眼睛,只见洛忍、曹雷、袁牧、丁冷都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挺身站起,向自己的屋内努努嘴,说道:“半仙在里面睡觉,我只能出来打坐了。” “这个死丫头也太欺负人了!”曹雷是火爆的脾气,听闻上官秀的话,脸上顿露怒色,转身便要进屋去找贾彩宣算账。 上官秀拉住他的胳膊,不以为然地说道:“算了,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说着话,他扬头看看天色,说道:“快到寅时了吧?” “是啊,秀哥,今天还出去锻炼吗?”和上官秀相处这么多天,他们也都知道上官秀有寅时锻炼的习惯。 “当然。” “可是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上官秀能感觉得到,自己背后的伤口已然结疤。 和平时一样,上官秀寅时从家里出发,全力向云门山奔跑,只不过这次他身边多了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 早上无话,白天,上官秀一如既往的去到书院的书馆看书。 上官秀看书的特点是每次都抱着厚厚一摞的书回到书桌旁,一页一页快速地翻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一大摞的书都能看完。 旁人若是这么看,只能走马观花地看个大概,而上官秀却能把书中的内容牢牢记在脑子里。 他正专心看着书,突然感觉有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上官秀抬起头来,向自己的对面看过去。在他的对面坐着几位穿着书院衣服的青年,当中的一位,俊美绝伦,英姿勃发,看到她,上官秀心头一震,唐凌?! 见上官秀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她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形,迈步向上官秀那边走了过去。不过她走到上官秀近前时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行了过去,一直走到书馆的最里端。 上官秀心思急转,唐凌突然出现在帝国书院的目的是什么,是冲着自己来的吗?她已经知道昨晚救她的人是自己? 他正在心里琢磨着,与唐凌一起的那几名青年齐刷刷地起身,来到上官秀的近前,站定,一个个双手背于身后,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上官秀暗叹口气,他识趣地站起身形,转身向书馆的里端走去。 他来到最里端的那一列书架,抬头一瞧,唐凌正站在里面,身子倚靠着墙壁,手中捧着一本书籍正随意地翻看着。 上官秀注视她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唐凌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慢悠悠地说道:“你是昨天救本宫的人。” 她的话不是在发问,是用肯定的语气在说。 作者的话:停更期间,我把前面的内容作了适当的删减和修改,现在恢复更新。每天还是更新两到三章,请书友们继续支持!多多投票,多多提出改善的意见。最新章节请百度一下笔と趣と斋或手动输入网址无延迟同步更新 第41章 后悔 唐凌嘴角微微上扬,把手中书翻了一页,说道:“本宫认识你的眼睛。本宫回府之后,着都卫府去查,谁知都卫府的人看到本宫所绘的画像后,立刻把你认了出来。” 上官秀默然。 “你还不打算承认?”唐凌把书合拢,转过身形,亮晶晶的凤目直视上官秀。 他依旧没有说话。 “如果你还不肯承认,就把你的衣服脱掉。”唐凌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你身上没伤,那么确是本宫认错了人,如果你身上有伤,你也就无从抵赖了。” 上官秀在心里轻叹口气,他沉吟片刻,拱起手来,躬身施礼,说道:“在下上官秀,见过公主殿下。” 看着被自己逼得无路可走不得不承认身份的上官秀,唐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她想要找的人,只要还在上京,没有她找不到的。 “你在为都卫府做事。”唐凌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手中书上。 在唐凌面前,上官秀感觉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他说道:“公主殿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这一句话,让站在一旁的几名青年齐刷刷地射过来锐利的目光。 唐凌倒是对他的无礼不太放在心上。她含笑问道:“你以前见过本宫?” “从未见过。” “那么你一定是见过本宫的钰弟了,不然,昨天晚上你不会把本宫误以为是钰弟,还差点叫出‘殿下’二字。”唐凌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说得轻松,但上官秀听得心里发毛,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只是让她察觉到一丁点的信息,她就能猜到事情的全貌。 唐凌慢慢挑起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幽幽说道:“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公主殿下过奖。”上官秀欠了欠身。 她继续说道:“以你这么谨慎的个性,即便以前见过钰王,突然在街上遇到,也不会轻易叫出殿下这个称呼,他之所以会这么叫,说明你与钰弟关系非浅,至少是有过来往的。” 上官秀没有回话,垂下头,沉默不语。 “都卫府安排你进帝国书院做密探,而你,却趁此机会,攀龙附凤,瞒着都卫府悄悄勾搭上了钰王,都卫府选人的眼光还真是‘高明’啊!”唐凌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上官秀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逼进死胡同里,他眯了眯眼睛,抬起头来,对上唐凌锐利如刀的目光,说道:“公主殿下洞察人心,更是高明。” “呵呵!”唐凌仰面轻笑,说道:“你生气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一旦被人揭穿,必然恼羞成怒,此乃人之通性。不过你放心,毕竟你救过本宫的命,本宫不会向都卫府揭穿你。本宫赐你的金疮药如何?” 上官秀感觉和唐凌说话就像在翻山越岭,时而让人身处高峰,时而又让人跌入谷底。他深吸口气,说道:“很好,大夫说是药中的极品。” “你的伤势如何?” “多谢公主殿下挂念,已经好很多了。” “你为何要救本宫?” 上官秀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以为,大风的皇太女不应死于宵小之辈手上。” 唐凌噗嗤一声笑了,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想要本宫给你什么奖赏?”唐凌笑呵呵地说道:“只要你现在开口,无论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 “多谢公主殿下,我什么都不想要。” 唐凌瞥了他一眼,手指在书架的书籍上来回滑动,慢悠悠地说道:“什么都不想要的的人,通常都是想要得到最多的人。” 唐钰看不透的事情,可唐凌却能看透。 上官秀心头一震,他刚要说话,唐凌继续问道:“你觉得都卫府的都统一职如何?” 他倒吸口气,不明白唐凌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唐凌悠然一笑,说道:“只要你肯为本宫做事,在不久的将来,本宫可以赏赐给你都卫府都统一职,到那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先斩后奏,手握生杀大权,你觉得如何啊?” 上官秀听得心脏狂跳,险些当场就应好,可是转念一想,天下哪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唐凌是什么人,身为长公主、皇太女,精明到头发丝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她怎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这么大的赏赐。 现在她给自己画出一张这么大的饼,让自己去做的事也必是非常之事,如果她给自己下达去刺杀钰王的命令,那么自己应还是不应?应,是死,不应,也是死,不管自己如何应对,最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说吧,为唐钰做事,上官秀可以掌控一切,他能精准地判断出来唐钰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而对唐凌,他没有这样的信心,恰恰相反,他琢磨不透唐凌在想什么,而唐凌却能琢磨得透他的心思。 这就像是他被扒光衣服,**裸地站在唐凌面前一样,没有秘密可言,上官秀不喜欢这种感觉,打心眼里厌恶。 上官秀的心情很快恢复平静,像唐钰这样的人,她赏赐给自己一枚铜板,日后她便要从自己身上榨取走一两银子甚至是一两金子。 “多谢公主殿下赏识,在下无德无能,难担此重任,还请公主殿下另选贤能之士。”上官秀微微欠了欠身形。 “你是在拒绝本宫?”唐凌眯缝起眼睛,头也微微上扬。 站于走道中的那几名青年齐齐走了过来,站到上官秀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冰冷的眼睛虎视眈眈地地凝视着他。 上官秀看都没向身后看一眼,他对唐凌正色说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德行,只配在都卫府做一挂名密探,还望公主殿下明鉴。” 唐凌的美目眨也不眨地凝视上官秀,目光如电,像是要把他全部的心思都看穿似的。 过了半晌,她方收回凌厉的目光,淡然一笑,柔声说道:“本宫能让你得到一切,但本宫也同样能让你失去身边一切,哪怕是父皇给你的赏赐,本宫也可以把它们统统夺走。” 说话之间,她把手中书放回到书架上,迈步向外走去,路边上官秀身边时,她脚步未停,继续说道:“不肯听令于本宫的人,那必然是站在本宫的对面。与本宫为敌,通常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上官秀,本宫以为你的个聪明人,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千万别让本宫对你失望。” 说完,她人已走出书架之间的窄道,那一干青年的护卫之下,迈步向书馆外走去。 上官秀随之走出书架的窄道,望着唐凌一干人等离去的背影,他在心里暗暗吁口气。 也许,昨晚自己去救唐凌的举动根本就是个错误,当自己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凌在对面一群凶神恶煞的刺客而临危不乱、面不改色时,自己就应该预见得到,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秀总算回过神来,他走回到书桌旁,看着桌上厚厚一摞的书籍,他已失去继续看下去的**。 他慢慢坐下来,陷入沉思。 唐凌业已离开好一会,上官秀的脑海中还在浮现她临走之间说的那段话。 ——本宫能让你得到一切,本宫也同样能让你失去身边的一切…… 唐凌的这句话就像是个魔咒,让上官秀突然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正琢磨着,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书馆里一直很安静,人们说话会小声交谈,走路也会刻意放慢速度,即便唐凌前来,说话也是细声细语。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钱进从楼梯口慌慌张张地跑上来。到了三楼,他满脸急切地左顾右盼,望到上官秀后,他一路飞奔地跑了过去。 只看他这副急迫的样子,上官秀预感到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等钱进来到近前后,上官秀低声问道:“阿进,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钱进吞了口唾沫,喘息两口粗气,急声说道:“秀哥,不好了,刚……刚才,青灵在书院外面被一帮人抓走了!” “什么?”上官秀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问道:“她是被什么人抓走的?” “不……不知道……”钱进喘息着说道:“我和青灵去外面本来想买点吃的,拿回来和秀哥一块吃,我在包子铺里正买包子,青灵还在外面等着,可是……可是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辆马车,里面窜出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把青灵抓上车然后就跑了!我有去追,但……但没有追上,秀哥,这……这可怎么办啊?” 上官秀倒吸口凉气,脑海中自然而然又浮现出唐凌临走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他猛然握紧拳头,眼中随之乍现出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接受唐凌的条件去帮她做事,唐凌想怎么报复他,他都无所谓,但若是动他身边的人,让他身边的人因为他的关系而无辜受到牵连甚至伤害,他容忍不了。 “欺人太甚!”上官秀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迈步就往外走。 钱进急忙追上前去,边一溜小跑地跟着上官秀边问道:“秀哥,你……你这是去哪?” “把青灵找回来!” 第42章 追查 “**不离十!”说话之间,上官秀顺着楼梯噔噔噔地跑下楼,快步走出书馆。 “秀哥,我跟你一起去!”钱进紧随其后。 “不,阿进,你留在书院里等消息即可。”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不能把青灵带回来,你跟我去也没用。” “可是秀哥,会不会有危险啊?” 看着钱进一脸关切又愧疚的表情,上官秀对他强颜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自责,这次青灵被人抓走与你无关,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自己大不了就和唐凌拼了,她想要的人是自己,如果自己死了,想必唐凌也不太会难为青灵。 上官秀没有带钱进与他同行,出了书馆后,他向外行去。 他的步伐并不频繁,看起来就像是在慢走,可实际上他行进的速度极快,不次于一个正常人全力奔跑的速度。 仔细看的话,他一步迈出能向前走出两三米之远,与其说他在走路,倒不如说他是脚尖点地的向前跳跃着。 书院位于南城,长公主府位于皇宫附近,相距不算远,但也不近,坐马车的话要走半个多钟头,而上官秀步行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长公主府,这还是他怕惊世骇俗,刻意放慢了速度。请百度一下笔ぴ趣ぴ斋谢谢! 来到公主府的正门前,上官秀举目向正门上方的牌匾看了看,然后深吸了几口气,迈步就往里走。 没等他到大门的近前,便有禁卫军快步迎了上来,震声喝问道:“什么人?” “我要见长公主殿下!”上官秀沉声说道。 几名禁卫军武士打量他两眼,沉声说道:“长公主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麻烦几位向长公主禀报一声,就说上官秀求见。”上官秀心急如焚,他耐着性子说道。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长公主殿下又岂是你等平民能见到的吗?”一名武士走到上官秀近前,抬起手来,在上官秀的肩膀上狠狠推了一把。 上官秀倒退一步,眯缝着眼睛,目光下垂,落在武士腰间的佩刀上。 见他看着自己的佩刀,那名武士冷笑出声,冷冷说道:“怎么?你还要夺我的刀吗?” “如果你再敢推我一下的话。”上官秀挑起眼帘,散发出兽性般光芒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 那名禁卫军武士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恼羞成怒,喝道:“大胆!”说话之间,他再一次用力推向上官秀的肩头。 不过这次他却推空了,上官秀的身形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不见,他只感觉一股风从自己身边刮了过去,与此同时,自己的肋下传出的沙的一声。 他低头再看,自己肋下的佩刀已不翼而飞,而在自己的后颈处,有丝丝的寒意传来。 他本能反应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僚,只见在场的其他禁卫军武士们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后。 他猛然转回身形,原本在自己正前方的青年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肋下的佩刀也落入他的手中,刀锋正直指着自己。 “你……”他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退出两步,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 恰在这时,一辆马车行驶过来,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前停下,马车的周围还伴随有十数名骑士,其中的几人上官秀在书馆里见过,正是跟唐凌一起去找他的那几位青年。 既然是他们护送的马车,那么不用问,唐凌一定是在车内。上官秀把手中刀向那名禁卫军武士怀中一扔,大步流星地向马车走过去。 禁卫军武士急忙接住自己的佩刀,他脸色涨红,勃然大怒,喝道:“贼子欲对殿下图谋不轨,拿下他!”说话之间,他持刀向上官秀冲了过去。 “住手!”随着马车的窗帘撩起,里面传出唐凌地说道声。 听闻她的话,那名禁卫军武士急忙收住身形,倒握着佩刀,插手施礼。 “让他过来。”马车周围的十数名青年纷纷下马,其中一人走到上官秀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公主有请。” 上官秀看也不看那名青年,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来到马车近前,说道:“公主殿下,还请你放了青灵。” “什么?” “请公主殿下放了青灵。” “本宫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随着车棚的帘帐撩起,唐凌从里面不急不慢地走出来。 她含笑看着上官秀,说道:“本宫还以为你是想通了,原来你是向本宫要人的。你说的那个青灵,是何许人?” “是我的一位朋友,就在刚才,她在书院附近被人抓走,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敢这么做的,我想,除了公主殿下不会再有旁人了吧?!” 不等唐凌说话,一旁的青年怒声喝道:“放肆!” 上官秀不看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唐凌的脸上。 “你认为是本宫把你那位叫青灵的朋友抓走了?” “难道不是吗?” “哈哈!”唐凌仰面而笑,上官秀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她笑了好一会方收住笑声,单手向后一背,另只手轻轻抚了抚发鬓垂下的几缕发丝,说道:“上官秀,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在本宫眼中,你和一只蝼蚁并无区别,本官今日之所以去找你,只是念及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如果你自己不知好歹,本宫不会强求于你,更不会抓走你的朋友要挟你。你,并没有这么重要,本宫也不会这么无聊。” 上官秀沉思不语。唐凌刚刚找过他,又扔下威胁的狠话,然后顾青灵就被人抓走了,如果说这是巧合,那真的是太巧了,可是唐凌是长公主,更是皇太女,以她这么尊贵的身份,去挟持帝国书院的一个弱女子,也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青灵,不是被你派人抓走的?”上官秀凝视着唐凌。 唐凌面带微笑地缓缓摇头,说道:“若是本宫做的,本宫自然会承认,不是本宫做的,难道你还要逼着本宫去承认吗。”说着话,她被两名青年搀扶着走下马车。 她又说道:“上官秀,不要以为你曾救过本宫的命,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放肆,甚至还跑到公主府来大闹,仅此一次,如果还有下一回……” 说到这,她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上官秀,笑盈盈地柔声说道:“本宫就令人活剥了你的皮。”说完,她秀目流转,继续向大门走过去。 走出几步,她恍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你的朋友是个女人?” “是。” “叫什么名字?” “顾青灵。” “哦。”唐凌淡然应了一声,再什么话都没有说,走进长公主府的大门内。众青年们随之快步跟了进去。 向前方的正殿走着,唐凌侧头问道:“顾青灵是何须人?” “属下不知。”一名青年躬身说道。 “去查一查,看看她是被谁抓走的。”唐凌慵懒地打个呵欠。 且说上官秀,站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口,许久没有离开。此时他的头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如果青灵不是被唐凌抓走的,那么又是被谁抓走的呢?青灵只是个学生,没有仇家,谁又会抓她呢?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对方的行动那么迅速,显然是精心策划过的有备而来,而唐凌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自己,估计最快也是今天早上才查明自己的身份,从时间上推断,这的确不像是唐凌所为,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上官秀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思前想后,他离开长公主府,返回帝国书院,他没有回书院里面,而是去了书院附近的一家赌馆。 这家赌馆与帝国书院只有一街之隔,场子不大,客人倒不少,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上官秀进来之后,向赌场的四周环视,看到赌场的里端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周围还站着几名环着肩膀的大汉,他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鬼头?”鬼头是帝国书院这一带最有名的大混子,帝国书院附近的饭馆、酒馆、茶馆、赌馆等等的场所都归他罩着,他也靠收这些地方的保护费为生。 上官秀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但和他没有接触过。 坐在藤椅上的青年扬起头来,瞥了上官秀一眼,向一旁努努嘴,说道:“要借钱的话,去那边签字画押,书院的平民学生,最后可借五两银子。” “鬼头,可否借一步说话?”上官秀问道。 “小子,对鬼头哥说话客气一点,鬼头也是你叫的吗?”站于鬼头身旁的一名大汉环着双臂,不满地训斥道。 上官秀没有理他,目光只落在鬼头身上。鬼头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赌场后身有条胡同,那里比较幽静,我们去那谈吧。” “操!老子的话你他娘的听不懂吗?就在这里,有话说,有屁放,不然就滚蛋!” “你不会是不敢跟我去后面的胡同里吧?” “小子,我看你是来找茬的!”在这一带,鬼头还从没怕过谁,他腾的一下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周围的大汉们也把上官秀团团围住。最新章节请百度一下笔と趣と斋或手动输入网址无延迟同步更新 第43章 线索 鬼头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有种,行,我倒想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如果你小子敢耍我,老子今天就打折你的狗腿!” 赌场后面的小胡同是一条死胡同,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里面又脏又乱,还堆了不少的杂物。 进到小胡同内,鬼头站在里面,他的四名手下围站在上官秀的四周。 鬼头扬起嘴角,冷笑着说道:“小子,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你看到没有,我这几个兄弟可都是修灵者!” 随着他的话音,那四名大汉纷纷撩起衣襟,把腰间别的匕首亮了出来。 上官秀向左右扫视一眼,面无惧色,说道:“我问你,中午的时候,有位帝国书院的姑娘被一伙人抓上马车带走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说了,那又怎么着?”鬼头歪着脑袋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鬼头。 要说帝国书院这一带谁的消息最灵通,负责都城治安的中尉府都排不到第一号,消息最灵通的非当地的地头蛇莫属,而鬼头就是这里势力最大、兄弟又最多的地头蛇。笔ぺ趣ぺ斋最新章节已上传 这也正是上官秀找上他的原因。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鬼头抖着肩膀,斜眼睨着上官秀。 “如果你知道是何人所为,我要你告诉我。” “凭什么?”鬼头嗤笑出声,说道:“我凭什么白白把消息告诉你,你想要消息,可以啊,花钱来买吧!” “你要多少钱?” “不多,这个数!”鬼头说话时向上官秀伸出一只巴掌。 “五百两?”上官秀扬了扬眉毛。 “小子,你还挺有钱的嘛,开口就五百两,不过你说少了,是五千两,少一个子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消息!”鬼头嘿嘿贼笑道。 上官秀垂下眼帘,柔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最多能出到一千五百两。” “小子,我已经说了,五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既然你没有这么多,就赶快去凑钱吧,什么时候凑够钱了,什么时候来赌场找老子!”鬼头哼笑一声,迈步想走出去。 等他快要走过上官秀身旁,后者突然一伸手臂,把他拦住,他低垂着头,尽量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我没有五千两,但我现在又非要知道消息不可呢?” “那你他娘的就是想找打了!” 鬼头话音刚落,站于上官秀周围的四名大汉齐齐把匕首抽了出来。 上官秀凝视着鬼头,鬼头也瞪着眼睛盯着他,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一股火药味。 毫无预兆,上官秀单脚一跺地,只见他身形突然一虚,人已瞬间闪到一名大汉的身侧,单手探出,抓出对方的腰带,将其全力地抛了起来。那名大汉双脚离地,怪叫着向空中飞去,上官秀片刻未停,身形一转,又闪到另两名大汉近前,人到,拳头也到,双拳齐出,随着啪啪两声脆响,他的双拳正击在两名大汉的鼻梁上,势大力沉的拳头直接打塌了两人的鼻梁骨,两名大汉双手掩面,哀嚎着踉跄而退,最后那名大汉举起匕首还打算向上官秀扑过去,后者一记侧踢蹬出,正中大汉的胸口。后者如同射出膛口的炮弹,身形倒飞出去,撞在小胡同的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反弹落地,当场晕死过去。这时候,先前那名被上官秀抛飞到空中的大汉才拉着长音从空中摔落下来,上官秀踏出瞬步风,瞬间窜到他近前,大汉掉落下来的身子与上官秀的胸口持平,后者提起拳头,对准大汉的小腹猛砸下去,下坠的惯性再加上上官秀一拳的砸力,使得大汉的身躯轰隆一声落在地上,尘土都震起多高,两眼泛白,当场晕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秀解决掉四名大汉前后的时间都没超过三秒钟。 当鬼头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官秀已然捡起一把匕首,向一阵风似的冲到他的近前。 他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脖颈一紧,双脚已然离地,倒飞了出去。 嘭!鬼头的后背狠狠撞在小胡同尽头的墙壁上,双脚悬空,脖颈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掐住。 咔嚓! 明晃晃的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深深刺入墙壁。一瞬间,鬼头浑身上下冒出一层的冷汗。对方的手掌掐得他快要窒息,他双脚刨动,一张脸已然憋成酱紫色。 “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上官秀双目猩红,贴近鬼头的脸颊,话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现在鬼头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抓住上官秀的衣袖,拼命的拉扯。 当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活活掐断气的时候,上官秀的五指突然一松,挂在墙壁上的鬼头也随之落地,他站立不起来,双手捂着脖子,软绵绵地滑坐在地,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力气。 “不要再让我问你第二遍!”上官秀将插进墙壁内的匕首拔出来,低着头,通红的鹰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鬼头。 鬼头见过的狠角色也不少,但此时他是真的被上官秀吓破了胆。他张大嘴巴,喘着粗气说道:“兄……兄弟,我……我不能说,我说了,他们会要我的命……” “他们是谁?”上官秀说话的声音之冰冷,仿佛来自冰窟。 “我……我真的不能说啊,他们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来杀我的……” “你不说,现在就得死!”上官秀眼中的凶光更盛,他提起匕首的同时,目光落在鬼头的脖颈上。 鬼头看出他的意图,激灵灵打个冷战,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别……他……他他他叫乐三!” “乐三是谁?” “是……他本来是一个小混混,不知道后来怎么勾搭上一群江洋大盗,入了那群人的伙。最近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书院附近转悠,我和他的交情还不错,有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想抢我的地盘,他告诉我他只是来这里帮朋友踩点,至于他的那群朋友具体要做什么‘买卖’,他没有告诉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要绑架书院里的学生,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我一定会去报官的……” “真话?” “我……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这……” “告诉我他们在哪,以后,他们不会再有回来报复你的机会。”上官秀眯缝着眼睛,但那遮挡不住他眼中射出来的利光。 上官秀的厉害,鬼头已经领教过了,他吞了口唾沫,颤声说道:“乐三说过,他的那些朋友暂时住在城西的土地庙里,至于现在他们是不是还住在那里,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我回来会拗断你的脖子!” 说话之间,上官秀把手中的匕首向外一甩,就听咔嚓一声,匕首过半的刀身都刺入鬼头身后的墙壁里。 鬼头吓得一闭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 他露出活见鬼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胡同,忽然感觉屁股底下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原来他的屁股下面已淌出黄灿灿的尿液。 上官秀施展瞬步风,冲出小胡同,回到帝国书院,来到书馆,找到钱进,说道:“阿进,青灵很可能被人绑架到城西的土地庙里,我现在要去救她!” 钱进想也没想,立刻说道:“秀哥,我跟你一起去!” 上官秀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对方是一伙江洋大盗,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跟我去,只怕帮不上忙,自己还得搭上性命!” “秀哥,我不怕!” “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你现在去我家,那里有我的几个朋友,名叫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如果不在,你就去帝国灵武学院找他们,把这里的情况转告他们,让他们到城西土地庙来接应我。” 钱进紧张地连连点头,应道:“秀哥,我都记下来!” “快去吧,我们分头行动。”上官秀不敢多耽搁时间,顾青灵落入一群江洋大盗的手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交代完钱进,他离开书院,直奔城西的方向赶去。 城西的土地庙是一座废庙,距离上京城有十多里的路程,以前这座土地庙挺兴旺的,逢年过节前来上香拜神的善男信女不在少数,里面的僧人也不少,但后来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不仅土地庙被毁,就连僧人也被烧死不少。 这场意外之后,土地庙的香火一落千丈,后来也有人翻修,只是修到一半就放弃了,再后来,土地庙闹鬼的传言四起,附近的居民吓得纷纷搬离那一带,到现在,土地庙方圆十里之内已找不到人家,即便在大白天,那里也是人迹罕见,通往土地庙的道路也因长时间无人经过,长满了杂草。 上官秀出了上京城后,见路上无人,他全力施展瞬步风,此时再看他,整个人就如同飞起来似的,一起一落之间,人已飘出数米开外。最新章节请百度一下笔と趣と斋或手动输入网址无延迟同步更新 第44章 通知 作者写书不容易,希望大家都能去红薯多多支持六道,支持正版,多点击,多订阅,多收藏,多打赏,多投票! 『官方』红薯首发地址 『官方』六道新浪微博: 『连载』更新链接汇总: 『吧规』新人导航吧规: 上官秀对周围的大汉们完全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说道:“鬼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总不想在这里动手吧?” 鬼头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有种,行,我倒想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如果你小子敢耍我,老子今天就打折你的狗腿!” 赌场后面的小胡同是一条死胡同,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里面又脏又乱,还堆了不少的杂物。 进到小胡同内,鬼头站在里面,他的四名手下围站在上官秀的四周。 鬼头扬起嘴角,冷笑着说道:“小子,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你看到没有,我这几个兄弟可都是修灵者!” 随着他的话音,那四名大汉纷纷撩起衣襟,把腰间别的匕首亮了出来。 上官秀向左右扫视一眼,面无惧色,说道:“我问你,中午的时候,有位帝国书院的姑娘被一伙人抓上马车带走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说了,那又怎么着?”鬼头歪着脑袋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鬼头。 要说帝国书院这一带谁的消息最灵通,负责都城治安的中尉府都排不到第一号,消息最灵通的非当地的地头蛇莫属,而鬼头就是这里势力最大、兄弟又最多的地头蛇。 这也正是上官秀找上他的原因。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鬼头抖着肩膀,斜眼睨着上官秀。 “如果你知道是何人所为,我要你告诉我。” “凭什么?”鬼头嗤笑出声,说道:“我凭什么白白把消息告诉你,你想要消息,可以啊,花钱来买吧!” “你要多少钱?” “不多,这个数!”鬼头说话时向上官秀伸出一只巴掌。 “五百两?”上官秀扬了扬眉毛。 “小子,你还挺有钱的嘛,开口就五百两,不过你说少了,是五千两,少一个子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消息!”鬼头嘿嘿贼笑道。 上官秀垂下眼帘,柔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最多能出到一千五百两。” “小子,我已经说了,五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既然你没有这么多,就赶快去凑钱吧,什么时候凑够钱了,什么时候来赌场找老子!”鬼头哼笑一声,迈步想走出去。 等他快要走过上官秀身旁,后者突然一伸手臂,把他拦住,他低垂着头,尽量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我没有五千两,但我现在又非要知道消息不可呢?” “那你他娘的就是想找打了!” 鬼头话音刚落,站于上官秀周围的四名大汉齐齐把匕首抽了出来。 上官秀凝视着鬼头,鬼头也瞪着眼睛盯着他,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一股火药味。 毫无预兆,上官秀单脚一跺地,只见他身形突然一虚,人已瞬间闪到一名大汉的身侧,单手探出,抓出对方的腰带,将其全力地抛了起来。那名大汉双脚离地,怪叫着向空中飞去,上官秀片刻未停,身形一转,又闪到另两名大汉近前,人到,拳头也到,双拳齐出,随着啪啪两声脆响,他的双拳正击在两名大汉的鼻梁上,势大力沉的拳头直接打塌了两人的鼻梁骨,两名大汉双手掩面,哀嚎着踉跄而退,最后那名大汉举起匕首还打算向上官秀扑过去,后者一记侧踢蹬出,正中大汉的胸口。后者如同射出膛口的炮弹,身形倒飞出去,撞在小胡同的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反弹落地,当场晕死过去。这时候,先前那名被上官秀抛飞到空中的大汉才拉着长音从空中摔落下来,上官秀踏出瞬步风,瞬间窜到他近前,大汉掉落下来的身子与上官秀的胸口持平,后者提起拳头,对准大汉的小腹猛砸下去,下坠的惯性再加上上官秀一拳的砸力,使得大汉的身躯轰隆一声落在地上,尘土都震起多高,两眼泛白,当场晕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秀解决掉四名大汉前后的时间都没超过三秒钟。 当鬼头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官秀已然捡起一把匕首,向一阵风似的冲到他的近前。 他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脖颈一紧,双脚已然离地,倒飞了出去。 嘭!鬼头的后背狠狠撞在小胡同尽头的墙壁上,双脚悬空,脖颈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掐住。 咔嚓! 明晃晃的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深深刺入墙壁。一瞬间,鬼头浑身上下冒出一层的冷汗。对方的手掌掐得他快要窒息,他双脚刨动,一张脸已然憋成酱紫色。 “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上官秀双目猩红,贴近鬼头的脸颊,话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现在鬼头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抓住上官秀的衣袖,拼命的拉扯。 当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活活掐断气的时候,上官秀的五指突然一松,挂在墙壁上的鬼头也随之落地,他站立不起来,双手捂着脖子,软绵绵地滑坐在地,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力气。 “不要再让我问你第二遍!”上官秀将插进墙壁内的匕首拔出来,低着头,通红的鹰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鬼头。 鬼头见过的狠角色也不少,但此时他是真的被上官秀吓破了胆。他张大嘴巴,喘着粗气说道:“兄……兄弟,我……我不能说,我说了,他们会要我的命……” “他们是谁?”上官秀说话的声音之冰冷,仿佛来自冰窟。 “我……我真的不能说啊,他们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来杀我的……” “你不说,现在就得死!”上官秀眼中的凶光更盛,他提起匕首的同时,目光落在鬼头的脖颈上。 鬼头看出他的意图,激灵灵打个冷战,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别……他……他他他叫乐三!” “乐三是谁?” “是……他本来是一个小混混,不知道后来怎么勾搭上一群江洋大盗,入了那群人的伙。最近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书院附近转悠,我和他的交情还不错,有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想抢我的地盘,他告诉我他只是来这里帮朋友踩点,至于他的那群朋友具体要做什么‘买卖’,他没有告诉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要绑架书院里的学生,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我一定会去报官的……” “真话?” “我……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这……” “告诉我他们在哪,以后,他们不会再有回来报复你的机会。”上官秀眯缝着眼睛,但那遮挡不住他眼中射出来的利光。 上官秀的厉害,鬼头已经领教过了,他吞了口唾沫,颤声说道:“乐三说过,他的那些朋友暂时住在城西的土地庙里,至于现在他们是不是还住在那里,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我回来会拗断你的脖子!” 说话之间,上官秀把手中的匕首向外一甩,就听咔嚓一声,匕首过半的刀身都刺入鬼头身后的墙壁里。 鬼头吓得一闭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 他露出活见鬼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胡同,忽然感觉屁股底下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原来他的屁股下面已淌出黄灿灿的尿液。 上官秀施展瞬步风,冲出小胡同,回到帝国书院,来到书馆,找到钱进,说道:“阿进,青灵很可能被人绑架到城西的土地庙里,我现在要去救她!” 钱进想也没想,立刻说道:“秀哥,我跟你一起去!” 上官秀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对方是一伙江洋大盗,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跟我去,只怕帮不上忙,自己还得搭上性命!” “秀哥,我不怕!” “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你现在去我家,那里有我的几个朋友,名叫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如果不在,你就去帝国灵武学院找他们,把这里的情况转告他们,让他们到城西土地庙来接应我。” 钱进紧张地连连点头,应道:“秀哥,我都记下来!” “快去吧,我们分头行动。”上官秀不敢多耽搁时间,顾青灵落入一群江洋大盗的手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交代完钱进,他离开书院,直奔城西的方向赶去。 城西的土地庙是一座废庙,距离上京城有十多里的路程,以前这座土地庙挺兴旺的,逢年过节前来上香拜神的善男信女不在少数,里面的僧人也不少,但后来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不仅土地庙被毁,就连僧人也被烧死不少。 这场意外之后,土地庙的香火一落千丈,后来也有人翻修,只是修到一半就放弃了,再后来,土地庙闹鬼的传言四起,附近的居民吓得纷纷搬离那一带,到现在,土地庙方圆十里之内已找不到人家,即便在大白天,那里也是人迹罕见,通往土地庙的道路也因长时间无人经过,长满了杂草。 上官秀出了上京城后,见路上无人,他全力施展瞬步风,此时再看他,整个人就如同飞起来似的,一起一落之间,人已飘出数米开外。签到是荣誉的体现! 大家看更新的同时不要忘记点右上角的“我喜欢”和“签到”哟! 作者写书不容易,希望大家都能去红薯多多支持六道,支持正版,多点击,多订阅,多收藏,多打赏,多投票! -------------------------------------------------------------------------- 『官方』红薯首发地址 『官方』六道新浪微博: ------------------------------------------------------------------------- 风鬼传说贴吧与红薯官网唯一指定官方qq群:187124004 ------------------------------------------------------------------------- 『连载』更新链接汇总: 『吧规』新人导航吧规: ------------------------------------------------------------------------- 上官秀对周围的大汉们完全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说道:“鬼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总不想在这里动手吧?” 鬼头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有种,行,我倒想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如果你小子敢耍我,老子今天就打折你的狗腿!” 赌场后面的小胡同是一条死胡同,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里面又脏又乱,还堆了不少的杂物。 进到小胡同内,鬼头站在里面,他的四名手下围站在上官秀的四周。 鬼头扬起嘴角,冷笑着说道:“小子,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你看到没有,我这几个兄弟可都是修灵者!” 随着他的话音,那四名大汉纷纷撩起衣襟,把腰间别的匕首亮了出来。 上官秀向左右扫视一眼,面无惧色,说道:“我问你,中午的时候,有位帝国书院的姑娘被一伙人抓上马车带走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说了,那又怎么着?”晚上和老婆回家,突然从旁边跳出三个持刀蒙面抢劫犯,说:“你俩其中一个可以走”。我猛然就把我老婆推到一边:“老婆你快走”。 待老婆消失后,三个蒙面人脱下面具说:“我去尼玛的,现在找你打个麻将都得这么费劲了!?” 五分钟后我致电老婆:”往我卡里打五千块,一帮小贼,要的不多。咱花钱免灾吧,千万别报警,几个大哥说了,关我一夜,明早就放人。”十分钟后,我从卡里支出老婆打来的五千块战斗到天明。 小胜五百疲惫归家,老婆一夜提心吊胆,赶紧给我熬粥做菜并深情含泪说:“老公,关键时候看出你对我的好,以后你吃啥我就都给你做。” 第45章 作者的话 风鬼传说是六道2015年的新书,玄幻类型,签约首发红薯网,各位书友去红薯网支持作者,支持正版,安装红薯客户端,每天签到领取红薯币可以免费看书!!!六道在红薯网等各位读者来交流。自从学会了搜索:(易看小说)妈妈在也不用担心我看不到最新章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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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绕过神像,穿过正殿,来到中庭,和前庭一样,这里也没有留下人住过的痕迹,上官秀不甘心地又去搜查后庭,结果依旧一样,毫无痕迹和线索。 他把整座土地庙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别说找不到人,就连有人曾在这里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么来看的话,不是江洋大盗转移走了,而是他们根本就没住过这里,鬼头给自己的是一个假消息。 想到这里,上官秀怒火中烧,正准备回城找鬼头算账,可突然之间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土地庙荒废数年,这里是不是太干净点了,除了满地的杂草和满墙的藤蔓,连点野兽的粪便都没有。 难道这座废弃的土地庙里还有土地神的灵性,野兽不敢进来造次?上官秀皱起眉头,在一间像是僧人院舍的屋子里慢慢坐了下来,低头沉思,他正琢磨的时候,猛然间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轻到好像是山风挂过院中的杂草。上官秀身子一震,急忙站起身形,他走到院舍的窗户前,透过破碎的窗纸,眯眼向外望去。 只见中殿那边快步走进后院一人,这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不高,又瘦又小,向脸上看,生得獐头鼠目,他在向后院走的时候,贼眉鼠眼地不停向四下环顾。 他穿过院子,直奔上官秀所在的这间院舍而来。 上官秀深吸口气,提气上纵,当那名瘦小青年走进屋内的时候,上官秀刚好跳到屋顶的房梁上。他平躺于一根房梁的上面,缓缓侧头,向下看去。 只见瘦小青年进来后,又向外面张望了好一会,似乎确认无人跟踪,他这才把房门关严。 接着他转身走内屋内,轻车熟路跳到炕席上,将一头的炕席掀开一角,身在房梁上的上官秀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原来在破旧的炕席下面还藏着一道暗门。 这太出人意料了,一座废弃多年的土地庙里竟然还藏有密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上官秀恐怕也很难会相信。 瘦小青年轻车熟路地把炕席下的暗门拉开,里面咕隆咚的,他毫无顾虑地跳了进去,暗门内的空间似乎不大,他进去后,脑海还露在外面。 他伸出手来,把暗门关严,掀起的炕席也随之将其盖住。 过了一会,躺在房梁上的上官秀身形向旁一翻,轻飘飘的落地。 他箭步跳到炕上,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暗门处,将炕席缓缓掀开,而后他伏身下去,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密道太深,还是隔音太好,上官秀仔细聆听半晌,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他眨眨眼睛,琢磨了片刻,将炕席全部掀开,而后把自己的衣摆撕下一条,系于暗门的拉环上。 之后他轻轻拉拽暗门的拉环,将其打开,在他打开暗门的同时,一阵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上官秀眯缝起鹰目,又等了片刻,他纵身跳进密道里。 密道果然很浅,也就一米多高的样子。他弯下腰身,向密道的深处走去,借着入口处照射进来的光线,上官秀只能看到四五米左右的距离,密道有多深,他看不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密道。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毛腰向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的地面很平整,密道又笔直,即便没有光亮,也不用担心会被绊倒或者撞到墙壁上。越往深处走,地道越往地下延伸,顶部也随之越高,渐渐的,上官秀已能挺直腰身。 他又走了好一会,前方终于有了光亮。 上官秀精神一震,下意识地加快步伐。从他看到光亮,到他走至密道的出口处,这中间又是好长的一段距离。终于来到密道的出口,他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探头向密道外面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起码有四、五米高,顶部垂下来无数根长短不一的钟乳石,在溶洞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或坐或站有八、九人。 让上官秀心脏狂跳的是,被歹徒绑走的顾青灵正坐在那群人的旁边,她身上捆着一圈又一圈的绳子,嘴巴也被堵住,倚靠着一根钟乳石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那名瘦小青年正满脸赔笑地对那几名绑匪说着话。 “大当家的,我刚才在城里见到八爷了。” “八爷怎么说的?”一名脸大汉沉声问道。 “八爷说了,让我们先把肉票看管好,等到事成之后,五万两银子一两也不会少给我们。” 听闻他的话,在场众人皆露出兴奋之色,那名三十多岁的面汉子却是面无表情,冷哼出声,嘟囔道:“八爷可真会做买卖啊,五万两银子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她是谁啊?是顾淳元的长女,我们若是直接去找顾淳元,别说五万两,即便五十万两他也得给我们!” 瘦小青年闻言连连咧嘴,低声说道:“大当家的,八爷咱们可得罪不起啊,再说,这次的买卖也是八爷给咱们找的,咱们又没费多大的劲,等于是白拿这五万两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嗯!乐三说得没错!”一位年近三十的衣少妇走到脸大汉近前,说道:“大哥,我们若是把她带到安郡,这一路上千里迢迢的,风险太大,现在八爷给我们的银子是不多,但我们也不用担风险了。如果和八爷闹翻了脸,我们以后可就寸步难行了。” 脸大汉皱着眉头,看看瘦小青年和衣少妇,然后又瞧瞧其他诸人,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一名肋下佩剑的青年正色说道:“不过,我也觉得不宜和八爷闹翻。五万两的银子真不少了,足够我们衣食无忧、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的!” “是啊,大哥……”其余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劝道。 藏身于密道口的上官秀听得清楚,这些绑匪所说的八爷是指谁?听起来,整件事情都是这个八爷策划的,是他指使这些江洋大盗绑架的青灵,还许诺会给他们五万两银子作为报酬。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在整个上京,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也不多。 脸大汉环视众人一眼,冷冷哼笑一声,说道:“五万两银子你们就知足了?就打算金盆洗手了?这票买卖做完之后,还有更大的买卖等着我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名叫乐三的瘦小青年干笑着说道:“反正我们只要跟着大当家的干肯定没错,以后吃香喝辣都不愁了。” 脸大汉仰面而笑,道:“就你小子会说话!” 乐三嘿嘿笑了笑,他目光一转,落到一旁的顾青灵身上,他一脸坏笑地走上前去,说道:“顾家的大小姐长得还真是水灵啊!” 衣少妇白了他一眼,问道:“八爷说什么时候给我们银子?” 瘦小青年回头说道:“八爷说了,最迟三天。” “保准吗?” “肯定错不了,八爷从不食言。” “最好是这样。”她提醒众人道:“这三天我们得格外小心,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省的出了岔子,坏了大事。” 脸大汉点点头,正色说道:“五妹说得没错,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出差池!” 说着话,他扭头看向瘦小青年,见他正在解顾青灵双脚上的绳索,他皱着眉头问道:“乐三,你在做什么?”; ,··++1 第45章 解救 他的那点贼心思脸大汉又哪能看不出来。他沉声说道:“她现在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你给我小心着点,如果把她弄出个三长两短,我抽了你小子的筋!” “大当家的,你放心吧,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你拿我是问!”说话之间,乐三已把顾青灵脚踝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她的胳膊,向溶洞的里端走去。 见状,身在密道口处的上官秀眉头紧锁,本来他还打算等洛忍他们到来之后再行动,现在看来,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溶洞内部的空间很大,里面的光线也昏暗,只靠几根火把和一堆篝火照明,而火把和篝火都集中在溶洞的中央,也只能照亮中间这一块地方,四周则是漆漆的一片。 借着溶洞四周的暗做掩护,上官秀无声无息地走出密道出口,身子紧紧贴着溶洞的洞壁,绕过中间明亮的地方,向溶洞的里端移动过去。 他的步伐很轻,速度又快,好像一条鬼影子,贴着溶洞的墙壁一闪而过。 乐三拉着顾青灵,一直向溶洞的里端走着。 越是往溶洞深处走,光线越是昏暗,当然,这也正是乐三想要的。gě已更新 顾青灵双手被死死绑在身后,嘴巴又被堵住,即无力挣扎,又不能喊叫,急得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 乐三一边拽着她往前走,一边嘿嘿怪笑道:“你一定想不到这座土地庙的地下还有一座这么大的溶洞吧?通往溶洞的密道可不是我们挖出来的,而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僧人挖的,你以为他们是好东西吗?错了,他们在外面劫持数十上百的女人,把她们关在这座溶洞里,供他们享乐,玩够了,再把那些女人卖掉,有很多女人就是在这里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你现在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她们流淌过的血,如果仔细找,或许还能发现她们的骸骨呢!”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顾青灵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乐三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却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贼笑道:“鬼也怕恶人!放心,有我在这里,再可怕的厉鬼也不敢靠近你。” 顾青灵是怕鬼没错,但现在,她更怕他。 又走了好一会,觉得距离大当家那边已经足够远了,乐三这才拉着顾青灵停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道:“顾姑娘,你是不是想解手啊?来,我帮你把裤子脱掉。” 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拔掉盖头,他急吹了几口气,火折子随之燃烧起来。 听闻他的话,顾青灵脸色顿变,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同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用怕,对像你这么水灵的姑娘,我会很温柔的,不会伤到你。”说话之间,他举着火折子,一步步向顾青灵逼近过去。 呼!恰在这时,一阵怪风突然吹了过来,刚好把他手中的火折子吹灭。 乐三轻咦了一声,向左右看了看,四周得手不见五指,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重新把火折子吹着,可是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吹来,再次吹灭了他手中的火折子。 这让乐三心里犯了嘀咕,溶洞里哪来的这么大的风?今天还真是邪了门了! 他不信邪地再次吹着火折子,但那股怪风又第三次的吹过来,再次吹灭了他的火折子。 这一下,别说乐三傻眼了,就连对面的顾青灵也惊得目瞪口呆。 火折子被连续三次吹灭,难道,溶洞里还真的有孤魂野鬼不成? 想到这里,乐三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颤,对顾青灵生出的色心也瞬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边伸手向前摸着,一边颤声说道:“既……既然你不想解手,那……那那我们就先回去。” 说话之间,感觉手指碰到了顾青灵身上的衣服,他急忙用力向回一扯,把她拉到自己近前。 他吞口唾沫,把火折子放到二人之间,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其吹着。 或许因为有两个人挡着,那股怪风没有继续吹过来,火折子也终于着了起来。 乐三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可猛然间他觉察到不对劲,顾青灵身上的衣服不对,抬头一瞧,站在自己面前的哪里是顾青灵,而是一张惨白的脸。 那一瞬间,乐三体内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惨白骇人的脸,身子动也不能动,嗓子眼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张惨白的脸也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嘭!随着一声闷响,乐三感觉自己的脖根一麻,紧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两眼上翻,身子软绵绵地摔倒在地,火折子也随之坠地,摔灭。 原本站于乐三对面的顾青灵也看到了自己面前突然多出一人,如果不是嘴巴被堵住,她此时早已尖叫起来。 “呜……呜……呜呜……”顾青灵双腿发软,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青灵,别怕,是我!”顾青灵的耳边突然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上官秀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让顾青灵身子一震,她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她难以置信瞪大眼睛,使劲地向前看着,只是四周太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没事了,我在这里!”上官秀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乐三面前浮现出来的那张大白脸正是上官秀的脸。 上官秀英俊帅气,绝非面目可憎,只不过火折子的亮光从下面照射而来,哪怕是天下最美的人被这么一照,也和厉鬼没什么两样了。 他弯下腰身,在地上摸了摸,捡起火折子,将其重新吹亮。 终于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那不是上官秀还是谁?顾青灵如同见到亲人似的,眼泪流得更多,挂满泪珠的小脸如雨打的梨花,让人心疼。 她挣扎着从地上挺起身,一头扑进上官秀的怀中。 上官秀急忙伸手抱住她,将她口中的布团拔掉。 在他拔掉布团的瞬间,她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上官秀反应也快,抬手把她的嘴巴捂住,发出嘘的一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绑匪还在,而且人数很多!” 顾青灵被他捂着嘴巴,呆呆地看着他,缓了好一会,她方慢慢地点下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哭出声了。 上官秀慢慢把手移开,关切地小声问道:“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你?”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哭喊出声,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泪眼婆娑地摇头。 从小到大,她从没受过这样的惊吓,此时眼泪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一个劲地往下掉。 她的惊恐、委屈上官秀都能理解。 看着她想强装坚强又装不起来的样子,他心头一痛,再次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他想就这样抱她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 “有我在,无人能伤你!”上官秀眯缝起鹰目,将她身子的绳子解开。 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顾青灵立刻把他紧紧抱住,在他耳边嗓音沙哑地哽咽道:“秀,我好怕……” 她颤抖的话音令他的心都在燃烧。 他们的错误,不可原谅!上官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此时他有股冲动,冲到溶洞中央,和那几名绑匪拼命,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也不是靠冲动行事的人。 他心思急转,眼珠连转,过了片刻,他轻抚顾青灵的玉背,缓缓把她推开一点,轻声细语地说道:“青灵,你听我说,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 乐三把顾青灵带入溶洞的深处,外面的那几名绑匪等了许久都没见他俩回来,开始不耐烦起来。 一名身高体壮的汉子不满地嘟囔道:“乐三在搞什么鬼,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另一名相貌清秀青年噗嗤一笑,说道:“他是不是故意拖得这么久,好显得他那方面的功夫很厉害啊!” 听闻这话,连脸大汉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了一会,甩头说道:“老四,你过去看看,告诉乐三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别他娘的把顾青灵给我弄死了!” 那名身高体壮的汉子答应一声,站起身形,大步向溶洞里端走去。 清秀青年也跟着站起身,扬头说道:“四哥,我跟你一起去!” 他二人从一旁的钟乳石上各抽下一根火把,高举着向前走去。 走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乐三和顾青灵二人,清秀青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满地说道:“这个乐三,把顾青灵带到哪去了?” 又走了许久,两人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人影。他二人也未多想,大步走了过去,同时问道:“乐三,你干什么呢?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大哥都等着急了!” 那个人影是跪在地上的,身子又佝偻着,也看不出来他的体型,不过他说话的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 “出……出事了,她……她好像死了!”乐三结结巴巴地话音传来。 “什么?她死了?!”乐三的话可把魁梧大汉和清秀青年吓得不轻,他二人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那个人影的背后,定睛向下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衣衫不整的顾青灵。 她的衣襟已被撕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肚兜,此时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也看不出来她有喘息的迹象。; ,··++1 第46章 偷袭 二人的眼睛瞪得滚圆,清秀青年一把抓住‘乐三’的肩头,怒声吼道:“你他娘的怎么把人给弄死了……” 他话音还未落,跪坐在地的乐三突然扭转回身,与此同时,一道寒光乍现。 寒光来的太快也太突然,那名青年全无防备,当他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再想做出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刀锋由青年的肚子刺进去的,刀尖在他背后探了出来。 青年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下意识地抓住刺入自己肚子的刀身,他撩起目光,看向‘乐三’,可是跪坐在地上的那人又哪是乐三,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噗通!青年直挺挺地仰面而倒,直到死,他的双眼都瞪得滚圆,想不明白乐三怎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也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上官秀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形仿佛化成一阵风,闪到另名大汉的背后,一刀捅向他的后心。 他的瞬风步速度太快,快到大汉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已到了大汉的背后。 听身后传来恶风不善,大汉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尽量向旁偏了偏,可惜他还是慢了半拍。 噗!上官秀的灵刀没有刺中他的后心,倒是深深刺入他的后腰,大汉疼的尖叫出声,想都没想,本能地向后猛踹了一脚。 他快,上官秀的速度更快。他一跃而起,顺势拔出灵刀,身形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由大汉的背后跃到他的正前方,人在下落时,灵刀也顺势横向挥出。 沙! 大汉只看到一道刀光闪现,紧接着,他听到沙沙的风声,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血红。 沙沙的风声是他脖颈处的喷血声,血红的世界则是被他喉咙里喷出的鲜血染红的。 他高大魁梧的身形僵直地站在原地,血雾由他喉咙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来,过了良久,他僵站在原地的身子才颓然倒地。 其实他二人都有一身不俗的灵武,若是正面交锋的话,上官秀想胜他二人并不容易,可惜的是,此时此刻他俩根本没有施展灵武的机会,甚至连肋下的佩剑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上官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偷袭大获成功,一举击杀掉两名绑匪。对他而言,现在多干掉一名敌人,他和顾青灵活命的机会就多增加一分。 还在外面等候的黑脸大汉有听到两名兄弟的叫声,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形,向溶洞里端望去,沉声问道:“刚才可是老四和老六在大叫?” “该不会是为了争顾青灵,他俩和乐三打起来了吧?”黑衣女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娘的,这帮不分轻重的混蛋!”黑脸大汉迈步准备向溶洞里面走去,黑衣女人一笑,说道:“大哥,还是我去吧。” 黑脸大汉瞥了她一眼,脸色阴沉地说道:“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关健是顾青灵,把她给我带回来。” “明白。”黑衣女人步伐轻快地走向溶洞里端。 与刚才那两人比起来,她要谨慎得多。向里面走出一段,她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高举着火把向前方照了照,过了片刻,她回头叫道:“大哥!大哥——” “五妹,怎么了?”后面传来黑脸大汉的问话声。 “这里不太对劲,有血腥味!” 她话音刚落,突然之间一阵风由她的正前方扑面而来。 暗叫一声不好,她使出全力,向后急退。沙!一道电光在她胸前掠过,将她胸前衣襟划开一条大口子。 黑衣女人脸色顿变,惊叫道:“什么人?” 对方并不答话,手中刀向外一挥,一团风刃向她飞射过去。 黑衣女人再次向后急退,与此同时,她罩起灵铠,顺势把出佩剑,抖臂膀将其灵化,然后断喝一声,将灵气注入到灵剑之内。 随着灵气的大量灌入,灵剑散发出金色的雾气,那弥漫开来的雾气在空中化成一把把金色的灵刃,随着黑衣女人挥砍出灵剑,金色的灵刃也随之向前飞射出去。 她施放的正是金系灵武技能——万刃决。 黑衣女人施放的万刃决与迎面而来的灵乱?风正面相遇,密集的风刃与同样密集的灵刃在空中碰撞在一处,嘭嘭嘭的闷响声持续不断。 大部分的风刃和灵刃因为对撞的关系,双双化于无形,不过还是有少部分的风刃和灵刃从缝隙中穿了过去,射向对方。 自己的灵刃有没有伤到对方,黑衣女人看不清楚,不过数道迎面而来的风刃倒是把她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的身形不断地向左右闪躲,想躲避开飞射过来的风刃,但那几道风刃如同长的眼睛似的,她往哪边躲,风刃便随之往哪边飞。 眼看着风刃已飞射到自己近前,再无机会闪躲,黑衣女人断喝一声,使出全力挥剑格挡。 嘭、嘭!她手中的灵剑仅仅劈散三道风刃而已。 只听沙的一声,她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一道风刃从她右臂掠过,将她的灵铠撕开,并在她右臂划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口子,与此同时,另有两道风刃分别撕开她肋下和左腿的灵铠,同样在她身划开两条血口子。 黑衣女人疼得闷哼一声,身形摇晃着连连后退。她举目向前看去,前方哪里还有敌人的身影?她转身刚要跑,猛然间,背后又传来破风声。 她心头大骇,本能反应的弯下腰身,唰,一道寒光在她的头顶掠过。 黑衣女人咆哮着扭转回腰身,一口气向后连刺了三剑。当、当、当!她的三剑被对方的三刀挡开,黑漆漆的溶洞里也乍现出三团火星子。 借着火星子散发出来的一闪而逝的光芒,黑衣女人终于看清楚了敌人的模样,那是一个身披白色灵铠手持灵刀的修灵者。 她断喝一声,强忍着枪口的疼痛,持剑向对方刺去,结果她这一剑刺出,竟然把对方的身影给刺没了。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后腰一阵剧痛,冰寒刺骨的灵刃由她的后腰刺入进来。 “啊——”黑衣女人发出惨叫,本能向后抡砍一剑,逼退对方的同时,她手捂着后腰的伤口,向外飞奔。 她跑出没有几步,迎面撞上一人,那正是闻声赶过来的黑脸大汉。 黑衣女人站立不住,仰面摔倒,黑脸大汉手疾眼快,探出手臂,一把将她倒下去的身子接住。 他低头向下一看,只见黑衣女人身上的灵铠血迹斑斑,破开数条口子,鲜血顺着她背后的灵铠如流水一般淌到地上。 他心头大惊,惊问道:“五妹,你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你?” “有……有敌人在……在里面……”黑衣女人倒在黑脸大汉的怀中,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而后脑袋向旁一偏,身子又往下一沉,人已没了气息。 见状,黑脸大汉眼珠子都红了,紧紧抱着黑衣女人的尸体,尖声大叫道:“五妹?五妹?五妹——” 这时候,另外的三名绑匪高举着火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着躺在老大怀中已然没了气息的黑衣女人,他们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中一名个头不高、身材敦实地大汉喃喃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脸大汉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前方黑咕隆咚的溶洞,厉声喊喝道:“老四、老六、乐三!” 他大喊的回音在溶洞中回荡,久久不散,但里面却是一点回音都没有。 黑脸大汉慢慢放下黑衣女人的尸体,接着他扬起头,怒视着前方黑漆漆的溶洞,发了疯似的吼叫道:“什么人?滚出来!快给老子滚出来!” 说话之间,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回手将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然后将另只手里的火把向前狠狠投掷出去。 啪!火把落在溶洞里端的地上。在火光的映射之下,溶洞的里端也明亮了不少,这时候,黑脸大汉和身边的三名同伴同一时间看到有一条白影正直挺挺地站在他们的正前方。 他们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那条白影身形一晃,突然闪到他们的近前。 对方的速度太快,快到像瞬间移动过来似的。 黑脸大汉四人皆被吓了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各退出两步,抬头定睛细看,只见自己的面前多出一位身罩白色灵铠,手持血淋淋灵刀的修灵者。 此人是谁,他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潜进溶洞里的,他们也毫无察觉。 愣了片刻,黑脸大汉反应过来,瞪着对方的眼睛都快冒出血来,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五妹是被你杀的?” 对方耸耸肩,以轻描淡写地语气说道:“没错。” “老四和老六也死在你手里了?”乐三的死活他不在乎,但他不能不管自己结拜兄弟的死活。 对方歪了歪脑袋,反问道:“不然你以为他们现在在哪?” 黑脸大汉眼中的血光更盛,或许因为他灌注的灵气太多的关系,他手中紧握的灵刀都嗡嗡地震颤起来。 “你、该、死!” 第47章 瞬斩 听闻他的话,老二、老三、老七这三名绑匪脸色顿时一变,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如果真像对方所说,现在不跑,还等待何时啊? 他们三人齐刷刷看向脸大汉,低声劝说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记下这笔账,以后再找机会报仇也不迟!” “放屁!”脸大汉气得五官扭曲,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狠声说道:“五妹和老四、老六都被他杀了,我们能这么一走了之吗?今天我定要将此贼碎尸万段,为五妹他们报仇雪恨!” 老二、老三、老七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急色。 看得出来,脸大汉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死拼一战,而另外三人则没有他那么坚定的意志。 上官秀心思急转,看向另外三名绑匪,说道:“听口音,你们是贞郡人?”说话时,上官秀也特意换成贞郡的口音。 那三人一愣,惊讶道:“你……你也是贞郡人?” “贞郡丰台城太平村人!” “太平村?离我们的老家不远啊,我们家在双阳镇……”年纪最少的那名青年又惊又喜地说道,只不过他话音未落,便遭来脸大汉要吃人般的怒视。下一章节已更新 “既然大家都是贞郡的老乡,我不想与你们交手,也不想难为你们,现在走,你们或许还能赶在都卫府来之前逃离这里,不然的话,恐怕,谁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你……你是都卫府……”三人身子一震,不约而同地骇然道。 “除了都卫府,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找到这里?”说话时,上官秀散掉胸前的灵铠,伸手入怀,掏出都卫府的令牌。 看清楚他手中的令牌后,老二、老三、老七三人如同挨了一记闷锤,齐齐后退了一步。 他们心里明白,既然已经惊动了都卫府,这次的买卖肯定是干不成了,五万两的银子虽然诱人,但若是连命都丢了,光要银子还有个屁用? 老七走到脸大汉近前,急声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赶快撤吧,都卫府可不是好惹的,我们……我们再不走,可就全完了……” “你他娘的!”脸大汉回手把老七的衣领子抓住,咬牙吼道:“有八爷罩着我们,你怕什么?你个贪生怕死没用的东西!” “可是……可是都卫府它……” 啪!老七的话还没说完,脸大汉已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吼叫道:“我看你们谁敢逃?谁敢后退一步,我就打折他的狗腿!” 上官秀眯眼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三位老乡,我是有心放你们走,但你们的老大似乎并不这么想,他只想拉着你们一起死在这里,跟着这样的大哥,你们还真是不幸,与其在这里等死,何不回贞郡老家去呢?” 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合而分之,各个击破。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他取胜的唯一希望,以一敌四,他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他的话令脸大汉更气更怒,不过也成功让老二、老三、老七三人越加的无心恋战。 其实他们这些人的结拜只是临时拼凑到一起,之间并不存在多么深厚的感情,老大和老五是一伙,老二、老三、老七是一伙,老四和老六又是一伙,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 现在老大因为老五的死肝胆欲裂,非要留下来报仇,和都卫府的人拼命,但老二、老三、老七可不想陪着他一块等死。 三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理会老大的警告,纷纷后退,老七舔了舔嘴角流淌出来的血迹,说道:“大哥,兄弟们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平时你怎么待我们,兄弟们都没话讲,但现在明知道留下来是死,你还要留下,兄弟们可就不陪你了。” “老七说得没错!”老三沉声说道:“大哥,不是兄弟们不仗义,而是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兄弟们先走一步!告辞!”说着话,他向左右的老二和老七一甩头,喝道:“我们走!” 说话之间,三人抽身便退。脸大汉见状,气得哇哇怪叫,怒吼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今天你等对我不仁,可休怪日后我对你等不义!” 哼!等能活着逃出去再说吧!三人心里嘀咕一声,步伐更快,直奔密道口跑去。 眼睁睁看着三人相继钻进密道口内,脸大汉怒极咆哮了一声,抬起手中的灵刀,怒指着上官秀,嘶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说话之间,他施放出火系技能火镰咒。只见他手中的灵刀化成一道火光,向上官秀凌空横斩。 随着他这一刀砍出,一道狭长的灵刃飞射出去,灵刃依附着火焰,呼啸着向上官秀射过去。 等到灵刃飞射到自己近前,上官秀一跃而起,可那道灵刃也随之改变方向,追着上官秀向上斜飞。 暗道一声来得好,上官秀双手持刀,双力向下劈砍。 嘭!他这一刀正砍在灵刃上,随着一声闷响,上官秀的身形在空中折了个翻,向后倒飞出去,与此同时,火镰咒的灵刃也被他劈碎。 不等他落地,脸大汉箭步追上前去,唰唰唰,一口气连斩三刀。上官秀的身形还在半空中,见对方的三刀已至,他连忙回砍了三刀。当、当、当!空中乍现出三团火星子。 受三刀的反弹之力,上官秀原本要落下的身子又向空中弹射出去。 脸大汉单脚一跺地,人也弹射而起,跳到空中,灵刀横挥,劈砍上官秀的胸口。后者收刀招架。当啷!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身形又向后射了出去,咔嚓,他飞掠出去的身子撞断一根钟乳石,向下坠落。脸大汉人在空中,手中灵刀四周火光凝聚,他大吼一声,灵刀向下劈砍,一团团火球由空中生成,如流星雨一般砸向落地的上官秀。 上官秀认识那是火系技能‘灵炎爆破’,不敢抵其锋芒,他的身形向后连退。嘭!第一团火球落地,爆炸来开,地面上一米见宽的地方被火焰覆盖住,灵火焚烧,久久不灭,这只是一团火球的威力,接下来还有数十颗火球向上官秀追射过去。上官秀每向后跳跃一步,便有一团火球砸在他的脚下,他断喝一声,弹跳而起,余下的火球继续向他追射过来。他向灵刀内灌入灵气,施放出灵乱?风。风刃呼啸,迎着火球而去,一时间,就听空中嘭嘭嘭的乍响声不断,一团团爆炸开来的火焰在空中浮现,真仿佛烟花一般,景象煞是壮观。 等上官秀落地后,再看他身上有数处被灵火溅射到,灵火粘在他的灵铠上,久久不灭,将灵铠烧化,化为丝丝的白烟。 他身上的灵火全部灭去后,再看他的灵铠,已然被烧得千疮百孔,全是窟窿眼。 上官秀身形摇晃,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阿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顾青灵踉踉跄跄地跑到他近前,将他的胳膊搂抱住,小脸急得煞白,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子,我要你血债血偿!”看到上官秀连站都站不起来,脸大汉提着燃烧着火焰的灵刀,一步步向上官秀逼近过去。 顾青灵抬头怒视着走来的脸大汉,她奋力地站起身,挡在上官秀的身上。 “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杀!”脸大汉露在灵铠外面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你要杀他,就杀了我!” 脸大汉眼中凶光一闪,猛然举起手中的灵刀,但却迟迟没有砍下去。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万两的银子,这一刀要是劈下去,五万两的银子也就打水漂了。 他咬了咬牙,举到半空中的刀终究没有砍下去,大手抓住顾青灵胸前的衣服,向旁狠狠一甩,喝道:“给老子滚开!” 也就在他甩开顾青灵的瞬间,一道劲风迎面吹来。 呼! 这股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凉感。 嘶—— 他的耳畔中传来好像山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很是悦耳。可是转瞬之间,他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发生天翻地覆了一般。 扑倒在一旁的顾青灵听到嘭的一声闷响,她趴在地上,急忙扭转回头观瞧,只见脸大汉的身子还站在原地,但肩膀上脑袋却已不翼而飞,血雾由他的断颈处喷射到空中,仿佛红色的喷泉。 人头掉落在尸体的脚下,原本坐在地上的上官秀此时竟已站在无头尸体的背后,滴答,一滴血顺着他手中灵刀的锋刃滴落下来。 近距离的情况下,风影决一刀斩,快到无与伦比,快到让人连刀光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阵风迎面吹过,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到清风抚体而过的清凉。透彻心扉的清凉!; ,··++1 第48章 元凶 他之所以露出不支之态,那只不过是为他最后一击的风影决做铺垫罢了,而误以为他受了伤的顾青灵更是帮他演出一出好戏,让对方真以为他受了重伤。 在脸大汉全无防备,以为可以一刀将他砍杀的情况下,上官秀突然施展出风影决,一刀必杀,一击毙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下脸大汉的首级。 扑通!无头尸体的倒地声把怔怔发呆地顾青灵惊醒过来,她打个寒颤,呆呆地看向上官秀,颤声说道:“阿秀……” 上官秀散去身上残破不堪的灵铠,收起灵刀,走到顾青灵的近前,含笑伸出手来,柔声说道:“别担心,没事了!” 顾青灵直到现在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上官秀伸来的手,忽觉得身子一轻,上官秀已然把她拉起,而后又觉得身子一飘,她人已被上官秀横抱起来。 “我说过,有我在,无人能伤你!”说话之间,上官秀抱着顾青灵一跃而起,向溶洞外快速而去。 躺在他的怀中,感受他身上的温暖,这一颗,顾青灵的心都像是被软化掉。她本能反应的搂住上官秀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以为她是在害怕,上官秀的速度更快,几个跳跃,人已接近密道口。 恰在这时,忽听密道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上官秀心中一动,眯缝起眼睛,向后倒退几步,紧接着,他慢慢放下顾青灵,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另只手握住刀把,一对鹰目寒光四射,眨也不眨地盯着密道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上官秀浑身的肌肉也随之绷紧,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并把身边的顾青灵向自己身后拉了拉。 嗖! 密道口内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上官秀定睛一看,悬起来的心瞬时间落回到肚子里。 从密道里冲出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曹雷,洛忍、丁冷、袁牧、贾彩宣还有钱进等人紧随其后,也相继跑了出来。 细看曹雷、洛忍、丁冷三位,手里还各提着一人,正是刚才逃走的那三名绑匪。 “秀哥,你没事吧?”看到上官秀和顾青灵,众人纷纷大叫一声,齐齐涌上前去,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见到他身上没伤,他们才不约而同地长松口气。 洛忍皱着眉头说道:“秀哥,你怎么自己跑来救顾姑娘了,应该等我们一起来嘛,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说到这里,他顿住,深深看眼上官秀,又小声说道:“秀哥也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上官秀环视众人,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他苦笑说道:“不是我不把大家当兄弟,而是情况紧急,我等不了那么久,就先一步赶过来了。” 说着,他用力拍了下洛忍的肩膀,感谢他们能及时赶过来。他话锋一转,手指着被俘的三名绑匪,问道:“你们怎么把他们三人擒下了?” 曹雷咧开大嘴一笑,说道:“我们刚到土地庙,就见到这三个小子往外跑,贼眉鼠眼的一眼就不像好人,估计可能是绑匪的同伙,我们便合力把他们三个拿下了!” 说话之间,洛忍、曹雷、丁冷把手中提着的绑匪狠狠摔在地上,那三人满脸惊恐地环视周围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颤声说道:“大……大人,你……你答应要放我们走的,你……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此一时彼一时,当上官秀独自作战的时候,他当然希望这三名绑匪跑的越远越好,但现在,洛忍等人已到,三名绑匪业已成为阶下囚,他自然不能轻易放他们走了。 他迈步向三名绑匪走过去,不过觉得后衣襟一紧,回头一瞧,顾青灵的小手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大的眼睛正怯生生地看着洛忍等人。 上官秀恍然想起顾青灵还不认识洛忍他们,他柔声说道:“青灵,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 洛忍反应也快,跨步上前,拱手施礼,含笑说道:“顾姑娘,我们是被秀哥叫过来救你的,我叫洛忍,他们叫……” 说着话,他把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一一向顾青灵介绍一番,至于钱进,和顾青灵早就认识了,自然不用多说。 顾青灵不知道原来阿秀还有这么多的朋友,而且都是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如果让她知道这些人不仅是上官秀的朋友,也是他的部下,她恐怕得更吃惊。 上官秀来到三名绑匪近前,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排行在二的绑匪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叫魏虎!” 老三说道:“李柱!” 老七道:“张文广!” 三人一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张文广急声说道:“大人,我们……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绑架的顾小姐,大人,你……你就放了我们吧……” 上官秀凝视着三人,过了片刻,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你们口中的那个八爷是谁。” 听他提到八爷,三人的身子同是一震,互相看看,谁都没敢说话。 上官秀眯缝着双眼,幽幽说道:“如果到现在你们还不肯说出实情,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三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张文广颤声问道:“大人,如果我说了,你……你会放了我们三兄弟吗?” “不要和我谈条件。”上官秀说道:“我只知道,对我讲出实情,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说,你们那些同伙的下场就是你们三人的前车之鉴。” 说话的同时,他向自己的身后指了指。 三人壮着胆子抬头一瞧,正看到脸大汉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他们激灵灵打个寒颤,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魏虎一狠心一咬牙,正色说道:“八爷,八爷就是蔡府的总管!” “蔡府?哪一个蔡府?”上官秀扬起眉毛。 “首辅大臣,蔡大人的蔡府!”魏虎垂下头,低声说道。 听他说出蔡霄的名字,在场的众人脸色同是一变。 顾青灵惊得目瞪口呆,她做梦也想不到指使绑匪绑架自己的人竟然会和首辅大臣有关。上官秀和洛忍等人亦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身为首辅大臣,蔡霄把持朝政大权,他是内政大臣、财务大臣、外务大臣等等一系列大臣的顶头上司,可谓是权倾朝野。 既然绑架顾青灵的绑匪是蔡府总管安排的,那么又怎么可能与蔡霄无关呢? 上官秀沉思许久,他弯下腰身,贴近魏虎,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假话了,我们虽是一群江洋大盗,但还没胆大包天敢来上京作案,如果不是受八爷的指使,我们是不会来上京的……” “那我问你,此事可与首辅大臣蔡霄有关?” 魏虎连连摇头,急忙说道:“大人,我们从未见过蔡大人,一直以来,都是蔡府的总管八爷……” “说他的名字!”上官秀冷声打断道。 “是蔡忠!一直以来,都是蔡忠和我们联络,至于他是不是奉蔡大人之命行事,我们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多问。” 蔡忠是蔡府的总管,而且许诺会给绑匪五万两的银子,他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子,要说此事与蔡霄无关,即便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是,蔡霄又为什么要绑架青灵,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是堂堂的首辅大臣,正一品的大员,一个是帝国书院的女学生,弱不禁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上官秀实在想不出来蔡霄和青灵之间又会有什么瓜葛。 钱进看眼众人,他走到上官秀的身边,将他向旁拉了拉,低声说道:“秀哥,顾家垄断布匹生意多年,对这门生意,蔡家可是虎视眈眈好久了,可惜一直插足不进去,我想,蔡霄绑架青灵的原因很有可能就在这。” 他虽然不会灵武,在帝国书院的学业也不怎么样,但对商业方面的事却很了解,讲起来如数家珍。 “五万两的银子对于蔡家而言九牛一毛。而拿出这五万两的银子雇佣绑匪,绑架青灵,蔡家便可以借此来要挟顾家,逼迫顾家退出布匹生意,如此一来,蔡家便可以趁机接手,而整个案子又都与蔡家无关,完全是几名江洋大盗所为,日后查起来,也找不到蔡家的头上!” 钱进这么一解释,整件事就合情合理多了,整个案子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群混蛋!”洛忍气得握紧双拳,怒声说道:“堂堂的首辅大臣,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干出这么卑劣的勾当,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听闻他的骂声,曹雷、袁牧、丁冷等人皆有同感,而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则吓出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偷眼打量他们,心里暗暗嘀咕:这些人真的是都卫府的人吗?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大骂首辅大臣,都卫府的人也太嚣张了吧! 他们三人流出的冷汗更多,人家连首辅大臣都敢骂,自己落入他们手里,那还能有好吗?; ,··++1 第49章 施恩 魏虎、李柱、张文广闻言,险些吓瘫到地上。要自己去找蔡霄对质,那不等于让自己去死吗? 还没等他们三人求饶,上官秀已先摇了摇头,蔡霄权倾朝野,势力根深蒂固,又岂是这三名小小的绑匪所能动摇的。冒然找上蔡霄,别说魏虎他们三人活不成,只怕自己这几人也会跟着一块遭殃。 他看了一眼性情冲动的曹雷,问魏虎三人道:“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魏虎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敢答话。 上官秀幽幽说道:“你们真以为帮着蔡家做事能赚到大把的银子吗?你们错了!到最后,只怕你们非但得不到那五万两银子,自己反而还得被杀人灭口。蔡霄可是首辅大臣,暗中指使江洋大盗绑架顾家千金,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那还了得,所以到最后他一定会做得不留痕迹,也一定会杀你们灭口。” 他的话让魏虎、李柱、张文广的脸色同是一变,三人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上官秀笑了笑,站起身形,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秀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杀掉他们,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们即不是元凶,也不是绑匪的主力,充其量算是绑匪的帮凶,而且刚才他们也没有帮着黑脸大汉和自己交手,现在上官秀网开一面也算是对他们的回报。 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问道:“大人,你……你的肯放我们走?” 上官秀被他们的话逗乐了,反问道:“不然,你们还打算留下来陪那些死鬼作伴?” 三人闻言,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虽然放过了你们,但蔡家绝不会放过你们,我给你们一个忠告,离开上京,立刻回往贞郡,逃到荒山野岭里躲起来,永远别被蔡家的人看到,否则的话,你们一定会死,而且一定会死得很惨!” 魏虎三人激灵灵打个寒颤,三人互相看了看,齐齐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上官秀向他们摆了摆手,说道:“快走吧,上京对你们来说已非生地,而是一处死地,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 “大人对我等兄弟恩同再造,日后大人若有需要,我们三兄弟愿以死相报!请问大人,尊姓大名?” “上官秀!” “我们记下了,大人,小人告辞!”说话间,三人齐齐站起身形,转身要走。 “等一下。”上官秀突然叫住他们。 三人身子一震,齐齐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转回头,心惊胆寒地看着他。上官秀一笑,伸手入怀,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魏虎,说道:“相见便是有缘,这张银票,应该够你们在贞郡花销一阵子的了。” 魏虎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接过上官秀递来的银票,低头一瞧,上面写有一百两。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这……这这……” “走吧,贞人在外谋生不易,希望你等以后好自为之。” “大人!”嘭、嘭、嘭!魏虎、李柱、张文广再次屈膝跪地,一同叩首。 他们漂泊在外,所遇到的人哪一个不是尔虞我诈,表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阴谋算计,而与他们萍水相逢的上官秀非但信守承诺地放过他们,反而还给他们一百两的银票做日后的谋生之用,这又怎能不让三人打心眼里感动呢? “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三兄弟没齿难忘,等躲过这阵风头,我们便回上京找大人,哪怕是给大人做牛做马,我们三兄弟也绝无怨言!” 直来直去,快意恩仇,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报,这就是贞郡人的性格。 魏虎起身后,将银票仔细地揣入怀中,看到上官秀含笑向自己三人挥了挥手,他又向上官秀拱手深施一礼,而后与李柱和张文广快步走出密道。 等他们三人离开之后,洛忍走到上官秀身旁,说道:“秀哥真不应该放他们走,他们都是可以指证蔡霄的人证!” “人证我早已经选好了,溶洞里面还有一个活口,名叫乐三,你们去把他带出来!”上官秀的心里早已做好打算。 在上官秀的指挥下,他们先是把昏迷不醒的乐三从溶洞里端提出来,之后,又把溶洞里的尸体归拢到一起,抬到外面,在土地庙的附近挖个坑,将其全部埋掉。 把尸体都处理妥当,痕迹也都清理完,上官秀和众人这才离开土地庙,回往上京城。 在路上,上官秀叮嘱众人道:“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说着话,他又看向顾青灵,正色说道:“青灵,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你叔父家里吧,如果有人问起你被绑架的事,你就说自己是从绑匪手中偷偷跑出来的,至于那些绑匪的身份,你只需装做一无所知即可。” 若是让蔡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不仅顾青灵会被蔡家灭口,他们这些人也一个都跑不掉。以蔡霄的能耐和蔡家的势力,若想要他们这些人在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太容易了。 顾青灵又不是傻瓜,她当然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她连连点头,并下意识地紧紧握着上官秀的手。她从不知道,看上去繁华盛世的上京竟然会是如此的危机四伏。 上官秀深深看了一眼小脸煞白的顾青灵,心里暗暗叹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顾青灵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顾家把生意做得太好,而顾青灵又是顾淳元的长女。 他反握着顾青灵的手,目光深邃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他只说了六个字,但顾青灵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安感,好像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世界上任何人都伤害不了自己。 快到外城区的时候,上官秀不走了,让洛忍等人先去雇一辆马车。等他们把马车领回来后,上官秀等人一同挤进马车里。 他们先是把顾青灵送到她叔父顾淳丰的家中,而后又把钱进送到帝国书院,最后,他们乘坐马车去往钰王府。 事关重大,上官秀自己不敢追究这个案子,他只能去找唐钰。 没敢走王府的正门,上官秀让车夫绕行到王府后门,然后众人将乐三抬下马车,打发走车夫。 上官秀持有钰王府的玉牌,可自由进出王府。 他进到王府后,一路上畅行无阻,即便有巡逻的官兵上来盘查,看到玉牌后,也都是毕恭毕敬地施礼让行。 上官秀在王府里一连问了数人,总算打听到唐钰正在语竹居的庭院中。 语竹居位于王府的东北角,里面种了许多的竹子,有假山、人工湖还有凉亭,清净又优美。 上官秀刚走到语竹居的院门口,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其中有两名唐钰的贴身侍卫还真认识上官秀,见到他,惊讶地问道:“上官大人?怎么来了?” 他掏出玉牌,正色说道:“我有要紧的事需面见钰王点下。” 侍卫点下头,说道:“请在这里稍等,我去向殿下禀报。”说完话,他转身走进院内,没过多久,他从里面走来,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殿下有请!”说话时,他向上摆摆手,示意上官秀张开双臂。 上官秀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呢,就听院内传来唐钰爽朗的笑声:“不必搜身了,让阿秀直接进来就好!” “是!殿下!” 侍卫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向旁侧了侧身子,并做出个请进的手势。上官秀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要搜身。 他快步走进庭院中,举目一瞧,只见穿着一身白色便装的唐钰正站在凉亭当中,一手拿着书卷,一手背于身后,潇洒又儒雅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上官秀深吸口气,走进凉亭内,拱手施礼,还没等他说话,唐钰已把他的双臂托起,笑道:“阿秀,你来的正好,本王刚刚还在想你呢!” 他的话让上官秀脸色微红,这话听起来似乎也有点暧昧。 “殿下,我有急事禀报!”上官秀现在可没有时间和唐钰闲聊,他正色说道。 “哦?阿秀,什么事啊?”唐钰笑呵呵地问道。 “今天中午,帝国书院有一位名叫顾青灵的女学生被群江洋大盗绑架了。” “顾青灵?”唐钰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她是安郡富商顾淳元的长女。” “哦。”唐钰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在旁人眼中,顾淳元是个了不起的商业大亨,可在唐钰眼里,他只是个稍微有些家财的臣民而已,与旁人并无什么不同。 他皱着眉头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跑到帝国书院去绑架学生?” “殿下,现在顾青灵业已被我救出,绑匪业已……业已伏法,现在还剩有一个活口。” “嗯,阿秀,你做得很好。”唐钰听了半天觉得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在不值得阿秀急匆匆的跑来求见自己。 他耸耸肩,说道:“既然绑匪都已伏法,被俘的那名绑匪,就交给中尉府处置吧!” “恐怕不行。” “不行?”唐钰茫然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第50章 知己 上官秀向左右看了看,凑到唐钰的近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据绑匪交代,他们这次之所以绑架顾青灵,是受他人的指使,指使他们的人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们五万两银子。” 唐钰皱起眉头,问道:“他们是受何人的指示?” “这……” “阿秀,你倒快说啊!” “绑匪交代,是受蔡忠的指示。” “蔡忠,他又是谁?” “是首辅大臣蔡霄府上的总管。”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唐钰倒吸口气,他终于明白上官秀为何风风火火的来找自己了,原来这次绑架顾青灵的案子涉及到了蔡霄。他面色凝重,背着手在凉亭里来回踱步。 蔡霄在朝中势力之根深蒂固,即便身为皇子的唐钰对他也礼让三分。他琢磨了好一会,问道:“阿秀,这个消息准确吗?” “是一名绑匪在临死之前交代的,应该错不了,而且我还活捉了一名绑匪,一问便知。” “嗯!”唐钰点点头,喃喃说道:“蔡忠只是个总管,又怎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想必真正的元凶就是蔡霄!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为了顾家的布匹生意。顾家布匹生意做得红火,蔡家一直都很眼红,又一直插手不进去,所以,这次才铤而走险,雇佣一群江洋大盗绑架顾青灵,欲逼顾家就范。” “无法无天!”唐钰勃然大怒,用力地握紧拳头,掌中的书卷也被他狠狠摔在石桌上。“堂堂的首辅大臣,朝廷的股肱之臣,竟然干出如此龌蹉卑劣之勾当,岂有此理!” 唐钰气得身子突突直哆嗦,顿了片刻,他又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现在大风还姓唐,他以为改姓蔡了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吗?” 说完话,见上官秀眉头紧皱,唐钰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放柔语气,说道:“抱歉,阿秀,我只是太气愤了。” “殿下的愤怒,我能理解。”上官秀心平气和地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生气,换个角度来看,这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还是一件好事。” 唐钰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问道:“阿秀,你说说看,这怎么又变成一件好事了呢?” 上官秀正色说道:“殿下不是一直想收集百官的罪证吗?旁人的罪证收集起来还相对容易一些,唯独蔡霄的罪证最难收集。但现在,殿下的手里已经有了蔡霄的罪证,就是那名被我擒下的绑匪。只要殿下把这名绑匪牢牢掌握在手中,便随时可以定蔡霄一个欺君罔上、残害百姓的罪名,以后殿下荣登大宝之时,蔡霄又怎敢不乖乖配合殿下的变法呢?” 听上官秀这么一分析,唐钰先是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他抓住上官秀的胳膊,又是欣喜又是赞赏地看着他,笑道:“想不到,本王的阿秀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齐才!” “殿下过奖了。”上官秀含笑摇摇头,解释道:“正是因为这名绑匪太重要了,我不敢在私下里审他,所以特意把他带到王府,听候殿下的发落。” 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被自己擒下的哪是一名绑匪啊,而是一桶火药,弄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将其转交给唐钰是最安全又最稳妥的。蔡霄的胆子再大,势力再深,能耐再强,他还敢派人闯进钰王府杀人灭口吗? “很好!阿秀你做的很好!”唐钰连连点头,下意识地向院门外望望,问道:“此贼现在在哪?” “就在王府的后门!” “嗯!”唐钰向守在院门口的侍卫大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侍卫官走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后门外现有一名极为重要的人犯,你立刻把他押至王府地牢,并要派你最信任最得力的部下看守,若是出现半点差池,本王唯你是问!”唐钰背着手,面沉似水地说道。 “属下遵命!”侍卫官插手又施一礼,领命而去。 等侍卫官离开后,唐钰冷冰冰的脸上又露出笑容,他拉着上官秀的衣袖,二人在凉亭中央的石凳上双双落座,他说道:“阿秀,这次你又帮了我的大忙,又立了一件大功,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奖励?” 上官秀含笑摇摇头,自己要来的奖励,那永远都不会是最丰厚的奖励。 见他只摇头,不说话,唐钰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也罢,我现在也奖励不了你什么,不过阿秀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我就让父皇赐你爵位和官职。” “殿下误会了,秀辅佐殿下,并非为得到殿下的赏赐,而是因为认同殿下的理念。只要殿下肯决心变法,秀必誓死追随,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上官秀正色说道。 他支持唐钰变法是没错,但上官秀心里也很清楚唐钰喜欢听到什么、自己怎么说会让他高兴倒也是真的。 “说得好!人生难得一知己,有阿秀你这样的知己,我心足矣!”唐钰拿下石桌上的酒壶,为他二人各倒了一杯酒。 上官秀忙道:“殿下,让我来……” “哎?!”唐钰摆摆手,坚持把酒倒完,而后他把酒杯递给上官秀,自己也拿起杯子,说道:“阿秀,你我干一杯!” “殿下请!” “不必那么多的礼数,随便一点,我说过,私下里,我们就像朋友相处一样。”唐钰和上官秀撞了下杯子,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唐钰又拿起酒壶,再次各倒一杯酒。 他拿就银制精美的酒杯,幽幽说道:“其实,在先皇遗训中就有提到,唐氏江山若想长久,必先懂得放权。父皇倒是有遵照先皇遗训,放权出去,可父皇是放权给大臣,而未放权给百姓,大臣们个个皆欺君罔上,对父皇阿谀奉承,歌功颂德,对百姓则迫害压榨,惹得怨声载道,百姓们固然会恨那些压榨他们的官员,但更加痛恨的是天子,是皇族,香姐遇刺一事就是个例子,对此,我现在完全是无能为力啊!” 这些埋怨的话,平时唐钰说不出口,他也没有倾诉的对象,只能憋在自己的肚子里。身在腐朽的朝堂当中,身为一名皇子,又是一个心明眼亮的皇子,其实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他一仰头,又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随着接触的越来越深,上官秀对唐钰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能体会他的处境。 此时看到他流露出来的痛苦之色,上官秀能感同身受,他端起酒杯,说道:“殿下,我陪你喝!”说完,他也将酒水灌入肚中。 放下酒杯,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殿下,我的几位朋友还在王府的后门外等我,可不可以请他们进王府吃点东西?” “当然可以!”唐钰笑了,对一名侍卫招招手,让他去安排。 上官秀和唐钰边喝酒边谈心,一直坐了一个多时辰,见唐钰已然流露出醉意,他这才起身向唐钰告辞。 把乐三送到钰王府,如同送出一只烫手的山芋,上官秀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上官秀与洛忍等人结伴离开王府,回往自家。 这次他们救出顾青灵,上官秀不清楚蔡府有没有察觉,若是被蔡府知道,他们的处境都会很危险。 不过上官秀的担心像是多余了,事隔两天,风平浪静,即无人找上他和洛忍等人,也没有人到书院去查问顾青灵被绑架一事,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感觉得出来,是有人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不想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上官秀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渐渐落了下去。 这两天,顾青灵一直都呆在顾淳丰的家里,没有到书院上学。 这天傍晚,钱进来到书院的书馆找到上官秀。 “秀哥,青灵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我们去她叔父家看看她吧!” 上官秀也正有此意,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合拢手中的书卷,说道:“也好,我们现在就去顾府走一趟。” 顾府位于东城,一座很大的老宅,并不破旧,看上去古香古色。 报出姓名和来意,二人在顾府门口稍等了一会,便被一名青年家仆请了进去。 两人刚走入大门,就见顾青灵满脸喜色地从影壁后面快步迎出来。 “阿秀、阿进!”看到他俩,顾青灵脸上的喜色更浓。 钱进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说道:“青灵,你已经两天没去书院了,秀哥和我都很担心你啊!” 顾青灵玉面微红,挑起眼帘看向上官秀,露出怨色,嘟了嘟嘴,故意说道:“我看不见得吧,如果真担心我的话,早就该来找我了!” 上官秀当然听得出来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两天他也很忙碌,夺旗赛即将开始,他即要和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研究战术,又要尽可能多的学习灵武学方面的知识,的确未能抽出时间来探望她。 他苦笑道:“青灵,我这不是来了嘛!” “哼!”顾青灵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向他二人招招手,难掩心中的兴奋,笑道:“我们去花园走走。” 第51章 志向 顾青灵笑了笑,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低垂着头,默默地向前走着,也不说话。 上官秀和钱进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后者先是看眼上官秀,而后好奇地问道:“青灵,你怎么了?” 顾青灵咬着贝齿,依旧一声未吭。 上官秀走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看上官秀,立刻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可能要回家了。” “回家?”上官秀露出惊讶之色。 “叔父已经把我被绑架的事传书给父亲了,父亲在回书中说,会派人来上京接我回御镇,想必,父亲派的人已经在前来上京的路上了。” 御镇是安郡的郡城,位于上京的东北部,距离上京不算远,只几天的路程而已。 说到这里,顾青灵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这次她被父亲接回御镇,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上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上官秀再相见。 一想到离别,想到以后自己要和上官秀天各一方,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酸楚。 上官秀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本以为等过了这段时间,青灵便可回学院继续上学。 一旁的钱进急忙追问道:“那……那你回御镇,你的学业怎么办?” 顾青灵摇摇头,小声说道:“父亲说我在书院的学业无关紧要,他也没打算要我以后去做女官,现在辍学,正好可以回家接手生意。” “这……这……这太可惜了吧……”钱进也不希望顾青灵回安郡,可是他又找不出来阻止的理由。 顾家的布匹生意做得那么大,身为顾家的大小姐,顾青灵日后当然不可能去做女官,而是一定会去接管家族的生意。 顾青灵眼中满含幽怨地看着上官秀,低声说道:“我在上京都呆不了几天了,你也不说早些来探望我。” 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上官秀心头刺痛,此时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现在他没有资格拥她入怀,也无法对她许下任何的承诺。他需要时间,需要用时间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给我……” “什么?”上官秀的话音很低,顾青灵没有听清楚。 “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内,我依旧一事无成,我想我不会在你的世界中再出现,如果这两年我能小有所成,我一定会去御镇找你。”两年的时间,也是上官秀给他自己定下的目标。 “我不在乎!”分手在即,顾青灵把一切的顾虑和矜持都抛开了,她紧紧握住上官秀的手,说道:“阿秀,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功成名就,我只要你来御镇找我!” 当一个女人可以放弃一切世俗眼光,不在乎这个男人的身份、金钱、地位,只单纯想和他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对方是铁石心肠,也会瞬间融化,变成绕指柔了。 上官秀看着泪眼朦胧满怀期盼的顾青灵,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跨前一步,将她娇柔的身躯用力地搂抱在自己怀中。 旁边的钱进满脸的尴尬,他倒退两步,将目光转向别处。 恰在这时,在庭院的侧门传来重重地一声低咳,紧接着,一名衣着朴素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这名中年人,顾青灵身子一震,下意识地从上官秀的怀中挣脱出来,并快速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施女子的万福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叔父。” 听她叫那名中年人叔父,上官秀和钱进也就知道了,这位就是顾家的二爷,顾淳丰。 顾淳丰长得相貌堂堂,国字脸,红光满面,浓眉大眼,直鼻阔口,三绺短髯。即便穿着极为简单又朴素的衣服,但举手太足之间还是透出一股大家风范。 上官秀和钱进都不是粗鲁之辈,见到长辈,最起码的礼仪当然会做到。他二人双双拱手施礼,说道:“晚生上官秀(钱进)拜见顾先生!” “哦,原来你就是我家青灵经常提起的上官秀。”顾淳丰走到上官秀近前,背着手,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晚生对顾先生也是久仰大名。”上官秀的话很恭维,但脸上并无献媚之意,表情也显得很淡定。 顾淳丰淡然一笑,问道:“听说,你家是在贞郡?” “晚生是贞郡太平村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顾淳丰好奇地问道。 “晚生的父母业已病故,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哦!以后结束学业,你是打算回到贞郡,还是留在上京?”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晚生当然希望能留在上京。” 顾淳丰乐呵呵地悠悠说道:“一个不爱自己家乡的人,也未必会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这话,看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顾青灵听的。 虽然和顾淳丰只是第一次见面,但通过这几句交谈,上官秀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位老狐狸。 他刚才的问话本就是个陷阱,上官秀说自己想留在上京,他可以指责上官秀不爱家乡,无情无义,上官秀若说自己想回到贞郡,他又可指责上官秀毫无进取之心,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反正不管上官秀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他微微一笑,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与顾淳丰争辩,那也显得他太没有礼貌、太小家子气。 他学着顾淳丰的口气,似自言自语又似另有所指地悠悠说道:“情义二字又岂是表现在嘴上?它是发自于内心,靠实际行动做出来的。” 钱进闻言,紧紧抿着嘴,控制自己不笑出来,但在心里,他已为上官秀连连鼓掌,赞叹一声:回击得好! 顾淳丰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话锋一转,说道:“青灵不日便要回往御镇,我这个做叔父的,也要感谢你们这些同窗对青灵的照顾。既然是帝国书院的青衫,那必然也都是青年才俊,我想,应该都明白人贵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的道理。如果整天琢磨着靠走捷径,攀龙附凤,来换得功成名就,只怕,到最后也只会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这才叫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字字如刀,能把人的脸皮一层层的刮掉。 钱进对顾青灵没有非分之想,听闻这话脸色尚且变得涨红,上官秀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顾青灵急得连连搓手,忍不住拉下顾淳丰的袖子,不满地娇嗔道:“二叔……” “哈哈!”顾淳丰仰面而笑,宠溺的揉了揉顾青灵头上的秀发,而后对上官秀和钱进说道:“天色已不早,两位贤侄可愿留下用膳?” 人家前面把话已经说到那种地步了,就算脸皮再厚的人这时候也没脸留下来吃饭了。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不便叨扰,晚生告辞。” 顾淳丰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他微微点下头,好像在说,还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 “阿秀、阿进,我送你们!”顾青灵对自己的这位叔父也是充满了无奈,不管她和谁走得近,叔父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人家。 顾青灵未理会顾淳丰脸上露出的不悦之色,她拉着上官秀和钱进的衣袖,快步走出别院。 到了外面,她轻轻叹口气,满脸歉意地说道:“阿秀、阿进,你俩不要生气,我叔父一直都是这样,简直不可理喻。” 上官秀的心情很快便平复下来,他的性格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够洒脱,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只会让自己一步步的做到最好。 他含笑说道:“青灵,其实你的叔父也没有做错什么,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我是你的叔父的话,我也会像他这么做的。” 顾青灵被他的话逗笑了,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叔父,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看着上官秀,笑而不语。上官秀笑问道:“你希望我成为你的什么?” “不告诉你!” 上官秀仰面而笑,目光一转,见顾淳丰也走出别院,他收敛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两年!”说完,他清了清喉咙,对顾青灵一本正经地说道:“青灵,我和阿进也该走了。” “我送你俩出去!”顾青灵还想继续送他二人,身后突然传来顾淳丰低沉地话音:“青灵,该回屋吃饭了。” 顾青灵正要说话,上官秀低声说道:“回去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顾青灵满心欢喜地点下头,又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而后方一步三回头的向顾淳丰走过去。 上官秀和钱进离开顾府,到了外面,钱进一脸的感慨,叹气道:“秀哥,自古多情空余恨……” 见他白了自己一眼,钱进继续说道:“照我看,秀哥和青灵的事要悬,你没见到顾淳丰刚才的态度吗,好像生怕你会把他的瑰宝偷走似的。”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当你没实力的时候,想娶人家的姑娘那叫攀龙附凤,当你有足够实力的时候,那就叫门当户对。世人看人,从不会看这个人的本身,只会看这个人的家世背景。商人又尤为市侩,你何时见过商人会主动去做赔本的买卖?” 钱进先是怔了怔,而后大笑起来,赞道:“秀哥把顾二爷说得入木三分!” 上官秀停下脚步,转回身,望着顾府宅院的方向,幽幽说道:“在上京,我一定要打下一片我自己的天下!” ——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我不能没有志向,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第52章 刺君 在钱进的心目当中,上官秀有头脑,又有领导能力,他能把丁冷、洛忍等那些那么厉害的灵武高手召集在他的身边便可见一斑。自己若想出人头地,依附上官秀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上官秀本以为第二天还能和顾青灵再见面,可是翌日傍晚他去到顾府,却被顾府的家丁告知顾青灵在中午的时候就已被接走了,现在正在回往御镇的路上。上官秀没有想到,昨晚匆匆的一见,是顾青灵离开上京前他俩见的最后一面。 明天便是夺旗赛,上官秀很希望顾青灵能去观战,可惜,她人已经不在上京了。 离开顾府,上官秀不想回家,他信步走到帝国书院,又一头扎进书馆内,搬出厚厚一摞的灵武书籍,快速地翻看起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现在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这次的夺旗赛,是他出头的绝佳机会。一来可以向唐钰证明自己的实力,二来,他也想给天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哪怕天子不赐爵于自己,至少也得让天子记住自己,这样一来,日后唐钰为自己争取爵位和官职的时候会变得容易许多。 不是说找到钰王这个靠山自己就万事大吉,可以高枕无忧了,即便钰王有心提拔自己,自己也得给钰王创造出一个提拔自己的机会。这次的夺旗赛,刚好可以为他提供这个的机会。 他一直在书馆里呆到接近子时才离开。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前方的酒馆里跌跌撞撞地出来一人,一位身穿帝国书院制服的青年。 这人上官秀还真认识,正是当初邀请他参加学生集会的那名青年。 那名青年出了酒馆后,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正挣扎起身的时候,从酒馆里又走出来三名彪形大汉。 这三名大汉在青年的面前站定,一个个双手掐腰,盛气凌人地说道:“小子,吃酒敢不给钱,你是来找茬的吧,知道这里是谁罩着的吗,鬼哥!” 听闻他们的话,上官秀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打算从一旁走过去。 可他刚走过三名大汉的身边,那名挽起袖子的大汉突然一伸手,把他的后衣襟抓住。 “哎呦,小子,你他娘的还找来一个同伙。”那名大汉看看上官秀,又瞧瞧摇晃着站起的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上官秀不想多事,但事情却偏偏找到他的头上。他站定身形,头也不回地说道:“放手。” 那名大汉本就是在没事找事,听闻上官秀的话,他嘿嘿怪笑一声,歪着脑袋,反问道:“如果老子不放手,你小子又能怎么样?” 上官秀没有多余的废话,毫无预兆,他下面猛然踹出一脚,正中大汉的肚子。他的动作太快,大汉看都没看清楚,被上官秀这一脚踢了个正着。他嗷的怪叫一声,仰面翻到在地。 另两名大汉见状勃然大怒,二人不约而同地从后腰各抽出一把匕首,对上官秀龇牙咧嘴地说道:“操你娘的,今天大爷给你放放血!”说话之间,二人一并冲向上官秀,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向他的胸口直刺过来。 上官秀暗皱眉头,这些地痞出手也够狠毒的,完全是要人命的打法。他身形向旁一闪,让开两把匕首的锋芒,不等对方收刀再攻,他抢先平砍出一记手刀。他的手刀正中一名大汉的脑门,那人闷哼一声,身形后仰,重重地摔在地上,另一名又急又怒,手腕一翻,倒握着匕首,恶狠狠刺向上官秀的天灵盖。这回上官秀没有再躲避,他单手向上一擎,托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另只手握紧拳头,由下而上的重击出去。 啪! 这一记重拳,正击在大汉的下巴上,把对方的牙齿都断了好几颗,上官秀托着对方腕子的手向后一拽,顺势将大汉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紧接着他又补上一脚,把对方踹出去好远。 只这眨眼的工夫,三名大汉已被上官秀全部击倒在地。即便不使用灵武,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他也不在话下。 三名大汉相互搀扶着慢慢站起身,又惊又怕地看着上官秀,颤声说道:“小子,有……有种的你就留下个名字!” 上官秀嗤之以鼻,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说道:“如果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蛋!” 三名大汉同时一哆嗦,哪里还敢多停留片刻,一瘸一拐地快速跑开了。 上官秀走到青年近前,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他暗暗皱眉,把青年从地上拽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在他的拉扯之下,青年总算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上官秀笑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 “当初是你把我拉进学生集会的。有次在书院,我帮着一名同衫打走几个欺负他的贵族,之后你找上我,还送给我一份请柬。”上官秀提醒道。 “哦!”青年露出恍然大悟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笑了笑,说道:“你人不错,上次你帮了那个小胖子,这次你又帮了我。” 稍顿,他问道:“你是叫上官秀吧?” 不错,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他含笑点点头。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家……可是在上京?” “不,是在贞郡。” “今晚没有集会,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青年好奇地问道。 “我在书院外面租了房子,我现在是回家。”上官秀如实说道。 “原来是这样。”青年琢磨了一会,他说道:“你……”他话才出口,立刻又收了回去。 上官秀看他连站都站不稳,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说道:“我要去哪?我送你吧!” “我要去集会……”青年话到一半止住,摇摇头,说道:“不必送我,你……你回家吧!” 上官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青年说话非常奇怪,吞吞吐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我没事……” “好吧!”上官秀点点头,既然人家都说没事了,他也不愿热脸去贴冷屁股。他放开青年的胳膊,迈步刚要离开,青年又开口唤道:“上官秀!” “嗯?”他扭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回家吧!”青年呆呆地看着他。 上官秀被他说迷糊了,他啼笑皆非地说道:“我是要回家啊!” “不,我不是说回你在上京的家,我是说,你回你贞郡的老家吧!”青年幽幽说道。 上官秀疑惑地扬起眉毛,他让自己回贞郡老家?这是什么意思?不等他发问,青年已摇晃着向前走去,嘴里喃喃嘟囔道:“会出大事,明天就会出大事,很多人都会死,我会死,你也会死,如果现在离开上京,或许……或许还能来得及……” 青年一边嘟囔着,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 对于他说的话,上官秀是有听没有懂,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天很多人会死,还包括自己在内,这到底什么意思? 他快步追上青年,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裂开,呵呵地笑了起来,摇头说道:“不能说,说出来,我会死的,对了,不说我也会死,不过我家人可以活,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 他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语无伦次,而且说话时脸色时阴时晴,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咧嘴傻笑。 过了片刻,他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是好人,你不该死,不该被卷进来,快走,赶快离开上京,回到你的贞郡老家去……” 说完,他甩开上官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走进一条胡同里。 上官秀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明天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大事发生。 他跟着青年进胡同里,走出一段距离,他快步上前再次拉住青年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说清楚,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你……真想知道?”青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上官秀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就算明天我会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你发誓你不会告诉别人!” “我发誓。” “好,我告诉你,在明天的夺旗赛上,我们会……”他后面的话低得上官秀完全听不清楚。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明天会怎样?” “刺君!”青年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53章 蓄谋 青年仰面而笑,笑着笑着,眼泪流淌出来,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明天会死很多人,很多人都会死,但凡是参加集会的人,谁都活不了,也包括你在内,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青年说着话,推开上官秀,手扶着墙壁,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上官秀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脸色顿变,再次追上青年,急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刺杀天子?”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说了,听我的话,快走吧,走吧……”青年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走吧’二字,再不多言其它。 刺杀君主,恐怕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上官秀又怎能不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追问,青年回答他的就只有两个字:走吧。 望着青年一步步离开的背影,上官秀的脸色变换不定,心思也在转个不停。 过了片刻,他大步流星地再次追到青年的身旁,拉住他的胳膊,说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恩公,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青年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苦笑,反问道:“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何用?”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叫张冲,如果你能侥幸活命的话,以后逢年过节为我烧几张纸钱,我就知足了。” 说到这里,他眼圈红润,用力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上官秀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张兄,我会的,你放心上路!” 说话之间,他出手如电,左手盖住张冲的双眼,右手里的匕首在张冲的脖颈处快速地抹过。 嘶!刀光现,血光溅。 随着他这一刀抹下去,张冲的喉咙立刻被撕开,一道血箭喷射出来。张冲嘴巴张开好大,但一句话音都喊不出来,身子软绵绵地瘫软下去。 上官秀托住他倒下去的身体,向前后望望,见四下无人,他单手提着张冲的尸体,运用瞬风步,健步如飞地冲出小胡同,快速奔往附近的莲花湖。 莲花湖位于帝国书院附近,一座不是很大的半人工湖,白天的时候有许多情侣会来这里游玩,晚间,莲花湖的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上官秀提着张冲的尸体来到莲花湖旁,从地上捡了几块大石头,塞进张冲的衣服、袖口、裤管内,而后,他双臂用力地向外一甩,将张冲的尸体投掷湖中。 他必须得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天的夺旗赛上,不仅有天子在场,唐钰也会在场,上官秀可以不管天子,但不能不管唐钰。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张冲的尸体落入湖中,因为上官秀在他的衣服内塞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他的尸体很快沉入湖底,只有咕嘟嘟的气泡从水底冒上来。 站在湖边观望了片刻,确认张冲的尸体不会再飘上来,上官秀抽身而退,直奔延福街的集会地点而去。 在去往集会地点的时候,他的相貌也随之发生变化,变成张冲的模样,看上去,两个人的长相完全是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由于今晚没有集会,集会地点也显得格外安静。 上官秀来到这里,他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张冲只是提到他要去参加聚会,但具体的聚会地点上官秀并不清楚,也不敢保证一定就是这里。 在宅子的门前站定,上官秀深吸口气,试探性地轻敲几下房门。 门内鸦雀无声,等了一会,他忍不住又敲了几下,门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上官秀暗叫一声糟糕,难道他们聚会地点不是这里? 他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琢磨着,突然间,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名青年的半张脸孔。惨白的脸,瞪大的单眼,其状如厉鬼一般。若是胆子小的人站在门外,恐怕会忍不住惊叫出声。 门内之人向外面望望,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过了片刻,他拉开房门,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问道:“张冲,你怎么来这么晚,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 呼!听闻对方的话,上官秀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来错地方,张冲他们聚会的地方还是设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那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步走了宅子里。 他不知道张冲和青年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句话的疏漏便有可能让他露馅。 青年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严,插上门栓。他一边向宅子里面走,一边冷声说道:“就差你一个,大家都在等你!” 上官秀依旧是一言不发。见状,那青年更气,恼怒道:“张冲,你今天哑巴了。” “我知道了。”上官秀故意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哼!”青年又瞪了他一眼,穿过庭院,走进宅子的正房。他甩头说道:“你先进去,我把门窗关严。”说着话,他先是把正房的房门关严锁死,而后又去关窗户。 上官秀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进去’是进去哪里,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原地没动,故意摆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样子。 等青年把门窗都关好,并把屋内的灯台熄灭,回头一瞧,见上官秀还傻站在原地,他气呼呼地走上前来,低声训斥道:“张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说让你先进去吗?” “大家……都来了?”上官秀答非所问,转开话题。 青年嘴角挑起,皮笑肉不笑地挖苦道:“让你失望了吧,今晚无一人缺席,明天将按计划行动!”说着话,他嗤笑出声,从腰间抽出一块黑色的布巾,系在脸上,然后由上官秀的面前走过去。 进到正房的侧屋,一直走到最里端的墙壁前,他先是把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字画拉起,紧接着,又在字画后面的圆形机关上扭转了一下。随着机关转动,墙壁发出嘎的一声脆响。 青年深吸口气,双掌放在墙壁上,用力向里面一推,整面墙壁竟然滑了进去,在墙壁的一侧露出一扇暗门。 他拍了拍手,走到暗门前,把暗门打开,迈步正要走进去,回头一瞧,见上官秀还傻站在外面,他气呼呼地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打算进来了吧?” 上官秀回过神来,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跟着青年走进暗门。 原来在这个新集会地点还隐藏着这样的机关密室。他心中暗暗惊叹。 “把面巾带上!” “我忘带了,借我一条。” “你真是麻烦!” 他二人进入暗门后,青年随手在墙壁上拍了一下,那面凹陷进去的墙壁咯吱吱的又恢复原状。之后,青年从腰间又抽出一条黑巾,递给上官秀,他在前面走着,上官秀在后面跟着,顺着密道没走多久,前方出现亮光,推开一扇小门,青年率先走进一座密室当中。 上官秀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 这间密室大概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里面却黑压压地聚集着将近四十号人,全部都是黑巾蒙面。在最前面,站着三人,由于他们脸上蒙着面巾,上官秀也认不出他们是谁。 见到上官秀和青年进来,站在三人正中间的那位点点头,说道:“大家都到齐了,现在,由我来做最后的布置。” “在明日的夺旗赛上,我们至少要保证两支队伍进入前十,我想你们也都清楚,只有进入前十的队伍才有机会接近陛下,陛下会亲自为前十的队伍颁发‘大风利刃’,这是我们唯一也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殿下赐予我们的,包括我们的命,明天正是我们回报殿下的时候。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了,我们便是助殿下荣登大宝的功臣,我们不仅能活命,日后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一旦失败,不仅我们自己会死,我们的家人也都活不成,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吗?” “明白!”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上官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背后流出的冷汗已将他的内衣浸透。他没有想到,欲在明天刺杀天子的人竟有这么多,看穿着,即有书院的,也有学院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书院、学院的学生竟然是被豢养的死士,而豢养他们的人还是一位皇族。 殿下,这是对皇子皇女们的尊称。那么他们究竟是哪位殿下豢养的死士?唐凌?亦或是唐钰?还是其他的皇子、皇女们? 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弑君夺位!上官秀眉头紧锁,他的心也缩成一团。 第54章 私念 “想要殿下保护我们的家人,也需要我们先为殿下办成大事。”那人沉声说道:“明日,便是你死我活的一刻!要么杀掉唐鹏,殿下保我们和家人统统平安无事,要么行动失败,我们和家人将陪殿下统统赴死,除此之外,再别无它路可走!” 在场的众人稍愣片刻,紧接着,齐声说道:“我等愿以死报答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得好!在这里,我斗胆代殿下谢谢各位兄弟!今天,我不摆设酒宴,等到明日,若是成功,我与诸位兄弟当通宵畅饮,若是失败,我与兄弟们在黄泉路上把酒高歌,也是痛快。”说着话,他的目光落在前排的几人身上,说道:“在我们当中,你们几人的修为最高,明日的夺旗赛上,你们要尽可能的带领好各自的队伍,互相之间要协助配合,让我们的人尽可能多的留到最后,我们的队伍进入前十越多,我们行动成功的希望便越大!” “大哥,我们都明白!”前排的几名青年齐刷刷地拱手施礼。 那人仰面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是光宗耀祖还是粉身碎骨,是功成名就还是株连九族,皆看明日一战!”说着话,他正色道:“我再布置一下明天夺旗赛的细节……” 在场的这四十多号人,总共组成五支参加夺旗赛的队伍,上官秀感觉得出来,他们每一个人的修为都不弱,这五支队伍抱成团,恐怕也很难会被淘汰掉。另外还有一些人则属于是散兵游勇,混入其它的队伍当中,伺机而动,上官秀所变化的张冲就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 现在上官秀已经弄清楚的是,他们刺杀天子并不是为了反贵族体系,而是为了帮助某位皇族的篡位。 如此来看,他们所组织的反贵族集会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但他又想不明白,这些人劳心费神地搞出一个反贵族的集会目的是什么,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利用前来参加集会的学生,那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上官秀现在最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们口中的殿下究竟是谁,这个范围太广了,因为每一位皇族都有足够的实力豢养这些死士,现在让他凭空去猜,他完全没有头绪。 那人把整个行动的细节仔仔细细地安排一番。他的布置很细,五支队伍之间要如何配合,散兵游勇又要如何配合主队,在什么情况下要牺牲自己保全同伴等等,他都有一一作出说明。 上官秀听得认真,把那人讲述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他们的目标是挤进前十名的队伍,现在上官秀的目标也是挤进前十名的队伍,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对方的刺杀行动。 天下最大的罪过莫不过于弑君之罪,天下最大的功劳莫不过于救驾之功,上官秀震惊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完,那人环视在场的众人,说道:“胜败在此一举,我预祝各位兄弟明日能马到功成!” “马到功成!”众人齐声说道。 “好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不要一起出去,分开走!”在荼哥安排下,在场的众人分批分次的退场。上官秀是最后走的,在他离开的时候,密室中只剩下站在前面的那三个人。 隐隐约约中,他有听到他们低声的交谈。“大人,你得提醒殿下,万一我们这边未能成功……” “没有万一!殿下苦心布局了这么久,一步也不能走错。” “是、是、是,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殿下要的不是你的尽力,而是你的成功。你也知道,殿下一向赏罚分明,明日事成,你可封侯拜相,明日事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 上官秀只听到这么多,之后的内容他听不清楚了。 他快步走出宅子,举目向外一瞧,小巷子的两端空空荡荡,哪里还能看到一名刺客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睛,迈步向钰王府的方向走去。可是他走出几步后,又觉得不妥。 钰王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殿下,上官秀无法确定,就以他对唐钰的了解,他认为是唐钰的可能性不大。即便不是唐钰,今日之事他也不宜对唐钰说起。 由他亲自救驾,那才叫救驾之功,而他若是把刺客的消息告诉唐钰,他必然会去转告给天子,等到明天,天子会不会出现在夺旗赛的赛场都不一定,他也就无从谈起救驾之功了。 这个时候,上官秀的私心占了上风。 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刺客们的一切安排和计划,明日刺客若是真敢对天子下杀手,他定能在第一时间把对方拦挡住。这是他一鸣惊人的绝佳机会! 想到这里,上官秀停下脚步,身形一转,改而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等他回到家中,见屋子里面亮着灯,上官秀推门而入,抬头一看,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都在。 “秀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你一个晚上了!”终于把上官秀等回来,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形。 贾彩宣翻着白眼说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都想去官府报失踪了!” 上官秀被她的话逗笑了,他问道:“这么晚了不睡觉,你们都聚在我家做什么?” “秀哥,我们再商量一下战术啊!” “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 “再做最后的一次确认嘛!”洛忍擦拳磨掌地说道:“这次可是我们参加的最后一届夺旗赛了,不能拿到奖励,至少也得拿个好名次,得一把大风利刃嘛!” 大风利刃其实就是一把普通的精钢佩剑,只不过是由皇帝亲赐,意义不同,名誉大于实用价值。如果拿出去卖掉的话,倒也能值不少银子,起码可以换回一把灵武器。 上官秀笑了笑,他目光一转,直勾勾地看向贾彩宣。后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我脸上有饭粒?” “半仙,你现在可以通灵吗?” “当然!”贾彩宣闻言连犹豫都未犹豫。 上官秀伸出双手,说道:“那么你来感知一下,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听闻他的话,洛忍等人差点被口水呛到,贾彩宣也噗嗤一笑,说道:“原来你也相信通灵之事啊!” “试试嘛!”上官秀含笑说道。 贾彩宣不再多说废话,她握住上官秀的双手,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只如铜铃大小的眼珠子又只剩下骇人的眼白。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她猛然松开上官秀的手,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用又惊又骇地眼神看着上官秀。见状,上官秀跨前一步,问道:“半仙,你看到了什么?” 贾彩宣凝视着上官秀,喃喃说道:“阴谋,和死亡!还有血,很多很多的血,如同河水一样多的血!” 她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同是吃了一惊。曹雷怔了一会,裂开大嘴嘎嘎地笑了起来,说道:“阴谋、死亡、血?你开什么玩笑,夺旗赛只是比武,不会死人的,在夺旗赛中根本就不允许使用武器,又怎么可能会流血、会死人呢?扯淡!” 上官秀可不这么认为,刺客的目标可是当今的天子,一旦动手,现场必然大乱,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到殃及呢。他追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贾彩宣摇头,说道:“只有这些。” 上官秀垂下头,陷入沉思。 曹雷大声嚷嚷道:“贾半仙,你不要成天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好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突然开口说道:“半仙这次可能不是在吓唬我们!” “啊?”众人齐刷刷地瞪大眼睛,看向上官秀,包括贾彩宣自己。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明天的夺旗赛上,会有刺客刺君!” …… 翌日,夺旗赛。 夺旗赛的举办场地位于上京东郊的第一军团校军场。 风国的第一军团可是大有来头,他的前身是风国的平原军军团,在风国的历史上,平原军是最负盛名的军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风国能一统天下,平原军堪称居功至伟。 第一军团的校军场很大,面积相当于一座小镇,其中能容纳得下十万将士的操练。(风国一个甲等军团的正常编制就是十万人。) 风国每年的夺旗赛都会设定在这里,一是这里的场地够大,地形够复杂,符合夺旗赛的宗旨,其二,这里是周围的地势高,中间的地势凹,适合天子、大臣以及百姓们观赏比赛。 夺旗赛分为上下午两场,上午的一场相当于海选赛,要从所有参加夺旗赛的队伍当中筛选出一百支队伍,然后由这一百支队伍参加下午的决赛。通常来说,天子不会去看上午的海选赛,等到下午会来看决赛。 至于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所有的队伍统统进入校军场,每支队伍都有一块直径为十米左右的圆形领地,在领地中插有这支队伍的旗帜。只要旗帜还在,就说明这支队伍已然存活,一旦旗帜被人拔掉,并带出领地,说明这支队伍死亡。 夺旗赛可以使用灵铠化,但不能使用兵之灵化,也无法使用兵之灵化,所有参赛的队员都不准佩戴武器进入赛场,每人会被发一把木制的武器(至于是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自由选择)。在比赛当中,一旦被对手用武器集中要害,便会被判定为阵亡,需立刻退场。 这就是夺旗赛的赛制,确切的说,夺旗赛并不是一场单纯比拼武力的比赛,其中还讲究连纵合横、远交近攻或者近交远攻等等一系列的战术。 第55章 重逢 钱进陪着上官秀六人一起来到校军场,一路上,他有说有笑,但上官秀六人却是出奇的沉默,面色凝重,一言不发。钱进以为他们只是在紧张,他打着哈哈说道:“夺旗赛就是一场游戏嘛,输赢都不重要,何必那么当回事呢?!” 他不知道的是,上官秀等人担心的不是夺旗赛,而是在夺旗赛上即将发生的刺君行动。 等他们到达比赛场地的时候,周围的高地上已然是人山人海,前来观赏比赛的百姓起码有数万之众,放眼望去,四周的高地上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 钱进把早已准备好的队旗亮了出来,高高举起。旗帜是黑底红面,上绣两个大字:修罗! 他一边摇晃着队旗,一边回头对上官秀等人低声说道:“秀哥,你们也不要哭丧着脸嘛,就算明知道会输,起码也得拿点气势出来啊!” “谁说我们会输!”上官秀目视着前方校军场的场地,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今天的比赛,我们一定要赢,也必须得赢!” “没错!”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齐齐跨前一步,眼中闪现出精光,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必须得赢!” 钱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眨巴眨巴眼睛,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什么叫必须得赢?输赢又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估计是太紧张,脑子都集体变不灵光了!钱进摇摇头,振作精神,哈哈大笑两声,大声喊道:“对!我们必须赢!” 他的喊声引来周围不少参赛队伍的侧目。 他们正等着被判官(裁判)领入场地时,忽听一旁传来嘎嘎嘎刺耳的怪笑声:“我道是谁笑得这么大声,原来是你啊,上官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上官秀扭头寻声看去,只见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向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于这位青年,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冷柏元。 这是他用计打伤冷柏元后两人的第一次碰面。 以他现在的灵武,他自信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他也幻想过自己再见到冷柏元时一脚把他踩在脚底下的情景,也让潘梦君看清楚她移情别恋的对象是多么的可怜。 可现在见到对方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出奇的平静。 这便是心境不同所造成的差异。以前上官秀的世界只是小小的一块,他的心胸也只有那么大,现在他的世界是海阔天空,他的心胸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目光流转,看向冷柏元的身后,在他背后不远处,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潘梦君的身影。 此时,潘梦君也正用惊讶地眼光看着他,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像不认识了他似的。 或许连上官秀自己也没发觉这段时间以来,他自身所发生的变化。 因为修为境界的突破,他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更显得英俊不凡;因为身具数种灵武绝学,他的自信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即便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也会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因为这段时间经历过种种的风浪,他已然从当初的毛头小伙子蜕变成少年老成、成熟稳重,气质不同于同龄人的青年。 现在的上官秀,是潘梦君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上官秀。 “上官秀,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不过我可深深的记得你呢!”冷柏元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眼中射出恶毒的凶光。 他被上官秀打伤的事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潘梦君在内,原因很简单,太丢人了,被上官秀打伤,在他看来是自己的奇耻大辱,如果当时他不是受伤在先,又岂会被上官秀打得那么惨。 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报复机会,现在看到上官秀也来参加夺旗赛,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借着夺旗赛,他可以好好地凌虐一番上官秀,让他在数万人面前当场出丑。 他先是环视周围众人,而后嗤笑道:“上官秀,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敢来参加夺旗赛?”稍顿,他又咦了一声,恍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怎么报名参加夺旗赛的?你不就是个在上京打杂的小痞子吗,你有什么资格参加夺旗赛?” “喂,你说话注意点,秀哥是帝国书院的学生!”一旁钱进忍不住出言纠正道。 “帝国书院?”冷柏元先是一愣,回头瞧瞧身后的潘梦君,好像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指着上官秀,对潘梦君边大笑着边说道:“他是帝国书院的学生?哈哈,这太好笑了,他们竟然把他当成了帝国书院的学生,哈哈,梦君,你快来告诉他们,上官秀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潘梦君走上前来,震惊地看着上官秀,问道:“阿秀,你……你进入帝国书院了?” 上官秀没有理会狂笑不止的冷柏元,只含笑对潘梦君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的。” “小痞子现在变成小骗子了!”冷柏元收住笑容,冷哼一声,嘴角撇着,说道:“他能进帝国书院?帝国书院是任何人想进就能进的吗?梦君,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帝国书院是和帝国灵武学院齐名的学府,一文一武,乃风国最顶级的两大豪门。说上官秀这个从贞郡乡下出来的青年能进帝国书院,打死冷柏元都不信。 若是以前,上官秀定会被冷柏元的嘲笑和小视所激怒,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看一只小丑的表演,对方的冷嘲热讽,对他全无影响,无关痛痒。 上官秀面带微笑,笑而不语。 一旁心情正沉重的丁冷被冷柏元不时发出的怪笑声吵得心烦意乱,他眉头紧锁,抬手一指冷柏元,问上官秀道:“秀哥,这孙子是谁啊?” 他一句话,把洛忍等人都逗笑了,冷柏元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顿变,怒视着丁冷。 别看他们都是灵武学院的学生,但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冷柏元上下打量他几眼,冷笑着说道:“小子,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我打到你满地找牙!” 在他看来,能管上官秀叫秀哥的人也肯定是微不足道小人物,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丁冷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听闻冷柏元的话,他嘴角慢慢挑起,毫无预兆,在他意念转动之间,灵压突然施放出去。 那一瞬间,他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冻结住了似的,冷柏元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似有千钧之力猛压下来,要把自己活生生的压扁似的。 “你要打得我满地找牙?好啊,我丁冷倒想看看,你这孙子究竟有何能耐!”说话之间,丁冷向冷柏元迈出一步。随着他一步踏出,冷柏元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更重,他的双腿都开始不由自主地突突打颤。 听到丁冷的名字,冷柏元脸色顿变,一旁的潘梦君也为之变色。 在帝国灵武学院里,就算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听过幻天丁冷的名号。学院里那么多的学生,那么多的灵武天才,而能修炼到灵天境的实在是屈指可数,丁冷便是其中之一。 冷柏元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管上官秀叫秀哥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丁冷,这太出人意料了。潘梦君也同样深感意外和震惊,不过看到冷柏元在丁冷的灵压之下脸色苍白、鼻凹鬓角都是汗珠子,身子不停地哆嗦,她急忙向丁冷近前走出两步,急声说道:“丁师兄,伯元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你千万别怪他!” 不错嘛!在自己施放灵压时,还能走近自己,这个姑娘的修为不简单,起码已是灵元境了。当然了,灵元境的修为在他眼中也仅仅是不简单而已,还不会放在心上。 他冷笑出声,慢悠悠地说道:“口无遮拦?既然你明知道他口无遮拦,为何不把这孙子的嘴巴洗干净了再把他放出来!” 见丁冷完全没有放过冷柏元的意思,潘梦君更急,她转而去看上官秀,说道:“阿秀,你……你快让你的朋友放开伯元吧!” 上官秀看着一脸急色哀求自己的潘梦君,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那一刻,潘梦君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冷风迎面吹了过来。 她心头一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 很快,上官秀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由他那边吹过来的冷风也随之消失。 他幽幽说道:“人会说错话,做错事,既然错了,就应受到相应的教训,这也是在给他长个记性,省的以后因此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说完话,他转回身形,看向校军场那边,深吸口气,说道:“差不多也该到我们出场了。” 随着他的话音,果然有一名判官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名册,一会看看名册,一会又瞧瞧钱进手中高举的旗帜。他快步跑上前来,问道:“你们是修罗队吧?” “正是。”上官秀走上前去,接话道。 “好,你们赶快跟我进场!”那名判官向上官秀等人招招手,又一溜小跑地往校军场方向奔去。 上官秀跟在判官的背后,走出几步,回头一瞧,见丁冷还在用灵压困着冷柏元,他脸上浮现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脸颊上蒙起一层迷人的光彩,召唤道:“老丁,好了,该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第56章 碾压 他双手向回一背,收回灵压,又深深看眼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的冷柏元,哼笑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洛忍、曹雷、袁牧也都是齐齐冷笑,一边从冷柏元面前走过去,一边嗤笑着说道:“真他娘的晦气!这大早晨的是打哪蹦出来这么一个鬼东西啊,还他娘的腆脸穿着学院的衣服,要说学院的名声不好,也都是这种人给抹黑的!” “幻天没用灵压把他压死,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吧!”“这种人,死个一百两百的都不嫌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没给冷柏元留一点情面,后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是一阵青,都快变成变色龙了。 潘梦君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背影上,怔怔发呆,久久回不过来神。自从上次在帝国灵武学院门口分手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上官秀。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上官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但是有一点她看得出来,现在的上官秀与以前比起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次见到他时,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又有那种心跳加速、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冷柏元也无法带给她的。 对方的冷言冷语,以及四周不时响起的嘲笑之声,让冷柏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扭头一瞧,见潘梦君正瞅着上官秀的背影发呆,他忌火中烧,咬牙问道:“梦君,你该不会还想回到上官秀身边和他再续前缘吧?我告诉你,在我冷柏元眼中,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以前他当着潘梦君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引来潘梦君崇拜的目光,但现在,潘梦君的脸上只剩下厌烦之色。 且说上官秀六人,走至校军场的边缘。一旁的判官向不远处的武器架子指了指,说道:“你们先是挑选趁手的武器。” 摆放在武器架子上的武器全部是木头制造而成,挑选什么差别都不大。上官秀选了一把木刀,洛忍五人各拿了一把木剑。 眼看他们挑选的武器,判官一边在本册上记录,一边说道:“因为不能灵化,我建议你们挑选长一点的武器,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是一寸险!” 上官秀等人相视而笑。洛忍说道:“武器的强弱不在于它的长短,只在于使用它的人。” 判官赞赏的一笑,把该记录的都记录完,对上官秀等人一甩头,说道:“我带你们去你们的‘领地’。” 上官秀六人的队伍叫修罗队,他们的领地位置还算不错,是一处相对靠边的地方,领地只要不是处于校军场的正中央,没有四面环敌,被团团包围,就都算不错。 带他们走至领地这里,判官接过上官秀手中的旗帜,来到领地的最中心,将旗杆用力向地上一插,说道:“好了,在比赛开始之后,你们的队旗可以在领地内随便移动,但记住,一旦队旗出了领地范围,全队将被淘汰。当比赛赛场上只剩下一百支队旗的时候,判官会宣布比赛终止,任何人都不得再战,一旦违规,也是全队淘汰,都听清楚了吧?” “清楚了。”上官秀六人齐齐点下头。 判官不再多言,留下上官秀六人,快步走开了。 等判官一走,上官秀开始眯缝着眼睛,缓缓环顾四周。 他得先熟悉一下己方领地周围的环境,得尽可能的分析出哪支是强队,哪支是弱旅。他正向周围张望着,在他们侧后方不远处传来召唤声:“幻天、幻天!” 众人扭头一瞧,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都笑了,纷纷说道:“呦,原来是你们啊!” 上官秀定睛一看,侧后方领地里的六人都穿着帝国灵武学院的制服,显然他们和洛忍等人之间都很熟悉,一个个满脸的笑容和兴奋。其中一名青年兴高采烈地说道:“幻天,你们在这我就放心了,我们结盟吧,你们出去砍旗,我们帮你们守旗。” 丁冷揉了揉下巴,没有立刻说话,转目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含笑审视着说话那人,过了片刻,他看向贾彩宣,问道:“他们能信得过吗?” 在他眼中,她具有通灵体质,有一定的预言能力。 贾彩宣转头向青年那边望了望,嘀咕道:“他们这几根葱几头蒜都是老实巴交的乖学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贾彩宣哪都好,就是这张嘴巴太损了点。他向丁冷含笑点点头,说道:“可以和他们结盟!” 丁冷应了一声,转头向青年那边说道:“结盟就结盟,但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可不能背信弃义,暗中使坏,不然我以后饶不了你们!” “哎呀,大家都同窗三年了,我们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那名青年喜笑颜开地说道,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我叫上官秀,自来帝国书院。”上官秀对上青年的目光,对他点点头。 “哦!”对于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的组队,他并不意外,但他们的队伍当中还有一名帝国书院的学生,这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他对上官秀点头回礼,道:“我叫邓开,和幻天、阿忍他们是同窗。”说着话,他又对洛忍等人笑道:“你们还从帝国书院请来一位军师啊!” 通常来说,帝国书院的学生都未修炼过灵武,来参加夺旗赛,大多是以智囊的身份出现。 丁冷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邓开话锋一转,主动说道:“我去把附近的情况打探一遍,你们可要协助我们守旗啊!” 洛忍笑道:“你去吧,不过可别‘死’在外面。” “乌鸦嘴!”邓开白了他一眼,又和己方的队员打声招呼,然后向其它队的领地走了过去。 现在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邓开的打探也比较安全,他在外面逛了一大圈,快步跑了回来。 曹雷大声问道:“小开,周围什么情况?” “在我们的北面、西面各有一支强队。”邓开走进他们的领地中,低声说道:“我们的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众人齐是一皱眉。 邓开蹲下身形,说道:“我们现在位于校军场的东南角,可我们学院的队伍大多都集中在中部,齐飞的队伍也在中部,在我们的周围,基本都是其他灵武学院的队伍,我刚才走了一圈,看到有不少队伍已经开始结盟,弄不好,我们会成为他们首先要干掉的目标!” 袁牧皱着眉头说道:“我还以为我们分到的领地位置不错呢,现在来看,最好的位置其实是在中部。” 洛忍冷笑一声,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来进犯,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邓开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问道:“军师,你有什么建议?” 没有人告诉他上官秀是修罗队里的军师,但他心里就是这么以为的,此时他也自然而然地叫了出来。 上官秀倒也不介意,淡然一笑,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们的第一步应先清扫周围的队伍,确保卧塌之侧无后顾之忧;第二步是守,若有人来攻,来的人少我们可以各自为战,来的人多,我们可以抱团坚守,并分出几人偷袭他们的后方领地。” 邓开边听边点头,等上官秀说完,他抚掌大笑道:“好,有一位军师就是省事!我看就这么办吧!” 洛忍等人亦无意见,齐齐点头应道:“就按照秀哥的意思办!” 闻言,邓开奇怪地看眼上官秀,感觉他的年纪也不大,肯定未满二十,怎么丁冷、洛忍等人都叫他秀哥呢?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礼炮乍响,夺旗赛正式开始。 丁冷深吸口气,活动几下身躯,身上的关节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他说道:“秀哥,我先出战了!” 见上官秀点了头,丁冷迈步走出领地,直奔西侧的一支队伍走了过去。看那支队伍的穿着,应该是上京永安灵武学院的人。 瞧见冷丁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一名青年上前两步,赔笑着说道:“帝国学院的兄弟,你们别来搞我们啊,我们可以和你们结盟……” 他话还没说完,丁冷已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大手横着一挥,把青年横推出好远。而后他继续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下罩起灵铠。 见状,永安灵武学院的六名学生齐齐大喝一声,各自罩起灵铠,手持木剑,向丁冷攻了过去。 丁冷出手极快,手中剑向外连挥,随着咔咔咔数声脆响,攻到他近前的六把木剑全部被弹开,而后他单脚一跺地面,身形猛然前冲,正撞在他前方一名青年的身上。 那名青年痛叫一声,身形倒飞出去,等他落地,再看他胸前的灵铠,全部被丁冷撞碎。丁冷继续迈步往前走,在他身侧的一名青年持剑而上,狠狠削向他的脖颈。 丁冷向旁侧身,等木剑的锋芒掠过,他出手如电,将对方持剑的胳膊抓住,先是向回一拽,然后又用力向外一抡,喝道:“出去!” 嗡!那名青年被丁冷硬生生地甩飞出去多远,噗通一声砸落在地,半晌站不起来。在丁冷的背后又窜上来一名青年,扑到他的背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丁冷大手向后一摸,抓住那人的脑袋,将其从自己的背后硬生生地摔到自己的面前,紧接着他抡腿就是一脚,啪,那人的身躯贴着地面,向后滑行出两三米远,肚腹处的灵铠也是被踹了个细碎。 在打斗之间,丁冷已不可阻挡地走到对方的队旗前,他一把抓住旗杆,将其从地上拔出,然后像投掷标枪一般将队旗掷出领地的圈外。 他以一敌六,却无人能挡,完全是一片倒的碾压。 第57章 改变 那六名永安灵武学院的学生满脸的愤慨,纷纷从地上爬起,还打算扑上去和丁冷拼命,附近突然有哨音响起,一名判官快步跑上前来,手指着永安灵武学院的人,又向场外点了点。 一支队伍被淘汰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随着夺旗赛开始,偌大的校军场内打成一团,哨音四起,不时有参赛队伍被淘汰出局,留在场内的队伍数量也呈直线下降。 见到丁冷旗开得胜,一举砍下一面队旗,并开始进攻下一支队伍,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也都是跃跃欲试,四人齐齐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们也想出去砍旗!” 上官秀感觉己方目前的处境还算安全,并不需要这么多人留守,他甩头说道:“去吧!既然来参加夺旗赛,就要打个痛快!” “谢谢秀哥!”众人答应一声,纷纷走出领地。 不远处的邓开见洛忍等人都出去砍旗,只留下上官秀一个人守旗,他暗暗咧嘴,这时候若是有人悄悄跑过来偷袭,只靠上官秀这么一个军师能守得住队旗吗? 邓开离开自己的领地,跑到上官秀这边的领地中,对他笑道:“秀哥,我陪你一起守旗吧!” 既然丁冷、洛忍他们都叫他秀哥,邓开也跟着这么叫他。 “多谢!”上官秀含笑看着他,道了一声谢。邓开这个人很热心肠,人也实在,倒是值得信赖。 “秀哥别客气,我们现在是同盟嘛!何况你和幻天、阿忍他们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最近也不知道阿忍他们在搞什么鬼,总是偷偷摸摸地往外跑,晚上也不回院舍住,听说还在外面租了房子,他们哪来的钱租房子,再说他们住在外面要干嘛啊,这也太奇怪了……” 有一种人,不用旁人跟他搭话,他自己就能自言自语、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邓开恰恰就是这么一种人。 现在他和上官秀站在一起,两人似在交谈,可实际上完全是他一个人在说话,上官秀想插句嘴都找不到机会。 邓开唠唠叨叨说起个没完没了,上官秀一脸的无奈之色,又不好打断他。 他举目望向别处,其它的地方都已打得热火朝天,只有自己这边出奇的平静,当然了,这也要归功于洛忍五人的主动出击。 上官秀席地而坐,举目向天空望望,万里无云,太阳正烈,阳光毫无阻隔地照射下来,烤得人头皮发烫。 正在他琢磨着丁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可以引开邓开的注意力,让他去和别人说话时,侧方传来另人不舒服的怪笑声:“嘿嘿,上官秀,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唉!上官秀轻轻叹口气,他不紧不慢地扭过头去,看向边往自己这边走来,眼珠子乱转边向四周扫视个不停的冷柏元。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一个女人,不过不是潘梦君,而是一位上官秀没见过的女生。 冷柏元走到上官秀的领地边缘,停下脚步,没敢直接走进去,他扫视周围好几圈,没有看到丁冷等人,他悬起来的心放了下去,脸上露出阴阴的狞笑,说道:“上官秀,你的那些朋友呢?他们对你还真放心,竟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守旗。” 丁冷等人都不在,只留上官秀一个人,这个机会可太难得了,自己要把今早所受到的羞辱加倍奉还在上官秀的头上。 心里这么想着,冷柏元眼中的凶光也越来越盛,但却迟迟没敢迈步走进领地里。 看他明明是来找自己茬的,却又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上官秀忍不住笑了出来,抬起手,向他招了招,说道:“你想进来就进来吧,丁冷他们都出去砍旗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上官秀此时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沉着冷静让冷柏元觉得异常的刺眼。 他喜欢看到上官秀对自己呲牙咧嘴的愤怒,更喜欢看到他对自己愤怒时的无可奈何,他很享受那种夺人所爱、看对方苦苦挣扎的快感。 而现在,上官秀表现出的云淡风轻更像是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冷柏元咬了咬牙关,转头对身边的女生低声说道:“段师姐,我和这小子有点过节,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教训他一下去去就回!” 那名女生的年纪看上去没有冷柏元大,但他却低声下气叫她师姐,让人感觉很有意思。 那名女生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冷柏元走进上官秀的领地之内,一边向他接近,一边冷笑着说道:“刚才有人帮你,你还有嚣张的本钱,现在没人帮你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得起来?!”说话之间,他已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手中的木剑抬起,剑尖直指上官秀的喉咙。 不远处的邓开快步走上前来,见冷柏元穿着学院的衣服,正色说道:“大家都是帝国灵武学院的同窗,不要自相残杀好不好?” 冷柏元哼笑出声,说道:“他可不是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识趣的,就躲远点,如果你非要多管闲事,也得问问我后面的段师姐同不同意。” 邓开眉头紧锁,露出一脸的急色。 上官秀不认识那位冷眼女生,但他可认识。 她叫段芷晴,在帝国灵武学院内也是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十八岁便跻身入帝国灵武学院的高年级甲舍,她的修为和丁冷在同一个级别,都是灵天境。 (舍在古代就是班级的意思。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较多,舍也未简单地分外、内、上三部分,而是分成甲、乙、丙、丁、戊、己六个舍。六舍之间也有强弱之分,甲舍最强,己舍最弱,但具体的情况又不完全是这样,毕竟每个学生的素质不同,提升的速度也不一样。有些学生刚进学院的时候或许很差,被分配到己舍,但随着修炼时间的延长,实力也大幅提高,具备进入甲舍的能力,但他和己舍的同窗已有感情,不愿离开,便还会继续留在己舍内。丁冷、洛忍、曹雷、袁牧都属于这一种。) 段芷晴和冷柏元是一起来的,显然两人在同一队,邓开对段芷晴颇为忌惮,但又不愿退让,他赔笑着说道:“这位同学,秀哥虽然不是我们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但和他同队的老丁、阿忍他们都是……” 他话还未说完,冷柏元已冷笑着打断道:“我不管和他同队的队员是谁,总之,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现在一定要做个了断!” 邓开还想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小开,我来处理吧!” 说话之间,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形,和冷柏元四目相对,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有的只是不以为然的淡笑。 他的笑容让冷柏元恨不得一拳将其打个粉碎。 他咬牙说道:“上官秀,今天我们就旧账、新账一起算!”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木剑恶狠狠地刺了出去,木剑的锋芒直取上官秀的喉咙。 他这是下了死手,剑身虽然是由木头制成,但若是真刺在人的喉咙上,也足可以击碎人的喉头软骨。 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解决的问题究竟还是要解决。上官秀脸上的淡笑丝毫未减,当剑锋距离他的喉咙只剩下三寸的时候,他的双脚突然向后滑去。 等冷柏元这一剑刺到极限,上官秀后滑的身形也随之停下来,木剑的锋芒距离他的喉咙依然只有三寸,没有被拉近一分,也没有被拉远一分。 他这看似惊险万分的举动令一旁的邓开惊出一身冷汗,而不远处的段芷晴则是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 一剑不中,冷柏元气得怒吼一声,喝道:“上官秀,你还挺会躲的,你再接我一剑!”他话音未落,上前一步,手中剑又顺势刺出,目标依旧是上官秀的喉咙。 不过这次他用的是虚招,当上官秀如法炮制,继续向后滑去时,他突然间一个箭步射出,追上上官秀,手中剑变刺为砍,劈向上官秀的头顶。 上官秀微微侧身,当木剑要从他身侧劈过去的时候,他快速地击出一拳,正中剑身,把木剑打偏出去好远。 使出全力的冷柏元收力不住,下意识地向前抢出一步。恰在此时,上官秀也顺势跨前一步,两人的身子刚好碰到一起,距离之近,鼻尖和鼻尖都快贴上了。 冷柏元大惊失色,上官秀则是含笑说道:“冷柏元,这一个多月来,你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嘛!”说话之间,他的肩膀猛然一震,将冷柏元的身子弹得噔噔噔连退数步。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下意识地向前方连挥两剑。他以为上官秀会追杀过来,不过等他盲目地抡出两剑后定睛再看,面前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 “如果你仅有这点本事,想伤我,还差得远呢!” 上官秀的话音由他背后传出。冷柏元大惊失色,忍不住尖叫出声,急忙扭转回头,他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秀,同时也看到了上官秀踹过来的一脚。 他这一脚速度不快,力道也不大,只是冷柏元再想做出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上官秀的鞋底正印在冷柏元的屁股上,后者站立不住,不由自主地先前踉跄出两步,险些一头扑倒在地上。 他怪叫着抡剑向后连劈连砍,只是上官秀并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含笑问道:“冷柏元,你究竟在和谁打?” 咕噜!冷柏元吞口唾沫,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在全盛状态下,上官秀只有被自己打的份,只有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份,但现在的上官秀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比厉鬼还可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上官秀吗? 第58章 骨气 冷柏元恼羞成怒,大吼一声,施放出灵气,完成灵铠化。紧接着,他咆哮道:“上官秀,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说话之间,他如同犀牛一般向上官秀直撞过去。 上官秀嘴角扬起,他身形一晃,也同样完成灵铠化,而后他脚下一个滑步踏出,向旁闪了出去。 等直冲过来的冷柏元要掠过他身边时,他下面一伸腿,挡在冷柏元的脚踝前,手上顺势在他的背部一拍。 再看冷柏元,好像射出膛口的炮弹,嗷的怪叫一声,飞身向前扑了出去。 他摔滚出好远,头上、身上的灵铠沾满了尘土,冷柏元怒吼着从地上爬起,胡乱地抓起木剑,再一次向上官秀直冲过去。 在冷柏元神智清醒的时候上官秀尚且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如同发了疯似的完全失去理性,上官秀应对起来更加轻松。 他微微晃动身形,闪开冷柏元的撞击,等他要跑过去时,又借力使力地将他向外一推。冷柏元又再一次摔滚出去好远。 他趴在地上,握紧双拳,狠狠地砸下地面,然后奋力地爬起,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着上官秀,不管不顾地再扑上去。 他二人的打斗,更像是斗牛士在斗牛,上官秀是斗牛士,而冷柏元就是那头被激怒发疯的公牛。 他扑上来一次,便被上官秀摔飞出去一次,反复了数次,最后冷柏元已累到趴起地上,呼哧呼哧地狂吸着气,半晌爬不起来。 上官秀双目微眯,迈步走到他的近前,低头俯视他片刻,弯下腰身,伸手一抓,将冷柏元的脖子扣住,而后将他向上一举,冷柏元的身子立刻腾空而起,双脚离地,慌乱地蹬着。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之所以还留着你的命,完全是看在小君的面子上。但是你也要给我记住,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有一有二,不会还有再三再四,只此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话,上官秀将高高举起的冷柏元狠狠向地上一摔,就听轰的一声闷响,冷柏元的身子重重砸在地面上,将尘土都震飞起多高。 上官秀此时所说的杀,并不是夺旗赛中被淘汰的那个‘杀’,而是真正杀人的杀。 这一个多月来,死在上官秀手里的人已不少。杀人没有那么困难,尤其是像冷柏元这种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人,对上官秀而言,杀他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他不再多看冷柏元一眼,转过身形,看向站在领地边缘的那个冷艳女生,段芷晴。 此时,段芷晴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能看得出来,上官秀的修为并不算高深,但是他的身法之诡异,是她前所未见的。 “你,现在是带上他离开,还是想代他来跟我打一架?”上官秀和段芷晴对视了一会,缓声问道。 段芷晴冷冰冰的表情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反问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在旁处于震惊当中的邓开终于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上官秀是洛忍他们找来的军师,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上官秀的灵武丝毫不次于洛忍他们。 此时看到上官秀要与段芷晴对战,邓开心头一惊,急忙跑到他身侧,小声提醒道:“秀哥,她叫段芷晴,在我们灵武学院里可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修为恐怕还在老丁之上呢!” 又是一位灵天境的高手!上官秀心中暗叹,帝国灵武学院里当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能垄断历届夺旗赛的冠军,也绝非出自偶然。 “纵然如此,若有必要,我也愿意一战!”上官秀扬起下巴,鹰目中射出亮得惊人的光彩,底气十足地说道。 段芷晴还从没见过修为境界不怎么样,而气势却又这么足的人。 她好奇地问道:“你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灵化境。”上官秀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可知我的修为是什么境界?”段芷晴感觉好笑地问道。 “灵天境。”上官秀干脆利落地答道。 段芷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剑,笑问道:“第五重的灵化境对阵第七重的灵天境,你认为自己有赢的机会吗?” 赢与不赢倒在其次,关键是战与不战。 “我觉得无论到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不管他面对着多么厉害的敌人,他最起码要具备拔剑一战的骨气;一名修灵者,哪怕明知山有虎,他最起码也要具备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上官秀说话时低身捡起地上的木剑,手腕翻转,将木剑一举,剑锋直指对面的段芷晴。 他说道:“若要战,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段芷晴先是一怔,而后她冰冷的眼神中难得地露出赞赏之色。她好奇又兴趣十足地问道:“你是帝国书院的学生?” “是。”上官秀点点头。 段芷晴要还问话,趴在一旁的冷柏元已从地上爬起,他手捂着脖子,大声叫道:“段师姐,你别听他胡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帝国书院的学生,他就是个从贞郡穷山僻壤里出来的乡巴佬,他有什么资格进帝国书……” 他话未说完,段芷晴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是来自穷山僻壤的贞郡,你的意思是,我也没有资格进帝国灵武学院是吗?” 冷柏元脸色顿是一变,满脸赔笑地说道:“段师姐怎么能和他一样呢,段师姐可是整个学院里公然的灵武奇才,而他,就是个无才又无能的穷小子而已。” 段芷晴深深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去轻视你的对手,不管是在嘴巴上还是在心里面。你把你的对手说得越无能,也只会显示出你自己的更加无能。你刚才不就被这个‘无才又无能’的对手打败的吗?” 冷柏元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讲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有一行人快步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发出高八度的大笑声:“嘿嘿,这孙子是不服气,还拉来援兵了!小段,你是替他出头来拔我们旗的吗?” 说话的这位,正是曹雷,在他后面的还有洛忍、袁牧、丁冷和贾彩宣。 看到他们全都回来了,邓开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他们回来,修罗队的队旗也就安全了,段芷晴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段芷晴扭头向曹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木剑,反问道:“曹雷,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的笑声很讨人厌?” “嘿嘿!”曹雷咧着大嘴笑道:“算上这次,好像是第五次了,怎么着,你是来和我们动手的吗?” 如果他是一个人,还会惧怕段芷晴三分,但现在他们可是一群人,他的底气也跟着足了起来。 段芷晴的目光掠过曹雷,扫向他身后的众人。洛忍、曹雷、袁牧都是灵元境的修为,他们三人若是抱成团,她一个人也不太容易应付,何况对方还有一个与她不相上下的丁冷,另外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上官秀和一个神神叨叨的贾彩宣。 她在心里迅速地做了一番评估,感觉自己取胜的机会基本为零。 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伸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小姐只是路过罢了,平时训练的时候也没少和你们比试,现在再交手,就太无聊了,我也没兴趣。” “切!”曹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抬手一指冷柏元,震喝道:“孙子,早上我们没动手打你,你觉得皮子痒,现在过来想让我们给你松松皮子是吧?” 看到洛忍他们五人回来,冷柏元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连连后退,自然而然地躲到段芷晴的背后。 曹雷嘴角扬起,轻蔑地哼笑出声,大声说道:“小段,你在学院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竟然沦落到和这种人组队,不觉得太自降身份了吗?!” 段芷晴回头瞥了冷柏元一眼,耸肩说道:“如果不是有规定必须要六人参赛,我只需一人参赛便足以。”言下之意,与她同队的五人都是来给她凑数的,可有可无。 曹雷啧啧两声,回头大声说道:“老丁,你看看人家段大小姐,真是有气魄,和人家比,我们都得无地自容了。” “哼!”段芷晴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他的挖苦嘲笑之意,她狠狠瞪了曹雷一眼,侧头对冷柏元说道:“我们走!” 见段芷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开,冷柏元急忙跟了过去,一边随段芷晴往回走去,他一边看向上官秀,本来还想扔两句狠话,但见到上官秀两眼闪烁的精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心头一颤,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吓得什么话都没敢多说。 看着段芷晴和冷柏元二人走远,曹雷走到上官秀近前,咧着大嘴哈哈笑道:“秀哥,刚才真是痛快,我们一口气连砍十三旗。” 未等上官秀开口,邓开急声说道:“好在你们及时赶回来了,不然段芷晴就把你们的队旗砍了!” 洛忍眼珠转了转,说道:“小开!” “到!”邓开立刻答应一声。 洛忍向已经走远了的段芷晴和冷柏元努努嘴,说道:“跟过去看看他们的领地在哪,我们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以段芷晴的灵武,估计上午很难被淘汰掉,那么到了下午,她那一队就是己方的劲敌了。 第59章 放下 段芷晴、冷柏元那一队的位置距离上官秀的修罗队不算近,但也绝对不远,刚好位于东南角的最角落,可以说比上官秀他们所在的位置还好要,两边都是场地的边缘,只有两边面对着其它的队伍,得天独厚,这也是段芷晴和冷柏元敢离开领地,到外面闲逛的原因。 等到天近中午的时候,海选赛终于宣告结束,校军场内剩下的一百支队伍里,帝国灵武学院的队伍占了大半。 在上午的比赛中,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的确表现出压倒性的优势,是其它那些灵武学院的学生远远无法与之抗衡的。 中午休息,参赛的学生们纷纷退场。等在休息区的钱进把早已准备好的午餐摆出来。主食是花卷、馒头、包子,菜是腊肉、酱肉、咸菜等等。 等上官秀一行人走过来后,钱进兴奋地向他们连连招手,大声喊道:“秀哥,这边、这边!” 上官秀等人乐呵呵地走了过去。钱进笑得嘴巴合不拢,挑起大拇指,赞道:“秀哥,你们太棒了,我在外面都帮你们数了,总共拔掉十一面旗,淘汰了……”他掐指算了算,又道:“反正快有一百人了!” 丁冷耸下肩,盘膝坐到地上,拿起一颗馒头,咬了一大口,问道:“你算过齐飞那一队砍掉多少面旗吗?” 钱进嘿嘿一笑,说道:“我还真注意看了,齐飞那一队,一面旗都没有砍掉,一个人都没淘汰掉,他们一直呆在自己的领地里,没人去打他们,他们也没去打别人。” 洛忍眨眨眼睛,笃定地说道:“是战术!” “故意在保存实力?”钱进好奇地问道。 洛忍摇头,说道:“不是,他们并不需要保存实力,他们是在给自己‘筑城墙’!” “啊?”钱进不解地眨眨眼睛。 “他们不去淘汰周边的队伍,等到下午比赛的时候,周边的队伍就会成为他们领地的天然屏障,别人想攻击到他们,就得先穿过他们周边那些队伍的领地,也就是说,等到下午,只有他们去偷袭别人的份,别人想偷袭他们,太难了。”洛忍的大局观很强,看事情也比较透彻,一眼便能窥中要害。 “原来是这样!”钱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不满地嚷嚷道:“他们也太狡猾了吧,实力本来就够强了,还用得着耍这样的心机吗?” “谁不想要最后的封爵啊!”洛忍笑了笑,说道:“齐飞已经是三等伯了,爵位再升一阶,就是三等侯,他才二十岁啊,整个大风,又有几个二十岁便能封侯的贵族?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载入大风的史册了,你说他能不尽心竭力的表现吗?” 钱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封爵,对平民而言诱人,对贵族而言,更加诱人。他琢磨了一会,对上官秀说道:“秀哥,咱们就不能把封爵的机会抢过来吗?” 上官秀但笑未语,抢过来?靠什么,单凭一张嘴吗?下午的比赛,就是真正比拼团队实力的时候了。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留在前十名就行。 他们正边吃饭边说着话,这时,潘梦君向上官秀等人这边走了过来。钱进眼尖得很,他清了清喉咙,小声说道:“秀哥,你的朋友来了。” 上官秀一怔,他顺着钱进的视线转头一瞧,正看到径直向自己而来的潘梦君。 很快,潘梦君已走到上官秀的近前,她先是环视一眼周围的众人,而后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把手中的一只小木盒递给他,柔声说道:“阿秀,这是送给你的。” 上官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在他印象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小君的礼物了,自从来了上京之后。 他站起身形,接过木盒,笑问道:“是什么?” “只是几样小点心。”说着话,她瞧瞧洛忍等人,见他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她玉面微红,咬了咬嘴唇,说道:“阿秀,我们可不可以到一边说说话。” “这……” “这么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生怕他拒绝,潘梦君立刻又补充道。 做不成恋人,也不要成为仇人,至少还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上官秀想了想,点头应道:“好!” 他迈步刚要跟潘梦君走开,正大口嚼着牛肉的贾彩宣老神在在地说道:“我看此女面带桃花,山根红艳,眼角滋润,日后必然水性杨花,喜勾三搭四,呃,现在便已表现出端倪了,某人可要小心点喽。” 她的话让潘梦君面色涨红,一脸的窘迫。上官秀则是皱了皱眉头,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嘴巴也太恶毒了些。他低咳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和潘梦君向一旁走开了。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贾彩宣撇了撇嘴角,嘟囔道:“哼!讨厌鬼!”她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上官秀还是在说潘梦君。 丁冷瞥了她一眼,说道:“贾半仙,你适可而止吧,你知道秀哥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吗,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贾彩宣将手中咬到一半的花卷向丁冷身上一丢,气呼呼地掐腰说道:“我看人一向很准的,相由心生,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水性杨花,我把我的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 别看丁冷总是面无表情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反应倒是快得出奇。他一伸手,把贾彩宣扔来的花卷接住,看也没看,直接丢进嘴巴里,慢悠悠地说道:“说归说,你也不用浪费粮食嘛!” 贾彩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下,扭转回头,向上官秀和潘梦君那边看过去。曹雷莫名其妙地挠挠脑袋,疑问道:“什么情况这是!”洛忍总结道:“一边是落花有意,一边是流水无情,然后再剩以二。” “啊?啥意思啊?”被他这么一说,曹雷更迷糊了,满脸的茫然,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剩以二啊? 且说上官秀,他和潘梦君走了一会,停下脚步,双手背于身后,说道:“小君,你要说什么?” 潘梦君看眼上官秀,嘴唇蠕动了几下,问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很好。”上官秀实话实说,他过去的十七年加到一起,也没有这一个月来的精彩又刺激。 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赌气的话,潘梦君满脸歉意地说道:“阿秀,你还在生我的气吧,那天……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突然中了邪……” 上官秀对她摆摆手,打断她后面话,他柔声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确切的说,是我早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你有追求幸福的自由,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更不会厚着脸皮去乞求你留下来,即便再小的小人物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潘梦君轻轻叹口气,她话锋一转,问道:“你的修为境界是怎么突破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适合修炼灵武!” “以前是我练错的方向,现在,我只是练对了方向而已。”上官秀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他修炼灵魄吞噬的事,是连潘梦君都不清楚的,那毕竟是禁武,上官秀也担心告诉她会给她带来麻烦。 “那……那你又是怎么进入帝国书院的?”现在上官秀身上有太多让她好奇的地方,她很想知道,这一个月来,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算是机缘巧合吧。”上官秀含笑说道。 见自己所有的问题他都不愿正面回答,都是一言带过,潘梦君面露哀怨之色,说道:“以前,你对我是没有秘密的,可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了……” 以前,你是在我的身边,而现在,你是在别人的身边。上官秀在心里喃喃说道,看着表情伤感又难过的潘梦君,他笑了笑,说道:“小君,你回去吧,如果让冷柏元知道你来找我,只怕他又要来找我的麻烦了。”而我也怕会失手打死他! 在上官秀的眼睛里,她再也看不到他以前面对自己时那种的温暖,这让她有种心如刀绞之感。她眼圈一红,哽咽着说道:“阿秀,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眼中蒙起的水雾时,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也为之一抽,有拥她入怀的冲动,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他深吸口气,含笑说道:“我觉得,人的一生总是会面临着很多的选择,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会得到某些东西,也一定会失去某些东西,世事又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呢?” 说着话,他把背于身后的木盒拿出来,塞回到潘梦君手中,说道:“你的礼物,我心领了,但我不能也不应该收下它。” 上官秀目光扫过一脸错愕的潘梦君,看向洛忍等人那边,他双目弯弯,嘴角也在慢慢上扬,露出两排小白牙,呵呵地笑了,烈日当头,而他的笑容却似乎比烈日更加的耀眼夺目。 他扬头说道:“小君,回去吧,你的伙伴在等你,而我的伙伴们也在等我。再见。” 说完话,他转身走了回去。他感觉和潘梦君的离别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反而像放下一个大包袱,不管心里还是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第60章 偷袭 “秀哥!”见到上官秀回来,钱进离好远就摇晃着手臂,大声喊道:“你可算回来了,这帮家伙好像在比谁最能吃,都在拼命的吃,你再不回来就没饭吃了。” 上官秀一愣,转目一瞧,可不是嘛,大家都在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最快的当属贾彩宣,她一边向嘴巴里塞着,一边囫囵不清地嘟囔道:“明明告诉你她水性杨花,你还屁颠颠地跑过去,什么都不能给你留下!” 贾彩宣吃一口,对面的丁冷就跟着吃一口,他二人拼命地往嘴巴里塞,吓得钱进、洛忍、曹雷、袁牧也不敢慢吃了,生怕他二人把所有的食物都抢光。 见状,上官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浓烈,他喜欢和他的伙伴们在一起,那种爽朗、痛快的感觉令他迷醉。 看着上官秀洒脱离去的背影,潘梦君呆站在原地,久久都是一动没动,她明白,她和阿秀在两条路上渐行渐远,两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而推开他的,又恰恰是她自己。 下午的夺旗赛,前来围观的人潮更多,当天子以及满朝的大臣们出现在校军场一侧的观赏台时,现场的气氛更是被推到了顶点。 风国皇帝唐鹏是一位刚刚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按理说以他的年龄正值壮年,他又贵为至高无上的天子,应当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才是。但唐鹏看上去却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头发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多,面色灰土土的,给人的感觉似有病态。做皇帝并不轻松,大大小小的国务最终都要交到他的手里批准,要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何况风国目前内忧外患,正处多事之秋。 “天子看上去好像比去年又苍老了不少。”钱进望着校军场侧方的观赏台,压低声音说道。 “别乱讲话。”上官秀瞪了他一眼,议论皇帝的是非可不是小事,被人听到那还了得? 钱进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向四周看看,好在附近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在场。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仔细查看登上观赏台的众人。在唐鹏的左右,坐的是朝中的大臣们,在他的背后,则坐着皇子皇女们,唐凌、唐钰皆在其中。 唐凌今天有穿裙装,不过脸上蒙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到她上了妆粉时的模样,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精光四射的美目。唐钰也是盛装出席,一身的绣龙红袍,不过唐钰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目光在校军场的四周扫了扫去。 上官秀心中一动,微微侧头,低声说道:“阿进,举旗!举得越高越好!” 听闻他的话,钱进立刻把队旗展开,然后双脚踮起,把队旗高高地举了起来。 他突然举出黑底红面的修罗队旗,立刻引起观赏台上的唐钰注意。他顺势看过去,刚好看到站在旗下的上官秀。 唐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看到上官秀的队旗,他旁边的唐凌也看到了。 不过唐凌不是修灵者,她的目力远远比不上上官秀和唐钰,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上官秀的轮廓。 她微微一笑,将放于座椅把手上的手稍稍抬起。站于她背后的韩烨立刻走上前去,弯下腰身。 她转头,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烨,看到对面的那面修罗旗了吗?” 韩烨举目望了望,点头应道:“微臣看到了。” “你派人去通知齐飞,就说,只要他能把那面旗砍下,本宫重重有赏。”她的话让一旁的唐钰一惊,他惊讶地看着唐凌,问道:“香姐,那面旗怎么了?” 唐凌一是确实想砍掉那面旗,把上官秀淘汰出局,其二,她也想试试唐钰的反应,果然,唐钰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一样,由此可见,钰弟和上官秀的确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她淡然而笑,随口说道:“我就是觉得那面旗太碍眼,看到就觉得讨厌。” “可是……” “钰弟,你最近都未到香姐的府上来做客,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唐凌的一句话,把唐钰后面的话堵了回去,后者也不得不先应付她抛来的问题。 下午未时,夺旗赛的决赛正式开始。 下午的校军场上可比上午时冷清多了,原来的数百支参赛队伍只剩下一百支,分散在校军场的各处。 上官秀这一队的领地四周除了邓开那一队外,已再无其它的队伍。随着一声礼炮的轰鸣,下午的夺旗赛正式拉开帷幕。 洛忍、曹雷等人纷纷转头,向邓开那边望了过去。 见到他们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己这边,邓开急忙跑了过来,摆手说道:“你们也不用非急得先淘汰我们嘛,把我们留到最后,我们还能帮你们守家。” 洛忍等人齐刷刷地瞧向上官秀,等他做出决定。 上官秀琢磨片刻,向邓开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现在还是同盟,先对付别人。” 邓开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应道:“谢谢秀哥,其实我们也没奢望去拿什么冠军,取得多好的名次,只要能在场上多留一会,多露一会脸,我们就很知足了。” 曹雷嘟囔道:“不拿小开这一队开刀,我们就没事干了,附近都没有其它的队伍……” 他话音未落,贾彩宣说道:“谁说没事干了,瞧,现在事情就上门了!” 众人顺着贾彩宣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东南方向走过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正是和丁冷同等级的段芷晴,在她身后,还跟着冷柏元、潘梦君以及另外两名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 见他们是奔己方的领地而来,邓开叫了一声糟糕,他急忙跑回到自己的领地中,站到队旗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向对方。 看得出来,段芷晴他们的目标正是邓开那一队。 曹雷嘴角撇了撇,转头问道:“秀哥,我们要不要帮小开他们?” “既然是同盟,当然要帮了!”不等上官秀回答,贾彩宣抢先说道,说话时,她注视着段芷晴身后的潘梦君,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权衡双方的实力对比。段芷晴和丁冷同是灵天境的修灵者,他二人会相互抵消掉,小君的修为已经达到灵元境,也得抵消掉洛忍、曹雷、袁牧中的一个,剩下的那两人是什么修为境界,他暂时还看不出来。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静观其变!” 时间不长,以段芷晴为首的众人走到邓开等人的领地前。 段芷晴先是看了邓开六人一眼,目光一转,又瞅瞅不远处的上官秀等人,嘴角挑起,哼笑了一声,她老气横秋地问道:“你们是主要交出你们的队旗,还是让我们动手拔掉你们的队旗?” “段……段师姐,大家都是同一学院的,不用这么急于自相残杀吧?”邓开赔笑着说道。 “反正你们早晚都是被淘汰的命,早点退场,也早点休息,耗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说话之间,段芷晴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大摇大摆地走进邓开一队的领地内。 随着她进入领地,邓开六人急忙拔起队旗,吓得连连后退。眨眼的工夫,他们六人已被段芷晴逼到领地的边缘,再无路可退。 邓开一脸的紧张和尴尬,脸上没笑硬挤笑,说道:“段师姐,我们难得有在天子面前露脸的时候,你……你就让我们再场上多呆一会吧!” “你们想在天子面前露脸,本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这边若不交战,天子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齐飞那一边,永远都不会看向我们这边。”段芷晴耸了耸肩。 邓开下意识地向校军场中部望过去。那里业已打成一锅粥,尘土飞扬,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向观赏台上看,果然,天子正兴致勃勃地观望着校军场中段的战斗。 “好了,不要再说废话,既然你们不愿主动退出,那么,就来和我交手,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上,随便。”段芷晴说话时,不耐烦地用手中木剑敲了敲裤腿,催促邓开等人。 “段芷晴,要找对手是不是也该走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欺负几位修为远远不如你的同学,又算什么本事?”随着话音,丁冷率先迈步走了过去。上官秀、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五人紧随其后。 早就看出来他们两队结盟,此时丁冷等人过来帮忙,段芷晴一点都不意外,脸上也毫无惧色。 邓开他们和她根本不在同一个等级上,就算打起来也未必能把天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有丁冷在就不一样了,她和丁冷之间的对决也一定会精彩万分。 段芷晴似笑非笑地看眼丁冷,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替他们出头,来和我打一架喽?” 丁冷面无表情,抬起双手,掰了掰手指,关节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他说道:“一直都想和你正正经经的比试一场,看看究竟孰高孰低,正好借着这次夺旗赛的机会,你我二人分个高下。” “正有此意!”段芷晴连犹豫都未犹豫,将手中的木剑向旁一扔,拉开架势,摆出准备进攻的起手式。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修灵者,拿把木剑毫无意义,拼不了几下就得被震碎。 丁冷亦是丢掉木剑,双脚一前一后的分开,身子微微前倾。 “杀!”丁冷率先发难,身形仿佛离弦之箭,向对面的段芷晴直射过去,人未到,拳先至,在他打出这一拳的同时,灵铠在他身上覆盖,当他的拳头打到段芷晴面前时,拳头上已然罩起灵铠。 段芷晴大喝一声来得好,她身形侧转,让开丁冷的拳锋,下面一记侧踢,猛踹他的软肋。在她蹬出这一脚的同时,灵铠也同样在她身上覆盖起来。丁冷暗叫一声好快,身形腾空而起,下落时,借助惯性,居高临下地砸落一拳。 他这一拳来势汹汹,力道十足,拳锋还没有打到近前,劲风先至,再看段芷晴的周围,地面的尘土一下子扬起多高。段芷晴不敢硬抵其锋芒,抽身后退。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丁冷的拳头没有砸中她,倒是结结实实砸中地面,将地面打出一个大凹坑,瞬间爆发出来的劲气向四面八方涌出去,吹得飞沙走石,让附近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为了抵御迎面扑来的劲风以及其中夹杂的碎小石块,人们纷纷罩起灵铠抵御。风中的石块打在他们的灵铠上,劈啪作响。 丁冷和段芷晴二人在邓开那一队的领地中展开一场激战,两名灵天境灵武高手间的对决,即便不使用灵武技能,声势依旧骇人。 两人越大越激烈,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也越来越强,站于周围观战的众人皆能清楚地感觉到一堵无形的墙壁迎面挤压过来,逼得自身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邓开等人本就站在领地的边缘,现在被激战中二人的灵压顶得一退再退,人也随之退出了领地。 嘟—— 随着一声哨音响起,不远处的判官跑上前来,手指着邓开等人,又向场外挥了挥手。邓开六人如梦方醒,低头一瞧,自己的双脚业已站在领地的圈外,而是邓开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他们的队旗。 唉!邓开现在是又想哭又想笑,他们都没和人家动上一刀一枪、一拳一脚,结果被在己方领地中打架的二人给硬生生地挤了出去,这样被淘汰也太冤枉了点。 邓开连连摇头,他边从上官秀面前过去,边小声说道:“秀哥,你可要帮我们报仇啊!无论如何也要把段芷晴那一队淘汰掉!”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 邓开一行六人退出校军场,而在他们领地内发生的战斗还在继续。 丁冷和段芷晴二人你来我往,只见他俩的身形在场上时而打转,时而上下腾挪,喊喝之声此起彼伏,灵铠与灵铠碰撞的声响持续不断。 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激战的丁冷和段芷晴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冷柏元在悄悄后退,他一直退出好远,见无人注意自己,他心头暗喜,绕了个大圈子,转到上官秀一队领地的背后,然后无声无息地摸上前去。 越是接近领地,冷柏元便越发的小心,移动的速度也随之越慢。不知过了多久,他接近到领地的边缘,修罗队的队旗距他只有五米远,这时候他眼中闪烁着精光,移动的速度更慢,高抬腿轻落足,小心翼翼地向领地中央的队旗靠近。 冷柏元心跳加速,双手兴奋的突突直哆嗦。终于他成功接近到队旗前,他环视一眼四周,见人们的目光还都落在战斗正酣的二人身上。 他强压心头的激动,运足力气,一把抓住队旗的旗杆,用力向外一拔,然后仰天大笑道:“你们被淘汰了!”说话之间,他把队旗的旗杆当成标枪来用,全力向外投掷出去。 “哈哈——”冷柏元看着队旗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掠过领地的界限,直向圈外落去,他忍不住哈哈哈的狂笑起来。 作者的话: 公共章节到第六十章为止,明天本书正式上架,请书友们继续给予支持,喜欢就多多投鲜花,多多投票,多给六道一些写作的动力,谢谢大家!明天大家投红票的多,我更新的也多,每增加五十票,我多更一章,大家多多支持,六道也多多更新,再次感谢! 第61章 力挽 冷柏元忽听到嗖的一阵破风声,有一股强烈的劲风从他身边刮了过去。 他完全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扭头一瞧,只见那面飞到圈外的队旗竟然在空中竟然定了格。 他脸色顿变,拢目细看,只见上官秀不知何时竟然站到领地的边缘,他的双脚在领地的圈内,上半身已然探到圈外,手臂伸出好长,将正要坠地的队旗一把抓住。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冷柏元呆站在原地傻眼了,周围观战的众人也都傻眼了,就连不远处的判官也是怔怔发呆,不知该如何判决。 上官秀他们的队旗的确是飞出了领地,但队旗却又偏偏没有落地,抓住队旗的上官秀双脚还是站在领地的圈内,这种情况该不该判定他们被淘汰,判官一时间也做不出决定,他以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孙子,你他娘的敢在背后偷袭!”回过神来的曹雷勃然大怒,甩开双腿,直奔冷柏元冲去。 冷柏元吓得激灵灵打了寒颤,调头就跑,边跑边冲判官大喊道:“吹哨啊,他们的队旗飞出领地了,他们已经被淘汰了,快吹哨啊!” 判官眉头紧锁,自己要如何判定,那是自己的事情,旁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他不满地瞪了一眼叫唤个不停的冷柏元,沉吟片刻,转身跑开,去找主判官商议。 主判官的经验比他丰富得多,是一位参加过二十多届夺旗赛的老判官。 听明情况后,主判官一笑,说道:“以前,倒是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只要队旗没有落地,只要持旗的人还站在领地之内,就不判定队旗出领地。” 由先例可循,那名判官也就明白该怎么判决了。他迅速地跑回到上官秀的领地那边,向在场的众人挥了挥双臂,表示比赛继续,上官秀一队并未被淘汰。 瞧见判官比赛继续的手势,冷柏元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跳脚大骂道:“你是怎么裁判的?他们的队旗明明都飞出领地了,你为什么不判定他们被淘汰?为什么?” 判官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冷柏元,正要给他警告,曹雷这时候已然追到冷柏元背后,跳起来就是一记飞脚,正蹬在冷柏元的后腰上。 后者嗷的怪叫一声,一头向前扑倒,摔得满头满身都是泥土,他趴在地上,扑扑地连吐了几口唾沫,唾沫里面也全是泥巴。 曹雷恨透了暗中偷袭的冷柏元,他大步流星地上前,对准还趴在地上的冷柏元,又狠狠踹出一脚。冷柏元身子贴着地面,滑出去好远。 当曹雷还要继续追击的时候,潘梦君冲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这位师兄,柏元不是你的对手,不要再打了。”潘梦君说话时目光不时地向上官秀那边飘过去。 上官秀此时已提着队旗,走回到领地中央,对快步跑过来的洛忍、袁牧、贾彩宣三人说道:“你们看好队旗!”说完话,他看也没看潘梦君那边一眼,径直地向东南角方向冲了出去。 曹雷看上官秀没有理会潘梦君,他也就放心了。他嘿嘿一笑,说道:“既然他不行,那么就换你来吧,我看你的修为也还不错嘛!”说着话,他散出灵气,给自己罩起灵铠。 望着上官秀头也不回的背影,潘梦君用力咬了咬嘴唇,同样施放出灵气,完成灵铠化,对曹雷沉声说道:“你非要动手,本姑娘奉陪就是!” “哈哈!”曹雷大笑一声,抡拳向潘梦君砸了过去。后者身形提溜一转,闪到曹雷的身侧,双拳齐出,分击他的太阳穴和脖颈。 呦!身手还不错嘛!曹雷抬起胳膊,挡住潘梦君的双拳。啪、啪!曹雷接着她的双拳,身形微微摇晃,站在原地未动。 潘梦君脚下提溜一转,人又闪到曹雷的背后,向他的膝弯狠狠蹬出一脚。 曹雷断喝一声,庞大又魁梧的身躯跃起多高,人在空中,向后顺势横扫了一腿。潘梦君举双臂格挡。 嘭!随着一声闷响,潘梦君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两米多远才把曹雷这势大力沉一脚的力道卸掉。 见到潘梦君业已和对方交上手,剩下的那两名灵武学院的学生也不在旁干站着了,他俩双双走进修罗队的领地中,直向洛忍、袁牧、贾彩宣三人走去。 洛忍和袁牧满脸的不以为然,二人嘴角扬起,皆露出嘲笑之意。洛忍对袁牧说道:“看到没有,还真有不怕死的主!” “一人一个呗!”袁牧直视着跑过来的二人,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左你右。” “没问题,十招放倒。” “五招足以。” “认真点的话三招也够了。” “……”听着他二人的讨论,那两名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脸色难看,恨得牙根都痒痒。他俩断喝一声,抬起手中的木剑,分向洛忍和袁牧的面门刺去。 恰在这时,一旁传来嘟的哨音。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愣,只见不远处的判官分别点下段芷晴、冷柏元、潘梦君以及那两名学员的学生,然后向场外一挥手,喝道:“淘汰!” 啊?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包括丁冷、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五人在内。 丁冷和段芷晴激战正酣,曹雷和潘梦君刚刚交手,还打得难分胜负,至于洛忍和袁牧与对方二人连交手都没交手呢,怎么其中的一方就突然被淘汰了呢? 就在众人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东南方传来呼的一阵风声,人们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空中飞射过来一面队旗,哆的一声,队旗落地,旗杆的根部深深插进地面的泥土里,旗身震颤个不停。 队旗上面绣着眼镜蛇的图案,这面旗帜正是段芷晴那一队的队旗。人们先是一惊,抬头向队旗后面看,只见上官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在上官秀的背后,还快速地狂奔过来一人。 那名青年跑到上官秀的身边,满脸惊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瞅向段芷晴,颤声说道:“段……段师姐,我有认真看守队旗,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他就把队旗抢走了。”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要是正大光明的打,我们奉陪到底,你们要是暗中使阴招,我也不会再客气。”说话之间,上官秀走到插在地上的那面队旗前,甩腿一脚,将旗杆踹折,旗杆的下半部分还插在地上,上半部分则飞到空中,落到了冷柏元的附近。 上官秀这一去一回的速度,只能用快得出奇来形容。 段芷晴有亲眼见识过他诡异的身法,所以队友说完全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他夺走队旗,她并不意外,她只是觉得很可惜,可惜自己没能和丁冷打完这一场,更可惜自己没能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是带着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孤军奋战。 冷柏元等人看着上官秀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即便潘梦君也是满脸怨色地看着他,这时候,反倒是平日里孤傲寡言的段芷晴表现出大家风范。 她散掉身上的灵铠,伸了伸筋骨,故作轻快的语气中又透出着无奈和惋惜,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说着话,她迈步从上官秀的面前走了过去,同时含笑说道:“你的身法是我平生仅见,应该是某种绝学吧!”说话之间,她走到落地的队旗前,将其捡起,拔掉旗杆,然后把旗面上的尘土用力抖掉,仔细叠好,捧在怀中。 段芷晴此时此刻的表现令上官秀对她的好感大增,这才是一名灵武高手应有的胸襟。他向段芷晴拱手施了一礼,彬彬有礼地说道:“段姑娘,承让了!” 扭转回头,段芷晴对他一笑,然后转回身形,以女子的万福礼回礼,说道:“承让。” 洛忍、丁冷等人亦是纷纷拱手施礼,段芷晴也以万福礼回之。 随着段芷晴这一队又被淘汰掉,在校军场的东南角这里就只剩下以上官秀为首的修罗队。 观礼台上,天子唐鹏也有看到东南角的情况。他抬手指了一下那面修罗旗,笑道:“这支队伍不错,其中那个身法很快的年轻人也很不简单啊!” 坐于唐鹏两侧的首辅大臣蔡霄、掌玺大臣邱毅等人亦是纷纷点头,含笑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 听到父皇主动点出上官秀,而且还赞赏有加,唐钰欠身说道:“父皇,儿臣知道他的名字,他叫上官秀。” “哦?”唐鹏扭转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唐钰,笑问道:“钰儿认识他?” “他是帝国书院的学生,在帝国书院的学生当中,修炼灵武的并不多,而能把灵武修炼得很好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他在帝国书院里算是小有名气,儿臣也是有所耳闻。” 唐钰这番话半真半假,帝国书院的修灵者的确很少,但上官秀在帝国书院里还谈不上有名气,真正认识他的人也只有顾青灵和钱进二人而已,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父皇加深印象,多关注上官秀。 第62章 灵神 听唐钰这么说,唐鹏仰面而笑,说道:“能让钰儿关注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希望,这个上官秀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能好好表现,也别让朕失望。” 通过唐鹏和唐钰的对话,从中也能感受得到他对唐钰的宠爱。 就坐在唐钰旁边的唐凌心情可想而知。风国的长公主是她,皇太女是她,但唐鹏却对她视而不见,看都不多看一眼,但凡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唐凌在皇太女之位上恐怕也坐不了多久了。 校军场内你来我往的砍旗战还在继续,一百支的队伍,一支接着一支的被淘汰掉。一个多时辰后,场内已只剩下不到二十支的队伍。 到了这个时候,齐飞所在的队伍终于把矛头指向了己方领地周围的那几支队伍。 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以齐飞为首的六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将领地周边的队伍一扫而光。 随着这些队伍又被淘汰掉,场内已连十支队伍都不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夺旗赛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剩下的几支队伍都为争夺最后的冠军而努力。 就在齐飞等人向四周巡视,寻找其它队伍的时候,附近的一名判官走上前来,他站在领地外,清了清喉咙。 齐飞扭头看过去,见判官一个劲的向自己使眼色,他心领神会,迈步走了过去。 等齐飞来到自己近前,判官垂着头,手指着地上的领地界线,似乎是在和齐飞说界线的事情,可他口中却道:“齐公子,长公主殿下有交代,若你能砍下那面修罗旗,长公主殿下重重有赏。” 听闻这话,齐飞心头一震,他下意识地抬头向观礼台望去。此时,坐在唐鹏身后的唐凌也正在看向他,她含笑微微点了点头。 齐飞不敢再多看,急忙收回目光,小声问道:“修罗旗在哪?” “校军场的东南角,很好辨认,黑底红面的那面就是。”判官说完话,又用脚在界线边蹭了蹭,而后像没事人似的走开了。 等他离去,齐飞扭转回头,拢目向东南方向望去。 校军场太大了,他们在中部,而上官秀的队伍在东南角,相距甚远,即便以齐飞的目的,也仅仅能看到东南角那边确实有一支队伍,其中的队旗好像也确是黑色的,至于上面具体的字迹他看不清楚。 他深吸口气,对周围的同伴说道:“你们出去,把其它的队伍扫平,最东南角的那支队伍留给我!” “是!飞哥!”另外的五名队员都以齐飞马首是瞻,人们纷纷答应一声,分散开来,各找自己的目标。 和齐飞组队的这五人,没有一位是白给的,修为都已达到灵天境,一个人去单挑一支队伍,根本不在话下。 看到他们都已和其它的队伍交上手了,齐飞深吸口气,迈步走出领地,直奔东南角的方向而去。 随着齐飞走向东南角方向,观赏台内的唐鹏等人以及校军场四周的百姓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了过去,原本最冷清的东南角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是吧!”远远的,看到齐飞向己方走过来,袁牧喃喃地嘟囔一声,说道:“齐飞!齐飞奔我们来了?!” 上官秀也早已注意到他,只不过并不知道来人就是齐飞,听闻袁牧的话,他暗吃一惊,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齐飞,帝国灵武学院内,灵神境的灵武高手。 他拢目细看,齐飞身高接近有一米九零的样子,身材消瘦但并不单薄,向脸上看,浓眉虎目,鼻直口阔,五官周正,相貌堂堂,虽说他的年龄不大,但举手太足之间已然流露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飞哥,你大老远的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淘汰我们吧?”曹雷咧开大嘴,对越走越近的齐飞大声吆喝道。 齐飞快速地扫了他们一眼,大多数人他都认识,当然了,其中也没有一人是能被他放在眼里的。 他目光一转,看向他们的队旗,果然是黑底红面,上面绣有修罗二字。 这必然就是长公主殿下所说的‘修罗旗’了。走至上官秀等人的领地边缘,他脚步丝毫未定,直接走了进去,直奔那面队旗而去,同时他说道:“看在大家都是同衫的情分上,我就不一个一个的淘汰你们了,你们主动把队旗给我,这样,大家都节省时间。” 眼看着齐飞快要走到队旗近前,丁冷跨前两步,挡住齐飞的去路,幽幽说道:“齐飞,就算你要淘汰我们,也至少给我们一次出手的机会吧!” 齐飞终于停下脚步,斜眼睨着丁冷,扬起眉毛问道:“你想自取其辱?” “我觉得如果连打都没打就主动投降认输,那才是最大的羞辱。”丁冷说话时,身体的四周也腾出白色的雾气。 齐飞不以为然地哼笑出声,说道:“既然想自找苦吃,我倒也无所谓。”说话时,他向前走出一步,与此同时,一拳直击出去。 他的出拳光明正大,速度也不是很快,但丁冷不敢大意。他瞬间完成灵铠化,将双臂抬起,挡在自己的胸前。 啪!齐飞的拳头正在他的手臂上,现场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脆响声。 再看丁冷,双脚贴着地面,向后滑行出三米多远,而后双臂无力的下垂,细看他的手臂,灵铠被打出好几道的裂纹。 反观齐飞,他都没有施展灵铠化,只是在拳头打中丁冷胳膊的瞬间,拳锋上罩着一层灵铠。 这就是灵神境和灵天境的差距。别看两个境界仅仅相差一阶,但这一阶所造成实力差距太大了。双方硬碰硬的一拳,齐飞没怎么样,丁冷已被震得双臂发麻,用不上力气。 “我已经说过,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也不要自取其辱,为何不听?”说话之间,他已然走到队旗近前,看了一眼,哼笑出声,探出手臂,去抓旗杆。 就在他的手指马上要触碰到旗杆的时候,就听唰的一声,有人在队旗旁一掠而过。 旗杆还插在地上,但旗杆上的队旗已然落入另一人的手中,上官秀的手里。 齐飞眯了眯眼睛,把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收了回去,他目光下垂,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旗杆,舔了舔嘴唇,摇头而笑,嘀咕道:“你们还真是顽固。” 说话之间,他抬起头来,一对电光四射的眼睛直视上官秀,他把手不紧不慢地向前一伸,说道:“拿来!” 上官秀非但没把队旗交出去,反而罩起灵铠,并将队旗卷了几下,用力地系于腰间。 他毫无畏惧地对上齐飞的目光,振声说道:“有本事,你就来把我们的队旗抢过去!” “哈哈!”齐飞仰面大笑起来,傲然说道:“萤烛之火,也敢来与日月争辉?” 说话之间,他单脚向地面上一跺,就听嘭了一声闷响,以他为中心,周围的地面都为之一震,三米内地面上尘土都被震飞起多高。 再看齐飞,已然失去踪迹,等人们看清楚他的身形时,他已然站在上官秀的背后。 一米七五左右的上官秀在一米九零的齐飞面前,要矮上一头,齐飞站到他的背后,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 他的大手抬起,对准上官秀的后脑,一把抓了过去。 他二人的修为差距太大,一个是第八重灵神境,一个是第五重灵化境,如果真被他抓住,上官秀连头带灵铠都能被他一并捏碎。 此情此景,让许多坐在地上观战的百姓们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即便观赏台内也有不少大臣站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看向校军场的东南角。 就在人们为上官秀捏着一把冷汗的时候,他的身形不可思议地侧滑了出去。 唰!他的身形横滑出去两米多远,齐飞势大力沉的一爪也随之抓空。 “咦?”齐飞发出疑惑之声,此人的修为明明不高,怎么身法会这么快。他稍愣片刻,而后发出一声冷笑,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双手齐出,抓向上官秀的双肩。 他快,上官秀的身法更快,他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形又再一次地向后滑了出去。 他在滑出的同时,齐飞也急速前冲,伸出去的手抓距离上官秀的身子始终保持在五寸左右。 很难想象,上官秀的一蹬之力竟然向后倒滑出五、六米远,而齐飞也是快如闪电般追出了五六米。 此时上官秀已然退到领地的边缘,再往后退,他就得滑出领地,只见他身形迅速地向下一低,变后退为前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由齐飞的手臂下方一闪而过。 齐飞怒吼一声,对准闪过去的身影猛击了一拳。 他的出拳不可谓不快,可惜还是没能追上上官秀如风一般的身形。 上官秀由齐飞的正前方直接闪到他的背后,头也没回,顺势向后蹬出一脚。 嘭! 他这一脚正中齐飞的屁股,把齐飞庞大的身躯踹得向前一踉跄,人也随之踏出领地的界线。 一瞬间,校军场的四周变得鸦雀无声,灵神境修为的齐飞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脚踹在屁股上,还从领地内踹到了领地之外,这简直太具有戏剧性,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63章 合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校军场的四周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有违常规、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 此时此刻,就连看台上的唐鹏都不自觉地抬起胳膊,拍了两下巴掌。 向来心高气傲,在灵武学院内已难逢敌手的齐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且上官秀踹他的那一脚分量不轻,他自己也没有罩起灵铠,屁股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 他怒吼了一声,周身上下腾出一层白雾,白雾转瞬之间凝结成灵铠,而后他怒气冲冲地扭转回身形,双目恶狠狠地怒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挺起胸脯,拍了拍系于腰间的队旗,大声说道:“齐飞,队旗就在这里,只要你能从我身上夺走,就算你赢!” “我要你的命!”齐飞大喝一声,身子前倾,双膝弯曲,整个人凌空跳起。在他蹦起来的瞬间,他脚下的泥土都被震起来多高。他人在高空,居高临下地向上官秀击出双拳。 嗡!他的双拳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上官秀哪敢抵其锋芒,脚下踏出瞬风步,整个人向旁飘了出去。 轰隆!落地后的齐飞双拳重重砸在地面上,将地面打出好大一个凹坑。 他片刻也未停顿,大手向旁一伸,快速闪电般抓向上官秀。 此时上官秀的身形还在空中向侧滑行,瞥到齐飞的大手急速而来,他意随心动,原本在飘在空中的身形没有任何的借力,匪夷所思地再次斜飞了出去。 沙!齐飞势在必得的一爪又再一次抓空。校军场的四周也响起一片的吸气声。 齐飞在场上虽然占据主动,连连出击,但上官秀的身法太诡异,也太反常理,齐飞三番五次的主动进攻连他的边都没碰到。 现在齐飞也是真急了,他咬牙说道:“小子,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 说话之间,齐飞把灵压施放出去。那一瞬间,整个领地之内皆被齐飞的灵压所占据,同在领地内的丁冷、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五人连站都站不住,被迎面而来的灵压顶撞得连连后退,时间不长,他们五人已被齐飞的灵压硬生生地顶出领地。 而首当其冲的上官秀更是被齐飞施放的灵压死死困住,那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从他的四面八方袭来,不断地向他挤压着,像是要把他挤扁压碎似的,此时若是仔细看,能明显看到上官秀身上的灵铠在扭曲、变形。 “糟了!”丁冷下意识地说道。他说遭了的对象不是在说上官秀,而是在说齐飞。 当初他和上官秀比武的时候,也被他诡异的身法弄得不厌其烦,他也是施放出灵压,想用灵压制住上官秀,结果,最后吃亏的反而是他自己。 现在场内的情况和那时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到上官秀已困在自己的灵压之内,动弹不得,身上的灵铠不时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齐飞嘴角扬起,边向上官秀逼近过去,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倒是再跑啊!我看你这回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说话之间,他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慢慢抬起拳头。 见状,已被他灵压推出去的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无不是面露急色,以齐飞灵神境的修为,如果被他一拳打中,上官秀的身体都得被击碎。 这时候,他们四人身子前倾,齐齐用力,顶着齐飞施放出来的灵压,应是挤进领地之内。曹雷大声咆哮道:“齐飞,你有本事就向老子这边使!” 齐飞哼笑出声,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想救他?太晚了!”说着,他把抬起的拳头恶狠狠地向前击出,直取上官秀的脑袋。 在场的众人,不管是校军场内的还是校军场外的,皆吓得一闭眼。 也就在众人闭眼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上官秀的身子突然下滑,齐飞的拳头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掠过。 闪躲开齐飞拳头的上官秀,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向前滑行,从齐飞的腋下一闪而过,滑到他的背后时,又顺着灵压产生的气流腾空升起。 等人们睁开眼睛再看,齐飞的面前已然空无一人,上官秀如鬼魅一般出现他的背后,悬浮在空中。 只见他抡起拳头,一拳打了出去。 啪! 他这一拳正中齐飞的后脑,把齐飞打得脑袋不由自主地向下一低。 哗—— 场内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校军场的四周一片哗然,谁能想到,在齐飞的巨大灵压之下,上官秀不仅闪开他的杀招,反而还对齐飞展开了反击,一拳打中了齐飞的脑袋。 如果他手中有木剑的话,这时候判官恐怕都得判定齐飞‘阵亡’了。 “好!”丁冷率先大叫一声:“打得好!” 他这一嗓子令在场的众人如梦方醒,先是洛忍等人齐声欢呼,紧接着,校军场的四周欢呼声四起,掌声雷动。 观礼台上的唐鹏亦是露出赞赏之色,回头看向唐钰,点了点头。 唐鹏是在赞赏爱子的眼光独到,这个上官秀看上去平平无奇,而身上的确有非凡之处。或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里,唐鹏对上官秀的印象大好。 上官秀表现出众,唐钰也是与有荣焉,脸上浮现出浓烈的笑意。 在他旁边的唐凌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嘴角上扬,带着一副兴致勃勃的微笑,但放于裙摆下的小手也慢慢握紧成拳头。上官秀并不可恨,可恨的是唐鹏与唐钰那种父子间的互动。 上官秀的这一拳可谓是技惊四座,引得校军场内外叫好声一片,但也彻底激怒了齐飞。 齐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眼珠子都红了,他回身向上官秀抓了过去。 上官秀借着灵压的气流,身形倒飞出去,齐飞也随之一把抓空。 齐飞刚要向上官秀追过去,这时候丁冷、洛忍五人业已顶着他的灵压来到他近前,齐齐全拳,击向他的周身要害。齐飞完全不躲闪,耳轮就听就啪啪啪数声脆响,五人的拳头全部打在齐飞身上,可是以他们的修为根本打不碎齐飞身上的灵铠。 他冷哼出声,抬起双臂,双拳齐出,分别打向自己左右的洛忍和袁牧。 洛忍和袁牧急忙收回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硬挡迎面而来的拳头。 啪!啪! 场内爆发出两声巨响,再看洛忍和袁牧二人,身形倒飞出去,落到领地之外,双脚沾地后,他二人又受齐飞一拳的冲力,向后连退数步。等两人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时,双臂都无力地垂了下去,胳膊上的灵铠俱碎。 站于齐飞背后的曹雷怒吼一声,飞身扑倒他的背上,手臂向前一横,一把把齐飞的脖子勒住,大声叫道:“快打他!” 丁冷看准机会抡起双拳,对准齐飞的脑袋和胸口,一口气连续击打了十数拳。 啪啪啪的脆响声连成一片。受丁冷拳头的冲击力,齐飞的身形也整整后退出七、八步,退到领地的边缘。 齐飞没有理会面前的丁冷,他大手向背后一抓,正扣住曹雷的脖侧,他断喝一声,将背后的曹雷硬生生地拉到自己的身前,狠狠甩在地上,然后他抡腿就是一脚,同时怒吼道:“去你娘的!” 嘭!他的一脚正抡在曹雷的肚子上,其力道之大,把曹雷从领地的这一头一直踢到另一头,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他刚把曹雷踢出去,丁冷的又一记拳头打到他的面前,齐飞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面门前,啪,丁冷的拳头打到他的掌心,齐飞紧接着一拳反击回去。他的重拳丁冷不敢硬接,后者向下低身,闪过齐飞的拳头,双手顺势抓住齐飞的腰身,喝道:“出去!” 他双臂向外用力一抡,把齐飞的身子狠狠甩飞出去。 齐飞才刚刚落地,贾彩宣又趁机箭步冲了过去,来到齐飞身旁,抡腿就是一脚。 她快,可齐飞也不慢。他一抬胳膊,将贾彩宣的腿挡住,不等她收腿,他的大手一把抓住贾彩宣的脚踝,向上一扬,喝道:“躺下!” 贾彩宣倒也听话,被齐飞的蛮力掀翻在地。都不等她趴起身,齐飞的大手再次抓过来,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脖颈,站起身的同时,将贾彩宣高高举了起来。 她的脖子被齐飞的大手掐住,双脚悬空,不停的挣扎,可是齐飞的手掌就如同铁钳一般,不管她如何用力,就是挣脱不开。 齐飞咬牙切齿地说道:“鼠辈!你们一起上又能奈我何?” 他手掌用力,耳轮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贾彩宣脖颈处的灵铠应声而碎。 失去灵铠的保护,贾彩宣的小脸瞬间变成酱紫色,嘴巴张开好大,双脚在空中连蹬。 此情此景,让观赏台上的唐鹏都露出惊色。 就在齐飞死扣住贾彩宣的脖子不放,越抓越紧的时候,忽听身侧传来一道劲风。 太快了,他连扭头查看的机会都没有,一条人影飞射到他近前,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身上。 突然射过来的这位正是上官秀,他此时用的不是瞬风步,而是风影决。 这股强大的撞击力,令场内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齐飞的身子倒飞出去,被他抓在手中的贾彩宣也落回到地上,再看上官秀,受反震之力,人也倒飞出去,与此同时,空中散落下来一片灵铠碎片,白花花,亮晶晶,仿佛空中飘下的雪花。 第64章 风国精神 随着噗通一声闷响,上官秀重重地落在地上,浑身上下的灵铠俱碎,许多地方已然脱落,露出里面的衣服。 校军场的四周传出一片惊呼声。 一是惊呼上官秀近乎于不要命的把齐飞撞了出去,虽然救下贾彩宣,但自身的灵铠亦是破碎不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二是惊呼上官秀落到了领地之外,要知道他们的队旗可是系在他的腰上,他现在落到圈外,也就等于他们队输了。 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上官秀,一时间几乎都要忘记了呼吸。 就连附近的裁判也忘记吹哨,裁定修罗队被淘汰,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呼!摔得灰头土脸的齐飞率先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缓了一会,才恢复正常,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官秀,你拿命来!” 说话之间,他迈步向上官秀走过去。 直到这时,裁判才猛然回神,他急忙吹响哨子,向齐飞挥手说道:“修罗队已淘……” 他话没说完,趴在地上像已死过去的上官秀慢慢站起了身形,他背部的灵铠都已破碎,身前的灵铠更是惨不忍睹,只剩下零星的几块挂在身上,面部的灵铠也是如此,大半的脸孔都已露出,只剩下一小块灵铠还贴在他的额头上。请百度一下笔ぴ趣ぴ斋谢谢! 他满脸的血迹,但鹰目中闪现出来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他扭转头,看向奔自己大步走来的齐飞,嘴角慢慢上扬,脸上竟然露出笑容。 他拍拍腰间的队旗,说道:“齐飞,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齐飞,队旗就在这里,只要你能从我身上夺走,就算你赢! 他话音未落,目光流转,向校军场的中央看过去。 齐飞下意识地也看向校军场的中央,那里是己方队伍的领地,难道,上官秀是想…… 他刚意识到上官秀的意图,就见后者身形一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 齐飞暗叫一声不好,他怒极咆哮,随后便追。 他二人一前一后,在校军场内飞奔,其速度之快,真仿佛两颗流星一般,所过之处,地面的尘土都被卷起多高。 只眨眼的工夫,两人已接近到齐飞队所在的领地。 “保护队旗!别让他抢走!”距离好远,齐飞便扯脖子大叫起来。 此时领地里只有一名队员在看守队旗,听闻齐飞的话,他下意识地去抓旗杆。 可是距离领地还有十多米远的上官秀再次用出风影决,身形之快,简直已超出了人眼的极限。 唰! 那名队员已然把旗杆抓住手中,可突然间,就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多出一人,他也没来得急做出反应,上官秀将手掌当刀用,一记手刀劈断旗杆,而后将旗杆的上半截一把抓住,顺势往领地外面跑去。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业已追至领地边缘的齐飞看得真切,他急得哇哇的怪叫,周身上下再次散出灵雾。 这些灵雾与他身上的灵铠相融合,使他身上的灵铠发生起巨变。只见他的背后鼓出两个凸起,呼啦啦,随着一声闷响,齐飞背后的灵铠竟然化出双翼。与此同时,他右手手掌的灵铠在向外延伸,化成一把一米多长、怪形怪状的长刀。 这就是二次灵铠化,在灵武学中的学名叫——铠之灵变! 校军场内外的人们无不是张大嘴巴,在夺旗赛上竟然能看到铠之灵变,这简直太稀奇了,齐飞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齐飞完成铠之灵变,他伸出由灵铠化成的怪刀,对准前方上官秀,将怪刀凌空劈砍下去。 咔嚓!怪刀砍在地面上,大量的灵气由怪刀刀身上散出,迅速融入地面的泥土当中。 “齐飞是把铠之灵变化成灵兵,强行施放灵武技能!”观赏台上的唐钰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修灵者施放灵武技能,之所以需要借助灵兵,是因为施放灵武技能时要把大量的灵气瞬间迸发出去,这其中所产生的力道太强太猛,普通的兵器根本承受不住,灵武技能还没施放出去,兵器就先被震碎了。 而经过兵之灵化后的灵兵足够坚韧,能够承受修灵者施放灵武技能时迸发出来的冲击力。 现在齐飞手中没有灵武器,无法施放技能,他要是强行施放灵武技能的话,得把自己的胳膊震个粉碎,而且灵武技能也施放不出去,但完成铠之灵变后就不一样了,灵变后的灵铠足够坚韧,也能够承受住施放灵武技能时所产生强大冲击力。 此时,他向上官秀施放的正是土系灵武技能——大地震击! 随着他的怪刀砍在地上,业已跑到领地边缘的上官秀脚下一阵震颤,紧接着,在他的脚底下上升起来一根根的土锥。这些土堆上面锋利如刺,下面则是又圆又粗。 上官秀暗道一声不好,身形弹跳而起,随着他跃到空中,那些升起来的土锥脱离地面,由下而上的射出,直奔上官秀飞去。 换成旁人,在没有灵兵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这些土锥的攻击。可上官秀在空中的身形却像有着力点似的,左摇右晃,看似惊险,却又恰到好处的把十多根土锥全部避让开来。 十多根土锥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飞到他的头顶上方。就在人们以为上官秀已成功躲避开这致命一击的时候,只见那十多根土锥在空中融合成一团。 随着齐飞一声大喝,那在空中融成一团的土块如同化成一颗巨大的拳头,向上官秀的头顶狠狠砸落下来。 这才是大地震击技能真正的杀招! 嗡!土块砸落下来时都发出令人心头发闷的轰鸣声,速度之快,不亚于一颗坠落下来的陨石。 上官秀拼尽全力向旁闪身,不过他的后背还是有被刮碰到,人在半空中如同断线的风筝,斜飞了出去,然后一头摔落在地上。 在他落地的同时,空中砸下来的土块也撞击在地面上,爆发出轰隆一声的巨响,将地面都砸出一颗三四米见长圆形的凹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静!校军场的内外又一次陷入一片死寂当中。人们无不地点起脚尖,伸长脖子,屏息看着校军场的中心。 等尘土慢慢散去,尘埃落定,再看场内,齐飞站在领地之内,而上官秀已然倒在领地之外,他即使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手中还死死抓着齐飞队的那半截队旗。 咔嚓! 齐飞的灵铠先是传出一声脆响,紧接着,由怪刀开始出现裂纹,裂纹迅速地蔓延开来,转瞬扩散到他的全身。 啪,又是一声轻响,齐飞身上的灵铠俱碎,这是由于他在没有灵兵的情况下强行施放灵武技能造成的。 破碎的灵铠在齐飞身上一片片的散落下去,化成一缕缕白雾,最后消散于无形。 齐飞的目光落在领地外的队旗上,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似的,身子摇晃两下,噗通一声坐到地上,看着队旗怔怔发呆,久久回不过来神。 也就在他坐下去的同时,躺在地上的上官秀身子抽动了一下,而后他慢慢收起胳膊,以双肘支地,费力地坐了起来。 随着他坐起身那一刻,整座校军场都沸腾了,四周爆发出炸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上官秀举目向四周望了望,他紧咬着牙关,从地上摇摇晃晃的是站了起来,先是转头看眼坐在领地内的齐飞,接着,他深吸口气,猛然高举起手臂,那半截队旗在空中随风飘扬。 “哗——” 校军场的内外掌声和欢呼声雷动,许多人都是看得热泪盈眶,死命地拍着巴掌。 按照比赛的规定来说,上官秀的砍旗是无效的,因为他已经先被淘汰了。 可是在齐飞全力回救的情况下,在齐飞不惜消耗灵气,用出铠之灵变,强行施放灵武技能的情况下,他还是硬砍掉齐飞的队旗,这已不仅仅是以弱胜强的振奋人心,人们更是看到风国建国之初的那股精神。 那股百折不挠,宁可站死也不跪生,纵然明知不敌,纵然敌有千百万我也要拔剑一战的精神。 人们毫不吝啬的把掌声和欢呼声送给上官秀,更是送给那早已渐渐失去了的风国精神。 “秀哥——” 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一同奔跑过来,将上官秀紧紧围抱在当中。 他们五人此时业已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簌簌的流淌下来,灰土土的脸上全是一道道白色的泪痕。 作者的话:请书友们多多投票,多多投花!最新章节请百度一下笔と趣と斋或手动输入网址无延迟同步更新 第65章 刺剑 他迈步走到上官秀等人近前,握紧着拳头,憋了半晌,方低声说道:“上官秀,我输了,胜利,应该属于你们。” 说完话,他深深看眼人群中的上官秀,表情落寞地向一旁走去。 校军场四周的欢呼声久久不散,就连唐鹏都站了起来,许久方坐回到椅子上。 这时候,夺旗赛的主判官一溜小跑的来到唐鹏近前,躬身施礼,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看,这……这要如何裁定?” 唐鹏一笑,刚要开口说话,他目光一转,看向后面的唐钰,笑问道:“钰儿,你说这场比赛当如何裁定?” 唐钰差点脱口而出算上官秀所在的修罗队获胜,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强压心头的兴奋和激动,对唐鹏正色说道:“儿臣以为,规则就是规则,不可废,如何裁定,当按照比赛的规定为准!” 唐鹏仰面而笑,钰儿公私分明,这点尤为可取,而这也正是一国之君该有的心胸。他笑吟吟地说道:“齐飞在夺旗赛中强行使用灵武技能,当裁定他违规才是。” 唐钰正色说道:“父皇,夺旗赛只规定不准使用灵兵,但未规定不准使用灵武技能,父皇若是以此裁定齐飞违规,只怕,会寒了栋梁之心。” 有些辅佐性的灵武技能即便没有灵兵也可以释放,这在夺旗赛中也是允许的,只不过齐飞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施放的可不是辅佐技能,而是威力极强的攻击性技能,这在夺旗赛中还真没有明文规定过。 唐鹏笑呵呵地说道:“既然钰儿这么说了,那么,就按照钰儿的意思办吧!” 轰轰烈烈的夺旗赛终于落下帷幕,主判官随即宣布本届比赛的获奖队伍。 上官秀所在的修罗队被现场观战的百姓们都报以厚望,以为会得到不少的奖励,但结果却大大出人预料,在宣布的最快夺旗队、最多夺旗队、最以弱胜强队等等一系列的获奖队伍当中,都没有修罗队。 到最后主判官宣布最强战力队的时候,人们都竖起耳朵,校军场的内外也变得鸦雀无声。 主判官深吸口气,大声说道:“本届夺旗赛的最强队以及冠军队就是——帝国灵武学院第一队(齐飞所在的队伍)!” 等主判官宣布完,现场连点回音都没有,寂静的都让人觉得尴尬。 过了好一会,四周嘘声四起。齐飞等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是获奖了,但都不知道该不该去领这个奖励。 听着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嘘声,主判官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向齐飞等人所在的地方望了一声,再次大声说道:“本届比赛的最强队、冠军队就是——帝国灵武学院第一队!” 听到主判官已连续念了两声,齐飞吁了口气,面露苦笑,向身边的五名队员甩下头,迈步走向主判官。 在一阵阵的嘘声中,主判官硬着头发,把获奖的奖励一一分发给齐飞六人。好不容易发完奖励,他立刻宣布前十名的队伍。 这回终于有了修罗队,按照排位,修罗队排在第二名,是倒数第二个被念到的。至于排位的第一名,毫无意外的自然是帝国灵武学院第一队。 前十名队伍的队员全部聚集在观赏台的正前方,按列站好,第一名的站在最左列,依次排序,第十名站在最右列。 等到修罗队出场的时候现场的掌声雷动,不过上官秀六人的脸上并没有很兴奋,反而显得有些凝重。 他们倒不是对自己的名次不满意,更不是为没有获奖而气闷,而是众人心里有数,接下来才是最凶险的时刻。 一边向场内走着,站于上官秀身后的洛忍低声问道:“秀哥,能认出来有多少刺客吗?” 上官秀是有混入到刺客的聚会当中,但当时刺客们都蒙着面巾,他并没有看到刺客的模样,现在让他辨认谁是正常参赛的学生,谁是刺客,他辨别不出来。 他微微摇下头,没有说话。 很快,所有队伍都已在观赏台前排站整齐,接下来就是天子的赐剑仪式。 唐鹏在一干带刀侍卫的簇拥下走下看台,他面带微笑,向获奖的十支队伍这边走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上官秀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左右,偷偷观察谁都异常的反应。 除了齐飞的那支队伍,其他队伍的队员都是满脸的兴奋,能得到天子的亲自赐剑,如此殊荣,足可以炫耀一辈子的了。 时间不长,唐鹏走到帝国灵武学院第一队的正前方。以齐飞为首的六名帝国灵武学院学生齐齐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陛下!” 唐鹏笑呵呵地一一打量齐飞等人,点了点头,由于齐飞是队长,他站在最前面,唐鹏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道:“齐飞,这次你在夺旗赛上的表现没有让朕失望,齐家的后人个个都是大风之栋梁,以后,你也要在军中好好表现,继承先祖以及乃父的衣钵,成为我大风独当一面的上将军!” “微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齐飞在此插手施礼。 唐鹏笑了笑,向后侧了侧头。一名带刀侍卫立刻端着托盘上前,托盘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把金鞘的佩剑。唐鹏从中拿起一把,齐飞见状,单膝跪地,双手向上举起。 “朕赐予你‘大风利刃’,望你日后真如利刃一般,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说着话,唐鹏将手中剑放到齐飞手中。 “微臣谢陛下恩赐!”齐飞高举着佩剑,大声说道。 说是天子亲赐,其实天子只会亲手赐剑给队长,不给走到后面,给每一名队员都赐剑。 等唐鹏赐剑于齐飞后,两名带刀侍卫越过齐飞,其中一人端着托盘,另一人给余下的队员赐剑。 “谢陛下恩赐!”余下的五人齐齐单膝跪地,接过带刀侍卫发下的佩剑。 唐鹏点头笑了笑,向一旁走去,来到上官秀的面前,站定。 他笑呵呵地上下打量上官秀,刚才在观赏台上,他也没太看清楚上官秀的样子,现在近距离的审视,发现上官秀称得上是一表人才。 身材修长,相貌英俊,尤其是一对鹰目,炯炯有神,放出异彩。他柔声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上官秀,帝国书院初级生!”上官秀躬身施礼。 唐鹏笑道:“在书院里,像你灵武这么高强的学生并不多见,学会文武艺,以后要好好为朝廷效力,做大风的栋梁之才,忠良之臣!” “小人谨记陛下教诲!”上官秀正色说道。 “朕赐于你‘大风利刃’,即是对你今日表现之肯定,更是望你日后为大风除尽内忧、斩尽外患,保大风江山千秋万代,固若磐石!” “陛下之期待,小人必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嗯!”唐鹏含笑拍拍上官秀的肩头,而后他侧转回身,又一名端着托盘的侍卫走上前来。 唐鹏拿把一柄佩剑,正色说道:“上官秀接剑!” 上官秀效仿齐飞,单膝跪地,双手擎起。 唐鹏意味深长道:“大风江山能否世代传承,皆靠你等少壮日后之努力,莫要让朕失望!”说着话,他把佩剑放于上官秀的手中。 “小人谢陛下恩赐!” 接下来,带刀侍卫们又把佩剑一一分发到洛忍等人走中。唐鹏再次向上官秀笑了笑,迈步走到第三支队伍前。 看到唐鹏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上官秀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 唐鹏为余下的队伍一一授剑,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生行刺的事,甚至连学生们的反应都再正常不过。 就在洛忍等人认为刺客并不在获奖的队伍之中,唐鹏已授完剑含笑向回走,路过第五支队伍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学生突然将唐鹏刚刚亲手颁发给他的佩剑抽了出来,大喝一声:“昏君无道,天必诛之!” 说话之间,他一剑刺了出去。 唐鹏是从他身前走过的,两人的距离之近,相隔都不足半米远,这么近的距离,那名学生的出剑又快又突然,几乎是眨眼之间剑锋便已刺到唐鹏的近前。 在场的众人,包括保护唐鹏的带刀侍卫们无不吓得脸色大变,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再想出手抢救,已然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剑尖已然刺破唐鹏脖颈的皮肤,再往前刺,就将刺穿唐鹏的脖子。 也就在这时,那名学生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手中剑已然刺不进去了。 他心头一惊,定睛再看,只见上官秀不可思议地站到唐鹏的身边,他抬起的手掌将剑锋死死抓住。 第66章 救驾 这名行刺的学生忍不住怪叫一声,紧接着,双目怒睁,使出全力向前顶着佩剑。 上官秀死死握住剑锋,鲜血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受对方推剑的冲力,他忍不住向后连退,不过他在后退的同时,他的另只手也在推着唐鹏连退,剑尖刺在唐鹏的脖颈上,就是再难刺进去分毫。 “杀昏君!”随着人群中一声暴喝,至少有十数名学生拔出佩剑,窜出人群,向唐鹏飞身扑了过去,十多把大风利刃在空中画出十多道电光,一并向唐鹏闪了过去。 “有刺客!保护陛下!”早有准备的洛忍等人一同拔出佩剑,纷纷大吼一声,迎向那些向唐鹏冲杀过去的学生们。他们只挡下一部分的学生,却挡不下全部的学生。 有数名学生们扑到唐鹏近前,挥剑便刺。 上官秀断喝一声,推着唐鹏的手向用力旁一拉,就听沙的一声,数把长剑从唐鹏的身侧掠过,将他身上的龙袍划开数条口子,险险伤到他的皮肉。上官秀把手中抓着的剑锋向上用力一举,然后回手抱住唐鹏,向旁一连窜出三个箭步,总算暂时躲避开学生们的攻击范围。 那些学生如同疯了似的,瞪着通红的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转身又向上官秀和唐鹏这边追杀过来。 这时候,在场的带刀侍卫们也都反应过来,人们齐齐咆哮一声,拔出佩刀,迎向学生们。 观赏台上,唐凌、唐钰以及众多的大臣们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看着台下混乱成一团的景象,许多大臣都已吓傻了眼。 唐钰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夺旗赛获奖的学生竟然行刺天子,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愣了片刻,他猛然拔出肋下的佩剑,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他纵身跳下观赏台,怒声喊喝道:“诛杀刺客,保护陛下!” 唐凌则是站在看台上没有动,脸色阴暗,面沉似水,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嵌入肉中都毫无感觉,她盯着台下的唐鹏和上官秀,一对凤眼几乎要射出电光。 随着侍卫们挡下一干行刺的学生,上官秀拉着唐鹏的胳膊向旁连退。 那名最先向唐鹏出剑的学生将一名持刀侍卫甩飞出去,身上罩着的灵铠已被砍出十多条口子,他浑身全是血,但硬是冲出侍卫的人群,直奔上官秀和唐鹏而来。 上官秀手里只有大风利刃,这它不是灵兵器,也不能灵化,他下意识地推着唐鹏再次连连后退。 老皇帝唐鹏总算是从震惊中恢复镇定,他把自己肋下挂着的佩剑拔出来,向上官秀面前一递,说道:“上官爱卿,替朕杀敌!” 见状,上官秀连想都没想,把唐鹏递来的佩剑接过,抖手将其灵化,而后他断喝一声,灵剑凌空挥砍出去。 就听嗡的一声,漫天的风刃席卷而出,那一道道的风刃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着,最后一齐向那名学生飞射过去。 “昏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杀昏君!啊——” 那名学生一边狂吼着,一会挥舞手中的大风利刃,格挡迎面而来的风刃。 扑、扑、扑!大风利刃也仅仅是砍散数道风刃而已,当他还要持剑挥砍的时候,两道风刃正击打在剑身上。 耳轮中就听咔的一声脆响,大风利刃应声而断,接下来,灵乱风的灵刃直接刮在那名学生的身上。 密集的风刃先是刮碎他身上的灵铠,撕碎他身上的衣服,而后便是刀刀入肉。 风刃将他身上的皮肉削下一块又一块,那名学生的惨叫声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等灵乱风彻底从他身上刮过去后,再看场内,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趴在地上,其状惨不忍睹。 上官秀的勇猛如同让唐鹏吃下一颗定心丸,老皇帝脸色难看,对周围蜂拥而来的侍卫以及禁卫军武士大声喝道:“拿下全部的刺客,一个都不准放跑!” 禁卫军武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犹如潮水一般向那些学生们涌了过去,另一部分的禁卫军在唐鹏的四周布起盾阵。 就听嘭嘭嘭重盾砸地的闷响声不绝于耳,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武士将唐鹏团团围住,并在他的四周布起一道钢铁壁垒。 其配合之娴熟、训练之有素,令人咋舌。 同样被围在盾阵内的上官秀惊讶地环视四周,过了片刻,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身子一震,单膝跪地,双手托剑,垂首说道:“小人未能及时发现刺客,让陛下受到惊吓,还请陛下恕罪!” 上官秀这一手表演得太漂亮了,哪怕他在夺旗赛上的表现一无是处,单凭这个救驾之功,也足可以让他名扬天下。 唐鹏没有接上官秀递来的宝剑,看到上官秀的掌心正流淌着鲜血,唐鹏二话没说,把被剑锋划破的龙袍撕下一条,系于上官秀的手上,动容说道:“上官爱卿拼死救驾,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严格来说,唐鹏不是个昏君,但他的确是个运气不太好的人。他继承的风国江山已然是千疮百孔,而他又是个颇有志向的皇帝,在位期间,总共对外发动过四起大规模的战争,除了镇压提亚叛军获得胜利外,另外的两次对宁南出征和一次与贝萨国交战都是以失败收场,劳民伤财,使风国国内的矛盾进一步加剧。 唐鹏把上官秀从地上拉起,神情激动地说道:“这把剑,朕便赐于你了,日后,上官爱卿要助朕诛尽天下的乱臣贼子!” “小人谢陛下隆恩!”上官秀双手擎剑,再次单膝跪地谢恩。 他低头谢恩的时候,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抽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再大的功劳莫过于救驾之功,自己距离恢复上官家的荣耀只剩下一步之遥。 在带刀侍卫以及禁卫军武士的联手围攻之下,那十数名学生并没有坚持多久,大半战死,另有一小部分被生擒活捉。 等到刺客全部伏法,夺旗赛的主判官一溜小跑地来奔向唐鹏,不等他到近前,已先被禁卫军武士拦下。 主判官双膝跪地,颤声说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不知有刺客混入,还望陛下恕罪……” 哗啦啦!随着一连串的脆响声,他前方的盾阵向左右分开,唐鹏从里面一步步走出来,上官秀提着皇帝御用的宝剑,紧随其后。 “既然你明知自己罪该万死,为何还跑到朕的眼前来求饶?哼!”唐鹏冷冷哼了一声,一抖袍袖,沉声喝道:“摆驾回宫!” 随着唐鹏一声令下,周围人山人海的禁卫军武士齐动,由防御式的龟形阵,变为整齐划一的方阵。有侍卫牵来御用的车冕,搀扶着唐鹏上车,而后在众多禁卫军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校军场。 “秀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随着禁卫军保护唐鹏离去,洛忍等人终于有机会靠到近前,纷纷跑到上官秀的左右,关切地看着他。 上官秀微微摆了下手,低声说道:“我没事。” 洛忍凑在他身边,小声说道:“秀哥这次立功可是立大了,不知陛下要怎么奖赏秀哥!” 曹雷、袁牧、丁冷也都是个个露出激动之色,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上官秀飞黄腾达,他们这些兄弟也都会跟着平步青云。 贾彩宣可没有他们那么激动,小脸板着,幽幽说道:“只怕,事情还没有完呢……” 正处于兴头上的众人谁都没听到她这句轻飘飘的话。 恰在这时,唐钰倒提着佩剑走了过去,他满脸笑容,大声说道:“阿秀,这次你救了父皇,可是立下了大功!” 上官秀是他的人,今日能有如此表现,等于是为他大大的长脸了。 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小人参见殿下!” 唐钰笑吟吟地摆了摆手,扶着上官秀的胳膊说道:“阿秀,你以后可不是‘草民’了,这次,父皇一定会赐爵于你!”说着话,他转目瞧瞧洛忍等人,含笑说道:“你们的表现也都不错,统统都救驾有功!” 知道眼前的这位俊美青年就是唐钰,洛忍等人齐齐拱手施礼,说道:“殿下!” 唐钰的目光落回到上官秀的身上,又是赞赏又是佩服地问道:“阿秀,当时你是怎么看出刺客欲对父皇图谋不轨的?我在台上都没有留意到那些人有行刺之意!” 上官秀暗道一声惭愧,如果自己不是事先知道刺客的安排,他也不可能意识到学生当中竟然有人敢刺杀天子,他更不可能出手抢救的那么及时。 他反应也快,立刻说道:“那人在行刺之前,有强烈的灵压施放出来,也正是通过这一点,我才意识到他可能欲对陛下不利。” “原来是这样。父皇身边的侍卫们真是越来越大意了,你都能察觉得到,而他们却毫无感觉……”唐钰正愤愤不平地说着。 恰在这时,唐凌在一干侍女和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第67章 栽赃 上官秀亦是拱手施礼,说道:“殿下!” 唐凌在上官秀面前站定,只是含笑看着他,却没有要他平身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她方慢悠悠地说道:“上官秀,你今天的表现可真是大放异彩啊,不仅在夺旗赛上表现出众,之后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父皇,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本宫该向你贺喜才是!” 上官秀保持着拱手施礼的姿态,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小人承受不起。” 唐凌淡然一笑,目光流转,落到唐钰的脸上,笑问道:“钰弟什么时候招收了一位这么了不起的手下,怎么都不让香姐知道?” 唐钰并不清楚唐凌已和上官秀见过面,也听不出来她言语中的挖苦之意。 他笑道:“香姐,阿秀是我近日才相识的一位良师益友,和阿秀相处,我也是受益匪浅。” “看得出来。”唐凌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她又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款款走了过去。 由于发生刺客行刺的事,凡是参加夺旗赛的学生都被软禁在校军场内,附近的中央军闻讯赶来,将偌大的校军场团团包围起来。 即便是救驾有功的上官秀以及洛忍等人也不例外,同被软禁在校军场之内。 直至天到傍晚的时候,有禁卫军头领前来校军场传令,把以上官秀为首的修罗队和以齐飞为首的帝国灵武学院第一队带走。 跟着禁卫军头领向校军场的外面走着,上官秀好奇地问道:“这位将军,你带我们去哪?” 那名禁卫军头领回头看了上官秀一眼,当然也没有忽视他肋下挂着的天子御用的宝剑,他态度客气地说道:“陛下已在皇宫设宴,请诸位公子进皇宫用膳。” 听闻这话,上官秀以及齐飞等人都是面露喜色。 齐飞跨前两步,走到禁卫军头领身边,关切问道:“陛下可好?” “陛下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众人纷纷送了口气,放下心来。 皇宫位于上京城的正中央,金碧辉煌,庄严肃穆。走入其中,地面是清一色的大理石,周围甲卫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禁卫军武士一波接着一波。 在皇宫的正殿内,唐鹏摆下酒宴,与会的还有唐凌、唐钰以及几位正一品的大臣、将军。 当上官秀等人走进大殿的时候,正有三名大臣跪在大殿的中央,皆是双手伏地,脑袋低垂,一动不动。 唐鹏看眼上官秀等人,微微挥了挥手,有侍卫走上前来,将他们领到各自的座位上。 上官秀和齐飞的座位都在第一排的最末尾,而洛忍等人在第一排根本没有位置,都坐在第二排。 等他们都落座之后,业已换上一件新龙袍的唐鹏端坐在大殿里端的龙椅上,沉声问道:“彭极、邱策、顾悦,你三人可有话要对朕说?” 对于这三个名字,上官秀并不陌生,他们三人正是都卫府的三大巨头,都卫营、天眼、地网的三位总都统。 他们三人的品阶并不高,但却手握大权,即便是正一品的大臣见到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现在在唐鹏面前,三人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 都卫营的总都统彭极微微抬头,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被俘的刺客已经招供了。” “刺客是怎么说的?” “他们的行刺是早有预谋……” “朕知道刺客是早有预谋!”不等彭极把话说完,唐鹏已打断道:“朕现在要知道的是,刺客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又是受何人的指使!” “这……”彭极迟疑片刻,低声说道:“此事,邱都统比微臣更清楚。” 唐鹏目光一转,看向天眼的总都统邱策。他沉声说道:“邱策,你说!” 邱策眉头紧锁,他深吸口气,说道:“这些刺客,皆来自帝国灵武学院,他们是在反贵族的集会中相识的……”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眼唐钰。 “反贵族的集会?那又是什么?”唐凌满脸不解地问道。 “是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的学生们组织的集会,其性质是抨击贵族,抨击朝廷。” 唐凌看眼唐鹏,沉着脸说道:“在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竟然还存在如此大逆不道的集会,你们都卫府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吗?” 邱策急忙说道:“回禀陛下、公主殿下,微臣已着手下去调查过学生们组织的集会……” 唐凌怒声道:“既然你已调查过集会,为何不抓捕那些学生,为何还纵容那些学生混入夺旗赛,难道是你暗藏祸心,存心包庇,要假借学生之手,对陛下不利?” 她这一番话把邱策的冷汗都吓了出来。唐凌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要他的命啊!他急忙向前叩首,颤声说道:“陛下,微臣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那你说,你为何不及早查封集会,为何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唐鹏沉声质疑道。 他觉得唐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件事上,天眼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邱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陛下先前说过,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是大风栋梁之摇篮,即便是都卫府,也要对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敬而远之,微臣正是谨记陛下的叮嘱,才……才没有在发现学生集会后立刻查封。而且在学生集会中,参加的学生只是表现对贵族的不满,并没有过激的主张和行动,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你快说!”唐凌不耐烦地催促道。 邱策叩首说道:“陛下,微臣不敢说!” 唐鹏啪的一拍桌案,怒道:“这些学生已经胆大包天来行刺朕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邱策额头的冷汗更多,颤声说道:“陛下,另外……另外钰王殿下也有去参加集会。” 这一句话,令在场的众人无不是脸色大变。包括上官秀在内。 也直到此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参加集会的学生去行刺天子,而唐钰又确实参加了集会,那么人们岂不是很自然地猜测唐钰就是幕后指使者? 这可是弑君之罪啊! 邱策吞口唾沫,继续说道:“刺客……刺客交代,指使他们去刺杀陛下的,就……就是钰王殿下……”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唐鹏气得脸色涨红,连拍龙书案。 唐钰是他最钟爱的皇子,也是他最信任的皇子,唐钰是什么样的人,他相信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唐钰怎么可能会蛊惑学生,刺杀自己呢? 邱策吓得面如土灰,连连叩首,颤声说道:“微臣罪该万死!微臣罪该万死!” 唐凌趁机拍案而起,震声呵斥道:“邱策,你是罪该万死,竟然诬陷皇子,禁卫军何在?将邱策拖出去!” 随着她的话音,大殿的门外甲胄声响起,从外面进来四名禁卫军武士。 邱策大声喊道:“陛下!殿下!微臣冤枉啊!微臣所言的一切,皆是出自刺客之口,钰王殿下参加集会,也是天眼密探亲眼目睹……” 唐鹏抬起手来,制止住向邱策走过来的禁卫军,他慢慢转头,看向坐于自己左手边的唐钰,问道:“钰儿,可有此事?” 唐钰回过神来,他离席而起,绕过桌案,走到大殿的中央,屈膝跪地,正色说道:“父皇,儿臣确有参加学生集会,但儿臣是去微服私访,绝非蛊惑学生刺杀父皇。”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证实了邱策的指控。唐鹏闻言,瘫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唐钰,久久说不出话来。 唐钰急声说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只想知道学生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去参加集会,为什么要对贵族对朝廷不满,儿臣是想为父皇分忧……” 未等他说完,唐鹏已摆摆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老皇帝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好几岁,刺客是来自学生集会,而唐钰又去参加了学生集会,要说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瓜葛,谁又会相信呢? 坐在最末尾的上官秀再忍不住,他欠身说道:“陛下,小人有话要说!” 唐鹏举目向上官秀看过去,见说话之人是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扬头说道:“上官爱卿有话请讲!” “陛下,小人也去参加了学生集会!” “什么?”唐鹏和在场的大臣们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上官秀继续说道:“小人之所以参加学生集会,是以都卫府密探的身份潜伏进去,这一点,邱大人应该可以帮小人作证!” 邱策连忙说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上官秀的确是受副都统程大人的指派,秘密潜入集会做调查。” 唐鹏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追问道:“既然如此,上官爱卿应该对集会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第68章 毒杀 上官秀正色说道:“小人不敢欺瞒陛下,小人参加集会的次数并不多,对集会的情况也远远谈不上了如指掌,但小人可以保证,钰王殿下与刺客绝无半点瓜葛。钰王每次参加集会,都未与任何人接触过,通常都是最晚到,最早离开,生怕引起学生们的注意。刺客现在供认是受钰王殿下指派,完全是别有用心,欲嫁祸钰王殿下,还望陛下明察!” “原来是这样!”唐鹏喃喃说道。 唐钰感激地瞥了一眼上官秀,他这时候挺身而出,可谓是帮着自己洗脱了嫌疑,帮了自己的大忙。 他接话道:“儿臣的为人父皇应该最清楚,儿臣又怎会对父皇暗藏祸心,做出弑父这种有违人伦大逆不道之事……”说到这里,他眼圈一红,眼泪流淌出来。 坐于一旁的唐凌微微眯缝起凤目,看向上官秀,眼中的精光闪烁不定。 “钰儿起来了。”看到唐钰满脸泪痕,伏地叩首,唐鹏的心也跟着一阵刺痛。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上官秀在刺客的剑下拼死救出自己,而上官秀又是钰儿向自己推荐的人,这不恰恰说明钰儿没有祸心,与刺客无关吗? “钰儿的为人,父皇最是了解,刺客心怀叵测,欲挑拨朕与皇子的亲情,更是罪加一等,罪无可恕!”说着话,唐鹏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说道:“上官爱卿,你可愿替朕审问刺客,揪出幕后元凶?” 上官秀身子一震,急忙离席,走到大殿的中央,叩首施礼,说道:“小人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嗯!”唐鹏满意地点点头,震声说道:“上官秀听封!” 上官秀再次向前叩首。 “上官秀在本届夺旗赛中表现出众,朕以为上官秀堪称学生之典范,故,赐予上官秀一等男爵爵位!” “小人叩谢陛下!”上官秀挺身叩首。 “上官秀救朕于危难,对朕有救驾之功,故,朕赐予上官秀爵位进一阶!” 唐鹏现在说的是进一阶,而不是进一级,那么上官秀的爵位可就不是三等子爵了,而是一等子爵。 “小人叩谢陛下!” “上官秀潜伏叛党集会,对钰王有拨乱反正之功,故,朕特授于你都卫府天眼司副都统一职,望你日后能尽心尽力为朕、为朝廷效力。” “微臣,谢陛下厚恩!” 上官秀在叩拜谢恩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天子的一句话,让他从一介布衣成为一等子爵,让他从都卫府的挂名密探,一跃成为都卫府天眼司的副都统,与程麒齐名,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如此的奖赏,令在场的大臣们也都是大跌眼镜,人们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是真的喜欢这个在夺旗赛上一鸣惊人又有救驾之功的上官秀。 上官秀得到如此重赏,唐钰自然是喜形于色,而坐在后排的洛忍等人更是兴奋得快要蹦起来。秀哥做了都卫府的副都统,自己进入都卫府还远吗? 都卫府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机构,进入都卫府当差,比在军中担任一个低级军头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现在上官秀也才十八岁而已,成为一等子爵倒是没什么,而成为都卫府的副都统,简直是开了风国的先河。 “你们都平身吧!”唐鹏阴沉的脸色终于是有了笑容,他向跪在下面的众人挥挥手,笑道:“今日的夺旗赛虽然发生了诸多的变故和不快之事,但朕必须要说,这是朕最近这些年所看过的最精彩的一届夺旗赛!上官爱卿和齐爱卿的对阵精彩绝伦,朕还没有看够啊!”说着话,他端起酒杯,说道:“朕敬两位爱卿一杯!” “谢陛下!”上官秀和齐飞急忙端起酒杯,与此同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双双向唐鹏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鹏对一旁的侍女说道:“上菜!” 很快,在大殿外面走进来两排侍女,每人的手中都端有托盘,托盘上放着酒菜。 趁着侍女上菜的空挡,坐在上官秀身后的曹雷压低声音说道:“秀哥,这回我们可飞黄腾达了。” 没等上官秀说话,旁边的洛忍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赶快闭嘴。这里是皇宫,不是在自家,一言不慎,就有脑袋搬家的可能,伴君如伴虎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酒菜上齐,情绪高亢的唐鹏与众人推杯换盏,时间不长,他便已喝掉一壶酒,脸色也变得通红。 坐于他右手边的唐凌低声劝道:“父皇最近身体欠安,还是少饮为适。” “哈哈!”唐鹏仰面而笑,说道:“难得朕今日高兴,凌儿就不要在劝朕了。” 与唐钰说话的时候,唐鹏会自称父皇,与唐凌说话时,他则自称朕,通过这样的小细节,也能看出唐鹏对他二人的亲疏远近。 唐凌无奈地叹口气,唐钰则是举杯说道:“父皇,儿臣敬父皇一杯!”唐凌刚劝唐鹏少饮,唐钰便来敬酒,其实他心里对唐凌也多少有些不满。 当初正是香姐要自己去参加集会,要最近听听学生们对朝廷对贵族有哪些的不满,可当刺客诬陷自己的时候,香姐竟然一声不吭,好像此事与她完全无关似的,如果不是阿秀挺身而出,自己岂不百口莫辩了? 见唐钰向自己敬酒,唐鹏喜笑颜开,拿起酒壶,向酒杯里倒了倒,这才发现酒壶已空。 唐钰见状,向身旁的侍女使个眼色,侍女会意,走到龙书案旁,为唐鹏斟满一杯酒。 唐鹏笑呵呵地端起杯子,与唐钰相互敬了一下,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凌眉头紧皱,再次说道:“父皇真的不能再喝了……” “哎,凌儿休要啰嗦。”唐鹏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又向下面的上官秀和齐飞二人瞧了瞧,龙颜大悦地笑道:“看到我大风人才济济,朕心甚慰啊……” 他话还没说完,他拿起手中的杯子突然掉落,咣当,酒杯摔在桌案上,让下面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唐鹏。 只见唐鹏原本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手捂着肚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猛然间,他张开嘴巴,哇的一声,一道血箭由他口中喷出。 “啊!” 见此情景,大殿内的众人无不是大惊失色,下意识地齐齐站起身形,异口同声道:“陛下!” 唐鹏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坐在龙椅上的身子摇晃两下,而后一头扑倒在龙书案上。 “陛下——” “护驾!有刺客!” 顷刻之间,大殿里乱成了一团,唐凌和唐钰双双冲到唐鹏近前,低头再看,趴在桌案上的唐鹏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黑褐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淌出来。 唐凌二话不说,架起唐鹏,向大殿的里端退去,与此同时,无数的禁卫军武士从外面涌了进来,把大殿内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谁能想到,正与众人好端端喝酒的天子竟突然吐血昏迷,此时此刻,不管是上官秀还是在场的大臣们,都傻眼了。 唐凌、唐钰以及一干带刀侍卫把唐鹏护送到寝宫,等到了寝宫,御医闻讯赶来的时候,唐鹏已然没了气息。 看唐鹏身亡的症状,浑身铁青,指甲都变成黑色,显然是身中剧毒的反应。 御医取出银针,先是刺下尸体的喉咙,银针瞬间变成黑色,紧接着,御医换支银针,在唐鹏的胳膊上又刺了一下,和刚才一样,银针也变成黑色。御医脸色顿变,对跪伏在床榻旁的唐凌、唐钰以及皇后、嫔妃们颤声说道:“陛下……陛下是中毒而亡……”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们皆变了色,天子不是病殁,而殁于中毒,这是有人行刺,是有人弑君! 唐凌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小脸上挂着泪珠,一把抓住御医的衣服,厉声问道:“你确定没错?” 御医吓得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微臣绝不敢妄言啊!” “皇宫内的所有御医统统到金銮殿!”唐凌咬着牙关,大步流星走出寝宫。 唐钰则跪伏在床榻前,放声大哭,痛不欲生。 唐凌带着一干御医,回到金銮殿,对唐鹏刚才食过的饭菜一一进行检验。 饭菜皆无问题,御医们逐个查验一遍,也没找到被下毒的饭菜,等到御医用银针测试唐鹏的酒杯时,银针瞬间变得漆黑。 那名御医脸色一变,惊呼道:“陛下的酒中有剧毒!”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名最后为唐鹏斟酒的宫女身上。 那名宫女脸色苍白,身子摇晃着连连后退,唐凌转身向她怒视过去,抬手一指,大声喝道:“将她拿下!” 禁卫军武士还未上前,那名宫女牙关用力一咬,将事先含在口中的蜡丸嚼碎,她大声叫喊道:“钰王陛下,妾身现行一步……” 她话都没说完,人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七窍流血。 等御医们冲上前去,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那名宫女已气绝身亡。 她死不要紧,但她临死前喊的那句话可太关键了。 当时,她可是在唐钰的授意之下过去给唐鹏敬酒的,而她又偏偏在酒中下了剧毒,在此之前,唐鹏还遭到刺客的刺杀,而唐钰又与这些刺客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 可以说唐鹏中毒遇害的种种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唐钰。 第69章 蛇蝎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蒙着水雾的眼睛缓缓看向大殿内的蔡霄、邱毅、宋晟等大臣,颤声问道:“诸位大人以为,是何人指使此贱婢毒害的父皇?” 听闻唐凌的问话,蔡霄、邱毅、宋晟三人不约而同地吞口唾沫。宋晟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陛下现在如何?” 唐凌眼泪簌簌流淌下来,泣不成声地说道:“父皇已经崩天了……” 啊?大殿里传出一片吸气声。先是在场的禁卫军们纷纷跪伏在地,紧接着,蔡霄、邱毅、宋晟等大臣也全部跪地。 曹雷走到上官秀身旁,结结巴巴地问道:“秀哥,这……这这这……”变故来得太突然,连一向心直口快的曹雷此时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官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拉了拉曹雷的衣服,撩起衣襟,跪到地上。洛忍、曹雷等人亦是纷纷下跪。 “陛下——”宋晟哀嚎一声,捶地大哭,他边哭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是钰王害陛下啊,是钰王害了陛下啊……” 宋晟是什么人啊,内史大臣,精明到了骨子里。天子突然驾崩,想必也未留下遗昭,那么继承皇位的人是谁? 不管天子生前有多喜爱唐钰,有多钟意唐钰,他终究还只是个皇子,而皇太女是唐凌,是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即便天子死得诡异,即便钰王毫无弑君弑父的理由,但他要迎合未来皇帝的心,也得硬着头皮这么说。 “是……是钰弟害了父皇?”唐凌身子一震,仿佛挨了一记闷锤似的,瘫坐到地上。 完了!钰王完了!跪在大殿末端的上官秀在心中哀叹一声。 现在他终于看明白了,刺客刺杀天子,那不是杀手锏,刺客诬陷唐钰,那也不是杀手锏,真正的杀手锏在这最后一杯的毒酒上。 可以说前面的种种都是铺垫,是把重重矛头引到唐钰身上的铺垫,这最后一杯的毒酒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幕后的真凶即把自己的弑君暴行摘得一干二净,又把这个罪名顺理成章的栽到钰王头上,现在钰王还如何辩解? 想到这里,上官秀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唐凌。而唐凌也恰恰向他看过来,她的眼中都是泪水,但她的眼神却是在笑。 原来是她! **** 皇上被毒杀,而凶手可能是皇帝生前最钟爱的皇子,这可称得上是天大的丑闻。唐凌哭了一会,她慢慢站起身形,环视在场的众人,凝声说道:“今日皇宫发生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殿下!”众人齐齐应道。 唐凌挥手一指聚在一起的宫女们,对禁卫军下令道:“将她们全部软禁起来!” “遵命!”禁卫军纷纷答应一声,将大殿里那些吓得哆哆嗦嗦的宫女们统统押了出去。 唐凌深吸口气,看向首辅大臣蔡霄、掌玺大臣邱毅、内史大臣宋晟、大将军吴鹏,问道:“各位大人、将军,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依你们之间,当如何应对?” 她话音还未落,就听大殿的外面传来轰轰轰的脚步声。人们下意识地向外一瞧,只见金銮殿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禁卫军武士,少说也不下三千之众。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禁卫军们一个个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手持长戟,肋下佩刀,气势汹汹,杀气腾腾,肃杀之气业已弥漫进金銮殿内。 随着哗啦啦的甲胄声响起,从外面走进来两名金盔金甲的大将。 这两位进入大殿之后,双双手握肋下的佩剑,看都没看其他人,径直走到唐凌近前,紧接着,二人一同单膝跪地,插手说道:“启禀长公主殿下,前宫禁卫军已集结完毕,听后长公主殿下调遣!” “好!两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 “凡有擅闯皇宫者,格杀勿论!凡无令牌出宫者,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两名金甲大将再次插手施礼,领命而去。他俩是走了,但站在金銮殿外的禁卫军可没有散去。 见状,在场的众人也就全明白了,唐凌已然控制了皇宫禁卫军,现在谁若是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接下来的下场无疑就是身首异处。 宋晟心头一颤,急忙拱手说道:“先帝崩殂,皇太女殿下当及早登顶大宝,内稳朝野,外安民心!” “这……”唐凌眉头紧皱,转目看向蔡霄、邱毅、吴鹏几人。光是宋晟一人的支持远远不够,她必须还得得到另外这三人的支持。 蔡霄、邱毅、吴鹏三人又不是笨蛋,在这种情况之下,何去何从还用得着选吗?蔡霄、邱毅、吴鹏纷纷跪地叩首,齐声说道:“皇太女殿下当及早登顶大宝,微臣誓死效忠新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三人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震天的喊声:“誓死效忠新君!誓死效忠新君——” 唐凌看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们,再瞧瞧外面的禁卫军方阵,她微微眯缝起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凡一品以上大臣可留于金銮殿,其余人等,立刻到偏殿休息,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宫。” 她这个命令等于是把上官秀、齐飞等人包括都卫府的三位总都统全部软禁起来。 上官秀、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六人被禁卫军武士带到一座不大的小庭院里。为首的禁卫军兵头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今晚你们暂时在这里休息!”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心直口快的曹雷下意识地问道。 那名禁卫军冷冷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去。曹雷还想追出来,就听咔嚓一声,站于庭院门外的禁卫军把手中的长戟向外一伸,拦挡住曹雷。 “胆敢抗令不遵者,格杀勿论!”禁卫军武士齐声喊喝。 曹雷还想与禁卫军争论,上官秀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沉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回屋睡觉!” “啊?”曹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皇帝被人毒死,现在他们被人软禁在皇宫,秀哥还有心思睡觉? “秀哥,我们现在总得做点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上官秀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能预感得到,接下来,上京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故,而在这场变故当中,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仅仅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上官秀在打坐中静心沉思,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以说帝国书院和帝国灵武学院的学生集会就是个幌子,它只是为一个人设计的,那就是唐钰。自唐钰走进集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钻进了人家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幕后黑手把豢养的死士安插进帝国书院和帝国灵武学院,让他们组成集会的骨干,四处招收对贵族不满的学生,壮大声势,其目的只有一个,把唐钰吸引进来。 在这个阶段,都卫府都成了幕后黑手利用的对象,因为都卫府打入集会的密探恰恰可以证实唐钰确实有参加集会。 接下来的刺君行动,对于那个幕后黑手来说,直接成功固然是好,顺理成章的嫁祸给唐钰,若不成功,那也没关系,顺便可以做个铺垫。 最后的毒酒才是真正的杀手锏,买通宫女,将其安插在唐钰身边,借着唐钰向天子敬酒的机会,将毒酒倒给天子,然后宫女再服毒自尽,来个死无对证,如此,唐钰已是百口莫辩。 天子突然暴毙,皇位只能由第一顺位继承人来继承,那就是唐凌,她也是最终的受益者。 整件事,完全是由唐凌一手设计,毒毙其父,嫁祸其弟,心思之歹毒,用计之周密深远,让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心如毒蝎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 只是现在上官秀想明白这一切也没用了,在唐凌的这个阴谋当中,他又何尝没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呢?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皇宫内便开始举行新君继位仪式。 礼炮声轰鸣震天响,可惜的是,上官秀等人只能呆在小院子里,对壮观的继位仪式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宫里的人还没有忘记他们,看守他们的禁卫军武士有按时送餐过来。 新君即位仪式足足进行了一天,等到傍晚的时候,有禁卫军头领进入小院。 上官秀等人纷纷走出各自的房间,大眼等小眼地看着那名禁卫军头领。 禁卫军头领环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传陛下口谕,你等立即离宫!” 听闻这话,众人皆有如释重负之感。他们正要往外走,禁卫军头领又道:“上官大人请留步,陛下有请。” 上官秀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平民,而是被唐鹏册封为一等子爵,并有都卫府天眼司副都统的官职,那名禁卫军头领对他的态度还算客气。 第70章 赐死 “秀哥……” “去吧!” 上官秀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今天唐凌刚刚登基,按理说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可她却偏偏要见自己,上官秀也想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 别过洛忍等人,上官秀跟随那名禁卫军头领向后宫走去。 一路上,禁卫军头领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声不吭,上官秀也没有多问他,他心里清楚,问了也是白问,能说的他自然会说,不能说的,估计打碎了脑袋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来到永明宫,禁卫军头领在庭院门口站定,回头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请在这里稍等。” 说完话,他迈步走进庭院里,一溜小跑的穿过庭院,走进里面的大殿。 时间不长,禁卫军头领又从里面快步跑出来,回到庭院门口,说道:“上官大人,陛下有请!” 呼!上官秀吐出一口浊气,正要迈步走进去。庭院门口的禁卫军武士把手一伸,拦下他的去路。 上官秀不解,正要说话,一名禁卫军武士面无表情地说道:“请大人卸剑!” 闻言,上官秀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回手把唐鹏赐予他的御剑解下来,递给一旁的禁卫军武士,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大殿的门口,上官秀停下身形,说道:“小人上官秀,参见陛下。” “进来。”随着话音,大殿的房门被两名宫女缓缓打开,上官秀稍作迟疑,迈步走了进去。 永明宫是天子的御书房,里面的装饰没有金銮殿那么金碧辉煌、庄严肃穆,但却古香古色,多了几分雅致和柔和。 此时唐凌正坐在桌案之后。 在桌案上,有罗起好高的奏疏,此外还摆放了一壶酒和一壶茶。细看唐凌,此时她身上已然穿起金黄色的龙袍,头顶金冠,脚下金黄色的锦靴,整个人看上去气势更足,不怒而威。 只不过她的小脸上略带疲惫之色,估计今天的登基大典也把她累得不轻。 “参见陛下!”上官秀低垂着头,拱手施礼。 唐凌没有看他,也没有应话,好像他是透明的一般。 上官秀一直保持着拱手施礼的姿态,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唐凌才把手中的奏疏放下,挑起目光,看向上官秀,含笑说道:“上官秀,你来了。” 说话之间,她挺身站起,随着她起来,腰间佩戴的玉坠发出叮叮的清脆声。上官秀还是维持着拱手施礼的姿态,没有接话。 “平身吧!” “谢陛下!”上官秀终于挺直了腰身。 “很好奇朕为何找你来是吗?”虽说是第一天登基,但她自称起朕来却是很顺口。 上官秀垂首说道:“小人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唐凌微微一笑,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她慢悠悠地捏起茶杯,浅饮一口茶水,说道:“为何在朕面前自称小人?你是不是觉得你只是先帝的臣子,而非朕的臣子?” 上官秀心头一震,正色说道:“陛下误会了,小人……微臣不敢!” “哦?还有你不敢的事吗?这可真是新鲜了。”唐凌咯咯地笑了起来。 上官秀垂着头,再次陷入沉默。 唐凌深深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说道:“先帝封你为都卫府天眼司的副都统,朕以为太屈才了,朕打算封你为都卫府天眼司的总都统,你以为如何?” 上官秀吸气,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唐凌,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唐凌幽幽说道:“朕曾经对你说过,只要你肯为朕做事,朕就封你做都卫府的总都统。现在,朕只是兑现当初的承诺罢了。不过,都卫府天眼司已有总都统邱策邱大人。他年事已高,越来越难以胜任总都统一职,本来,朕有心让他告老还乡,奈何他在天眼司任职多年,知道太多皇宫内外、朝野内外的秘密,日后若被他人所利用,对朕、对大风都将很不利,所以……” 说到这里,唐凌把桌案上的那壶酒拿起,向上官秀面前一递,含笑说道:“你把这壶酒带到都卫府,送给邱大人,就说,朕体谅于他,他更需体谅于朕,等他殉国之后,朕会妥善安置他的家人,他的爵位,可由其长子或长女继承。” 上官秀呆呆地看着唐凌递到自己面前的酒壶,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一壶鸩酒。 他能理解唐凌现在的做法。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都卫府是直接为皇帝做事的机构,其头领必须要由皇帝最信任得过的心腹担任。 只是,堂堂的都卫府总统领就这样被鸩杀,上官秀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怎么?上官爱卿直到现在还不想为朕效力吗?”唐凌走近他,笑呵呵地问道。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微臣不敢。” “那么,你还要朕等你到什么时候?”说话之间,她把手中的酒壶又向上官秀近前递了递。 上官秀不敢继续迟疑,如果他再不去接,那么他一定会死在邱策的前面。 他伸出手来,接过唐凌递来的酒壶,低声说道:“微臣……遵旨!” 唐凌含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到桌案后,撩起衣襟,慢慢坐了下来,目光落回到奏疏上,头也不抬地说道:“等邱大人殉国之后,记得把他的总都统令牌收取,交予朕。” “是!陛下!微臣告退!”上官秀看着手中的精美绝伦、镶嵌着宝石的酒壶,他倒退两步,转身走出大殿。 出了永明宫,上官秀接过禁卫军武士递过来的佩剑,挂于腰间,而后,禁卫军头领又给他一面可自由进出皇宫的令牌。 上官秀在接过令牌的同时,拱手说道:“这位将军。” “小人不敢!”那名禁卫军头领急忙拱手回礼。 “我想问一下,你可知钰王殿下现在如何?” “这……”禁卫军头领迟疑了一下,向旁走出几步。上官秀会意,立刻跟上前去。 禁卫军头领压低声音说道:“钰王已被陛下软禁在钰王府,小人就知这些,还请大人莫要追问。”说完话,他快步走了回去。 是被软禁。上官秀听后,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管唐凌为夺得皇位怎么心机算尽,她与唐钰终究是亲姐弟,一奶同胞,她或多或少还是会念及一点手足之情吧! 上官秀离开皇宫,直奔都卫府。 他第一次去都卫府,是被花蝶等人抓进去的,当时是生死未卜,整个心都缩成一团,这一次去都卫府,他是没有性命之危了,但他的心情也同样不轻松,他清楚,邱策今日之下场,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 来到都卫府的大门前,他被门口的守卫拦挡下来。上官秀拿出皇宫的令牌,说道:“我是上官秀,来都卫府传陛下口谕。” 看他亮出皇宫令牌,都卫府的守卫们立刻躬身后退。 上官秀走进都卫府的大门,恍然想起什么,问道:“请问,天眼司的邱大人现在何处?” “邱大人正在天眼司的书房。” “怎么走?” 守卫把天眼司书房的位置详细向上官秀说明一番,后者记下,道了一声谢,迈步走进都卫府的前庭。 都卫府内空空荡荡,没有守卫,也没有巡逻的官兵,但上官秀能感觉得到,整个都卫府弥漫着肃杀之气,在暗处,不知藏有多少的暗哨,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暗哨的监视之内。 他在心里暗叹口气,这就是都卫府,自己以后就要在这个鬼地方任职,即便是总都统,那也真的是无聊透顶。 天眼司的书房并不难找,上官秀走到书房门口,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屋内里面传来低沉地说话声:“进来吧!” 上官秀舔了舔嘴唇,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邱策一个人在,他孤零零地坐在桌案的后面,桌案上什么都没有。 见来人是上官秀,邱策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他淡然一笑,说道:“老夫还真没有想到,原来上官大人不仅是钰王的人,也是长公主……陛下的人。” 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秀面带不解之色,问道:“邱大人此话怎讲?” 邱策笑问道:“难道,上官大人不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来的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上官秀并不意外,能做到天眼总都统这个位置的人,又哪会是平庸之辈。估计在先帝被人毒死那一刻,他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 上官秀低头看着手中提着的酒壶,沉默片刻,说道:“邱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长公主的人,但现在,我必须得按照圣旨办事。” 邱策愣了愣,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幽幽说道:“如果你是长公主的人,那么你这次来都卫府,老夫得恭喜你即将高升,如果你不是长公主的人,那么你这次来都卫府,就等于是陪老夫一同上路了。” 上官秀闻言一惊,不解地看着邱策。 第71章 底线 “是……” “既然是御酒,那一定是好酒,请上官大人拿过来吧!” 上官秀凝视着邱策,过了好一会,他慢慢走到桌案前,将酒壶放到桌上。 邱策片刻都未犹豫,伸手去接,不过上官秀的手还紧紧抓着壶把,他目光如电地看着邱策,问道:“邱大人,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邱策一笑,说道:“上官大人想必也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都卫府的重要吗?陛下选都卫府的总统领,一定是陛下最信赖的人,而你,既然不是长公主的人,陛下现在对你又何来的信任呢?或许,陛下是真的很欣赏你吧,但无论如何,这些事都已与老夫无关,老夫身居要职多年,掌握的秘密实在太多,陛下又怎能容得下老夫?也罢,老夫深受先帝知遇之恩,现在陪先帝共赴黄泉,又何尝不是对先帝的报恩,哈哈,数十载的荣华富贵,深受隆恩,到头来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说话之间,他用力拉开上官秀的手,提起酒壶,对着壶嘴,咕咚咚地将一整壶的酒水一饮而尽。 然后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笑呵呵地叹道:“果然是好酒!” 上官秀还想问话,就听邱策的肚腹突然传出咕噜噜的鸣叫声,紧接着,他喉咙动了动,一口发乌的血水从他口中涌出。 老头子的瞳孔放大,脸色迅速变成死灰,只一会的工夫,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去,黑血顺着他的嘴角、鼻孔滴滴答答地流淌到他的衣襟上。 “邱大人!”上官秀跨前一步,伸手探向邱策的鼻子,此时,他已然没了鼻息。 堂堂都卫府天眼司的总都统邱策就这样死于一壶鸩酒之下,令人唏嘘,更令人觉得可悲。 现在上官秀已没有心思去替邱策感到难过了,他的脑子里响起的都是邱策临死前的那番话。 难道,唐凌让自己来赐死邱策,她也没打算留自己的活口? 正如邱策所说,自己的确不是唐凌的心腹,二人之间更谈不上有什么信任可言,只不过自己以前恰巧救过唐凌一命罢了,她是念及自己的救命之恩打算重用自己,还是像邱策所说,在自己为她做完事后她会把自己有一并除掉? 上官秀惊出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如果唐凌真想除掉自己,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她只需下一道圣旨即可。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现在整个天下都是唐凌的,如果她要杀自己,谁也拦不住她。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绕过桌案,走到邱策的尸体前,从他腰间解下都卫府总都统的令牌,向怀中一揣,提起酒壶,转身走出书房。 到了外面,他抬头一瞧,只见书房门口站着两人。他两人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身穿着绣龙的官服,一看便知职位不低。 上官秀一怔,问道:“两位是……” “天眼司,副都统,张孟(王品)!” “原来是张大人、王大人!”上官秀拱手说道:“在下上官秀。” “我等都已听说了上官大人的事。”王品举目看向书房内,瞧见斜坐在椅子上的尸体时,他的神色顿时一黯。 王品撩起官袍,屈膝跪地。一旁的张孟也随之跪了下来,向书房叩首。 上官秀暗叹口气,说道:“我是奉陛下口谕……” “我等知道。”不等他说完,张孟和王品二人已双双站起身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我等的命运!” 上官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可以预见得到,张孟和王品二人的下场也不会比邱策强多少,只不过皇帝手中的那把大刀暂时还没来得急砍在这些次要人物的头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请问两位大人,程麒程副都统现在哪里?” 听闻这话,张孟和王品的脸上皆露出苦笑。王品扬天长叹一声,说道:“在凤凰山。” 凤凰山位于川郡,但距离上京并不远,相距只有百十来里。 上官秀哦了一声,又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清不清楚花蝶何时回京?” 张孟和王品对视一眼,说道:“花蝶也在凤凰山。” “他们何时回京?” “恐怕,回不来了。”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大人一行人去往川郡调查叛党,身份暴露,被困于凤凰山,我等也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 上官秀大吃一惊,急道:“凤凰山距上京只百里而已,为何不去营救?” 张孟摇头说道:“陛下有旨,都卫府部众任何人不得走出都卫府半步,违令者斩,我等,即便想去营救,也无能为力!” 上官秀眉头皱成个疙瘩,花蝶他们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他心里明白,现在别说都卫府的人动不了,驻扎于上京附近的中央军、上京城内的中尉府官军都动不了。 在这个敏感时期,谁敢妄动一下,便有对新君不臣之嫌。 “我知道了。”上官秀向张孟和王品二人倒了一声谢,快步走出都卫府。 花蝶等人被困于凤凰山,或许也是件好事,回到上京,很可能是死路一条,与叛党作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上官秀回到皇宫,向唐凌交旨。 看到上官秀带回的总统领令牌,唐凌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在上交令牌的同时,上官秀也看到了桌案上又摆放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酒壶,装有鸩酒的酒壶。 唐凌没有忽视他的目光,她侧目瞥了一眼酒壶,悠然一笑,说道:“上官爱卿,朕要重用你,你首先得满足两点,第一,你要对朕有功。这一点,你刚才已经做到了。第二,你要赢得朕对你的信任,这一点,你还没有做到。” 说到这里,唐凌转身走到桌案前,芊芊玉指轻轻敲了敲酒壶,说道:“现在朕要你去做一件事,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做成,朕便即可升任你为都卫府的总都统!” 上官秀看了一眼那只酒壶,你又要让我帮你去杀谁?他心里嘀咕一声,脸上可没有丝毫的表露,他拱手说道:“陛下尽管吩咐就是。” 唐凌笑吟吟地看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朕要你把这壶酒,送至钰王府,亲手服侍朕的钰弟喝下!” 她这一句话,让上官秀的脑袋嗡了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凌。唐钰是她是亲弟弟啊,她竟然要把自己的亲弟弟也鸩杀? 他呆呆地看着唐凌,许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唐凌脸上挂着美艳绝伦的笑容,柔声说道:“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又如何能让朕信任你呢?” 在唐凌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上官秀慢慢走上前去。 看着坐在桌案后面、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唐凌,上官秀相信自己只需一抓便可以捏断她的脖子。 人就是这样的有意思。之前,上官秀拼了命的把唐凌从刺客手中救出来,而现在,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杀死她。 不过静下心来想一想,上官秀暗暗摇头,杀掉唐凌毫无意义,非但救不了唐钰,反而更是害了唐钰,而且也会害了自己的一干兄弟们,洛忍等人都会跟着自己受到牵连。 他暗暗握了握拳头,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抓向唐凌的脖颈,而是拿起了酒壶。 见状,唐凌满意地点点头,含笑说道:“上官爱卿,朕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莫要让朕失望,知道吗?” “微臣,遵命……”上官秀答应一声,退出御书房。 这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现在他有一股冲动,什么也不管,逃出上京,可是逃出去之后自己又能去哪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会遭到唐凌的追杀。 那种逃亡的生活绝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要他亲手去毒杀唐钰,上官秀又怎能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唐钰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以诚相待,要他去杀唐钰,他宁愿自己先去死。 上官秀是狡诈,做事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考虑,但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底线。 他可以去害任何人,但绝不会去害自己的兄弟,还有对自己有恩的人。 现在,他面临的就是这种两难的选择。 在心理极度的矛盾之中,上官秀来到钰王府。现在钰王府的侍卫已经被撤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全是皇宫禁卫军。把王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上官秀是奉旨而来,没有受到太多的盘问,很容易便进入钰王府。 在钰王府的后花园中,他终于见到了唐钰。 只是一天未见,唐钰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父皇被人毒害,而他自己又无辜地背负上弑父弑君的罪名,被自己的亲姐姐软禁在王府内,他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当上官秀到时,唐钰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那个令上官秀敬佩不已、胸怀大志、意气风发的皇子不见了,现在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个颓废的醉鬼。 第72章 谋算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一把把唐钰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正色说道:“殿下,不要再喝了!” 坐在石凳上的唐钰身形摇晃,慢慢抬起头来,毫无焦距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好一会才把他认出来。 他脸上露出惊喜交加之色,舌头发直,囫囵不清地说道:“阿秀,是你?香姐把你放出宫了?太好了,我还怕香姐伤你,求香姐放你出宫,可香姐未允……”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悲色。 听着他的话,上官秀心如刀绞,眼圈不由得一红。 “香姐终究还是未伤你,放你出宫了,太好了,来来来,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他向上官秀招了招手,低下头,眼睛在石桌上看了看去,疑道:“我的酒杯呢?” 上官秀紧咬着下唇,将头转向别处。他喘息了好一会,才把头正过来,吸了吸鼻子,坐在唐钰旁边的石凳上,同时,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唐钰面前。 “啊?阿秀,酒杯什么时候跑到你哪去了?看来,你也是想陪我喝酒吧!”他侧了侧头,喝道:“来人,拿一只杯子过来,人呢,来人!” “殿下,我不用杯子……”上官秀低声说道。 喊了许久,都没有一人走过来,唐钰面露疑惑之色,想了一会,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子,而是弑父弑君的阶下囚……”说话之间,他提起酒壶,重新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头,将酒水灌进肚子里。 当他还要倒酒的时候,上官秀抢先拿起酒壶,对着壶嘴,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没酒了,阿秀,你怎能把酒都喝光呢?”唐钰晃了晃酒壶,目光一偏,看到上官秀的另只手里还提着一只酒壶,他大笑道:“原来你有带酒来,快快快,给我斟一杯。” 上官秀没有动,说道:“殿下,这酒不能喝?” “为何不能喝?父皇在时,父皇管着我,父皇不在了,香姐管着我,现在香姐也不在,你又要管着我吗?”唐钰气呼呼地瞪了上官秀一眼,摇晃着站起身形,探着身子,将上官秀那只手里的酒壶硬抢过来。 他向上官秀挥挥手,说道:“我现在就是要喝酒,谁都别想再管我,现在谁都别想再管我……” 说话之间,他也要对着壶嘴喝酒。上官秀再忍不住,一拳打了出去。他这一拳当然不是打向唐钰,而是打向他手中的酒壶。 啪!受上官秀这一拳之力,酒壶飞出去多远,掉到凉亭外,壶身上凹陷好大一个坑。 “阿秀,你这是……”唐钰被他的举动吓傻了。 上官秀跨前一步,抓住唐钰的胳膊,颤声问道:“殿下,你可知这酒是从何而来?” “啊?” “是陛下所赐!这是鸩酒,陛下是要杀你!” “阿秀,你……” “殿下!我现在带你出府!我若不死,定护送殿下逃离上京,若我战死,能与殿下作伴,亦死而无憾!”上官秀热血上涌,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士为知己者死!唐钰视他为知己,现在,上官秀决定以死相报。 他一手抓住唐钰的手腕,另只手将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扭转回身,拉着唐钰便向花园外走去。 他二人才刚刚走出凉亭,就听花园外有人大声喊道:“陛下到——” 这一嗓子,让上官秀如同掉进冰窟里,也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从花园的拱门外涌进来黑压压一片的禁卫军武士,其中还混有大批的带刀侍卫。 禁卫军中有不少人是修灵者,而带刀侍卫则个个都是修为高深的修灵者。 现在冲进花园里这么多的禁卫军以及带刀侍卫,上官秀即便是一个人,他也冲不出去,何况,他现在还要带着唐钰一起走呢。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这时候,站于拱门处的禁卫军自动自觉地左右分开,一身龙袍的唐凌从人群中走出来。 看到唐凌,唐钰脱口叫道:“香姐!” 他挣脱开上官秀的手,踉踉跄跄地向唐凌走了过去。 在唐凌附近的禁卫军正要拦阻,唐凌摆摆手,制止住禁卫军,含笑看向唐钰,随着他的走近,她也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钰弟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香姐,你去哪了?我都等了你一整天,我没有毒害父皇,我是被冤枉的……”说着话,唐钰的眼泪流淌下来。 “朕,知道,钰弟一定是受人的陷害。”说着话,唐凌侧头说道:“送钰王去寝殿休息。” 随着她一声令下,有两名带刀侍卫走到唐钰近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胳膊,低声说道:“殿下,小人带你去休息!” “本王……本王不想去休息,香姐,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香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见唐钰站在原地不肯走,那两名带刀侍卫下意识地回头看眼唐凌。 见她冷冰冰地眼神向自己射过来,两名侍卫吓得身子一震,再不敢犹豫,搀着唐钰的胳膊,几乎是架着把他带出花园。 等唐钰走到,唐凌背着双手,从上官秀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径直地来到凉亭,坐下,目光一转,看向落在草丛中的那只酒壶。她抬手指了一下。 一名带刀侍卫立刻走上前去,将酒壶捡起,捧到唐凌面前。 唐凌拿起变了形的酒壶,微微晃了晃,撩目看向上官秀,笑问道:“上官爱卿,你能为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上官秀慢慢扭转回身形,对上唐凌的目光,一言未发。 唐凌含笑抬手指了指上官秀手中所提的宝剑,问道:“你拔剑又是何意?” 未等上官秀说话,有两名带刀侍卫箭步走上前来,将他手中的宝剑一把夺了过去。 唐钰挥了挥手,在场的禁卫军武士们纷纷躬身施礼,然后退出花园,只留下带刀侍卫们站在四周。 “你,真的是让朕太失望了。”唐凌拿起酒壶,向唐钰所用的那只杯子倒了一杯酒。 而后,她捏起酒杯,深深看眼上官秀,问道:“在你眼中,朕就是个不念骨肉至亲,会毒杀胞弟的暴君吗?” 说话之间,她目光深邃地看着上官秀,过了片刻,她突然一扬手,将杯中酒直接倒入口中。 啊?!上官秀心中惊呼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唐凌把鸩酒喝了?不对!难道,她给自己的根本不是鸩酒,而是一壶普通的酒? “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再怎样心狠手辣,又怎会去残害朕的手足至亲? “上官秀,你对朕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要朕如何能信任你,又要朕如何去重用你? “你还记得朕当初对你说过的话吗?朕能让你得到一切,也能让你失去一切,哪怕是父皇对你的赏赐。 “上官秀,念及你曾有恩于朕,朕今日不杀你。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回到你的贞郡去,没有朕的旨意,永不得入京。还有,朕会削去你的爵位,罢免先帝封你的官职,收回先帝赐予你的御剑。 “朕,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不懂珍惜,朕对你已仁至义尽。回到贞郡,朕希望你能好好反省,想一想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说到这,唐凌放下酒杯,走到上官秀的面前,精美绝伦的凤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幽幽说道:“你可知,在夺旗赛上朕有特意派人交代齐飞将你淘汰,是为何?朕怕你留到最后的十支队伍中,会被接下来发生的混乱所伤。”她轻轻叹了口气,注视着上官秀良久,缓缓摇了摇头,她收回目光,转身向花园外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听说贞西边境的虎牙关缺兵短将,你就去那里做一名营尉吧,以你的资质,也只配在边陲小城做一营尉!” 唐凌走了,走得那么洒脱,好像她从未来过这里,上官秀呆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明白,自己输了,在这场宫廷的阴谋当中,自己一败涂地,连还手之机都没有。 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上官秀体会到了何谓大起大落。 一天之前,他因救驾有功,由一介平民,一跃成为一等子爵,并得到都卫府副都统的官职。 而一天之后,他的爵位被一撸到底,又变回平民,官职也由都卫府的副都统变成看守边关的营尉。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很怨恨唐凌才是,而实际上他对唐凌的怨恨并没有很深。 正如唐凌所说,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是,他没能把握得住罢了。 不过上官秀并没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救唐钰,是他欠他的,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连本带利的一块还了。 要说他现在最怨恨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怪自己未能看出唐凌的试探。 心机算尽,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现在,上官秀突然能领悟邱策自尽前的心境了。 第73章 心愿 见到上官秀被一大群的禁卫军带回来,等在家里的洛忍等人齐齐从屋子里冲出来,众人来到院中,围住上官秀,先是看看站在院外的禁卫军,然后紧张地问道:“秀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反问道:“你们知道何为一败涂地吗?” “啊?”众人倒吸口气,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他含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现在就是一败涂地。”说话之间,他分开众人,走进自家的茅草屋里。 洛忍等人面面相觑,急匆匆地跟了进去,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到底怎么了?” 上官秀环视家徒四壁的屋子,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费了那么多的心机,目的就是想在上京出人头地,上官家是在这里跌倒的,他想让上官家再在上京站起来。 结果,唐凌的一句话,便让自己先前所作出的种种努力皆付之东流。自己以为找到唐钰,是找到一座坚不可摧的大靠山,而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二皇子这座大山也是会轰然倒塌的。 靠人人跑,靠山山倒,现在上官秀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只要还受制于人,只要还在一人之下,哪怕是贵为王公,也会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哈哈!”上官秀站在房中,突然仰面大笑起来。 “秀……秀哥……”洛忍等人无不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上官秀笑了好一会才收起笑声,环视众人,问道:“你们以为我疯了吗?” “不,我们……” “我没疯!我只是突然感觉很轻松,也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以前,我的想法太幼稚,千辛万苦的想留在上京,梦想着一步登天,可我就如同那水上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稍微走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其实,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根基又何尝不是最稳固的。” “你们都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吗?说起来也真是好笑,上官家的人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两次。一百多年前,我的先祖在上京被罢官削爵,发配到贞郡,而一百多年后,他的子孙竟然又布此后尘,再一次被罢官削爵,发配到贞郡,历史往往就是这样的巧合。” “秀哥,你……” “我,就是那个上官家的人!”上官秀走到床榻前,将被单扯下来,边往上面放自己的衣物,边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皆是又惊又骇,想不到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完话,上官秀整理衣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瞧瞧自己放在被单上的衣服,他猛然将被单一掀,衣服散落了一地。 他站起身形,幽幽说道:“上京,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东西,我也不会带走任何一样!” “秀哥!”曹雷跨前一步,震声说道:“不管你去天涯海角,我老曹都跟着你!” 上官秀一愣,看向曹雷嗤嗤地笑了起来,说道:“大雷,你跟着我做什么?我现在是被发配回贞郡,你知道贞郡是什么地方吗?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受苦吗?” “秀哥,当初我们可是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不管你愿不愿意带我走,反正我老曹是跟定秀哥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跟着你一块走!” 曹雷话音未落,洛忍接话道:“贞郡又怎么了?没什么不好的,留在上京受达官显贵的鸟气,还不如跟着秀哥去贞郡,只要我们几个兄弟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道我们的!” 袁牧大笑道:“你俩把我要讲的话都说完了,我没啥好说的,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做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人生走一朝,能有这么多的兄弟相伴,也值了!” 丁冷挠挠头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觉得去贞郡好过在上京。不管怎么样,反正你们走的时候带上我,那么,我们还是兄弟,如果你们不带我偷偷跑了,我丁冷追你们到天涯海角也和你们算账!” 听闻他们的话,上官秀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他倚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眼圈红晕,泪水夺眶而出。 他被唐凌罢官削爵时没有哭,被发配回贞郡时也没有哭,但是现在听完众人的话,他的眼泪完全止不住了。 对他来说,上京的确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唯一值得想念的就是自己结交下的这群兄弟们,对他来说,上京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带走的,除了这些兄弟们。 自己大起时,他们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现在大落时,他们无一人离自己而去,这份情感,让他窝心,更让他刻骨铭心。 头一次看到上官秀落泪,众人心头一酸,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秀哥……” 上官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挺身站起,环视在场的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带你们走,跟我去贞郡,不仅仅是吃苦,更会有性命之危!” “秀哥,我们不怕!” “但是我怕!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去冒这个险!” “秀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太不把我们大家伙当兄弟了!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瘌,我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人!” 众人话音未落,一直闷不吭声的贾彩宣突然迈步向外走去。 见状,曹雷气呼呼地问道:“贾半仙,你去哪……” 洛忍向曹雷摆摆手,打断他的问话,说道:“算了,贾半仙本来就不是我们修罗堂的人,她也没必要跟着我们去贞郡,何况她一个女人,跟着我们也不方便……” 他话没说完,走到房门口的贾彩宣回头说道:“回去收拾东西,既然要走,总不能空手走嘛!” “贾半仙,你……” “谁又规定非得是你们修罗堂的人才能跟着秀哥一起走?”贾彩宣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又白了众人一眼,迈步走出房间。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贾彩宣会愿意跟着他们一块去荒芜的贞郡。 过了片刻,洛忍等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急声说道:“秀哥,我们去收拾东西,马上回来!”说完话,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背影,上官秀握着拳头,紧紧咬着嘴唇。 他是真想带着这群兄弟们一起走,他是真不愿意和这群兄弟们分离,但是他现在又不能这么做,因为太自私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跟着自己一同去送死。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贞郡。 他从怀中掏出银票,一张未留,全部放到桌子上,而后他深吸口气,举目环顾四周,看了片刻,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到了外面,他对守在院门口的禁卫军说道:“我都收拾好了,走吧!几位是要把我一直送出城吧?” 见上官秀双手空空的从家里出来,十几名禁卫军武士都露出诧异之色。其中一人提醒道:“上京距离虎牙关千里迢迢,你不带些备用的衣物吗?” “我想,应该是用不太到了!”上官秀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众禁卫军武士互相看了看,皆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口气,他不像是被发配到贞郡,更像是上刑场,但陛下也没交代他们要杀他啊! 人们一脸的不解,跟着上官秀向西城城门走去。 在一干禁卫军的押送下,上官秀走出西城门,又走出外城区,而后,禁卫军们纷纷停下脚步。 其中一名兵头拱手说道:“上官大人,我等就护送你到这,就此别过,告辞!” 上官秀虽然被发配到贞郡,但唐凌还给了他一个营尉的头衔,虽然这个头衔是羞辱他的成分更大一些,但终究还是个官职。 按照风军的编制,百人为一队,千人为一营,万人为一兵团。营尉是营级的最高长官,按照品阶算的话,相差于正八品到从七品之间。 上官秀笑了笑,向禁卫军拱了拱手,说道:“它日有缘,我们或许还会再相见!” 听闻他的话,众禁卫军都笑了。被天子发配走的人还想重回上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人们再什么话都没说,纷纷转身向城内走去。 目送着一干禁卫军走远,上官秀扬起头来,幽幽叹了口气,接下来这一战,不知自己会是死是活。 他正琢磨着,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破风声,他扭回头一瞧,原来是洛忍、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五人追了上来。 上官秀不由得一皱眉。 “秀哥,等等我们!” 离好远,曹雷震天响的吆喝声便传了过来。 上官秀有转身想跑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等到洛忍五人追至他近前,不等上官秀说话,洛忍气喘吁吁地问道:“秀哥,你怎么不等我们就先走了?” 丁冷接道:“秀哥不是想抛下我们不管吧?” “我现在还不能去贞郡。” “啊?” “有一件未了的心事我得去做完。”上官秀幽幽说道。 曹雷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问道:“秀哥是不是要杀回皇宫,砍下唐凌那个贱人的脑袋?” 第74章 营救 上官秀也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摇摇头,说道:“我要去一趟凤凰山。都卫府有一干人被叛党困在凤凰山上,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他们出来,但我必须得拼死一战!” 花蝶如他的授业恩师,现在花蝶被困凤凰山,他必须得去救援,这也是他要还的最后一笔人情债。 “秀哥,你为什么要去救都卫府的人?” “都卫府被困的一人如同我的师父,我必须得去救她。” “都卫府的人为何不去营救吗?” “皇帝更迭,改朝换代,都卫府的人皆不能出府,上京附近的军队也不能任意调动,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去救他们。”上官秀正色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参与进来,让我一个人去做吧!” “只要是秀哥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就不是私事,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洛忍斩钉截铁地说道:“秀哥,我们跟你一起去,要么同生,要么同死!” 上官秀紧皱着眉头,看着洛忍,又瞧瞧曹雷几人,他们也都大点其头,一脸的坚定。 “哈哈!”上官秀突然大笑起来,摇头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的兄弟,都和我一个样子,都是把情义二字放在第一位!好,我们就同去凤凰山!若能活命,我们就在贞郡路上把酒言欢,若不能活命,我们亦在黄泉路上把酒言欢!人生短短几十年,若能快意恩仇,死有何惧?!” “哈哈,秀哥,这才是兄弟之间该说的话嘛!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说得好,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今日一战,若是侥幸不死,我定带着大家在贞郡打下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下!”上官秀振作精神,鹰目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凤凰山,位于上京东南方,相距一百里左右的路程。 上官秀一行人是夜间赶路,一路飞奔,等到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抵达凤凰山附近。 等他们到时,凤凰山上正在发生激烈的交战,也看不出来双方打了多久,山坡上能看到不少的尸体和伤者。 见此情景,上官秀等人连歇息都未歇息,直接向山脚下冲去。 山脚下有几名大汉正扬头向山坡上观望着,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几人一齐扭转回头。 见后面快步走来六名脸生的青年,那几名大汉眉头同是一皱,其中一人跨前一步,喝道:“站住!忠义门正在此地清理门户,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上官秀不知道他说的忠义门是个什么组织,总之这些人肯定不会是都卫府的人。 他微微一笑,说道:“听说你们在围剿都卫府的奸细,我们是来帮忙的!” 帮都卫府的忙! 那名大汉闻言顿是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围剿都卫府的奸细……”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笑道:“因为我们接到的飞鸽传书!”他话音未落,背于身后的手突然垂了下来,在他的手中提有一把把明晃晃佩刀。 毫无预兆,上官秀把手中刀横挥出去。那名大汉全无防备,见面前寒光乍现,他本能反应的向后倒退一步。只是这一步并不足以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 沙! 佩刀在他前胸呼啸掠过,连带着,将他的胸腔都划开一条大口子。在上官秀亮出刀的同时,后面的洛忍等人齐齐抽剑,默不作声地向前扑去,冲到其余的几名大汉近前,提剑便刺。 “啊——” 大汉们准备不足,只一眨眼的工夫,已有数人被他们刺翻在地。其中离他们最远的大汉吓得尖叫出声,转头往山上跑去,边跑边大叫道:“不好啦!有敌人来袭!不好了……” 他正大喊大叫着,可猛然间一道寒光在他身侧乍现,大汉的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再看他的脑袋,弹飞到空中,无头的尸体受惯性使然,又向前奔跑了几步才翻到在山坡上。 在大汉的身旁,多出一名身罩灵铠,手持灵刀的修灵者,这位正是上官秀。在他的背后,洛忍等人也全都罩起灵铠,一个个手提灵剑,跟着他向山上箭步而去。 山下的叫喊声也吸引了山坡上的人们。 上官秀正往山上走着,迎面窜下来两名修灵者,这二人一个持枪,一个持刀,与上官秀在山坡上打了个照面。 “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上官秀回了一句,使出瞬风步,身影一晃,人已来到持枪修灵者的身侧,手中刀顺势切向对方的脖颈。 那人反应也快,立刻提枪招架。 当啷!灵刀正劈砍在灵枪的枪身上,火星子溅起一团。一刀不中,上官秀脚下一个滑步,又向另一名持刀的修灵者掠过,一走一过之间,唰唰唰连出三刀。 那名修灵者暗叫一声好快的刀!他使出全力,挥刀招架。当、当、当!他挡下上官秀的三记快刀,见对方从自己面前掠过,他刚要劈砍上官秀的后背,后者回手一刀抡出,灵乱风施放出去。 嗡! 风刃乍现,漫天飞舞。那名修灵者惊叫一声,先是把手中刀向地上一刺,然后又向上一挑,在他面前升起一道土墙。土墙挡下一波风刃没有问题,但上官秀施放的灵乱风可是会变向的。 在第一波风刃被挡下后,第二波、第三波又接踵而至。那名修灵者大惊失色,现在他再向变招,已然来不及了。灵乱风的风刃在他身上刮过去,把他的身体都卷飞到空中,漫天的血雾散落,仿佛下起了血雨。 等灵乱风吹过去后,那名修灵者的残骸由空中掉落下来,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人形,完全是一具血肉模糊的骨头架子。 另一名持枪的修灵者怒吼一声,持枪向上官秀刺了过去。 他的出枪快,上官秀的身形更快,只见他腰身一扭,让开灵枪的锋芒。沙!灵枪的枪尖在贴着他的肋侧刺过去,等对方要收枪再攻的时候,上官秀的左臂猛然向回一收,将灵枪的枪身死死夹在腋下,与此同时,他只手中的灵刀向对方的脑袋猛劈了下去。 那名修灵者吓得脸色大变,没时间拔枪,双手一松,弃掉灵枪,抽身向后跳跃。 他闪过了上官秀这一刀,不过他也把他的灵枪送给了上官秀。后者没有理会他,一手持刀,一手握枪,从对方的身旁直接穿行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道:“阿忍,他交给你们了!” 不知道山上的交战打到什么程度,上官秀没时间在半山腰耽搁,他施展出瞬风步,人如鬼魅一般,在山坡上时隐时现,只眨眼工夫,他也闪到山顶上。 在他的附近刚好有两名修灵者,那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是敌人冲上来了,以为是自己人,其中一名修灵者用手中灵剑一指前方的山神庙,说道:“都卫府的鹰犬都已退至山神庙……” 他话没讲完,上官秀已把手中的灵刀恶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啊……你……” “去你娘的!”上官秀一脚将对方的尸体踹飞出去,顺势拔出灵刀,另一名修灵者见状,大叫道:“敌人!敌人冲上山了!” 他这一嗓子,把山顶上其余的修灵者全部吸引过来。 上官秀迅速地扫了一眼,判断对方的人数有七、八号左右,至于修为怎样,他无从判断。上官秀断喝一声,将手中的长枪狠狠抛了出去。 长枪在空中化成一道利电,直向一名飞奔过来的修灵者射去。 那名修灵者急忙将手中的灵剑向外一挑,当啷,长枪在空中打着旋斜飞出去。 那斜飞出好远的长枪还没有落地,就见一条人影快如闪电般追了过去,跳到空中,一把将长枪接住,而后,他在空中的身形不可思议地发生折射,直奔那名弹飞长枪的修灵者反扑回来。 人未到,抢先至,那名修灵者做梦也没想到他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没有下坠,反而是向自己反射过来。他准备不足,来不及招架,更来不及闪躲,被迎面而来的长枪正刺在胸膛。 噗嗤! 枪尖穿透他身上前后两层的灵铠,将其身躯贯穿,枪尖都深深扎进他背后的地面内。 “啊——”这人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另有两名修灵者冲到上官秀的面前,一人施放出火系技能火焰斩,另一人施放出水系技能冰雹落,这一火一水两种技能一并向上官秀攻去。 上官秀先是向后跳跃,人在空中,再次施放出灵乱风。 风系、火系、水系三种技能在空中相遇,互相碰撞,劈啪作响。 不过灵乱风以一敌二,终究抵挡不住,被火焰斩和冰雹落化解于无形。 上官秀暗咬牙关,单脚向地面一踏,施展出风影决,在火焰斩和冰雹落马上要打到他身上时,他突然消失不见,那名火系修灵者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猛然间觉得脖颈一凉,一把灵刀已然深深刺入他的喉咙,刀尖在他的后脖根探了出来。 第75章 血战 那名火系修灵者连叫声都没发出,一命呜呼。旁边的水系修灵者怪叫一声,持剑向上官秀的面门刺去。后者身形向下一低,让过他的攻击,不过在他的身侧又冲上来一名修灵者,这人仿佛犀牛一般,把上官秀的身子斜着撞飞出去。 对方的撞击之力极大,上官秀感觉嗓子眼发甜,一口血水从肚腹内涌出来。 他憋着气,将这口血水又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见周围的修灵者齐齐向自己扑过来,他大喝一声,以快到令人咋舌的速度从人群的缝隙中一闪而过。 众修灵者齐齐扑了个空,纷纷大叫着扭转回身形,准备继续向上官秀攻过去。这时候,在他们的背后传来炸雷般的怒吼声:“孙子们,你们的对手在这边!” 从山坡上冲上来的这位正是曹雷,紧随其后的是丁冷。 看到他二人杀了上来,上官秀稍微松口气,趁着对方分心的空挡,他全力向山神庙奔跑进去。 外面的尸体和伤者就够多的了,山神庙内的尸体和伤者更多,横七竖八,倒了满地,也分不清楚哪些是都卫府的人,哪些又是忠义门的人。 上官秀箭步穿过庭院,来到山神庙的大殿。在大殿内,两拨人已经打成了一团,上官秀没认出别人,倒是一眼看到了花蝶。 他认识花蝶的灵铠。只见花蝶正贴墙而站,在她的肩头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灵枪,而她的对面站有一名手持灵锤的修灵者,正一步步地向花蝶走过去。 他来到花蝶的近前,嘿嘿怪笑一声,双手将巨大的灵锤高高举起,对准花蝶的脑袋便要作势砸下去。 看到这一幕,上官秀也顾不上消不消耗灵气了,他大吼着再次使用风影决,向那名手持灵锤的修灵者射去,手中刀顺势刺向对方的后心。 当啷! 随着一声巨响,上官秀的灵刀没有刺中对方的后心,而是正刺在对方的灵锤上。 这一声震耳欲聋的乍响,仿佛晴空炸雷一般,震得房瓦都嗡嗡颤动。 上官秀这一刀并没有失去准头,而是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放下灵锤,挡在身前,接住了他这必杀的一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接下他的风影决。上官秀也暗吃一惊。受反震之力,他身形向后连连倒退。那名使用灵锤身材高大的修灵者也是摇晃着倒退出两步。 此时的花蝶已然是神智模糊,奄奄一息,她身上的灵铠残破不堪,而且一把灵枪还刺进她的肩头,深深插进她背后的墙壁里。 她挑起目光,看向关键时刻救下自己的来人,辨认了好一会,她面露惊色,有气无力地说道:“上……官……秀……” “背后偷袭的鼠辈,你拿命来!”持锤的修灵者舍弃花蝶,魁梧高大的身形直奔上官秀奔了过去,手中的灵锤也顺势向上官秀的头顶砸落下来。 嗡! 灵锤势大力沉,呼啸而至。 通过对方刚才挡住自己的那一刀上官秀便可判断出来,此人力气大得惊人,而且修为也高深。 他不敢抵其锋芒,身形一晃,向旁躲闪。轰隆!灵锤砸在地面上,爆发出一声巨响,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大的凹坑。 一击不中,魁梧修灵者立刻又横抡了一锤,扫向上官秀的腰身。后者一跃而起,人在空中,向下重劈了一刀。魁梧修灵者大喝一声来得好,他横锤招架。当啷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再次响起。受反弹之力,上官秀下坠的身形又弹飞起多高,魁梧修灵者冷笑一声,手中的灵锤猛然向地上一砸,与此同时,灵锤散发出雾气,雾气迅速扩散开来,与地面融合,紧接着,地面上拱起一根根土锥,土锥脱离地面,向半空中的上官秀飞射过去。 知道对方施放出的是土系技能大地震击。上官秀将手中的灵刀向下一挥,施放出灵乱风,风刃呼啸,将飞射过来的土锥削了个粉碎,但漫天的泥土并没有散落下来,而是继续升高,升到上官秀的头顶上方,凝聚成一团,仿佛化成一颗巨大的土拳头,对准上官秀,当头砸下。 上官秀找有准备,将灵刀由下而上的挑起,一道巨大的半月形风刃在空中生出,嗡的一声向上飞掠出去,正击中坠落下来的土拳。 耳轮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土拳被风刃一切为二,那道风刃去势不减,将山神庙大殿的棚顶都劈开一条两米开外的大豁口。他用的这招是风系技能——追风黯灭斩。 见他竟然轻而易举地破了自己的大地震击,那名魁梧修灵者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着纵起身形,跳到空中,对准上官秀恶狠狠地重击了一锤。 别看他身材高大又粗壮,但一点也不笨重,速度极快。上官秀没有闪躲的机会,只能倾尽全力的持刀招架。 当啷!上官秀挡住了对方的灵锤,不过他人也随之从半空中急坠下来,轰一声重重砸在地面上,将身下的地面都砸出个凹坑。 魁梧修灵者借着下坠的惯性,居高临下的又是一锤猛砸下来。 锤未至,风先到,迎面而来的劲风吹得上官秀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不过这股强烈的劲风也让上官秀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闭上眼睛,头脑一片空明,感觉着扑面的风力。这时候,他的身体仿佛化成一片树叶,顺着上方压下来的劲风不可思议地斜飞出去。 轰隆! 魁梧修灵者的灵锤猛击在地面上,而斜飞出去的上官秀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反飞了回来,魁梧修灵者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秀已在他的背后一掠而过,一走一过之间,他的灵刀也撕开对方背后的灵铠,在其身后划开一条一尺多长深刻及骨的大口子。 他疼得大叫一声,手中的灵锤恶狠狠地向后抡去。他的灵锤才刚抡出来,上官秀的身形已如一阵风般向后飘去。 上官秀与人交战,往往会让对方有无从发力之感,感觉自己不像是和一个人在打,更像是和一股风在打,纵然有浑身的能耐也发挥不出来。 此时魁梧修灵者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追击着上官秀,一锤接着一锤的抡出,但就是连上官秀的边都碰不到,看似魁梧修灵者占尽上风,频频抢攻,而上官秀只是在被动的闪躲避让,可实际上的情况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 只一会的工夫,魁梧大汉已然累得气喘吁吁,上官秀飘逸又鬼魅的身法却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暗道一声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魁梧修灵者眼珠转了转,干脆舍弃上官秀,箭步向花蝶冲了过去。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上官秀也是一惊,眼看着魁梧大汉冲到花蝶近前,要一锤击打下去,上官秀迅速闪到对方的背后,灵刀刚要挥砍出去,哪知魁梧修灵者抡锤击打花蝶只是个幌子,他突然之间扭转身形,一手顺势向回一抓,一把扣住上官秀持刀的手腕,他嘿嘿怪笑一声,吼道:“小子,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里跑?” 说话之间,他另只手臂顺势向前一环,搂住上官秀的腰身,全力向回勒。 那一瞬间,上官秀腰部的灵铠都被勒得扭曲变形,腰椎骨咯咯作响,感觉自己的腰身都快被对方活活勒折。 关健时刻,上官秀另只手抬起,一把反扣住对方的脖子。 魁梧修灵者完全不怕,反而嗤笑出声。他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下,只要不用灵兵,对方根本破不开自己的灵铠,而自己却能把对方的腰身勒断。 他心里正得意的,对上官秀的反击不以为然时,猛然间,他觉察到不对劲了,自己体内的灵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由丹田以及全身的经络统统向脖颈处涌去,而对方抓着自己脖子的手就像是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将涌入脖颈那里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了出去。 “啊——” 魁梧修灵者惊叫出声,他反应也快,立刻松开上官秀的腰身,向把他拉开。可是这个时候上官秀就如同八爪鱼似的,双腿盘住他的腰身,持刀的手臂搂住对方的脖子,另只手则紧抓着对方的脖颈不放,拼命地吸食着对方的灵气。 “啊!啊、啊、啊——”魁梧修灵者又急又骇,持续发出尖叫声,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可就是拉不下去缠在自己身上的上官秀。 只一会的工夫,再看魁梧修灵者,浑身的灵铠俱散,手中的灵锤也恢复成原形,体内的灵气被上官秀吸食得一干二净。 感觉对方只剩下空空的躯壳,上官秀包裹着灵铠的手指猛然向里一扣,由灵铠化成的指甲深深嵌入到对方的皮肉里,他使出全力再向外一拽,扑,魁梧修灵者的喉管连同血管全部被他扯断,鲜血顺着他血肉模糊的喉咙汩汩流淌出来。 这名魁梧修灵者的修为已达到第六重的灵元境,上官秀把他的灵气全部吸食进来,肩髎和中府二穴根本封堵不住,这两处被上官秀封住的穴道立刻被外来灵气冲开,大量的灵气涌入他的体内,四处乱撞,似乎在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上官秀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站立不住,摇晃着跌坐到地上。 他都没来得急缓口气,就听旁边传来一声怒吼:“我要你的脑袋!” 随着这一声吼叫,一名手持灵枪、浑身是血的修灵者向上官秀冲杀过来。 眼看着对方一枪直刺自己的太阳穴,上官秀已然没有纵身闪躲的力气,他身子就地向前翻滚,一直轱辘到对方的脚下,双手将那名修灵者的双腿搂抱住。那人大叫一声,举起手中灵枪便准备向下刺。 不过突然间他体内的灵气也急速的外泄出去。趁着对方迟疑的片刻,上官秀将搂抱对方双腿的手臂向回一收,那名修灵者站立不住,仰面摔倒,在他屁股粘地的时候,他身上的灵铠已然散去。 上官秀顺势爬上他的身体,双手又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一边用力扣着,一边继续吸食灵气。 他心里清楚,现在越是使用灵魄吞噬,自己的内伤也就越重,但他却不敢不用,如果不把对方的灵气吸光,那么死的人就是自己…… 第76章 银发 满地的尸体,满地的残肢断臂,地上、墙上乃至棚顶,千疮百孔,布满大大小小的窟窿和豁口,而且都已被鲜血洗刷得通通红。 整个大殿就如同人间地狱,血腥味刺鼻,令人作呕。 看到他们几人从外面进来,在尸体堆中又踉踉跄跄站起两人,这两位头上、身上全是血,手中还握有灵刀,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五人,但颤巍巍站起的身子又无力地摔倒下去。 咕噜!他们不约而同地吞口唾沫,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秀哥?秀哥?” 随着他们的叫喊,尸体堆中又有一人蠕动,同时慢慢抬起一只手臂。五人身子一震,急忙走上前去,拉住那只手臂,用力向外一拽,从一具尸体的下面拽出来一个‘血人’。 洛忍五人辨认了好一会才把他认出来,这个血人不是上官秀还是谁? “秀哥?你……你哪里受伤了?” 上官秀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他缓缓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扶我起来打坐,还有,我怀中有药瓶,给我……吃一粒……” 曹雷等人七手八脚的把上官秀扶坐起来,洛忍则是从他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上官秀的口中。 随着这颗药丸下肚,上官秀坐在地上的身子终于不再打晃,他闭气凝神,运用纳灵归元,将在体内到处闯荡的外来灵气吸入丹田。 在他打坐的时候,曹雷惊呼道:“秀哥……秀哥的头发……”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上官秀的双鬓竟然变成了银白色。 他们分开也就一会的工夫,但这一会的工夫里,他的鬓发竟然变白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细看他的鬓发,并不是那种苍老的花白,而是富有光泽的银白。洛忍等人不知,这正是上官秀刚才频繁使用灵魄吞噬,反伤自身造成的。 “秀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曹雷惊讶地问道。 “风鬼!”贾彩宣突然开口,目光呆滞地喃喃说道。 曹雷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道:“这个时候你还说风凉话?!” 贾彩宣没有理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上官秀的脸上。 这时,在他们的身侧传来一声轻响,众人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一旁的墙壁上还钉着一人,一个女人,一根长枪把她的肩头刺穿,钉在墙壁上。 袁牧眼珠转了转,问道:“她……她会不会就是秀哥说的花蝶啊?” 洛忍急忙站在身形,走到女人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花蝶姑娘?” 听闻问话声,花蝶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先是看眼打坐的上官秀,再瞧瞧洛忍,她慢慢点下头。 洛忍急忙回头说道:“她就是秀哥要救的花蝶,半仙,快过来,帮她处理伤口!” 贾彩宣闻言起身,走到花蝶近前,看了看刺进她肩头的长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说道:“你忍着点!”说着话,她抱住花蝶的腰身,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向前挪。 枪身在体内摩擦的这种疼痛不是常人说能忍受的,而花蝶紧紧咬着嘴唇,硬是一声没吭。 在旁帮忙的洛忍等人暗暗咧嘴,心中同在嘀咕:这个姑娘可真够刚强的! 把花蝶从枪身上硬拉下来后,贾彩宣立刻捂住她肩膀的伤口,回头说道:“你们都先出去,阿牧,把秀哥的金疮药给我!” 袁牧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贾彩宣。这瓶金疮药是先前唐凌送给上官秀的那瓶,后来上官秀又给他用了。 洛忍等人正要转身走出去,花蝶声音微弱地说道:“先……先不要走,去……快去救其他人……” “花蝶姑娘,你要我们去救谁?”现在满地的尸体、伤者,洛忍他们也分辨不出来谁是都卫府的人,谁又是叛党。 花蝶对身旁的贾彩宣说道:“扶我起来。” 贾彩宣犹豫片刻,还是搀扶着她站了起来。花蝶环视地上,抬手指了几个人,然后便无力地倒了下去。贾彩宣急忙撕开她的衣服,将金疮药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洛忍等人也没闲着,对花蝶刚才指过的人进行施救。 当上官秀从打坐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向四周环视,正看到洛忍等人在忙碌地帮人包扎伤口。他重新闭上眼睛,运行体内的灵气。 刚才那一战他不记得自己总共吸食了多少的灵气,现在他的修为已从第五重灵化境的第五级,突破到第六重灵元境的第五级。 修为境界等于是一口气连跳了五级。 要知道灵化境之后的修为突破极难,每一级的提升,都需要修灵者长时间的修炼,而像上官秀这种爆发性的连跳五级的情况在旁人身上是永远不会发生的,旁人也理解不了。 当然了,修为境界的大幅提升所带来的代价就是上官秀的经络和内脏首创严重,一夕之间白了双鬓就是个明显的特征。 虽说在打坐之前他已经吃过丹药,但现在醒过来,他还是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剧痛感一阵阵的传来,血水也在腹腔之内不停的往上涌。 上官秀取出怀中的瓷瓶,再次倒出一颗丹药,吞进肚子里。这颗丹药下肚,上官秀感觉内脏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他又静坐了好一会,然后慢慢站起身形。 “秀哥,你醒了!”看到上官秀站起,洛忍等人惊叫一声,纷纷围拢上去。“秀哥,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上官秀打坐的时候,他们有仔细查看他的身体,没有发现伤口,他们也猜不出来上官秀到底伤了哪里。 他环视一眼周围的众人,缓缓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受了些内伤。”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这次是从鬼门关外逛了一圈回来的。 如果不是有顾青灵曾经送他的丹药,他想自己恐怕早就因内脏俱碎、吐血而亡了。不过,救命的丹药现在仅仅剩下两颗,自己的灵魄吞噬也实在是不能再用了。 “秀哥,你受的内伤也太吓人了,连……连你的头发都变白了。”曹雷看着他双鬓的银发,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上官秀一怔,低头一瞧,这才看到垂下的鬓发已经变成银白色。他捏起一缕瞧瞧,笑道:“还挺漂亮的!” 众人本来都是满脸的忧心忡忡,听闻他这话,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只要秀哥没事,他们也就安心了。 “上官秀!”一旁,有人呼唤上官秀的名字。 众人纷纷让开,上官秀扭头一瞧,只见程麒正倚靠着墙壁而坐,胸前的衣襟敞开,里面包扎着好几道布条。他走上前去,拱手说道:“程大人!” “你……你怎么来到凤凰山了?” 上官秀没有马上说话,他目光转动,看到花蝶、怒爪、铁猴三人都在,只不过个个都有伤在身,另外还有两名受伤的汉子和他们坐在一起,不过上官秀没见过这两人。 看到花蝶只是受了伤,并无性命之危,上官秀暗暗松口气,他对程麒说道:“我是听张孟、王品两位大人听说你们被困凤凰山,所以我才带着兄弟们赶过来营救。” 程麒皱起眉头,忍不住咳嗽两声,他幽幽叹口气,喃喃说道:“都卫府为何不派人过来,而是让你们赶来救援……咳咳……” 上官秀说道:“都卫府的人来不了了。” “为何?”花蝶、怒爪等人面露惊色,齐齐看向上官秀。 “前晚,先帝崩天,新君继位,上京内外的军队皆不能动,包括都卫府和中尉府。” “先帝崩天?”这一句话,让程麒等人身子同是一震。 “长公主继位后,已赐死都卫府天眼司的总都统邱大人,都卫营和地网司的两位总都统,现在恐怕也已被赐死,程大人,这次你们受困凤凰山,反而是捡回一条命,言尽于此,我也要走了。” “你……你去哪?” “我?我被新君发配到贞郡守边疆,现在潜入川郡,营救各位,已是违抗圣命,我,真的得走了。”上官秀拱手施了一礼,挺起身形,又深深看了一眼花蝶,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程麒叫住他,问道:“上官秀,你为何要来救我们?” “如果我说感念程大人的知遇之恩,程大人会信吗?” 程麒摇头。 上官秀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程麒说道:“上官秀,本官,求你一事。” “程大人有话请讲。” “你被发配到贞郡的边关,能否,带上我这几名属下。” “大人!”他的话让花蝶等人同是一惊,人们齐齐跪坐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上官秀不解地问道:“程大人,你打算……” “我要回上京!” 第77章 雄心 他正色说道:“新君不信任忠于先帝的都卫府,要把都卫府的人全部更换掉,换成她的心腹,回上京,就只能落得被赐死的下场!这次你们受困于凤凰山,正好可以借机诈死,隐姓埋名,逃过这一劫……” 不等他说完,程麒说道:“所以,我才要你把我的属下们都带走!” “那你……” “他们可以走,但我不能走,我的家在上京,我的荣耀也在上京,就算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上京,和我的同僚兄弟们死在一起,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程氏家族的命。” 说着话,程麒看向花蝶等人,说道:“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孤儿,没有家族责任,在上京也无牵无挂,跟着上官秀去贞郡吧。这场浩劫,都卫府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们没有必要再去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说话之间,程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面朝上京方向,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他拜的当然不是新君,而是先帝。 “陛下莫急,微臣愿随陛下一同上路。数百年来,程家只有为大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烈,从没有贪生怕死之逃兵,程麒亦不例外。” 看着面朝上京方向叩首的程麒,花蝶等人无不是泪如雨下,上官秀和洛忍等人也为之动容,眼圈红晕。 “我等愿随大人一同回京!”花蝶等人一同在程麒的背后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程麒缓缓站起身形,看看上官秀,再回头瞧瞧花蝶五人,沉声说道:“本官现在将你等剔除都卫府,从今以后,你等不再是本官的部下,你等在都卫府的绰号,一律废除。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这是你们的新名字。” “大人——” 花蝶五人齐齐向前叩首,已然哭得泣不成声。 程麒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快速地弯下腰身,捡起自己的佩剑,向上官秀拱手说道:“上官秀,本官只有一事求你,望你日后,善待他们……”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大人!”花蝶众人齐齐站起身形,欲追出大殿。程麒回手把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再往前一步,就是要逼死本官!” 众人冲到大殿门口的身形齐齐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程麒走出山神庙的背影。 上官秀没有去追,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拱起手来,向程麒的背影深深施了一礼。 以前,程麒在他心目当中就是个身居显位、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现在,他倒是真的打心眼里生出敬佩之意。 你当然可以说程麒是愚忠,但风国就是靠着千千万万像程麒这种‘愚忠’的人建立起来的。 目送着程麒走远,曹雷长长吁了口气,他目光一转,看向花蝶等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大人都说了,你们以后都跟着秀哥!秀哥现在的官职是营尉,我们是最早跟着秀哥的,自然要做伯长(管百人),你们得在我们下面,就只能做什长(管十人)了!” 花蝶等人都在悲痛欲绝当中,突然听闻曹雷的‘风凉话’,众人齐刷刷地向他看过去,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现在曹雷得浑身的窟窿眼。 曹雷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此时被他们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上官秀身侧躲了躲,大声嚷嚷道:“干什么?你们还当自己是都卫府啊?没听到吗,刚才程大人都把你们除名了!” “你他娘的!”怒爪咆哮一声,弯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作势要向曹雷抡过去。 上官秀先是瞪了曹雷一眼,而后向怒爪摆摆手,说道:“大雷心直口快,又好说笑,但心里并无恶意。”说着话,他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愿意跟我去贞郡吗?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那里太苦了……” “我愿意。”没等旁人说话,花蝶正色说道。 “花蝶,你……” “都统大人选择牺牲,是要我们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不能辜负都统大人的好意!偌大的天下,现已无我们的容身之地,只有去朝廷都不管的贞郡才会有活路。”花蝶幽幽说道,稍顿,她又道:“以后,我的名字叫隋棠静,不要再叫我花蝶!” 花蝶的表态,怒爪怔怔地看着她,慢慢放下手中的长枪,他长叹一声,对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詹熊愿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 改名郝斩的铁猴还有另外的两名大汉邵寒、秦川亦是相继插手施礼,齐声说道:“郝斩(邵寒、秦川)愿追随大人!” 上官秀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跑到凤凰山救下程麒等人,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报恩,没想到最后却又阴差阳错地收下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这五名都卫府的密探。 他们的加入,无疑是让上官秀这个小团体实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他们五人,不仅仅是灵武厉害那么简单,而且他们都是都卫府的人,学识和经验要比上官秀等人高出太多。 洛忍五人加上詹熊五人,他们十位已然构成了一个团体的核心骨架。洛忍五人皆是出自帝国灵武学院,除了贾彩宣,其余四人都参加过反贵族的集会,在他们的骨子里就有对贵族不满的因子,而詹熊五人都是出自都卫府,他们对贵族没什么感觉,但是对叛党绝对称得上深恶痛绝,对叛党的排斥也是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 所以在上官秀为首这个团体里,天生就有两面性,一面是反贵族,一面是反叛党,这也成为上官秀以后决策总是摇摆不定的原因之一。 上官秀本以为自己被发配回贞郡,自己的梦想也随之破灭,可是现在,他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他非但不再觉得自己的梦想已破碎,反而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自己未来的征途才刚刚开始而已。 虽然他要钱没钱,要爵位没爵位,要官职没官职,但他却拥有一样旁人想得也得不到的珍宝,那就是人才。 只要有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只要有人,也没有什么困难是能难倒他的。 随着洛忍五人的不离不弃和詹熊五人的投靠,上官秀的雄心壮志又回来了。 他走出山神庙,站在山顶的边缘,遥望着上京方向,一对鹰目中闪现出咄咄逼人的精光。 现在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他在上京失去的一切,以后他一定会拿回来,而且是变本加厉的拿回来。 唐凌现在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走他的全部,但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别让自己抓到机会,一旦让自己得到机会,他也会夺走唐凌的全部,把今日之耻,加倍的奉还于她。 贞郡,那个‘十里地九里沙,还有一里八分瞎’的地方,上官秀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他又回到了那里,有意思的是,他出来时充满了希望,回来时,他也是充满了希望,只不过又多出了满腔的雄心壮志。 (第一卷终结) 作者的话: 请关注第二卷:‘新贵崛起’篇。 第78章 处决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上京距离虎牙关千里迢迢,这一路,等于是要横穿整个贞郡。 这天中午,在上京以西二百里开外的贞东官道上行来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四周有九名骑马的青年男女,马车的后面拉着厚厚一层的稻草,稻草上躺有一人,这位正是上官秀。 他双臂枕于脑后,嘴中叼着草梗,还翘着二郎腿,随着马车的晃动,他的腿也有节奏的摇了摇去。 在马车旁骑马慢行的曹雷叹口气,举目眺望前方,又转头瞧瞧躺在马车的上官秀,忍不住问道:“秀哥,你干嘛不骑马啊?怎么非要坐着这辆牛车?” “马车。”上官秀纠正道。他被头顶的烈日晒得眯缝起眼睛,舒适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这两匹老马拉车速度还不如牛车快呢!照这个速度,我们猴年马月能走到虎牙关啊?”曹雷摇头嘟囔道。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扭头看向躺在草垛上老神在在的上官秀。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急什么?大熊、小斩、静静、小寒、小川都有伤在身,赶路太急,伤口很容易崩开……” 他话音未落,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五人立刻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的伤没事!” 显然,他们也受够了现在这种牛拉车的速度。 上官秀歪头向他们看了一眼,咧嘴呵呵地笑了,露出两排小白牙,他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要把赶路的过程当成养伤的过程,不要等到了虎牙关再养伤,估计到了那里,也没有机会再养伤了。” 旁人不知道虎牙关,上官秀可知道,他家就在贞西,距离虎牙关虽不近,但也不远算,虎牙关的外面都是沙赫人大大小小的部落,经常袭扰虎牙关,进出虎牙关的商队也经常遭受他们的攻击。 为什么虎牙关会缺兵短将,因为太常发生战事,一天死个十几、二十几人都不算事,没人愿意到虎牙关守边,镇守虎牙关的风军,大多都是贞郡境内各城各县的重刑犯。 知道上官秀故意坐一辆慢马车是为了照顾自己,詹熊五人觉得窝心的同时,又不太习惯。看着上官秀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的笑脸,五人一同叹口气,谁都没在说话。 他们正往前缓慢行进着,就听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下意识地回头观瞧,只见后方的官道上快速奔驰过来一骑。 洛忍手搭凉棚,定睛一瞧,惊讶道:“是……是钱进?这小子怎么跑来了?”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从马车上坐了起来,拢目望去,可不是嘛,骑马而来的这位不是钱进还是谁? 时间不长,钱进快马来到上官秀等人近前,再看他,满头满身的尘土,灰头土脸,好像刚从土坑里钻出来似的,在他的肩膀还背着一只包袱。 上官秀啼笑皆非地问道:“阿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秀哥,我是来跟你一起走的!” “你可知我们现在要去哪?” “虎牙关啊!”钱进说道:“秀哥,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也下定了决心,跟着你一块去虎牙关。” “你知道虎牙关是什么地方吗?”上官秀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知道啊,是贞西的边关,经常打仗的地方嘛!” “既然你知道那里经常打仗,你还要去吗?会死人的!”上官秀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我不怕!秀哥,你别以为我没修炼过灵武,我就一定会贪生怕死,只要是跟着秀哥,不管到哪我都不怕!”钱进大声说道。 洛忍等人没觉得他的话怎么样,但詹熊等人却颇感意外,想不明白上官秀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到贞西虎牙关这那种鬼地方。 上官秀直视着钱进许久,见他也是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他的嘴角慢慢扬起,笑了,在马车上站起身形,振声说道:“阿进,欢迎你加入我们修罗堂!” 其实,钱进的到来对上官秀很重要,在去往虎牙关的路上,上官秀也一直在心里盘算,自己到了虎牙关之后到底能做些什么。只做一个营尉,一直到死吗?他当然不甘心。 他利用虎牙关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商。他可以把风国的东西买到关外,再把关外的东西买进风国,而他身边的洛忍等人要么是武夫,要么就是密探,没有懂得经商的人。 而钱进恰恰可以弥补这一点。 经商做得好,可以赚到大把的钱财,有了钱财,便可以招收更多的人才,来壮大自己的实力。这就是上官秀心里的盘算。 他不想再做个谁都可以把自己一脚踩死的小人物,自己就算不能成为大人物,至少也要在贞郡做一根钉子,谁敢来踩自己,自己就把谁的脚掌扎穿。 上官秀的这支队伍随着钱进的加入,又变成了十二人。 “秀哥,你怎么把头发染白了?” “它自己变白的。” “哦!我还以为是最近的新流行呢!” “……”上官秀无语。过了片刻,他问道:“现在上京的局势如何?” 钱进闻言垂下头,低声说道:“很恐怖。” “怎么了?” “帝国灵武学院和帝国书院的很多学生被抓、被杀头,说是与叛党有关,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官员和百姓以叛党的罪名被问斩,东西南北四城的菜市口都已血流成河了。”钱进边说话边叹气。 上官秀明白,这是唐凌在清洗朝野。半仙说对了,血,果然是有很多很多的血。他话锋一转,又问道:“有……钰王殿下的消息吗?” “听说,钰王殿下 被贬到风郡的盐城(以前风国的都城,现在为风郡的郡城)。” 唐凌终究还是没能下狠心杀害亲弟弟。上官秀点了点头,身子向后一倒,又躺回到马车上,嘴角微微地弯起来。 上京到虎牙关的路程正常走的话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十二人已足足走了两个月还没到虎牙关。 这一路上多亏有唐钰当初送给上官秀的银票,他们即便走得慢,也不用担心上身会没钱的问题。 如果是在别的郡,他们这一路走来更像是在游山玩水,而贞郡实在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越往贞郡西部走,越是荒凉,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黄色。 地是黄的,山是黄的,连天空中也飘着漫天黄沙,黄茫茫的一片。 上官秀一行十二人,或骑着马匹,或坐着马车,头上裹着布巾,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这里距离虎牙关已经很近,众人的心里是又紧张又期待,不知道前方的虎牙关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正走着,从前方的风沙中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人,这人的背后还插着两支翎羽。 见状,洛忍等人同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上官秀。后者不动声色,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前行。 时间不长,那人也跑到他们的近前,站立不住,一头扑倒在地上,他喘息着扬头看了看上官秀等人,颤声说道:“救……救我……” 他话音刚落,就见他的背后狂奔过来三匹快马,坐在马上的骑士都是穿着风军的盔甲,手中拿有弓箭。 未等到近前,那三名风军在马上齐齐搭箭张弓,对准上官秀这边各射过来一箭。 三支雕翎箭呼啸而至,也看不出来对方是射倒地的那人还是射上官秀他们。 郝斩冷哼一声,催马迎了出去,与此同时,他拔出佩刀,向空中连挥三刀。 当、当、当,三支雕翎全部被他打飞出去。 策马狂奔过来的三名风军眉头同是一皱,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救下官府要处决的叛党?” 等到三名风军冲到自己近前,勒停战马,上官秀催马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你们是要处决叛党,我还以为你们要处决我们呢!” 三名风军打量上官秀几眼,又瞧瞧其余的众人,沉声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滚开!” 上官秀拉下面巾,说道:“既然是处决叛党,为何不当众问斩,而是带他到这里偷偷摸摸的射杀?” “他娘的,老子说了,这事和你无关!”说话之间,那名风军把肋下的军刀抽了出来。 “我……我不是叛党,他们……他们是要杀我灭口……”倒在地上的那人奋力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他娘的该死!”拔刀的风军催马上前,对准那人的后脑,恶狠狠地劈下一刀。 当啷!随着一声脆响,再看那名风军手中的钢刀,只剩下了半截,另半截弹射到空中,斜飞出去好远。 在上官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四射的佩刀。 “你……”他是如何拔刀的,又是如何出刀的,那名风军连看都没看清楚,他面露骇色,惊讶地看着上官秀。 “在我还没杀你之前,给我滚蛋!”上官秀收刀入鞘,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79章 结怨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上官秀挑起眼帘,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到风军的脸上,后者感觉像是一双刀子钉在自己身上,心头一震,坐在马上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 “你……你给我等着!”那名风军向两个同伴一甩头,三人纷纷拨转马头,向回跑去。 看着三名风军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官秀冷笑一声,扭转回头,说道:“阿忍、大熊,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喘息着说道:“我……我住在虎牙关,我是和虎牙关的城尉结下私怨,他……他便污蔑我是叛党,指使手下官兵把我带出城,要秘密杀我……啊……” 他说话时,洛忍和詹熊一人抓住他背后的一根翎羽,齐齐用力向外拔,将两根箭矢硬拔了下来。那人疼得闷哼一声,抓住一把车上的稻草,紧紧咬在口中。 还不错,是条汉子!洛忍和詹熊露出赞赏之色。后者掏出金疮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洛忍则在他的衣服上撕下两条,包扎住他背后的伤口。 风国的城池设有城主和城尉两个官职,城主管行政,城尉管军事。内陆的城邑相对安全,没有外敌入侵的困扰,城尉通常是个虚职,由城主兼任。 “这么说来,是城尉要杀你?” “是……是的……”那人吐出口中的稻草,吞口唾沫,说道:“多谢各位壮士仗义相救,你们快走吧,不然等王傕那个狗官带大队人马出城,你们就都走不了了!” 上官秀一笑,反问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会先去隐蔽的地方躲一躲,但我的兄弟还在城内,我得想办法潜回城里,带上他们一起走!” “你叫什么名字?” “罗富。” 罗富!上官秀笑了笑,说道:“我带你进城!既然你不是叛党,就没有人可以杀你!” “你是……”罗富惊讶地看着他。 “我叫上官秀,是虎牙关的营尉。” “营尉?”罗富就住在虎牙关,不敢说任何每一个军兵,但像营尉这种级别的军官他还是都见过的。“我……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上任的营尉。”上官秀双脚一磕马镫子,催马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他们已然看到风沙中的虎牙关。 虎牙关的面积不小,可算是一座中等的城邑,位于山沟之间,这条路也是处境的必经之路。 上官秀一行人刚接近虎牙关的城门前,还没等往里进,从城内先冲出一大队的人马。 这队风军起码有数百之众,黑压压的好大一片,为首的一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相貌凶恶,尤其是一对大环眼,凶光闪闪,格外的吓人。 看到上官秀等人,刚才被吓跑的那三名风兵急忙催马来到凶恶大汉身旁,手指着上官秀,怒声说道:“大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救下罗富那小子,我看他们都是一伙的!” 凶恶大汉脸色阴沉着,看也没看他们三人,等到上官秀一行人走至他前方不远处,他目光如电,在上官秀等人身上来回打量。 此时上官秀一行人都已把面巾拉下来,看他们的模样长相,没有一个是眼熟的,凶恶大汉面无表情地问道:“就是你们劫走了叛党?” 上官秀多少已猜出大汉的身份,他提马上前几步,而后勒住马匹的缰绳,回头看上趴在马车上的罗富,对凶恶大汉含笑点点头,说道:“罗富是在我们这里,不过,他并不承认自己是叛党。” “放肆!你竟敢质疑本官的判决?” “请问这位大人是……” “本官乃虎牙关城尉,王傕!”凶恶大汉说话时,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握住佩刀的刀把。 “哦,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上官秀在马上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正要去找王大人报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听他自称要找自己报道,王傕不由得一怔,上下重新打量上官秀一番,疑问道:“你是……” “在下上官秀,奉圣上之命,前来虎牙关担任营尉一职。”说话之间,上官秀伸手入怀,掏出一面牙牌,手臂向外一挥,将牙牌抛给对面的王傕。 王傕一把接住,低头一瞧,果然是虎牙关营尉的牙牌。 他看了两眼,又瞅瞅上官秀,隐隐约约中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两个月前,城主似乎跟他提过那么一嘴。 弄清楚了上官秀的身份,王傕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提马向上官秀走过去,来到他近前,将牙牌递还给他,笑道:“原来是上官老弟,你应该早些亮出身份嘛,也省得这一场误会嘛。” 虎牙关的驻军有五个营的编制,王傕身为城尉,自然是这五个营的最高长官,也是营尉的顶头上司。 他笑呵呵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事情就好办了,你先把人犯交给本官,本官在城尉府为你设宴,接风洗尘!”说着话,他抬起手来,向前挥了挥。 有几名风军催马上前,打算把马车上的罗富提走,可是洛忍、詹熊等人都围站在马车旁没有动,等于是把马车圈起来了。那几名风军凑不上前,齐齐看向王傕。 王傕挑了挑眉毛,对上官秀嘿嘿笑道:“上官老弟,你的这些手下似乎不太听你的指挥啊!” 上官秀一笑,说道:“王大人,你说罗富是叛党,你可有他签字画押的供词?” 王傕一怔,过了片刻,他仰面大笑起来,说道:“本官乃是城尉,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上官秀追问道:“有,还是没有?” “没 有又当如何?” “若是没有供词,就说他是叛党,还言之尚早,既然他撞到我的手里,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审问好了。”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傕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幽幽说道:“上官老弟,你初来乍到,不了解虎牙关的情况,还是把他交还给本官的好。”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像审叛党这样的小事如果还烦劳城尉大人亲力亲为,不显得属下们太无能了吗,王大人放心,如果他确是叛党,我会将他当众法办,如果他不是叛党,我自然也会还他一个清白。” 王傕危险地眯缝起眼睛,斜眼睨着上官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说来,上官老弟是存心和本官过不去了?” 上官秀笑盈盈地说道:“王大人,我想我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由我来审,王大人只需听我审问后的结果就好!” “大胆!”王傕突然怒吼一声,回手就要拔刀。上官秀手臂向前一探,按住王傕正要拔刀的手腕,悠悠说道:“王大人,我虽是营尉,虽是你的部下,但你可别忘了,我是受何人指派而来,如果你杀了我,你又当如何向上面交代?” 虎牙关距离上京太远,而且朝廷也不太理会贞郡这边,通信基本都是靠飞鸽传书。上官秀被发配到虎牙关的事,朝廷也是用飞鸽传书通知的虎牙关,上面并没有写得很详细,王傕自然也不清楚上官秀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 听闻他的话,他心头一震,也许是出自做贼心虚的心理,他握住刀把的手立刻松开。见他如此反应,上官秀心里也就明白了,王傕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发配过来的,如此,自己在虎牙关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王傕凝视上官秀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扬起手臂,拍了拍上官秀的肩膀,笑道:“上官老弟,本官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走走走,我们到城里说话!”说着,他拨转马头,向下面的一干风军挥了挥胳膊。 他走在前面,脸色阴沉的都快发黑,缰绳在他手里握得咯咯作响。朝廷这不是给自己派来一个帮手,而是给自己派来一个大麻烦,上官秀这人,绝不可留! 曹雷来到上官秀的身旁,看着王傕的背影,他低声说道:“秀哥,看来王傕是被咱们给唬住了。” “嘘!”上官秀另一边的隋棠静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被朝廷派过来和被朝廷发配过来,那可有天壤之别,前者更像是钦差大臣,后者则就是一个罪犯。 虎牙关位于边境,又经常受到番邦异族的袭扰,但城内却是挺繁华的,街道两旁全是商铺和小商贩,虽然看上去都是破烂不堪。 这里属交通要道,商队频繁经过,城中的客栈、酒馆、青楼数量众多。在街上行走的人也都服饰各异,有穿风国衣服的,也有穿番邦异族服饰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进城之后,王傕勒马,叫过来一名风兵,吩咐道:“你带上官营尉到城西的营房去下榻!”说着话,他扭转回头,对上官秀笑道:“上官老弟,本官还有要务处理,你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本官再设宴款待!” 上官秀拱手说道:“多谢王大人!” “不谢不谢,哈哈!”王傕大笑着拨马向城尉府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他的几名亲信追上他,其中一人说道:“大人,罗富这小子落入上官秀的手里可不妙啊,他万一把我们的事抖搂出来,上官秀再转告给朝廷,我们可就……” 王傕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他眼中闪烁出骇人的凶光,狞声说道:“罗富必须得死!今晚就干掉他!”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80章 梦寐以求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大人,我看那个上官秀不简单!既然朝廷能派他过来,肯定也有点本事的!” “哼!”王傕哼笑出声,说道:“朝廷派来的又能如何?虎牙关天高皇帝远,谁来本官也不怕,找个机会,本官连他一块做掉!” 稍顿,他又道:“晚上本官会在府内设宴,请上官秀吃饭,趁此机会,你找人干掉罗富,他是个祸根,必须得尽早铲除!” “小人知道了。” 王傕给上官秀安排的住处在城西,靠近西城门,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至于条件,整个虎牙关的建筑都差不多,上到城主府、城尉府,下到普通的民宅,都是土质建筑,由黄土和着泥巴垒成。 这种土屋只能说勉强可以住人。 进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长长的土炕,向地上看,有破旧的木头桌子,还有几把破烂不堪的椅子,墙角立着一只衣柜,这就是全部的摆设。 上官秀的住处尚且如此,洛忍等人的住处也就可想而知,他们被分配到小院四周的茅草屋里,内部更是简陋,除了土炕和炕席外,再别无其它。上官秀的小院有主房,左右还有两间厢房。他把贾彩宣和隋棠静安排在右厢房,把钱进、洛忍、詹熊安排在左厢房,其他人暂时住在四周的茅草屋。 帮他们安排好住处之后,那名军兵没有久留,向上官秀插手施了一礼,快速离去。 等那名军兵走后,上官秀让洛忍把罗富扶进自己的屋内,而后他拿掉马车上的稻草,再往下看,下面铺了一层长短不一的武器。 这些武器都是上官秀等人从凤凰山上捡来的灵武器,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起码能值个一百多两银子。众人把这些武器打了几个捆,然后统统抬进上官秀的房间里。 上官秀进屋之后,飘身坐到炕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问道:“罗富,王傕为何要杀你?你要说实话,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罗富趴在炕上,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立刻低下头,小声说道:“最近这阵子,虎牙关附近总出现商队被打劫的事件,我……我和兄弟们也心活了,也想干一票大买卖。昨天,我带着两个兄弟埋伏在官道附近,本来想等一支小商队过来,抢点银子就跑,结果,结果来了一支大商队,我看商队的人不少,我和两个兄弟没敢动,可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大拨劫匪,有好几十人,都蒙着脸,见人就杀,等他们把商队的人都杀光了,其中有一人解面巾喝水时,我……我看到那个人就是王傕的心腹,名叫王崇,我当时吓了一跳,仔细看那些劫匪,身上是没穿军装,但脚下都穿着军靴。我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事,我当时没敢吱声,等他们走了我才带着两个兄弟回城,我告诉兄弟们别声张这件事,可谁知道王傕还是听到了风声,我的两个兄弟都被他们杀了,如果不是碰到大人,我……我也早就死了。”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说,城尉派手下心腹乔装成劫匪,打劫过往的商队?” “是……是的!”罗富咽口唾沫,点头应道。 “岂有此理!”洛忍一拍桌子,怒声说道:“狗官可恶,罪不可恕!” 詹熊等人也都是面露怒色,王傕的胆子也太大了,打劫商队,杀人灭口,身为城尉,却干着匪盗的勾当,虎牙关能太平才怪呢! 隋棠静问道:“城主不知道这件事吗?” “城主?”罗富苦笑,摇头说道:“城主成天泡在女人堆里,花天酒地,什么事都不管,虎牙关的大事小情,全是王傕在做主!” 说着话,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上官秀,说道:“大人出手相救,罗富没齿难忘,但这次大人得罪了王傕,以后恐怕……” “恐怕怎样?” “恐怕王傕会报复大人!”罗富说道:“王傕就是虎牙关里的土皇帝,从来没有人敢和他作对,这次大人让王傕当众下不来台,王傕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人可要多加小心啊!” 上官秀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问道:“你可知现在虎牙关有多少守军?” “大概有一千两三百人。” “什么?”詹熊扬起眉毛,说道:“虎牙关的编制可是五个营,起码要五千军士以上,怎会只有一千两三百人?” 罗富摇头说道:“虎牙关这个地方死个人像死只蚂蚁一样,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当兵,现在这一千来人里有不少还是重刑犯,是官府许诺到虎牙关当兵就可以免刑他们才来的。” “这里还真是个鬼地方!”曹雷摇头说道。 上官秀问道:“现在城内有几个营尉?” 罗富琢磨片刻,说道:“已有九位营尉,算上大人,总共有十位营尉了!” “只一千来人,怎么会有九个营尉?”詹熊眉头紧锁。 “有九个营尉,就说明虎牙关有九个营尉的编制,每年可以多向朝廷要不少的军资和粮饷。” 这么说来,虎牙关是把一千多人吹成了一万多人,王傕坐领着九千多人的空响!詹熊连连摇头,虎牙关还真是个山高皇帝远,谁都不愿管的地方,到了这里,似乎再匪夷所思的事都变得不匪夷所思了。 “呵呵……哈哈……”上官秀先是轻笑,笑了一会,他变成了仰面大笑,笑声久久停不下来。 众人见状都有些傻眼,秀哥该不会是受刺激过度了吧? 钱进清了清喉咙,小声问道:“秀哥是觉得这里太可笑了吗?” “不,这里很好!”上官秀笑了好一会才收住笑声,慢悠悠地说道:“整个风国,再没有比虎牙关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啊?”众人眼睛瞪得溜圆,包括罗富在内,皆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上官秀。 “山高皇帝远!朝廷不管,郡府不管,谁都不管这里,这不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吗?整个风国,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让我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说到这里,上官秀两眼放光,神采飞扬地说道:“虎牙关,不仅是个好地方,更是个梦寐以求的地方!我们就是要在这里生根、发芽,成长、壮大,拿回我们先前所失去的一切!” 此时上官秀可不是在说空话,给众人打气,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在这么一处三不管的地方,弱者来到这里,等于是一脚踏入地狱,而若是强者,这里则是他的天堂!我们是弱者吗?哈哈!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听闻上官秀的话,洛忍、詹熊等人的脸上皆露出笑意,连日奔波灰锵锵的脸色也泛起一层荣光。众人互相看了看,洛忍兴奋道:“秀哥说得没错,虎牙关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地方!” 曹雷接话道:“既然王傕那龟儿子都能成为虎牙关的土皇帝,我们为何不行?如果他敢碍事,咱们就一刀剁了他!” 看看上官秀,再瞧瞧一脸兴奋的其他众人,罗富暗暗咧嘴,果然,能来虎牙关这种地方的,果然没有一个是正常人,都是一群疯子! 他们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风兵,他站在院子里,向正房那边望了望,大声问道:“上官大人在吗?上官大人可在屋内?” 上官秀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一眼,说道:“我是上官秀,你找我有什么事?” “上官大人!”那名风兵立刻上前,拱手施了一礼,赔笑着说道:“城尉大人在酉时设宴,请上官大人到城尉府用膳!”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上官大人,小人告辞!”那名风兵再次插手施礼,转身离去。 罗富眼珠连转,琢磨了一会,他对上官秀说道:“大人,晚上你去赴宴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先离开?” 上官秀不解地看着他。 罗富说道:“我亲眼目睹了王傕暗地里干的勾当,王傕一定不会放过我,大人去用膳的时候,王傕他一定会派人来杀我灭口,我……我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你若是离开这里只会更危险。”上官秀含笑指指身边的众人,说道:“我的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白给的,有他们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可是,可是王傕的手下也都很厉害。” “全城一千多号官兵,全都死心塌地的听他号令?” “那……那倒不会,王傕的心腹手下有一百多人,不过其中有不少人是他花重金聘请来的修灵者,灵武都很高强。” “最强的人是谁?” “应该是九个营尉。” 上官秀点点头,笑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我既然敢说我可以保护你,自然就有做到的能力。” “多谢大人!”趴在炕上的罗富挺起身形,作势要下跪道谢,上官秀把他拦住,笑道:“我和我的兄弟们初来乍到,对虎牙关的一切都还很陌生,需要有个本地人做向导,你就暂时留在我这,给我们做个向导好了。” “是是是,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81章 收买 vip章节贴吧延迟1小时,请大家见谅!作者写书不容易,希望大家都能去红薯多多支持六道,支持正版,多点击,多订阅,多收藏,多打赏,多投票! 『官方』红薯首发地址 『官方』六道新浪微博: 『连载』更新链接汇总: 『吧规』新人导航吧规: 傍晚,上官秀只带曹雷和詹熊两人去赴约。 他二人的体型都属高人一头乍人一背的那种,跟在上官秀的身后,一人腰挎佩剑,一人腰挎佩刀,如同两尊门神似的。 城尉府位于城东,其规模比城主府要大,很容易就能寻找。 在去往城尉府的路上,上官秀也顺便带着曹雷和詹熊两人在城内逛了逛。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商人,即有商队,也有独脚商贩,天近傍晚,城内的主要街道依旧很热闹。 虎牙关这一带并不太平,匪患之祸是根深蒂固的老问题,过往的商贩经常会被打劫,不过现在看来,匪祸并没有影响到对外商贸的兴隆。只要有利可图,自然会有胆大的商人去拼命一搏。 “客官,进来吃杯酒吧!”上官秀三人路过青楼时,不时有打扮妖艳、穿着清凉的年轻姑娘出来揽客。 贞郡本就是个民风开放的地方,而虎牙关这里尤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样的教化在这里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看着拉客的姑娘外面穿着透明的薄纱,里面只着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胸围,曹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在上京,他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是这种打扮,这都不能用衣不遮体来形容,简直就是没穿衣服。 上官秀是贞郡人,对这种事倒也见怪不怪。他淡然一笑,扯回自己的衣服,继续向前走去。 “客官为何不到楼上一坐?”美妙动听的话音从二楼传下来。 上官秀下意识地举目上瞧,只见二楼的窗台上坐着一位年轻又美貌的姑娘,出奇的是,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只略施粉黛,但美色却比其他姑娘更胜几分,她一条腿搭在窗台上,裙摆上撩,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条白皙又修长的**。 咕噜!站于上官秀身后的曹雷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过立刻招来身旁的詹熊一个大白眼。 “请教姑娘芳名?”上官秀扬头笑呵呵地问道。 虽说一个姑娘坐在窗台上,还露出一条腿,十分不雅,但上官秀看着她,就仿佛像是在万花丛中发现到一株百合,干净,洁白如玉。 “雨菲。”女郎似笑非笑地回道。 “很好听的名字。”上官秀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想上来坐一坐吗?”女郎颇感意外地问道。 上官秀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曹雷快步追上他,低声说道:“秀哥,这个姑娘很漂亮啊!” “你动心了?” 曹雷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话来。 “这个姑娘不简单。” “啊?”曹雷惊讶地看着他。 “是修灵者。” “啊?”这回连詹熊也面露惊讶地看向他。 上官秀耸耸肩,再没有多说什么。 但凡是修灵者,身上自然而然都会散发出灵压。旁人或者感受不出来,但上官秀对气流变化的感应太敏锐了。 他刚才只是驻足站了一小会,便已清楚地感觉到女郎身上散放过来一阵阵的气流,那正是修灵者身上外泄的灵压。 “一个修灵者,怎会流落到风尘呢?而且她还那么漂亮……”曹雷满脸不解地嘀咕道。 “我们只是初来乍到,而虎牙关的水到底有多深,我们还得慢慢趟呢!”一个年轻貌美的修灵者流落青楼,的确很古怪,但这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官秀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去一探究竟。 长话短说,上官秀和曹雷、詹熊三人来到城尉府。门口有家丁等候多时,听上官秀报上名姓后,家丁立刻把他们三人请了进去。 进入大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居中而坐的正是王傕,在其左右两边,还各摆了十张小桌子,现已就九人在座,只剩下一张桌子是空着的。 见上官秀从外面走进来,正与众人谈笑风生的王傕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形,说道:“上官老弟,我们大家伙可就等你了,快快快,请入席!” “王大人!”上官秀先是向王傕拱了拱手,而后又看向在座的众人,问道:“这些兄台是……” “哈哈,上官老弟,他们都和你一样,是咱们虎牙关的营尉!来来来,大家也都见一见上官老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在王傕的招呼下,众人纷纷起身,和上官秀互相施礼。 上官秀能感觉得出来,这九名营尉都是修灵者,其中至少有两人是灵元境的修为。看不出来,王傕竟然有钱能请到这等的修灵高手。 城尉的品阶只不过是七品,月俸只有七石,折合银两的话还不到四两而已。 “好了好了,上官老弟快请坐!”招呼上官秀落座,曹雷和詹熊也在上官秀的身后跪坐下来。王傕抬起手来,拍了拍巴掌。 啪、啪!随着两声脆响,从外面走进来十多名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其穿着和青楼的女子差不多,外面是薄纱,里面是又紧绷又短小的围胸,向下看,都能看到短短又贴身的亵裤。 妙龄女郎们皆是手端托盘,里面放着酒菜,分别来到众人的桌旁,跪坐下来,将托盘上的酒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王傕哈哈大笑着,一把搂过来为他斟酒的女人,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端起酒杯,对上官秀说道:“上官老弟远道而来,本官先敬你一杯!” “王大人请!”上官秀拿起酒杯,向王傕那边敬了敬,而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够爽快!听口音,上官老弟是我们贞郡人,看做派,也是我们贞郡人的做派!”说话之间,王傕也就杯中酒喝个精光。 上官秀刚刚放下酒杯,对面的一名大汉便端起杯子,说道:“上官老弟,我李鹊也敬你一杯!” 他倒是来者不拒,等一旁的女郎倒满酒后,他拿起杯子,说道:“李兄,请!” “请!” 二人又把一杯酒喝干。这回上官秀的杯子都没放下来呢,旁边的一名大汉又端起杯子说道:“上官老弟,我也敬你一杯,以后大家是同袍兄弟,可要相互关照啊!” 跪坐在上官秀身后的曹雷和詹熊二人暗暗皱眉,他们这是车轮战啊,如果一人敬上一杯,秀哥就得连喝上十杯,哪怕是酒量再大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喝法。 曹雷向前挪了挪身子,说道:“秀哥,我帮你……”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已抬起手来,制止住他下面的话。他放下酒杯,等女郎倒满酒后,他举杯说道:“高兄,请!” “请!” 上官秀喝光了第三杯酒,不等旁人再敬酒,上官秀一把把酒壶拿了过来,摘下壶盖,高举着酒壶说道:“一杯一杯的喝,那太慢了,也不是我们贞人的作风,我敬大家一壶,先干为敬!” 说完话,他高举着酒壶,咕咚咚的把一整壶酒灌进了肚子里。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看向王傕。 王傕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半秒钟,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他哈哈大笑道:“爽快!上官老弟真是爽快!本官也就不客气了,陪老弟你喝一壶!” 说着,他也把酒壶提了起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灌酒。贞郡的酒以辛辣闻名,都是烧刀子,喝进肚子里,真如同有一把刀子在肠胃上刮来刮去似的。 看到王傕都把一壶酒喝干,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硬着头发,拿起酒壶狂灌起来。 上官秀这招先声夺人果然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接下来的酒席中,再无人主动向他敬酒。 因为都灌了一壶的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场众人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谈正经事的没有,聊的都是风花雪月。 王傕的举动也是越来越大胆,在一旁的女郎身上上下其手,最后将她身上的胸围都拉了下来,他一手揉着女郎白花花的胸脯,一边对上官秀笑道:“上官老弟,这些姑娘可是本官从虎牙关最有名的翠香居请来的,你看看怎么样,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吧?!” 在王傕说话时,上官秀身旁的那位女郎也不时地向他靠过来,柔软的酥胸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上官秀对王傕一笑,说道:“是都很漂亮。” “不过,上官老弟似乎不太喜欢这一个!”说话时,他特意看了看跪坐在上官秀旁边的那个妙龄女子,而后又笑呵呵地问道:“上官老弟看上哪一个了,尽管指出来,本官安排她陪你过夜!” “多谢王大人的好意,不过连日来我疲于奔波,今晚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哦!原来是这样!”王傕笑了笑,倒也没在多言。过了一会,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上官老弟初来乍到,要布置的物件一定不少,本官还特意为上官老弟略备些银两,上官老弟就尽管拿去用吧!” 说着,他抬了抬手。站于他身后的一名心腹手端着托盘,走到他旁边。王傕把盖在托盘上的布巾拉掉,里面摆放的是一层白花花的银锭,少说也有二三百两之多。 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在场的营尉们和姑娘们都是两眼放光,但上官秀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含笑说道:“王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身上所带的银子足够用,这些银子,还请王大人收回去吧!” 第82章 巧破 “哈哈!本官送出去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往回收的!”说话之间,王傕猛然一挥手臂,把托盘里的银子全部扬了出去。 哗啦啦!白花花的银锭散落一地。王傕抬手向地上的银锭一指,说道:“谁捡到就算谁的!”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营尉和女郎们已蜂拥扑了上去。 看着众人在下面疯抢银锭的场景,王傕仰面哈哈大笑。他的笑,只是笑在脸上和嘴上,他的眼中可是闪现出凶狠又恶毒的凶光,心中暗道一声:好一个不识抬举的上官秀! 接下来的酒席上,众人的情绪更是亢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上官秀自己也没少喝,面色涨红,做在铺垫上的身子都连连摇晃。有好几次曹雷和詹熊都怕他摔倒,忍不住出手相扶。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传来三更天的更声。酒席上的众人也都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官秀率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他身后的曹雷和詹熊急忙站起,把他打晃的身形扶住。 上官秀向王傕拱手,说道:“多谢王大人盛情款待,天色不早,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哎,上官老弟急什么,再多留一会嘛……”说话之间,屋外的门口有一名家丁探头探脑地向屋内张望。 王傕瞄了一眼,打个酒嗝,说道:“本官先去解手,去去就回!” 他笑呵呵地走出屋子,到了外面,向一旁的偏院走过去。 到了偏院,他停下脚步,回头向正房那边望了望,然后沉声问道:“王崇,事情办妥了吗?” 刚才在正房门口晃悠的那名家丁从偏院的一侧快步走过来,脸色难看,低头说道:“大人,事情……事情砸了……” “什么?”王傕两眼一瞪,恶狠狠地向他看过去。【爱去】 王崇身子一哆嗦,颤声说道:“小的派出六个好手,结果,结果一个都没出来,都折在上官秀的院子里了。小的也没想到上官秀的手下那么厉害,都是灵武高手……” 他话还没说完,王傕已一巴掌抡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脚,把王崇踹得一踉跄,差点坐到地上。 他咬牙说道:“没用的东西!就这么点小事你还给我办砸了两回,我留你又有什么用?” “大……大人,小的尽力了,小的真……真尽力了……是……是上官秀的手下太厉害……”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王傕恨得牙根都痒痒,握紧双拳,转身走回正房那边。 等他从外面回到屋内,脸上一丁点的怒气都看不出来,完全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王傕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众人说道:“我看大家也都吃喝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说着话,他还特意笑吟吟地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老弟,对本官今晚的安排可还满意?” 上官秀满脸醉意,舌头发硬地说道:“王大人的盛情,我改日一定回报!” “好说、好说,哈哈!”王傕拱了拱手,目送着上官秀被曹雷和詹熊二人搀扶出去。 其他的营尉也都纷纷向王傕拱手施礼,打道回府。当众人往外走的时候,王傕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韩鹏、董刚!” 听闻他的召唤,有两名大汉本已走出房门的大汉转身形走了过来,到了王傕近前,拱手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傕勾了勾手指头。两名大汉会意,附耳上前。王傕在他二人耳边低语了一阵,两名大汉边听边点头,等王傕说完,他二人双双答应一声,嘿嘿笑道:“大人,你就等着瞧好吧,我俩一定给你做得滴水不漏!” “嗯,去吧!”打发走这两名营尉,王傕又招收叫来一旁的心腹,向他低声交代了一番。 且说上官秀,在曹雷和詹熊二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出城尉府。 曹雷一边扶着他,一边说道:“秀哥也是的,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不一杯一杯的和人家干,还起高调干一壶,唉!” 另一边的詹熊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如果秀哥不干一壶的话,那些营尉还得来车轮战,用不上几轮秀哥就得被他们喝趴下。” “可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啊!” “大家都醉倒,总比一个人醉倒要好。” 他二人正说着话,后面有人大声招呼道:“上官老弟,咱们顺道,正好一起回去!”随着话音,两名中等身材的营尉快步追上上官秀,这两位,正是韩鹏和董刚二人,在他俩的身后还跟着四名随从。 上官秀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俩一眼,囫囵不清地问道:“两位兄台是……” “哎呀,上官老弟,你真是喝糊涂了,我是韩鹏,他是董刚,咱们一样,都是营尉,刚才在王大人那里,我们还喝过好几杯酒呢!”韩鹏大笑着说道。 上官秀琢磨了一会,也不知道他是真想起来的还是假想起来了,哈哈笑道:“原来是韩兄和董兄……”他话没说完,咕噜一声打个酒嗝,而后弯下腰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见状,曹雷和詹熊急忙拍打他的后背,韩鹏和董刚对视一眼,双双上前,把曹雷和詹熊拉开,他俩站到上官秀的旁边,不满地说道:“不要拍嘛,上官老弟喝醉了,要尽量往下顺!”说话间,韩鹏好心肠地揉着上官秀的胸口。 “小弟,让……让两位兄台见笑了……” “哎?”韩鹏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道:“你我同袍兄弟,都是一家人,还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来,上官老弟,我们哥俩扶你回去!” “多谢……多谢……” “说谢不就外道了嘛!” 看着韩鹏和董刚二人一左一右地搀扶上官秀,曹雷咧嘴一笑,看不出来,这两人还真不错,王傕的手下也不一定都是和他一样的混蛋嘛。 这个时间,街道上已然没有行人,两旁的商铺大多也都关门。韩鹏、董刚扶着上官秀,边往城西走,边说说笑笑。 在他们走到城西的老虎街时,前方一座茶楼的房顶上慢慢探出两颗黑滚滚的脑袋。 两名黑巾蒙头、身穿黑色夜行衣大汉趴在房檐上,看到上官秀一行人远远地走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把挂在后腰上的弩匣摘了下来。 他二人用的正是风军连弩。 风军的弓弩一向名扬天下,远处用弓射,近处用弩射,一远一近,威力无穷。(弩箭没有箭羽,虽然劲道大,但距离一远,在空中便会失去平衡,准头大降,所以弩箭只适合近距离使用。) 连弩的弩匣中装出十支弩箭,可连续发射。这两名黑衣大汉都是修灵者,两人所用的弩匣是普通弩匣,但其中所装的弩箭却是由钨金锻造而成,在发射出去之前,可先将其灵化,专破灵铠。 他二人将弩机慢慢架在房檐上,出箭口的箭槽对准韩鹏和董刚二人之间的上官秀,接着,一点点的搬动扳机。随着扳机被搬开,弩机也被上弦,二人双双施放灵气,注入到弩箭内,将其灵化。 连弩的射程在五十米左右,而走过来的上官秀一行人距离他俩已只有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在他二人的射程之内。 这时候,搀扶着上官秀的韩鹏和董刚二人不约而同地歪了歪脖子,看上去像是搀扶累了,在活动筋骨,而趴在房上的那两人明白,这是叫自己动手的暗号。 得到韩鹏和董刚二人的示意,那两名黑衣大汉双双扣动扳机。 随着嘭嘭两声轻响,两支灵化后的弩箭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出箭槽,直向房檐下方的上官秀射过去。 十米的距离,两支弩箭转瞬即至,就在那两名黑衣大汉以为可以把上官秀一箭毙命的时候,被韩鹏和董刚死死架住胳膊的上官秀突然向旁横移。 他没有迈步,双脚完全是在地面滑动,其中的劲道又大得惊人,让搀扶着他的韩鹏和董刚二人也不由自主地横着踉跄出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刚好让上官秀躲开飞射下来的弩箭,并使得左手边的韩鹏刚好顶替了他所站的位置。 耳轮中就听噗噗两声闷响。在看韩鹏,身子僵站在原地,过了片刻,在他的背后出现两颗红点,这两颗红点像水晕一般扩散开来,慢慢变大,只一会的工夫便将他后背的衣服染红两大片。 韩鹏张大嘴巴,叫声都未发出来,身子直挺挺地仰面而倒。 “啊——” 走在后面的曹雷、詹熊以及四名随从皆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们定睛一看,在韩鹏的胸前钉着两根弩箭的箭尾,弩箭贯穿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小点露在外面。 房上的那两名黑衣大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俩瞄准的明明是上官秀,怎么突然射到韩鹏身上了?他二人心中又急又怒,调转弩机,对准上官秀,又双双射出一箭。 嗖、嗖—— 破风声传来,原本靠在董刚身上的上官秀脚下一滑,人又再一次向回横移,而架住他胳膊的董刚受他的拉扯之力,顶上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董刚比韩鹏还强点,他意识到不好,有散放出灵气,还想罩起灵铠,但已然来不及了。 两只弩箭穿透他散放出来的灵气,一支钉入他的眉心,一支钉入他的喉咙,和韩鹏一样,董刚也是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当场毙命。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反应过来,曹雷举目望上房顶,大吼道:“有刺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83章 兵临城下 脸色顿变的詹熊想也没想,搂住上官秀的腰身,箭步冲到路边的房檐底下,躲避屋顶上射来的弩箭。【爱去】 此时再看上官秀,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的醉意,嘴角挑起,靠着詹熊的肩膀,低声问道:“我装得还像吗?” 听闻他的话,再看看他眼中闪现出来的狡黠,詹熊差点笑出声来。 一开始,他也以为上官秀是真的喝醉了,直到他连续两次施展瞬风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上官秀根本没醉,他不仅恰到好处地躲避开暗中射来的弩箭,还把心怀不轨的韩鹏和董刚变成了他的替死鬼。 他不知道上官秀是怎么看出王傕欲对他图谋不轨的,但他不得不佩服上官秀的聪明和机敏。 站在大街上的曹雷拔出佩刀,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一时间完成,他提着灵刀,箭步窜到两名黑衣大汉所在的建筑前,纵身跳了上去。 他人在跳起的同时,连续挥刀,就听叮叮两声脆响,两支飞射下来的弩箭被他挡开,他落到房檐上,怒视着那两名黑衣大汉,咬牙说道:“鼠辈,我看你俩还往哪跑?” 曹雷断喝一声,将手中灵刀向两名黑衣大汉劈了过去。【爱去】在灵刀下落的时候,刀身上散发出灵气,灵气化为金色的灵刃,漫天盘旋,向对方二人飞去。 见到曹雷施放出金系技能万刃决,两名黑衣大汉吓得怪叫一声,向后连退。其中一名大汉直接跳下房檐,躲避迎面而来的灵刃,另一名大汉将弩匣对准曹雷,连射两箭。 曹雷反应也快,身形一侧,将迎面射来的两支弩箭一并让开,反观对面的黑衣大汉则没有那么好远,被万刃决的灵刃正击在身上。 那一道道月牙形的金色灵刃就仿佛一把把的小刀子,在他身上无情地穿过,将他的身体绞了个细碎,只剩下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空中掉落下来。 另一名黑衣大汉吓得魂飞魄散,片刻都没敢耽搁,调头就跑。 曹雷怒吼一声,跳下房檐,箭步追了出去。他人才刚刚跑出几步,将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对准前方五米开外的黑衣大汉凌空劈砍一刀。 在他举起灵刀的时候,灵气已在灵刀上方凝聚,化成一把巨大的金色虚刀,随着他这一刀劈落下去,悬在空中的虚刀砸落,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虚刀砸在地上,将地面劈砍一道七八米长的大裂痕。 再看那名黑衣大汉,虽然他跑得够快,但还是被虚刀的余威刮碰到,背后被撕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他痛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嗷嗷怪叫着向前飞奔,曹雷还想继续追击,就听后方詹熊大喊道:“雷子,穷寇莫追!” 听闻詹熊的召唤,曹雷停下脚步,望着黑衣大汉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狠狠吐了口唾沫,怒声说道:“胆小鼠辈!就会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詹熊现在明白了一切,但曹雷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这两名刺客是冲着韩鹏和董刚来的,他对这两人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曹雷重新跳上屋顶,捡起一颗人头和一只弩机,然后蹦了下来。 他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秀哥,我杀了一个刺客……”见上官秀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还闭着眼睛,他吓了一跳,惊问道:“秀哥也受伤了?” “没有,秀哥只是醉酒睡着了!”詹熊走过来,拍下曹雷的肩膀。这次是他第一次看曹雷动用真本事,暗暗点头,心里赞叹一声不错,不愧是帝国灵武学院出身,修为精湛,技能纯熟,不管把他放在哪里,都堪称是一把好手。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秀哥也被刺客伤了呢!”说着话,他把手中提着的人头向地上一扔,走到韩鹏和董刚的尸体近前,他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还颇感惋惜,挺好的两个人,结果就这么被刺客所杀。 他抬头看向那四名惊呆吓傻的随从,问道:“他俩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四名随从并不知道王傕的安排,他们面面相觑,齐齐摇头,说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 “都别愣着了,赶快去找城尉大人过来吧!”四人当中有两人答应一声,撒开双腿向城尉府方向疾奔过去。 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傕以为自己的布置很巧妙,让韩鹏和董刚送上官秀回家,借着搀扶他的机会,两人可以把他固定住了,如此一来,自己埋伏在暗中的心腹手下便可以趁机发难,将其射杀。 结果,他的设局非但没能干掉上官秀,反而还白白搭上韩鹏和董刚二人的性命,另外他的两名心腹部下也是一死一重伤。 听闻消息的王傕急匆匆地赶到现场,正看到韩鹏和董刚二人的尸体,还有自己一名心腹部下的脑袋,王傕心疼得肝颤。 韩鹏和董刚的四名随从都可以作证,他二人是被暗中埋伏的刺客所杀,而曹雷是为了帮他二人报仇,杀了一名刺客,又伤了一名刺客。 四名随从还跪地苦求王傕,让他赶紧下令,戒严全城,搜查那名受伤逃走的刺客。 王傕听后,气得脸上横肉突突直颤,自己的两个手下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自己明明是让他俩做掉上官秀,可他俩倒好,上官秀现在完好无缺,而韩鹏和董刚却被他二人射杀。 如果逃走的那名手下现在站在他面前,王傕都能扑上去咬他两口。 现在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眼坐在地上酣睡不醒的上官秀,王傕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特意赞赏了曹雷一番,而后又让曹雷和詹熊把上官秀抬回去休息。 这一晚上的风波被装醉的上官秀成功化解。他是没怎么样,但王傕可是损失惨重。先前已经搭上六名心腹的性命,现在又陪上三条人命,只一个晚上他便折损了九个人,而且还都是他高金聘请来的修灵者。 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上官秀带来的人不简单,而上官秀自己则更不简单,自己实在太小看他和他身边的人了。 王傕正憋着坏心眼苦思怎么对付上官秀的时候,虎牙关又发生了变故。 翌日,天刚蒙蒙亮,就听城西的塔楼上锣声阵阵,哨音四起。 上官秀等人就住在西城墙附近,城头上传来的锣声和哨音也格外清楚。 睡梦中的上官秀被惊醒,他翻身坐起,推开窗户,向外面观望。 和他同睡一炕的罗富抬起头来,倾听片刻,他脸色顿变,对上官秀急声说道:“大人,是城外有敌来袭!”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立刻穿上衣服,提起佩刀就往外走。罗富也想起身,上官秀对他摆摆手,说道:“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说话之间,他走出房门,住在东西两厢房的钱进、洛忍等人也都披着衣服走出来,钱进眼睛都没睁开呢,他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打着呵欠,不满地嚷嚷道:“这大清早上的搞什么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上官秀沉声说道:“有外敌入侵,你们留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城墙上看看!” 洛忍和詹熊闻言,二话没说,转身回屋,时间不长,他俩已穿戴整齐,提着佩刀往外走,异口同声地说道:“钱进和女人留下!” 钱进不满地嘀咕道:“我是男人,干嘛把我归为女人那一类……” 上官秀出了自家的小院,顺着台阶往城头上走的时候,回头一瞧,见洛忍、詹熊还有曹雷、郝斩等人都跟过来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家里留人了吗?” “花蝶……静姐和半仙都留在家里了。”洛忍回道。 上官秀说道:“阿牧、小寒,你二人也回去!” 袁牧和邵寒对视一眼,说道:“秀哥,我……” “回去!这是命令!”只留隋棠静和贾彩宣留守,上官秀实在不放心,对王傕那样的小人,一刻都不能放松。在上官秀斩钉截铁的喝令下,袁牧和邵寒无奈,只好转身向回走去。 上官秀带着其他众人箭步冲上城头。 “什么人?”有军兵看到一群陌生人冲上城头,还都穿着便装,纷纷端着长枪围拢过来。上官秀亮出牙牌,沉声说道:“我是新上任的营尉,上官秀,他们皆是我的伯长!” 按编制,营尉可指挥一千人,下面可以有十位伯长。 看到上官秀亮出的牙牌,众风军纷纷把端起的长枪竖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参见营尉大人!” 上官秀挥了下手,快步走到箭剁前,探头向外观瞧。 只见虎牙关外相距两里左右的地方站满了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好大一片,少说也有数千之众,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杂乱无章,有的人穿着盔甲,有的人穿着布衣布裤,还有的人穿着兽皮,五花八门。 对面的人群里打的旗帜并不统一,旗帜上有画虎头、狮头的,还有画图腾的。上官秀手扶箭剁,探头观望了一会,侧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城外的都是群什么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84章 逼战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一名什长军衔的风兵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看旗帜,城外来的是巴人部落、细人部落和白鸟部落!”他抬手指了指城外的人群,继续说道:“正中央人数最多的方阵是巴人部落,右边那一千来人是白鸟部落,左边的一千来人是细人部落。” 风国的西部是沙赫国,与贞郡接壤,说是国,其实沙赫只不过是个统称,沙赫境内并没有统一的朝廷,只有分散在各处的部落氏族,各自为政,之间也常有战争发生。 听他对城外的敌人情况比较了解,如数家珍,上官秀上下打量他几眼。这名风兵也就二十出头,五官端正,相貌清秀,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可知他们现在来到虎牙关是何意?” “如此大张旗鼓,定是来者不善,看这架势,是要攻城了。”那名什长望眼城外,耸肩说道,而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秀,等他做出反应。 上官秀并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惊慌失措,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当然看得出来他们是来攻城的,我在问你,他们为何要来攻城?” 那名什长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地说道:“小人又不是番人肚中的虫,怎知他们为何来攻城,大人若想弄清缘由,何不亲自出城去问问他们?” “放肆!”什长的无礼和桀骜不驯引来洛忍的怒喝,他跨步上前,伸手将什长胸前的衣甲抓住。 见他突然动手,附近的风军齐齐围拢上来,一个个对洛忍怒目而视。 上官秀向洛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能在虎牙关当兵的,要么是兵油子,要么是重刑犯,估计己方这些人他们也没放在眼里,想要驯服他们,想要赢得人们的尊重,必须得亮出真本事才行。 这时,从城外的巴人部落中奔出一骑,直奔虎牙关城下而来。 那名什长扭头看了一眼,推开站在他面前的洛忍,而后摘下长弓,搭箭张弓,将箭锋呈四十五度角对准空中。等了一会,见城外的来骑也足够近,什长将手中箭射了出去。 咻‐ 箭矢划破长空,在天空画出一道道长长的抛物线,向下直坠。啪!箭矢钉在地面上,将刚好跑到近前的战马吓得咴咴嘶叫,马上的番人骑士急忙勒住战马的缰绳,举目向城头方向望去。 “再进一步,杀无赦!”那名什长手扶箭剁,向外大声喊喝道。 上官秀露出赞赏之色,这名什长还是有些本事的,光是这一手箭射就堪称精湛。 城外的番人骑士在距离虎牙关一箭地的地方拨马徘徊,大声喊喝道:“让你们的城主、城尉出来说话!” 什长终究是什长,他管不了那么多的事。听闻对方的话,他转头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还未等他做出决定,忽听背后有人大喊道:“城尉大人到!” 随着喊喝之声,王傕顺着台阶走上墙头,在他身后还跟有李鹊等七名营尉,再后面,是大批的风军士卒。 “王大人!”上官秀拱手说道。 “嗯!”王傕应了一声,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倦态,忿忿不平地嘟囔道:“他奶奶的,谁他娘的一大早就来找麻烦……”说话之间,他走到箭剁前,往外一望,他也被外面人山人海的阵势吓了一跳。 “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番贼!”王傕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脸上的睡意全无,露出惊色。 上官秀瞥了他一眼,正色说道:“王大人,城外的番人要和你说话!” “哦?”王傕垂下目光,果然,在城前不远处有一名番人骑士。他看了两眼,手扶箭剁,扯脖子大喊道:“本官乃虎牙关城尉王傕!” 那名番人骑士闻言,催马慢行了过来。他一直走到城门近前,抬头仰望着王傕,大声说道:“两天前,我巴人部落有一支商队在虎牙关关内被劫,不仅货物被抢光,我们的族人也被杀个精光,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你虎牙关交出杀人凶手!” 一听对方这话,上官秀等人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问,对方所说的巴族商队肯定就是王傕暗中派人截杀的那支商队,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了,他也想看看王傕要如何应对。 洛忍、詹熊等人则是对王傕怒目而视,心中暗骂王傕混蛋,给虎牙关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王傕不动声色,故作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等事?巴族的兄弟放心,本官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缉拿凶手,给巴族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王大人,我们最多给你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你还交不出杀人凶手,也休怪我们对你的虎牙关不客气!”那名巴人骑士安坐在马上,趾高气扬地喊喝道。 “半个时辰?这……这……”王傕眉头紧锁,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 他琢磨了一会,退后几步,看向自己周围的营尉们,低声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鹊凑到王傕近前,小声说道:“这次巴族纠集另两个部落前来发难,看来是真被惹毛了,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啊!” “我是问你该怎么办!” 李鹊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大人,要不我们在城内随便抓些人,交出去充数算了!” 王傕鼻子都快气歪了,怒斥道:“随便抓些人?随便抓的人能糊弄过去吗?”看得出来,这次巴族可是动真格的了。 他垂头寻思片刻,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弃城撤退!” 上官秀等人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王傕身为城尉,掌管着守城的军队,他竟然下令弃城? “王大人,你说弃城?”上官秀扬起眉毛。 王傕瞧了他一眼,摊着双手说道:“哎呀,上官老弟,现在城外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看到,这么多的番贼若是强攻过来,我们又哪能守得住啊,与其留在城中等死,不如先撤退在说!” 李鹊大点其头,正色说道:“大人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弃城了,这些番贼,只会攻城,不会守城,我们退走之后,他们占领个三五日也就撤了。” 上官秀眯缝着鹰目,一句话未说,洛忍、詹熊等人也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不战而逃,按照风国的律法是要问斩的,但话说回来,风国的律法在虎牙关这里似乎就从来没有生效过。 憋了半晌,詹熊凝声说道:“王大人弃城,城中的百姓又如何?” “我们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管得了城中的百姓?腿快的就跟着我们一起跑,腿慢的,就留在城内等死吧!”王傕随口说了一句,他看看周围的官兵,都还站在城头上没动,他气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等外面的番贼攻上来砍下你们的脑袋吗?快撤啊!” 他一句话,令四周的风军们如梦方醒,人们上下启动,作势要往城下跑。 沙! 随着一声龙吟,上官秀的佩刀出鞘。周围的众人都被他突然的拔刀吓了一跳,纷纷瞪大眼睛看着他。王傕也是脸色一变,惊问道:“上官老弟,你这是作甚?” “堂堂的风国将士,竟然被一群番人吓得不战而逃,岂不可笑?”说话之间,上官秀身形一晃,竟然从城头上直接跳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无不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尖叫出声。 虎牙关的城墙是标准的三丈三,十米左右,从这么高的城墙跳下去,即便是修灵者,即便是有灵铠护体,也会被摔得不轻,何况上官秀连灵铠化都没有完成,直接跳了下去。 城头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趴到箭剁上,探头向下张望,就在他们以为上官秀要被摔个骨断筋折的时候,他下坠的身形不可思议地横穿了出去。横穿之力卸掉下坠的惯性,上官秀落地后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紧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 城外的那名番人骑士也被突然蹦下城墙的上官秀吓了一跳,他惊叫道:“你‐” 上官秀三步并成两步,窜到那人的近前。那名骑士急忙举起手中的长矛,向上官秀的胸口刺去。后者身形一侧,让开锋芒,不等对方收矛,他伸手抓出矛杆,用力向回一拽,喝道:“滚下来!” 那名骑士倒也听话,在马上坐不住,一头栽了下来。上官秀跨步上前,手腕翻转,倒握着抢过来的长矛,向地上用力一刺,就听扑的一声,长矛贯穿那名骑士的胸膛,将其钉在了地上。 静!城头上和对面的番兵阵营死一般的安静,过了那么片刻,城头上率先爆发出风军的欢呼声,与此同时,对面的番兵阵营里传来‘咚咚咚’震天响的擂鼓声。 随着鼓声爆响,再看对面的番人方阵,开始齐齐向前推进。 王傕看罢,又急又恨又气,在城头上忍不住连连跺脚,本来他们还有半个时辰的弃城时间,现在倒好,上官秀杀了番人来使,使得番兵即刻开始了进攻。 “大人,快回城墙!”那名桀骜不驯的什长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捆绳索,从城头上扔了下去。 上官秀凝视对面推进过来的番人方阵,面无惧色,反而还扬天长笑了两声。他双腿弯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出手如电,抓住绳索,用力向下一拉,双脚顺势蹬踏城墙的墙壁,人又随之窜起两三米高,而后他如法炮制,只几个起落,人也重回到城头上。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85章 气节 上官秀的动作干净又漂亮,一气呵成,引来风军阵阵的欢呼声。只是人们的欢呼声还未散去,王傕已怒气冲冲地向上官秀咆哮道:“上官秀,你疯了不成?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你不懂吗?” 深深看眼气急败坏的王傕,上官秀哼笑出声,又环视在场众人,手指着城外的尸体,一字一顿地说道:“在我眼中,他可不是什么来使,而是一兵一骑就能吓跑全城上千守军的敌军!” 听闻这话,不少风军都面红耳赤地垂下头。 “你……”王傕抬手怒指着上官秀的鼻子,正要破口大骂,后者精光四射的眼睛直勾勾地向他看过来,鹰目中射出的锐利眼神如同化成两把刀子,要插进他的心脏似的。 王傕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见状,以李鹊为首的七名营尉齐刷刷抽出佩刀,一个个对上官秀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大胆上官秀,两军阵前竟敢公然违抗军令,理应当诛!” 他们话音未落,站于上官秀身后的洛忍、詹熊一干人等也一同把佩刀、佩剑抽了出来,杀气腾腾地看向对面的李鹊等人。 一时间,虎牙关的城头上刀光剑影,肃杀之气蔓延,只不过他们的杀气不是指向城外一步步逼近的敌人,而是指向自己人。 上官秀深吸了两口气,把已然冲到头顶的火气一压再压,若非大敌当前,实在不适合窝里斗,他此时真想一刀劈了王傕。 他紧紧握着刀把,走到城头的另一侧,望着城上城内的风军,震声说道:“风军先辈,向来只有奋勇杀敌的英烈,而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懦夫,今日若不战而逃,那将是我等一辈子的耻辱,是烙印在骨子里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既然投军,就是战士,战士当以血染沙场为荣,绝不会让自己带着耻辱下葬!我上官秀今日宁可与敌死战到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退缩半步。你们可以毫无尊严的选择随王傕弃城脱逃,也可以带着尊严随我坚守城池,有愿意留下来的兄弟,现在就登上城头,与我并肩作战!”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现场却是静得鸦雀无声。 王傕看看在场那些面面相觑、一声不吭的风军,他哈哈大笑出来,说道:“上官秀,你要留在城内等死,那就随你,本官可不奉陪了!”说完话,他一挥手,喝道:“我们走!” 他大步流星地向城墙下走去,李鹊等人也都是对上官秀嗤之以鼻,跟随王傕而去。 站在城头上的风军瞧瞧上官秀,再看看已然下了城墙的王傕,一个个耷拉下脑袋,默不作声地向城下走去。 看着这些一个接着一个往城下走、毫无斗志可言的风军,上官秀握紧拳头,狠狠捶了下箭剁,幽幽说道:“失去荣誉与尊严的战士,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难道这小小的虎牙关不仅磨平了你们的锐气,也吞噬掉了你们做人的风骨不成?” 他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有人突然大吼道:“大人,小人锐气尚存,风骨尚在!小人愿随大人与敌死战!” 说话的这位,正是刚才那位桀骜不驯的什长。他大步流星走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 他一表态,站于他身后的几名风军士卒齐齐跟着施礼,异口同声道:“小人愿追随大人,与敌死战到底!” “小人愿追随大人,与敌死战——” 城墙下面的风军人群里爆发出震天的吼声,紧接着,黑压压的风军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涌上台阶,把那些正往下走的风军撞得东倒西歪。 看到这许多同袍都冲上城头,选择留下来与番人死战,那些往下走的风军也都开始转头,跟着人群又跑回到城头上。 “大人,小人愿与番贼决一死战!我等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因无人肯带领我们与敌浴血奋战,今日只要大人还在城上,我等就绝不退缩半步!” “绝不退缩半步——” 城上的风军异口同声道。 正迈步往前走的王傕听到背后传来的一阵阵喊喝声,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回头一瞧,跟在自己身后的除了李鹊等营尉外,竟然只剩下不到两百名的军兵,反观城头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风军。 上官秀走到城墙边缘,他一脚踩着箭剁,一手提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傕等人,眼中流露出的全是轻蔑之色。 再看城头上的那些风军,齐刷刷地站在上官秀的身后,向下俯视的眼神也同样充满了鄙夷。 以前他们畏惧王傕的淫威,对他敢怒而不敢言,现在上官秀挺身而出,他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王傕看罢,心头一震,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虎牙关的地位已然发生动摇,城中的一千多军兵竟然大半都倒戈到了上官秀那一边。 “下来!”王傕狠狠握紧拳头,冲着风头上的风军大声喊喝道:“本官命令你们统统下来!你们听到没有?快给本官下来!” “王大人,收起你的那一套吧!今日你若肯留下与敌死战,你还是虎牙关的城尉,还是王大人,若你今日不战而逃,只怕,以后这虎牙关内便没有王大人你的立足之地了!”上官秀嘴角擒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傕闻言,恨得牙根都痒痒,他抬手怒指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本官就留在城内,看着你们最后怎么死!”说完话,他一挥手,喝道:“你等随本官回府!” 看着王傕含愤离去的背影,上官秀慢慢眯缝起鹰目,但那遮挡不住他眼中射出的精光。有王傕这个害群之马在虎牙关,不仅虎牙关难得安宁,而且也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这时,上官秀心里已生出除掉王傕之念。 且说王傕,他带着一干营尉和一百多名军兵回到城尉府,进到大堂,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他转目看向李鹊,问道:“李鹊,你觉得上官秀能挡得住城外的番子吗?” 李鹊摇头,说道:“外面的番兵有数千之众,但跟着上官秀守城的人还不到一千,兵力相差悬殊,实难取胜。” “那他万一要是真挡住番子了呢?”王傕揉着下巴,喃喃说道:“如果他真挡住了番子,而我又弃城而逃了,那岂不是等于把人心拱手相让?” “大人的意思是?” 王傕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会带着一批亲信悄悄出城,顺便把我府上的金银珠宝运出去。李鹊,你亲自到四方酒馆走一趟。” “大人,四方酒馆可是番子开的!”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亲自去走一趟!”王傕眼中闪烁着贼光,低声说道:“你到了四方酒馆,见到主事的番子,就说本官有弃城投降之意,皆因上官秀宁死不从,蛊惑军心。你告诉他上官秀的住处,顺便告诉他上官秀的两个女人都在那里,只要他们能擒下那两个女的,上官秀就随他们宰割了!” 李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挑起大拇指,赞道:“高!大人这借刀杀人之计甚妙!” “哼!”王傕嘴角扬起,冷笑出声,侧头说道:“李根、张强、叶海!” “属下在!”三名营尉齐齐跨步上前,插手施礼。 王傕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和李鹊带领百名兄弟,藏于城内,如果番人偷袭上官秀的老巢得手,你们可按兵不动,若是未能得手,等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之事,你们可趁机杀出,能抓活口抓活口,抓不到活口,就统统杀光!” “是!大人!” 咚、咚、咚—— 虎牙关外。番兵阵营的鼓声越来越急促,推进过来的番兵方阵也距离虎牙关越来越近。 詹熊观望着人山人海的番兵方阵,他眉头紧锁,只看对方的阵型便可判断出来,这些番兵绝非乌合之众,他走到上官秀身边,低声说道:“秀哥,巴人部落的商队明明是被王傕那狗官劫的,这个黑锅凭什么要我们来帮他背?秀哥何不把他交给巴人?” 上官秀眺望着城外,目光深邃地说道:“先不说我们手里缺少证据,就算是证据确凿,我们也不能把王傕交给番人!” 詹熊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秀哥,这是为何?” 上官秀幽幽说道:“王傕是风人,自然有风国的律法治他,如果律法治不住他,也会有风人挺身而出,还轮不到番子插手,逼宫要人!” 原来如此!詹熊暗暗点头,心生佩服,在上官秀身上他能找到被许多风人丢到九霄云外的气节,那种天朝上国不容欺辱的气节!他正色说道:“属下明白了。” 他转头对城墙上的风军大声喊喝道:“敌军已近,准备放箭!” 不用他指挥,城墙上的这些风军士卒都是老兵油子,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他们早已将身上背着的长弓摘下,并从箭壶中抽出箭矢,搭在弓上。 上官秀凝视着一步步逼近的番兵,侧头喝道:“传令下去,待敌近百步之后再放箭!” “营尉大人有令,敌近百步放箭!”“营尉大人有令,等敌近百步……” 上官秀的命令被士卒们一个接一个的传达给全部的风军。 第86章 攻防 就在上官秀全神贯注,向城外张望的时候,只见向前行进的番兵们齐齐抽出面巾,蒙在脸上,上官秀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番兵们将别在背后的树枝抽了出来,边向前推进边在地上用力的划着树枝。 虎牙关外都是黄土地,干燥异常,地面连根野草都看不到,被树枝这么一划,地面上的黄土立刻被刮了起来,飞起多高,再看城外,哪里还能看得到番兵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全是满天的黄土。 此情此景,让上官秀不由得眉头大皱,想不到番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以刮起地面尘土的方式掩护他们的推进。 看到上官秀面色凝重,那名距离他不远的什长跑了过来,说道:“大人,番子的弓骑兵要来冲城了,大人还是到箭剁后躲一躲吧!” “弓骑兵?” 那名什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番子的套路几百年都不变,先是用树枝卷起尘土作掩护,然后弓骑兵出其不意地突然杀出,用弓骑兵的箭阵压制城头守军,掩护步兵冲锋。” 听他对番子的攻城套路了如指掌,上官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小人彭飞!” “彭飞,你立刻带些兄弟下城,尽可能多的拆些门板带上来,即可以抵御敌人的箭射,又可以接收敌人的箭矢,一举两得!”上官秀果断地下着命令。 “小人遵命!”听闻上官秀的命令,彭飞的脸上露出喜色,这才是与番子打仗的套路嘛!他向附近的一队风兵招招手,带着数十号人迅速地奔下城墙。 上官秀看了看自己周围的洛忍、詹熊、曹雷、丁冷、郝斩、秦川六人,见他们都聚在自己的身边,他挥手说道:“你们分散开来,各守一段城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是!秀哥!”众人齐齐答应一声,向两侧的城墙散开。 番兵越来越近,很快,外面扬起的尘土距离虎牙关已只剩下百步之遥,上官秀深吸口气,高举着手中的佩刀,向前用力一挥,喝道:“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躲藏于箭剁后面的风军齐齐站起身形,对准城外的尘土,纷纷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嗡! 一面箭阵从城头上飞射下来,落入外面的尘土当中,有没有伤到敌人他们看不见,倒是听到尘土中传出阵阵惨叫声。 第一轮风军射完箭后,第二轮风军立刻起身,继续往外射箭,而后他们蹲下身形,第一轮风军又已上好箭矢,起身放箭。 两轮风军配合娴熟,你来我往,从城头上飞射下去的箭矢都没有间断过,一轮接着一轮。 上官秀嘴角扬起,别看己方的守军还不足千人,但战力一点也不弱,此战虽然是敌众我寡,但顶住敌人的强攻还是很有希望的。 风军的箭阵持续不断地从城头上落下,尘土中的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但那并未能阻止番兵方阵的推进。 恰在这时,就听城外尘土中传来阵阵的轰隆声,紧接着,一大队骑兵从尘土中冲了出来。 彭飞说得没错,番人果然派骑兵率先出战!上官秀完成灵铠化,对左右的军兵大声喊喝道:“敌军弓骑兵冲阵,躲避!” 听闻他的喊喝,站起来的风军士卒们齐刷刷地躲藏到箭剁后。 在他们躲闪的瞬间,弓骑兵的箭阵也到了。就听嗡的一声,一面黑色的箭雨从城下升起,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落到城头上。 一时间,箭矢撞击城墙砖发出的噼噼啪啪脆响连成一片,上官秀没有躲避,他连挥手中的佩刀,当、当、当,随着几声脆响,数支射向他的雕翎箭被弹开。 等弓骑兵的箭阵过后,躲藏在箭剁后的风军立刻站起身形,向城下的弓骑兵展开齐射。 嗡! 只一轮箭雨射下去,便有十数骑弓骑兵被射成了刺猬,连人带马的轰然倒地。看到对方已重新搭好箭,上官秀将手中的灵刀向后一挥,喝道:“躲!” 现在城头上的风军都以他马首是瞻,不用听到他的命令,只看他手中刀的指向,人们便已纷纷蹲到箭剁后面。 噼噼啪啪!又是一轮箭阵从城下飞射上来,可是对早已躲在箭剁后面的风军杀伤力有限,未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过弓骑兵的冲阵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让城头上的风军不能随心所欲的对步兵方阵放箭。 很快,番兵的步兵方阵已然推进到虎牙关城下,啪、啪、啪,在一连串的爆响声中,数以十计的云梯被搭上城头,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番兵士卒顺着云梯蜂拥往上攀爬。 “杀!” 城头上的风军齐声呐喊,人们站起身形,向云梯上的番兵展开箭射。 王傕认为己方抵御不住番人的强攻,他当然也不是无的放矢,虎牙关的城头上可谓是一穷二白,即无滚木礌石,也无火油,全靠箭矢和人力御敌。 当然了,没有这些防御性的武器还真不能全怪到王傕的头上,这和虎牙关附近资源太匮乏有直接关系。 风军在向下放箭的同时,弓骑兵也在向上放箭,攀爬云梯的番兵不时有人中箭从半空中翻滚下去,而城头上的风军也不时有人被对方的弓骑兵射中。 双方互相箭射,变成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就在风军顶着弓骑兵的箭矢还击的时候,彭飞带着数十名风军跑回城头上,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两三扇门板。上到城头,他们分散开来,把门板一一分发给各处的风军。 拿到门板的风军立刻将其竖立在箭剁上,有人在后面扶着,有人在后面放箭,射杀云梯上的敌人。 这些门板还真起到了不错的防御效果,弓骑兵的箭射大多都被门板挡了下来,而顺着云梯攀爬的番兵则如同下饺子一般,不停有人中箭坠落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是乌合之众,也差不多该撤兵了,但番人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冲锋的更加凶猛,细看这些番兵士卒,一个个双眼充血,口中叼着钢刀,如同野兽一般,不管不顾地向云梯上爬着。 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些番兵,他们还真有一股不怕死的劲头!上官秀暗暗皱眉,他正琢磨,就见空中乍现出一道寒光,那道寒光不是飞向他,而是飞向距离他不远处的一扇门板。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厚厚的门板竟然被寒光一下击穿,躲在门板后一名正在放箭的风兵首当其冲,被寒光正中胸口,身子飞出去一米多远,险些从城墙的另一侧翻滚下去。 这名风兵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毙命,再看他的胸口,撤着一根银白色的箭矢,白蒙蒙的雾气从箭矢身上散发出来,时间不长,箭矢恢复了金属光泽。 这是灵箭!城下有灵箭手!上官秀看罢,他心头一震,急忙向城外观瞧。 也就在他探头向外看的时候,从弓骑兵的队伍中又飞射上来五道寒光,纷纷钉在五扇不同的门板上,门板应声而透,躲在后面的五名风兵惨叫着倒飞出去,大多都是被一箭毙命。 上官秀这时候也看清楚弓骑兵的阵营中的确有几名修灵者,他们身罩着灵铠,手持钨金打造的灵弓,存在箭壶里的箭矢也都是有钨金制成。 把灵武器当成箭矢射出去,番人为了攻城可是下了血本! 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钨金珍贵,对方的灵箭数量终究有限,不可能一直射下去,杀伤不了多少己方的士卒,但是他们的存在对己方人员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再看城头上的风军,有不少人已放下门板,蹲下身形,躲藏到了箭剁后,而在附近的番兵则趁此机会顺着云梯爬上城头,与城上的风军展开面对面的厮杀。 虽然冲杀上来的番兵很快被杀倒在地,但上官秀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不能除掉那几名灵箭手,番兵撕开己方防线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里,上官秀连犹豫都未犹豫,纵身跳下城墙。 城墙的下面全是番兵,谁也没想到从自己的头顶上坠落下来一人,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上官秀掉下来的身形把两名番兵砸倒在地。 周围的番兵们纷纷惊叫一声,稍愣片刻,人们一拥而上,十数支长矛由上官秀的四面八方刺了过来。 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灵刀挥砍出去,就听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声,十数根折断的矛头弹飞到空中,上官秀顺势向前冲刺,一走一过之间,灵刀左右挥砍,两名番兵胸口中刀,鲜血喷射,仰面倒地。 前方人山人海的番兵向他涌了过来,上官秀不退反进,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灵乱风施放,密集的风刃向前方刮去。 在杀伤群敌的时候,灵乱风的威力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密密麻麻的风刃没有多余的,也没有打空的,全部刮在番兵身上。 一时间,番兵人群中惨叫声四起,哀嚎声不断,只眨眼的工夫,有十数名番兵被灵乱风刮得浑身是血,扑倒在地上。 上官秀正要继续前冲,就感觉迎面一道劲风扑来,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灵刀抬着,挡在自己的胸前。 当啷! 金鸣声乍响,上官秀就感觉有千钧之力由刀身上传来,他双脚贴着地面,向后滑出两米多远,地面上也留下两条触目惊心的划痕。 第87章 变故 当啷、当啷!刀锋劈砍他背后的灵铠,爆出两团火星子,上官秀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刀,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两颗番兵的人头弹起,接踵而至的是喷射到空中的血雾。 上官秀低头一瞧,前方的地上落着一根钨金打造的箭矢,刚才他用灵刀挡住的也正是这一箭。 他举目前望,只见前方弓骑兵的阵营中有一名身穿钢盔钢甲背后披着兽皮披风的大汉,他正举着手中刀,指向自己这边,口中还不时地大声喊喝着什么。 有五名灵箭手骑马在他身前,齐齐捻弓搭箭,锋芒一致对准了上官秀。后者深吸口气,断喝一声,提刀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嘭、嘭、嘭!五名灵箭手同一时间射出箭矢,五支灵箭在空中化成五道电光。 上官秀前冲的身形突然向旁横滑出去,他以为足以躲避开对方的箭射,哪知那五支灵箭仿佛有生命似的,在他闪躲的瞬间齐齐转弯,向他追射了过去。上官秀心头一震,他施展出瞬风步,再次变向,但是五支灵箭已追射至他的近前。 他拼尽全力,抡刀抵挡,只听当当当当四声脆响,有四支灵箭被他挡开,最后那一支灵箭他实在挡不住,只能尽力避开要害。 就听扑的一声,灵箭击穿他肩头的灵铠,深深钉了进去。 上官秀的身形不由得一阵摇晃,周围的番兵以为有机可乘,蜂拥上前,他回手把肩头上的箭矢硬拔下来,看也没看,向外一甩,正中一名番兵的面门,那人惨叫一声,仰面而倒,紧接着,他抡起手中的灵刀,向外挥砍。 扑、扑!又有两名番兵被灵刀划破小腹,哀嚎着跪坐到地上,白花花的肠子顺着肚腹的伤口流淌出来,上官秀双脚在地上一蹬,人也窜了出去,撞到一名番兵身上,将其身形直接顶飞了出去。 一旁的番兵正要抡刀向他身上劈砍,上官秀出手如电,抢先扣住对方的脖颈,他断喝一声,捏着番兵的脖子把他抡了起来,狠狠向前抛出。 这名番兵在空中拉出一声长长的尖叫,身子打着横向后倒飞。 扑、扑、扑—— 五支再次飞射而来的灵箭全部钉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贯穿,随之灵箭也失去准头和力道,向旁飞出。 趁此机会,上官秀把瞬风步施展到极致,整个人真仿佛一道旋风似的穿过番兵的人群,来到了弓骑兵的阵营前。 那五名灵箭手刚把灵箭上弦,定睛再看,本来距离他们好远的上官秀竟然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五名灵箭手脸色顿变,下意识地正要把手中的灵箭射出去,上官秀突然腾空跳起,灵刀凌空挥砍,一道狭长的风刃射出,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向对方扫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两名灵射手闪躲不及,正被这道风刃正扫在腰身上。耳轮中就听咔嚓、咔嚓连续两声脆响,再看这两名灵射手,屁股还坐在马背上,但腰身以上的部位已然从马上摔了下去,腰身的切口处之光滑,真好像镜面这一般。 上官秀施放的正是风系灵武技能——风切! 余下的三名灵箭手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箭矢射向上官秀。 双方近在咫尺,灵箭的速度又快得惊人,他们本以为对方如论如何也闪躲不开自己的这一箭,可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上官秀悬在空中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三支灵箭全部射空,当人们本能反应地向四周张望时,发现对方竟然出现在己方头领的背后。 那名穿着钢盔钢甲的大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扭回头一瞧,没有看到别的,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 那是灵刀划破长空闪现出的刀光。 咔嚓! 刀光现,血光溅! 那名大汉的人头弹飞起来,与此同时,一道血箭由他的短颈处喷射出来。人在空中的上官秀单手一探,正抓住那颗断头,身形下落时,他抡腿一脚,把无头的尸体踹下战马。 他顺势落到马背上,将那颗断头高高举起,大喝道:“胆敢犯我大风疆域者,杀无赦!” 看着他手中高提的断头,现场的番兵,不管是弓骑兵还是步兵,无不是脸色大变。先是弓骑兵们调转马头,向后奔逃,紧接着,步兵们也犹如退潮的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去。 上官秀不知道自己杀的这个人是谁,感觉应该是对方的一名大头目,实际上,这人正是巴族的现任族长,坤鹏。 坤鹏被上官秀斩了首级,巴族士卒军心大乱,人们失去再战的底气,纷纷后退。 巴族是主力,他们一退,作为辅佐方的细族和白鸟族士卒也都无心恋战,跟着撤退了下去。 城上的风军看到番兵败退,士气大振,人们纷纷冲下城墙,随着城门打开,城内的风军一窝蜂似的冲杀出来,洛忍、詹熊等人更是一马当先,冲在风军的最前面。 他们飞奔到上官秀的近前,看着马上的上官秀,浑身上下全是血,也分不清楚哪些是敌人,哪些是他自己的,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你没事吧?” 上官秀看眼洛忍等人,再瞧瞧周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风军士卒们,他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断头举得更高,再次大喝道:“胆敢犯我大风疆域者,杀无赦!” 刹那间,风军士卒们群情激昂,人们齐声呐喊道:“风!风!风——” 听着人们的大喊声,上官秀气血上涌,热血澎湃,他望着番兵溃败的方向,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指,刚要大喝一声‘追’,这时,有一名浑身是血的修灵者从城门内狂奔出来,边跑边大喊道:“秀哥!秀哥——” 上官秀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扭头一瞧,跑出城门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袁牧。 见到袁牧浑身是血,急匆匆的奔自己而来,上官秀吓了一跳,扔掉手中的断头,飞身下马,向袁牧健步如飞地迎了过去。 来到袁牧近前,他问道:“阿牧,怎么了?” “秀……秀哥!”袁牧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不好了,家里遭到袭击,来了好多的番子,还有……还有很有的修灵者……” “糟了!”上官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城内竟然还埋伏有番兵,偷袭到自己的家里去了!他二话没说,施展瞬步风,向城内冲了进去。 城内遭遇敌人的袭击,风军们也不敢再继续追杀敌军,人们立刻纷纷向城内跑去。 上官秀如同一道旋风似的冲回到自家。 这时候他住的那间小院子内内外外已躺了好多的尸体,有些尸体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有些尸体则是从头到脚一身黑。 向院内观瞧,邵寒正以一敌三,与三名修灵者展开恶斗。在正房的门口,钱进双手握着一把钢刀,紧张地观战着,至于隋棠静和贾彩宣二人,已然不知去向。 上官秀看罢,施展出风影决,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射到一名修灵者的身侧。 人未到,刀先至,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一名正专心战斗的修灵者没想到有敌人突然来袭,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脖颈已被灵刀斩断,无头的尸体向前踉跄两步,扑倒在地上。 与邵寒战斗的另两名修灵者大惊失色,双双惊呼出声,也就在他俩分心的瞬间,邵寒瞅准机会,一刀刺出,正中一名修灵者的胸膛,那人啊的惨叫一声,跪坐在地。 剩下的那名修灵者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恋战,调头就跑。 他快,上官秀的速度更快,风一般追到那人的背后,一拳击了出去。 啪!他的拳头正中那名修灵者的后背,将其背后的灵铠击碎,那人惨叫着飞扑出去,身子撞到院墙上,把院墙都撞开个大窟窿。 上官秀三步并成两步,窜过院墙,大手扣住那人的后脖根,将其拖回到院中,他看看邵寒和钱进二人,问道:“小静和半仙呢?” 钱进回过神来,急忙冲出房间,手指着那名修灵者大声喊道:“秀哥,静姐和半仙被他们抓走了!” “抓哪去了?” “不……不知道!”钱进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邵寒,后者喘息了两口气,震声说道:“秀哥,我去追……”他身形刚一动,不由得一阵摇晃,险些一头扑倒在地上。上官秀手疾眼快,箭步上前把他搀扶住,关切地问道:“小寒,你也受伤了?” 邵寒摇了摇头,说道:“若非对方洒出迷药,花蝶和彩宣也不可能被他们抓走,我刚才也有吸入一些!” 上官秀扶着邵寒坐下,转头对钱进说道:“阿进,快去熬些甘草汤来!”迷药通常是由曼陀罗花晒干磨成粉制成,用甘草汤可以解这类的迷药。 钱进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回到屋内去找甘草。甘草是常用的草药,即能补气,也可止咳,他们带有备用的甘草。 上官秀扭头看向那名被自己打伤的修灵者,沉声问道:“你的同伙往哪跑了?” 那名修灵者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上官秀把他向地上一摁,手掌扣住他的面门,手指回缩,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面部的灵铠被他硬生生的抓碎。 第88章 追踪 他的眼睛都快喷出火光,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那名修灵者激灵灵打个寒颤,他吞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们是……是去古城山了!” “古城山在哪?” “从……从虎牙关往南走……走十里就是古城山……” 他话音未落,洛忍、詹熊等人从院门外冲了进来,看到这满地的尸体,众人都是一怔,然后齐齐看向上官秀,问道:“秀哥……” “我去救小静和半仙,他就交给你们了!”上官秀把那名修灵者向洛忍等人一丢,身形一晃,人已翻过院墙,向城外跑去。 “秀哥,你去哪救人?” “古城山!”上官秀的话音从远处传回来。 上官秀出了东城门,立刻向南飞奔,跑出一段距离,他停下身形,看了看地面。 地上留有清晰的马蹄印,而且能看得出来是新留下的,看印记,对方起码有十数骑。他深吸口气,运足力气,顺着马蹄印记,向南方直追了出去。 他的修为已达到灵元境的第五级,对属性技能的控制更强,全力施展瞬风步,整个人仿佛化成一颗流星,所过之处都刮起一阵强风。 古城山说是山,其实并不高,有那么十几座小土包组成,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这里以前是一座小城,后来被遗弃,经过数百年的风化,古城变成了几座小山包,通过留下的几面残垣断壁隐约还能看出古城的痕迹。 上官秀追踪马蹄印找到这里,他箭步如飞地窜上一座小山包,随之迅速地伏下身形。 小山包的另一边是一片凹地,里面驻足着十几匹马,旁边还站有几名黑衣人,看其穿着打扮,和死在自己院中的那些黑衣人尸体一模一样。 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间土屋子,这间屋子已然没有了门窗,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上官秀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对敌人的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他移动身形,向土屋的后侧移动过去。 在土屋里的几个人,正是李鹊、李根、张强、叶海,墙角处还坐有两人,隋棠静和贾彩宣二女。 她俩已然清醒过来,只不过已被服下散灵丹,体内的灵气无法凝聚,手脚也被捆绑住。 李鹊在土屋内走来走去,眉头紧锁,似在考虑着什么。 叶海说道:“老李,李根说得没错,上官秀能不能挡住番人还真就不一定呢,我们也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 张强说道:“是啊!若真把她俩带到冀城,交给王大人,我们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日后上官秀找我们兄弟算账,我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上官秀手下人的实力我们刚才也都见识到了,如果不是用迷药,别说抓住她俩,我们自己能不能跑出来都还不一定呢!” 李鹊气呼呼地停下脚步,问道:“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依我看,”叶海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如果上官秀真打退了番子,我们就把她俩送还回去,说是一场误会,如果番子破了城,我们就把她俩带到翼城,交给王大人,请功领赏!” “嗯,这样做最稳妥!”李根和张强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李鹊环视三人一眼,幽幽说道:“王大人待我们不薄,我们这样对他,太不仗义了吧?” “老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道义?!我们是收人钱财,帮人做事,又不是把命卖给他王傕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背叛他,只是先在这里等一等消息嘛!” “夜长梦多,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得赶紧到翼城,把她俩交给大人!”李鹊正色说道。 “你真应该听他们的劝告!”这话不是出自李根、张强、叶海三人之口,四人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 也就在他们往外望的时候,从后窗外跳进来一人,身上的灵铠血迹斑斑,手中还提着一把被染红了的灵刀,向脸上看,来人的面部没有覆盖灵铠,露出一张英俊又刚毅的面孔,尤其扎眼的是那一对咄咄逼人的鹰目,看人时,似有两道电光从中射出。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李鹊四人大吃一惊,隋棠静和贾彩宣也是面露惊色。 “上官秀?” 随着异口同声的惊叫,李鹊四人立刻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刀锋直指上官秀。 听闻屋内有动静,外面的黑衣人也齐齐冲到房门口,看到屋内的上官秀时,他们的表情亦是一呆。 上官秀扫视众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考虑不杀你们,如果你们非要与我一战,我今天倒也不在乎再多收几条人命!” 李根、张强、叶海三人闻言,下意识地把抬起来的刀放了下去。上官秀能来到这里,说明他已经打退了番子,数千的番兵都能被他击退,己方这十来人又哪能是他的对手?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李鹊,颤声说道:“老李,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动手了吧!” “放屁!你们没看到他已经受伤了吗?”李鹊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肩头,看着破碎的灵铠,还有里面渗淌出来的鲜血,他的眉毛都竖立起来,两眼放光地说道:“现在正是除掉上官秀,向大人去请功领赏的好机会,你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合力做掉他!”李鹊暴喝一声,周身上下散出灵雾,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他抡刀冲向上官秀,对准他的脑袋,恶狠狠劈出一刀。 上官秀横刀招架,当啷!随着一团火星子乍现,上官秀挡住李鹊的重刀,不过他也被震退了一小步。李鹊的修为境界不差,也已达到灵元境,在王傕的一干部下当中是最高的。 一刀不中,李鹊手腕一翻,灵刀又横切出去。上官秀抽身后退,躲开他这一刀。李鹊边箭步追上前去,边大喊道:“你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见李鹊已和上官秀交上手,李根三人互相看看,咬了咬牙关,纷纷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纵身扑向上官秀,三把灵刀分取上官秀的脖颈、胸口和小腹。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快速地抡出三刀。当、当、当!伴随着三声金鸣,李根三人的灵刀同被弹开,刚刚挡开三人的进攻,李鹊的灵刀又到了,力劈华山的直取他的头顶。 眼看着刀锋已落到上官秀头顶上方不足三寸的地方,坐在墙角的隋棠静和贾彩宣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李鹊也以为上官秀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自己的这一击,眼中兴奋的光彩更盛。 可就在李鹊觉得一刀已经劈到上官秀的脑袋时,后者的身形一虚,突然消失不见,嗡,他手中的灵刀只劈到一团空气。李鹊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身侧恶风不善。 他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使出全力向下弯腰,呼,一道寒光在他的头顶上方掠过,其速度之快,仿佛闪电一般,虽说他的躲避已经够及时,但呼啸而过的灵刀还是把他头顶的灵铠削掉一块,连带着,他的头发也断落一层。 感觉到头顶发凉,李鹊向旁连退数步,而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等上官秀追击李鹊,李根三人又向他扑来,张强和叶海的灵刀分取他的左右胸口,上官秀挥刀招架,当当,两把刺到他近前的灵刀被弹开。可李根的一刀又接踵而至,上官秀身形快速地向旁一侧,沙,刀锋几乎是贴着他身上的灵铠掠过,不等李根收刀,上官秀出手如电,把对方持刀的手腕扣住,另只手把刀把当武器,狠狠地向下砸去。 啪! 灵刀的刀把正砸在李根的面门上,后者痛叫一声,再看他的面部,半张脸颊的灵铠都被砸碎,鲜血顺着他的眼角和颧骨流淌出来。上官秀断喝一声,扣着李根手腕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抡,嗡,李根的身形横飞出去,一头撞在墙壁上。 随着轰隆一声闷响,土墙被他撞出个大窟窿,人也随之跌了出去。上官秀片刻都未迟疑,人如离弦之箭,顺着土墙的窟窿窜了出去。张强、叶海紧随其后,追出土屋,到了上官秀的身后,双刀分刺他的后心和后腰。 上官秀身形弹跳而起,躲避开双刀的同时,向后扫出一脚。这一记神龙摆尾,没有踢中叶海,倒是结结实实踹在张强的脑袋上。嘭!张强的身子在空中打着横斜飞出去,灵铠的残片在空中都溅起一团。 叶海见状,吓得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上官秀手腕一翻,倒提着灵刀,正要追向叶海,身后有两名黑衣大汉高举着钢刀冲杀上来,他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刀,向背后扫了出去。 一道狭长的风刃在空中乍现,风刃无形,完全透明,只能听到如狂风刮起的呼啸声还有那空气隐隐约约发生的波动。那两名黑衣人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已被上官秀施放的风切扫过。 两人的下半身还在向前奔跑,但两人胸口以上的部位已向后翻折,噗通、噗通,随着两声闷响,两名黑衣人,四段尸体,扑倒在地,鲜血和内脏流淌了好大一片。 (ps:请大家允许我在这里说一些题外话。 有书友问关于银票的问题。上官秀明明已经把银票留在上京的家里,为什么在去贞郡的路上还提到一路的花销是靠这些银票? 我来解释一下,上官秀并不是把银票丢弃掉,而是留给洛忍这些兄弟们。后来洛忍等人追上他,自然也带上了他留下的银票。 这个细节我没有在书中赘述,造成书友们的不解,我先向大家道歉。 还要特别感谢打赏、投票、投花的书友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没别的好说的,六道努力写好书,给大家带来更精彩更刺激的故事。 一本书,就是一个梦,六道是执笔者,书友们都是参与者。我来执笔,梦境由大家完成。感谢所有支持六道的书友们!) 作者的话: ps的内容本来想放到这里,但这里要求最多150字,我的话超标了,只好放到正文中,还请大家谅解。 书友说我缺乏交流,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书友是看书的,不是看作者废话的,尤其是上架之后,还要花钱看作者的废话,没有这样的道理嘛。今天我也破例了,汗颜。== 第89章 怒斩 上官秀倒提着灵刀,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一对鹰目亮得令人不敢正视,在他走过的地方,地面上的土块、沙粒都在向旁扩散,好像连沙土都惧怕他的走近,其实那是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所致。 就在叶海感觉自己要被上官秀毙于刀下的时候,隋棠静和贾彩宣并肩从土屋里走出来,在她二人的脖颈之间还放着一把灵刀,李鹊躲在二女的背后,一边推着她俩往前走,一边用灵刀的刀面拍打二女的肩膀,他对上官秀咆哮道:“上官秀,扔掉你的刀,你想要她俩活命,就立刻扔掉你的刀!” 上官秀的目光终于从叶海身上移开,后者就如同虚脱了似的,倚靠着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官秀转目看向隋棠静和贾彩宣身后的李鹊,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如电,直勾勾地瞅着他。 虽说自己身前有两面挡箭牌,但在上官秀的逼视下,李鹊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他吞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再次大叫道:“上官秀,老子让你扔刀,你听到没有?!” 说话的同时,他把刀锋逼到隋棠静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口割破她的皮肤,鲜血随之缓缓流淌下来。上官秀眼中的锐光更盛,过了片刻,他目光流转,看向隋棠静。 他什么话都没说,连面部的表情都没有任何表现,但透过他的眼神,隋棠静就是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以说这是他二人之间的默契,也可以说是上官秀眼中的杀机太盛,让人想看不出来他的意图都难。 只是过了一两秒钟,又像是过了一两个世纪那么久,隋棠静突然侧身,一脚踹在身旁的贾彩宣身上,将她蹬飞出去,借着这一脚的反弹之力,她人也后仰,向后倒飞出去。 “啊——” 李鹊惊叫一声,手中刀顺势向外一划,刀锋几乎是贴着花蝶的鼻尖掠过,一刀不中,李鹊又回手向另一侧砍出一刀,可是另一边的贾彩宣也已被隋棠静踹开,他这一刀又砍了个空。 糟!李鹊的脑海中只闪现出这一个字,当他再向自己前方看时,原本距离他七八米开外的上官秀竟然已站到他的面前,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拔凉拔凉的,他慢慢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胸膛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把灵刀,整个刀身都没入自己的体内,只剩下刀把露在外面。看罢,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秀,喃喃问道:“你……你是暗系修灵者?” 除了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技能可以让人的身法变得这么快的,快到匪夷所思,快到超出人眼的承受极限。 上官秀向前倾了倾身子,贴近李鹊的耳边,低声说道:“风系,风影决!”说完,不等李鹊回话,他下面一脚蹬出,踢在李鹊的小腹,将他的身体踹飞出去,顺势拔出灵刀。 噗通! 李鹊摔滚出多远,身形停下后,双目瞪圆,但眼中已然蒙起一层死灰,气绝身亡。 周围的李根、张强、叶海三人见状,无不是暗暗咧嘴,他们当中灵武最精湛的就属李鹊,修为都已经达到灵元境了,可连人家的一刀都挡不住,这仗还怎么打? 叶海小心翼翼地走向上官秀,当后者回头看向他时,他立刻把手中刀扔到地上,颤声说道:“上官老弟,不不不,上官兄,我……我刚才是鬼迷了心窍,我现在悔悟了,只要你现在肯放我们走,以后,以后我绝不再回虎牙关!” 上官秀眨眨眼睛,走到叶海的近前,伸出手来,放道叶海的面前。 叶海怔怔地看着他,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抓住上官秀的手。后者臂膀用力一拉,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不过与此同时他另只手里的灵刀也狠狠捅了出去。 噗! 突如其来的一刀,也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刀。叶海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身子突突颤抖地看着上官秀。上官秀向前进了一步,沙,灵刀的刀尖在叶海的背后探了出来。 他慢慢抬起手,放在叶海的面门上,向外一推,叶海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下,他随手一甩灵刀上的血迹,幽幽说道:“刚才,我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并没有珍惜。人生只有一次,无法从头再来,机会往往也只有一次,失去了,没有人再会给你第二次。” 看看上官秀,再瞧瞧倒在他脚下的叶海,李根和张强二人吓得脸色顿变,两人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其实,就算他们一开始便投降,上官秀也不会留下他们的活口,相对而言,他反而更欣赏李鹊,至少他还知道忠义二字,在他身上还能看到些骨气,而李根、张强、叶海只是墙头草而已。 留下这样的人,以后早晚是自己的后患。 李根和张强现在想跑,哪里还能来得及?上官秀施展出瞬风步,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追到张强的身后,一刀抡出,直取张强的后脑。张强感觉背后恶风不善,急忙向下低身,他是躲开了上面这一刀,却没能躲开上官秀下面的一脚。 上官秀的脚尖勾住张强的脚踝,让他狂奔的身形向前飞扑了出去。张强怪叫一声,他人在空中,向前一看,原本在他背后的上官秀竟不可思议地站到他的前面,灵刀的刀尖也是对准着自己。 张强发出一声濒死的尖叫,可惜他不是风系修灵者,做不到在空中的变向,飞扑的身子受惯性使然,一头撞上上官秀手中的灵刀。 扑! 灵刀插入他的眉心,在他的脑后探出来。上官秀片刻都没有停顿,抽出灵刀,又向李根追出。此时李根正顺着小土包向上攀爬,上官秀追到小土包近前,身形一跃而起,人在空中,施放出灵乱风。 看到密集的风刃向自己袭来,李根身形向下一倒,由小山坡轱辘了下去,他因为这样就能避让开灵乱风的攻击,但他万万没想到上官秀施放的灵乱风还会变向,已然刮到土包上的灵刃又追着他飞射了下来。 风刃一道道地打在他的身上,再看土包下,地面的尘土都被震起多高,其中还夹杂着团团的血雾……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已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齐齐跪倒在地,哀求道:“上官大人饶命,上官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小兵,为……为了活命,我们只能依附王大人……不不,是王傕……” 上官秀提着刀走到他们的面前,低头扫视他们一眼,说道:“拔刀!” “啊?” “拔出你们的刀,和我一战!”上官秀散掉身上的灵铠,同时收回注入灵刀内的灵气,将其恢复成原状。 有一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上官秀身上已然没有灵铠保护,目光又落在别人身上,他以为有机可乘,猛然拔出肋下的佩刀,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上官秀。 他出刀在前,上官秀出刀在后,但后者的刀却先一步削在他的脑袋上。 扑!那名黑衣人的半颗脑袋飞了出去,只剩下半个头颅的尸体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又等了一会,尸体才向前翻倒。 另几名黑衣人见状,已然吓得哆嗦成一团,别说拔刀,连站都站不起来,几人双手抱着脑袋,跪在地上的身体佝偻成一团,尖声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只要你们拔刀!”上官秀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见几人都是一动不动,他手中刀猛然向前一捅,噗嗤,刀锋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当场毙命,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已然吓得魂不附体,在上官秀再次喝道“拔刀”时,一名黑衣人哆哆嗦嗦地把肋下的钢刀抽出来。 不过他刚抽出钢刀,上官秀的刀也砍到了他的脖子上。嘭!黑衣人的脑袋砸落到地上,无头的尸体喷射出血箭,溅得另两名黑衣人满脸满身。那两名黑衣人彻底被吓破了胆,双双怪叫一声,两眼泛白,当场晕死了过去。 上官秀冷冷扫视他俩一眼,慢慢举起手中刀,凌空一挥,刀身上的鲜血溅射在地上,扫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没有再理会那两名昏死过去的黑衣人,用袖子蹭了蹭刀身,然后收刀入鞘。 他走到隋棠静和贾彩宣的近前,边将她二人手腕和脚踝上的绳子解开,边问道:“你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隋棠静和贾彩宣目光怪异地看着上官秀,没有立刻说出话来。刚才的上官秀是她俩从没见过的上官秀,杀人真如同切菜一般,毫不手软,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向他求饶。 “你……你不应该把他们都杀了!”贾彩宣看着上官秀,小声说道。 第90章 决裂 隋棠静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形,走到李鹊的尸体旁,在他身上摸了摸,翻出两只小瓷瓶。其中一只小瓷瓶里装的是散灵丹,另一只瓷瓶里装的是聚灵丹。 散灵丹是专为修灵者炼制的丹药,服下之后,体内的灵气会无法凝聚,与普通人无异,而聚灵丹则是破解散灵丹的解药。这两种药物也是修灵者行走江湖必备的药物。 她把散灵丹揣入怀中,倒出两颗聚灵丹,自己服下一颗,然后把另一颗递给贾彩宣。 她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肩头,看了片刻,她蹲下身形,解开上官秀的衣服,从自己怀中取出金疮药,涂抹在上官秀的伤口上。 上官秀感激地向她笑了笑。 贾彩宣继续说道:“阿秀,我觉得你应该以德服众,刚才李根、张强、叶海明明都向你求饶了,你干嘛还非要杀了他们。”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默默帮他包扎伤口的隋棠静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放弃抵抗,你真会饶过他们吗?” 上官秀下意识地看向她,过了片刻,他噗嗤一声笑了,摇头说道:“不会!我的兄弟,一要有义气,二要有骨气,这些他们都不具备。正所谓宁缺毋滥,我宁可身边无人可用,也不会把信不过的人放在身边。” 靠不住的自己人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 隋棠静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 这段时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上官秀身上发生的变化,自己传授他灵武的时候,他还像是个半大孩子,而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一个聪慧、干练又果决的男人。 她帮上官秀包扎完伤口,又帮着他把衣服提起,穿系整齐。 贾彩宣幽幽说道:“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他们的活口啊!” 上官秀正色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今日若是放过他们,他们绝不会在心里感激你,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你!”唐凌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这个教训也让上官秀铭记于心。 “秀哥——” 随着一声大喊,洛忍、詹熊等人从一座小土包上冲了下来。 看到他们,上官秀嘴角扬起,脸上露出笑容,这些才是他的兄弟,他的伙伴!他笑呵呵地站起身形,说道:“你们来得太慢了,这里的仗已经打完了!” 看清楚上官秀、隋棠静、贾彩宣三人都安然无恙,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洛忍说道:“秀哥,是你跑得太快了,我们全力追你也没追上!”说话之间,他跳了山坡,看着地上的尸体,皱着眉头问道:“秀哥,他们是……” “都是王傕的手下!” “这个狗官!他自己弃城逃了不算,还留下这么多的人在城内偷袭我们,他是害怕番兵打不进来吗?”洛忍气呼呼地说道。 上官秀一笑,说道:“当然!他当然希望我们守不住虎牙关,如此一来,他的逃跑就变成了先见之明,非但不会受到他人的谴责,还会帮他赢得更多的人心呢!” “这个该死的混蛋!”洛忍咬牙切齿地说道,其余众人也都面露怒色,紧紧握起拳头。 如果现在王傕就在这里,他们都能扑上去咬他几口来解恨。 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敌军都撤走了吗?” “是的,秀哥,番子都已经撤走了!”曹雷大声应道。 上官秀看看众人,扬起嘴角,哈哈的大笑起来。众人先是被他笑得一愣,紧接着,也都一个个地大笑起来。 以不到一千的守军,击退数千之众的番兵,而且还是在没有防御性武器的情况下,这太不容易了,现在他们当然有大笑的理由。 翌日,中午,王傕带着数十名亲信终于回到虎牙关。 他身边的营尉已只剩下三人,军兵也不到五十。 上官秀能成功击退番兵,还真让王傕没料到,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留在城内的李鹊一行人一个都没回去,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听说李鹊等人已死在古城山,而且是被上官秀一人所杀。 自从上官秀来到虎牙关,他已经折损了六名营尉,还有十数名修灵者,聘请这些人的银子统统打了水漂,王傕对上官秀的憎恨可想而知。 回到城内,向巡逻的官兵一打听,得知上官秀在校军场,他立刻带着一干心腹手下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虎牙关的校军场不大,不过能让上官秀操练的官兵也不多,除掉守城、巡逻和养伤的官兵,只剩下五六百人而已。 风军们排站在校军场的中央,手中提刀,练习詹熊传授给他们的刀术,上官秀等人则是站在一旁观望。 这个时候,王傕带着手下人来到校军场,他先是环视了一眼,看到上官秀,他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他紧紧咬着牙关,将怒气硬压下去,哈哈大笑两声,扬声说道:“原来兄弟们都在这里啊,本官正找你们呢!本官已在府内设下了庆功宴,庆贺兄弟们成功抵御住番子的进攻,兄弟们都别练了,走走走,随本官喝酒吃肉去!” 在场的军兵们纷纷停止操练,向王傕望过去,不过人们都是站在原地,谁都没动。 上官秀亦是扭转回头,凝视王傕片刻,似笑非笑地说道:“王大人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王大人要在翼城多住上几日呢!” 王傕面色一正,大声说道:“本官是去翼城求援,你等不会以为本官真是临阵脱逃吧?” 洛忍等人对他的说词嗤之以鼻,上官秀好奇地问道:“王大人,你可有求来援军?” 王傕沉声说道:“现在翼城也不太平,叛党猖獗,昨日翼城的城尉率军剿灭叛党,未能回城,直到今早才回来,不过也听说进攻虎牙关的番子退兵了。”稍顿,他又继续说道:“兄弟们还愣着做什么?快随本官去吃酒啊!” 数百之众的风军站在原地像木头桩子似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后者轻描淡写地瞥了詹熊一眼。詹熊会意,对众风军大声喝道:“一!” 听到他喊出个‘一’,人们立刻摆出进攻的架势,齐齐向前挥砍一刀。詹熊背着手,在风军的阵营旁慢慢走动,喝道:“二!” “杀!杀、杀、杀!”风军们先是重砍一刀,接着又连砍三刀,与此同时,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王傕眉头大皱,自己可是虎牙关的城尉,可在场的人就像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简直当自己是透明。 他跨前两步,还要大喊,上官秀冷笑着说道:“王大人,番兵只是暂时撤退而已,随时都有可能再打回来,非常时期,你鼓动军中将士去饮酒,又是何意啊?” “你……”王傕气得大声说道:“本官是出于一片好意,想犒劳军中的兄弟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打断道:“收起你那一套吧!要犒劳军中的兄弟们,你早干什么去了?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这种事你王大人做得还少吗?” “大胆!”王傕气得身子直哆嗦,手指着上官秀的鼻子,怒声喝道:“上官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诋毁本官!来人——”随着他的喊喝,在他后面的三名营尉和几十名军兵齐齐上前。 王傕怒指着上官秀,厉声说道:“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上官秀给我拿下!” “遵命!”那三名营尉齐齐插手施礼,迈步向上官秀走了过去。不等他们到上官秀近前,洛忍等人已迎上前去,把三人拦住。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要造反不成?”王傕现在也豁出去了,就是要和上官秀撕破脸,借着自己是城尉,上官秀是营尉,官大一级压死他。 洛忍等人凝视着王傕,与此同时纷纷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见状,三名营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反了、反了!统统都反了!”王傕怒视着上官秀和洛忍等人,大叫道:“凡我风军将士听令,将上官秀连同党羽,一并拿下!” 哗啦! 随着他一声令下,校军场内的数百名风兵一拥而上。只不过他们冲向的不是上官秀、洛忍等人,而是冲向了王傕,将王傕连同他那几十名亲信全部围拢起来,人们手提着钢刀,磨刀霍霍,龇牙咧嘴,看架势,像是要把王傕等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们……你们也都反了不成……” “王傕!我昨天就对你说过了,”随着上官秀的话音响起,风军们自动自觉地分开,他背着手,从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说道:“如果你肯与我们共同御敌,你还是虎牙关的城尉,如果你不战而逃,那么,你在虎牙关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话之间,上官秀走到王傕的近前,站定,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柔声说道:“回家去吧,趁着大家还没有被你彻底激怒之前,不然,你这次就算想不战而逃,怕你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第91章 撮合 此时他终于看出来了,自己已然失去了兵权,才仅仅两天的时间而已,上官秀便已把自己手中的兵权夺走。 王傕冲着上官秀点点头,狠声说道:“上官秀,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法办了你!”说完这句狠话,他转身向校军场外走去。 三名营尉还有几十名心腹急忙跟随他而去。 看着王傕的背影,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眼中随之闪过一抹杀机。等你来法办我?就怕你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洛忍沉声说道:“秀哥,还留着这狗官有何用?一刀杀了他算了!” 上官秀缓缓摇头,王傕终究是朝廷命官,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若当众杀他,这会让自己落人口实,也会成为日后别人要挟自己的大把柄。 他琢磨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们继续带着兄弟们操练,我出去逛逛!” “秀哥,我陪你去!”曹雷说道。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在城里随便走走,没事的。我不在的时候,若有事情需要处理,阿忍和大熊代我决定即可。”说完话,他迈步向外走去。 看着上官秀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曹雷低声说道:“看来,秀哥对这个王傕也很是伤脑筋啊!”他话音刚落,邵寒说道:“要不我去把他做掉!” 詹熊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这事我们不能擅自做主,还得看秀哥的决定!” 上官秀这出去一逛就再也没回来,众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有一名家丁打扮的青年来到校军场。 这名家丁二十多岁的样子,其貌不扬,站在校军场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洛忍眼睛尖得很,看到那名家丁,他皱起眉头,嘀咕道:“不会是王傕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吧!” “我去把他带过来!”曹雷顺着洛忍的视线往了两眼,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他来到那名家丁近前,二话不说,一把揪出家丁的后脖领子,把他硬拽进校军场内。 家丁吓得脸色煞白,向众人连连摆手,说道:“我……我没有恶意,我……我是来找上官大人的!” “秀哥不在,你找秀哥有什么事?”洛忍凝视着家丁,沉声问道。 “原来上官大人不在啊……”那名家丁吞了唾沫,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刘大人的家仆……” “哪一个刘大人?”曹雷不满地打断道。 “是……是城主刘允刘大人!” “你是城主府的人?”洛忍扬起眉毛。秀哥带着他们来到虎牙关的时候,刘允没有出面,秀哥带着他们抵御番兵的时候,刘允也没有出面,现在天下太平了,刘允倒是冒出来了。 “正是!” “城主大人找秀哥做什么?” “是这样的!”家丁吞口唾沫,喘了几口气。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别看刘允是虎牙关的最高行政长官,但他什么事都不管,他的仆从也都是软骨头,环视周围凶神恶煞一般的洛忍、詹熊等人,他的两条腿一个劲的打颤。 他说道:“我家大人听说王大人和上官大人闹得颇不愉快,我家大人想做个和事老,在府内设宴,邀请王大人和上官大人一同到城主府用膳,希望能把两位大人以前的过节一笔勾销,以后,和善相处。我家大人说,王大人和上官大人毕竟都是同袍兄弟,又有番兵这个共同的强敌,大家实在没有必要窝里斗,分帮分派,我家大人还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洛忍听得头痛,不耐烦地说道:“城主大人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等秀哥回来,我们会转达城主大人的意思。” “好好好,我家大人是在酉时设宴,还望上官大人务必前来,别辜负我家大人的一番美意。” “知道了。” 打发走这名城主府的家丁,曹雷哼笑出声,说道:“刘允还真会和稀泥,这个时候出来做和事老,秀哥和王傕还都得感激他呢!” 丁冷突然开口问道:“这会不会是计啊?” 曹雷眼珠转了转,连连点头,说道:“很有可能!秀哥毕竟刚来虎牙关三天,可刘允和王傕在虎牙关都共事好几年了,他俩的交情肯定很深!” 洛忍哼笑出声,说道:“如果刘允真想做和事老,那还自罢了,如果他敢用计加害秀哥,正好,我们在酒席宴上就连他带王傕一块杀!以后,虎牙关就是我们的了!” 曹雷咧开大嘴笑了,挑起大拇指,笑道:“咱们就这么干!”稍顿,他又摊着双手问道:“可是秀哥他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秀哥中午就出去了,现在快到下午申时,就算是出去散心,这个时候也早该回来了。 曹雷喃喃说道:“秀哥不会发生意外了吧?” 洛忍白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别乱讲话!”他对周围众人说道:“我们还是到城里找找吧!城主要做和事老的事,得让秀哥知道!” 人们纷纷点头应了一声,解散校军场内的官兵,而后众人到城中各处去寻常上官秀。 虎牙关不大,横竖就那么几条街、几条道,可众人足足找了一个时辰也没发现上官秀的踪迹,好像他人间蒸发了似的。 现在已经临近酉时,众人凑到一起一商议,决定暂时不找秀哥了,先去城主府赴宴再说,不管刘允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人家发了邀请,这个面子他们是必须得给的。 而且上官秀在离开之前也交代了,他不在的时候,洛忍和詹熊要代他处理大事小情。 洛忍和詹熊带着曹雷、丁冷、郝斩、邵寒四人去往城主府赴宴。 他们是踩点来的,当他们到时,王傕人已在城主府了。 等洛忍一干人等进来之后,王傕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刘允笑容满面地起身离席,走上前去,哈哈大笑道:“不知哪位是上官大人啊?” 刘允的年纪和王傕相仿,三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略微发福,一张圆圆脸,虽然笑得很夸张,但并不讨人厌,满脸的和气样。 王傕扭头向洛忍那边看过去,瞧了一会,他露出疑惑之色,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他也没发现上官秀的身影。 洛忍拱手说道:“刘大人,在下洛忍。” “洛大人,你好、你好!”刘允倒是一点城主的架子都没有,很是随和,也不管洛忍是个什么官职,反正先加上个‘大人’的称呼再说,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嘛! “请问,上官大人是……” “我们大人身体有恙,特派我等代为赴宴!” 刘允还没有说话,后面的王傕已猛的一拍桌案,站起身形,走上前去,大声说道:“刘大人,你都看到了吧,上官秀这竖子非但没把我这个城尉放在眼里,连你这个城主也没放在眼里,你还说撮合我们和解,他人都不肯来,你还撮合个屁啊!” 洛忍沉着脸说道:“王大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大人身体欠安,正在家中休息。” “身体欠安,中午的时候上官秀还生龙活虎呢,现在就身体欠安了?你他娘的唬弄鬼呢?”王傕气呼呼地叫道。 刘允向两边连连摆手,满脸赔笑地说道:“大家消消气,大家都先消消气嘛,既然上官大人身体不适,也不要勉强。都是同袍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呢?洛大人是代上官大人来的,我们入席再谈,入席再谈!” 他一手拉着洛忍的衣袖,一手拉着王傕的衣袖,把他二人拽到大堂中央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刘允帮洛忍和王傕各倒了一杯酒,而后他端起酒杯,笑道:“我敬两位一杯,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番子现在虽是撤了,但弄不好哪天又会打过来,你们都是虎牙关守城的支柱,实在不该内斗啊,来来来,我们喝酒!” 说着话,刘允先把手中酒一饮而尽。 洛忍和王傕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没有善意,刘允见状,忙晃晃手中的空杯子,笑道:“两位大人,我可是把这杯酒干了!” 王傕深吸口气,对洛忍沉声说道:“我是给刘大人面子!”说着话,他一仰头,干了这杯酒。 洛忍则是哼笑出声,什么话都没说,也把杯中酒喝尽。 见他二人都喝光了酒,刘允抚掌大笑,说道:“这就对了嘛,自家兄弟,与其兵戈相见,不如把酒言欢、碰杯畅饮,哈哈,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刘允欠身,提着酒壶又各倒了一杯酒,和刚才一样,他依旧是一饮而尽。洛忍和王傕耐着性子也跟着干了一杯。 看刘允频频敬酒的架势,他不像是来做和事老的,更像是单纯找人喝酒的,左一杯,右一杯,敬起个没完没了。 只一会的工夫,一壶酒已被他们三人喝了个精光,而后刘允让下人再上一壶酒,依旧是不断敬酒,与洛忍和王傕接连撞杯。 第92章 设局 在刘允的频频敬酒下,王傕已接连喝了好几杯,看眼刘允,后者喝的红光满面,兴致正浓,他心里嘀咕,多日不见刘允的酒量见长,不过有一点没变,依旧是满嘴的废话。 推杯换盏中,刘允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笑呵呵地说道:“对了,我今日得到一把宝剑,请两位帮我鉴赏一下!”说着话,他把肋下的佩剑解了下来, 不用把剑拔出来,光是看剑鞘就很华丽,镶嵌着数颗闪闪放光的大宝石,很是扎眼。 洛忍和王傕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来,抓住剑柄,都想拿到自己的近前细看。 他二人各自抓着剑鞘的一端,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洛忍扬起眉毛,怒视着王傕,王傕也同是脸色阴沉,瞪着洛忍,两人死死抓着剑鞘,目光在空中交汇,都快碰撞出火光。 刘允看着怒目而视的二人,满面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问道:“对于虎牙关的兵权,你们两边要争,现在鉴赏这么一把剑,你们也要争,如何才能不争呢?” 洛忍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心里暗道除非王傕死了! 王傕则是嘴角扬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除非我们其中的一方退出虎牙关!” “再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了吗?” “哈哈!”王傕仰面大笑,说道:“我乃虎牙关城尉,镇守虎牙关多年,一直平安无事,上官秀及其党羽才来虎牙关不满三天,就搞出这么多的事来,难道,刘大人不认为他们该离开虎牙关了吗?” 刘允转目看向洛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可愿离开虎牙关?” 洛忍大笑,说道:“刘大人,我们可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戍边,你觉得我们能走得了吗?” 刘允轻轻叹口气,说道:“你们两边谁都不能走,而又无法共存于虎牙关,看来,真的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洛忍和王傕还想说话,毫无预兆,刘允突然抬手抓住剑柄,就听沙的一声,宝剑出鞘,在空中乍现出一道寒光。 在场的众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寒光已一闪即逝。 刹那间,整个大厅里静得鸦雀无声,洛忍等人、王傕的几名属下还有刘允的家丁们皆是瞪大了眼睛,又惊又骇地看着他。 这时再看王傕,他的脸上慢慢显露出一条红线,这条红线从他的左额角一直划到他的右下颚,过了一会,血水顺着这条红线缓缓流出,紧接着,他的半张脸竟然开始向下滑落,就听咣当一声,巴掌大小的半颗脑袋落到地上,只剩下半颗脑袋的尸体还呆坐在椅子上。 又过了片刻,尸体前倾,嘭的一声扑倒在餐桌上,白花花的脑浆倾洒出来,溅到桌案,也溅到酒菜当中。 刘允手提宝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脸色还带着醉酒的红晕,他用手中剑一指王傕的尸体,哈哈大笑道:“好了,现在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王傕死于番人的刺杀,城尉的位置,以后由你们来坐(他用剑又指了指洛忍等人),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啊,对不对啊,哈哈……哈哈……” 说完话,刘允仰天大笑着抓起一只酒壶,一边向口中灌着酒,一边提着宝剑,步履蹒跚地向后院内宅走去。 他走了,现在的众人可都傻眼了,谁能想到,一直沉迷于酒色的刘允竟然在酒席宴上一剑把王傕给劈了。 这太出人意料了,别说洛忍等人和王傕的手下都毫无心理准备,即便是城主府的家丁们也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今晚城主大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刘允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提醒道:“洛大人,你们若是想顺顺利利地坐上城尉的位置,就得让王大人的部下们都闭嘴!”说完话,他又是哈哈一阵大笑,迈步走了出去。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王傕的几名随从脸色同是大变,纷纷怪叫一声,转身要往外跑,不过,他们此时想跑已然跑不出去了。洛忍、詹熊、曹雷、丁冷一干人等将他们的去路堵个严实合缝。 洛忍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他向刘允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多谢城主大人的美意!城主大人的恩情,我洛忍记下了!” 说话之间,他回手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环视王傕的几名随从,表情狰狞地阴笑道:“各位,今日可不是我等要杀你们,你们自己也听到了,是城主大人不想留你们的活口!” 几名随从脸色煞白,其中有一人嗷的大叫一声,抽出佩刀,向洛忍冲了过去。洛忍大叫一声来得好,持剑迎战。 且说刘允,他穿过中庭,一直走到后院的书房,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书房的门锁,走入其中。 在书房的地上还躺着一位,这位赤身**,只着一条短裤,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细看他的五官长相,不是刘允还是谁? 反观后进来的这位‘刘允’,他不紧不慢地回手关闭房门,上好门闩。 再看他,五官移位,浑身的骨骼都爆出嘎嘎的脆响声,浑身上下,不时有骨头关节凸起,此时此刻,他的五官是模糊的,身上又有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凸起,连人形都看不出来,就如同一只披着皮囊的混沌怪物。 终于,那一阵阵恐怖的脆响声停止下来,他慢慢直起腰身,个子比刚才高出一截,体型也瘦了好几圈,两缕银发自他双鬓垂落下来,再看他的脸,哪里还有刘允的样子,换成另外一张英俊又刚毅的脸庞。 上官秀的脸庞。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布局。 邀请上官秀和王傕的人是他,在酒席宴中大口灌酒的人是他,一剑劈掉王傕半颗脑袋的人也是他。这正是随机变的妙用,也是随机变的可怕之处。 上官秀变化成刘允,别说王傕没看出破绽,即便城主府的下人也都没看出任何的破绽。 王傕的暗中使坏,以及上官秀和王傕在校军场的公开决裂,这让上官秀意识到自己已到了不得不铲除掉王傕这个人的地步。 可是杀掉王傕不能由他自己动手,王傕毕竟是朝廷命官,同时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必须得假借旁人之手,让整件事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才行。 想了想去,他觉得再没有比城主刘允更完美的人选了。 上官秀脱下身上肥大的官袍,换上自己的衣服,而后又把脱下的官袍一件一件的穿回到刘允身上。 之后,他又捏住刘允的鼻子,把他拿回来的那壶酒全部灌入刘允的口中。 等到刘允将一整壶的酒全部喝下肚,上官秀这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把他抬到椅子上,让他坐好。 之后,他捏住刘允的人中,用力地摁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刘允才悠悠转醒,他感觉口中和肚腹辛辣,后脑又隐隐作痛,忍不住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 “刘大人,你没事吧?”上官秀站在他的身旁,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刘允记得自己正在书房里看书,莫名其妙的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抬起手来,一边揉着疼痛的后脑,一边龇牙咧嘴的直哼哼。 “刘大人是喝醉了吧?” “喝醉了?我什么时候喝酒了?”刘允嘟囔了一声,而后他猛然意识到不对,扭头一瞧,看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青年,相貌英俊,目露电光,尤其醒目的是他双鬓垂下的两缕银发。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骇然问道:“你……你是何人?” “大人不记得了吗?”上官秀故作好奇地问道。 “什么?”刘允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刘大人你邀请我来城主府的啊!”上官秀含笑说道。 “我?我邀请你来城主府?你是谁啊你?” “在下是新上任的营尉,上官秀。”上官秀拱手说道。 “你……你就是上官秀?” “刘大人,大堂里的麻烦想必都已经解决了,刘大人何不去看看?” “麻……麻烦?什么意思?”现在刘允的脑子都是混浆浆的,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状况。上官秀怎么突然出现在城主府了,他说的麻烦又是指什么? 上官秀一笑,说道:“刘大人到大堂一看便知。” 刘允呆呆地看了上官秀片刻,双手扶着桌案,费力地站起身形,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就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上官秀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搀扶住,笑道:“刘大人真是喝醉了,小心一点。” 自己明明没有饮酒,可奇怪的是,现在口中还真有一股强烈的酒味。刘允忍不住揉了揉脑袋,被上官秀搀扶着,走出书房,去往城主府的大厅。 等刘允进入大厅之后,定睛再看,不由得吓得脸色大变,只见大厅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体,鲜血流淌了好几滩,另外还有数名青年和大汉站在大厅里,正在擦拭手中的佩刀和佩剑。 见此情景,刘允双腿一软,险些没瘫坐到地上,好在一旁有上官秀的搀扶,他没至于当场失态。 他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93章 灭门 那几名家丁如梦方醒,急忙走上前来,从上官秀手中接过刘允的胳膊,几乎是架着把他扶坐到大厅里端的椅子上。 “秀哥!” 看到上官秀,洛忍等人又惊又喜,纷纷大叫一声,说道:“秀哥,我们把……” 不等他们说完,上官秀摆摆手,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说话之间,他走到王傕的尸体近前,提腿一脚,将尸体从椅子上踹下去,之后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低头看了看,酒水里面红的白的都有,他皱了皱眉头,将酒杯丢到一旁,提起酒壶,咕咚咚地灌了一口酒。 刘允看着倒在地上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辨认了半晌,他脸色顿变,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指着尸体道:“这……这是王傕王大人?” 上官秀放下酒壶,不解地看了一眼,好像在说: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嘛! 他耸肩一笑,说道:“外面一直盛传王大人只贪图酒色,不理政务,看来传言终归是传言,不准确,刘大人杀起人来可是一点不含糊啊!” “杀……杀人?我……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听他这么说,洛忍等人都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刘允,忘性未免也太大了吧,这才过多长时间,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上官秀对刘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刘大人就在刚刚杀的人啊!” 刘允倒吸口凉气,急声说道:“上官大人,你话可不能乱说?本官……本官刚刚杀谁了?” 上官秀眨巴眨巴眼睛,抬手一指地上的王傕尸体。 刘允瞪圆双目,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尖声叫道:“你……你说我把王……王傕杀了?” 上官秀看向洛忍等人,洛忍等人也都在看他,众人的表情一致,刘允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上官秀摇头苦笑道:“看来刘大人真的是醉了,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总该相信城主府仆人的话吧,你问问他们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刘允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周围的下人们。 仆从皆是纷纷点头,表示上官秀说得没有,其中一名上了年岁的管家颤声说道:“大……大人,刚才,刚才你让王大人和洛大人赏剑,可你突然,突然拔剑,把……把王大人给……给杀了……” “什么?”刘允头皮发麻,他看看管家,再瞅瞅其它的仆人,人们皆是大点其头,表示管家说得没错。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形摇晃着坐回到椅子上,目光发直,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明明是在书房里看书,然后自己好像是突然晕过去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再醒来,发现上官秀在自己的身边,难道自己今天中邪了不成? 中邪倒不要紧,关键是自己怎么能把王傕给杀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只顷刻之间,刘允吓出一身的冷汗,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突直哆嗦。 上官秀一笑,慢悠悠地说道:“刘大人尽管放心,即便你不杀此贼,我也想杀掉此贼了!今晚之事,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不会向外传扬,刘大人也只需管好城主府仆人们的嘴巴就好,以后,没有人会知道王傕是被刘大人你杀的,人们只会知道王傕是死于番人的刺客手里!对吧?”说着话,他回头看向洛忍等人。 洛忍众人一同大点其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没错!王傕就是被刺客所杀!” 上官秀一笑,又看向刘允周围的仆人,问道:“你们说王傕是不是死于刺客之手啊?” 那些仆人刚才眼睁睁看到洛忍等人把王傕的随从杀个精光,早已被吓破了胆,现在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人们点头如捣蒜,连声说道:“是是是是,王傕就是被刺客杀死的!” “看吧,王傕的确是死于刺客之手,绝非你刘大人之手,刘大人还怕什么呢?”上官秀笑呵呵地走到刘允近前,见他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从刘允的袖口中抽出一条手帕,将他额头的汗水擦了擦,继续说道:“我们帮了刘大人,希望刘大人也能帮我们一个忙!” “上……上官大人是要本官……” “王傕死了,虎牙关已无城尉,刘大人觉得现在应由谁暂时接任城尉一职啊?”上官秀笑吟吟地柔声问道。 看着满脸笑容但鹰目中却射出骇人精光的上官秀,刘允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颤,他急声接话道:“理应由上官大人接任!” 上官秀布了今晚这个局,他最想要的就是刘允的这句话。 他放下刘允的手帕,挺直身形,凝视他片刻,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之后,他双手向身后一背,说道:“刘大人心思聪慧,懂得为官之道,我看你这个虎牙关的城主,再做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哈哈!” 刘允眼珠转了转,立刻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在他接任城尉之后,只要自己继续做太平城主,只要自己还是什么事都不管不问,自己的生活就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他一点就透,急忙站起身形,拱手说道:“以后,虎牙关的事务就全倚仗上官大人了,有上官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我虎牙关,我这个城主也可高枕无忧了。” 果然是聪明人。上官秀拱手笑道:“刘大人太过奖了。” “明日我便给县守大人和县尉大人发书,请县府下令,升任上官大人为虎牙关的城尉。”刘允正色说道。 “虎牙关的城尉嘛,刘大人就不要提名于我了,可提名于我的兄弟,洛忍洛大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包括洛忍、詹熊、曹雷等人在内。秀哥明明可以做城尉,为何又要把城尉一职让给阿忍呢? 洛忍急忙说道:“秀哥,我……我不行……” 未等他说完,上官秀抬起手来,制止住他下面的话。他对刘允说道:“刘大人,事情就这么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至于王傕这些人的尸体,我们会帮你处理掉。” “是是是,上官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刘允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连连点头。 上官秀等人把他杀害王傕的事压下去,他还可以继续做城主,不过,他也等于被上官秀抓住了小辫子,只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在下告辞!”上官秀向刘允拱手一笑,又对洛忍等人甩头说道:“带上这些尸体,我们走!” 以上官秀为首的众人走出城主府,到了外面,曹雷问道:“秀哥,把这些尸体扔到城外吗?” “不着急,我们还得去趟城尉府。” “去城尉府?” “凡是城尉府里的人,不管是谁,一个不留。”上官秀转回头,脸上的表情闪过一抹阴沉的冷酷。 “明白了!”众人齐齐答应一声。 王傕不好杀,因为他有朝廷命官这个招牌护身,但杀城尉府的人就不需要那些顾虑了,随便按个罪名即可,甚至都可以诬陷是他们谋害的王傕,反正死无对证,随便怎么说都行。 洛忍一手提着王傕的尸体,一手提拎着半个脑壳,快步走到上官秀身旁,满脸不解地问道:“秀哥为何让我做城尉?” “若是提名我,十有**会被郡府那边挡下来。” 城尉这个官是不大,只七品而已,但毕竟是掌管一城的兵权,城尉的提名,不仅要通过县府,也要通过郡府。 虎牙关这里天高皇帝远,对自己的身世不了解,但郡府那边未必会不清楚,看到提名自己做城尉,不仅难以通过,弄不好郡府还会调派过来一名新城尉,那就太节外生枝了。 “原来是这样!”洛忍闻言多少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秀哥要撂挑子走人呢!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先把城尉府的事处理完,然后我们回去开个会。” “是!秀哥!”众人齐齐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地向城尉府走去。 这天晚上,虎牙关内发生一件灭门惨案。 王傕连同全家老小合计三十余人,全部被杀,城尉府内血流成河。 翌日一大早,城主刘允便命人张贴出告示,言之凿凿地确定此案为潜藏在城内的巴人族细作所为,要全城的军民积极提供巴人族的线索,务必把藏于城内的细作揪出来。 王傕的死,让虎牙关的军民无不是欢天喜地,欢欣鼓舞,人们就差没张灯结彩放鞭炮了,谁又去理会巴人族的细作到底藏在哪里? 在刘允的积极配合下,这个案子就这么成了一桩无头的悬案,不了了之,不过,虎牙关的无头悬案已经够多了,并不差多这么一桩。 晚上在城尉府大开杀戒的时候,上官秀等人还搜出不少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王傕多年来搜刮和抢劫来的钱财,上官秀等人也一点没客气,照单全收,统统搬回自己家中。 回到自家的小院子里,隋棠静和贾彩宣等人立刻迎了出来,看到他们搬运回来好多的大箱子,众人同是一愣,七嘴八舌地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第94章 建堂 “钱?”对钱这个字最为敏感的钱进一溜小跑地冲上前来,打开一口箱子的箱盖,向里面一看,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里面白茫茫、银花花的一片,他眯缝着眼睛定睛一看,全是一颗颗闪亮的银锭。 “钱……真的是好多钱……”钱进抓起两颗银锭,放在口中还用力咬了咬。 曹雷一脸关心地看着他,嘟囔道:“你可小心着点,别吞进肚子里被坠死!” “要你管!”钱进拔出口中的银锭,见上面留下两排清晰的牙齿印,他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颤声说道:“是……是真的啊!” “快、快、快,都搬到屋里去!”洛忍白了钱进一眼,把箱盖盖好,抬着箱子快步向屋里走去。 “这……这是从哪弄的?”钱进跟进屋内,好奇地问道。 “城尉府!” “王傕给的?” “抢的!” “抢的?王傕没拦着你们?” “死人又怎么拦我们?” “王傕死了?!”钱进张大嘴巴,隋棠静等人也都是面露惊色,躺在里屋炕上养伤的罗富都忍不住从坑上爬起,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问道:“王……王傕真死了吗?” “当然了!”把几口大箱子都摆放好,上官秀等人走进屋内,而后洛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听闻刘允借着设宴把王傕给杀了,罗富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王傕死了,他是打心眼里高兴,自己以后的处境终于安全了。 他仰天长叹道:“刘大人还真是有血性的,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现在见秀哥来到虎牙关,他终于把肚子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了!” 上官秀差点笑出来,以刘允的为人,他和稀泥做个和事老倒是有可能,要他亲手去杀王傕,只怕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耸耸肩,没有就此话题多谈,话锋一转,正色说道:“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把修罗堂重新组建一下了。一直以来,修罗堂都只是徒有个虚名,内部却很混乱,即无领头的堂主,也无具体的结构和体系……” 他话音未落,曹雷立刻嚷嚷道:“谁说我们修罗堂没有堂主?秀哥不就是堂主吗?” 洛忍等人也是大点其头,正色说道:“是啊,秀哥,你就是修罗堂的堂主啊!” 上官秀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银发,笑道:“原来你们都已认定我是堂主了。” 洛忍眨眨眼睛,而后紧张地问道:“秀哥该不会是要把堂主的位置也让给旁人吧?” 上官秀正色说道:“如果兄弟们支持我做堂主,我自然当仁不让,如果兄弟们觉得还有更合适的人选,我自然也会让贤!” “哪他娘的还……”曹雷扯开大嗓子,话刚到一半,见周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自己身上,他满脸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说道:“秀哥,没有什么其他的人选,我们都是认定你了才跟你来虎牙关的,如果没有秀哥,谁他娘……谁愿意来这种鬼地方啊!” “是啊,秀哥!”洛忍正色道:“我们大家伙早已认定秀哥就是我们修罗堂的堂主了。”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其实大熊也很不错。” 他这一句话,让站于一旁的詹熊身子一震,他摆手说道:“由大人做堂主,我没有意见,大家也没意见,若是由旁人做堂主,我詹熊可就未必会服气了,同样的,若是由我做堂主,旁人也不会服气。” 其实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五人并没有明确表示过他们愿意加入修罗堂,而且他们加入进来,愿不愿意尊上官秀为堂主,那也未可知,现在上官秀把话引到詹熊身上,就是让他做个表态。 詹熊话音刚落,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也一同说道:“熊老大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由大人做堂主,我们绝无意见!”程麒离开之前曾交代过他们,以后就跟着上官秀,他们还都习惯叫上官秀为大人。 上官秀笑呵呵地摆手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大人,既然同在修罗堂,大家都是同门兄弟!” “是!”詹熊五人齐齐答应一声。 “秀哥!”一直闷不吭声的罗富正色说道:“我……我也想加入修罗堂,还请秀哥务必要收下我!” “阿富,你有啥本事要进入我们修罗堂啊?”曹雷咧着大嘴问道。 “我?”罗富语塞,他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嘿嘿,你又不会灵武……” 曹雷话没说完,上官秀摆手打断他,他看向罗富,问道:“加入修罗堂,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难道你不怕吗?” “我这条命都是秀哥给的,我还怕什么?我这个人即没上过学,又没学过灵武,就是粗人一个,也不太会说话,我就知道秀哥是真心待我好,我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秀哥!” 上官秀拍下罗富的肩膀,双目眯眯地笑了,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修罗堂的一员了。”而后,他又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愿尊我为堂主,那我也不再客气了。” 顿了片刻,他正色说道:“我有仔细盘算过,决定在修罗堂内设立左分堂和右分堂,左分堂的堂主由洛忍暂任,下设四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曹雷为白虎旗旗主、袁牧为青龙旗旗主、丁冷为玄武旗旗主、贾彩宣为朱雀旗旗主;右分堂的堂主由詹熊暂任,同样下设四旗,风、雨、雷、电,郝斩为风旗旗主、隋棠静为雨旗旗主、邵寒为雷旗旗主、秦川为电旗旗主,大家对这么安排有没有异议?” “没有!”众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 上官秀正要继续说话,钱进和罗富异口同声道:“秀哥,我有意见!” 闻言,上官秀含笑看向他二人。 钱进和罗富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秀哥,那我俩呢?秀哥不会把我俩排除在外吧?” 上官秀笑了,说道:“你俩当然也是修罗堂的一员,但不在左右分堂之内。阿进,你看到外面的那些银子了吗?” “是……是啊,秀哥!” “那些银子以后就都归你管了。” “啊?秀哥,你……你把银子都给我……” “那不是我的银子,我也无权给你,这些都是我们修罗堂的银子。我是要你管理这些银子,你不仅要把银子管理好,我还要你能把这些银子越变越多。”上官秀含笑说道。 “秀哥的意思是,要我拿这些银子去经商?” “你可以拿这些银子去做任何事,只要能赚钱,只要行得通,我统统批准!” 钱进脸上浮现出笑容,不过很快他的笑容便僵硬住,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万一要是陪了呢?” “那只能说明是我看错了人,责任在我身上,后果由我承担,与你无关!”上官秀不想给钱进太大的压力,将责任统统揽到自己身上。 上官秀的信任和担当让钱进打心里感动和佩服,他腰板用力地向上一挺,拍着胸脯说道:“秀哥,你放心,我钱进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只进不出!”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上官秀也乐了,转头又看向罗富,问道:“小罗,你在虎牙关有不少的兄弟是吧?” “是的,秀哥!” “你把信得过的兄弟招入修罗堂,以后,他们就是你的部下,你们的名字就叫……暗旗,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收集情报,我要通过你们了解到城内的一切,包括城中有无叛党组织,有无番子的眼线细作,每天有多少商队进城、出城,他们都在做什么样的买卖等等,城内方方面面的情报、信息我都要随时掌握。” “是,秀哥!”罗富精神一震,神采飞扬地连连点头,大声应道,而后他又探着脑袋好奇地问道:“秀哥,那……我是暗旗的旗主吗?” “是。” “那那那我和左右分堂的旗主们一样?”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你能不能具备和其他旗主同样的地位,就看你们暗旗对堂口的贡献了。” “秀哥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做!” “光是尽心尽力可不行,我还需要你做好、做精。大家现在的职位都只是暂时的,包括我自己在内,做得好便会往上升,做得差便要往下降,无人例外,堂口内的各职各位,有德有才者居之,也只有这样,我们修罗堂才不会变成一潭死水,才会蒸蒸日上!” 众人互相看看,脸上皆露出不服输的表情,一个个斗志昂扬地说道:“好,秀哥,我们就这么办!” “明日,大家便可去招收人员,军中的兄弟可作为重点招收的对象,然后再从中挑选精锐、忠义之士,纳入各旗。” 上官秀环视众人,说道:“凡是加入修罗堂的兄弟,每月的饷银可和军饷一样,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们要向兄弟们交代清楚,一旦加入了修罗堂,那么以后就是堂令大于军令。” 堂令大于军令,这是上官秀首次提出来的概念。 言下之意,加入修罗堂,便要以修罗堂的身份为优先,其它的身份为其次,哪怕是县守县尉、郡守郡尉,只要加入修罗堂,便要按照修罗堂来排资论辈。 这样做可以让上官秀有效地控制自己建立起来的势力,即便以后朝廷再把他罢官了、免职了,他还是修罗堂的堂主,他对整个修罗堂依然具备绝对的控制权。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上官秀现在已经懂得如何预防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 第95章 目标 “阿进,明天你拨一些银子出来,打造修罗堂的堂牌,以后凡是修罗堂的兄弟,皆以堂牌为凭证。” “好的,秀哥。”钱进立刻应道。 上官秀一开始成立修罗堂,完全是一时兴起的决定,只是为了方便为唐钰做事,现在,他才真正的把心思投入在修罗堂内,对修罗堂的内部进行一系列的细化。 即便如此,此时的修罗堂也只是初具雏形罢了,与日后那个庞大的修罗派系比起来,相差甚远。 翌日,城主刘允忙着张贴公告,撇清王傕的遇害与他无关,而是番人细作所为,上官秀及其手下的兄弟们则开始对虎牙关守军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是把虎牙关的十营编制缩减为一个营,营尉由詹熊担任,营下有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各设伯长一名,由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八人担任,另两个空缺则由在对番人作战中表现优异的彭飞、金麟二人填补。 每个大队下面还有十个小队,设什长十名,什长一职由作战英勇的军兵担任。 经过缩减后,虎牙关守军的编制终于不再像以前那么混乱不堪。 另一边,修罗堂也开始大肆的招人,两名分堂主和八名旗主借职权之便,招收守军进修罗堂。 有上官秀这面大旗在,修罗堂的招人可谓是一呼百应,全城近千名官兵,无一例外,全部加入了修罗堂。 上官秀与敌对战时的英勇人们都是亲眼目睹,这次他们之所以能守住虎牙关,击退数千之众的番兵,几乎全靠上官秀一人,那当真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上将首级,一举吓退了番兵,追随这样堂主,人们都是打心眼里愿意,也是打骨子里有干劲。 修罗堂的骨干们还打造了上千面之多的修罗堂堂牌。 堂主的堂牌由美玉打磨而成,是一块精美绝伦的玉牌,分堂主的堂牌是由黄金打造而成的金牌,旗主的堂牌是银牌,能进入八旗的都是精英,他们的堂牌是铜牌,下面的帮众则是清一色的铁牌。 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上官秀麾下的军队都是身带两名牌,一是风军的军牌,二是修罗堂的堂牌,人们看对方职位的高低,首先是先看堂牌,然后才是看军牌。 堂牌大于军牌,堂令大于军令,这个特色也被一直延续了下去,成为上官秀部众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光靠目前这一个营的兵力想守住虎牙关也非易事,上官秀开出军饷翻倍的条件,征收新兵入伍。 只不过效果很有限,肯来虎牙关投军的人寥寥无几,数日来,虎牙关的守军数量并没有增加多少。 这天,城尉府接到翼城方面的书信。翼城城尉龙阳请求虎牙关出兵,与他联手剿灭双阳镇的叛党。 翼城位于虎牙关的东面,相距只有六十里,双阳镇则位于翼城北部,与翼城近在咫尺。 双阳镇闹叛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龙阳有数次带兵讨伐,也把叛党打跑了数次,可是只要他一撤兵回翼城,叛党便又跑回双阳镇,如此反复数次,龙阳也苦无应对的良策。 不久前,他派出两百军兵去驻守双阳镇,结果没出三天,两百的军兵就被叛党杀得大败,折损一百多人,只逃回来二十多名残兵。龙阳大怒,再次率兵讨伐龙阳镇,不过这次龙阳镇的叛党没有逃走,留在镇子里,与翼城军死战。 叛党负隅顽抗,龙阳率领的翼城军久攻不下,在这种情况下,龙阳想到了与翼城比邻而居的虎牙关。以上官秀为首的虎牙关守军打退数千番兵的事他也听说了,由此可见,虎牙关的守军人数虽然不多,但战力很强,如果虎牙关的守军能来援助,彻底剿灭双阳镇的叛党将会变得轻松许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龙阳给虎牙关发去求助的书信,请上官秀出兵相助。 看过龙阳发来的书信后,上官秀把洛忍、詹熊等人找来,与他们商议对策。 等众人到齐之后,把他书信交给众人传阅,等人们都看完,上官秀问道:“各位兄弟以为如何?” 洛忍眉头紧锁,摇头说道:“秀哥,这个忙我们不能帮,城内的守军只有一千兄弟,还得提防番子的偷袭,分兵去援助翼城,一旦番子打来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詹熊说道:“按理说,翼城与我们近在咫尺,翼城方面遇到困难,这个忙我们是应该帮的,但是我们的兵力实在太少,而且兵员的补充极难,伤亡一名兄弟就等于少一名兄弟,实在……不宜去做无谓的牺牲。” 即便是对叛党深恶痛绝的詹熊现在也不认为己方该出援助翼城。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长叹一声,说道:“是啊,我们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以虎牙关的位置和重要性,即便驻军一万都嫌少,可我们手里只有区区的一千人。我们必须得扩编,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得把兵力补充上去,起码要在城内建起五个营的编制!”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苦笑,已经过去五天了,招收上来的新兵还不足三十人,要建立五个营的编制,估计再过了一两年都够呛。 见众人都是沉默未语,上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我们之所以征收不来新兵,是因为我们的名气太小,在贞郡,还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必须得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被人们所熟知,才会有人慕名前来投奔!” 人们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异口同声道:“秀哥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要援助翼城,帮着翼城打败叛军,一鸣惊人?” “哈哈!”上官秀笑了,摇头说道:“以两个城的兵力去打区区一支双阳镇的叛军,就算是赢了,那也是理所当然,又哪有一鸣惊人的效果?” “秀哥的意思是……” “出西关(虎牙关),进沙赫,讨伐前来犯我边关的番子!”上官秀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彩,一字一顿地说道。 众人闻言,下巴都险些掉下来。沙赫境内大大小小的部落有数十个之多,上次作为主力来攻城的巴人部落并不算是实力多强的部落,即便如此,人家还有数千的军兵呢,而己方只有区区一千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讨伐人家? 咕噜!洛忍吞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低声说道:“秀哥,只怕我们一踏进沙赫境内,就……就被人家给灭了……”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说道:“番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番子绝不会料到我们会主动出关,反攻他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大大增加我方的胜算!” “秀哥……秀哥打算攻打哪一个部落?” 未等上官秀说话,坐在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地钱进突然站起身形,大声说道:“打巴人部落!” 听闻他的话,在场众人一同翻起白眼,曹雷气呼呼地说道:“你快坐下吧!还打巴人部落,你知道巴人部落有多少人吗,我们拿什么去打人家?” 上官秀倒是兴趣十足地问道:“阿进,你为何说要打巴人部落?” “为了钱!” “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扬起眉毛。 钱进正色说道:“这些日子,我和巴人部落的商人也没少打交道,我从巴人商贩那里打听到一个消息。” “哦?”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什么消息?” “巴人部落在他们的领地里发现了钨金矿。”钱进小声说道。 “啊?”听闻钨金矿这三个字,曹雷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上官秀也是面露惊色,问道:“此话当真?” 钱进举起双指说道:“秀哥,我发誓,巴人商贩就是这么说的!上次巴人商队被劫,正是他们运送采集的钨金到西京(贞郡郡城)去卖,在回来的路上,上万两的银子被劫,不然,巴人也不会气急败坏的纠集细族和白鸟族合力来攻虎牙关。” “你怎么不早说?”曹雷嚷嚷道。 “早说又有什么用?钨金矿是在巴人部落的领地里,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不过现在秀哥决定要主动出击,我觉得应该先打巴族部落,争取把那座钨金矿夺下来,弄到我们的手里!”钱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两眼放光地说道。 钨金太珍贵了,钨金矿就等于一座聚宝盆,一颗摇钱树,能掌握一座钨金矿,不仅己方的灵武器问题解决了,而且还能还来大量的金银。 难怪巴族的修灵者把灵箭当成普通箭矢来用,原来他们有钨金矿做支持,根本不在乎灵武器的消耗。上官秀眼珠连转,陷入沉思。 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着主动出击的事,不过他选择出击的对象是细族和白鸟族,相对而言,细族和白鸟族实力较弱,打起来也好打,距离虎牙关又近,己方完全可以打完就跑,撤退方便,即能起到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功效,又能扬名立万,可谓是一举两得。 现在得知巴族部落掌握了一座钨金矿,上官秀就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的策略了。 如果己方能拿下那座钨金矿,当然是再好不过,但问题是,如何能拿得下那座钨金矿呢? 第96章 反扑 “哦?” “秀哥上次杀的那名巴族头领,其实就是巴族的族长坤鹏,现在坤鹏死了,巴族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坤鹏的叔父苏巴,另一派支持坤鹏的弟弟丁伦,巴族正在窝里斗,正是进攻他们的好时机啊!” “问题是,就算我们打败了巴族,巴族的领地我们也占不住,周边的部落一定会群起而攻之,趁机瓜分巴族的领地,那座钨金矿也会落入别的部落手里!”洛忍眉头紧锁地说道。 钱进闻言,静下心来想想,洛忍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不管己方能不能打败巴族部落,巴族的钨金矿似乎都不可能落入到己方的手里。 他肩膀垮了下来,人也泄气了,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喃喃说道:“是啊,那里终究是沙赫人的领地,我们想过去占领一座钨金矿,太难了。”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上官秀揉着下巴,幽幽说道:“不过这件事急不得,要慢慢来才行。” 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首战,我们就拿与我们最近的白鸟族开刀!这一战,是扬名立威的一战,我们要胜,也必须得胜,即是要让沙赫人看到冒犯我们的后果,也是让贞郡人看到我们的实力!” “是!秀哥!”众人齐齐应了一声。詹熊问道:“秀哥,这次我们出动多少兄弟?” 上官秀一笑,说道:“五百。” “只五百人?” “兵贵精而不贵多,只要运用得当,击溃白鸟族,五百兄弟足矣。”上官秀自信满满地说道。 接到翼城方面的书信,上官秀非但没有派兵前去增援,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关外的白鸟族。 白鸟族的领地不大,以西卜山为中心,白鸟族的寨子就是傍山而建,远远望过去,西卜山上的房子层层叠叠,由山脚下一直延续到山顶。 西卜山距离虎牙关不足百里,而仅仅不足百里的相距却造成两个地方环境的天壤之别。 虎牙关附近寸草不生,天气干燥,风沙漫天,而西卜山却是碧绿葱葱,满山的树木和花草。 当天晚上,上官秀带着半个营的风军悄悄潜行出虎牙关,直奔西卜山方向而去。 这次随上官秀一同出战的骨干是修罗堂的右分堂,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五人皆在其中。 西行五十里之后,再往前走,便是树林。走在前面的上官秀停下脚步,侧了侧头,说道:“杨帆!” “秀哥!”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跑到上官秀的近前,躬身施礼。这位名叫杨帆的青年来自修罗堂的暗旗,他以前随商队到过关外,也去过白鸟部落所在的西卜山,对那一带的环境还算熟悉。 “我们要穿过这片树林吗?”上官秀抬手指指前方的林子,低声问道。 杨帆点头应道:“是的,秀哥,再往前走就全是林子了。若想不被番子发现,我们就不能走大路,只能穿林而过,但林中被番子设下许多的陷阱,秀哥得小心一点啊!” 上官秀淡然一笑,向前一挥手,率先走进林中。 林内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上官秀走了几步,对身后的詹熊说道:“传令下去,不准点火把,让兄弟们一个跟着一个走,不要分散开!” 詹熊答应一声,将上官秀的命令传达给后面的军兵们。 上官秀正带头往前走着,突然感觉脚下一软,身子急速地向下坠去。 他想都没想,自然而然地施展出瞬风步,下坠的身形突然窜起多高,跟在上官秀背后的詹熊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地向后一甩。 嗖!上官秀的身形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落入风军的人群当中。 “秀哥——”众人急忙伸手相搀。 “嘘!”上官秀稳住身形,同时竖起手指,示意众人禁声。 他眯缝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路过詹熊身边时,他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头向下一看,只见地面上多出一个一米见宽的方坑,向坑内看,起码有两米多远,坑底竖立的全是一根根削得尖尖的竹签子,人要是掉进去,不知道得被穿出多少个窟窿眼。 看罢之后,上官秀亦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险,他回头向众人挥下手,示意大家绕过陷阱,继续前进。 这个陷坑当然不是林中唯一的陷阱,接下来,几乎每隔几米或者十几米便有一处陷阱。有的陷阱是突然射来木箭,有的是落下巨石,有的是横扫过来木头桩子,各种各样的陷阱在这里都能遇到。 五十里的距离,上官秀等人在林中足足行走三个多时辰,这时候,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再往前看,已然能看到西卜山的轮廓,还能看到山上闪烁的几点火光。 上官秀蹲下身形,跟在后面的风军不明白什么情况,急忙也都纷纷蹲了下来。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彭飞六人慢慢凑近到上官秀的身旁,低声问道:“秀哥,怎么了?” “这里距离西卜山已经很近,我担心这一带会藏有敌人的暗哨,你们带着兄弟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去前面探下路!” “秀哥,我跟你去!”詹熊六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上官秀乐了,低声说道:“我不是去打仗的,只是探路,我一个人足够。”说完话,他慢慢站起身形,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时间不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漆漆的树林中。 他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再次蹲下身形,眯缝着眼睛向前仔细巡视。 林中的树木枝繁叶茂,别说是黑天,即便是大白天,可视的距离也很有限。上官秀扫视了好一会,他并没有看到人,但就是感觉这一带有人的存在。 他缓缓吸气,闭上眼睛,意随心动,体内灵气散发出去,随着他的灵气散出,林中突然刮起一股微风,树叶被吹得飒啦啦的作响。上官秀侧着头,竖立起耳朵,仔细聆听和感知。 呼! 在微风向外扩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吐息的气流造成微风细微的紊乱。 对方藏身在树上!上官秀虽然是闭着眼睛,但通过自身对风的敏锐感知,他清楚地判断出一个人的藏身位置。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眼中射出两道电光。他高抬腿,轻落足,在林中绕了一个圆,然后来到一颗大树的后侧,纵身跳起,窜到树梢上。 他从树下直接跳上来,树梢只是发生微微地震颤,蹲坐在树梢上的一人有所感觉,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不过他没有看到上官秀,只看到一只伸向自己的大手。 上官秀一把把那人的嘴巴捂住,另只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双臂用力一挫,就听咔的一声脆响,那人的颈骨被硬生生的挫折。 他慢慢松开双臂,将那人的尸体搭在树干上,而后他从树上跳下来,如法炮制,散出灵气,化成微风,以此来感知林中的暗哨。 上官秀对风属性的运用越来越纯熟,清理暗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过多久,他已在林中已前后清理掉六名暗哨。 感觉附近已再无暗哨,他这才返回到己方的队伍那边,然后向众人招招手,等人们围拢在他的周围后,上官秀低声说道:“今晚,我们不是来串门的,而是要让人牢牢记住我们的,等会动手的时候,消灭一切还能战斗的敌人,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秀哥!”在场的众人齐齐点下头。 见人们的表情都很凝重,上官秀微微一笑,问道:“兄弟们怕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说道:“跟着秀哥,我们不怕!” “不怕就对了,区区的番子,又有何好怕?今晚,我们就要让番子见识一下,何谓大风的虎狼之师!” “胆敢犯我大风疆域者,必诛之!”众人异口同声地低声喊喝。 上官秀的目光在周围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重重地点下头,沉声说道:“行动!” 说话之间,他抽出面巾,蒙在脸上,其他诸人见状,也都把早已准备好的面巾抽出来,纷纷系起。 上官秀拔刀,周围的众人跟着拔刀,一时间,佩刀出鞘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林中随之闪出一片刀光。 他站起身形,带着一干蒙面的风军大步流星地向西卜山方向冲去。 上官秀一马当先地冲出树林,在林外的不远处正有两名站岗的番兵,他俩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上官秀已经闪到二人的近前,他手中的佩刀先是抹过一人的脖颈,而后一刀又向前刺出,插进另一名番兵的胸膛。 那人张大嘴巴,正要大叫,上官秀抢先出手,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巴,将其按到在地。 就这一会的工夫,詹熊和郝斩二人已从他身边越过,快步向前冲去。五百风军紧随其后,如潮水一般涌入白鸟族的寨子中。 轰隆隆的脚步声让附近木屋里的白鸟族族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男人们赤膊着上身,一个个睡眼朦胧地走出木屋,到了外面一看,眼睛一个个瞪得好大。 其中一人手指着冲杀进来的风军,张大嘴巴,正要大叫,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飞来,正射进他的嘴巴里,弩箭的箭尖在他的后脑探了出来。 第97章 冲锋 这只是刚刚开始,很快,尖叫之声此起彼伏,在寨子里持续响起。上官秀依旧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一边往山上冲杀,一边回头大喝道:“兄弟们,一鼓作气,杀到山顶!” 上官秀知道山顶正是白鸟族族长所住的地方,他已经品尝过擒贼先擒王的甜头,只要杀掉对方的族长,余下的白鸟族族人也就好对付多了。 在他率领一干风军往山上冲杀的时候,建于山坡的木屋里涌出来数以百计的白鸟族战士,有的人穿着兽皮,有的人几乎是赤身**,他们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木盾,由半山坡上集结,而后向下冲杀。 很快,双方便接触到一起。此时上官秀已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只不过灵铠没有罩住头部,在他胸前飞扬的两缕银发也显得异常的扎眼。 一名番兵大叫着向他刺过来一矛。上官秀侧身避让,不等对方收矛,他一把把矛头抓住,回手就是一刀,将番兵劈倒在地。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矛,猫着腰往山上冲。迎面又是一矛刺来,他向下低身,躲开对方的锋芒,那名番兵从他身边冲了下去,他抬手一矛刺出,插进另一名番兵的胸膛,将其冲下的身体钉在地上,他踏过尸体,顺势拔出长矛,身形向旁一侧,躲避开一记盾击,不等他反击,在他背后飞射上来一支弩箭,钉在那名番兵的额头,后者身体在山坡上翻滚着轱辘下去,上官秀看也没看一眼,箭步向前窜去,借着身体的惯性,他又狠狠刺出一矛,挡在他前方的一名番兵急忙提盾抵挡,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对方的木盾被长矛刺了个粉碎,而长矛自身也发生折断,上官秀提着半截矛杆,冲到那人身侧,一走一过之间,将手中的半截长矛狠狠捅在对方的面门上。嗖!一支雕翎箭由他侧方飞来,直取他的太阳穴,上官秀想都没想,把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将那支冷箭挡开,而后脚尖在地上一钩,挑起一根长矛,抓在手中,直接投掷出去。长矛在空中挂着劲风,刺中一名番兵箭手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受惯性使然,身子都倒飞了出去。 “杀——” 在上官秀大开杀戒的同时,身侧不远处传来詹熊的咆哮声,紧接着,漫天的金色灵刃飞射出去,月牙状的灵刃在空中旋转飞舞着,看上去美得仿佛烟花,但这却是能要人命的烟花。 万刃决的灵刃飞射进番兵人群中,引来惨叫声一片,瞬时间,有十数名番兵被灵刃切碎,变成一段段血肉模糊的尸块。 “啊!”一名白鸟族的修灵者咆哮着冲下半山坡,直向詹熊撞过去。他快,上官秀更快,没等他到詹熊近前,后者身形斜射到他身边,顺势一脚踹出,正蹬在对方的脸颊上。 啪!那名修灵者怪叫一声,身子斜飞出去,都不等他落地,上官秀已施展瞬风步追上前去,单手抓住对方的脖颈,将其身体高高举起。 修灵者双腿在空中连踢,踹在上官秀的身上,噼啪作响,但后者的身子始终都是纹丝未动。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慢慢散去,消失于无形,而后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修灵者的脑袋不自然地向一旁偏去。 他松开手掌,噗通,尸体落地。 “啊——”随着一声大叫,旁边有一名番兵冲杀过来,向他狠狠捅出一矛,上官秀躲也未躲,迎着矛头击出一拳。咔嚓!矛尖刺在他的拳锋上,长矛应声而折,上官秀的拳头则去势不减,打在对方的胸口。 嘭!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把对方的胸骨都打得塌陷下去,胸前多出一个大凹坑,那番兵的身子倒飞出去,人还没有落地,就见空中寒光乍现,郝斩一刀将其劈成两半。 “杀!”郝斩甩下灵刀的血迹,断喝一声,越过詹熊,冲进前方的番兵人群里,灵刀高举,下劈时,一把巨大的虚刀在空中乍现,落入番兵的人群中,再看他正前方的人群,至少有七八人被灵气幻化出来的虚刀活生生分成两片,残缺的尸体向左右弹射开,人群的中心腾出一道长长的血雾。 上官秀哈哈大笑一声,踏出瞬风步,闪入番兵的人群,一走一过之间,灵刀连挥,一口气连取四名番兵的人头。 紧接着,他双手握刀,将灵气灌入灵刀之内,由下而上的一挑,就听嗡的一声,十字交叉斩被施放出去。 风刃飞进番兵的人群里,就如同绞肉机一般,十数名番兵的身躯切割个粉碎。 不过一名身材魁梧的修灵者从风刃当中硬冲了出来,身上的灵铠被风刃切得全是划痕,他来到上官秀的近前,居高临下的劈出一刀。上官秀身形一晃,闪到他的身侧,顺势一拳横击出去。 那名修灵者抬起手掌,挡住上官秀的拳锋,啪,他是接下了上官秀的拳头,但人也横着踉跄出两步,上官秀箭步跟上前去,力劈华山的就是一刀,那名修灵者横刀招架,而后他横起的灵刀顺势向外一划,反切上官秀的脖颈,后者身体迅速下低,躲避开刀锋的同时,他向上重击出一拳。啪!他的拳头正中那名修灵者的下颚,将其身子打飞起多高。上官秀将手中的灵刀向地上一插,人也腾空跳起,单拳向上重击,将弹飞到空中的修灵者又向上打飞起好高,上官秀身上散出白色的雾气,他本是在对方的身下,可随着雾气的腾出,他腾在空中的身形仿佛受到一股无形的推力似的,由对方的身下闪到对方的正上方,那名修灵者大惊失色,人在空中还想抡刀劈砍上官秀,后者的拳头已然先一步打在他的身上。 啪、啪、啪—— 灵铠与灵铠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那名修灵者的身子在空中被上官秀的连续重击打回到地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凹坑,再看这名修灵者,面部、胸前、小腹的灵铠俱碎,鲜血顺着裂开的灵铠汩汩流淌出来。 落回地面的上官秀顺势拔起插在一旁的灵刀,手臂扬起,一道刀光坠落,将对方硕大的脑袋劈飞出去多远。 上官秀抬头向上观望,不知不觉间,他已快冲杀到山顶,向自己的周围看,詹熊、郝斩等人带领着五百兄弟皆在与敌人浴血奋战。 他们只五百人,却是锐不可当,几乎是一口气从西卜山的山脚下一直杀到山顶。 上官秀神采飞扬,一挥手中的灵刀,举目上望,冲着番兵人群大喝道:“挡我风军者死!”说话之间,他施展风影决,人在后,刀在前,从番兵的人群中硬是撞开一条血路,杀到山顶上。 随着他跃上山顶,伴随而至的是数道狭长的风刃。距离他最近的数名番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人已被风刃斩成两截。 其余的番兵们吓得脸色顿变,向后连退。有一名手持长枪的修灵者分开番兵的人群,嘶吼着向上官秀冲过去。 上官秀嘴角扬起,右脚向外一挑,一具无头的尸体被他挑飞出去,撞向那名修灵者。 那人将灵枪向下一挥,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撞向他的尸体被一切两半,鲜血洒了他满脸满身。不过空中的血雾还未散去,上官秀已从血雾当中穿射出来,一刀直取他的胸膛。 暗叫一声好快!那人侧身闪躲,而后反刺出一枪。上官秀一把抓住灵枪的枪身,断喝一声,臂膀用力,把那名修灵者硬生生地撅起来,向后甩去。 “啊——” 修灵者的灵枪落入上官秀手中,他在空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摔进风军的人群中。风军们向左右退避,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修灵者魁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周围风军齐齐把弩机对准他,啪、啪、啪,弩机齐响,射出一支支的弩箭,再看那名修灵者,浑身上下火星四溅,他的灵铠能挡下一轮弩箭,却挡不下第二轮、第三轮,只眨眼的工夫,那名修灵者就被射成了刺猬,身上的灵铠俱碎,插满弩箭的箭矢。 上官秀收起自己的灵刀,单手提枪,一步步地向对面的番兵走过去。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血人似的,浑身上下全是血,垂在胸前的银发亦是被染得血迹斑斑,走路时,粘在灵铠上的鲜血都直往下滴淌,其状就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厉鬼。 对面的番兵们看到上官秀向自己走来,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 上官秀一人提刀往前走,对面黑压压一片的番兵如潮水一般向后退散,这一幕,当真是堪称不可思议。 番兵们一直退到山顶中央的一座巨大木屋前,方纷纷停止后退。 看到番兵们挡在木屋前方,一个个虽是满脸的恐惧,却不再后退半步,上官秀已然可以判断出这栋木屋主人的身份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长枪向地面一戳,抬起手来,向对面的番兵勾了勾手指头。 番兵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却是敢怒而不敢上,恰在这时,木屋大门的帘帐撩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健硕的彪形大汉,在他手中还提着一把大号的鬼头刀。 第98章 无情 隋棠静提着灵刀跨前一步,嘀咕道:“他在说什么?” “鬼知道!”上官秀双目一眯,说道:“先取他的脑袋再说!”说话之间,他拖着长枪向前走去。 “嗷——” 对面的番兵们没有再退让,而且他们也无路可退,被逼到绝境,番兵们只能压下心头的恐惧,以怒吼声壮胆,齐齐向上官秀涌来。后者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他挥手将长枪灵化,等双方接触到一起,他把手中的灵枪狠狠挥砍出去。 咔嚓! 随着一声骨头折断的脆响,两名番兵被灵枪砸中,身子横飞出去,上官秀急步前冲,灵枪顺势前刺,扑,枪尖插进一名番兵的胸膛,透体而过,去势不减,又插进第二番兵的胸口,而后灵枪继续向前,又深深刺入第三名番兵的前胸。 这一枪,把三名番兵窜成了一串,上官秀断喝一声,手臂用力一震,就听啪的一声,三名番兵的胸膛齐齐炸开,上官秀抡枪横扫,挡在他前方的数名番兵被长枪扫中,拦腰而断。 他箭步上前,灵枪在他手中向前连刺,随着扑扑扑一连串的闷响声,又有数名番兵被刺倒在地上。 上官秀在番兵之中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冲到木屋前。 他刚到这里,站于木屋台阶上的魁梧大汉怒吼一声,双手高举着鬼头刀,纵身跳了下来,借着下落的惯性,全力向上官秀的头顶劈砍。 对方虽来势汹汹,上官秀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将手中的灵枪举起,硬接对方的重刀。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再看魁梧大汉,下落的身形反弹出去,手中的鬼头刀也弹飞出去多远。 他没有修炼灵武,只靠一身的蛮力去与灵元境第五级的修灵者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的鬼头刀被震飞,双手的虎口被震裂,坐在地上,两只手突突直哆嗦,鲜血顺着手指的指尖向下滴淌。 上官秀提枪走到他面前,站定,垂目俯视着他。魁梧大汉抬起头来,表情狰狞,眼角都快瞪裂,他冲着上官秀连连咆哮,只可惜,他说的沙赫语上官秀是一句也没听懂。 “叫你娘!”上官秀被他吵得头疼,单手提起手中的灵枪,向下一刺,就听扑的一声,枪尖深深插进魁梧大汉的小腹。上官秀用力一挑,把挂在灵枪上的魁梧大汉挑飞起多高,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摔进番兵的人群当中。 他头也没回,纵身跳上台阶,大步流星地走进木屋内。 木屋里是兽皮铺地,墙上还挂着好几颗兽头,这在白鸟族部落里算是非常豪华的内饰了。上官秀先是走进大堂,进里面空无一人,他又提枪走进内室。 在内室里有一张大床,床上跪坐着两名半裸的女人,在墙角处还摆放一只铁笼,铁笼子里锁着一名女人。 环视了一圈,除了这三个女人,上官秀再未看到其他人,他走到床铺前,沉声问道:“白鸟族的族长现在何处?” 那两名半裸的女人吓得连连后蹭,双双从床铺上摔了下去,退缩在墙角,身子抖成了一团。 上官秀举枪向下砸去,咔嚓,偌大的床铺被灵枪砸塌,他再次喝问道:“白鸟族的族长在何处?”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哆嗦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上官秀还要发问,那名被锁在笼子里的女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你是风人吗?” 呦!是字正腔圆的贞郡口音!上官秀扭头看向笼中女人,直到现在他才仔细打量她,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长相,身上穿着皮衣和皮裙,看打扮,和番人无异。 他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你也是风人?” “是……是的,我是丰台城人,是被……被番人抓到这里的!”说着话,女人身子颤抖,还呜呜地哽咽起来。 上官秀走上前去,问道:“你可知白鸟族族长现在何处?”说话时间,他手中的灵枪横着一挥,两指粗细的铁条在灵枪的锋口下就如同纸片一般,应声而断。上官秀用灵枪把笼子切开一个大豁口,伸手将那女人拉了出来。 “沙……沙腾刚才出去了!”女人颤声说道。沙腾正是白鸟族族长的名字。 刚才出去了?难道刚才被自己挑死的那个魁梧番子就是白鸟族的族长?上官秀眨眨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转头看向别处,见内室的里面摆有两口大箱子,他走上前去,提腿将箱盖踢开,同时问道:“你是怎么落到番子手里的?” 他低头向箱子里一看,好嘛,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打开另口箱子,一样,里面同是装满了金银珠宝。上官秀看罢,将箱盖盖上。听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一瞧,刚才被自己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女人竟然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笨女人!她以为自己能跑得出番子的领地吗?上官秀摇摇头。这时候,詹熊、郝斩、隋棠静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隋棠静手中还提着一个女人,正是刚才跳窗户逃跑的那位。 “秀哥,外面的番兵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办?”詹熊手提着滴血的灵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幽幽说道:“我这次过来不是要重创白鸟族,我是要把这个白鸟族从此除名!” 詹熊愣了愣,点头应道:“我明白了,秀哥!”说着话,他回头喝道:“杀光!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等等!”上官秀叫住詹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把女人和孩子统统带回虎牙关,倒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哦!”詹熊眨眨眼睛,恍然大悟道:“秀哥是要把他们当成奴隶卖掉!” “也是做个宣传,要让人们知道,白鸟族是被我们修罗堂灭掉的!” 詹熊大点其头,隋棠静提着那个女人上前两步,说道:“秀哥,这就抓到一个!” 没等上官秀说话,那个女人急声叫道:“我不是白鸟族的人,我……我是风人,我是贞郡丰台城人!” 隋棠静一怔,上下打量女人两眼,看她的穿着,明明是番人,但却说着一口纯正的风语,她疑惑地看向上官秀。后者向屋子里端的两口箱子指了指,说道:“大熊,叫兄弟们那两口箱子搬出去!” 说着话,他走到那个女人近前,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清楚女人的样貌,上官秀不由得一怔,旁边的詹熊等人也同是一怔。 她的年纪不大,可能还没到二十,小麦色的皮肤,光滑又富有光泽,五官深刻,秀美中又透出一股冶艳,即便没有涂抹任何的妆彩,也堪称是一位绝色美女。 看她细腻的皮肤,肯定不是出身于普通家庭,若是出自于大户,又拥有如此美貌,那一定是丰台城的名人。 上官秀对丰台城太熟悉了,他的家就在丰台城附近,而且他还在丰台城书院上的学,印象中,不记得丰台城哪家大户有这么一位美艳无双的姑娘。 他凝视女郎片刻,问道:“你家住在丰台城的哪里?” “同元街。”女郎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甩开上官秀的手指,对上他的眼睛,气呼呼地说道。 “同元街……”那的确是丰台城的主街道之一。一瞬间上官秀脑海中回想起许多的往事,喃喃说道:“同元街元丰布庄的女装很不错。” “你在诈我吗?”女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说道:“同元街根本没有元丰布庄,元丰布庄一直在同兴街!” 上官秀耸耸肩,也没有多说什么,对隋棠静说道:“小静,她就交给你了,带她回虎牙关!” “是!秀哥!”隋棠静答应一声,把女郎的胳膊抓得紧紧的。 见上官秀大步往外走,女郎急道:“喂,我是风人,你们还抓我做什么?” 上官秀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是在保护你,就你这身装扮,到处乱跑的话随时都可能被误伤或误杀。” 女郎打个寒颤,看着上官秀的背影张了张小嘴,没敢再多说什么。 上官秀走出木屋,到了外面一瞧,己方的兄弟都站在木屋前方,一个个无不是杀得浑身血迹,向地上看,番兵的尸体叠叠罗罗,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河。 见兄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上官秀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将手中的长枪重重向地上一立,大声说道:“杀光这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带走这里所有的女人和孩子,抢走这里所有的金银细软,烧光山上所有能烧之物!今晚,我们就是西卜山的神!” “吼——” 听闻他的话,风军众人无不是热血上涌,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再看风军,齐刷刷地调转身形,如猛虎出笼一般,冲下山顶。 贞郡人向来以彪悍野蛮著称,凶残成性,加上虎牙关的守军多年来一直被番邦欺压,人们的心里早就憋着一团怒火,现在终于有机会爆发出来,他们还哪会客气。 这一晚,西卜山化成一座火山,好似人间炼狱,焚烧着一切,也把祖祖辈辈居住在西卜山上的白鸟族烧为灰烬。 第99章 狭路 来的时候,他们走的是丛林,现在返回虎牙关,他们则是走林中的道路。 此战,五百们风军杀了多少番人已无从统计,他们自己总共伤亡了六十七人,其中阵亡二十五人。 对于阵亡的风军,上官秀一个也没有扔下,让兄弟们哪怕是背也要背回到虎牙关。 在他们队伍里还有被擒获的数百之众的白鸟族妇孺,另外他们还缴获了十多箱的金银细软以及钨金、兽皮、药材等物。 听闻彭飞的话,上官秀笑了笑,说道:“今晚只是我们反攻的开始,以后,我们要把番邦的领地做为我们自己的钱库!” 彭飞连连点头,挑起大拇指,赞道:“秀哥,跟着你打仗,兄弟都是又兴奋又痛快,以后你说打哪,我们就跟着你去哪,上刀山下火海,兄弟们绝无二话!” “对,只要秀哥不嫌弃我们,我们就跟定秀哥了!”彭飞的话引来周围风军的共鸣,人们纷纷大声说道。 上官秀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说道:“既然兄弟们跟了我,我就有责任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但好日子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需要我们自己用双手去争取,这个过程一定会流血流汗,也一定会有牺牲,但我觉得值得,为了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后代子孙的命运,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去尝试!” “秀哥,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去干!哪怕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也比憋憋屈屈地活着强!” “就是!我们受番贼的欺负太久了,现在也该是我们反击番贼的时候,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就赚一个!” 跟在上官秀身后的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五人相视而笑,在上官秀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越是与他并肩作战,就越是让人有冲动去跟着他打下一仗,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他身上人们能看得到希望,那种改变自身命运的希望。 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他们距离虎牙关已只剩下二三十里的路程。众人正兴致勃勃地向前走着,前方突然快速行来一队人马。 望着迎面而来的一队骑士,彭飞皱起眉头,紧张地说道:“秀哥,前面好像是有番人的骑兵!” “只要对方不招惹我们,我们也不用理会他们!如果对方图谋不轨,老规矩,杀无赦!”上官秀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着,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已能看清楚迎面而来的队伍。 对方有二十余骑,队伍的中间还有一辆马车,看马上的骑士们,即有穿着兽皮的番人,也有穿着布衣布裤和风人打扮无异的大汉。 上官秀等人看到了他们,他们当然也看到了上官秀等人。见到对面走来一支风兵打扮的队伍,而且人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那二十多名大汉同是面露惊色,等到他们看到风军队伍中还混杂有数以百计的番族女人和孩子时,他们的神色越发的差异。 “大家小心一点,对方都是修灵者!”上官秀不动声色的向前走着,同时提醒身边的众人。 詹熊等人闻言,纷纷把手抬了起来,握住佩刀的刀把,风军士卒们也纷纷将背后背着的弩机摘上来,将弩机上弦。 时间不长,双方已走到交汇点,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靠道路右侧走,那队骑马的大汉则是靠左侧走,双方擦肩而过,似乎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那队大汉走过被俘的白鸟族女人和孩子身边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名白鸟族女人如同发了疯似的向那队大汉冲了过去。 在她们身边有押送的风军,她们突然扑上来,受其撞力,几名风军不由自主地向旁踉跄几步。也就是踉跄的这几步,让一名风军撞到旁边的马匹上。 嘭!随着沉闷的撞击声,马匹受惊,咴咴的嘶鸣。 坐在马上的大汉以为风军要对自己动手,他下意识地回手去拔刀。他的刀刚出鞘一半,附近神经早已绷到极点的风军士卒想都没想,不约而同地抬起手中的弩机,向那名大汉射出弩箭。 双方的距离太近了,而且弩箭的射速比弓箭的射速还要块,几乎是弩匣一响,便有数支弩箭钉在那名大汉的身上。 大汉惨叫一声,翻身跌落下战马。在他坠地的瞬间,詹熊断喝一声,抽出佩刀,纵身跳起,一刀狠狠劈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大汉。 那名大汉反应也快,抽刀招架。当啷!随着一声脆响,空中乍现出一团火星子,不等詹熊再出第二刀,郝斩瘦小的身躯已跃到对方的身后,人在空中,横挥一刀,就听扑的一声,那名大汉的脖颈应声而断,斗大的脑袋弹飞到空中。 随着两名大汉先后被杀,其余的大汉们齐刷刷地亮出武器,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另一边,风军们则是齐齐扣动弩机,向旁边的大汉们展开齐射。叮叮当当!一时间,弩箭撞击灵铠的声音连成一片。 上官秀暗叹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此战还是避免不了。这一仗他本不想打,他能感受得到,对方这二十多人都是修灵者,虽然衣装打扮不同,但很显然是一伙的。 而一个部落里能一下子派出这么多的修灵者,那一定是实力极为强劲的部落,不宜去招惹,但眼下的战斗想避也避不开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上官秀将手中的长枪灵化,喝道:“杀光全部,一个也不能放跑!” 说着话,他提枪冲向一名骑马的大汉,人未到,枪先至,直取对方的胸口。 那名大汉挥刀向外一轮,将上官秀的灵枪挡开,不等他回刀反击,上官秀由便刺为砸,把灵枪当棍用,恶狠狠砸向那名大汉的头顶。 大汉连忙横刀招架,耳轮中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受其震力,大汉胯下的马匹都向后连退了数步,大汉自己也被震得不轻,臂膀发麻,持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不给他喘息之机,上官秀纵身跳起,手中灵枪向前刺出,直取大汉的颈嗓咽喉。大汉紧咬着牙关,双手握刀,全力地向上一搪。 当啷!上官秀刺出去的灵枪再次被灵刀弹开,但他跃起的身形并没有落地,而是受反弹之力,他身形又顺势向上窜起多高,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越过大汉的头顶,落到他的背后,他身形下坠的同时,又快如闪电般刺出一枪。大汉没想到上官秀的身法如此诡异,人在空中非但不下坠,还能往上弹起,他准备不足,对背后刺来的这一枪实在无力闪躲,就听噗嗤一声,灵枪的枪尖插进他的后心,在他的前胸探了出来。大汉啊的惨叫一声,当场毙命,翻下马匹。 刚刺死这名大汉,由上官秀的背后又冲杀上来三名番族修灵者。三把灵刀,两把分刺他的双肋,一把劈砍他的头顶。上官秀向外连甩两枪,弹开两把灵刀,与此同时,他身形向旁一侧,闪过正面劈来的灵刀。他单脚在地上一跺,也没见他如何发力,身形向前滑行出两尺,直接闪到一名番族修灵者近前,单拳向前击出,正中对方的面门。 啪! 灵铠撞击灵铠,残片崩飞起多高,那名修灵者面部灵铠俱碎。站于他身前的上官秀脚下一滑,从那人的面前闪到他的背后,就听咔咔两声脆响,原本砍向他背后的两把灵刀全部砍在那名面部受伤的修灵者身上。一刀切进他的胸口,一刀切入他的小腹,这名修灵者哀嚎一声,扑倒在地。另两名修灵者见自己砍向敌人的一刀竟然砍在自己同伴身上,脸色大变,不等他二人回神,上官秀提溜一转,身形仿佛鬼魅一般又飘到一名修灵者的背后,单手探出,一把扣住他的后脖根,将其高高举起。 对面的那名修灵者眼睁睁看着同伴身上的灵铠由固化变为气化,又由气化消散于无形,同伴悬在空中的身体不停地挣扎着,满脸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抢救,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同伴的颈骨已然被上官秀捏碎,脑袋不自然地向一旁耷拉下去,和着唾液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 这名修灵者大惊失色,转身往路边的林子跑去。 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是他刚跑到树林边缘,就感觉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劲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听扑的一声,灵枪的枪尖由他背后刺入,他在前胸探出。 修灵者先是低头看看胸前探出的枪尖,再回头瞧瞧站于自己背后的上官秀,五官扭曲,活像见了鬼似的,不过他的身子已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上官秀脚踩着尸体的肩头,把灵枪拔出,回头看向路上的战场,震声喝道:“全部杀光,一个也不能放跑!” 第100章 巧救 二十多名修灵者,在上官秀、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的斩杀下以及众多风军的弩箭下,只转瞬之间就倒地大半,剩下的几人也不时被弩箭射中,惨叫着扑倒在地。 看眼着大势已去,一名修灵者将手中灵刀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战马吃痛,咴咴怪叫着向前冲去。 听闻背后传来嗖嗖的破风声,他意识到不妙,向后连续挥刀,叮叮当当,他一口气挡开十多支飞射而至的弩箭,人也策马奔出十米多远。 他以为自己即将躲避开风军的追杀,恰在此时,一道黑影在他身边掠过,其速度之快,不仅远远超过了战马的奔速,甚至都超过了肉眼所能看清的极限。 接下来,那名修灵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向下急坠,咚,他感觉终于落到地上,不过身上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用力地睁大眼睛,看到了一匹高头骏马在驮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向前狂奔,鲜血喷射到空中,如雨点一般洒落下来,与此同时,一名手持灵枪、银发飘飘的修灵者在空中落回到地上,长枪一甩,一道血水溅射在地上。 那道身形煞是洒脱,这也是他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一颗血淋淋地断头躺在地上,圆睁的双目已然蒙起一层死灰。他死于上官秀的风影决。 上官秀拖着长枪走回到己方的队伍中,刚回来,就听彭飞叫道:“秀哥,车里还有人!” 他举目一瞧,只见彭飞小心翼翼地站在马车旁,手中刀挑起车棚的帘帐,里面果然躺有一人。 他快步走上前去,定睛向车里一看,原来里面是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着一团布条。 看她的穿着,完全是风人打扮。他暗暗皱眉,纵身跳上马车,毛腰走进车棚内,低头打量女人一番,伸手把她口中的布条抽出来。 随着她口中布条被抽出,她立刻发出尖声的大叫:“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北丘县县尉的妹妹,你们要是敢对我无礼,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北丘县县尉的妹妹?上官秀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站于马车外的彭飞等人也同是一惊。 贞郡共有十二县,虎牙关位于金川县境内,北丘县则与金川县相邻,在金川县的北面。 上官秀散掉身上的灵铠,露出身上风军的军装和皮甲。见他竟是风军打扮,那名女子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她又惊又喜地问道:“是……是我哥哥叫你们来救我的吗?”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长枪放下,回手将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见状,女人吓得脸色顿变,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上官秀对她一笑,弯下腰身,把女人身上的绳子挑开。手脚恢复了自由,女人立刻从坐起身形,双臂防御性地环在胸前。 看到上官秀收刀入鞘,她心里方长松口气,小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我哥哥派来的,那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 “这里是沙赫境内,我们是虎牙关守军。”上官秀语气平淡地说道。 沙赫?虎牙关?女子面露惊色,喃喃说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入番子的手里?” “番子?我……我是到金州游玩的,晚上住在客栈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说到这里,她又紧张地看着上官秀,问道:“番人……番人现在在哪?” 上官秀向外面扬扬头。女人下意识地向扭头向车外望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多的尸体,要么是尸体残缺,要么是浑身上下插满弩箭。 她吓得脸色泛白,急忙收回目光。后者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眼神精亮又锐利,她不由自主地吞口唾沫,身子也下意识地向后蹭了蹭。 上官秀凝视她片刻,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范袁灵。”女子低声说了一句,而后又小声问道:“你……你又叫什么名字?” “虎牙关营尉,上官秀!”上官秀对范袁灵笑呵呵地说道:“不用担心,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安全了!” 说着话,他毛腰从车棚里走出来,对一旁的彭飞说道:“马匹统统带走,我们立刻回城!” 见上官秀要走,范袁灵紧张地说道:“你等……等一等!” 上官秀回头说道:“等回到虎牙关,我立刻派人去兴州通知范大人来接你!” (金州是金川县的县城,兴州是北丘县的县城。) “哦……”听闻他的话,范袁灵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她又好奇地打量起上官秀。 在往回走的路上,被上官秀从铁笼中救出的那名女子望着前面的马车,周围有十多名风军保护,再瞧瞧自己的四周,都是被俘的白鸟族妇孺,她愤愤不平地大声问道:“凭什么她可以坐马车,我却要自己走路,我也是风人啊,我也是姑娘家!” 她不满地嚷嚷声引来彭飞的注意,他快步走到她旁边,笑道:“没办法,人家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回头说道:“你想坐马车,当然可以,不过你得说实话。” “什……什么意思?”那名女子蛮横地扬起头来。 “你不是丰台城人!”上官秀语气笃定地说道。 “你、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丰台城人?”女子不服气地质问道。 上官秀一笑,抬手指指女子周围的那些白鸟族妇孺,说道:“你不肯说实话的后果就是,我只能让你和他们走在一起,等回到虎牙关之后,如果有人能看上你,我就把你卖掉!” “你敢?!”女子秀美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 上官秀根本不把她的恼怒放在眼里,耸耸肩,再未多看她一眼,女子瞪着上官秀的背影,心里也在暗暗嘀咕,这个家伙是怎么看出自己没说实话呢?自己从头到尾,并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再发生意外,眼看着虎牙关就在前方,上官秀向彭飞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身边,问道:“小飞,你会唱歌吗?” “啊?”彭飞被上官秀莫名其妙的发问问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会,还是不会?” “我……我只会吼几句贞腔,秀哥,怎……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秀凑到彭飞的耳边,对他低声细语了一番。彭飞边听边点头,等上官秀说完,他喜笑颜开,乐道:“秀哥,这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了!” 彭飞放慢速度,落到队伍的中段,而后突然扯开嗓子,用贞腔的歌调大声唱道:“走西道,出西关,牛羊猪马满地牵;走西道,出西关,金银珠宝拿不完;走西道,出西关,锦衣玉带身上穿;走西道,出西关,抱着美女把家还!” “哈哈!”听闻他的歌声,周围的风军们无不是哄堂大笑,接着,众人也都纷纷跟着他合唱起来。 听着他们的歌声,坐在马车里的范袁灵觉得很有意思,探出头来,兴致勃勃地听着。 那位身份不明的美艳女子则是脸色铁青,她气呼呼地向前急行,当她快要接近上官秀的时候,被左右的军兵拦挡住。 上官秀回头瞄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兄弟们不必拦她。美艳女子走到上官秀身旁,气道:“你们唱的是什么歌?也太羞辱人了吧!” “呵呵!”他笑了,说道:“听起来,你现在似乎是站在番人的立场上在和我说话?” 美艳女子脸色先是一变,接着,她扬起下巴,怒视着上官秀,说道:“反正你们也不承认我是风人……” “事实上,你的确不是风人!” “你……” 上官秀只能确定她不是丰台城人,至于她是不是风人,他暂时还分辨不出来,不过此时见到她脸上的惊容,他基本可以断定,自己的直觉没错,她的确不是风人,而是个番族的女子,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绝非白鸟族的族人,看到白鸟族被灭族,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和心疼,只是在己方唱歌的时候她才表露出不满的情绪。 “你虽然不是白鸟族的人,但你一定有个不同寻常的身份。”不然,她也不会被关在白鸟族族长的屋子里。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美艳女子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站在他面前似的,自己身上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见她呆呆地瞅着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上官秀悠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倒是有资格坐在马车里了!”说着话,他侧头道:“小静,把她绑起来,她就归你看管了,千万别让她跑掉!” “你……你敢……”美艳女子大惊失色,底气不足结结巴巴地呵斥道。 “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呢?”上官秀贴近她,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他话音刚落,隋棠静已提着绳索走到美艳女郎的身边,不由分说,把她捆绑起来,然后单手提着她,追上马车,将她直接扔进车棚里。 “啊——”车中的二女同时叫出声来。范袁灵是吓得惊叫,美艳女郎则是痛得尖叫。 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一路上高唱着打油诗般的‘凯歌’,凯旋而归。 接近虎牙关城门前的时候,从里面涌出来大批的风军,为首的一位,正是洛忍,在其后面还有曹雷、丁冷等人。 上官秀看看迎出城的风军,数量不少,起码得有七八百人,再抬头看看城头上,箭剁后面探出一大长排的小脑袋,人数也极多,感觉己方的人数好像增加了一倍还不止,他目光落在洛忍身上,好奇问道:“阿忍,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101章 投靠 “什么?”上官秀以及詹熊等人皆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翼城失守?附近又无敌军,翼城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失守了呢? 洛忍解释道:“在翼城城尉龙大人率军围剿双阳镇叛党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支叛军突然偷袭翼城,翼城失守,龙大人率军回救的时候,又遭到翼城叛军和双阳镇叛军的前后夹击,龙大人阵亡,下面的两千兄弟也只逃出来一千来人。”说着话,洛忍侧了侧身形,向身后人群中的一名精壮汉子招招手,说道:“杨大人,这位就是我们虎牙关的主将,秀哥!” 那名精壮汉子急忙走上前来,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小人杨帆,参加上官大人!” 上官秀上下打量杨帆一番,他中等身材,相貌清秀,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修为应该也不差。上官秀摆摆手,说道:“杨大人不必多礼,你是营尉,我也是营尉,你我同级而已!” “不不不,上官大人这么说就折煞小人了,这次虎牙关能收容小人和下面的兄弟们,小人感激万分!”杨帆拱手,一躬到地。 上官秀扶他平身,正色说道:“叛军有多少人,竟能攻得下翼城,而还打败以龙大人为首的两千军队!” 杨帆脸色难看地说道:“这次偷袭翼城的叛军是代家军!” “代家军?” “就是以代禹为首的一干叛党!他们本是在贞东活动,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跑到贞西来了,我方毫无提防,才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龙大人也……也不幸捐躯了!”说到这里,杨帆眼睛一热,眼泪滚落下来。【爱去】 “那么,现在翼城的情况如何?” “据逃出来的兄弟说,城主大人连同家眷都……都已被杀光,城主大人的尸首就挂在翼城的城头上!”杨帆哽咽,已然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秀暗叹口气,翼城被叛军攻占,虎牙关的局势就更危急了。西面要防御随时可能攻来的番人,东面还要提防随时来攻的叛军,可谓是腹背受敌,孤立无援。 他拍拍杨帆的肩膀,问道:“杨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城主被杀,城尉站死,他区区一个营尉又能有什么良策和出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官秀深吸口气,正色说道:“既然如此,杨大人就带着兄弟们安心留在虎牙关,若是叛军来攻,我们就与叛贼决一死战!” “多谢上官大人,多谢上官大人!” 翼城的失守的确把虎牙关陷入一个孤立无援的困境,但是也给虎牙关带来了一个好处,就是增加了这一千多的兵员。 原本不足千人的守军加上翼城军这一千来人,刚好够两千人,可以组建成两个营的编制。 “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进城在说!”上官秀向城内扬扬头。 “上官秀请!” “杨大人请!” 上官秀和杨帆并肩往城里走,边走着,杨帆边回头张望,看着后面风军队伍中有人数众多的白鸟族妇孺,他好奇地问道:“上官大人,这些番子妇孺是……” “是被我们擒获的俘虏。”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我们出征番地,灭掉了上次来攻虎牙关的白鸟族,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杨帆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说道:“上官大人是带多少兄弟出征?” “五百。” “只……只五百?”杨帆眼睛瞪得溜圆,他回头瞧瞧,后面的风军虽说有些人身上挂了彩,但还是有四五百人的样子,看上去几乎没什么伤亡。 他惊讶道:“据我所知,上次来攻虎牙关的白鸟族出动近千人的军队。” “以后,在沙赫不会再有白鸟族,他们已经被我们除名了!”走在一旁的彭飞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堂堂的大风,又岂容番邦异族欺凌,胆敢犯我边关者,必诛之!”上官秀眼中闪烁着精光,幽幽说道。 杨帆激灵灵打个寒颤,看着上官秀的鹰目,他突然有股不寒而栗之感。只五百人,却灭掉了数千之众的番族,好在自己和他不是敌人,不然被这样的人盯上,弄不好哪天自己就得人头搬家。 进城之后,风军的队伍引来城内许多百姓的围观,人们看着那些被俘的白鸟族妇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连城主刘允都难得的出了城主府,来看这个热闹。 上官秀令手下的军兵们把这些妇孺暂时关押在城内的牢房中,而后他又安排詹熊等人从缴获的战利品中提出银子,奖赏给随他出征的军兵们。【爱去】 凡是参与战斗的军兵每人分到二两银子,受伤的军兵分得五两银子,阵亡的军兵得到二十两的抚恤金。如此大的手笔,在当时可是很罕见的。 军兵们每个月的军饷也才一百铜钱而已,十个月的军饷才是一两银子,只此一战就分得二两银子,等于是一下子拿到二十个月的军饷,人们又怎能不欢欣鼓舞呢? 阵亡军兵的家属则能拿到二十两的抚恤金,那对于普通的贞郡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上官秀如此大方当然也有他的想法。重赏参战的军兵,是为了预防人们的怯战心理,重赏阵亡的军兵,是为了让士卒们能在战场上毫无后顾之忧的浴血奋战,英勇杀敌。 他的这种做法也被一直延续了下去。 日后的修罗军之所以能令敌人闻风丧胆,将士们在战场上只知前进、不知退缩,固然因为组成修罗军的主体是彪悍的贞郡人,更是因为上官秀的重赏制度,无人畏战,反以战死为荣。 现在上官秀的重赏策略就已发挥出效果。得胜而归的军兵们拿着奖励的银子,人人眉开眼笑,欢天喜地,而那些留守城内,没有参战的军兵们则个个眼红不已,皆想着下次出征自己一定要参战。 上官秀的大方也让杨帆刮目相看,不过见到搬运进城尉府的战利品后,他明白上官秀为何敢如此大方了,光是他们缴获的金银珠宝就装满了五大箱子,另外还有不少珍贵的兽皮以及钨金、药材等等,这些战利品价值不菲,拿出去卖掉,也必然能换回不少的银子。 但凡是人,就没有不爱财的,即便上官秀也不例外,何况是杨帆呢。 他的眼睛在十多箱的战利品上扫来扫去,直至上官秀已经走进大堂,他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进去,苦笑着说道:“上官大人日后若是还要出征番地,还请务必带上小人!” 上官秀的职位只是营尉,但在城尉府的大堂里,却是居中而坐,而担任城尉的洛忍则是坐在他的下手边,对此在场的众人也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似乎都认为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见状,杨帆也就明白了,自己听说的消息没错,洛忍这个城尉只是徒有其名,在虎牙关真正主事的人其实是上官秀,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何上官秀自己不做城尉,而是把城尉的头衔让给洛忍了呢? 他话音刚落,曹雷咧开大嘴笑道:“可不是人人都能跟着秀哥出去打仗,必须是我们的自家兄弟才行!” 杨帆怔了怔,刚刚坐下的身子立刻站了起身,向上官秀拱手说道:“翼城沦陷,小人和下面的兄弟们如同无主的游魂,这次承蒙上官大人不弃,收容小人和下面的兄弟,小人和兄弟们愿誓死追随大人左右!” 上官秀闻言心中喜悦,有杨帆这一千来人的加入,对于兵力短缺的虎牙关而言太重要了。他含笑说道:“杨大人来投,我虎牙关无疑是如虎添翼,以后杨大人在虎牙关还是继续担任营尉一职如何?” “多谢上官大人,不,多谢秀哥!”杨帆再一次拱手施礼。 曹雷接话道:“杨兄,秀哥这个称呼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叫的,难道杨兄没发现我们身上都带有一块堂牌吗?”说话的同时,他特意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银牌。 杨帆仔细一看,可不是嘛,上官秀腰间挂着的是玉牌,洛忍和詹熊腰间挂着的是金牌,而曹雷等人则是挂着银牌。他不解地问道:“这是……” “这是我们修罗堂的堂牌,只有加入修罗堂的兄弟,才可以叫秀哥,没有加入修罗堂,最好就不要乱叫了,还是称呼上官大人比较合适。” 既然决定投靠上官秀,杨帆就不想被排除在外,被人家当成外人看待。他面色一正,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杨帆愿意加入修罗堂!” 上官秀笑了,慢悠悠地说道:“我修罗堂只招收忠义之士。” 杨帆误会了上官秀的意思,他面色涨红地说道:“秀哥,我绝非贪生怕死、无情无义之徒,若非为了下面这一千多弟兄,我宁愿陪着龙大人共赴黄泉!我一人死不足惜,可实在不忍让这一千多弟兄也白白送命……”说到最后,他眼圈又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对方是不是真情流露,上官秀一眼便能识别个大概,他不再多言,站起身形,说道:“阿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修罗堂的一员,你暂任朱雀旗的副旗主!” 朱雀旗的旗主是贾彩宣,在上官秀看了,贾彩宣这一系比较薄弱,把杨帆加入进去,刚好可以弥补朱雀旗的实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02章 进犯 他们正在大堂里说着话,忽听外面传来喊喝之声:“报——” 随着喊声,一名风军士卒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插手施礼,急声说道:“秀哥,东城外来了好多的叛军,看起来像是要攻城!” 听闻这话,坐在大厅内的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形,洛忍问道:“有多少叛军?” “起码有两三千人之众!” 众人同是一皱眉头,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后者倒是毫未惊慌,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半杯茶水喝光,而后,他站起身形,甩头说道:“走,我们上城头去看看!” 以上官秀为首的众人走出城尉府,去往东城的城门楼。上到城门楼上,向外一瞧,城外的叛军业已列好方阵,排站整齐,训练有素,放眼望去,黑压压、密麻麻,声势夺人。 由于叛军已然攻陷翼城,翼城的军备库自然也落到他们的手里。现在叛军的穿着打扮和正规的风军完全一样。 上顶头盔,身套皮甲,里面是黑色的风军军装,脚下是皮靴。人们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肋下一边挂着佩刀,一边挂着弩机,背后还背着长弓和箭壶。 冷眼看去,这完全是一支正规的风军军队,就连他们打的旗帜都是风军的旗帜,只不过其中还惨杂了大批的‘代’字旗。 上官秀等人正仔细观望的时候,从叛军的队伍中行出来一队骑兵,为首的一人,身穿金盔金甲,背后大红的披风,马鞍桥的得胜钩上挂着一杆长刀。 这队骑士行出叛军的队伍,直奔虎牙关方向而来,等他们距离虎牙关的东门只有百步远时,上官秀侧头说道:“放箭!” 一名风军士卒捻弓搭箭,对准城外的那队骑兵,狠狠射出一箭。 啪! 这一箭不是射人的,而是射向地面。随着一声脆响,箭矢深深插进泥土中,白色的翎羽嗡嗡震颤个不停。 奔驰过来的那对骑士纷纷勒住战马的缰绳,几匹战马在距离虎牙关一箭远的地方齐齐停下来,咴咴嘶吼,来回打转。 稳住胯下的马匹,那名金盔金甲的大汉抬起手来,指着城门楼的方向招了招手。 城门楼上的众人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上官秀眯了眯眼睛,说道:“备马!” “秀哥,我陪你去!”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异口同声道。 上官秀点下头,带着他们四人,走下城门楼,命令军兵们打开城门。 嘎吱、嘎吱—— 纯铜打造的城门被一点点的拉开,上官秀五人策马奔出城门,迎着对面的几骑而去。 很快,双方之间的距离便只有十步之遥,上官秀五人勒停战马,在他们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们。 为首的那名金甲大汉哈哈一笑,在马上拱了拱手,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说道:“在下代禹,不知阁下是……” “上官秀。”上官秀表情平淡地抱出自己的名字。原来此人就是叛军的头领,看上去,还颇有几分大将之风。 “原来阁下就是上官大人,久仰久仰!”代禹仰面而笑,说道:“代某这么说可绝非奉承,上官大人在上京的夺旗赛上技惊四座,我虽远在贞郡,亦是有所耳闻,上官大人不愧是我贞人的青年才俊!” “代先生过奖了。”上官秀不动声色地回道。 “我代某只是为上官大人感到惋惜。上官大人在夺旗赛上一鸣惊人,又有救驾之功,可最后竟然只落地一个戍边的下场,朝廷腐朽,新君更是昏庸无能,上官大人还保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昏君作甚?” 上官秀暗叹口气,如果把唐凌都说成是昏庸无能的话,那么天下恐怕就没有不昏庸、不无能的人了。就是因为唐凌太精明,太洞察一切,自己才落得今日的下场。他好奇地问道:“那依代先生之间,我当如何呢?” 代禹面色一正,伸出手来,说道:“如果上官老弟不嫌弃,我代禹愿与上官老弟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我们共反朝廷,共反昏君,在贞郡自立为王,重现我贞人当年所向披靡的风采!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有大作为,人生在世,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不知上官老弟意下如何?” 看得出来,代禹很重视上官秀,为了拉拢他,不惜与他结拜为兄弟。 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他们对叛军谈不上厌恶,反而还有几分敬佩。 上官秀暗自苦笑,代禹要在贞郡自立为王,脱离朝廷的管制,听起来真是豪情万丈,令人热血滂湃,而实则却是糊涂透顶。先不说单凭他这几千人有没有做到的能力,即便是最后成功了,那也等于是把贞郡的百姓们带进了深渊。 三百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大臣向天子进谏,建议天子放弃贞郡,摆脱这个大包袱,只是历代的天子都尊崇祖训,对贞郡这块荒芜之地不离不弃,每年还从国库中拨出大量的粮食养着贞郡。 脱离了朝廷,只靠贞郡自身的那点粮食产量,怎么养活贞郡的百姓?贞郡人填不饱肚子,只能重现三百多年前的景象,为了生存,四处征战,四处掠夺,战事将连年不断,无穷无尽,贞郡人为了吃上一口饭,不知要流多少的血汗,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 这,真的是对贞郡好吗? 上官秀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把他身边的洛忍等人被他笑愣了,也让对面的代禹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大笑了好一会,从得胜钩上摘下自己的长枪,他说道:“你只知我是贞郡人,但你可知我的先祖是何人?” 代禹面露不解之色,问道:“上官老弟的先祖是……” “武威侯,上官元武!”上官秀单手一挥手中的长枪,指向对面的代禹,说道:“想让我与你结拜,共反朝廷,可以,不过你也得表现出你的实力给我看看,胜过我手中的这杆枪,我上官秀就认你这个大哥,若是胜不过,代先生,我希望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莫要再来我的虎牙关生事!” “上官老弟要与我一战?” “难道代先生不敢吗?” 代禹大笑,刚要摘下他的长刀,这时,在他身边的一名黑衣大汉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代王,我愿与他一战!” 看了黑衣大汉一眼,代禹暗暗点头,他又看向对面的上官秀,问道:“上官老弟,我这位属下代我一战如何?”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上官秀嘴角扬起,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银发,仿佛不管对面出战的人是谁,他都无所谓。 别看上官秀年龄不大,但在战场上表现出的那股淡定和泰然自若却令人心折。代禹看罢,亦在心里连连点头,自己的麾下就缺少像上官秀这种可独当一面的大将,若能将他纳入麾下,那么自己无疑是如虎添翼。 他微微侧了侧头,对身边的黑衣大汉低声说道:“绝,此战,务必要胜!” 黑衣大汉一笑,二话没说,催马向上官秀走了过去。 洛忍说道:“秀哥,我来战他!”说着话,他便要迎向对方,上官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沉声说道:“我来!” 通过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猛气流,上官秀能判断出来此人的修为不弱,不容小觑。 见他脸色凝重,洛忍等人未敢多言。上官秀催马迎着黑衣大汉而去,很快,两匹战马的马头快要接触到一起,上官秀和黑衣大汉双双勒停战马,后者拱手说道:“在下肖绝!” 上官秀抬起手中长枪,也拱了拱手,说道:“上官秀!” 黑衣大汉嘴角扬起,突然断喝一声:“驾!”他双脚一磕马镫子,连人带马一同向前窜出,与此同时,他肋下的佩刀出鞘,一刀直取上官秀的胸腹。 上官秀将手中长枪一竖,硬接对方的快刀。当啷!佩刀砍在枪杆上,火星迸发出一团。这时双马交错,上官秀挑枪,向对方的肋下狠狠刺出一枪。 肖绝的身形在马上腾空而起,下落时,一刀劈砍上官秀的头顶。后者横枪招架。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又是一团火星子在刀枪之间迸发出来,受反震之力,肖绝原本下坠的身形又向空中弹飞起来。上官秀暗道一声好机会,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而后他向空中的肖绝凌空挥出一枪,施放出灵乱?风,团在一起的风刃呼啸而出,过了片刻,呼的一声,风刃散开,漫天飞舞,向肖绝席卷而去。 肖绝人在空中,无从借力,自然也无法闪躲,就在人们以为他要伤在上官秀的灵乱?风之下时,肖绝在半空中的身子突然散发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再看空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后面观战的洛忍等人脸色同是大变,异口同声地叫道:“暗系修灵者!秀哥,小心——” 92rn 第103章 夹击 他所用的正是暗系灵武学中的暗影类技能——暗影飘移。暗影飘移的可怕之处是让暗系修灵者在一定的范围内瞬间移动,暗系修灵者的修为越高深,可瞬间移动的范围也越广。 上官秀看到对方的身形在空中突然消失不见,他已然意识到不好,当肖绝在他背后出现时,他身子前倾,迅速向下低身。 就听唰的一声,灵刀在他头顶上方掠过,上官秀断喝一声,回手横扫一枪。 呼,上官秀横扫的一枪只抡到一团黑雾,空中哪里还有肖绝的身影? 突然间,他感觉马身下恶风不善,上官秀连想都没想,坐在马上的身子横飞出去。在他移开的瞬间,就听噗嗤一声,一把由下而上的灵刀切开马腹,将战马一刀削成两段,乍现的刀光直冲云霄。在战马喷射的血雾中,一条黑影窜射出来。只见肖绝已然罩起灵铠,只不过他的灵铠是纯黑色的,散发着乌乌的光泽。 肖绝也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刀能被上官秀闪躲开,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身形一晃,箭步追向上官秀,后者身形刚刚落地,他的一刀也随之直刺过来。 上官秀哼笑出声,抖枪向外一挑,将肖绝刺来的灵刀弹开,紧接着,他双手持枪,向前连刺三枪。 这三枪刺出去,把肖绝又刺没了,枪尖只刺到一团黑雾。肖绝施展暗影飘移,在上官秀背后的阴影中现身,手中刀顺势刺向他的后心。 也没见上官秀踏步,他双脚站在地面连动都没动,人却前移出一米多远,刚好把肖绝这一刀让开。 这一下,肖绝眼中的惊诧之色更重,他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上官秀的身法怎会如此诡异? 前移出去的上官秀单脚在地上一踏,身形仿佛旋风一般,双脚在地上划出一条弧线形的划痕,由肖绝的前面闪到他的背后,手中灵枪狠狠砸向对方的后脑。 他快,肖绝也不慢。就听啪的一声,上官秀的灵枪砸在地面上,再看肖绝,又闪现在上官秀的背后,唰唰唰,连砍三刀。 上官秀踏出瞬风步,躲开对方三刀的同时,他回手一枪刺出,与此同时,他施放出灵压。 灵压是克制暗系修灵者暗影飘移的利器,如果双方的修为相差不多,在一方施放灵压的情况下,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将无法施展。 肖绝的修为与上官秀不相上下,在上官秀施放出灵压之后,他已无法再用暗影飘移闪躲上官秀的杀招。肖绝提起手中的灵刀,硬接上官秀的一枪。 当啷!灵枪的枪尖刺在灵刀的刀身上,爆发出一声巨响,再看肖绝,受一枪的撞击力,人腾空而起,身在空中,肖绝快速地收刀入鞘,将背后背着的一把黑色的灵弓摘了下来,另只手在后腰的箭壶中抽出两支钨金箭,捻弓搭箭,双箭齐发,向上官秀射了过去。 没想到肖绝不仅善于用刀,还会箭术。上官秀只是一愣之际,由半空中飞射下来的两支灵箭已到他近前。 上官秀运足力道,将手中的灵枪用力向外一挥,嗡,他这一枪竟然抡空,两支灵箭在马上要被灵枪扫中的瞬间,竟然不可思议地双双下沉,贴着地面向前飞行,改射上官秀的双腿。 这个变化让在场众人无不是脸色大变,即便代禹心头亦是一沉,每一次见到肖绝的箭术,他的心里都会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化羽派的箭术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堪称是独步天下啊! 换成旁人,恐怕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这两支可变向的灵箭,但上官秀又岂是常人? 身为风系修灵者,他对自身的控制能力太强了。他大喝一声,身子贴着地面横移了出去,这两支灵箭就如同长了眼睛被赋予了生命似的,追踪上官秀的身影而去。 上官秀横移出数米远,而后将手中的灵枪向地上猛然一砸,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两支贴地飞行的灵箭被长枪狠狠拍在地上。上官秀都没来得急喘口气,就听周围传来一片惊呼声,与此同时,感觉身后恶风不善。 他向下弯腰,呼,一道寒光在他头顶上方掠过,肖绝趁着上官秀闪躲灵箭、灵压顿减的空挡,再次施展暗影飘移,闪到他的背后,攻出杀招。 他的打法让人都有一种无力感,与他近身战的时候,他施展暗影飘移,身体仿佛化成一团无形的黑烟,时隐时现,飘忽不定,难以伤他,若是用灵压限制他的暗影飘移,他又趁机退远,施放灵箭攻击,在抵挡灵箭的时候,他又会瞅准机会,以暗影飘移突然闪到近前,突下杀手,在他这种打法上,即便是修为在他之上的修灵者也难以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这次肖绝也遇上了克星,身为风系修灵者的上官秀,身法即便不如暗影飘移那么诡异,但也相差不了多少,有好几次肖绝都以为自己可以把上官秀砍杀,结果他都有惊无险地躲过自己的杀招。 经过这一连串的交手,二人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一些底,脸上的神情也都开始变得凝重。 恰在这时,从虎牙关城内快速地奔出一骑,一名策马狂奔的风兵来到洛忍等人近前,低声说道:“各位大人,不好了,城西来了一支打着巴族旗号的番兵,人数不下两千!” “啊?”听闻风兵的报信,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的脑袋都是嗡了一声,东城外的这两千多叛军还没解决呢,西城外又来了两千多番兵,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这可如何是好? 只一会的工夫,四人的额头已急出一层的冷汗。洛忍对那名风兵说道:“你先回去,告诉詹熊,立刻调派一千兄弟去西城,务必要保住城西不失!” “是!大人!”那名风兵答应一声,急急调转马头,奔回城内。 看着风兵跑回城里,洛忍四人的眉头皱着个疙瘩,转目再看战场,上官秀和肖绝又已战到一起。他二人的对战,其实更像是瞬风步和暗影飘移的对决。 上官秀仿佛化成一股旋风,奔走如游龙,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肖绝则形同鬼魅,时而消失不见,时而又闪现出来,令人完全猜不到他究竟身在何方。 就在他俩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洛忍突然扯脖子大叫道:“秀哥!秀哥!该吃早饭了!” 势均力敌的交战需要专心致志,洛忍扯脖子大喊大叫,也影响到对战中的二人。 上官秀虚晃一枪,身形后飘,跳出圈外,他向对面的肖绝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等等,接着,他扭转回头,问道:“阿忍,你喊什么?” 洛忍呲牙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秀哥,时间不早,该吃早饭了!” 上官秀闻言啼笑皆非,正要说话,可心中一动,他感觉到了不对,洛忍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叫自己吃早饭,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说。 他向对面的肖绝说道:“肖兄,你先在这歇歇,我去去就回!” 肖绝仰面而笑,说道:“只打这么一会,还用得着歇息吗?”话是这样说,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后的内衣已快被汗水浸透。 上官秀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手中的灵枪用力向地上一戳,而后转身向后走去。留下武器,是表示他暂时离场,并非怯战而逃。 他走回到洛忍等人近前,接过丁冷递过来的围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子,一边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洛忍翻身下马,走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秀哥,西城外来了一支番兵,打的是巴族的旗号,人数在两千以上。” 上官秀愣了愣神。 洛忍急道:“秀哥,现在我们的处境可不妙啊!前后皆有敌军,我们是两面受敌,这一次,只怕是……”他想说在劫难逃,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上官秀眨眨眼睛,突然之间他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回头看向肖绝,大声说道:“肖兄,我先回城吃饭,去去就回,留枪在此,等会再战,肖兄觉得可好?” 与上官秀的对战中,肖绝并未占得优势,最后究竟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呢!肖绝点点头,大声回道:“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哈哈——”上官秀又大笑一声,向肖绝拱了拱手,随着洛忍等人走回城内。 他们穿过城门,风军们正要关闭城门,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不必!我去去就回!” 上官秀制止住关闭城门的军兵,转头又对洛忍说道:“立刻去找一位会番语的人!” “秀哥,我会!”彭飞大叫一声,走下城墙。 上官秀点下头,向他招手说道:“随我去西城!” 洛忍等人看着上官秀,忍不住吞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觉得只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击退城西的番兵?” 上官秀笑了,说道:“两千之众的番兵,别说一顿饭,即便是一天,我们也未必能打退他们!” “那……秀哥还……” 上官秀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既然打不退,我们就迎接番兵进城好了!” “啊?”听闻他的话,洛忍等人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92rn 第104章 大军 但洛忍他们可以慌,上官秀不能慌,他很清楚,自己是虎牙关的主将,自己若是一慌,旁人的心里就更没底了,未等开战,己方就先败了。 所以越是紧张的时刻,他越是得表现得谈笑风生、泰然自若,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带给身边的兄弟们信心,大家也才不至于慌了心神,乱了手脚。 来到西城,上官秀接过一匹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对下面的军兵们说道:“开城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铜制的城门被缓缓拉开,上官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奔出城门,直向城外冲去,洛忍等人急忙策马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并出城。 向番兵的方向奔出一段距离,上官秀勒住战马的缰绳,他回手握住佩刀的刀把,心里也在琢磨,此战必须得速战速决,最好能激出对方的主将,若是将其一刀毙命,也许能再次吓退番兵。 在上官秀出城后不久,从番兵的队伍中也快马奔出一队人马,直奔上官秀而来。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安坐在马上,不动声色。等那队人马快到他近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在队伍中,一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冲着上官秀叽里呱啦地大吼了一番。 对于他的话,上官秀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在番兵中地位很高,随行的番兵们对他的态度都很是尊敬。 上官秀侧了侧头,看向一旁的彭飞,问道:“阿飞,他在说什么?” 彭飞催马来到上官秀身旁,小声说道:“秀哥,他说他叫苏巴,是巴人族长的叔叔,他叫我们放了他的女儿,不然的话,就算拼尽一兵一卒,他也要和我们死战到底。” 对苏巴这个名字上官秀并不陌生,钱进曾经说起过,巴人族的族长坤鹏死后,坤鹏的叔父苏巴和坤鹏的弟弟丁伦在争夺族长之位。 只是对于苏巴的指责上官秀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巴人族是来替白鸟族报仇的,可结果却是向自己索要他的什么女儿,这听起来简直太可笑了。 上官秀笑了笑,对彭飞说道:“告诉他,虎牙关内没有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不在我们手里,他找错了地方,让他立刻撤兵,否则,可休怪我们不客气!” 彭飞把上官秀的原话以沙赫语翻译给对面的中年人。后者听完,须发皆张,手指着上官秀,发出一连串的怒吼声。 “秀哥,苏巴警告我们不要欺人太甚,否则,他要血洗虎牙关。” “哼,巴人族似乎都很会讲大话,坤鹏来了是这么说的,现在他来了也这么说。”上官秀摇摇头,说道:“告诉他,虎牙关不是他沙赫人的衙门,今天他女儿丢了来找我们索要,明天他儿子丢了,是不是也要找我们索要?” 中年人哇哇地怪叫。这时候,他旁边的一名青年拉了拉他的胳膊,耳后他催马上前几步,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大段。 彭飞听后,皱起眉头,他转头对上官秀道:“秀哥,这人是苏巴的儿子,叫古誊,他说他的妹妹是被与丁伦勾结的白鸟族所擒,昨天晚上,我们偷袭了白鸟族驻地,劫走了被白鸟族所抓的妹妹,只要我们肯放了他的妹妹,他们可以满足我们任何条件。” 听闻这话,上官秀心里猛然一动,苏巴的女儿被白鸟族所抓?难道,他要找的人是自己从白鸟族族长屋子里救出来的那个女人?他对彭飞说道:“你问问他,他的妹妹是不是会说风语?” 等彭飞问完,那名青年眼睛顿是一亮,向彭飞连连点头,叽里呱啦地又说了好长一串。 彭飞忙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没错了,苏巴的女儿肯定是秀哥救的那个姑娘,他说他妹妹从小就喜欢风人的文化,学了风语,还给自己起了一个风人的名字,叫晴儿。” 原来是她!难怪白鸟族的族长那么重视她,把她关在自己屋内的铁笼子里。 上官秀心思急转,眼珠骨碌碌地转动,过了片刻,他仰面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苏巴阁下是来找女儿的,就不是来打仗的,何不进城与我一谈?” 彭飞将他的话翻译成沙赫语(以下略),苏巴脸色一变,凝视着上官秀,久久没有说话。古誊说道:“上官大人,你是想把我们诳进城内,再把我们围杀在城里吗?(沙赫语)”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我们连夜偷袭白鸟族,救出阁下的妹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贵方只一开口就把人要走,这似乎太不合情理了吧?” 古誊与上官秀对视片刻,而后看向苏巴。苏巴琢磨了一会,问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谈好了。(沙赫语)” 上官秀含笑说道:“其实,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可以谈,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合作,我不仅会放了令爱,甚至,我还可以帮着苏巴阁下成为巴人族的族长。但合作需要彼此信任,如果苏巴阁下连我的虎牙关都不敢进,我们之间又如何合作呢?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贵族的军队可以近城十步,我方城门不关,如何啊?” 此话一出,让洛忍等人脸色同是一变。苏巴和古誊等番人亦是倒吸了口气,己方的军队可以离城十步远,而且虎牙关的城门还不关,如果上官秀真图谋不轨的话,己方的军队一个冲锋就能杀入城中了。 苏巴摸了摸腮下的胡须,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就跟你进城一谈!”说着话,他转头对古誊说道:“你带着大家留在城外,若是城中有变,你就带领大家杀进城内!” “阿爸……” 苏巴摆摆手,说道:“我倒要听听,这个上官秀要和我谈什么。”苏巴倒是也颇有胆识,只带了十名随从,跟着上官秀进入虎牙关。巴人族的士兵则在古誊的指挥下,推进到距离城门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望着前方大敞四开的城门,人们都憋住了气,只要城内稍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便直接杀进城内。 跟着上官秀走进城里,苏巴一边紧张地扫视左右,一边沉声问道:“上官大人有话现在可以讲了吧!” “我可以交还令爱,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上官秀一边骑马前行,一边笑吟吟地说道。 “什么条件?”苏巴看着他,沉声问道。 “听说,巴人族掌握着一座钨金矿。” 苏巴脸色一沉,问道:“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个交换。”上官秀笑道。 “你是要用晴儿来换我们巴人族的钨金矿?”苏巴闻言,气得胡须都快翘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别说这事我无权决定,即便我可以决定,我也绝不会应允!” 上官秀在马上仰面而笑,摆摆手,说道:“苏巴阁下先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我不要钨金矿的全部,我只要钨金矿一半的产量,作为报答,我可以帮着苏巴阁下成为巴人族的族长!” “助我成为族长?你凭什么?就凭你虎牙关这一千来人的守军吗?不要以为你能灭掉白鸟族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像白鸟族那种蚂蚁,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笑呵呵地打断道:“事实上,碾死白鸟族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如果你认为我虎牙关只有一千的守军,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进城的时候我想你也看到了,西城的守军就有不下千人,现在,我带你到东城去看看。”说话的同时,他回头瞄了一眼洛忍,后者会意,催马向东城方向而去。 等上官秀带着苏巴来到东城的时候,原本在城头上如临大敌的风军们依然退到城墙下。看着黑压压一片的风军,少说也有千人。上官秀没有停,带着苏巴走到东城门的城门洞内,手指着城外的叛军,说道:“苏巴阁下,看到了吧,我虎牙关的守军城内城外,加到一起有接近五千之众,你觉得你带的那两千人,究竟是来打我们的,还是来被我们打的?”说话的同时,他向站在城外还等着他去一战的肖绝拱了拱手。 见上官秀带着一批番子出现在城门洞,肖绝暗皱眉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见他向自己这边拱手,出于修灵者的礼仪,他还是以拱手回礼。 城外的叛军都穿着风军的军装,打着风军的旗帜,就算其中混有叛军的‘代’字旗号,但那些风字也是苏巴看不懂的。 城内有两千多的风军也就罢了,城外竟然还有两千多的风军,这可大大出乎苏巴的预料。 他看罢之后,心头不由得一震,难怪上官秀的胆子会那么大,敢让己方的军队近他虎牙关十步,他还敢肆无忌惮的敞开城门,一点也不怕己方军队杀进城中,原来他是有这么多的军队做倚仗。 看苏巴脸色难看,上官秀心中暗笑,脸上的表情则是不以为然,向苏巴扬下头,随口说道:“走吧,我们出城去看一看!” 92rn 第105章 吓退 “哈哈!”上官秀大笑,摆手说道:“这不是恐吓,而是实力的展现!苏巴阁下以为我没有实力与你合作,现在苏巴阁下应该把我的实力都看清楚了吧,不知,你现在觉得我有没有与你合作的本钱呢?” 苏巴眉头紧锁,没有立刻答话。 上官秀带着苏巴等人行出城门,而后,径直地向肖绝那边走了过去。 见到上官秀来了,肖绝以为他是回来继续与自己一战的,他立刻拉开架势,摆出准备出刀的姿势,与此同时,叛军的队伍中也传出阵阵的擂鼓声,那是在给肖绝打气助威。 他们的锋芒是指向上官秀,但在苏巴的眼中,他们和上官秀都是一伙的,现在又是磨刀霍霍又是擂鼓助威,显然是给自己看的。 他暗暗咬牙,转头看向上官秀,沉声说道:“即便你的兵力众多,但你也帮不到我什么,若是让其它族系的人知道我与风人勾结,我将成为全体沙赫人的公敌!” “谁知道?” “什么?” “谁知道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只要丁伦死了,在巴人族,谁还有实力和苏巴阁下争夺族长的位置?”说话之间,上官秀已来到肖绝近前,他在马上向肖绝拱了拱手,而后抓住戳在一旁的长枪,将其放回到得胜钩上。 肖绝不由得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上官秀对肖绝后面的代禹含笑说道:“代兄,我虎牙关来了客人,今天实在是无法奉陪了,如果代兄非执意攻城的话,那么代兄的敌人就不仅是我虎牙关守军了,还有沙赫巴人族的两千多战士!” 代禹闻言暗皱眉头,他目光一转,看向苏巴。【爱去】苏巴听不懂上官秀对代禹讲了什么,见他目光如电地向自己看过来,他扬起下巴,毫无畏惧地反瞪回去。 上官秀和苏巴是有说有笑地出的城,若是不知内情,任谁也看不出来他俩现在还是敌对的关系。 虎牙关的守军数量本就不少,若是再加上番子相助,那就更难打了。代禹苦笑,在他印象中,风人和番子是势不两立的,但自打上官秀来到虎牙关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现在竟然连番子都成为他的朋友了,他想不出来上官秀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只能用神通广大、深不可测来形容上官秀这个年轻人。 他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正色说道:“上官老弟,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我是诚心想与你结拜,联手共创大业。朝廷昏庸,各郡各县都是叛军四起,这已是大势所趋,上官老弟可莫要执迷不悟啊!”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拱手说道:“多谢代兄的看重,我会仔细斟酌的。”说着话,他瞥了彭飞一眼。彭飞那么机灵,立刻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他对苏巴说道:“苏巴阁下,这位代大人说,若番人是来交朋友的,我们欢迎,若番人是来打仗的,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苏巴闻言,气得脸色涨红,冲着代禹叽里呱啦地咆哮了一番。【爱去】彭飞对代禹说道:“代先生,巴人族的族长说,上官大人是他的朋友,若是谁敢与上官大人为敌,他巴族就算是拼尽只剩一兵一卒,也会死战到底!” 代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下巴扬起,直视着苏巴。苏巴不敢示弱,一对大环眼瞪得溜圆,怒视着代禹。 上官秀目光流转,瞧瞧他二人,噗嗤一笑,向两人摆摆手,说道:“两位都先消消气,只是误会一场,又何必动怒呢!”说着话,他向代禹拱手说道:“代兄,虽然我不能与你结拜,与你共创大业,但我也很敬佩你的雄心壮志,不做兄弟,未必做不了朋友,来日方长,我们或许还有再见的机会,先告辞!”说完话,他又向代禹点下头,拨转战马,城内走去,苏巴见上官秀往回走了,也跟着调转马头,与上官秀并肩回城。路上,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这位代大人是个急脾气,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苏巴阁下不要放在心上!” 苏巴回头看了一眼代禹,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说道:“我这次是看在上官大人的面子才不与他一般计较。” 上官秀哈哈大笑,伸出手来,说道:“看来,苏巴阁下现在已开始有与我合作的意愿了。” 苏巴琢磨了片刻,还是与上官秀击了一下巴掌,说道:“如果上官大人真能帮我除掉丁伦的话,在我成为巴族族长之后,我愿意与上官大人分享钨金矿。” “要是这么说,我们就有必要坐进城尉府内慢慢谈了。” 苏巴仰面而笑,说道:“那就叨扰上官大人了!”说话时,他还特意用风人的礼仪,向上官秀拱了拱手。 此时的苏巴比刚进城时客气了不少,世上所有的谈判与合作都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的基础上,实力强,自然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实力弱,所谓的谈判与合作只是缔结城下之盟罢了。 看着上官秀和苏巴说说笑笑,又是击掌又是互施拱手礼的回往虎牙关城内,代禹目光深邃,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肖绝退回到代禹身旁,问道:“代王,我们还要不要攻城?” 代禹缓缓摇头,说道:“虎牙关的守军本有一千之众,加上翼城的败军,不下两千,现在又来了番子的援军,恐怕要接近五千,我们以两千打五千,实难有胜算,传令下去,全军退回翼城。” 或许是出于英雄惜英雄的关系,肖绝难得遇到像上官秀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也不太愿意打虎牙关,现在听闻代禹下令撤兵,他暗松口气,回头对一名军兵说道:“传令,退兵!”说着话,他举目望向虎牙关城头,喃喃说道:“可惜,此战没能打完……”他说的是自己和上官秀的一战。 代禹笑吟吟地说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把上官秀收入麾下,以后,你将与他并肩作战!” 他这话倒是一语成谶了,只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 上官秀把苏巴请进城尉府,刚走进城尉府的大门,詹熊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到了上官秀身旁,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秀哥,叛军已撤!” 对此上官秀一点也不意外,以两千对四千以上,那是拼死一战的打法,而叛军并没有拼死一战的本钱,看到番兵‘来援’,撤退也是必然。 走在他旁边的苏巴好奇地问道:“上官大人,有事吗?” “没有,天下太平,又会有什么事呢?哈哈!”上官秀背着手,乐呵呵地摇了摇头。 跟在他身后的洛忍、詹熊等人无不是在心里挑起大拇指,暗赞一声高明! 刚刚投靠上官秀的杨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前有叛军,后有番兵,两面夹击,恐怕不管换成是谁,都会手足无措,而上官秀由始至终都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和急迫,从头到底都在大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事实上,这一场足可令人陷入绝望的危机的确被他谈笑之间成功化解,以东城外的两千叛军吓得番人服软,又借用番人吓得叛军退兵,其中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两边言语不通,但上官秀随机应变的借力打力和面对危机时临危不乱的气定神闲,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通过这一件事,杨帆也彻底安心了,跟随、辅佐这样的主将,自己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在城尉府的大堂,上官秀和苏巴分宾主落座。等军兵们送上来茶水,苏巴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问道:“上官大人,不知,晴儿现在在哪?” 上官秀一笑,侧头对洛忍使个眼色。洛忍会意,快步走出大厅,去往城尉府的后院。 现在范袁灵和晴儿都在后院的客房里,二女正在争吵谁该住在正房,谁该住在偏房。看管她二人的隋棠静、贾彩宣好整以暇的站在房门口,没兴趣参与到她俩的争吵当中。 洛忍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番这样的景象。在正房里,范袁灵坐在床头,晴儿坐在床尾,二女都没有没有相让的意思。 “凭什么你住在正房,睡大床,我要去住厢房,睡小床?” “我是北丘县县尉的妹妹,是这里的贵客,你就是个番女,是被上官大人虏来的阶下囚,让你住在客房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 “你才是阶下囚、你才是阶下囚!”晴儿一手抓着床尾的栏杆,抬起一条腿来,伸着腰,向范袁灵那边连踢了两脚。她的力气不大,也没有踢疼范袁灵,倒是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两枚清晰的脚印。 范袁灵见状,气得小脸煞白,大声叫道:“番女就是番女,说不过就动手,一点礼仪都没有……” “你才是番女、你才是番女!”晴儿一边说着,一边依旧用脚蹬着范袁灵。 在被她连踢了好几脚后,范袁灵终于爆发了,也顾不上什么淑女的形象了,啊的大叫一声,向晴儿扑了过去。 二人从文争很快演化成武斗,揪头发、撕衣服,又抓又扣又挠,打得好不热闹。 洛忍站在房门口看着在床上翻滚的二女,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他转头瞧向没事人似的隋棠静和贾彩宣,问道:“这咋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06章 结盟 隋棠静看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洛忍,她走进房内,来到床前,一手一个,把厮打在一起的二女双双提了起来。 “要打,就去外面打,这里是城尉府!”说话之间,她把提起来的二女用力向床上一放,就听咚咚两声,晴儿和范袁灵各坐在床榻的一边,而后二女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呆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隋棠静。 洛忍松口气,他先是向范袁灵点头一笑,又对晴儿说道:“晴儿姑娘,你的父兄来虎牙关接你回去了!” “我父亲和大哥都来了?”晴儿反应过来,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圆更大。 洛忍点点头,说道:“请晴儿姑娘跟我来!” 得知父兄都来到虎牙关,晴儿的底气更足,她慢悠悠地站起身形,得意洋洋地看眼范袁灵,说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巴族人还没有放在眼里,哼!” 说着话,她重重哼了一声,一甩乌黑的长发,转身向外走去。 范袁灵又气又怒,对洛忍说道:“把她抓起来!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个番女给我抓起来!” 洛忍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在下虎牙关城尉,洛忍。” 言下之意,她没有资格命令自己,即便她的兄长,也不是金川县的县尉,还管不到自己的头上。他没有在屋内多逗留,迈步走了出去。 他带着晴儿去到城尉府的大厅,看到坐在大厅里的苏巴,晴儿立刻跑上前去,说道:“阿爸!(沙赫语,以下略)” 见到自己的爱女平安无恙,苏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站起身形,拉着晴儿的手把她上下打量一番,低声问道:“晴儿可有受到委屈?” 上官秀一行人对她谈不上好,但也没有很差,至少是没打也没骂,比白鸟族那些人强了许多。她转目一转,看向坐在一旁笑呵呵喝茶的上官秀,抬手一指上官秀,说道:“阿爸,他是把我绑进城里的!” 听闻身边彭飞的翻译,上官秀不急不慢地把手中茶杯放下,对苏巴含笑说道:“我从白鸟族手中救出令爱之后,令爱并没有向我表明身份,对令爱有失礼之处,我深感歉意。”说话的同时,他挑起目光,对上晴儿不满的眼神,他含笑点点头,不过晴儿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 他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她正要说话,苏巴摆摆手,对上官秀笑道:“上官大人能救出小女,老夫已是感激不尽,我苏巴说话算话,只要上官大人助我除掉丁伦,我巴族的钨金矿,以后与你共享!” “好!你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上官秀和苏巴击掌盟誓,立下君子协定。 看父亲非但未替自己说话,责怪上官秀,反而还要和他共享钨金矿,她心头更气,不满地说道:“阿爸,钨金矿是我们巴族的宝藏,为什么要和外人分享?” “你懂什么?少插嘴!”如果不能成为族长,那么钨金矿就只是丁伦一个人的宝藏,只有自己成为了巴族的族长,钨金矿才是自己的。以半座钨金矿来换取族长之位,苏巴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亏。 看着小脸急得通红的晴儿,上官秀又乐呵呵地向她点头一笑。此时他的笑落在晴儿眼中,无疑是他对自己的讽刺和挑衅。她气呼呼地冲着上官秀龇了龇牙。上官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挺可爱的,哈哈大笑起来。 苏巴瞪了晴儿一眼,摇头说道:“我膝下有五子,却只有这一女,从小便被我宠坏了,上官大人莫要见怪。” “苏巴先生太客气了,我们现在是结盟的伙伴,自然也是朋友,旁枝末节的礼数不讲也罢!”说着话,上官秀对洛忍说道:“备宴!来者是客,今日,我要与巴族的朋友们开怀畅饮!” 上官秀并不喜欢番人,不过现在巴族对他太有用了,关健是巴族掌握着一座令他垂涎三尺的钨金矿。 原本等在城外如临大敌的两千多番兵,在上官秀一声令下,全部被风军请入城中,几天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风军和巴族,现在却同在虎牙关内,如同朋友一般。 世事就是这样的有趣,没有永恒不变的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利字当头,仇敌可变朋友,手足亦可相残。 上官秀在城尉府设宴,款待苏巴、古誊、晴儿。苏巴和古誊对于与上官秀秘密结盟这件事都很兴奋,与他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晴儿坐在一旁,根本插不进去嘴,大多时候她都是瞪着一对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与父兄谈笑风生的上官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在苏巴打算向上官秀辞行,打道回府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地晴儿突然开口说道:“阿爸,我要留下虎牙关!” “啊?”听闻她的话,苏巴和古誊同是一惊。晴儿嘟着殷红的小嘴说道:“回到族里太无聊了,我想呆在虎牙关!” “胡闹!”苏巴沉声训斥道:“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又怎能放心?” 晴儿刚要说话,古誊眼珠转了转,对苏巴低声说道:“阿爸,把晴儿留下来也好,最近族里的确不安全,这次丁伦能勾结白鸟族绑架晴儿,下次,他也许会勾结细族或者其它什么族绑架晴儿,来要挟我们,留在虎牙关,倒是比让晴儿跟在我们身边安全许多啊。” 他这么说,让苏巴认真思考起来,思前想后,他觉得古誊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他转目看向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老夫有一不情之请。” 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上官秀已听了彭飞的翻译,他暗叹口气,脸上还是笑呵呵地说道:“苏巴先生有话请讲。” “现在,老夫与丁伦的族长之争还未有定论,晴儿在我身边,很容易成为丁伦攻击我的目标,老夫打算让晴儿在虎牙关寄住一段时日,等到族内的局势稳定下来,老夫再接晴儿回去,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把这么一个小麻烦留在虎牙关,苏巴是省心了,但接下来麻烦的将是自己。上官秀的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苏巴已然开了口,他又不好回绝,何况,苏巴肯把爱女留在虎牙关,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而信任恰恰是双方结盟的基础,自己实在是不能拒绝苏巴。 他脑筋转得飞快,几个念头一闪而过,听完苏巴的请求后,他几乎是连想都没想,笑道:“苏巴先生肯把令爱留在虎牙关,足可以证明苏巴先生对我的信任,我可以保证,必竭尽所能,保证晴儿小姐在虎牙关的安全!” “好,老夫在此就多谢上官大人了!”说着话,苏巴端起一杯酒来,上官秀拿起酒杯,与他撞了下杯子,二人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巴率领两千族人气势汹汹地来虎牙关索要被劫持的女儿,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把女儿带走,不过他并不是空手而归,那些被上官秀所俘的白鸟族妇孺被他带走大半,那也算是上官秀送给他的见面礼。 对此苏巴和古誊都很是满意,觉得己方有受到上官秀的尊重。相对来说,番人比风人更好脸面,你敬他一尺,他便会让你一丈,而且番人的性情比风人更淳朴更简单,不太会出现突然变节毁约的情况。 把以苏巴为首的番兵送出城,上官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总算是被自己成功化解了,最关键的一点是,自己和苏巴成功结盟,这让自己向掌控钨金矿迈进一大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帮着苏巴除掉丁伦这颗绊脚石。 望着渐行渐远的番兵,上官秀侧头说道:“阿飞?” “属下在!”彭飞急忙上前,插手施礼。 上官秀转头对他一笑,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个月之内,教我精通番语。” 彭飞闻言眼睛立刻长长了,自己学番语学了好几年都不敢说精通,秀哥要在一个月内精通番语,那怎么可能呢?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晴儿咧嘴笑了,趾高气扬地说道:“上官秀,我可以教你,但你得叫我先生!” 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迈步向晴儿走了过去。后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双手放在胸前,问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我父兄他们还没有走……” 啪!上官秀一巴掌拍在她耳边的墙壁上,贴近晴儿,小声说道:“只有小孩子才好为人师,难道你还没有长大吗?”说完话,他哈哈一笑,转身走进城内。 晴儿看出来他是在故意吓唬自己,也是在嘲笑自己,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冲着上官秀的背影喊道:“你不想跟我学,我就偏要教你!” 上官秀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回到城尉府,他刚走进大门,就见范袁灵迎面走了过来,原本她的小脸还是笑盈盈的,但看到上官秀身后的晴儿时,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住,抬手一指晴儿,问道:“这……这番女怎么还在城里?她不是走了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07章 暗助 “上官大人,她……她一个番女,怎么会变成你的贵客?”晴儿走出好远,范袁灵才回过神来,急切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亦是颇感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晴儿姑娘会在城尉府住上一段时日。” 说着话,他走到隋棠静和贾彩宣近前,小声交代道:“小静、彩宣,去帮她俩安排住处,哦,对了,记得别让她俩住在一起。” 看她二人针锋相对的态度,估计要是住在一起非得打起来不可。上官秀不知道,其实她俩刚才已在客房里打过一架了。 上官秀偷袭沙赫白鸟族,一夜之间让白鸟族的驻地化为一片灰烬,此事的确让上官秀在贞西一带名声大噪,原本只有商人、商队经过的虎牙关也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许多贞西人都慕名来投。 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虎牙关招收的新兵就超过了千人,洛忍、詹熊都开始忙碌起来,洛忍忙着在风军中建立新兵营,从以前的老兵当中抽调精锐,担任新兵营的伯长、什长,训练新兵。 詹熊则是忙着招收新兵加入修罗堂,并从中筛选精锐之士,纳入各旗。 一时间,原本羸弱不堪只能任由番族欺凌的虎牙关如同脱胎换骨了似的,兵力从一千多人激增到三千之众,兵强马壮,声势如虹。 同一时间,翼城方面也发生了巨变。金川县的县尉张彪与北丘县的县尉范弘,率领两个县的县军,联手围攻侵占翼城的代禹叛军。 此战,县军方面有接近三万人,而翼城城内的叛军只有三千,双方的兵力相差太悬殊。纵然以代禹为首的叛军拼死抵抗,依然抵挡不住县军的抢攻。 双方的激战由早晨开始,一直打到傍晚,叛军防线被撕开,县军犹如潮水一般涌入翼城,与叛军又在城内展开了更加激烈和血腥的巷战。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子时,叛军寡不敌众,伤亡大半,代禹率领着千余人的残兵败将由城西逃出翼城,向西逃窜。 翼城的西面正是虎牙关,当代禹带着残兵败将逃到虎牙关城前的时候,已是翌日的清晨,天边已然泛起鱼肚白。 城墙上的风军见到城外来了一支叛军,立刻敲起铜锣,向城内示警。大批的风军从附近的营房里跑出来,操起武器,登上城头,一个个捻弓搭箭,严阵以待。 同一时间,有军兵跑到城尉府,向上官秀禀报东城外发现叛军的消息。 上官秀与洛忍、詹熊等人出了城主府,直奔东城而去。登上城门楼,上官秀举目向外张望,城外来的这支叛军打的正是代禹的旗号,只不过看起来人数不多,充其量也就上千人而已,仔细看,这只有千人的军队也是个个狼狈不堪,丢盔卸甲,打起的旗帜也是东倒西歪。 “秀哥,这看起来更像是一支败军,叛军该不会是被打出翼城了吧?”杨帆一边观望着城外,一边喃喃说道。 “我出城去看看!”上官秀快步走下城门楼,从手下军兵手中接过一匹战马,命令军卒们打开城门。 洛忍、詹熊等人也都纷纷上马,跟随上官秀一并出城。 策马来到城外,向前走出百余步,对面的叛军队伍中也跑过来数骑,为首的一位,正是代禹。 只不过与数日前的代禹相比,现在的他可太惨了。头顶的金盔已不知丢到哪里,身上的金甲血迹斑斑,里面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灰头土脸,满面的污垢,向他身边看,周围众人也都是个个如此,有两位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代兄,你们这是……”上官秀一脸的疑问,不解地看着代禹。 代禹苦笑,摇头说道:“上官老弟,这次我代某当真是一败涂地,我此次前来,只有一事相求!” 上官秀说道:“代兄有话请讲!” “我是来向上官老弟借路的!” “借路?” “昨日,金川县和北丘县两个县的县军兵合一处,攻打我翼城,我方兄弟虽是拼死抵抗,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现在,我和我的兄弟们已无路可退,只能来虎牙关,求上官老弟你给我的这些兄弟们一条生路!”说到这里,代禹翻身下马,撩起满是血污的战袍,屈膝跪地。同一时间,代禹周围的众人也都纷纷下马,一并单膝跪地。 上官秀身子一震,跳下马来,伸手把代禹搀扶起来,说道:“代兄这是作甚?!” “我代某死不足惜,但我不能让这些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们陪我一起死,我只求上官老弟能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通过虎牙关,到番地避难,我代禹愿送上项上人头,报答上官老弟的大恩大德!”说着话,代禹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上官秀手疾眼快,跨前一步,顺势拍出一掌,正打在代禹持剑的手腕上。 啪!代禹手中佩剑斜飞出去,掉落在一旁。 代禹这个人如何,上官秀没和他共过事,也谈不上了解,但单凭他肯为了麾下兄弟们活命而豁出自己性命这一点,上官秀打心眼里佩服他。 “上官老弟,你这是……” “代兄,我觉得即使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该轻言放弃。”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你让你的手下兄弟逃往番地,然后呢?” “然后?”代禹仰天长叹,幽幽说道:“然后就只能听由天命了!” 上官秀沉吟片刻,正色说道:“白鸟族的领地西卜山被我一把火烧为灰烬,现在哪里已成无主之地,代兄何不带着兄弟们到西卜山暂时避难?” 代禹闻言,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上官老弟肯放我走?” 上官秀笑了,说道:“我与代兄无冤无仇,我又为何要伤你性命?” “但……但你现在若是放了我,你又如何向县府交代?” 这倒是个问题!上官秀眼珠转了转,目光一偏,看向刚才被他打落的把柄佩剑,他向佩剑瞄了两眼,而后又目光深邃地看向代禹。 对于他的意图,代禹心领神会,他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颤声说道:“我代某从未施恩过上官老弟,而上官老弟今日却要如此助我,这让我日后如何回报?” “我敬佩英雄,更敬佩肯为兄弟们两肋插刀的英雄,今日我助你,并不求代兄的回报,只是不想看到英雄末路的一幕。来吧!快动手,趁追兵还没赶到之前!” “大恩不言谢,上官老弟对我代某和一干兄弟们的恩情,日后若有机会,我代某当以死回报!”说话之间,代禹箭步冲到佩剑前,弯腰将其捡起,而后他大吼一声,持剑冲向上官秀,举剑就砍。 上官秀侧身闪躲,可代禹用的是虚招,他变砍为划,横向扫出一剑。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剑面正拍在上官秀的脖侧,而后代禹顺势向前近身,用剑锋抵住上官秀的脖子,对上官秀身后的洛忍、詹熊等人大声喝道:“谁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你们的主将!” 洛忍和詹熊等人距离上官秀较远,没有听清楚他二人之间的对话,谁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人们脸色同是一变,再想上前营救,已然来得及了。 上官秀被代禹用佩剑逼着,他一脸的平静,向自己的兄弟们挥挥手,示意大家退后,同时说道:“打开东、西城门,放代禹及其党羽通关!” “秀哥……”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见上官秀瞪起眼睛,众人不敢再怠慢,回头向城头上的军兵们示意,打开城门。上官秀继续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与叛军交手,违令者斩!” 洛忍、詹熊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了,秀哥这是要故意放代禹这一干叛军一条生路。 既然是上官秀的意思,人们没有二话,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代禹一边用佩剑逼着上官秀,一边跟着他走进虎牙关城内。 进城之后,代禹低声说道:“上官老弟,我还有一不情之请。” “代兄尽管道来!”上官秀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的兄弟伤了不少,肖绝和他的同门兄弟也都负了重伤,他们若是跟我去番地,只怕难以活命,还请上官老弟能收容他们。” 上官秀对肖绝印象深刻,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者,却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肖绝可算是唯一的一个。他微微点下头,说道:“代兄放心,代兄之兄弟,我亦以兄弟待之!” 听闻这话,代禹的眼圈又红了,如果不是非常场合,他恐怕又要掉下泪来。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代禹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上官老弟是唯一能让我佩服的一位,若我和兄弟们在番地侥幸活下来,它日,愿为上官老弟……不,愿为秀哥效犬马之劳!” 9604 ... 第108章 德服 他向走在一旁的洛忍甩下头,后者见状,小心翼翼地靠拢过来。现在代禹还装模作样地用佩剑逼着上官秀,他也不敢靠得太近。 上官秀说道:“阿忍,你安排一些嘴严的弟兄,接收代兄那些受重伤的兄弟们,妥善安置,确保他们无失。” “是!秀哥!”洛忍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代禹也叫过来一名心腹手下,让他把己方的重伤兄弟聚拢到一起,等会转交给上官秀的部下。 把重伤人员留在虎牙关,等于让叛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以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确实不适合带着一批重伤人员四处奔波。 出了虎牙关的西城,再往外走,就是沙赫境内。代禹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佩剑,满脸歉意地说道:“刚才让秀哥受委屈了。” 上官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把彭飞叫了过来,说道:“阿飞,你安排两名去过西卜山的兄弟给代兄他们做向导,不要走大路,还是穿林子,记得避开林中的陷阱。” 彭飞答应一声,转回头,召唤过来两名手下的军兵。 对于上官秀的细心安排,代禹感激涕零,他深吸口气,向上官秀拱手说道:“此次一别,不知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若我不幸死于番地,那是我代禹的命,若我能侥幸不死,我必重整旗鼓,为秀哥以后的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上官秀闻言笑了,摇头说道:“代兄言重了,我只是虎牙关内一名小小的营尉,又何谈的大业?”上官秀有雄心壮志,他也想有一番大的作为,只是他不会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他只会默默的去做。 代禹向上官秀一笑,感叹道:“麒麟又岂是池中物?!”说完,他再次拱手抱拳,说道:“秀哥,你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上官秀拱手回礼。 代禹举目望望天空,天色已然大亮,他不敢再多耽搁,向上官秀辞别后,带着一干叛军直奔沙赫境内而去。 望着叛军仓促离开的背影,洛忍、詹熊等人纷纷走到上官秀左右。詹熊皱着眉头说道:“叛军作乱,百姓涂炭,秀哥实不该帮他们啊!” 上官秀幽幽说道:“叛军又何尝不是百姓?其中固然有宵小之徒,但也确有走投无路的百姓,我不忍看到他们全部死于县军的铁蹄之下。”说着话,他转头问道:“阿忍,那些伤员都安置好了吗?” 洛忍点头应道:“秀哥,我把他们都安置在你以前住过的那间小院子里。” “有多少人?” “共三十六人。” “嗯。”上官秀扬扬头,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上官秀带着洛忍、詹熊一干人等去往城西的那间小院子。 刚走进院子里,就见地上摆放了一副副的担架,上面躺着的都是重伤的叛军。上官秀一一查看,每个人的伤势都不轻,有些人已是眼瞅着救不活了。 看过一番,他没有找到肖绝的身影,他低声问道:“阿忍,肖绝在哪?” “在里屋。” 上官秀点下头,穿过院子,走进正房,进入里屋一看,好嘛,长长的坑上还躺在十多号人,肖绝正在其中。 这十多人的打扮和肖绝一样,穿着黑色的劲装,身旁还放着钨金打造的钢弓,钢弓旁是箭壶和佩刀,只不过箭壶里大多都是空的。 “上……上官……”见到上官秀从外面走进来,躺在炕上的肖绝挣扎着要坐起身形,上官秀快步上前,将他挺起的身子摁回到炕上,正色说道:“别动,躺下来好好养伤!”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肖绝身上的伤势,他的胸腹各中了一刀,肩头、肋下、大腿还插着几支弩箭,浑身上下的伤口不下十处。 肖绝的灵武上官秀领教过,以他这种级别的暗系修灵者都拼杀得如此之惨,可见此战的激烈程度。 “多谢……多谢上官大人仗义相助,不仅放了代王,也收容了我等……”肖绝脸色惨白,嘴唇也泛青,断断续续地虚弱说道。 上官秀问道:“阿忍,军医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来。” 上官秀点点头,对肖绝柔声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你唯一的任务就是静心养伤。”说着话,他看向炕上的其他人,问道:“这些兄弟是……” “他们……都是我同门的师兄弟……” “同门?你们是?” “我们皆……出自化羽派。” 上官秀与江湖门派从未接触过,也没什么了解。詹熊皱着眉头说道:“化羽派?可是忠勇公退隐之后所创的门派?” 他说的忠勇公正是风国的开国功臣之一,江凡。当年江凡乃风军当中鼎鼎大名的四大先锋之一,一把紫金弓横扫天下,难逢敌手, 肖绝点点头,应道:“忠勇公正是我化羽派的祖师爷。” 难怪肖绝的箭法如此超凡入圣,原来他师承于忠勇公江凡。上官秀本就很喜欢肖绝,现在得知他的出身,对肖绝更是喜爱。 詹熊喃喃说道:“据我所知,化羽派早在两年前已尽毁,具体是何原因,不得而知,好像完全是在一夜之间便土崩瓦解,飞灰湮灭。” 提到这件事,包括肖绝在内,躺在炕上的十数名黑衣人皆是面露悲愤之色。肖绝咬着牙关,凝声说道:“若非我化羽派被毁,我们也不会加入叛军,与朝廷为敌!” 詹熊不解地问道:“化羽派的被毁与朝廷有关?”在他印象中,朝廷不太理会江湖门派,他在都卫府内,也没听说过朝廷有对哪个门派下过狠手。 肖绝摇头,说道:“不是朝廷干的,而是……神池!” “神池?”上官秀等人同是一惊。但凡是风人,对神池这个地方都再熟悉不过。神池不大,只是弹丸之地,但它却是灵武学的起源之地,是无数修灵者为之向往的灵武圣殿。 如果说朝廷是风国的政治统治者,那么神池就是风国的精神统治者,深受风国百姓的爱戴、尊崇和敬畏。 肖绝说是神池灭了化羽派,这让上官秀等人颇感不可思议。上官秀问道:“化羽派有得罪过神池吗?” “我们与神池从无恩怨纠葛。” “那神池又为什么攻击化羽派?” 肖绝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又如何确定对方是神池的人?” “是对方自己说的,而且,进攻我们的修灵者当中有人释放出侍灵!”肖绝正色说道。 侍灵是修灵者自身释放出来的灵体,它以修灵者的灵气为基础,以修灵者的属性为辅。修灵者将自身的灵气大量施放于体外,融合属性元素,凝结成实体,此为侍灵。 修灵者若想释放出侍灵,其修为境界起码要达到灵武学的第二重第四阶,灵?血离境。 普天之下,能把灵武修炼到第二重境界的修灵者已是屈指可数,而能修炼到第二重第四阶灵?血离境的修灵者几乎没有,这等级别的修灵者也只存在于神池之内。 对方自称是神池的人,又能释放出侍灵,那应该是神池的人没错了。但神池不应该平白无故的大开杀戒,这其中又有什么缘由呢? 正在上官秀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名军兵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插手失礼,急声说道:“秀哥,东城外行来一支大军,看旗号,应该是县军!” 听闻这话,躺在炕上的肖绝等人齐齐抬起头来,与此同时,人们也下意识抓起身边的灵弓和佩刀,看架势,是打算与对方拼命。 上官秀向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去应付县军!”说着话,他目光落入到肖绝身上,轻轻拍下他的胳膊,含笑说道:“肖兄尽快把伤养好,我还等着你来做我方的箭术总教头呢!” 他这么说,一是给肖绝吃个定心丸,其二,他也表露出将肖绝招入到麾下的意图。 肖绝苦笑,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上官大人不弃,我化羽派愿……愿听从上官大人调遣……” 上官秀闻言喜形于色,他再无二话,带着洛忍和詹熊等人急匆匆地走出院子,去往东城。 边走着,洛忍边若有所思地说道:“秀哥,神池攻击化羽派,会不会与他们是暗系修灵者有关?” 神池是尊崇光明系灵武的,对暗系灵武学一直都是排斥的态度。 不过当初的风王唐寅就是暗系修灵者,唐寅一统天下之后,已迫使神池接受了暗系灵武学,若说因为化羽派修炼暗系灵武而遭受神池的攻击,有些不太合情理。 上官秀摇了摇头,说道:“光明系灵武和暗系灵武之争这事太大了,我们管不了,也不归我们管,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应付城外来的县军!” 来到东城城门前,上官秀下令,打开城门,全军列队迎接县军。 随着城门打开,上官秀率领三千军兵走出虎牙关,列好方阵,迎接县军的到来。 举目向前观望,就见前方尘土飞扬,如同刮起一面沙尘暴似的,等来军距离渐近,再看前方的军队,黑压压,密麻麻,人山人海,无边无沿。 那一座座的营阵排列有序,整齐划一。一座营阵就是一个营,一千的兵力,仔细观瞧,迎面推进而来的阵营起码有二十座之多。 俗话说得好,人过一万,无边无沿,现在行来的这支大军起码有两万之众,声势之大,气势之宏伟,可想而知。 洛忍看罢,向上官秀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秀哥,两个县的县军兵合一处,着实吓人啊!” 9604 ... 第109章 提拔 选择背景色:选择字体:选择字体大小: 没有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能有这么多的军队,该有多好!”洛忍心驰神往地感叹道。 “也只才两万人而已。”上官秀目视着前方的县军,嘴角扬起,幽幽说道。 中央军一个军团的兵力就有十万之众,而中央军的军团有十六支之多,那还不算储备军的兵力。与朝廷比起来,这区区两个县的兵力又算得了什么? 看到县军,洛忍等人想到的是县军兵力众多,有气吞山河之势,而上官秀想到的却是中央军,如果有一天自己在贞郡势力做大,引来中央军的征讨,自己又当如何应对? 县军一直推进到虎牙关近前才停下来,紧接着,前方的营阵向左右分开,从军中行出了数十骑,为首两位顶盔贯甲的大将正是金川县县尉张彪和北丘县县尉范弘。 二人骑在马上,不急不缓地向上官秀等人那边走了过去。上官秀微微侧头,看眼自己身边的洛忍,后者立刻催马上前,插手施礼,说道:“属下虎牙关城尉洛忍,参见两位大人!” “虎牙关的城尉不是王傕吗?何时变成你洛忍了?”张彪下巴扬起,用眼角余光盛气凌人地瞥着洛忍。 洛忍明白对方是在故意装糊涂,装腔作势,他回道:“回禀张大人,王大人因被番人细作所害,属下暂时接管虎牙关城尉一职。” “哦,原来如此!”张彪哼笑出声,话锋一转,说道:“本官问你,逃往你虎牙关方向的叛军余党现在何处?” “叛军余党已经逃进番地!” “你说什么?”张彪闻言,眉毛都竖立起来,五短的身材在马上直往上窜,他抬手怒指着洛忍,厉声喝问道:“可是你故意放跑叛军余党的?” 未等洛忍答话,上官秀催马上前,来到洛忍身旁,拱手说道:“张大人,叛军之所以能通过虎牙关,责任全在我身上,是我不慎被叛军所擒,叛军以我做要挟,逼迫洛大人开关放行。” “你?”张彪转目看向上官秀,上一眼下一眼地把他打量了一番。 上官秀只有十八岁,但双鬓垂下两缕银发,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白发童颜的飘逸之感。 打量他片刻,张彪沉着脸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虎牙关营尉,上官秀。” “只是一营尉?!”张彪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叛军只是挟持区区一营尉,便逼迫着虎牙关通关放行,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怒声道:“你等知不知道,为了擒拿叛军的头领,我金川县县军付出多少伤亡?又折损了多少名营尉?而你虎牙关只因一营尉被挟持,就通关放行,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来人,把洛忍给我拿下!” 听闻他的话,后面的县军阵营中立刻涌出来一大群官兵,把洛忍团团围了起来。 见状,上官秀眯缝起眼睛。他目光微偏,看向张彪身旁的范弘。 对于张彪刚才的那番话,范弘满脸的不以为然,听张彪话中的意思,好像这次只有他金川县的县军在攻打叛军,自己统帅两个兵团的北丘县县军他连提都没提,十足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小人嘴脸。 上官秀头脑敏锐,也善于察言观sè,此时只看范弘的脸sè,他已然把张彪和范弘的关系判断出个大概。 他抬起手来,握住佩剑的剑柄。 他一动,后面的詹熊等人齐动,人们不约而同地抓住肋下的佩刀。 与此同时,后面的三千虎牙军齐齐跨前一步,人们将单手所提的长矛变成双手紧握,摆出攻击的架势。 张彪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恼怒之sè,他抬起手来,向前环指,喝问道:“你们要做什么?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上官秀哈哈大笑,与洛忍并肩而站,对周围围拢上来的县兵们完全视而不见。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张彪,慢悠悠地说道:“我虎牙关遭受番兵大队人马来袭的时候,不见张大人派兵驰援,我虎牙关将士舍生忘死,深入番地反击番族的时候,也未曾听到张大人的一句嘉奖,现在我们只是放跑了几个战败逃亡的叛军,张大人便要因此将我等拿下问罪,这么做,张大人不觉得太令人心寒了吗?” “大胆!你‐” 范弘听闻喊声,立刻举目向虎牙军的背后看去,只见从虎牙关的城门内飞快地跑出一名妙龄女子,那正是先前被番人劫持又被上官秀所救的范袁灵。范弘已然接到上官秀送去的书信,知道妹妹是被他所救,现已平安无事,暂住在虎牙关的城尉府。他这次率军讨伐金川县的叛军,一是奉郡尉之命,其二,也是为了接妹妹回北丘县。 看到妹妹的身影,范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许多。他向上官秀拱了拱手,笑道:“这次多亏有上官大人营救,舍妹方能平安无恙的脱险,范某在此多谢上官大人了!” “范大人客气!在下亦只尽举手之劳罢了。” “上官大人可知绑架舍妹的是何人?” “是番人所为。” “全是番人?” “这……”上官秀对此也真不敢确定,当时对方的穿着很杂乱,有番人打扮,也有风人打扮。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无法确定。” 他二人说话之间,范袁灵已快步穿过虎牙军的方阵,一头扑进业已下马的范弘怀中。后者身材高大,又是顶盔贯甲,看上去威武异常,但在妹妹面前,却表现得异常温柔。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消肩,细声细语地安抚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看到你无恙,大哥这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范袁灵闻言,眼圈一红,把范弘抱得更紧。 她在范弘怀中呆了一会,方注意到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县兵,她嘟了嘟小嘴,对范弘说道:“大哥,我住在虎牙关期间上官大人对我很是照顾,你可不许欺负他!” 想不到她会在此时替自己说话,上官秀颇感意外,这几天,他和范袁灵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在他印象中,她就是个刁蛮又任性的大小姐。 范弘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张彪说道:“张大人都听到了吧,舍妹可是念及上官大人的救命之恩,张大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张彪敢不给别人面子,但不敢不给范弘面子。这次范弘可是率领北丘县两个兵团来援助金川县,是攻打叛军的主力,而且在场的两万县军大多都是人家北丘县的军队,金川县县军已然没剩下多少人了。 他咧嘴一笑,说道:“范大人说得哪里话,既然上官大人能救下令妹,那必然是我大风的忠臣,和叛党绝无瓜葛才是!”说话之间,他向站于上官秀和洛忍四周的军兵们一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撤回去。 等县兵都退回本阵后,张彪看着上官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官还真没想到,上官大人竟然是范小姐是救命恩人!” 张彪变脸如翻书,刚才还对上官秀吹胡子瞪眼,现在已是满脸的堆笑。 上官秀心头冷笑,表面上可没有表露出来,他向范弘和张彪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大人一路追杀叛军辛苦,请进城一坐!” 张彪面sè一正,摇头说道:“本官可没时间到虎牙关做客了,需马上回县城复命,另外,翼城城主和城尉双双殉国,需要本官去处理的事务还有很多。” 范弘恍然想起什么,正sè说道:“张大人,既然翼城现已无主,何不让上官大人暂任翼城城主和城尉?” “这……”张彪暗暗皱眉,没有立刻说话。 范弘笑吟吟道:“以代禹为首的叛军虽然逃到关外,但翼城附近仍存在不少的叛军残余势力,若派旁人前去镇守,只怕三五日内就会丢了脑袋,我看虎牙关兵强马壮,不如让上官大人率领一营的兵力,镇守翼城,稳定翼城内外的局势!” 张彪思前想后,觉得范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现在翼城的城主和城尉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弄不好就性命难保,让上官秀去翼城,死了算他活该倒霉,若是没死,自己日后也可随便找个剿灭叛军不利的由子惩治于他。 想到这里,张彪哈哈大笑,说道:“既然是范大人开了口,我还怎好拒绝呢,就依照范大人的意思办吧!” 上官秀多机灵,他只是稍愣片刻,立刻向范弘和张彪二人拱手施礼,说道:“在下多谢张大人、范大人提拔!” 张彪笑呵呵地说道:“上官大人,以后你就是翼城的代城主、代城尉,你可要竭尽所能的确保翼城这一方水土的平安无事,否认的话,本官可是会依律治罪于你的哦!” 喜欢《风鬼传说》吗?喜欢六道吗?喜欢就用力顶一下吧! 第110章 招纳 张彪没有在虎牙关多加驻留,率领着两三千人的金川县县军回往县城金州。张彪走后,范弘亦是向上官秀道别,说道:“上官大人,你救了舍妹一命,今日,我也还了你一个人情,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朋友,若有机会,希望你能来兴州做客!” 上官秀拱手回礼,说道:“今日之事,多亏有范大人出手相助,不然的话,恐怕难以善了。” 范弘仰面而笑,好奇地反问道:“难道不是上官大人看出我与张彪貌合神离,又算准我会帮你,你才出言顶撞的张彪吗?” 上官秀心头一惊,想不到范弘如此精明,竟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范弘目光深邃地看着上官秀,说道:“张彪这个人虽说没什么才干,不过他出身于士族门阀,背景颇深,与郡府的关系也非常不错,上官大人实在不该得罪于他。” “多谢范大人提醒,以后我会注意!”上官秀正色说道:“我还要多谢范大人推举我接管翼城!” 范弘闻言笑了,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必谢我,翼城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若你有能力,你在翼城可大展拳脚,大有作为,若你没有能力,翼城,弄不好就会成为你的埋骨之地。总之,现在正值我风国多事之秋,你日后好自为之,多加小心吧!” 对于范弘的肺腑之言,上官秀很是感激,向范弘拱手施礼。 “好了,不多说了,上官大人,我们就此别过!”说话之间,他目光低垂,看眼上官秀腰间佩戴的玉牌,再瞧瞧洛忍等人佩戴的金牌和银牌,他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走到范袁灵近前,先是把她扶上马,而后他也翻身上马,向上官秀又拱了拱手,拨马回往军中。 范袁灵咬着嘴唇,看着上官秀,迟疑了好一会,方低声说道:“上官大人,你可一定记得来兴州做客啊!” 上官秀对她点头一笑,说道:“范小姐,若有时间,我一定前往兴州,登门拜访!” 范袁灵还要说话,听闻大哥正召唤自己,她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拨马向范弘那边而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不时的回头。 范弘那么聪明的人又哪能看不透妹妹的心思,他脸上的笑容加深。 小妹是他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高攀得上的,上官秀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那不能当饭吃,他配不配得上小妹,那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虎牙关就是这么一处人来人往的地方,番兵来完叛军来,叛军走后县兵来,身在虎牙关,你永远不知道第二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随着张彪和范弘的相继离开,洛忍等人互相看看,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众人欢天喜地的围拢在上官秀的左右,一个个兴奋异常,说道:“秀哥现在是翼城的城主、城尉,这等于是我们已经掌控两座城邑了!” 上官秀的心里也很是兴奋,能够掌控两城,无疑是让己方的势力向前迈进一大步,相对于虎牙关,在翼城招兵买马也会变得容易许多,十分有利于己方实力的迅速增长。 他的兴奋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语气平淡地说道:“范大人刚才也说了,翼城现在是个烂摊子,治理翼城也非易事!”上官秀向众人扬扬头,说道:“先回城!” “秀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翼城?”曹雷笑问道。 相对于虎牙关,翼城的条件要好上很多,至少那里不是风沙漫天,也不用担心番人会来袭扰。上官秀幽幽说道:“在去翼城之前,我想先搞定一件事。” “秀哥,什么事啊?” “关于巴族的钨金矿。” 众人闻言心中同是一动,问道:“秀哥打算对丁伦下手了吗?”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说道:“巴族是大族,非白鸟族能比,要对丁伦下手,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稍顿,他又慢悠悠地说道:“等待机会需要时间,而巴族的族长之争却是迫在眉睫,如果苏巴够聪明,他应该会给我们创造出一个合适的机会。” 众人心里琢磨着,谁都没有说话。 上官秀未回城尉府,而是去到城西的小院子,查看代禹留下的那些伤兵。就这一会的工夫,已有三名伤兵重伤不治,好在肖绝等化羽派的弟子都挺住了,上官秀到时,军医们正在为他们包扎伤口,令上官秀意外的是,屋内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上官秀还记得她,是位青楼里的姑娘,也记得她的名字,雨菲。 见她在屋子里帮着军医们为肖绝等人包扎伤口,上官秀稍微一愣,洛忍、詹熊等人也是面露惊讶。曹雷对她印象深刻,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雨菲头也没抬地继续为一名青年包扎伤口,说道:“你看不见我在做什么吗?” 现在的她,和数日之前在青楼时的她如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眼角眉梢之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曹雷在修罗堂是旗主,在军中也是伯长,现在竟然被一青楼女人呛声,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雨菲近前,抬手去抓她的肩膀,同时语气不善地大声嚷嚷道:“走走走,这里可不是你们青楼女子该来的地方……”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因为他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一团黑雾,面前哪里还有雨菲的身影? 曹雷面露惊色,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词:暗影飘移! 他刚刚意识到对方用的是暗影飘移,就听背后恶风不善,呼的一股劲风向他袭来。曹雷下意识地扭转回头,正看到迎面而来的拳头。他大惊失色,再想弯腰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只不过在拳锋距离他鼻尖不足一寸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定睛一瞧,只见上官秀站到雨菲的身侧,在雨菲的拳头马上要打中曹雷的瞬间,将她的手腕抓住。 他向雨菲一笑,说道:“雨菲姑娘应该早说是肖兄他们的同门,这样,就不会产生误会了,我的兄弟性情直率,刚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雨菲姑娘莫要见怪。” 听上官秀一口说出自己和肖绝等人是同门,雨菲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她转头对上上官秀的目光,过了片刻,她甩开他的手,打出去的粉拳也随之收了回来。 同时,雨菲也对上官秀的身法之快暗暗心惊,上官秀明明不是暗系修灵者,但他的身法却与暗影飘移有异曲同工之妙,实在匪夷所思。 她退后两步,对上官秀施万福礼,说道:“上官大人。” “雨菲姑娘不是青楼女子,只是借青楼栖身罢了。”上官秀含笑说道。 雨菲看着他,没有接话。 上官秀继续说道:“既然雨菲姑娘和肖兄他们师出同门,那么,也必是代兄的麾下。雨菲姑娘潜入虎牙关,栖身于青楼,显然是为代兄做眼线,看起来,代兄很久以前就在图谋虎牙关,代兄率军攻打翼城,也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上官秀一点就透,一通百通,现在他只是弄清楚了雨菲的身份,却连带着把对方安排和部署全部猜了出来。 别说雨菲面露惊讶,躺在炕上的肖绝等人亦是倒吸了口气,暗道一声厉害!上官秀果然如代禹所说,绝非池中之物,追随他,或许真的有一天可以为师门报仇。 见雨菲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上官秀也就明白自己都猜对了,他向雨菲拱手一笑,问道:“不知雨菲姑娘的真实姓名是……” “吴雨霏。” 她话音刚落,刚才被她包扎伤口的那名青年笑道:“秀哥,雨菲师姐可是我们化羽派的第一高手,比武的时候,连肖师兄也常常不是雨菲师姐的对手!” 肖绝闻言,老脸暗红,转头瞪了青年一眼,责怪他多嘴,这究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值得到处去炫耀的事。 上官秀两眼放光地看着吴雨霏,如果她的灵武在肖绝之上,恐怕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能打得过她呢。他笑道:“肖兄和化羽派的兄弟们都已决定转投我们修罗堂,不知雨菲姑娘意下如何?” “我只是一青楼女子,即不配在这里出现,更不配加入上官大人的修罗堂吧?”吴雨霏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旁的曹雷老脸涨红,立刻大声说道:“刚才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会那么说。好了,我老曹现在向你道歉就是了!”曹雷是个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是个为了面子死不认错的人。 吴雨霏目光一转,看向曹雷,嘴角向上扬了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就内心而言,她并不讨厌曹雷,反而还很喜欢他这种心直口快又豪爽大方的个性。刚才她是见到这么多的师兄弟个个都身负重伤,心里压抑、悲愤,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道歉,我接受。”说着话,她又问上官秀道:“上官大人希望小女人能帮你做什么?”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看看吴雨霏,再瞧瞧肖绝等人,说道:“只要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他现在是求贤若渴,而且修罗堂正缺少暗系修灵者,也缺少灵箭手,可化羽派的人把这两点有占了,把他们收入己用,可以让己方的战术更加灵活多变。 9604 ... 第111章 深入 他安排以詹熊为首的修罗堂右分堂和杨帆率领一个营的兵力先一步去往翼城,稳定翼城的局势。 他自己暂时还留在虎牙关,等待苏巴传送消息过来。 探访完肖绝等人,上官秀和吴雨霏并肩往外走,他说道:“雨菲姑娘留在青楼,多有不便,以后就住在城尉府吧!” 吴雨霏对此没有意见,她点下头,说道:“秀哥以后叫我雨菲就好。” 上官秀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 “可是化羽派的弟子们却都叫你师姐。”上官秀不解地说道。他们看起来应该比吴雨霏年长许多。 吴雨霏一笑,说道:“我拜师比他们都早,他们自然要叫我师姐。” “原来如此。” 上官秀先是陪着吴雨霏去往青楼,取走一些她的随身物品,而后二人回往城尉府。 刚进到城尉府的大厅,屁股还没坐热,晴儿带着一名彪形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名大汉身材魁梧又高大,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的右手带着一副鹿皮手套,手套包裹住他半条胳膊,在他端起的小臂上,站有一头褐色的鹰隼,鹰隼扭动着脑袋,一对锐利的鹰目盯在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上官秀打量那名大汉一番,问道:“晴儿姑娘,这位是……” “他是我的族人,叫尼古特,我阿爸派尼古特来送信的!” “哦?”上官秀眼睛一亮,苏巴终于传送消息过来了。 他看向尼古特,以半生不熟地沙赫语问道:“是苏巴先生派你来的吗?” 这几天,上官秀向彭飞学了一些沙赫语,他头脑聪明,学习语言的速度也快,虽说才学了没几天,但已能进行几句简单的对话。 听他竟然用沙赫语发问,晴儿颇感意外,惊讶地看着他。 尼古特还以为上官秀本来就会沙赫语,并未感到多吃惊,他抬起手来,扶在胸前,以沙赫的礼仪向上官秀鞠了一躬,说道:“苏巴长老派我给上官大人送一封书信。” 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信纸,递给上官秀。一旁的彭飞走上前来,接过信纸,将其展开,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眼,而后走回到上官秀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秀哥,苏巴说明日丁伦会去若开山狩猎,跟他一起去的人不多,这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机会。”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说道:“阿飞,你告诉他,我现在需要知道若开山的具体方位以及那里的地形地貌,越详细越好。” 对此尼古特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又掏出两张羊皮纸,一张是若开山的地图,一张是丁伦的画像,一并递给上官秀。 上官秀先是看看丁伦的画像,短额头、小眼睛,满脸的络腮胡须,典型的番人长相。看罢,他又拿起若开山的地图,仔细查看起来。 若开山位于巴族领地的附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环形山脉,四面环山,中间为凹地,由内到外全部被原始树林所覆盖。 尼古特生怕上官秀等人看不懂,他手指着地图,详细讲解。 丁伦去若开山狩猎早已成习惯,每年都会去上那么几次,他所走的路线也固定,从北山口进,在里面转一圈,再从北山口出。 通常来说,他身边带的随从不会太多,只十几骑而已,早上去,晚上归,偶尔也会在若开山内住上一晚。 听完尼古特的讲述,洛忍正色说道:“这么说来,若开山的北山口就是丁伦的必经之地!” 晴儿接话道:“北山口是若开山唯一的出入口。” 洛忍一笑,说道:“这样说来,事情就容易办了,我们提前埋伏在北山口,等到丁伦经过,我们便可突然将其击杀!” 晴儿眉头紧锁,没有立刻接话。上官秀觉得洛忍的提议可行,他看眼沉默不语的晴儿,问道:“晴儿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若开山距离我巴族的领地不远,尤其是入山口这里,和我巴族的领地挨着,若是在这里动手,只怕会惊动族人。” 上官秀揉着下巴沉思,琢磨了一会,说道:“只有行动的速度够快,一击得手,在惊动巴族的人之前,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洛忍等人大点其头,纷纷说道:“秀哥,就这么办吧,我们提前埋伏在若开山北山口,只要丁伦一到,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上官秀应道:“就这么办!”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次的行动不是我们,而是我一个人!” “什么?”上官秀的话让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不约而同地倒吸口气。 晴儿像看怪物似的地看着他,说道:“你疯了不成?要一个人动手?丁伦的灵武很厉害,跟着他去狩猎的人也都是族里最厉害的修灵者,你只一个人又怎么对付得了他们那么多人?”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这次去又不是和他们打架,只要杀掉丁伦一人即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应该不难。我一个人前去,更便于隐藏行迹,撤离也方便,去得人多,反而会很麻烦。” “不行,秀哥,那太危险了!”洛忍、曹雷等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晴儿和尼古特也不赞同上官秀的做法,感觉他太儿戏了,也太看不起人了,他一个人前去,那不是刺杀丁伦,而是去送死。 就在人们纷纷表示反对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地吴雨霏开口说道:“秀哥,我陪你去!” “你?”上官秀和洛忍等人纷纷惊讶地看向她。 “我是暗系修灵者,执行暗杀行动,我想再没有谁会比我更合适了。而且我精通箭术,只要对方进入我的射程之内,我有信心将其一箭毙命。”吴雨霏正色说道。 得!又多一个不怕死的!洛忍等人连连摇头。 上官秀倒是认真思考起来,他想了一会,笑呵呵地说道:“城尉府的后院有座花园,你可愿意与我去比试一场?” 如果吴雨霏的实力与肖绝相差不多的话,他很乐意带着她一同前往,如果她的实力并没有像化羽派弟子说的那么高强,她随自己一同前往若开山执行暗杀行动就太危险了,那也等于是害了她。 吴雨霏明白上官秀的用意,她淡然一笑,说道:“如果秀哥有兴致,我愿意奉陪。” 上官秀和吴雨霏在后院做了一场比武,时间并不长,两人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最终的结果谁输谁赢众人不知道,不过上官秀笑得却是很开心。 他二人回到大厅,落座后,上官秀收起笑意,正色说道:“这次的行动,就由我和雨霏去完成。” 对于他的安排,洛忍等人都是一百二十个反对,只他们两个人,深入番族腹地,一旦被困,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洛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秀哥,你再仔细考虑考虑,为了那半座钨金矿,秀哥到底值不值得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很值得!”掌握了钨金矿,以后己方完全不用再为灵武器犯愁,可以自己锻造,自给自足,同时也会大大增加己方的收益,一举两得。 “可是……可是秀哥万一受困怎么办?”眼看着谁都劝止不住上官秀,洛忍急得抓耳挠腮。 上官秀淡然一笑,拍拍洛忍的肩膀,说道:“如果我能回来,那自然是最好,如果我未能回来,阿忍,以后修罗堂就由你来接手!” 洛忍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滚圆,惊骇道:“秀哥,你……” “我觉得,一个强大的组织,不会因为某个人在,它才存在,而某个人不在,它就土崩瓦解。”上官秀含笑说道:“修罗堂里不管有没有我,它都要继续存在下去!” 洛忍闻言,急得直握拳头,曹雷、袁牧、丁冷等人亦是眼圈泛红。 见众人都是这副样子,上官秀忍不住仰面而笑,震声道:“你们现在都哭丧着脸做什么,我和雨霏是去杀人的,不是去被人杀的,你们只管安心留在城里,等着我和雨霏凯旋而归的消息!” 众人紧绷的神经又哪会因为他这三言两语而松弛下来。人们面面相觑,皆耷拉下脑袋。 晴儿紧紧咬着嘴唇,憋了许久方说道:“如果……如果你真遇到危险,就往巴族的领地跑,去找我阿爸,我相信,阿爸就算和丁伦公开翻脸,也会保护你的!” 只怕未必吧!上官秀见她满脸担忧的样子,他心中一暖,对她感激地笑了笑,柔声说道:“我知道。” 入夜后,力排众议的上官秀和吴雨霏悄悄离开虎牙关,直奔若开山方向而去。 路上,上官秀问道:“雨霏,你不去和肖兄他们道个别吗?” 吴雨霏不以为然地说道:“明天我就会回来,又何必道别。” 上官秀喜欢她的这份自信,哈哈一笑,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他是风系修灵者,奔跑起来的速度也快,真仿佛风驰电掣一般,吴雨霏即便使出全力,也难以跟得上上官秀的速度,看着上官秀一骑绝尘的背影,吴雨霏不服气地运用暗影飘移,只见她身体周围散出一团黑雾,再看她,人已凭空消失,而后在上官秀的前方显现出来。 暗影飘移的移动范围仅限定在阴影之内,而入夜之后,那完全是暗系修灵者的世界,暗影飘移再不受限制。 9604 ... 第112章 埋伏 若开山是环形山脉,在其北侧,有一条入山口,两山夹一沟,很是狭窄。 抵达这里之后,上官秀和吴雨霏举目向两侧观望,入山口的两侧都长满了树木,很便于藏身。 “你觉得这里如何?”上官秀一边环视着,一边问道。 吴雨霏的目光落在半山腰的一颗大树上,说道:“那颗树不错!”说话之间,她迈步走了过去,箭步窜上山腰,手脚并用,动作敏捷地爬到树干上。 大树枝繁叶茂,藏身一人在其中根本看不出来。 上官秀观望片刻,满意地点点头,他身形一晃,闪到树下,对蹲在树干上的吴雨霏说道:“不错,在下面很难发现。” 蹲在树干上的吴雨霏一笑,向下伸出手来,上官秀会意,纵身跳起,人在空中,单脚一点树身,人又向上窜起一段,接着他抓住吴雨霏的手,借助她的拽力,人也跳到树干上。 他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吴雨霏的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她把背后背着的皮囊解下来,打开皮囊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一根紫金色的长弓。这把弓并不完整,只有弓身,没有弓弦。上官秀看罢,皱着眉头问道:“你带来的是一把残弓?” 吴雨霏一笑,意念转动之间,将灵气注入弓身之内。 再看这把紫金弓,透体变得漆黑,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弓身上竟然生出一根黑色的灵弦,随着吴雨霏手指弹动,黑色的灵弦发出嗡的一声颤音。 上官秀先是一愣,接着又惊又喜地问道:“这是忠勇公生前所用的紫金弓?” 吴雨霏叹道:“这把紫金弓一直都是我们化羽派的镇派之宝,只传给历代的掌门人,两年前,师父在临死之前将它传给了我。” 看她面露伤感,上官秀沉默片刻,说道:“以后若有机会,我必帮你查明真相,惩治真凶!” 吴雨霏挑起目光,看向上官秀,问道:“你不认为是神池所为?” 这个姑娘还真是敏锐,能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他低声说道:“杀人凶手又怎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觉得栽赃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哼!原来你也和世人一样,都把神池中人敬畏成神,认为神是干不出来这种卑劣勾当的!”吴雨霏甩了一下手中的紫金弓,收回灵气,将其恢复成原形。 上官秀苦笑,说道:“如果真凶真的是神池,我定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纵然粉身碎骨,我也会与他们死战到底!” 吴雨霏惊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 “即入修罗堂,你我便是同门的兄弟姐妹,我的兄弟姐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为他们讨回个公道!”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雨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许久,她才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别处,未在说话。 不过她的眼中却蒙起一层水雾。这样的话,连代禹也从未说过,但上官秀却说的斩钉截铁,好像天经地义的一般。 过了好一会,她的目光依旧落在远方,问道:“你不怕吗?” 上官秀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 听闻他的笑声,吴雨霏扭转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小声说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很刺激吗?” “什么?” “如果神池里真养着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揭穿他们不是很有意思、很刺激吗?”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显得很兴奋,这让吴雨霏摇了摇头,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低声嘟囔道:“你还真是个怪人。” “所以,那天路过青楼的时候,你邀请我上去坐坐。” “虎牙关来了一名新营尉,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我们有没有威胁。”说到这里,吴雨霏生怕他会误会,又补充道:“我在青楼里可从来没有卖过身!”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上官秀脸上的笑容加深,说道:“其实,你不用解释。” 吴雨霏玉面一红,急忙又把头扭向一旁,不再看他。 上官秀举目望望夜空,说道:“你先去树下睡一会,我在这里盯着。” “你是堂主,我是属下,应该你去睡觉。” 感觉吴雨霏的等级观念很强,这或许是在代禹帐下养成的习惯吧。上官秀说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去偷懒,让女人去干活,也太羞辱人了。” 见吴雨霏呆呆地看着自己,蹲在树干上良久未动。上官秀无奈地摇下头,身形晃动,突然凑到她近前,同时在她的背后拍了一巴掌。 吴雨霏差点惊叫出声,受他的拍力,她身子前倾,大头朝下地摔了下去。 她在空中折了个翻,落地时,刚好是双脚先沾地。她抬头不满地看着上官秀,见他正指着树下,示意自己赶快休息。 真是霸道!吴雨霏在心里嘟囔一声,不过她并不讨厌上官秀的霸道,反而很喜欢,这让她觉得自己在受人呵护。自从师门被神池所灭,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她故意瞪了上官秀一眼,走到树根前,坐了下来,抬头望眼树干上的上官秀,问道:“你多大了?” “和你一样。” “也是十八?” “是。” “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的?”她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受内伤的关系吧。” “那一定是很重的内伤。”“是啊,差一点就五脏俱碎了。”等了一会,听下面一点回音都没有,上官秀低头一瞧,发现吴雨霏已坐在树下,双眼闭拢,呼吸匀称又冗长地睡着了。 他笑着摇摇头,不管灵武有多高强,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体力不如男子,急行了这么远的路也是累得不轻。他脱下自己的外衫,向依偎着树身的吴雨霏抛了过去。 外衫飘落下来,马上要掉到吴雨霏身旁的时候,上官秀手臂向外一挥,灵气散出,空中也随之刮起一股轻风,刚好把落偏的衣衫吹到她的身上。 上官秀收回目光,在树干上盘膝而坐,望着入山口的方向,陷入沉思。自打来到贞西,发生很多的事情,他也需要整理一番思绪,考虑修罗堂以后该如何发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上官秀举目望望天空,感觉现在已差不多快到卯时。 恰在这时,在入山口那边行来数骑,上官秀心中一动,从树干上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声息皆无,仿佛四两的棉花。 他凑近到吴雨霏的身边,伸出手来,轻轻盖住她的嘴巴。 他的掌心刚接触到吴雨霏的嘴唇,正处于沉睡中的她立刻抓起紫金弓,刚要抡出去,上官秀发出嘘的一声,向入山口方向指了指。 吴雨霏完全清醒过来,大眼睛看着上官秀片刻,她无声地点点头。上官秀把她从地上拉起,而后两人双双窜到树干上,透过枝叶,向外观瞧。 这时候,来人已行到入山口的中段,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上官秀和吴雨霏眯眼细看,这几人都不是番人打扮,穿着和风人一模一样,见状,上官秀和吴雨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大人,您说,丁伦会来吗?”一名身穿青衣的大汉向人群中的一名中年人问道。 那名中年人淡然而笑,语气笃定地说道:“他一定会来。” “他会接受我们的条件?” “他不得不接受!他想做巴族的族长,而苏巴是他最大的障碍,没有我们帮他,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搞不定苏巴。” “但是,巴族在沙赫并不算是大族。” “可巴族和克族有姻亲,先拉拢来巴族,便可以通过巴族这个媒介去拉拢克族,只要克族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也就成功一半了。” “大人英明!”中年人身边的几名大汉齐齐拱手。 青衣大汉笑道:“我们的陛下更是高瞻远瞩,雄才伟略,这一招釜底抽薪……”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人突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青衣大汉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不远处的上官秀和吴雨霏都听得清楚。后者诧异地看着上官秀,听口音,对方说的是标准的风语,听对方的称呼,又是大人又是陛下,他们显然不是番人,难道是风人? 上官秀此时也露出疑惑之色,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他们是朝廷的人?可是不应该啊,朝廷一向看不起番地,再说,朝廷若是派使节进入番地,一定得经过虎牙关,但是最近没听说有朝廷使节出关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秀向吴雨霏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见中年人露出不悦之色,几名大汉不敢再多言,规规矩矩地守在中年人的左右。 等到天近辰时,若开山的入山口那边又行来一队人,这一队人起码有三、四十多号之多,身上穿着清一色的兽皮,为首的一名大汉,三十出头的年纪,虎头豹眼,相貌凶恶。 上官秀看过丁伦的画像,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名虎头豹眼的大汉正是他们行刺的目标——丁伦。 他双目微眯,看向身旁的吴雨霏,后者会意,抬起紫金弓,将其灵化,而后,她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灵箭,搭在灵弦上,箭锋直指迎面而来的丁伦。 9604 ... 第113章 密谋 “萧大人,抱歉、抱歉,我来晚了!”丁伦操着半生不熟的风语回话道。【最新章节阅读】 说话之间,他们双方也接触到一处。丁伦环顾四周,说道:“这里怎么样,够隐蔽了吧,萧大人有什么话,在这里也可以尽管说了。” 中年人一笑,拨转马头,与丁伦并肩而行,问道:“不知丁伦阁下对我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 丁伦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助我除掉苏巴,在我成为族长之后,要我支持你们占领沙赫全境?” “不是占领,我们只是借助沙赫作为中转,暂时屯兵于此,等到时机成熟,我方大军便可以以沙赫为跳板,直捣黄龙!” “我若帮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助你成为巴族的族长,难道还不够吗?” “哈哈!即便萧大人不帮我,我自信也能坐上族长的宝座!” “十万两。”中年人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丁伦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过了片刻,他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只十万两,与贵国的大业比起来,也太少了一点吧!” 这时候,丁伦和中年人已走到上官秀、吴雨霏藏身的那颗大树正前方,近在咫尺。 吴雨霏双指夹着灵箭,慢慢张弓,正在她准备把手中灵箭射出去的时候,上官秀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稍等。 他现在很感兴趣对方到底在密谋着什么。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而丁伦对此竟然还不满意? 现在是出手的最佳时机,可上官秀还摁着自己的胳膊,吴雨霏露出急色,眼巴巴地看着他。 丁伦和中年人骑马慢行,在大树前缓缓走了过去。 “二十万两,这已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哈哈!”丁伦仰面大笑,说道:“你们昊天未免也太小气了吧,这偌大的风国,难道就只值二十万两?” 不对!他们不是风人!上官秀眼睛闪过一抹惊光,心中惊骇道:他们是宁南人! 宁南人要在沙赫屯兵,那么他们的目标一定是风国。想到这里,上官秀激灵灵打个寒颤。 沙赫与贞郡相邻,如果宁南突然从沙赫发动进攻,贞郡这边一点防备都没有,宁南军完全可以长驱直入,直取上京。 难怪对方的手下人会说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战术,如果真让宁南策划成功,上京危险、朝廷危险,风国也危险了。 上官秀眉头皱着个疙瘩,按住吴雨霏胳膊的手立刻松开。他这个动作无疑是下令,立刻放箭。吴雨霏想都没想,将灵弦拉满,对准丁伦的后心,狠狠射出一箭。 丁伦从树前走过去没有多远,吴雨霏这一箭射出去,几乎是转瞬间就飞到丁伦的背后。丁伦自己毫无察觉,还在哈哈大笑着,不过在他身边的中年人突然断喝道:“危险!” 说话之间,中年人佩剑出鞘,空中乍现出一道电光。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电光正扫在灵箭上,受撞击之力,灵箭打着旋飞上半空中。不过灵箭飞起有五六米高后,灵箭的箭头朝下,向下急坠。 中年人面露惊色,他还从来没见过被挡开的灵箭竟然还具有攻击力。他来不及细想,侧身一脚,把坐在马上的丁伦直接踹飞了出去。 噗嗤! 随着一声闷响,由半空中急坠下来的灵箭正刺在马背上,把那么宽厚的马身直接钉穿,灵箭从马腹下侧钻出,深深插进地面,劲道之大,只剩下一小点的箭尾露在外面。 “有刺客……”横飞出去多远的丁伦,从地上爬起,看到倒毙的马匹,还有钉在地上的箭尾,他大声叫喊道。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又一道劲风向他射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是灵箭,而是一人,上官秀。 看吴雨霏一箭不中,上官秀施展出风影决,其速度比灵箭也慢不了多少,瞬间便窜到丁伦的身侧。 丁伦刚刚被中年人踢飞出去多远,此时中年人再想救他,已然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丁伦的脖颈被闪到他近前的上官秀一刀斩断。 硕大的人头弹飞到半空中,尸体还站在原地,一道血箭由短颈处喷射出来。 “啊?”看到丁伦被人一刀斩杀,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大惊失色,满脸的惊骇。 那名中年人又急又气又怒,咆哮一声,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抡剑向上官秀冲了过去,人未到,数道冰锥先至,分刺上官秀的周身要害。 上官秀并不与他纠缠,再次施展风影决,只见他身形一虚,仿佛离弦之箭般射回到他刚才藏身的那颗大树下,对上面的吴雨霏喝道:“走!” 他俩想逃走,现场的众人又哪肯罢休?反应过来的人们纷纷怒吼着追了过来。 尤其是那名中年人,速度最快,几个跳跃已追至上官秀的身后,灵剑正要攻向上官秀的后脑,耳轮中就听嗖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电光向他袭来。 中年人怒吼着抡出手中的灵剑,当啷,一支灵箭弹飞出去多远,但灵箭并非落地,弹飞出去一段距离后,又一次的反射回来。中年人早有防备,再次抡剑往下砸,啪,受砸击之力,灵箭终于坠地。 这时候,中年人手下的几名大汉业已追到树下,吴雨霏从树上跳下来,人在空中,紫金弓横扫出去,一道灵波乍现,射向对方。 中年人也不避让,将灵剑举起,向下重劈。 咔嚓!吴雨霏施放出来的灵波被他一剑劈碎,另有两名大汉趁机窜到吴雨霏的身侧,两把灵剑分刺她的双肋。 吴雨霏身形先是向后倒退,紧接着周身上下腾出一团黑雾,人凭空消失不见。 再现身时,她已闪到上官秀那一边。几名大汉见状,异口同声地大叫道:“是暗系修灵者!” “放灵压,制住他们!”中年人喊喝着,提剑再次追了出去。 几名大汉紧随其后,与此同时,他们齐齐施放出灵压。 中年人的修为可不差,至少要远在上官秀和吴雨霏之上,他施放出来的灵压尤为凝重,在他的灵压之下,吴雨霏完全无法施展暗影飘移。 上官秀并未受到影响,反而灵压所造成的气流流动让他的速度更快,整个人几乎是贴地向前滑行,一闪而过。 他的加速使得吴雨霏被落了下来,中年人和几名大汉齐齐追上吴雨霏,将她围在当中。 “先拿下她!”中年人说话时,他身形跃起,一剑斩出,直取吴雨霏的脖颈。与此同时,在吴雨霏的脚下爬出来两条藤蔓,将她的双脚脚踝死死缠住。 吴雨霏立起手中的紫金弓,硬接中年人的灵剑。当啷!随着铁器的碰撞声,空中乍现出一团火星子,受对方一剑的震力,吴雨霏的身形倒飞出去,同时也震断了她脚下的藤蔓。 眼看着她要一头撞在树上时,她在空中折了个翻,由头后脚前变成头前脚后,她双脚率先踏在树干上,嘭的一声,两人多粗的大树都为之一震。 她蹲在树干上,身体与地面平行,停顿了那么一两秒钟,她弯曲的双腿猛然一伸,人由树干上又反射了回去,紫金弓直刺那名追杀上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将灵剑向外一挥,挡开吴雨霏的杀招,紧接着,他大吼一声,灵剑施放出蒙蒙的雾气,在灵剑的四周被凝聚出无数颗水滴,水滴又被冻结成冰,随着中年人凌空挥剑,在空中解冻的冰粒如雨点一般,向吴雨霏倾泻过去。 吴雨霏心头一震,正要向旁闪躲,在她的背后突然飞射过来一团风刃。 当风刃飞到她背后时,突然向左右分开,让过吴雨霏之后,团在一起的风刃闪开,漫天飞舞着迎向中年人施放的冰雹落。 先前已然逃出多远的上官秀又折了回来,他闪到吴雨霏的身侧,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上官秀抓住她的手腕,向后掠出三米多远。 啪、啪、啪!透过风刃穿射过来冰雹击打在地面上,将地面打出无数颗小窟窿眼。 “你怎么回来了?”吴雨霏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上官秀。 “我不会扔下我的同伴不管!”上官秀紧扣着吴雨霏的手腕,将瞬风步施展到极限。 虽说拉着一人,但他二人的速度也够快的,只是他二人现在再想逃走,已然来不及了,对方的木系修灵者已然完成‘布种’。 就在他二人飞速奔跑的时候,一条条的藤蔓由他二人脚下钻出来,爬上他俩的脚踝,越缠越紧,与此同时,藤蔓将他二人不断地向后拉扯。 上官秀向下挥刀,连续施放两道风刃,斩断他和吴雨霏脚下的藤蔓,也就是这稍微停顿的片刻工夫,中年人和他的手下,还有十多名巴族的修灵者追上前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今天你俩已是插翅难飞,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中年人提着灵剑,一步步地走向上官秀和吴雨霏。 9604 ... 第114章 受困 但他和苏巴并无交往,苏巴也未必肯与他合作,这就需要他擒下这两名刺客,以此来做要挟,逼迫苏巴就范。 随着中年人的走进,上官秀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由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看得出来,对方这些人里,灵武最高强的就是他,他对自己的威胁也最大。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走过来的中年人,慢慢把手中的灵刀提起,刀锋直指对方的鼻子。 见状,中年人冷笑出声,说道:“再做无谓的抵抗又有何意?只会是自找苦吃!” 中年人胜券在握,他距离上官秀和吴雨霏已不足五步远,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向前走去。 上官秀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拉着吴雨霏的手腕向后用力一拽,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 对于他‘胆怯’的反应,中年人很是满意,流露出的傲气也更浓,在他走近上官秀三步远的时候,把手中的灵剑随意向旁一挥,打开对方指向自己的灵刀,而后,他一边向前逼近一边继续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上官秀突然大喝一声,抡刀向他劈砍。 中年人冷笑出声,将手中剑向上扬起,想挡开上官秀的出刀,不过他扬起来的剑却挡空了,上官秀的那一刀并没有砍过来,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面前的上官秀突然不见了。中年人眼中闪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了呢,就算对方是暗系修灵者,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灵压之下施展出暗影飘移啊! 上官秀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是他的速度太快。 他借助对方的灵压,施展出瞬风步,身体突然下滑,顺着灵压的气流,贴着地面滑行,从中年人身旁一闪而过,掠到对方的背后,他贴地的身子又顺着气流突然向上弹起,人在空中,顺势挥出一刀,直取中年人的后脑。 这个变招太出人意料,也太让人防不胜防。 中年人全无防备,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上官秀这一刀已然砍落下来。 可就在此时,两条藤蔓由上官秀下方的地面钻了出来,迅速爬上他的脚踝,将他悬在空中的身形硬生生地拽回到地上,他抡出去的那一刀也随之砍偏,刀锋在中年人的后背上划过,随着沙的一声,中年人背部的灵铠被划开一条长长的豁口,险些伤到里面的皮肉。 回过神来的中年人大惊失色,暗叫一声好险,他想都没想,侧身就是一脚,踹向背后的上官秀。上官秀想闪躲,但他的双脚正被藤蔓死死站住,无奈之下,他快速提起灵刀,挡在自己的胸前。 啪! 中年人含愤的一脚蹬在灵刀的刀面上,那一瞬间,上官秀感觉似有千钧之力向自己袭来,身形向后倒飞出去,连木系修灵者施放出的藤蔓,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道震断。 在上官秀飞出的同时,有数名大汉抡刀扑了过去,不过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电光在他们背后乍现,直取一名大汉的后心。 那名大汉反应也快,听背后恶风不善,他回手反削一剑,想把袭向自己的灵箭斩落在地。 可就在他的剑要接触到灵箭时,那支灵箭骤然下沉,大汉一剑扫空。他脸色大变,再想做出变招,已然来不及了。 噗! 下沉的灵箭虽然没有钉在他的后心,却穿透他的后腰,在他的小腹前钻了出去。那名大汉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当场就不行了。 不给吴雨霏再放第二箭的机会,中年人咆哮着抡剑向她劈砍过去,吴雨霏横起紫金弓招架。当啷!灵箭与紫金弓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处,中年人没怎么样,吴雨霏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三大步。 中年人还要再攻,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他意识到不好,头也没回,将灵剑向后扫出。 当啷!刺向他后脑的一刀被弹开,刺来这一刀的正是施展出风影决的上官秀。 在对方的灵压之下,吴雨霏无法施展暗影飘移,难以脱困,上官秀只能与对方奋力一战。 中年人对阵上官秀,那些大汉和巴族的修灵者则合力围攻吴雨霏,双方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对上官秀和吴雨霏威胁最大的反而变成那名木系修灵者。 上官秀与中年人你来我往激战了三十多个回合,谁也未能占到便宜。 中年人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的修为远不如自己,只是对方的身法太诡异,自己屡次要伤到他时,可都被他不可思议地闪躲开了。中年人越打越不耐烦,越打越暴躁,怒吼连连。 他突然大喝一声,一跃而起,手中灵剑力劈华山地砍向上官秀的脑袋,后者不与他硬碰硬,侧身闪躲,中年人一剑劈空,他顺势侧踢一脚,踹向上官秀的胸口,后者纵身跳起,躲开他攻击的同时,一刀斜劈下来,取他的左肩。中年人横剑招架,当啷,受反震之力,上官秀的身形再次向上窜起,他人在空中,凌空挥刀,灵乱?风施放出来,风刃由半空中向中年人倾泻过去。 中年人完全不避让,施放水晶幻甲,硬接上官秀的灵乱?风。 风刃在在冰甲上,噼啪作响,等灵乱?风刮过之后,再看中年人,身上的冰甲虽然被划出无数道白痕,但没有任何一处被风刃击碎。 这是由于二人修为上的差距造成的。见对方只以水晶幻甲就抵御住自己的灵乱?风,上官秀判断这人的修为恐怕已达到了灵神境。 就在上官秀身形下落的时候,那名木系修灵者突然发难,两条蔓藤顺着上官秀左右两侧的大树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他的双臂,与此同时,在他脚下又窜起来两条藤蔓,缠住他双脚的脚踝。 一瞬间,上官秀的双手双脚都被藤蔓缠绕住,他暗叫一声糟糕,手腕翻转,由正握灵刀变成倒握,正打算以灵刀斩断藤蔓,这时候,那名中年人猛然窜了出去。 只是,他不是向上官秀那边窜过去的,而是窜向吴雨霏。 吴雨霏被十多名修灵者围攻,她的灵武再高强,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周,被逼得连连后退,与中年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年人突然发难,窜到她的背后,一拳打了出去。 上官秀看得清楚,只是现在他再想出手相救,已然来不及了。耳轮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中年人的拳头正中吴雨霏的后脑,她的身子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前飞扑了去,一头栽到在地上。 再看她,后脑处的灵铠被打个粉碎,鲜血立刻流淌下来。这还是中年人刻意手下留情,要抓她的活口,若是全力一击的话,以他的修为足可以把吴雨霏的脑袋打碎。她挣扎着还想爬起身,中年人三步并成两步,追至吴雨霏的背后,又是一拳击下,打在她的后心。 啪!随着这一拳下去,吴雨霏背后的灵铠也被打碎,一口血箭由她口中喷射出来。 上官秀大急,反手一削藤蔓,啪,缠绕住他右臂的藤蔓应声而端,紧接着他又连挥数刀,将另外的三条藤蔓也一并斩断,他喊喝一声,向中年人扑了过去。 他快,那名木系修灵者也不慢,后者纵身挡在他的身前,一挥手中剑,冷冷说道:“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上官秀恨透了这名木系修灵者,他前冲的速度不减,一刀向前刺出。 那人将手中灵剑向外一挥,挡开上官秀刺来的灵刀,他顺势跨步上前,使出一记肘击。哪知上官秀完全不避让,被对方这一肘正击在胸口。啪!灵铠与灵铠碰撞,上官秀强忍着胸前的疼痛,抬手抓住对方的胳膊。那人冷笑,正要继续出招,猛然感觉不对劲,对方的手掌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取了过去。 他大惊失色,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下面一脚快速地蹬出,踹在上官秀的小腹,他人也随之向后反弹出去。 落地后,他又向后退出三大步,感受体内的灵气,只这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消失了大半,他又惊又骇地说道:“你……” “你拿命来!”上官秀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施展风影决,身形仿似离弦箭,闪到对方的面前,一刀也顺势刺出。 噗! 双方的速度太近,上官秀的速度也太快,那名木系修灵者完全来不及闪躲,被一刀正中胸膛。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仰面而倒,上官秀正要抽刀,就见迎面射来十多支冰箭。 他来不及细想,身形就地翻滚,啪啪啪,地面上钉了一排的冰箭。上官秀刚刚把冰箭闪躲开,中年人的一剑也向他横劈过来。 刚才他二人的交战,中年人有手下留情,毕竟他想要抓活口,威胁苏巴,现在吴雨霏被他打晕,已然成功擒下了一名刺客,至于另一名刺客,留不留活口都无所谓了。 中年人的全力出剑又快又狠,上官秀施展瞬风步,向旁闪躲。唰!灵剑的锋芒在他鼻尖前掠过,可是在他背后又有一股劲风袭来。他再次施展瞬风步闪躲。咔嚓!一把灵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电光,重重劈在地面上。 上官秀的身形都未站稳,在他的背后和左右两侧各扑上来一名修灵者,三把灵剑分取他的三处要害。 9;4t ... 第115章 侍灵 中年人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做,已有防备,当上官秀要从他身旁掠过的时候,他身形突然横着窜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中年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上官秀身上。 受其撞击之力,上官秀横飞出去,摔出三米多远才落到地上。不远处的巴族修灵者见状一拥而上,扑向上官秀,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上官秀挣扎了几次,皆未能挣脱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巴族修灵者,他暗暗咬牙,运用灵魄吞噬心法。 抓住他双手的那两名巴族修灵者脸色顿变,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 他二人急忙松开上官秀的双手,连连后退,又惊又骇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头怪物。 上官秀抬起手来,又抓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两名巴族修灵者脖颈,随着两人体内的灵气被源源不断的吸取走,他二人身上的灵铠全部散掉。 与此同时,上官秀自己也喷出一口血箭,大量的外来灵气又一次撞开他中府、肩髎二穴的防线,闯入他体内的经络,横冲直撞。 现在上官秀哪里还有时间去调息,收拢这些外来灵气。 他咬牙硬挺着,抓着那两名巴族修灵者的手掌用力一扣,就听咔咔两声脆响,二人没有灵铠保护的脖颈被他硬生生捏碎。 上官秀随之从地上一跃而起,没有理会周围的巴族修灵者,再一次向昏迷不醒的吴雨霏冲过去。 想不到挨了自己的一记重撞,又被那么多巴族修灵者压住的情况下,对方还能挣脱出来,中年人嘴角扬起,站在吴雨霏的身前,好整以暇地等着上官秀过来。 当上官秀冲到他近前时,中年人把手中的灵剑向地上一插,一拳向上官秀击打出去。 上官秀想施展瞬风步,打算绕过中年人,可是他刚一运用灵气,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如同炸开了似的,席卷而来的剧痛感让他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啪! 中年人的拳头击打在他的额头,把上官秀前冲的身形打得倒飞出去,灵铠残片像雪花一般从空中散落下来。 “你还真是执着!看你也是条汉子,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得告诉我,是受何人的指使,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不仅可以放过你,甚至还可以放过她!”说话之间,中年人一步步地走向倒地不起的上官秀,垂目俯视着他。 中年人的那一拳相对于他体内的内伤而言,已然不算什么了,此时他体内的经络如同打了结似的,欲要寸断,五脏六腑也在上下翻腾,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 看上官秀一个劲的在地上蠕动,一言不发,中年人冷笑一声,弯下腰身,抓住他的脖颈,将他从地上举起空中。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上官秀本能地去扳对方的手掌,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连对方的一颗手指头都扳不开。见他死到临头还在挣扎,中年人又好气又好笑,他高举着上官秀不放,另只手握紧拳头,对准上官秀的胸腹连击了两拳。 啪、啪! 这两拳打下去,上官秀胸腹处的灵铠亦是俱碎,同时他再次喷出一道血箭。 外力打击的疼痛反而减缓了他五脏六腑的疼痛。他放弃去扳对方手指,双手反扣住对方的手腕,眼中闪现出骇人的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要死,我也拉上你!” 说话的同时,他也运起了灵魄吞噬。 他在这个时候运用灵魄吞噬,当真是豁出命去了,就是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理。 中年人可是灵神境的修灵者,他体内的灵气之充沛,是上官秀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吸取他的灵气,上官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三天三夜没有喝过一滴水的人,突然掉进一片汪洋大海里,喝海水可以暂时解渴,但也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体内的灵气如同泄洪的洪水,不受控制,大量外流,中年人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地松开上官秀的脖颈,不过上官秀的双手还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还在全力地吸取着他的灵气。 这一下中年人可被吓得一轻,他想把抓着自己手腕的上官秀甩掉,可对方就如同八爪鱼似的,牢牢吸在了自己身上。 中年人又惊又怒,狠狠蹬出一脚,把上官秀踹飞出去,再感受体内的灵气,就这眨眼的工夫,竟然已流失掉四成左右。 他气急败坏地连连怒吼,大步向倒地不起的上官秀走过去,来到他近前,提起拳头,对准上官秀的脑袋狠狠打了下去。 上官秀身上的灵铠已碎,若是真被他这一拳打中,人也肯定活不成了。 就在他的拳锋马上要击中上官秀的脑袋时,一道劲风由他背后袭来。 中年人暗道不好,也顾不上去取上官秀的性命,身子向旁滚了出去。 嗖! 一道寒光由他身侧掠过,紧接着,就听哆的一声,一把长剑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剑身嗡嗡嗡的直颤。 这把剑并没有被灵化,只有两指宽,通体狭长,没有副手,没有剑格,呈一条直线。 中年人看罢,立刻从地上站起,回头喝问道:“什么人?” 只见一干巴族修灵者的背后,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一名白衣青年。 这名青年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的样子,身材匀称又修长,穿着普通,只是最平常的那种布衣、布裤,向脸上看,面白如玉,晶莹剔透的皮肤如同蒙起一层光彩,剑眉秀目,鼻梁高挺,唇如丹朱。他举手太足之间,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松散的长发飞扬,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和虚幻感,即便他穿着最普通的衣衫,也难掩他身上的道骨仙风。 看到这名青年走过来,中年人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他此时的倒退完全出于本能反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退这一步。 “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既然已经赢了,又何必非要伤人的性命。”青年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慢悠悠地说道。 随着他的走进,挡于他前方的那些巴族修灵者们纷纷向两旁退让。 若是仔细看的话,那些巴族修灵者的双脚站在地上根本没有动,他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推着,人们面露骇然之色,双脚在地面上磨出两条长长的划痕。 这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压?咕噜!中年人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青年,颤声问道:“阁……阁下是何人?” “老夫只是一闲云野鹤,恰巧路过此地罢了。”看他的外表,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但他却自称‘老夫’,让人听了感觉很可笑。 可是中年人完全笑不出来,随着对方越走越近,他亦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对方的修为之高,是他平生仅见,如果他真到了可以自称‘老夫’的年龄,只有一种解释,他的灵武已经修炼到返璞归真、返老还童的境界。 “这里的事与你无关,还请阁下……阁下不要插手……” 他话没说完,一名大汉叫道:“大人,何必听他的废话,先取他的首级再说!” 随着一声断喝,中年人的几名手下齐齐持剑向青年扑了过去。 中年人暗叫一声不好,他想喝止住手下人,但已然来不及了。 四名大汉,分从四个方向扑向青年,到他近前后,四人齐齐跳起,手中的灵剑一同劈砍向他的脑袋。 青年淡然一笑。随着他嘴角扬起,时间仿佛定了格似的,四名扑向他的大汉停顿在空中,剑锋在距离他头顶三寸的地方定住。 再看他,身上腾起一团浓烈白雾,白雾在他头顶上方云集,凝聚成人形。随着刺眼的金光乍现,一名衣衫飘飘,长发飞扬的青年在他头上幻化而成,五官样貌,清晰可见,身体呈现半透明状,全身闪现着金光。 只见那金光闪闪的青年伸出二指,向周围一划,它的手指接触到四把灵剑,只听咔咔咔咔四声脆响,四把灵剑齐断。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道向悬在空中的四名大汉涌过去,托着他们的身体,把他们推出五六米远后,那股力道方消失。 双脚落地后,四名大汉不由自主地又各自向后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四人满头满脸全是汗,五官扭曲,脸上的皮肉因痉挛突突直蹦,双腿发软,不约而同地瘫坐到地上。 “杀,很容易,只需剑一挥枪一抖即可,难的是,不杀。”青年看向对面的中年人,柔声问道:“你可觉得老夫的话有道理?” 中年人此时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开好大,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侍灵’,眼前的这名青年,竟然是位修为突破灵武第一阶段,达到第二阶段,灵?血离境往上的修灵者。 现在已完全没有必要再动手了,这种级别的修灵者,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张开好大的嘴巴合拢,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到,一边结巴道:“前……前辈灵武盖世,晚生佩服,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只是个云游天下的修行者,姓名不足道哉。”说话之间,他目光流转,落在中年人的脸上,悬浮在他头顶的侍灵亦在低头俯视着对方。 中年人激灵灵打个寒颤,后脊梁一个劲的冒凉风,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哪里还敢耽搁片刻,急声说道:“前辈息怒,晚辈、晚辈告辞就是!” 说完话,都不等青年接话,调头就往入山口那边跑,那四名被惊呆吓傻的大汉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急匆匆地追着中年人跑了出去。 他们一跑,那些巴族修灵者更加不敢恋战,人们如同活见鬼似的冲下半山腰,背起丁伦的尸体,跳上马匹,头也不敢回,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9;4t ... 第116章 种因 见到青年施放出侍灵,中年人和他的手下以及巴族修灵者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连与之动手的**都没有,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青年淡然笑了笑,意念转动之间,悬在他头上的侍灵消散,化成白色的雾气,收回到他的体内。 他走到上官秀的近前,后者正躺在地上,已然没有起身的力气,不过他人还是清醒的,忍着体内的剧痛,眼巴巴地看着这名青年。 青年伸出手来,搭在他的脉门上,诊了片刻,他柔声说道:“你的内伤很重。”说话之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丹药,塞入上官秀的口中。 不用咀嚼,丹药入口即化,和着他的唾液,流淌进他的肚腹之内。随着丹药入腹,上官秀觉得有一股暖流由自己的肠胃之间扩散开来,游走于自己的周身。 一瞬间,体内的剧痛感消失,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觉察到自己的体内又生出力气,上官秀急忙起身,盘膝打坐,运用纳灵归元,将体内的外来灵气吸收。 他的修为本已达到灵元境的第五级,随着他把体内的数股外来灵气收为己有,他的修为境界又再一次得到突破,由灵元境第五级突破到灵天境的第二级。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名俊美又飘逸的青年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吴雨霏,她依旧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头部的伤口已被做了包扎。 不用问,这肯定是对面的青年所为。上官秀急忙站起身形,可能是起身太急的关系,他的身形竟然弹跳起多高,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如同没有重量一般。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自身,感受身体的变化。 坐于他对面的青年缓缓开口说道:“灵元境突破到灵天境,已非易事,而你竟然能一下子突破到灵天境的第二级,你修炼的心法很有意思。” 他的话音让上官秀回过神来,后者身子一震,向青年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青年笑了,摆摆手,说道:“不必叫我恩公。今日我救你,是因,来日我有求于你,是果,因果循环,亦为天道。” 他的话太高深莫测,上官秀也听不太懂,他正色问道:“恩公可是来自于……神池?” 除了神池,上官秀不认为天下间还存在如此厉害的修灵者。 青年仰面而笑,问道:“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上官秀重重地点下头。 “哦?你说说看,为何重要?” “如果恩公确实来自神池,我要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青年露出不解之色,笑问道:“难道你和神池还有恩怨?” “两年前,由忠勇公创建的化羽派毁于神池之手,我要为化羽派的兄弟们讨个公道!”上官秀目光如电,直勾勾地看着青年。 青年问道:“如果我说确是神池所为,你现在又打算如何向我讨要公道呢?” 上官秀闻言眉头顿是一震,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抹向腰间的佩刀。 不过现在他的腰间只佩戴着刀鞘,佩刀已然不知丢到了何处。 青年笑问道:“你觉得你能得过胜我?” “即便胜不过,我也要为兄弟们拔刀一战!”上官秀凝声说道。 青年点点头,说道:“我叫管童,确是来自神池,不过,化羽派被毁之事并非神池所为。最近几年,常有灵武高手假借神池之名,四处生事结怨,我之所以云游天下,也是为调查此事。”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相信我的话?” 上官秀凝视他片刻,点点头,说道:“你没有必要骗我。”以对方的灵武,要杀掉自己,简直易如反掌,虽说自己的修为已然突破到灵天境,但恐怕十个自己捆绑到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自称管童的青年好奇地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心法?” 上官秀没有立刻回话,迟疑了好一会,他方说道:“祖传的灵魄吞噬。” “灵魄吞噬?”管童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喃喃说道:“想不到,当年平南先生所创的独特心法竟然还传承了下来。” 说着话,他看向上官秀,正色说道:“难怪你的内伤会如此之重。灵魄吞噬心法并不完善,伤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这是它被列为禁武的主因。” 管童对灵魄吞噬心法简直如数家珍,这让上官秀深感震惊,他呆呆地看着青年,久久没说出话来。 他低头沉思片刻,幽幽说道:“灵魄吞噬被禁的另一个主因是它生不逢时,平南先生创出灵魄吞噬心法时,正值天下太平,而此心法一旦流传开,必引得天下大乱,修灵之人自相残杀。现在乱世已现端倪,灵魄吞噬心法倒也是有了它的用武之地。”说到这里,他看向上官秀,说道:“我传你一段心法口诀,或许,会对你有用。” 上官秀心头一惊,正要说话,管童继续说道:“这门心法叫聚灵决,并非多么玄妙的灵武心法,但它可以把修灵者自身的灵气快速纳入丹田,这或许可以弥补灵魄吞噬心法的不足之处。” 聚灵决?可以把灵气快速纳入丹田?这简直就是灵魄吞噬心法所欠缺的那个最重要的一环。上官秀心脏狂跳,他拱手说道:“多谢恩公……” “不必谢我,你我前世、今生都有缘。”管童一笑,向上官秀招招手,说道:“你附耳过来。”上官秀急忙走到管童近前,后者在他耳边念了一段灵武心法的口诀。并不长,但却是字字珠玑、句句玄妙。等他念完,他问道:“你可记住了?” “我记下了。” “你重复一遍。” 上官秀随即把管童刚才念的那段口诀复述了一遍。管童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好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如此生涩的口诀,他听一遍便能记得住,当真是难得。 他点点头,抬手一指插在树干上的那柄剑,说道:“你取来给我。” 上官秀立刻站起身形,走到树前,把插在上面的长剑拔下来。 这把剑看似又窄又薄,但分量却极重,感觉得有一二十斤的样子,而且这把剑上没有任何的装饰,没有护手和剑格,就连剑柄也没有被包裹,看上去好像是一把没有制作完的剑。 他毕恭毕敬地把长剑递还给管童。后者接过来,挺身站起,问道:“你可知此物为何名?” “晚辈不知。” “它名为无形。”说话之间,管童将灵气灌入剑体内,随着灵气的灌注,长剑的形态立刻发生变化,剑身变宽,化成一把灵刀,管童手臂一挥,刀身变窄,同时又被拉长,化成一杆灵枪,他手臂又是一挥,灵枪的枪尖生出双刃,变成一把三尖两刃刀,管童再一抖手,三尖两刃刀回缩成一团,化成一只银色的铁球在他掌心,意念之间,铁球伸展,化成一条银蛇,爬上他的手臂,游移到他的胸前,凝聚成一块圆圆的护心镜。 近在咫尺的上官秀已然看傻了眼,他还从没见过这种可以任意变化的灵武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此物名为无形,可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即可做伤人之利器,亦可做护身之宝甲。”说到这里,管童把无形收回掌心,又变回成一把长剑。 他向上官秀面前一递,说道:“上官秀,今日我把无形送于你,你要善待于它。杀人易,不杀难,我希望你能用它止杀,而非滥杀。” “前辈,这……这太贵重了……”上官秀不敢去接,如此神奇又妙不可言的灵武器,已然超出了金钱所能衡量的价值。 管童仰面而笑,说道:“天下大乱在即,风国亦是岌岌可危,但大势不可逆,风国气数也未尽。望你能在乱世当中做一清流,而非同流合污,搅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本是出世之人,今日却动俗念,插手于世务,已是违犯了戒律。言尽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话,他把手中剑塞给上官秀,转身向若开山深处走去。 “前辈!”上官秀抓着管童给他的无形,急追了几步。 “天下之事,分分合合,天命不可违。世人当自问,吾辈为何而战,刀剑又为谁而握。今日我施恩于你,你不必心存感激,来日,我必有所取。”说话之间,管童的身影已消失在山林深处,但是他话声的回音却久久不散。 望着管童消失的方向,上官秀许久没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山风袭来,方让他身子一震,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无形,试探性的将灵气注入其中。 随着他把灵气灌进去,感觉无形就像化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随着他的心意,无形化成铁水,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流淌,汇聚在他的胸前和背后,扩散开来,化成一件马甲。 这简直太神奇了!上官秀抬起手臂,将无形收回于掌心,在他意念转动之间,无形又在他掌中化成一杆长枪。 “杀!”上官秀断喝一声,将长枪向外一挥,灵乱?风施放出去,风刃呼啸,漫天飞舞,将周围的树干削得树皮飞溅,枝叶纷纷掉落。有两颗大树在灵乱?风刮过之后,轰然倾倒。 不知是因为修为突破,还是因为无形的关系,上官秀感觉自己的灵乱?风威力也比以前强大许多。 9;4t ... 第117章 真情 还有,他说今日他救自己是因,它日他有求于自己是果,这又是何意?管童是神池的灵武高手,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自己帮忙?他都做不到的事,自己能做得到吗? 上官秀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不过管童走得太快,他想问个清楚明白也没有机会。【全文字阅读】 他收起无形,想了一会,将它化成一只宽宽的护腕,戴在自己的手腕上,而后他收回灵气。 无形的妙处在于即便修灵者收回灵气,它也不会变回原状,或者,它根本就没有原状,可以是任何形态。 如果有机会,上官秀真想向管童问个清楚,这么玄妙的灵武器究竟是怎么锻造出来的,又是由什么金属打造的,他可以肯定,无形里并没有钨金属,而是一种他所不知道的,比钨金属更坚韧,并与灵气拥有更高契合度的一种未知金属。 上官秀看着套在自己手腕上的无形,是越看越喜欢。 过了片刻,他快步走到吴雨霏近前,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她受的是外伤,管童已帮她上了药,并包扎好伤口,人并无大碍,之所以还昏迷未醒,想必是头部刚才遭受重击的关系。 上官秀把吴雨霏背起,顺手捡起她的紫金弓,收回她刚才射出去的几支灵箭,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直奔虎牙关方向而去。 此时别看上官秀背着一个人,但施展起瞬风步来,速度一点也没有减慢,奔行起来真如同一阵风似的。这是修为境界突破带来的好处。 把风国的神池和宁南的玄灵宫排除在外,灵天境的修为已足可跻身进高手之列。 当上官秀快要行出丛林的时候,趴在他背上的吴雨霏悠悠转醒。 她先是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又向四周看看,见周围的一切都在向自己的身后飞去,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上官秀停下脚步,把背后的吴雨霏慢慢放下来,说道:“雨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吴雨霏呆呆地看着上官秀片刻,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缠着的布条,惊讶地问道:“我们脱困了?” “是的!”上官秀本想说是神池的管童救下的他二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雨霏还认为神池是灭她师门的元凶,告诉她实情,只怕她难以接受。 吴雨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她不清楚自己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把自己背出来成功甩掉敌人的。琢磨了片刻,她又紧张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没受伤吧?” “我好得很!”上官秀笑道。他非但没受伤,还得到了两件宝贝,一是无形,二是管童传授给他的聚灵决。 至于聚灵决能不能与灵魄吞噬心法搭配使用,他现在还不得而知,需要在实战中验证。 “对不起。”吴雨霏沉默了好一会,声音低微地说道,同时她也垂下了头。 上官秀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说愣了,不解道:“为什么道歉?” “我根本没有帮上你的忙,反而还拖累了你。”吴雨霏面红耳赤地说道。 “这叫什么话,如果没有你先射的那一箭,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砍下丁伦的脑袋。”上官秀正色说道。 他这倒是实话,吴雨霏的那一箭虽未能射中丁伦,倒是逼得中年人不得不把丁伦踹出去,他二人的分开给了上官秀突下杀手的机会。 “总之,这次的任务是你我二人配合完成,并没有谁拖累了谁,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上官秀弯下腰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来!” 吴雨霏急忙摆手道:“我自己能走。” “你头部受创,不适合剧烈运动,我背你。”上官秀的语气不容人拒绝。吴雨霏迟疑了片刻,还是慢慢趴到上官秀的背上。后者挺身而起,继续向虎牙关方向急行。 上官秀并不是个虎背熊腰的人,他的肩膀也不宽厚,不过趴在他的背上,却让吴雨霏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在这个时候,世上的任何人都伤不到她。 她的心跳砰然加速,不由自主地把环住上官秀的脖颈,把他抱得紧紧的。 上官秀背着吴雨霏一路急行,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二人终于赶回虎牙关。 在虎牙关的西城门楼上,洛忍、曹雷等人都在,晴儿也在,人们无不是翘首向外张望。当视线中出现上官秀和吴雨霏的身形时,原本死气沉沉的城头顿时间爆发出呼唤声,曹雷手指着城外,大声叫道:“秀哥!是秀哥回来了!真的是秀哥回来了!”说话的同时,他双手还不停地摇晃着身边的洛忍。 呼!洛忍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心里长长吁了口气,鼻子发酸,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涌。 他深吸了几口气,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语气平淡地说道:“别摇了,老曹,你是想把我的骨头摇散架吗?” “秀哥他回来了,哈哈,你没看到秀哥他回来了吗?”曹雷激动的在城头上直蹦。 洛忍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压根就没有担心过秀哥会回不来,对付区区的几个番贼,秀哥当然不在话下。”说完话,他白了曹雷一眼,转身向城下走去。 “嘿,阿忍这家伙真是口是心非,自打秀哥走了他就站在城头上没下去过,都快变成望夫石了,现在又臭屁的说他不担心……” “人家是在学秀哥呢?”袁牧笑嘻嘻地说道。 “啊?学秀哥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啊!估计是听秀哥说有传位给他的意思,他现在正学着怎么做堂主呢!” “你是说……阿忍要篡位呀?” 业已走下台阶的洛忍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他再忍不住,三两步窜回到城头上,脸色阴沉地喝道:“我说你两个家伙还有完没完了,都给我滚下来!” “哈哈!”曹雷和袁牧不约而同地大笑,一溜烟的跑下城头。 洛忍连连摇头,看眼丁冷和贾彩宣,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在嘟囔着什么。 丁冷和贾彩宣相视而笑,这就是他俩为什么愿意追随上官秀,来到虎牙关的原因。因为他们在一起,不仅仅是朋友、兄弟,而是更像一家人,毫无隔膜,亲密无间,这种感觉是在其它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 “秀哥——” 曹雷是第一个冲出城门的,在他背后还跟着洛忍、袁牧、丁冷、贾彩宣、晴儿以及众多的风军。 看到迎出城来的众人,上官秀的鹰目弯起,脸上露出笑容。他放下背后的吴雨霏,等曹雷跑到他的近前后,他还没开口说话,曹雷已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上官秀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曹雷这是怎么了。曹雷紧紧抱着他,一会大笑,又一会大哭的,他哽咽着说道:“秀哥,我老曹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他这句话,把上官秀的眼泪说得差点掉下来,他转头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曹雷,眼圈红晕,笑道:“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看你这个大男人还哭鼻子,让人家看了多笑话。” 说着话,他抬手在曹雷的大黑脸上抹了一把。洛忍等人也都跟了上来,他张开双臂,把上官秀和曹雷一并抱起。 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众人,又是哭又是笑,吴雨霏并不觉得可笑,反而为他们之间那股超乎寻常的情谊而感动。 激动了好一会,洛忍最先发现吴雨霏的头上还缠着布条,他问道:“雨霏,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秀哥已经帮我处理了伤口,现在没事了。”吴雨霏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如果她知道帮她处理伤口的人不是上官秀,而是神池的管童,她恐怕就不会笑得这么轻松了。 “秀哥,丁伦的灵武很厉害吗?”洛忍好奇地问道。 吴雨霏的灵武可不弱,又是暗系修灵者,能伤到她的人不简单。 “丁伦不值一提,不过他的身边有高手!”上官秀看眼不远处的晴儿,问道:“晴儿姑娘,你知道丁伦暗中有和宁南私通的事吗?” 晴儿闻言,露出惊色,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丁伦和宁南私通,这……这不可能吧!” 宁南自立的国号是昊天,它东面与风国相邻,南面与沙赫相邻,其实以前宁南与沙赫的关系并不好,宁南有相当一部分的领土是吞并沙赫得来的,只不过近些年宁南有意改善和沙赫的关系,时常派出使节出访沙赫的各大部落,也给了几个大部落不少的实惠。 晴儿还真不知道宁南和丁伦竟有私下往来。 “我们回城再说!”上官秀扬扬头。 “秀哥,那丁伦到底死没死啊?”曹雷好奇地问道。 “现在应该已经走到鬼门关了。”上官秀笑道。 众人闻言,皆露出喜色,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说道:“如此来说,以后我们就有钨金矿了!” 上官秀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暗暗念叨:区区一座钨金矿已经满足不了目前的需求,他要得到更多,包括更多的城邑和兵力。 宁南军随时可能从沙赫攻过来,而贞郡还是一盘散沙,必须得有个人站出来,抵御宁南军,上官秀觉得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9axr ... 第118章 屯田 宁南竟然想通过沙赫做跳板,偷袭贞郡,然后再经由贞郡进取上京,这个战术的确出人意料,如果没有被发觉,让他们顺利实施下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秀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洛忍表情凝重地问道。 “这件事太大了,需要立刻上疏给朝廷,让朝廷做出应对。”上官秀正色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这么大的事,己方又哪能管得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通知朝廷,让朝廷赶紧处理此事。 由于虎牙关是边关,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虎牙关方面可以跳过县府、郡府,直接传书给朝廷。 上官秀有亲自写下一份奏疏,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送至上京,不过他这份奏疏发出去后,石沉大海,朝廷那边连点回音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写的奏疏有没有被送到唐凌的手里。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朝廷还不做出应变的话,就太糊涂了。 没过多久,虎牙关这边得到消息,宁南陈兵百万,云集于宁南和风国的边境,有大举入侵风国的意图,朝廷方面紧急调派八个军团,去往边境,与宁南军展开对峙。 两国边境各自屯兵百万,局势紧张,国战一触即发。 但是风国和宁南的交战还未开始,风国国内先发生了内乱。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风国有两名郡守、四名郡尉遇刺身亡,各地的叛军趁机揭竿而起,皆打着反朝廷的旗号。 就连风国的起源之地风郡,也出现大规模的叛军,叛军拥护唐钰为风王,声讨唐凌弑君夺位、害弟篡权。 一时之间,风国各郡各县的内部矛盾齐齐爆发出来,叛党肆虐,叛军四起,朝廷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局势岌岌可危。 作为朝廷不太管的贞郡,局面更加混乱。 在贞郡的首府西京,短短三天的时间里,郡守和郡尉相继遇刺身亡,郡尉副将史凯文趁机接掌郡军的兵权。 西京的郡军有五万之众,如果史凯文率领郡军剿灭贞郡各地的叛军,没有哪支叛军会是郡军的对手。 不过史凯文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对叛军进行诏安,将数支叛军吸收进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麾下的兵马由五万扩充到八万,而且兵力还在不断增加。 风国朝廷有派新郡守、郡尉到西京述职,只不过这两个倒霉蛋人还没进西京,就被史凯文麾下的军队砍杀在西京城外。史凯文这么做就等于公开表明,他已背叛朝廷,在贞郡自立为王。 郡城西京被以史凯文为首的叛军所占,贞郡群龙无首,各县各城也都陷入内乱,揭竿而起的叛军越发猖獗,匪盗遍地,民不聊生。 远在贞郡西陲的虎牙关和翼城也未能消停,这里倒是没有叛军,却成为匪盗团伙的聚集之地。 风历,三八六年,十二月底,天气转凉。 翼城。 上官秀现已移居翼城,身兼城主和城尉两职,修罗堂的主力也随上官秀来到这里。暂时留守虎牙关的是丁冷、秦川、彭飞三人,麾下的军兵有两千之多。 城主府,大厅。上官秀、钱进、代禹坐在其中,三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相谈。 代禹带领叛军残部逃出风国,去到西卜山后,便在西卜山定居了下来。 这一个多月来,以代禹为首的叛军残部将西卜山又重建了一番,盖起不少的木头房子。上官秀给予他不少的资助,包括粮食、日常用品、军备等物。 现在巴族出产的一半钨金都有代禹接收,再由代禹派人转送至虎牙关。 另外上官秀这边也会向沙赫出售陶瓷、丝绸、布匹、茶叶等等,这些货物也是囤积到西卜山,由代禹卖给番人。 西卜山已成为上官秀与番人做生意的中转站,番人要买风国的商品,可以到西卜山去选,番人要卖自己的商品,比如毛皮、手工艺品等,也可以拿到西卜山去出售。 因为西卜山给附近一带的番人带来实实在在了实惠,这也成为番人各族能容忍代禹等风人霸占西卜山的主要原因。 上官秀与番邦的通商,正是由钱进主导的,修罗堂从中也赚得盆满钵满。 钱进放下茶杯,皱着眉头说道:“秀哥,最近我们这一带的匪患可是越来越严重了,翼城和虎牙关之间通行的商队经常遭遇到马匪的洗劫!” 上官秀捋着胸前的银发,淡笑未语。代禹仰面而笑,问道:“阿进,我们的商队可有被劫?” “那倒还没有。”钱进摇头。 “这不是很好吗?”代禹笑道:“其它的那些商队是和我们竞争的,别的商队越少,我们的生意就越好,如果马匪能把其它的商队都吓跑了,我们就可以垄断边境的生意了,对吧,秀哥?” 这段时间,代禹可是品尝到了贸易的甜头,每天都有大批的金银入账。 有钱可赚,腰包富足,谁还愿意提着脑袋去做叛军,反什么朝廷。他已经盘算好了,以后就跟着上官秀干,全力经营西卜山,他还打算在西卜山建起一座城寨,成为沙赫地区最繁华的城镇。 代禹的这番话说中了上官秀的心思,他之所以没剿灭翼城和虎牙关这一带的匪患,主要目的就是想借用匪盗之手,打击那些还在边境做生意的商队,他现在要的,就是让修罗堂垄断贞西边境的贸易。 他含笑说道:“让我们的商队都挂起修罗旗,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就大摇大摆的在翼城和虎牙关之间通行,马匪不来打劫也就罢了,若是有马匪前来打劫,倒也是件好事。” 钱进听糊涂了,不解地问道:“秀哥,我们被马匪打劫了还是件好事?” 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阿进,做生意的事,你来管,打仗的事,我来干。” 钱进不明白上官秀的意图,但代禹可是很清楚,如果真有马匪敢打劫他们修罗堂的商队,秀哥便可以借此杀一儆百,敲山震虎,让翼城和虎牙关周边一带的匪盗都清楚,谁才是贞西边境的主人。 代禹话锋一转,说道:“秀哥,听说塔山城一带也闹起了叛军,而起规模还不小,塔山城的城军已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了,我觉得秀哥可趁此机会,打着平灭叛军的旗号,出兵塔山,把塔山城拿下来!” 钱进眼睛一亮,笑道:“塔山可是个好地方,距离我们不远,那一带又富足,若是能拿下塔山,我们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代禹接道:“最关键的一点是,塔山附近有农地,粮产颇丰,拿下塔山,我们便可以招收更多的兵马。现在翼城和虎牙关的全部兵力加到一起还不足五千,不是无人来投,而是我们手中无粮,养不起啊!郡城沦陷之后,更是雪上加霜,朝廷拨给到贞郡的粮食都落到史凯文的手里,我们再接收不到粮食供给,现在全靠从番族手里买粮,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上官秀沉思未语。 粮食问题,是贞郡的最大问题,贞郡虽大,但土地贫瘠,耕地极少,粮产无法自给自足,要想养活大量的军队,需要拿出大把的银子去换粮,而以目前兵荒马乱的局势,即便从其它郡县买来粮食也未必能运送到贞西边境。 进取塔山,是个好策略,但治标不治本,小小的塔山,也养活不起太多的军队。上官秀琢磨了一会,说道:“若想供养庞大的军队,解决的办法不在我们贞郡。” “那在哪里?” 上官秀抬手一指代禹。后者回手点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我?” “解决的办法就在番地!与我们贞西比起来,沙赫的土地太富饶了,若是我们能在沙赫屯田,粮食问题便迎刃而解!” 代禹眨眨眼睛,说道:“秀哥的意思是,以西卜山为中心,开拓周边的森林,将其改造成农田?”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我看此事可行。” 代禹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番族能同意吗?” 上官秀说道:“西卜山的周边本就属于白鸟族领地,现在白鸟族已亡,我们在周边屯田,并没有触碰到其它各番族的利益,他们应该也不太会插手。若是小番族来找麻烦,打跑他们就是,若是大番族来找麻烦,就和他们谈判,可以给予他们商贸价格上的优惠。” 代禹愣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原来秀哥早已经谋划好了。” 上官秀幽幽说道:“粮食问题,生死攸关,不能不早做打算!我会分出两千名兄弟到西卜山,助你开发西卜山周边的地区!” “秀哥,没问题,这事你就交给我老代去办吧!”代禹拍着胸脯保证道。稍顿,他又担心地问道:“可是分出两千兄弟到西卜山,秀哥身边就只剩下两千来人了,能守得住虎牙关和翼城两座城池吗?” 上官秀笑道:“贞西贫瘠,又时常遭受番邦的袭扰,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不管是贞郡的地方势力还是叛军势力,暂时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边,我们也要趁此机会,把屯田的事情处理好。” 9axr ... 第119章 江湖 上官秀极为重视此事,特意分出两千兄弟,派往西卜山,开荒屯田。虎牙关是边关重地,屯兵不能少,这两千兵力,基本都是从翼城调走的。 随着调走两千兵力,翼城的守军只剩下区区的几百人。好在翼城附近并没有太大的势力,贞西一带的叛军也没有向边境这边发展的意图。 这天,上官秀正在修炼管童传授给他的聚灵决,钱进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秀哥,不好了……” 上官秀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钱进,问道:“怎么了?” “我们的商队被打劫了!” “哦?”上官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慢条斯理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钱进急道:“是一伙名叫凌云帮的马匪干的!” 上官秀问道:“可有人员的伤亡?” “没有!但是,但是我们运送的三车瓷器、一车布匹,关健是,还有一车的灵武器也被劫了……” “我知道了。阿进,你去安抚一下商队的兄弟们,其余的事情,我去处理。” “秀哥,这次我们的损失可太大了,整整一车的灵武器啊,那可是价值上万两的银子呢!”钱进急道满头是汗。 让他这个只进不出的人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的货物,其中还包括那么多价值不菲的灵武器,真如同放他的血一般。 把从巴族出产的钨金矿石运送到翼城,在翼城进行烧结、提炼,提取钨金,锻造成灵武器,然后再卖回给沙赫,这是修罗堂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 上官秀依旧是不慌不忙,他挺身站起,笑道:“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去处理,我们丢掉多少货物,我自会拿回多少货物!” 看他自信满满,钱进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 “来人!”随着上官秀的招呼,一名军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秀哥!” “你去把肖绝找来。” “是!秀哥!”军兵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肖绝从外面走了进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吴雨霏。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肖绝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他大步流星走到上官秀近前,先是拱手施了一礼,问道:“秀哥,你找我?” “小绝,你和师兄弟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肖绝一笑,说道:“秀哥,我们的伤势都已痊愈。” “想不想去活动活动筋骨?” 肖绝正色道:“秀哥想让我去做什么,尽管吩咐!” 上官秀说道:“我们有一批货物被附近的匪帮所劫,他们是怎么劫走的,我们就得怎么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肖绝脸色一沉,说道:“秀哥,这个匪帮在何处?”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钱进,后者抓了抓头发,低声说道:“秀哥,我也不知道。” “你去把罗富找来。” 罗富在修罗堂是暗旗旗主,主管情报。等罗富赶过来之后,一听凌云帮这个名字,立刻点头应道:“秀哥,我知道这个匪帮,在我们这一带,算是实力比较强的了,老大叫凌云,手下有两百多号人。凌云帮的人也经常到我们翼城玩乐,秀哥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了?” “我们的商队刚刚就是被他们给劫了!”钱进在旁愤愤不平地说道。 “啊?”罗富先是一愣,而后说道:“凌云帮的匪窝在嘴子口!” “那是什么地方?画给我看!”上官秀令手下军兵去取纸笔。 很快,军兵送来纸墨笔砚,递给罗富。 罗富提起笔,在纸上快速地画出一张草图,而后向上官秀讲解道:“秀哥,这是我们翼城,往南二十里外是张家镇,过了张家镇再往南走二十多里,就是嘴子口。” 上官秀边听边看,等罗富讲完,他悠然一笑,说道:“他们距离翼城倒是不远嘛!” “我不知道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秀哥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上官秀但笑未语,只是他此时的笑却令人心里发毛。 当天中午,上官秀吃过午饭,带着肖绝、吴雨霏等一干化羽派的弟子去往嘴子口。 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一路上慢悠悠的前行。 现在业已入冬,贞西的气候变得更加恶劣,并不是很冷,但异常的干燥,风沙也变得更大。 上官秀一行十六人,皆把缠在脖子上的围巾提起,遮挡住口鼻和头发,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向前走了许久,肖绝抬手一指前方,转头大声说道:“秀哥,那里就应该是张家镇了!”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向前观望,前方果然出现一座小镇的轮廓。他点点头,说道:“我们先进镇子里,喝口茶再赶路。” 现在的风沙太大,吹得人口干舌燥,衣服里面如同钻进成百上千只蚂蚁,让人浑身奇痒难耐。 张家镇并不小,只不过太落魄了,镇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看得出来,里面已无人居住。 即便是镇中的主街道,放眼望去,空空荡荡,连个活人都瞧不见,偌大的镇子,就如同一座死城。 上官秀暗暗摇头,正往前走着,看见街边挂有一面写着‘酒’字的招旗在随风飘扬。 他向招旗那边指了指,肖绝等人会意,催马走了过去。 酒馆的门口连马桩子都没有,上官秀等人把马匹拉近酒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留下一人看守,上官秀和肖绝、吴雨霏等人走进酒馆里。 刚进来,上官秀便感受到一股灵压扑面而来。他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环视酒馆里的众人。在酒馆的正中央,坐着一名彪形大汉,身材魁梧,相貌粗犷,满脸的络腮胡须。 他自己一人独占一桌,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他的周围几张桌子,坐有七八名灰衣大汉,他们的桌上无酒又无菜,一个个手握佩剑,对那名魁梧大汉怒目而视。 除了他们这些人外,在墙角还有一桌,坐有三人,两名年轻的女子和一位老者。 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事不关己,上官秀也没太在意,见右侧靠边的地方有两张空桌,他迈步走了过去。 落座之后,上官秀扯下头上包裹的布巾,向下抖了抖,细细的沙粒掉了一地。他抬起头来,问道:“小二?这里有没有小二?” 看到上官秀双鬓垂下的银发,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墙角的那名老者向同桌的两名女郎低声细语了一句,那两名女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向上官秀看过去。 上官秀注意到她俩对自己的注视,他礼貌性地含笑点下头。谁知正向他看过来的那两名女郎双双又垂下头去,继续吃饭。上官秀耸耸肩,恰在这时,一名年轻的伙计从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上官秀等人,他满脸堆笑地跑上前来,问道:“几个客官,想吃点什么?” “上四壶茶水!”上官秀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随口说道。 还没等店小二开口说话,那名正在大吃大喝的魁梧汉子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里是酒馆,又不是茶馆,要喝茶,你们好像走错了地方!” 肖绝闻言顿是一皱眉,怎么还有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己方是喝酒还是喝茶,与他又有何干? 他刚要开口说话,上官秀对他含笑摆摆手,对还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说道:“我们只要四壶茶。” “好,各位客官稍等。”店小二答应一声,一溜烟的又跑回到后厨房。 时间不长,他端送上来四壶茶水,还有十几只茶杯。 上官秀是真渴了,倒了一杯茶水,略微吹了吹,一仰头,将茶水喝尽。 肖绝和吴雨霏等人可比上官秀谨慎得多,倒满一杯茶水之后,又是闻又是看,就差没用银针验毒了,确认没有问题,他们方端起茶杯喝茶。 这是出身于江湖门派的好处,时时刻刻都处于小心谨慎当中。 “段其岳!” 一名灰衣大汉突然挺身站起,走到魁梧大汉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一手握着肋下的剑柄,一手猛的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们格外开恩,想让你做个饱死鬼,可你也别太过分了,你还想吃到什么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沙的一声,空中乍现出一道寒光。魁梧大汉依旧是闷着头,大口吃着饭菜,好像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反观他对面的那名灰衣大汉,僵坐在椅子上,过了片刻,一道红印在他脖颈处浮现,紧接着,鲜血顺着红印流淌出来,他脖颈上的脑袋向旁一歪,竟从肩膀上滚落下去,与此同时,一道血雾从短颈处喷射出来,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向一旁栽倒。 好快的刀!旁人或许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但上官秀可看清楚了。 魁梧大汉的确一直低着头吃饭,但他的另只手却快速地拔出肋下的鹰刀。从他拔刀、挥刀再到最后的手刀入鞘,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恐怕连一秒钟都不到。 9axr ... 第120章 报复 他喝茶的声音也把在场的众人惊醒过来。肖绝等人面露惊色,而另几名灰衣大汉则是齐刷刷地站起身形,佩剑同时出鞘,剑锋一同指向还在吃饭的魁梧大汉。 魁梧大汉口中满是饭菜,囫囵不清地说道:“都急什么嘛!谁要是着急上路,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成全他。” “段其岳,老子要你的命!”站于他身后的一名灰衣大汉断喝一声,手中的灵剑向外一挥,一道火光乍现,向魁梧大汉的背后横扫过去。 呼!依附着火焰的灵剑横扫而过,但却没有斩到魁梧大汉,只斩到一团黑雾。 那名灰衣大汉不由得一怔,也就在他一怔之际,在他的背后传来说话声:“我平生最恨在人背后下手的人!” 灰衣大汉闻言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要转回身,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魁梧大汉手中的筷子已然狠狠插进他的太阳穴。灰衣大汉双目充血,身子软绵绵地向下瘫软。 魁梧大汉抓住他背后的衣服,用力一扯,就听嘶的一声,对方的衣服被他扯下来一块,他用手中的布条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然后随手向旁一丢,环视周围剩下的几名灰衣大汉,笑呵呵着问道:“谁还想上路,出手吧!” 余下的六名灰衣大汉互相看了看,纷纷大吼一声,抡剑向魁梧大汉攻了过去。可惜的是,他们的修为远不如魁梧大汉高深,他们施放出来的灵压也限制不住对方的暗影飘移。 在无法限制住暗系修灵者暗影飘移的情况下,想要取胜,那太难了,何况魁梧大汉不仅仅修为高深,而且他出刀的速度也太快。 只见他的身形在六名灰衣大汉当中时隐时现,偶尔传出一两声叮当的脆响,人群中也随之乍现出一两团的火星子。 很快,那名魁梧大汉好像没事人似的走回到饭桌前,拿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着他这杯酒下肚,在他的前后左右传出噗通、噗通的数声闷响,六名灰衣大汉皆是要害喷出血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魁梧大汉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瞥了一眼周围的尸体,哼笑道:“找死的鼠辈!”说话之间,他挑起目光,向墙角那边看了一眼,而后,他目光流转,又看向上官秀这边。 他嘴角扬起,问道:“你们也是来取我段其岳脑袋的?” 上官秀眨眨眼睛,吹着茶杯中的热气,含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取你的脑袋?” “因为很值钱。” “哦?值多少钱?” “一百两!黄金!” 上官秀怔了怔,大点其头,说道:“一万两银子,那还真的是够值钱。”(一两黄金可兑换一百两白银) “所以,你们也是为我的脑袋而来?”名叫段其岳的魁梧大汉老气横秋地问道。 “我倒是对你的脑袋为何如此值钱很感兴趣!”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 “半个月前,我杀了一个人,唐辽!”段其岳傲然说道。 “亲王?” “是!” 难怪他的脑袋能值一万两银子,连亲王都敢杀,胆子可够大的。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为何杀他?” “因为他该杀!” 上官秀耸耸肩,不再说话,目光落回到茶杯上,继续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风国的亲王太多了,光是唐鹏一辈的亲王就有十八位,唐鹏上一辈的亲王更多,有三十四位,唐凌倒是为风国朝廷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她这一辈,一位亲王都没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被她杀了个干净,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和她同父同母的兄弟,唐钰,但也已被她削掉王位。 “你不是来杀我的?”段其岳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瞅着上官秀。 上官秀含笑摇了摇头。 “我听说,翼城的城主是个白发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朋友,你的问题太多了。”坐于上官秀一侧的肖绝开口说道。 “怎么?他的名字还见不得光吗?老子杀了亲王,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犯了什么事,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 肖绝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正要起身,上官秀把他拉住,对段其岳笑道:“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白发小子!” 此话一出,段其岳一惊,坐在墙角处的三人也同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再次向上官秀看过去。 “你是上官秀?”段其岳上下打量着他。 “正是。” “你……”看上官秀的年纪,恐怕还不满二十岁,但这么年轻就成为城主,也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他的身上又没有佩戴贵族徽章,显然他不是士族出声,不是靠着士族背景谋到的职位。 “你小子运气不错,小小年纪能成为城主,不知道你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段其岳忿忿不平地嘀咕道。 听闻他的话,肖绝又忍不住要发作,上官秀则是仰面而笑,说道:“想成为城主,光靠运气还不够。” 段其岳嘴角扬起,冷笑着问道:“这么说来,你还很有实力了?” 上官秀笑吟吟地没有接话。 段其岳凝视着他,突然之间,他身形一虚,空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黑雾,再现身时,他已出现在上官秀的背后,拳头举起,对准上官秀的脑袋作势要砸下去。 结果他的拳头才刚刚抬起,上官秀突然将手中的茶杯向后一扬,杯中的茶水淋了段其岳一脸。后者勃然大怒,一道刀光乍现,就听咔嚓一声,上官秀背后的椅背应声被削断,可是再看椅子上,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 段其岳扭头一瞧,上官秀竟然已横移出三米开外,站在自己的饭桌旁,正低着头,兴趣十足地看着自己刚才吃过的饭菜。段其岳脸色一变,这小子的身法怎么这么快?简直就像一阵风似的。 这时候,肖绝、吴雨霏等人皆拍案而起,众人的身上也都腾出黑色的灵雾。 好嘛!上官秀带来的人竟然都是暗系修灵者!段其岳环视众人一眼,而后又目光深邃地瞧向上官秀,过了片刻,他收刀入鞘,嘿嘿笑道:“不错,有点意思!” 上官秀没有再理会他,展开下懒腰,对肖绝等人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不该我们管的事,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管,办正事要紧!” 段其岳灵武高强,而且他有没有杀亲王和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上官秀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他从怀中摸出一颗碎银,随手放在桌上,迈步向外走。 他们前脚刚酒馆,段其岳也跟了出来,好奇地问道:“你们要去哪?” 肖绝回头瞥了他一眼,反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是好奇。”段其岳咧嘴笑道。 肖绝懒得理他,众人走进小胡同里,牵出各自的马匹,纷纷上马,然后策马扬鞭而去。段其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是去往翼城,心里更是好奇,他刚要追上去,这时候,那两名年轻貌美的姑娘和老者也相继走出酒馆。段其岳转头扫视他们三人一眼,嬉皮笑脸地问道:“你们也想要我脑袋的?” 三人眼神怪异地瞅了瞅他,谁都没有说话,看眼上官秀一行人的方向,快步走了出去。 段其岳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大声说道:“两个小妮子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人家是朝廷命官,你们飞花阁可是叛党,水火不相容啊!” 他的话立刻引来两名女郎的回头怒视,对于她二人的怒火,段其岳全然不放在心上,仰头大笑起来。 看到段其岳跟在自己后面,二女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几个起落,人已在数米开外,回头再瞧,段其岳还是乐呵呵地跟在她们的后面,之间的距离没有多拉开一分。 对于一个这么难缠的讨厌鬼,二女的脸上同是露出无奈又厌恶之色。 且说上官秀一行人,策马狂奔,直奔嘴子口而去。 一路无话,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嘴子口附近。 嘴子口这一带多山,都是一些不太高的小山包,一座连着一座,道路也是扭扭曲曲,凹凸不平,到了这里,上官秀等人不得不放慢马速。 正往前走着,从前方的小山包后面突然跳出来三名大汉。三人齐齐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什么人?来嘴子口做什么?” 上官秀骑马继续前行,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斩下所有人的首级,把我们的修罗旗插在匪窝的最高点上,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招惹我们修罗堂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条黑影从他身后窜了出来,那三名大汉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咔咔咔三声脆响,三名大汉的人头齐齐被斩落在地。 肖绝催马上前,来到上官秀的身旁,低声说道:“秀哥,酒馆里的人还在跟着我们。”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若是不插手,就当他们不存在,他们若是敢插手,就连他们的脑袋一块砍!”上官秀头都没回,眼中闪烁出寒光。 作者的话: 现在一天两更,为了月底的爆发。请书友们多多投花、投票,给予支持,大家投的多,月底的爆发也越多!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9bmw ... 第121章 斩尽 上官秀一行人旁若无人地直接闯入匪窝,引得里面如同炸了锅似的,再向里面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的寨子,外面垒着一米多高的土墙和拒马,向里面看,有许多简易的土房子。 上官秀看罢,翻身下马,边向前走,边说道:“留下两名兄弟看管马匹,其余的兄弟,随我入寨!” “来者何人?再往前走,我们就放箭了!”在土墙上,传来一人的喊喝之色。 上官秀脚步未停,径直地向前走去。见状,站于寨墙上的一名匪徒捻弓搭箭,对准上官秀,狠狠射去一箭。双方的距离不远,箭矢转瞬间就飞射到上官秀面前。 后者继续往前走着,只是突然一抬手,就听嘭的一声,飞射过来的箭矢被他一把抓住。他看也没看,手掌用力一握,就听咔的一声,箭矢折断,被他扔到地上。 那名马匪脸色一变,再次搭箭,还想继续射向上官秀。这时候,在上官秀的身旁飞射出去一道寒芒,这道寒芒不是直线飞出去的,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寒芒由马匪的正前方乍现,却是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灵箭直接穿透他的头颅,又钉在他身侧一名马匪的头上,噗,又是一声闷响,两名马匪的尸体同时栽下寨墙,双双毙命。 站于寨墙上的其余马匪们心头一震,人们纷纷抽出箭矢,正要放箭,只见上官秀的左右两侧还有他的身后,飞射出十余支灵箭,再看站于寨墙上的马匪们,如同下饺子似的,纷纷中箭,从寨墙上摔落下去。 上官秀走到寨门近前,佩刀出鞘,抖手将其灵化,一走一过之间,灵刀向外一挥,灵乱?风施放,风刃呼啸,击打在寨门上,就听咔咔咔的脆响声不绝于耳,由木栅栏制成的寨门被密集的风刃切了个细碎。 木屑腾飞,碎木块四处飞溅。 上官秀率先走进寨门内,他刚近前,迎面传来数声怒吼,数名大汉端着长矛向他冲了过来,长矛一齐捅向他的胸口。上官秀并不闪躲,也不施展灵铠,只是等数支长矛刺到他近前时,他手臂抬起,一面金属盾牌从他的手腕处迅速生长出来。 咔、咔、咔—— 数支长矛全部刺在他手臂的盾牌上,盾牌没有怎样,倒是那数支长矛齐齐被撞断,几名持矛的大汉脸色顿变,吓得纷纷惊叫出声,上官秀不给他们退后的机会,手中刀横向一扫,风切施放,一道狭长的风刃射出,在几名大汉的脖颈处掠过。 扑! 一记风刃过后,数颗人头弹飞到空中,无头的尸体还站起原地,手中还紧紧握着半截的长矛。上官秀迈步上前,顺势一脚蹬出,将挡在他正前方的一具无头尸体踹飞出去。 后面的马匪们无不是吓得心惊胆寒,随着上官秀的走进,人们连连后退。只是他们退出还没有几步,又有十多支灵箭射入马匪的人群中,一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有二十多名马匪被灵箭贯穿身体,扑倒在地上。 正当上官秀一行人锐不可当向前推进时,对面马匪的后侧冲出来数人,其中有人大声喊喝道:“都给我让开!” 随着话音,马匪们向左右分开,从人群中走出来数人,为首的一位,是名个头不高却很壮实的大汉。 他举目看向迎面走过来的上官秀等人,大声喝问道:“各位朋友,你们到我凌云帮,杀人如切菜,总得报上个名姓吧!” “上官秀。”上官秀一边向他走过去,一边冷冰冰地说道。 开了杀戒的上官秀和平时温文尔雅的上官秀判若两人,一对鹰目闪烁着令人发毛的寒光,两缕垂在胸前的银发无风自动,发丝划过他的面庞,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条银线。 上官秀?翼城城主?!那名敦实大汉心头一震,他抱拳拱手,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在下乃凌云帮的帮主,凌云!” 说话间,见上官秀脚步未停,还在径直地向自己走来,他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我凌云帮和你的翼城可是无冤无仇,你这次率部前来,在我帮内大开杀戒,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你不明白吗?” “还请上官大人明示!” 上官秀走到敦实大汉的近前,两人的距离之近,连半米都不到。上官秀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凌云的脸上,侧头喝道:“绝!” 听闻他的召唤,肖绝向四周瞅了瞅,见不远处插着一杆凌云帮的旗帜,他身子周围腾出一团黑雾,人突然凭空消失,守在旗旁的一名大汉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被在他身后阴影中出来的肖绝一箭插中后脑,当场毙命,肖绝拔下凌云帮的旗帜,扯掉旗面,而后他伸手入怀,掏出一面黑色的旗帜,挂在旗杆上,然后用力在地上一插,黑旗随风飘扬,上写两个大字:修罗! 修罗堂?!凌云倒吸了口气,他看看修罗旗,再瞧瞧面前的上官秀,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来上官秀是修罗堂的人,他是为修罗堂的事而来。 凌云面部的肌肉抽搐几下,对上官秀拱手说道:“上官大人,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若是早知修罗堂与上官大人有瓜葛,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动修罗堂的商队。” “晚了。” “什么?”凌云不解地看着他。 上官秀嘴角扬起,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已然太晚了。修罗旗既出,就不会再留下活口,今天这里的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凌云脸色顿变,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一名白衣青年,说道:“吴将军,也该你说几句话了吧,若非你们白衫军来找我帮忙……” 他话音未落,那名白衫青年向上官秀拱手一笑,说道:“上官大人,在下吴飞,来自白衫军,如果不是我军灵兵器短缺,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白衫军是贞西地区的一支叛军。贞西地区包括四县,由北往南,依次是北丘县、金川县、漳水县、南岭县,而白衫军一直都活跃在漳水和南岭二县。 “我们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交个朋友好了。翼城锻造的灵武器,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钨金的含量很高,上官大人,我可以代表白衫军做出决定,以后,只要是翼城出产的灵武器,我们白衫军统统都可以买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突然抬起手来,只见他手臂上的盾牌突然化成一根长锥,就听扑的一声,长锥的锋芒直刺入吴飞的眉心,锥尖在他的后脑探了出来。 上官秀意念转动之间,长锥回收,越缩越小,最后化成一只护腕,套在他的手腕上。 凌云大惊失色,看着吴飞的尸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他满脸骇然,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官大人,你……你这是……” “我不管你是叛军还是地方军,我不管你是匪帮还是门派,只要惹到我的头上,我的回复便只有一条,要你们的命!”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刀横扫出去,直取凌云的脖颈。 后者吓得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急忙抽身而退。他快,可上官秀更快,使出风影决,只见他身形仿佛化成一支离弦之箭,嗖的一声飞射出去,在他附近的众人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劲风扑面袭来。 凌云连拔出肋下佩刀的机会都没有,上官秀已在他的身旁一掠而过。再看凌云,身子还站在原地,脑袋却消失不见了,站于他背后三米开外的上官秀一手提着灵刀,一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断头。 “杀!”肖绝断喝一声,收起灵弓,拔出佩刀,杀进凌云帮的人群当中,吴雨霏等人亦是纷纷加入战斗,一时间,人们的惨叫声、哀嚎声连成一片。 上官秀扭转回身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屠杀,他振声喝道:“我可以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必须得牢牢记住我是谁,胆敢动我修罗堂者,我要你们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说话之间,他把手中刀向外一挥,一团风刃飞出,向几名调头逃跑的凌云帮帮众袭去。 风刃锋利,刀刀入肉切骨,那几名帮众纷纷惨叫一声,浑身上下爆出团团的血雾。等灵乱?风刮过去后,地上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全是被切得粉碎的尸块。 上官秀看也不看一眼,把手中的断头向人群中一抛,紧接着,他罩起灵铠,抡刀杀进人群当中。 用屠杀来形容这一场战斗毫不过分,上官秀这边虽然人数不多,但修为没有低于灵元境的,反观凌云帮那一边,虽有上百号人,但修灵者却寥寥无几,仅有的几名修灵者,修为与他们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可言,成群成片的凌云帮帮众被斩杀在地。当段其岳跟着两名女郎、一名老者来到嘴子口时,正看到迎面奔跑过来数名浑身是血的凌云帮帮众。 第122章 杀绝 段其岳等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噗的一声,一支灵箭贯穿一名大汉的后心,在其胸前钻了出去,而后去势不减,又深深插进另一名大汉的后心,将其狠狠钉在地上。 身边同伴的惨死让另外几名大汉跑得更快,叫声也更加凄惨,可是很快,在他们的背后又飞射过来三支灵箭,每一支灵箭都是穿透两人,尸体相继扑倒在地上。 仅存的一名大汉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双腿软的像面条一般,瘫坐在地上,他惊恐地张着眼睛,看向前方的段其岳四人,嘴巴一张一合,但却连一句话音也未发出来。 沙、沙、沙!随着脚步声,身罩着黑色灵铠的青年走到他的身侧,他看眼不远处的段其岳等人,嘴角扬起,举起手中的灵刀,恶狠狠劈砍下去。 扑! 刀光闪现,血光喷射,那名大汉的人头脱离躯体,弹跳而起,持刀的青年抡起一脚,将从半空中落下的人头踢飞出去。 骨碌碌!断头落地后,一直向段其岳那边轱辘过去,后者一脚将断头踩住,脸上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蒙上一层兴奋的采光。 他随意地将断头横踢开,继续向前走去,他与那名青年擦肩而过,又踏过地上的尸体,走进凌云帮的寨子当中,目光所以之处,地上全是尸体,有些尸体是要害被灵箭贯穿,但大多数的尸体是被人斩下头颅,只剩下无头的躯体。 段其岳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终于,他看到了站在修罗旗下的上官秀,后者身上的灵铠还没有散去,白色的灵铠已然被染成血红色,银白的秀发在他胸前飞扬着,他一手握着旗杆,一手提着滴血的灵刀,在他脚下,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一刻,他迎着烈日而站的身体似乎都散放出耀眼的光芒,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也令人心折。 跟着他,一定会很有意思!这是段其岳此时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他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双手抱拳,对着上官秀的背影问道:“上官大人,你怕不怕朝廷?” 背对着他的上官秀微微侧了侧头,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地说道:“你现在是在对修罗堂的堂主说话!” 江湖门派一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上官秀现在自称是修罗堂堂主,也就等于回答了段其岳的问题。 段其岳嘴角扬起,大声说道:“我老段愿追随上官大人,与大人共创大业,不知上官大人愿不愿收留我?或者说,敢不敢收留我?” 他最后的那句‘敢不敢’显然是激将法,上官秀闻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转回身形,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庞,敌人的鲜血能掩盖住他的五官长相,但掩盖不住他那对晶亮的鹰目。 他目光如炬,落在段其岳的脸上,这一刻,就连一向狂妄自大的段其岳都不由自主地向下垂了垂头,避让开上官秀咄咄逼人的目光和闪闪放光的眼睛。 “即入修罗堂,便是兄弟,不管是谁,欲取我兄弟人头者,我修罗堂全部必与之死战到底!”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段其岳拱手抱拳的姿势没变,单膝跪地,震声说道:“以后,我老段就是上官大人的人了,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跟着大人一起闯!” 笑容,在上官秀的脸上慢慢绽放开来,他大声说道:“只要我修罗堂不灭,只要我修罗堂还有一人尚存,就保你到底!” “哈哈!痛快!”段其岳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仰面大笑。段其岳是江湖中人,但无门无派,一向是独来独往,算是江湖中的游侠。 他从来没有过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的打算,但遇到上官秀之后,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想留下来,留在上官秀的身边,他觉得,那一定会是很有意思,又很刺激的一件事。 段其岳的修为不仅在肖绝、吴雨霏之上,也在上官秀之上,身为暗系修灵者,他的修为已然达到灵神境的第四级,这对于暗系修灵者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毕竟暗系灵武学中还没有出现灵心决那种速成的灵武心法。 看到段其岳竟然投到上官秀的帐下,紧随他之后走进寨子里的两名女郎和老者都是面露惊讶之色。上官秀或许没听过段其岳的名字,但他们三人可都是如雷贯耳。 在江湖的游侠当中,段其岳是鼎鼎有名的一号,喜怒无常,善恶随性,而且他的修为又极高,还是暗系修灵者,江湖中,许多颇具实力的大门派都不愿去招惹他,包括他们三人所在的飞花阁在内,即便段其岳的脑袋价值一百两黄金。 “上官大人!”那两名年轻又貌美的女郎向上官秀双双施了个万福礼。 上官秀目光流转,看向她二人。段其岳瞄了他们一眼,对上官秀不以为然地道:“大人,他们是飞花阁的人,飞花阁组建的叛军在漳水县有点势力,也算有那么几分名气吧。” 二女双双瞪了他一眼,不是瞪他多嘴,而是瞪他语气中透出的那股轻蔑。这时候,肖绝等人纷纷提刀,走到段其岳那一边,站定。 肖绝开口说道:“老段,既然你加入修罗堂,以后我们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叫秀哥就好,不必叫大人。” 段其岳环视周围众人,咧嘴大笑,说道:“难得能遇到这么多暗系修灵者的兄弟,不错不错,以后你们教我箭术,我教你们心法,如何?” 肖绝等人乐了,异口同声道:“一言为定!” 上官秀含笑看着二女,柔声问道:“你们飞花阁可是要为凌云帮说话?” “不!上官大人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这次是专程去往翼城求见上官大人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身穿蓝衣的年轻女郎说道。 上官秀问道:“为何找我?” “我们想和上官大人做生意。” “什么生意?” “收购翼城出产的灵武器!” 听闻她的话,肖绝等人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想不到己方锻造的灵武器还成了抢手货,白衫军想要,飞花阁也想要。 其实这很好理解,天下大乱,各处皆在打仗,灵武器的消耗呈直线上升,既然有消耗,就得有补充,可是锻造灵武器需要钨金,而贞郡根本没有钨金矿,在贞郡也很少有地方会大批量的出售灵武器。 翼城锻造灵武器的事并没有刻意对外宣传,但消息却不胫而走,引来不少叛军的觊觎。只不过各路叛军的势力还没有扩张到翼城一带,对翼城也只能远观,无力进犯,如此才有了白衫军收买凌云帮,抢劫修罗堂商队,而后又想与上官秀做买卖,还有飞花阁主动来到上官秀这些事。 “原来是做生意的。”上官秀一笑,原本柔和的语气反而变得不再柔和,他冷淡地问道:“不知,三位在飞花阁的职位如何?” “小女子杜鹃,这位是我的师妹,迎春,我们皆是飞花阁的香主。” “只是香主而已,恐怕还不够分量来和我谈,换你们的管事之人来翼城谈吧!” “上官大人,我们很有诚意……” “我只和你们飞花阁的主事之人谈。”上官秀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他连亲自到翼城走一趟的胆量和诚意都没有的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杜鹃和迎春还要说话,一旁的段其岳不满地说道:“我说你们俩是听不懂人话吗?秀哥已经明确地告诉你们了,不想和下面的小丫鬟谈,你们还在这里啰嗦个什么?” 听闻他的风凉话,杜鹃和迎春气得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上官秀向她二人挥了挥手,说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上官大人,老夫是飞花阁的……”那名老者刚开口说话,上官秀不耐烦地打断道:“你是阁主?” “并不是。” “那你也就不需要告诉我你是谁了。我希望飞花阁就是飞花阁,而不是废话阁,如果你们还听不懂我的话,那我就只能换个方式让你们能听得懂了。”说话之间,上官秀低头看着手中的灵刀。 肖绝等人眼中同是闪出精光,一个个将箭壶中的灵箭抽了出来。 老者和二女脸色同是一变,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老者向上官秀拱手说道:“老夫会向阁主转达上官大人的意思!” 上官秀没有再说话,散掉身上的灵铠,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 老者和杜鹃、迎春深深看眼上官秀,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凌云帮受白衫军指使,洗劫修罗堂商队,给了上官秀一个名正言顺的进攻理由,凌云帮全体帮众连同帮主凌云、白衫军特使吴飞之内,总共二百一十三人,全部被上官秀和肖绝、吴雨霏等人斩杀殆尽。 第123章 驰援 上官秀平灭凌云帮,此事极大的震惊了翼城一带的匪帮,凌云帮的实力并不弱,竟然被上官秀只率十几人就给踏平了,全帮上下二百多号人,最后没留下一个活口,全部脑袋搬家,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从此事之后,翼城附近的匪帮再不敢打修罗堂商队的主意,即便明知道修罗堂的商队里带有大量的真金白银,只要己方出击,便唾手可得,但却无人敢去冒犯,这正是上官秀此次主动出击所带来的威慑力。 杀一儆百,敲山震虎,一次的冷酷无情,换来日后的高枕无忧,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而且在这次的行动当中,上官秀还有意外收获,就是段其岳的投靠。到目前为止,段其岳可算是修罗堂里修为境界最高的一位,第八重灵神境的修为,即便他在翼城什么都不做,只要往城中一站,便会产生出足够强大的震慑力。 上官秀一行人回到翼城,在城主府里,洛忍、詹熊等人都在,见到上官秀回来,众人纷纷上前,问道:“秀哥,你去哪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呢!” “有事吗?” 洛忍刚要说话,目光落在段其岳身上,问道:“秀哥,这位是……” “我叫段其岳,刚刚才投靠的秀哥,现在已经是秀哥的兄弟了!”不用上官秀介绍,段其岳主动说道。 “哦,原来是段兄弟!”听闻是自己人,洛忍脸上露出笑容。 “以后叫我老段就好。”段其岳豪爽地说道。 洛忍等人也都纷纷报出自己的姓名,与段其岳互相介绍了一番。 而后,洛忍面色一正,看向上官秀,说道:“秀哥,塔山告急!刚刚塔山城的城主派人来翼城求援,请我方马上出兵,驰援塔山!” 塔山告急?上官秀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塔山为何突然告急?” “今日叛军攻城,因塔山城防坚固,叛军久攻不下,又伤亡惨重,无奈退兵,塔山城尉以为有机可乘,便率领城中守军出城追击叛军,哪知,叛军撤退是计,塔山城军在城外遇伏,城尉阵亡,军兵伤亡大半,现在塔山的局势已是岌岌可危。” 上官秀轻叹口气,塔山城外的叛军有好几支,塔山城尉竟然还敢出城击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洛忍问道:“秀哥,我们要不要救援塔山。” 曹雷皱着眉头说道:“塔山城外的叛军听说有好几千人,我们翼城的兄弟才只有几百,我们怎么去救啊?” 洛忍低头琢磨着,没有接话,其余人则是大点其头,表示曹雷的话没错,以己方目前的这点兵力,去救援塔山,无疑是去以卵击石,弄不好,得把己方这几百兄弟的性命都搭进去。 上官秀环视在场众人,问道:“你们都认为我们不该去救援塔山?” “秀哥,不是我们不该去救,而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袁牧说道:“何况,我们和塔山素无往来,也没有必要为了救援塔山,搭上我们自家兄弟的性命!” 上官秀摇了摇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兄弟们都没能看得出来呢? 他面色一正,说道:“塔山,我们必须得去救,哪怕搭上再多兄弟的性命,我们也得把塔山救下来,纳入到我们自己手中。” 众人闻言同是一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后者说道:“虎牙关、翼城、塔山呈三角之势,拿下塔山,便可以互成犄角,无论哪边遇敌,另外的两地皆可以第一时间驰援。我一直想拿下塔山,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次塔山告急,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你们还觉得不该去救援吗?” 等他讲完,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秀哥早就对塔山有想法了!曹雷眼珠转了转,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对于我们来说,塔山的位置太重要了,拿下塔山,三座城池便可以合成一个整体,而且塔山粮食丰足,我们现在可正缺粮呢,秀哥的意思和我老曹心里想的不谋而合啊!哈哈!” 众人纷纷白了曹雷一眼,以眼神质问他,你还要脸不要脸?! 洛忍若有所思地说道:“拿下塔山,固然对我们有诸多的好处,但塔山城外的叛军也不容小觑。”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需要想个良策。”说着话,他说道:“塔山来求援的人还在吗?” “在!现在就在驿馆中休息。” “把他带过来。” “是!秀哥!”洛忍答应一声,令下面的军兵马上去把塔山的报信人带至城主府。 这名军兵是个伯长,来到城主府,见到上官秀,他急忙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人梁锐,参见上官大人。” “你不必多礼。梁锐,我问你,现在塔山城内的守军还有多少?” “不敢欺瞒上官大人,我军已不住五百。” “城外的叛军又有多少?” “接近两千。” “一支拥有两千人的叛军?”两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在上官秀印象中,边境这一带并没有那么多人数的叛军。 “不,不是一支叛军,而是三支叛军!” “哪三支?” “一支是以潘枫为首的叛军,潘枫手下最多,有八百多人,他们也是攻击我塔山的主力,另两支是以詹跃和金麟为首的叛军,这两支叛军都有五百人左右。” “绘图给我看。” 大厅里有笔墨纸砚,梁锐提起笔,将塔山城外三支叛军的大致方位画了出来,同时讲解道:“这是潘枫叛军营地,这里是詹跃叛军营地,这是金麟叛军营地。” 上官秀边听边看边点头,又问道:“潘枫是什么人?詹跃和金麟又是什么人?你仔细讲一讲。” 梁锐正色说道:“潘枫以前是个匪头,后来被擒,本已被关入死囚大牢,准备择日问斩,后来被他脱逃,他集结手下,又招收一大批匪盗之徒,组建叛军。詹跃也是匪头出身,麾下的叛军基本都是他的手下,金麟原本是塔山附近的员外,为人乐善好施,但因与城主大人有些私人恩怨,在天下大乱之际,也揭竿而起,组建起一支五百来人的叛军。” 上官秀听得认真,心里也在暗暗琢磨,潘枫和詹跃性质相同,与其说是叛军,不如说是成了气候的匪帮,至于金麟倒是有点奇特,他与城主究竟有何私人恩怨,能让他连好端端的员外都不做了,而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改做了叛军? 他好奇地问道:“金麟与马大人(塔山城城主马顺)究竟有何私人恩怨?” “这……” “秀哥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支支吾吾作甚?”洛忍不满地沉声训斥道。 “呃……城主大人本想迎娶金麟的女儿,但金麟未允,城主大人责令金麟一个月内必须把女儿送至城主府,否则便要治他的罪……”说话时,梁锐不时地偷眼打量上官秀,看他是何反应。 上官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淡然一笑,随口说道:“所以说,金麟的造反,应归类于官逼民反了?” 梁锐急忙摇头,说道:“城主大人能看上金家的小姐,那是金家的福气,是金麟他不识好歹,执意不从……” “据我所知,马大人已五十外开了吧,小妾已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他竟然还要纳妾,我是该说他贪得无厌,还是该说他老当益壮呢?”上官秀笑吟吟地问道。 “这、这、这……”梁锐回答不上来,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上官秀说道:“你回去复命吧,见到马大人,就说我翼城军最迟今晚,便会赶到塔山,只要今日白天塔山不失,晚上,塔山城外的叛军自会飞灰湮灭!” 梁锐闻言,又惊又喜,向上官秀一躬到地,连声说道:“多谢上官大人,小人代塔山全城军民多谢上官大人!” 上官秀挥挥手,说道:“快回去复命吧!” “小人告退,小人这就回塔山向城主大人转告这个好消息!”梁锐满脸的喜色和激动,再次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退出大厅。 等梁锐离开,在场的众人齐齐聚到上官秀的周围,问道:“秀哥,我们今晚就去塔山?” 上官秀点头应道:“没错!” “那……我们带多少兄弟?” “二百足以。” “只……只带两百兄弟?秀哥,梁锐刚才也说了,塔山城外的叛军又接近两千之众,我们以二百对阵两千,这……这能有胜算吗?” 上官秀笑了,自信满满地说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两百精锐,对阵两千的乌合之众,取胜,易如反掌。”说着话,他手指着梁锐刚才画出的地图,说道:“老段、阿绝!” “属下在!”段其岳和肖绝双双跨前一步。 “今晚子夜,我要你二人率领化羽派的兄弟杀进詹跃军的营内,取下詹跃的脑袋!”上官秀重重地点下地图,问道:“能做到吗?” “五百叛军,还拦不住我们!”段其岳和肖绝两眼放光,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124章 独访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属下在!”詹熊正色应道。 “你率领右分堂和两百名兄弟,埋伏在潘枫军和詹跃军之间,看到詹跃军向潘枫军求援,不要理会,一旦潘枫派出援军,你带领兄弟们给我半路截杀下来,能打多恨就打多恨,能不留活口就不留活口。” “是!秀哥!”詹熊抱拳答应一声。 “秀哥,那金麟军呢?”曹雷问道。 “金麟军我去对付。” “秀哥一个人去?”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金麟军和潘枫军、詹跃军不一样,他揭竿而反的起因在城主马顺身上,招降他亦非难事。” “秀哥,那……那我们左分堂呢?”洛忍、曹雷、袁牧、贾彩宣四人问道。 “你们留守翼城。翼城是我们的根基,绝对不能有失,我不在期间,翼城也就全靠你们了!” “秀哥,你放心吧,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洛忍震声说道。 上官秀拍拍洛忍的肩膀,正色说道:“多加小心!” 长话短说。当晚,亥时过半,上官秀只一人一骑,出现在金麟军营地的大门前。 让上官秀颇感意外的是,金麟军的扎营有模有样。 营寨的外围有土墙保护,土墙的下面是壕沟,在壕沟的前面还设置有拒马,向土墙上看,有高举着火把的叛军放哨,偶尔有巡逻的叛军在土墙上成群结队的走过。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看不出来,金麟这个员外竟然还懂得扎营布阵。骑在马上的上官秀一笑,策马缓缓前行。 在他走到距离营寨大门前不足十米远的时候,就听寨墙上传来嗖的一阵破风声,紧接着,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一支箭矢钉在马蹄前,白色的翎羽嗡嗡地乱颤。 上官秀不慌不忙地勒住马匹的缰绳,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姓!”寨墙上传来一人的喊喝声。 “在下翼城城主上官秀,求见金员外,请前方的兄弟代为转告!”上官秀扬头回话道。 前方的寨墙上陷入沉默,隐隐约约中,上官秀能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的嘀咕声。 等了好一会,刚才喊话的那人方回道:“你……你带来多少兵马?” “在下只一人而已。” 又等了一会,前方寨墙上突然飞射过来一支火箭。 箭矢不是飞向上官秀,而是从他头顶上高高掠过,飞向他的背后。这一箭,足足射出有百步开外,借着箭矢上的火光,能看到上官秀的背后空空荡荡,果然没有一兵一卒。 “请上官大人稍等,我这就回营禀报!” “谢了。”上官秀回了一句,而后把玩着手腕上的无形,不再多言。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寨门打开,从里面冲出来数十号叛军。看得出来,金麟这位员外的确很有钱,给手下的叛军也都布置了统一的装束,上身是深黄色的短衣,下身是深黄色的长裤,脚下是黑色的短靴,人们手中一手持盾,一手持矛,不少人背后还背着弓箭。 “上官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一名大汉从人群中走出来,向上官秀拱了拱手。 上官秀打量对方一番,又感受下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感觉此人的修为还不差,他问道:“你是金员外?” “在下王健,上官大人有话可对我说,我必会转达给我家大人!” “我只和金员外谈,既然金员外不愿见我,那就算了,告辞!”说话之间,上官秀拨转马头,作势要往回走。 王健脸色一沉,抬手说道:“上官大人稍等!” 上官秀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王健沉吟片刻,侧了侧身形,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营内请。” 上官秀嘴角扬起,淡然一笑,催马向金麟军的营寨内走去。 在他的周围,全是刀出鞘、箭上弦的叛军,但上官秀安坐在马上,看都不向四周多看一眼,满脸的泰然自若,看他的神情,不像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深入叛军营地,更像是回到他自家的营地当中。 走在一旁的王健偷眼瞄了瞄上官秀,暗暗点头,听说翼城的新城主上官秀不同于以往的历任城主,年少有为,今日得见,果然有过人之处。 王健把上官秀带到一座营帐前,而后,他说道:“上官大人在此稍等,我进去禀报!” 说话之间,他走进营帐里,过了片刻,他从里面出来,摆手说道:“上官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上官秀点下头,迈步走进营帐之内。 营帐里灯火通明,里面的布置很简单,除了几个铺垫和几只烛台外,别无长物。向里面看,居中坐着一名中年人,有四十开外的年纪,眉清目秀,白面黑须,看上去颇有几分富贵之气,在他左手边,坐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未到二十的年纪,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姣美动人。看她和中年人又几分相像,上官秀猜测她可能就是金麟的女儿,也就是马顺要纳的小妾。 中年人的右手边还坐着两位,一名是年纪轻轻的青年,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另一名人则是三十出头,獐头鼠目的汉子。 上官秀进来之后,营帐中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眼中也同是露出惊讶之色。 对于人们初见自己时的惊讶,上官秀早就习以为常,毕竟自己年纪轻轻,却双鬓银白,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很奇特。 上官秀看向居中而坐的中年人,笑问道:“阁下可是金麟金员外?” “在下正是金麟,不知上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上官大人莫要见怪。”金麟的话很客气,但他的态度可和客气沾不上边,端坐在铺垫上,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起身相迎的意思,连让座的举动都没有。 上官秀对此倒也不太在意,他含笑说道:“金员外客气了。” “上官大人深夜来访,想必是有要事吧?” “金员外,我这次专程来此,是为了救你以及你全家老小的性命。”上官秀悠然说道。 听闻他的话,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那名獐头鼠目的汉子冷笑一声,说道:“哼!翼城城主年纪不大,但口气可不小啊!” 金麟看了一眼獐头鼠目的汉子,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问道:“上官大人此话怎样?” “今晚,我翼城军便会抵达塔山,届时塔山城外的叛军皆是死路一条,当然也包括金员外你领导的这支叛军。”上官秀柔声说道。 金麟倒吸口凉气,他还没有说话,獐头鼠目的汉子仰面哈哈狂笑起来,他挺身站起,迈步走向上官秀,到了他近前,上一眼下一眼充满鄙夷之色地看着他,大声说道:“上官秀,你当我们是瞎子、聋子吗?对你们翼城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吗?现在翼城守军,连五百人都不到,你翼城还敢出兵增援塔山,你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地说能把我们一举歼灭?凭什么,就凭你那不到五百人的翼城军吗?简直是笑话!哈哈——”说着话,他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上官秀转头扫了他一眼,不解地问道:“金员外,这位是……” “老子是潘枫军的前将军杨铭!”獐头鼠目的汉子双手掐腰,傲然说道。 “哦!”上官秀点点头,未再理他,他对金麟说道:“金员外,塔山城外的叛军虽有千余众,但在我眼中,只是一群虾兵蟹将的乌合之众罢了,不值一提!”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的脸上皆露出怒色。上官秀嘴角扬起,反问道:“金员外以为叛军与番军战力相比如何?五千之众的番军来攻我虎牙关,我军只数百兄弟便击退番军;白鸟族又如何?我军只‘两百’兄弟便灭了它全族!如果金员外以为我上官秀麾下的军队也和塔山军一样不堪一击,可就大错特错了,区区千余的叛军,我率一百兄弟足以破之,又何须用到五百人?” 金麟闻言,倒吸口凉气,上官秀的话虽然狂妄,但说的也都是事实。虎牙关确实以不足千人的兵力击退五千之众的番军,后来上官秀也的确率领一支军队深入番地,在一夜之间灭了番邦的白鸟族。这些事早已在贞西一带传开了,路人皆知。如果上官秀真率领他的军队来解塔山之危,己方能不能抵挡得住,还真是个问题呢! 见金麟似有动摇之意,杨铭脸色一沉,震声说道:“金大人,你可莫要被上官秀这小子给唬住,他能打得退番军,灭得了番族,但却奈何不了我们,否则的话,他今晚也不会来这里做说客了……” “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觉得金员外不应该和那些宵小匪类一样,被以叛军的名义处死。金员外为何组建叛军,我已略知一二,金员外反的其实不是朝廷,而是塔山城主马顺,但是在官府眼中,性质都一样,造反就是造反,官府要剿灭你,也不会过问你造反的缘由。如果金员外现在听我一句劝,及时收手,还不算是造反,如果金员外执迷不悟,执意要与我翼城军一战,那么,金员外你可就再无回头路了。现在是你唯一也是你最后的机会,金员外以后是想继续做员外还是做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被满门抄斩的叛军,金员外自己选吧!”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25章 胜券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上官秀一笑,说道:“现在,金员外只是不满马顺的欺压,并无大过,若是及时收手,我可保你全家老小性命无忧。” 杨铭暗暗咬牙,急道:“金将军,你可莫要被上官秀的花言巧语蒙骗,一日为叛军,终生为叛军,就算你现在收手,以后官府也不会放过你的,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的手臂猛然向外一挥,就见一道电光由下而上的闪过,再看杨铭,呆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好大,过了片刻,他的下巴、双颊出现一道环形的血痕,紧接着,他的整张脸向下滑落。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他的脑袋如同被立着劈开的西瓜,面部那边的半颗头颅滑落掉地,剩下的半颗头颅还立在肩膀上,其状之骇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噗通!尸体栽倒在地,白花花脑浆流淌出来。 只见上官秀的手掌不知何时被一块金属包裹住,金属顺着他的指尖延伸出去一尺多长,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他低头瞥了一眼杨铭的尸体,嘟囔道:“啰嗦。”说着话,他抬起手来,只见他手上的怪武器慢慢回缩,在他手掌上消退,最后化成一只护腕,戴在他的手腕上。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上官秀将双手向后一背,慢悠悠地说道:“潘枫乃匪帮的头领,潘枫的人在这里,对金员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及早与潘枫划清界限,也省的今晚与他同归于尽。” “上官秀,你……你竟敢在我军营中杀人?”金麟右手边的青年拍案而起,怒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笑呵呵地向他看过去,虽然他脸上在笑,但他的眼神却令青年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上官秀含笑道:“我杀的是匪,难道你认为自己也是匪类中的一员吗?” 他一句话,把那名青年说得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金麟镇定下来,他向青年摆了摆手,说道:“诚儿坐下!” 说着话,他站起身形,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道:“上官大人,此乃犬子金诚,少不更事,有顶撞之处,还请上官大人海涵。” 实力,就是最强有力的说客。上官秀挥手之间杀掉杨铭,极大的震慑住了金麟,也让金麟不得不仔细斟酌上官秀刚才说的话。 他沉吟片刻,幽幽说道:“上官大人现在杀了潘枫军的杨将军,你让我如何去向潘枫交代?” 闻言,上官秀心中暗笑,说道:“杨铭死于金员外这里,不正是表明金员外已和潘枫贼党划清了界线吗?” 金麟愣了愣,摇头苦笑,说道:“上官大人现在让老夫回家,就等于让老夫在家中等死啊!” “金员外此话怎讲?” “马顺绝不会让过我,还有我们金家。” “如果马顺死了,金员外是不是也就安心了呢?” “上官大人,你这是……” “马顺借由职位之便,仗势欺人,罪无可恕,就算金员外能放过他,我上官秀也不会放过他。我在这里可以向金员外保证,过了今晚,马顺将不再是塔山城的城主,塔山的一切将由我来接管!” 金麟面露喜色,颤声说道:“如果上官大人能惩治马顺,从今以后,我金某愿对上官大人言听计从!” 他话音刚落,一名叛军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入大帐后,他先是看眼上官秀,接着,对金麟急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詹跃军……詹跃军遭到袭击,现在詹跃军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 “啊?”金麟和他左右的青年男女同是倒吸口凉气,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上官秀的脸上。 上官秀背着手,满面的轻松与从容,悠然说道:“我军一十六人,杀入詹跃军营地,摘下匪头詹跃的项上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报——” 还没等金麟接话,又一名叛军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尖声叫道:“报大人,詹……詹将军在营中被杀!” 金麟呆站在原地,下巴都险些掉下来。过了许久,他转目看向上官秀,如同看着一头怪物似的。 上官秀嘴角扬起,慢悠悠地说道:“詹跃军营地遇袭,潘枫军必然救援,我军于半路截杀,潘枫援军有去无回。” 说着话,他走到一张铺垫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笑道:“金员外的营寨扎得甚是工整,不知是何人所为?” “呃,这……”金麟现在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对上官秀的问话做不出反应。上官秀对面的那名年轻女子起身,向他施礼,说道:“回禀上官大人,是民女所为。” “哦?”金麟军的营寨竟然是出自于一位姑娘之手,这倒让上官秀颇感意外,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认真打量对面的女子。 金麟回过神来,连忙介绍道:“上官大人,这位是小女金紫萱。” “原来是金小姐。”上官秀一笑,问道:“金小姐有学过兵法?” “民女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只是看过几本兵书,不敢说学过。”金紫萱不卑不亢地说道。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金小姐太谦虚了。”如果仅仅看过几本兵书,就懂得安营扎寨的要领,那她岂不是统兵的天才? “报——” “报大人,潘将军派人前来,请我方出兵救援詹跃军,现在潘将军的援军已经赶往詹跃军军营!” “报——” 这名报信的叛军话音还未落,另一名叛军跑进营帐,急声说道:“潘将军派往詹跃军军营的援军遇敌伏击,损失惨重!” 金麟的冷汗流了出来,上官秀人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但他却对整场的战局了然于胸,胜券在握,事态也正向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在发展着。 这简直太恐怖了,如此精准的推测,提前算准了敌人的一举一动,即便他人不在战场,却是时刻掌控着一切。好在自己没有与上官秀为敌,不然的话,自己现在恐怕也和詹跃一样,人头搬家了吧?! 金麟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后怕,头皮发麻,脊梁骨一个劲的冒凉风。 他吞了口唾沫,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道:“多谢……多谢上官大人的不杀之恩!” 上官秀一笑,淡然说道:“我这次前来,不是来破坏塔山的,而是来救塔山的,塔山以后能否安稳太平,还需要像金员外这样的商贾大户多多支持。” “是、是、是,小人一定帮着大人,稳定塔山的局势。” “很好。”上官秀含笑说道:“有金员外支持我,我也就安心了,况且,金小姐深识兵法,也可以给予我军一些帮助。”其实上官秀的手下并不缺少军事人才,洛忍、曹雷等人都是帝国灵武学院出身,帝国灵武学院的全程叫风帝国上京灵武军事学院,在学院里学的可不仅仅是灵武,也包括军事技能,洛忍等人对治军、统军都很精通。上官秀之所以说要重用金紫萱,其实是给金麟吃一颗定心丸,表示自己并不是暂时安抚他,日后又要害他。 金麟听后,紧绷的神经果然松缓了许多,他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是我金家的恩人,有需要用到我金家的地方,我金家责无旁贷。” 上官秀仰面而笑,微微点了点头。 仅仅过了两刻钟,外面又有军兵来报,称营寨前来了一支风军。金麟闻言,脸色顿变,下意识地看向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这……” 上官秀从铺垫上挺身站起,笑道:“金员外不必惊慌,是我的兄弟们来了。”说着话,他迈步向外走去,金麟看看金诚和金紫萱,而后快步跟着上官秀走出营帐。 从营寨的大门走出去,上官秀举目一瞧,前方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站有一队风军,人数不多,但个个全身是血,定睛细看,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詹熊、段其岳、肖绝等人。 上官秀嘴角扬起,迈步走了过去。见状,詹熊等人齐齐迎上前来。段其岳将手中提着的一颗断头举起,说道:“秀哥,詹跃人头在此!” 他话音刚落,郝斩也举起一颗人头,说道:“潘枫首级在此!” 看到詹跃和潘枫二人的首级,金麟激灵灵打个寒颤,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是凉飕飕的。 细数风军的人数,不超过二百,而詹跃军和潘枫军加到一起,有一千好几百人,双方的战斗都没超过半个时辰,詹跃和潘枫已被双双斩下人头,上官秀麾下军兵的战力也太强了。 上官秀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双手向后一背,含笑说道:“走,我们现在进塔山城!” “遵命!”风军众人齐齐答应一声,后队变前队,向塔山城而去。上官秀对身后的金麟一笑,问道:“金员外不打算和我一起去吗?” “这……这……”金麟犹豫不决,他和马顺已然翻脸,现在随上官秀去塔山,自己的处境必将十分危险。上官秀和马顺毕竟都是城主,是同僚,而自己只是一个员外,现在更是叛军的头领。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26章 在握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金麟看着上官秀,犹豫再三,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好吧,上官大人,我随你一同去塔山城!” “父亲,万万不可!”闻言金诚大急,去塔山,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金诚话音刚落,金紫萱接道:“父亲,我随你一同前去。”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己方是俎上鱼肉,如果上官秀想杀他们,不管他们去不去塔山,都是死路一条,如果上官秀不想杀他们,跟随上官秀去塔山,的确可以起到明志的作用,表示己方从未背叛朝廷,只是为了最终剿灭叛军,才不得不暂时与叛军混在一起。 她的话让上官秀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小姑娘年纪不大,胆量倒是不小,而且也很有心智。 他向金紫萱含笑点点头,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向塔山方向而去。 金家叛军的营寨就在塔山的城前,走出没多远,便来到塔山城下。 上官秀催马上前几步,向城头上大声喝道:“城上的兄弟听着,我乃翼城城主上官秀,现在城外的叛军已被剿灭,让马大人立刻打开城门!”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此时此刻,马顺就站在城门楼上,听闻城下的喊话声,他兴奋得脸上肥肉直蹦,他手忙脚乱地向四周张望,嘴中大叫道:“梁锐?梁锐呢?梁锐在哪里?” “大人,小……小人在!”梁锐从一旁的人群里跑了出来。 “你……你快帮本官看看,城下的那位银发年轻人是不是翼城城主上官大人?” 梁锐刚才早就趴在箭剁上看得一清二楚了,他连连点头,应道:“大人,没错,城外的来人就是上官大人,后面还有詹熊大人、郝斩大人等等!” “哈哈!”马顺兴奋得一蹦多高,仰天长叹道:“圣神护佑,我塔山平安无事矣!”说着话,他连连挥手,大叫道:“开城门、开城门,快快打开城门,迎接翼城军入城!” 说话之间,他一溜小跑的冲下城墙。 嘎吱、嘎吱! 随着绞索的转动声,塔山城的内城门先是被拉起来,紧接着,成群的军兵们又把外城门缓缓拉开。 城门才刚刚打开,马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他带着一群风军跑到城外,来到上官秀马前,拱手说道:“上官大人,我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说话之间,他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上官秀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中年胖子,问道:“阁下是……” “上官大人,这位就是我们塔山城的城主,马顺马大人!”梁锐和上官秀见过面,自然也能和他说得上话,他快步走到马顺身旁,向上官秀插手失了一礼。 “原来是马大人!”上官秀悠然一笑。 “这次全靠上官大人解了我塔山之危,上官大人的大恩大德,我马顺没齿难忘!”说着话,他目光一偏,看向上官秀身后人群中的金麟、金诚、金紫萱,他眼睛顿是一亮,又惊又喜地说道:“上官大人连金家叛党也一并擒获了?这可真是太好了,还请上官大人把他们交由我来处置!”说话时,他的眼睛只在金紫萱一人身上打转,如果他眼眶再大点,他的眼珠子都得飞出去。 金麟和金诚父子俩脸色难看,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此时只要上官秀一句话,他们父子三人都在劫难逃。 坐在马上的上官秀仰面大笑,他的笑声还未停止,肋下的佩刀已然出鞘,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随着一道电光闪过,马顺的项上人头从肩膀上滚落掉地,直到死,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色眯眯的。 无头的尸体向后踉跄两步,翻倒在地,这个变故也把塔山城的风军们吓得脸色顿变,梁锐低头看着身首异处的尸体,骇然道:“上官大人,你……你这是……” “马顺身为塔山城城主,仗势欺人,为祸一方,导致塔山内外民不聊生,叛军四起,罪无可恕,凡与马顺串通一气者,其罪当诛!”上官秀斩钉截铁地喝道。 他不是来救塔山的,而是来接管塔山的。即便要把塔山纳入到自己囊中,他又怎么可能还留下马顺这个城主呢,不管马顺有没有错,他都得杀他,只不过塔山城外的叛军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杀掉马顺,接管塔山的借口罢了。 梁锐等人互相看了看,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上官秀为何要杀马顺,人家摆明了要接管塔山,现在不管是谁,站出来为马顺说话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以梁锐为首的塔山城风军齐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马顺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我等愿追随上官大人,牵马坠蹬,万死不辞!” 上官秀环视众人,挥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而后,他用手中刀一指马顺的尸体,说道:“把此贼和城外的叛军埋到一起。” 说完话,他收刀入鞘,又道:“金麟协助我军,剿灭叛军有功,当重赏。” 梁锐立刻接话道:“大人英明!” 上官秀对他一笑,双脚一磕马镫子,骑马进入塔山城内。 进城之后,上官秀直奔城主府,命令风军将马顺的家眷全部收押,马顺的家财一律充公,之后,他又对城内的五百守军给予了奖赏,奖励他们的守城之功。 上官秀奖罚分明,虽然他一来塔山就砍了马顺的脑袋,但对塔山军却非常仁厚,非但没滥杀一人,反而还给予每一名军兵重赏,重金抚恤阵亡的军兵家属,塔山军对他的做法也都是心悦诚服。 他这一手大棒、一手金元,很快便收服了塔山军的人心,人们也愿意追随这种奖罚分明的上司。 上官秀在城主府的大厅里居中而坐,詹熊、郝斩等人分立两旁。上官秀看向战战兢兢的金麟,含笑说道:“金员外,现在马顺已然伏法,我想你也该安心了吧!” 金麟深吸口气,向上官秀一躬到地,正色说道:“上官大人言而有信,小人佩服至极!” “既然如此,你就把你手下的那些‘义军’都遣散了吧,如果有人愿意加入我军,我欢迎,不愿意加入的,也没关系,我会给你一笔遣散费,你可分发给他们。”上官秀慢条斯理地说道。 “上官大人对小人已是恩重如山,小人怎还敢收大人的遣散费?”金麟正色说道:“这点钱财小人还拿得出来,请上官大人放心。” 上官秀笑了,点点头,说道:“也好,义军是由金员外组织起来的,现在遣散他们,也由金员外去处理吧!” “小人遵命!”金麟拱手说道:“上官大人,小人先告退。” 上官秀站起身形,含笑说道:“金员外,我送你。” “哎呀,上官大人折煞小人了,大人快快留步。”金麟又是深施一礼,而后带上金诚和金紫萱向外走去。边往外走着,金紫萱边好奇地看着上官秀,他这个人让人很难捉摸得透。 时而冷酷无情,谈笑杀人而面不改色,时而又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出言必行,宅心仁厚,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四个字,善变莫测。 金麟等人还没走出大厅呢,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名风军,这人风尘仆仆,满头满脸的尘土,腰间挂着风军的军牌和修罗堂的堂牌。 这名风军快步走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说道:“秀哥,刚刚接到巴族传来的消息,宁南已派出外务副使进入沙赫,现已到了克族,正与克族商谈借兵一事!” 上官秀闻言,倒吸了口气。南宁不仅要在沙赫屯兵,而且他们还要向沙赫的大部族借兵,如此一来的话,宁南在沙赫地区的屯兵就远远不止二十万了! 他双目眯缝起来,沙赫地区的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而贞郡这里还处于一盘散沙之中,叛军四起,地方军各自为政,一旦宁南携领沙赫军攻杀进来,贞郡如何抵御? 朝廷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还迟迟不做出应变? 上官秀转头问道:“大熊,我们派出的人已到上京了吗?” 他先前有给上京飞鸽传书,但渺无音讯,后来他又派信使去往上京,传递紧急军情。 詹熊掐指算了算,说道:“我方的兄弟已经出发快一个月了,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已到上京,不过,贞郡动乱,叛军四起,我担心……未必会那么顺利到上京。” 上官秀幽幽叹口气,喃喃说道:“如果上京还不做出应对,别说我们会被宁南的大军踏平,风国,也危险了。” 一名小小的边境军兵自然进不到朝堂,更见不到唐凌,上官秀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派出的人到上京是去找齐飞。 唐凌继位之后,很多人都受到牵连,要么被赐死,要么被治罪,但齐飞却是一路高升,他现在已是禁卫军的副都统。 上官秀和齐飞接触不多,仅仅是在夺旗赛上碰过面而已,但他对齐飞的印象很不错,觉得齐飞颇有心胸和大将之风。 自己向旁人传递军情,旁人未必肯帮自己转达,但上官秀相信,齐飞一定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也一定能将军情转达给唐凌。 那名受上官秀指派的信使在路上没有发生意外,顺利抵达上京。他这一路风餐露宿,足足累死了三匹骏马,几乎是日夜兼程地赶到上京。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27章 特使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小人……小人来自虎牙关,受……受上官大人指派,要立刻求见……齐大人,军情紧急,小人得立刻见到齐大人……”信使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边掏出自己的军牌。 虎牙关?一名什长急忙接过他的军牌,仔细查看一番,问道:“兄弟,你说的上官大人是……” “上、官、秀……” 什长吸了口气,上官秀的确是被陛下发配到了虎牙关!什长打量信使一番,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土坑里钻出来似的,满头满身的尘土,他疑问道:“是什么紧急军情?” “我要面见……齐大人……” “快去禀报!”什长不敢耽搁,向身边的一名军兵甩了下头,然后又令人端过来一碗水,给信使灌进去。 齐飞早已休息,听说边关的上官秀派信使来见自己,他忙从床上爬起,心中暗暗奇怪,既然是紧急军情,上官秀怎么不把军情传给朝廷,而是传给自己呢? 他令人把信使带进来,见到信使,看过上官秀的亲笔书信,齐飞的眉头顿时皱着个疙瘩。 如果真如上官秀在信上所说,宁南欲屯兵于沙赫,意从沙赫偷袭贞郡,直取上京,那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他把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而后问道:“信上所写属实?” “小人不知信中内容,小人只管送信。” 齐飞不再多问,让人带信使去休息,他自己连夜赶往皇宫。 身为禁卫军副统领,齐飞进出皇宫都很方便。这个时候唐凌还没有睡觉,正在书房中批阅奏疏,听闻齐飞求见,她伸个懒腰,语气中透出疲惫,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齐飞从外面急匆匆走进御书房。看到唐凌,他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今晚你当差吗?”唐凌的目光落在奏疏上,头也没抬,心不在焉地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今晚不当差。” 过了片刻,唐凌不解地挑起目光,看向齐飞,问道:“为何突然深夜入宫见朕?” “陛下,虎牙关传来紧急军情。” “虎牙关?” “正是!”说话之间,齐飞把上官秀的书信拿出来,递到唐凌近前。后者接过,展开一瞧,嘴角扬起,笑了,说道:“原来是上官秀的书信,你二人的关系很好吗?” “只在夺旗赛上有一面之缘。” “那他的书信为何会送给你?” “微臣不知。” 唐凌摇了摇头,随口问道:“他在虎牙关可好?”几个月的时间下来,唐凌的帝位已然稳固,此时的她心境也平和了许多,不像刚继位时那么紧绷着神经,处事的手段也没有当时那么凌厉。 “微臣不知。” 唐凌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细看上官秀的这份书信。刚开始,唐凌的表情还没什么变化,但越往下看,她的脸色越是凝重,看到最后,她的眉头已然拧成个疙瘩。 她把书信向旁一放,问道:“齐将军,你对此信是怎么看的?” 齐飞面色一正,说道:“陛下,如果信中内容属实,此事不容小觑,现在贞郡大乱,尤其是以史凯文为首的叛军,霸占郡府西京,一旦宁南大军攻入贞郡,将会势如破竹,直取我上京啊!” 唐凌问道:“上官秀在信中所说,他先前有飞鸽传书于朝廷,汇报紧急军情,为何朕从未见到过?” “这……微臣以为,可能是接到传书的大臣以为上官大人是陛下发配到边关的罪臣,所以……所以对上官大人的传书就未加理会!” “混账!”唐凌猛的一拍桌案,挺身站起。 齐飞吓得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 “如此紧急军情,竟敢瞒而不报,是存心要害我大风亡国吗?” 齐飞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喘。 唐凌瞥了他一眼,挥手说道:“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谢陛下!”齐飞吞了口唾沫,站起身形,而后,他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陛下,微臣认为,宁南陈兵百万于边境,只是做个样子给我们看,他们的目的是把我国的中央军主力吸引到宁郡,为他们在沙赫的出兵偷袭做掩护,还有,在都卫府的密报中已然言明,各郡有实力的叛军或多或少都与宁南有所关联,其中也包括贞郡的史凯文,如果史凯文真已被宁南买通,那么宁南军在贞郡的突破将变得更加易如反掌,宁南为此战蓄谋已久,意在一战灭掉我大风啊!” 唐凌握紧拳头,慢慢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当调派第十一军团,去往贞郡,平定贞郡的内乱!” “陛下,眼下留守上京的只剩下两个军团,如果再调走一个军团,京城的防御就太空虚了。” “那依你之见呢?” “平定贞郡的内乱固然是当务之急,但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沙赫,只要沙赫不同意宁南屯兵或者接道,宁南欲在沙赫偷袭我国的策略便进行不下去!” “嗯。”唐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说道:“朕当派一特使,先行去往沙赫。” “陛下英明!”齐飞拱手说道。 翌日,早朝,唐凌在朝堂上拿出上官秀的书信,让朝堂内的大臣们传阅。 等众人都看完之后,她沉声问道:“在这封书信送到上京之前,上官秀已于虎牙关先飞鸽传书于上京,朕想知道,上官秀的飞鸽传书现在哪里?” 下面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首辅大臣蔡霄身上。 蔡霄迈步出列,拱手施礼,说道:“陛下,上官秀的飞鸽传书是被老臣截下,老臣以为,上官秀乃被陛下发配到边关的罪臣,他的传书,并不足信,所以,也就未拿出他的传书惊扰陛下!” 若换成旁人这么说,唐凌恐怕早就发火了,但蔡霄这么说,她不得不忍下来。 蔡家的势力太大,也太根深蒂固,尤其是对于现在内忧外患的风国而言,已容不得再出现乱子,即便是唐凌,对蔡霄也只能保持克制和容忍。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朕有说过上官秀是罪臣吗?朕只是认为上官秀还不够成熟,需多加磨练,才派他去镇守边关。以后,凡是上官秀在边关的传书,必须呈交于朕,再有胆敢隐瞒不报者,朕必严惩不贷!” “老臣知错!还请陛下恕罪!”蔡霄跪地叩首。 唐凌摆摆手,柔声说道:“蔡爱卿起来吧!”她脸上的神色已恢复正常,在放下龙书案下的小手却是握得紧紧的。 在唐凌和大臣们的紧急磋商之下,最终决定,派郡主唐婉芸出使沙赫。唐婉芸是亲王唐誊之女,和唐凌属堂姐妹,二人年龄相仿,私交也很不错。 派唐婉芸出使沙赫,其一,她的身份足够尊贵,乃亲王的长女,风国的郡主,由她出使沙赫,可以显示出风国对沙赫的看重。 其二,她的能力如何,和她即是堂姐妹又是闺蜜的唐凌再清楚不过,‘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是唐凌对唐婉芸的评价,派她去沙赫,唐凌也很放心。 敲定下来由唐婉芸出使沙赫后,唐凌又派人给虎牙关那边飞鸽传书,让虎牙关盯紧宁南在沙赫的一举一动,稍有变故,立刻呈报朝廷。 当上京的这份飞鸽传书落到上官秀手里时,那已是他拿下塔山的三天之后。 看到朝廷终于做出了反应,上官秀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宁南军若是真攻打贞郡,首先倒霉的人就是他,修罗堂好不容易占下的三座城邑都将落到宁南军的手里,他在贞西辛辛苦苦的打拼都将付之东流。 上官秀在塔山没有长时间的驻留,他留下郝斩暂时驻守塔山,自己带着詹熊等人返回翼城。 到了翼城之后,上官秀集结手下的众人,开会商议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等洛忍、詹熊等人全部到齐之后,上官秀对众人正色说道:“现在朝廷已然清楚宁南在沙赫的图谋,我想,朝廷很快就会做出应对,但不要指望朝廷能派大军前来贞郡驻守,以朝廷目前可以动用的兵力来看,恐怕很难分兵进驻贞郡。如果宁南军真从沙赫攻过来,虎牙关就是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的一道防线。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得储备兵力,积攒粮草和城防器械,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洛忍说道:“塔山附近有山,礌石可以从塔山采集,滚木可以从沙赫地区采集,但我们金川县并无火油。”守城的三大利器,滚木、礌石、火油,缺一不可。 罗富急忙接话道:“漳水县的晋城一带有火油。” “漳水县?漳水县早已被叛军搅得天翻地覆,据说晋城业已被叛军控制,我们要去采集火油,只怕叛军会从中作梗。”袁牧摇头说道。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28章 生意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洛忍摇头说道:“我们翼城和塔山两个城的兵力加到一起才只有千余人,进攻晋城,凶多吉少啊!” 詹熊不以为然地说道:“区区的叛军,不足为虑,塔山城外的叛军如何?虽有两千之众,还不是被我们两百兄弟杀得大败?” 洛忍正要接话,上官秀摆摆手,打断争执的二人,说道:“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漳水县,帮着漳水县平乱,而应是先稳定我们所在的金川县。” 詹熊和洛忍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的意思是,我们要控制金川县的全境?” “也只有后方稳定,我们才能在虎牙关集中精力,抵御强敌。”上官秀幽幽说道。 “可是,金川县的县守和县尉都还在……”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想点办法,让这两个人不在。”上官秀目光深邃地幽幽说道。 肖绝闻言,眼中杀机顿现,说道:“秀哥,此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吧!” “还有我!”段其岳接话道:“连亲王我都能杀得掉,何况他区区的一个县守和县尉,秀哥只需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便可让这两个人永远在世上消失!” 上官秀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说道:“不妥!由我们杀掉这两个人,容易落人话柄,等日后贞郡的形势稳定下来,朝廷必会严查贞郡的动乱,弄不好,还会查到我们的头上。”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那依秀哥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最好是借用他人之手。” “借用他人之手?可是金川县内并无叛军,谁还敢去攻打金州?” 上官秀陷入沉思,喃喃说道:“事情棘手,我们得慢慢想个稳妥的良策!” 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决定在堂口里成立一新的分堂,名字叫暗堂,堂主是老段,暗旗归为暗堂,另外再设影旗,阿绝为影旗旗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段其岳和肖绝闻言自然欣喜,自己在修罗堂里终于有了相应的职位,其他众人也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应道:“秀哥是堂主,一切由秀哥定夺就好!” “嗯!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上官秀笑道:“暗堂的两旗,暗旗主掌情报,影旗可主掌刺杀,暗旗和影旗都是我修罗堂的利器!” “谢秀哥!”段其岳和肖绝双双插手施礼。 当天,入夜,上官秀正和己方的兄弟们商议如何能假借他人之手除掉金川县的县守和县尉,好让己方可以名正言顺接管金川县的时候,有军兵进来禀报,“秀哥,城主府外来了三人,自称是白衫军的人,要求见秀哥。” “白衫军?!”听闻白衫军的名字,段其岳拍案而起,说道:“秀哥,我修罗堂的商队被劫,白衫军就是幕后黑手,现在可好了,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我这就去取下那三贼的首级!” “等一等。”上官秀叫住段其岳,他问报信的军兵道:“来的是白衫军的什么人?” “其中一人叫刘天,他说他是白衫军的主帅!” “哦?”众人同是一惊,白衫军的主帅刘天竟然来到翼城了?这可真令人意想不到。 洛忍问道:“秀哥,要不要见他?” 上官秀眼珠连转,心思也跟着急转,他嘴角慢慢扬起,笑道:“既然人家都来了,又岂有拒之于门外的道理?” 说着话,他转头对报信的军兵说道:“带刘天一个人进来。” “只是三个人而已,秀哥又何必怕他们?”曹雷嘀咕道。不过他话音未落,已招来周围众人的白眼。 军兵跑出去时间不长,从外面带进来一名粗犷的汉子。这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生得亦是虎背熊腰,高人一头,乍人一背。 随着他走进大厅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脸上。那名粗犷大汉环视在场的众人,含笑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白衫军主帅刘天,不知哪位是上官大人?” “我是上官秀。”上官秀从人群中走出来,在粗犷大汉的面前站定,打量他两眼,他目光一转,对守在门口的军兵说道:“关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遵命!”门外的军兵答应一声,把大厅的房门关严。 刘天向背后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上官大人,你这是何意?” “我是官,你是贼,你觉得你来找我的这件事,适合外传吗?”上官秀反问道。 刘天愣了愣,扶着胸口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紧盯着对方。 刘天笑了一会,方收住大笑,赞道:“上官大人果然够谨慎,在下佩服!” 上官秀向一旁摆了摆手,说道:“刘先生请坐吧。” “上官大人请。” 二人分宾主落座,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站立两旁。 “上官大人,在下这次前来翼城,深夜造访,主要有两件事。”说着话,刘天把背后背着的包裹解下来,放到桌上。见状,周围的众人齐齐抬起手来,握住肋下的刀剑。 上官秀微微抬下手,示意众人不必惊慌。刘天一笑,不紧不慢地将包裹解开,从里面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向里面看,盒中装有一对碧绿色琉璃杯(玻璃杯),他将木盒向上官秀面前一推,说道:“上官大人,这即是一份见面礼,也是一份赔礼,我希望此物能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琉璃杯是外来产物,不算稀有,但由于是易碎品,运输困难,卖到风国时,价值不菲,同样的道理,风国的陶瓷卖到国外,也是价值翻倍。 上官秀低头瞥了一眼,淡然一笑,随手从木盒中拿出一只琉璃杯,在手中把玩,问道:“刘先生送出如何厚礼,倒是很有诚意。” “哈哈!”刘天抚胸大笑,豪爽地说道:“只要上官大人喜欢,在下珍藏的宝物还有很多呢!” 看起来,你们白衫军也是没少洗劫嘛!上官秀不动声色,嘴角扬起,将手中的琉璃杯放回到盒中,说道:“刘先生远道而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送我这份见面礼吧?” 刘天面色一正,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有话请讲。” “不知翼城每月能出产多少件灵武器?”说到这里,刘天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不多,只五十把左右。” 闻言,刘天眼睛顿是一亮,说道:“以后,翼城出产的灵武器,我白衫军统统都想买下来,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上官秀挑起眼帘,对上刘天的目光,说道:“五十把灵武器,价钱可不低啊!” “我愿以每把一百两的价钱收购。” “一百两?哈哈——”上官秀大笑,说道:“刘先生可是在说梦话,即便在灵武器不短缺的情况下,一百两也算是低价了,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皆缺灵武器,你却想用一百两来买?” 刘天微微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问道:“上官大人觉得我给的价钱不合适,那么,上官大人说个价吧!” 上官秀一伸巴掌,说道:“五百两。” 刘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上官秀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要五百两银子,这简直是天价。刘天习惯性地眯缝起右眼,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上官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上官大人这么说就太没有诚意了吧?”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毛,说道:“现在是五百两,再过几天,恐怕就是八百两、一千两,刘先生现在来买,还是很划算的!” 刘天直视上官秀,问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刘天垂下眼帘,目光下落,喃喃说道:“若是这么说的话,上官大人根本没有和我做生意的诚意。”说着话,他腾的站起身形,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告辞。” 他转身刚要走,上官秀慢悠悠地问道:“刘先生以为翼城的城主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刘天眯缝着右眼,看看上官秀,再瞧瞧周围齐齐跨前一步的众人,他面无惧色地大笑起来,说道:“在下真诚前来翼城与上官大人做生意,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上官大人总不至于没谈成生意,就杀了我吧,在下以为,上官大人也绝不是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之人!” 上官秀笑了,挥手说道:“刘先生请坐吧,什么事情都可以商议,刚才我说的价钱倒也不是一成不变。” 听闻他的话,周围的洛忍等人同是暗皱眉头,秀哥很少有主动让步的时候,说出去的话,如同板上钉钉,成竹在胸,怎么这次却要对刘天让步呢?难道秀哥没看出来刘天要走,也只是在装腔作势吗? 刘天闻言,哈哈一笑,立刻又坐回到椅子上,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我的确是诚心诚意的来谈,也请上官大人不要再诈我,向我交个实底吧,到底多少钱可以?”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29章 百变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这点我可以保证。”刘天拍着胸口说道。 “其二,我也要知道贵军的实力。不要欺蒙于我,我要听实话,如果你所言虚假,我想,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必要再谈了。” 刘天犹豫片刻,正色说道:“我白衫军现在有两千余众,融合了几个江湖门派和帮派,修灵者不下百人,要说实力,我们在漳水县的叛军当中堪称首屈一指。一直以来,我们都打算进军晋城,想以晋城为根基,一步步做大,没想到,飞花阁却先我们一步攻占了晋城,我有意夺之,但飞花阁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其中修灵者的人数也不少,一旦交战,必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有充足的灵武器储备,对于我军战力的提升会有很大的帮忙,正是因为这样,我这次的确是诚心诚意的前来,与上官大人做这笔买卖。” “他二人叫什么名字?”上官秀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谁?”刘天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问愣了,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等在外面的那两人。” “哦,他俩啊,他二人是我的兄弟,陈卓和赵杨。”刘天含笑说道。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眼珠转动个不停的上官秀似乎已然做出了决定,说道:“一百两银子,就如你所愿!”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脸色同是一变。洛忍等人忍不住齐齐说道:“秀哥……” 一百两银子一把灵武器,这也太便宜了吧!己方把灵武器卖回给巴族,还一百五十两一把呢! 刘天则面露惊喜之色,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声音颤抖地问道:“上官大人此话当真?” “如果你带来银子的话,现在就可以提走我手里的灵武器。” “带了、带了!”生怕上官秀会反悔,刘天急忙伸手入怀,掏出一打的银票,他从中抽出五张,仔细看了看,确定无误,说道:“上官大人,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我买一百把……” 他话还没说完,与他近在咫尺的上官秀猛然抬起手来,人们都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听扑的一声,上官秀的手指已深深插进刘天的眉心。 细看他的手掌,被一层金属包裹住,指尖前端的金属锋利如刀,轻而易举地刺透刘天的头骨,深深插进对方的脑袋里。 沙!上官秀抽回手掌。血,顺着他的指尖滴淌下去。他随意地甩了一下手,指尖处连一条血丝都未留下,包裹住他手掌的金属慢慢回缩,退回到他的手腕,化成护腕。 此时再看刘天,双目瞪得滚圆,满面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在他的眉心处,多出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直到死,他都未想清楚,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上官秀,为何要对自己突下杀手。 上官秀低头看了看倒地的尸体,他嘴角微微上扬,又歪了歪脑袋,紧接着,不可思议又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五官移位,浑身的骨骼都爆出嘎嘎的脆响声,体型在不断地变壮,样貌五官也在快速变成另外一张脸孔,只眨眼的工夫,上官秀已从原本的模样变化成另外一个刘天。 此情此景,让在场众人无不是大惊失色,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身上发生的变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段其岳最先回过神来,他骇然叫道:“随机变?!” 随机变这三个字惊醒了在场的众人,没错,秀哥身上的变化正是传说中的灵武绝学,随机变。 上官秀修炼随机变这件事,即便洛忍等人也不知情,现在见上官秀竟然使用出随机变,洛忍等人的惊讶可想而知。 詹熊恍然想起什么,惊道:“秀哥,当初……当初白虎他们是被你杀的?” 当初都卫府获知沈忠身上藏有随机变秘籍,便打算将其擒获,当时负责盯梢正的是白虎三人。谁知道白虎三人竟然起了贪念,私自行动,欲夺下随机变秘籍,最后沈忠死了,白虎三人也死了,而随机变的秘籍却不翼而飞。 此事成了一桩连都卫府都查不到任何线索的无头案,也不知道随机变最终是被何人所得,现在詹熊、隋棠静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随机变是落入到秀哥的手里。 变化成刘天模样的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现在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自然应坦诚相待,以前没有告诉你们我修炼随机变的事,是没有那个必要,现在需要用到随机变,我也不会再瞒着大家。但此事重大,你们万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秀哥,我们明白!”众人渐渐从震惊中镇定下来,异口同声地应道。 随机变是灵武学中的至宝,一旦传扬出去,恐怕全天下的修灵者都会想方设法的擒下秀哥,逼他交出随机变秘籍,到时己方便永无安宁之日了。 上官秀转头看向詹熊等人,点头说道:“当时与沈忠交手的三名都卫府人员,确实有一人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他们,是你们的朋友?” 詹熊看眼隋棠静和邵寒,摇头说道:“随机变丢失这件事,困扰了我们许久,也困扰了邱策邱大人许久,现在终于是水落石出,也算了却我们一桩心事。” 稍顿,他又正色说道:“白虎他们和我们只能算同僚,不能算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吧,他们三人私心太重,与我等也素来不合。” 隋棠静和邵寒亦是连连点头,表示詹熊说得没错。 邵寒松口气说道:“其实,随机变被秀哥所得,我倒是安心了,若是落入他人之手,等他修炼完随机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隋棠静话锋一转,问道:“秀哥杀掉刘天,又变成刘天的模样,可是要混入叛军当中?”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我们不是在冥思苦想如何能光明正大的除掉县守县尉吗?” 隋棠静惊讶道:“秀哥要指挥叛军,去攻击县城金州?” “没错!” “秀哥,你……你打算一个人混入叛军?” “当然!我现在可是刘天,是叛军的主帅。” “可是……可是秀哥一旦被对方察觉出破绽,可就大事不妙了!” 上官秀仰面而笑,在大笑时,他还特意抚了抚胸口,这是刘天习惯性的动作。在上官秀听到刘天前来拜访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已有了计划,可以说上官秀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刘天的活口,之所以没有立刻杀他,还和他交谈那么久,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上官秀就是在察言观色,仔细留意刘天的一些习惯性动作,以及他在喜怒哀乐时的反应。 他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我有信心不被对方看出破绽,即便被看出了破绽,也没有人能留得住我!” “秀哥,我跟你一起去!”段其岳说道。 “不妥。”上官秀摇头,说道:“我要指挥白衫军进攻金州,我们与其划清界限还来不及,你怎可以随我一同混入白衫军?放心,我自己一人没事的,而且来去自如,会更有把握。” 稍顿,他恍然想起一件事,正色说道:“对了,金州城内有灵武学院,阿洛,你要以虎牙关城尉的名义给县府写一份书信,让金州灵武学院的学生集体到虎牙关去一趟,挑选自己趁手的灵武器,不需银两,是我们白白送给他们的,我想,县守和县尉都不会拒绝此事。” “明白,秀哥!”洛忍大点其头。 调走金州灵武学院的学生,一是便于白衫军的攻城,其二,上官秀也不想这些灵武学院的学生受损,他们不是出身于门派,思想比较单纯,收入己用也更加容易。 “我不在期间,一切事务还是由阿洛代为主管,大熊和老段要全力辅佐!” “是!秀哥!”詹熊和段其岳齐齐插手应道。 上官秀目光低垂,看着刘天的尸体,说道:“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说话之间,他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除了贴身的内衬和短裤外,上官秀把全部的衣服都脱掉。 而后,又让兄弟们把刘天扒得一丝不挂,他仔细查验尸体的周身,观察尸体身上哪处有疤痕,哪处有胎记,于自己身上的相应部位变化出来。 人们再一次见识到随机变的神奇,它不仅能掩盖住修炼者自身的疤痕,还能让修炼者在没有受过伤的部位生长出新的疤痕。 曹雷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道:“秀哥,以后你把随机变也传授给我吧!” 洛忍白了他一眼,说道:“秀哥若是传授给你,只能让你死得很快!” 上官秀也不认为把随机变传授给自己的兄弟们是件好事,滥用随机变,只会迅速宣扬开来,给兄弟们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换好刘天的衣服,顺便把他手里还紧紧抓着的银票抽出来,揣入怀中,此时再看上官秀,哪里还有原来的影子,完全就是另一个刘天。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0章 引导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秀哥——”众人纷纷担忧地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上官秀故意眯缝起右眼,一眼大一眼小,哈哈大笑道:“谁又能伤得了我?”现在他的容貌、神情不仅和刘天一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成了刘天的声音。 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刘天,不管让谁来看,都不会把他联想成是上官秀变化的。 上官秀不再逗留,他拉开房门,向外走去,站到门外,他转回头,故意大声说道:“各位,在下告辞!” “滚吧你!”曹雷大声嚷嚷道:“秀哥乃堂堂的翼城城主,又岂会与你等叛军做生意?快滚、快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上官秀笑得双眼弯弯,瞥了曹雷一眼,后者立刻向他吐了吐舌头。当上官秀转身向外走去的时候,脸上已一点笑容都没有,满面的阴沉,一眼眯着,一眼瞪着,双拳紧握。 直至他走出城主府的大门,仍能听到里面不时传出的哄笑声,他心中含笑,看眼等在大门外的两名白衣大汉,沉声喝道:“陈卓、赵杨!”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那两名白衣汉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插手施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天哥,事情……事情没谈成吗?” 只看刘天那一脸阴沉、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的模样,他二人已预感到事情不顺。 见他二人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上官秀明白,自己的装扮并没有露出破绽。他接过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扭头看了一眼城主府,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上官秀不识抬举,早晚有一天,我白衫军会攻入翼城,砍下此厮的脑袋!” 陈卓和赵杨急忙跟着上马,连声附和道:“天哥,既然上官秀不愿与我们做生意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弄灵武器!” “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早晚有一天让他好看!” “哼!”刘天冷冷哼笑一声,喝道:“驾!” 他双脚一磕马镫子,策马向城外奔去,陈卓和赵杨也急忙骑马跟随而去。 白衫军的驻地在漳水县。漳水县位于金川县的南面,与金川县相邻。白衫军驻地距离翼城谈不上近,但也不远,只两天的行程而已。 长话短说,变化成刘天模样的上官秀连夜兼程,两天后,抵达白衫军驻地。白衫军的驻地位于一座名叫隆安镇的小镇子里。 镇里镇外,都是身穿白衫军军装的叛军。见到刘天带着陈卓和赵杨二人回来,有在镇外面巡逻的叛军急忙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将军!” 上官秀不知道刘天平日里对手下的军兵都是什么态度,他在马上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下头,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看巡逻的军兵脸上没有露出诧异之色,上官秀已然心中有数,想必刘天平日里对手下人也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他不知道刘天住处在哪,又不能直接发问,进入镇子之后,他故意放慢马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卓和赵杨不解,双双催马上前,问道:“天哥,怎么了?” 上官秀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说道:“你们先走,我想点事情,别打扰我。” 陈卓和赵杨对视一眼,策马走到上官秀的前面。但他二人不敢走出得太远,边往前走着,边回头观瞧,时不时的还对视一眼,自打离开翼城,天哥就变得闷闷不乐,想必是在上官秀那里受到极大的羞辱。 时间不长,陈卓和赵杨来到镇子中央的一座大户人家前停了下来,双双下马,并对守在门口站岗的叛军喝道:“将军回来了!” 听闻他俩的吆喝声,又有数名叛军从门内快步走出来,等上官秀到了近前,有两名军兵走上前去,搀扶着他下马。 这里定是刘天的住处了!上官秀随手将马匹的缰绳随手交给一名叛军,迈步走进宅子的大门。 他刚走进宅子里,就见迎面走来数人,有男有女,通过迎面扑来的气浪,上官秀感觉得出来,这些人大多都是修灵者。 “天哥!”众人齐齐拱手施礼。 对于上官秀而言,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他又不能流露出丝毫的陌生感。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我不在期间,家里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天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一名黑脸的汉子回道。 “天哥此行如何?”另有一名二十多岁的白衣少妇关切问道。 上官秀眯缝着右眼,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穿过前庭,走进大厅里。 跟在他后面的陈卓和赵杨走到少妇的身边,低声说道:“美娟姐,事情没谈成,这一路上天哥的心情都很差,你也别多问了。” 闻言,在场众人同是皱了皱眉头,黑脸大汉沉声说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上官秀,如果我李虬在场,我非劈了他不可!”说着话,他一把握住肋下佩刀的刀把。 上官秀头也没回,走进大厅里,很快,一旁有两名十五六岁大的小姑娘端着脸盆、托着手巾走过来,颤声说道:“将……将军!” 看了她俩一眼,感觉她俩对自己的态度很是畏惧,小脸吓得煞白,估计刘天也没善待过这两个小姑娘。 他弯下腰身,洗掉脸上的尘土,提起手巾,胡乱地擦了擦,然后向两名小丫鬟挥挥手。 见状,两个小姑娘如释重负地转身快步离去。众人纷纷走进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上官秀先前杀了吴飞兄弟,现在又拒绝了天哥的好意,简直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天哥,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兄弟们打过去得了!”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上官秀面无表情地坐到椅子上,什么话都没说。 一名白面中年人连连摇头,说道:“上官秀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啊,现在他手里已掌握虎牙关、翼城、塔山三座城邑,麾下的军兵加到一起,恐怕已不下五千人了,我们贸然去攻,又是长途跋涉,全军疲惫,实难取胜!” 上官秀看向说话的这名中年人,暗暗点头,刘天的手下也不全是头脑简单、性情冲动的莽夫,至少还有这么一个脑袋清明的人。 那自称李虬的黑脸汉子手指着中年人,说道:“东哲啊东哲,我们当中就属你最前怕狼后怕虎,我们说一的时候你非要说二,我们说东的时候你非要说西,你是存心和我们唱反调啊你!” “哈哈!”东哲仰面而笑,说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向是如此,你们不愿听,我不说也就是了,一切皆由天哥定夺!” 听李虬叫出白面中年人的名字,上官秀暗暗记下,他故意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喃喃说道:“东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之所以表现得若有所思,是在试探自己对东哲的称呼对不对,即便是叫错了,他表现得心不在焉,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东哲和其他人都没有对上官秀的称呼表现出异样。听闻上官秀的赞同,东哲面露得意之色,含笑看着李虬。后者白了他一眼,对上官秀道:“天哥,你也不能什么都听东哲的,他是个书生,贪生怕死惯了,听他的,我们一辈子也飞黄腾达不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攻打晋城为好!”一名模样清秀的青年开口说道。 “嗯……”上官秀深吸口气,琢磨了片刻,缓缓摇头,说道:“现在晋城被飞花阁所占,我们若与之力战,即便取胜,也是敌损一千,我亡八百,实在不划算啊!” 东哲连连点头,拱手应道:“天哥所言极是!” 李虬摊着双手说道:“天哥,我们总不能就憋在这个小镇子里吧?坐吃山空,就我们的那点家当,又够两千多兄弟吃多久的?” “所以,我们需要转战它地!”上官秀顺着李虬的话说道:“我打算进军金川县,直取金川县的县城金州!” “啊?”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众人同是大吃一惊,包括东哲在内。名叫美娟的白衣少妇说道:“天哥,金州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的吧,金州是县城,里面的县军一定很多!” “是啊,金川县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去攻打金州,得先路过上官秀的地盘,我担心,我们还没到金州,就和上官秀先打起来了!”那名相貌清秀的青年皱着眉头说道。 东哲向众人摆摆手,说道:“金州的县军并不多,而且战力也不强,以前代禹叛军就曾把金州的县军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还是靠着北丘县出兵增援,才剿灭了代禹叛军。至于会路过上官秀的地盘,那也不是问题,上官秀把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在虎牙关,我们只是路过塔山附近,那里的军兵不足千人,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想必,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城攻击我们。”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1章 假戏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东哲若有所思地摇头。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李虬不耐烦地问道。 “我们去打金州,不是不行,关健的一点是,金州城内有灵武学院,里面有大量的修灵者,我们一旦去攻城,灵武学院的学生必然参战,县军当中一旦加入这么多的修灵者,我方难以取胜啊!” 这个东哲还真是个人才,竟然对金川县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上官秀暗道一声不错,眼中也流露出赞赏之色。他手扶在胸前,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之所以决定去打金州,是因为我在翼城的城主府听到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哦?天哥,哪方面的消息?”众人齐齐看向他。 上官秀眯缝着一只眼睛,嘴角扬起,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秀要把金州灵武学院的学生请到虎牙关,分文不取的为他们发放灵武器!” 听闻这话,东哲眼睛顿是一亮,大笑道:“如果此消息属实,这绝对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我们不求能占领金州,只要能在金州城里洗劫一把,然后撤回漳水,也足可以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更关键的一点,还可让我们白衫军名声大振,招收到不少慕名来投的兄弟们,从而压倒飞花阁!”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听他这么一分析,众人的脸上皆露出喜色,纷纷向前跨出一步,七嘴八舌地说道:“天哥!就这么办吧!”“天哥,我们就去打金州!”“天哥……” 上官秀抬起手,打断众人,正色说道:“金州城内灵武学院的学生会不会离开,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得先确定此消息准确与否。派出我们的兄弟,乔装成商贩潜伏在虎牙关,盯紧虎牙关内的风吹草动!” 李虬咧嘴笑了,说道:“天哥,你糊涂了,我们早就安插兄弟混进虎牙关里了!” 上官秀心头一紧,不过表面上可没有任何的流露,他故意面带不悦,沉声训斥道:“不够、不够,继续派兄弟去虎牙关,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东哲也表示赞同,他点点头,说道:“天哥的顾虑没错,灵武学院的学生在与不在,是我们能否取胜的关键,必须得小心谨慎一点。” 不过,天哥平日里一向都是大喇喇的,怎么从翼城回来之后就突然变得如此细心起来了呢?! 李虬看上官秀露出怒色,吓得缩了缩脖,挠头干笑道:“天哥莫要生气,等会我继续增派兄弟去虎牙关就是了!” 现在上官秀也与己方联系不上,洛忍能不能成功调走金州城内的学生,他心里也没底,这需要通过白衫军的细作来求证。 “大家都先回去准备,但此事务必要保密,绝不能外泄,一旦让金州听到风声,加强了城防,我们攻城时的伤亡将会大增!” “天哥放心吧,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对外说起!” “嗯!”上官秀点点头,挥手说道:“都下去吧,我也累了,要去休息一会。” “天哥,其实金川县的一些马匪我们也是可以收为己用的……”美娟还要说话,那名清秀青年拉了拉她的胳膊,说道:“美娟,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天哥赶了好几天的路,也累得不轻,还是让天哥早点休息为好!” “我看,你们小两口也抓紧时间回家去造小人儿吧!”李虬满脸坏笑着说道。 美娟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气地说道:“再敢乱讲,我就拔出你的贼舌头!” “别再闹了,走了、走了!”清秀青年拉着美娟的胳膊,向上官秀施了一礼,转身走出大厅。 原来他俩是夫妻!不过看起来,像是女强男弱。上官秀一脸的疲态,眯缝着眼睛,手拄着额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实际上,他一直在留心观察对方之间的关系。 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捋顺他们的关系,也是他能不能继续装扮下去的关健。 等众人全部离开之后,上官秀站起身形,打个呵欠,看眼自己左右的陈卓和赵杨二人,说道:“我现在去睡上一觉,你们也去休息,这一路奔波,太辛苦了!” 陈卓和赵杨一笑,异口同声道:“天哥,我们不累。” 上官秀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大厅的后侧走去。 在大厅的里端有后门,从后门出去,是一条长廊,这里是宅院的中庭。走到这里,上官秀不知该怎么走了,他侧头说道:“小卓,让人帮我弄一桶洗澡水。” “是!天哥!”陈卓答应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他在前面走等于为上官秀指明了方向。上官秀跟在他的后面,也加快了步伐。张卓走进一座别院内,进去之后,大声嚷嚷道:“来人、来人,将军回来了,快给将军备洗澡水!” 在他的召唤下,有几名小丫鬟急匆匆地从房中跑出来,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慌张地捧着柴火,去厨房烧水。上官秀不紧不慢地走进别院中,陈卓自动自觉地走向正房,将房门推开。 不用问,这里必是刘天的住处了。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走进正房,刚进来,便看到里面有两名穿着不错的少妇正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见上官秀的目光落在她二人身上,陈卓迈步上前,沉声训斥道:“没看到将军回来了吗,还不赶快服侍将军休息?” 看陈卓对她二人的态度,还有她二人惊慌失措的反应,上官秀也就明白了,这两个女人必是刘天从镇子里抢来,供他玩乐的。 他向陈卓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天哥!”陈卓和赵杨双双答应一声,退出房间,并把房门关严。 时间不长,小丫鬟们把一桶桶的热水提了进来,倒进偏房的浴桶里。不一会,浴桶里已装了大半下的温水。小丫鬟们在上官秀面前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准备好洗澡水后,大气都不敢喘,纷纷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奔波了两天,上官秀的身上也全是沙粒和泥土,他正要解开衣服的口子,那两名少妇颤巍巍地走进偏房里,其中一名少妇伸出颤抖的双手,要帮他解口子。上官秀下意识地一挥手,把少妇伸过来的小手打开。 那名少妇本就是提心吊胆,被上官秀这么一打,她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坐到地上。上官秀下意识地想伸手把他搀扶起来,不过他立刻便抑制住心中的冲动,以刘天的为人,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他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你俩也出去,今天,我不需要你们伺候。” 两名少妇对视一眼,另一少妇也跪到地上,连连叩首,嘤嘤哭泣着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看她二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上官秀啼笑皆非地说道:“我没有要杀你二人,我现在只想洗完澡,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出去、出去!”说着话,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二女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连声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等二女离开之后,上官秀轻轻叹口气,他脱下衣服,跳进水桶内,舒适地眯缝起眼睛。 自己刚才已与白衫军的核心人员接触过,看起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疑心,这第一关算是被自己有惊无险地混了过去,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也不轻松,身处敌营,一个疏漏,便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想着想着,上官秀脑袋枕着桶沿,精神也有些恍惚。两天的奔波也的确是太累了,相对而言,上官秀的体力与他自身的修为相比,要差上一截。 他正处理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中,忽然听闻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人。 上官秀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双目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看上去,好像还是在闭目养神。 他偷眼观瞧,看清楚走进来的这位,上官秀心头一震,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名叫美娟的少妇。 自己在洗澡,她怎么进来了?难道她和刘天有私人恩怨,现在来此是要行刺不成? 想到这里,上官秀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浑身的精神紧绷起来。 不过,他似乎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或者说,他把复杂的关系想简单了。 随着美娟走到木桶旁,她把腰间系着的衣带慢慢解开。 装睡中的上官秀看得清楚,她敞开的衣裙里面什么都没穿,完全是赤身**。傲人的丰胸高高挺拔着,曲线分明的纤腰不赢一握,双腿修长又匀称,之间的神秘地带若隐若现。 不会吧!上官秀倒吸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呻吟一声,脸色也瞬间变得涨红,好在他现在是泡在热水当中,脸色本就是红的。这个美娟不是有夫之妇吗,那她现在又是何意? 该不会,刘天和他手下兄弟的夫人还有一腿吧?!若真是这样,又让自己如何是好? 上官秀正在暗自心急的时候,美娟已然绕过浴桶,走至上官秀的身后。她伸出手来,轻轻揉捏着他的双额,声音柔软,娇媚的让人浑身骨头酥麻地说道:“看起来,天哥这几天真的是累坏了,连那两个小贱婢都不再宠幸了。”说话的同时,她的手也没停,不断地轻柔着上官秀的头部。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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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天到底是有多好色啊?!上官秀暗暗摇头,他耸耸肩,说道:“就算我有那心,也没那时间,我在翼城呆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能去哪里找女人?” 美娟凝视他片刻,噗嗤一声笑了,把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伏在上官秀的耳边,风情万种地柔声道:“好吧,等明天,我再来找你!” 她是走了,但上官秀呆坐在浴盆里傻了,久久回不过来神。 明天她还要来?今天自己能以太累做借口推脱,可明天怎么办?明天自己又能找什么理由推脱,一旦推脱不掉,自己马上就会露馅。 模样,他可以变得和刘天一模一样,习惯,他也可以装的和刘天一模一样,但房事他怎么装?在这方面,女人应该是最敏感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女人应该立刻就能察觉得出来。 想到这里,上官秀如同被人浇了一盘冷水似的,急出一身的冷汗。 美娟走后不久,陈卓和赵杨从外面双双走了进来。他二人都是刘天的贴身随从,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对于他二人来说,刘天基本没有秘密。 陈卓进来之后,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地说道:“天哥,我看美娟姐刚进来就走了,而且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赵杨低声劝说道:“天哥,我早就说了,你和美娟姐这事不能长久,否则一旦被张勃发现,事情闹大,会大大损害天哥的名声和威望。” 陈卓眼珠转了转,说道:“天哥不是看上隆安镇族长的孙女了吗?那个小丫头已被关了快一个月了,听说这几天不像前阵子那么能闹腾,要么,我去把她带过来?” 他是在给刘天找发泄的渠道,让刘天赶快断掉他和美娟之间的私情。 上官秀听着他二人的话,感觉一阵阵的头痛,刘天在隆安镇似乎没干什么正经事,全是在找女人。他刚要拒绝,可心中猛然一动,状似随意地问道:“她,比以前老实了?” 陈卓嘿嘿一笑,说道:“被关了一个月,就算不想老实,也变老实了,而且这些天兄弟们天天都有喂她吃散灵丹,天哥就放心吧!” 白衫军攻占隆安镇也就才一个月,她又被关押了一个月,这说明刘天还没碰她,就把她关了起来,她对刘天也肯定不熟悉,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他向陈卓和赵杨嘿嘿一笑,摆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俩的意思去办吧!” 他不知道刘天房事的表现如何,这事他也装不出来,现在他急需有人帮自己做掩护,挡掉那些曾和刘天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们,同时又不改刘天好色的本性。这个被刘天看上眼,但又没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了。 陈卓和赵杨心领神会,会心的一笑,再不多话,双双退出房间。 等他二人走后,上官秀在浴桶里也泡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形,胡乱地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走回正房。 他坐下时间不长,陈卓和赵杨去而复返,同时还拽进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娇小又纤瘦,向脸上看,小脸白一块黑一块,沾了不少的泥污,即便如此,仍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坯子,眼睛圆圆大大,黑白分明,琼鼻高挺,菱口小巧又朱润。 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可太惨了,头发乱蓬蓬的,夹杂着草梗,衣服也脏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脚上的绣花鞋都快变成黑花鞋了。不过她的精气神倒是很足,一对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秀,都快喷出火来。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上官秀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浑身都是窟窿眼了。对于小姑娘充满憎恨的眼神,上官秀视而不见,他故作厌恶地挥挥手,说道:“让丫鬟们带她先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点的衣服,现在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陈卓和赵杨连忙答应一声,又拉着小姑娘向外走。直至被拉出房门,小姑娘恶狠狠的目光仍在瞪着上官秀。 这得是由多大的仇恨,能让一个小姑娘瞪出如此凶恶的眼神。上官秀暗暗摇头,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提起杯盖闻了闻,里面的茶叶还不错,是上等的碧螺春,他嘴角扬起,刘天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是个懂得品茶的人。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站起身形,在房中来回慢慢走动,边走边观察房中的摆设,通过这些,他也可更多的了解刘天的性情。 一杯茶下肚,上官秀又吃了些点心,他正翻看着书桌上摆放的书籍时,陈卓和赵杨把那个小姑娘再次带了进来。 现在她已经净过身,又换上了一身绿色的衣裙,看上去精美又灵动,活像一只从山林中走出来的小精灵。 在她身上,又一股寻常女子没有灵气,不过她的年纪太小,充其量也就十五岁,身体都还没长成,在上官秀眼中,她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上官秀扫视了小姑娘几眼,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 陈卓和赵杨会意,识趣地退出房间,把房门关严。 上官秀坐在椅子上没动,目光落回到手中的书上,刘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太清楚,不过品味他所看的书籍,感觉他应该是个胸怀大志的人。 他桌上的书,基本都是圣祖皇帝的传记,即有正史,也有无证考究的野史和秘辛,通过这些书也能看得出来,刘天是把圣祖皇帝当成了榜样,想像圣祖皇帝一样,做出一番大业。 上官秀心中嗤笑,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小姑娘就倚靠着房门,站在门口,两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上官秀,浑身的神经和肌肉都是紧绷着的,好像只要上官秀敢靠近她一步,她就能扑上去与他拼命。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书,她也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瞪着他,房间里静得鸦雀无声,只是偶尔传来上官秀的翻书声。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紧绷了这么久的小姑娘似乎也累了,她倚靠着房门,双腿都在打颤。 就在她稍有松懈的时候,上官秀突然把手中的书籍放下,转头向她看了过去。小姑娘微微弯下的腰身立刻挺直,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 上官秀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姑娘凝视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清楚了,我叫叶飞雪!刘天,你这丧尽天良的屠夫,我的师门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上官秀挺身站起,伸展几下筋骨,不紧不慢地向叶飞雪走了过去,笑问道:“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3章 处子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她的身材比上官秀矮了很多,但她的一脚却能踢到上官秀的脸部,身体的柔韧性可谓是极好。 上官秀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挡住她的脚背,紧接着,他的手指一扣,顺势抓住她的脚踝,也没见他用力,只随手向后一轮,叶飞雪已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下落时,正好摔在床榻上。 她闷哼了一声,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可刚才在房门口那边的上官秀已然站到床榻旁,他一把把叶飞雪按到床上,嘴角扬起,笑问道:“你觉得现在是谁不放过谁呢?” 叶飞雪心头一惊,她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就听沙的一声,她胸前的衣襟已然被他撕开。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手脚并用,想把上官秀推开,但那根本没用,现在她的身体虚弱得很,力气远不如上官秀,他没几下就把叶飞雪身上的衣裙扒掉。 只一会的工夫,她的身上便只剩下肚兜和亵裤,叶飞雪浑身乏力地放弃抵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中满是泪水,狠狠地瞪着上官秀。 她以为自己这次已然是在劫难逃,要受辱于这恶贼,不过上官秀却突然停手,他放开叶飞雪,转身走到房门处,沉声说道:“来人!”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随着他的召唤,一名小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上官秀,她吓得立刻垂下头,又偷眼瞄瞄床榻,只见叶飞雪正哭得如雨打的梨花,缩在被子里,身子哆嗦成一团,雪白的香肩外露。 不用猜,小丫鬟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小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问道:“将军……将军有何吩咐?” “我饿了,准备饭菜。”上官秀沉声说道。 “是……是、是!”小丫鬟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生怕多停留一会,对方就把魔抓伸向自己。 上官秀走回到床榻旁,慢慢坐了下来,转头看眼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如同一只受惊小兔似的叶飞雪,他在心中暗道一声抱歉,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必须得这么做,虽然他自己也很鄙视对女人用强的男人。 没过多久,几名小丫鬟把饭菜一一端送上来。上官秀挥手把她们打发走,而后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菜,感觉味道还不错,他转头看向叶飞雪,问道:“你不打算过来吃点饭吗?” 叶飞雪缩在床角没有动,一对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此时,她也在奇怪,他究竟想干什么,一会对自己施暴,一会又突然住手,吃起饭来。 见她光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上官秀笑道:“要杀我,你也得有力气活下去才行,如果被饿死了,你是打算做鬼来杀我吗?哈哈——”说着话,他轻蔑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刺激了叶飞雪,她猛然掀开被子,不过她立刻就后悔了,现在她的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但令她惊奇的是,她掀开被子的瞬间,坐在桌旁的恶贼竟竟然脸红了,眼中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明明是个作恶多端的色鬼,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上官秀的异常表现并没有引起叶飞雪的怀疑,她心中生出的那点疑惑马上就被怒火吞噬掉。 她捡起自己被撕烂的衣裙,胡乱地穿在身上,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上官秀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到桌上有自己的碗筷,她二话不说,将碗筷拿过来,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桌上的饭菜并不少,但看叶飞雪吃饭的架势,简直像风卷残云一般。上官秀反而不敢再吃下去,担心对面的叶飞雪会吃不饱。 他的善意在叶飞雪眼中就是在装腔作势,她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杀了这个恶贼。 四盘菜,一大碗米饭,被叶飞雪吃了个一干二净,连点菜汤都没有剩下来。见她的目光在碗盘中扫来扫去,上官秀伸出双指,将自己面前的半碗饭向前推了推。 “哼!”叶飞雪冷哼一声,对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她此时说话底气十足,看起来她是真的吃饱了,上官秀耸耸肩,快速地把剩下的半碗饭吃光,而后他拽着叶飞雪,走到床榻前,将她推倒在床上。 叶飞雪也不反抗,她心里有数,自己反抗也没用,体内的灵气无法凝聚,自己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恶贼。 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上官秀笑了笑,脱下衣服,在叶飞雪的旁边躺了下来。 等了一会,叶飞雪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恶贼触碰自己的身子,她慢慢睁开眼睛,转头一瞧,发现那恶贼又侧身躺在自己的身边,含笑看着自己。 他眼眸漆黑,其中闪烁着亮光,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让人会不知不觉地迷失在其中。叶飞雪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不过很快她激灵灵打了冷战,憎恨的凶光又重回到她的眼中。 她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杀了我的爹娘,杀了我的全家,即便啖你的肉、饮你的血,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难怪她对刘天的恨意会这么重,原来她和刘天之间有灭门之仇。上官秀暗叹口气,抬起手来,盖住她的眼睛,幽幽说道:“睡觉。” 叶飞雪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扭头一瞧,发现他真的闭上眼睛,呼吸也渐渐变得冗长,并没有要碰自己的意思,她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官秀,双手放在被子里慢慢移动,右手从左袖口内缓缓抽出一根筷子。 她是什么时候把这根筷子藏进袖口内的,恐怕连上官秀也没留意到。 她紧盯着上官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睛都已瞪得发酸,反观睡在她旁边的上官秀,动也不动,似乎已然睡死过去。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叶飞雪缓缓把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小手紧紧攥着筷子,手臂高高举起,对准上官秀的心口窝,无声无息地猛刺了下去。 咔嚓! 她这一刺用了全身的力气,即便是一根木头筷子,也足可以刺穿人的心脏。筷头有插在上官秀的心口窝上,不过她感觉自己不像是刺中了一个人,更像是刺中一块石头。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她手中的木筷应声折断,再看上官秀,好像没事人似的,慢慢睁开眼睛,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叶飞雪惊得目瞪口呆,眼前的这个恶贼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他的身体这么会那么坚硬,他明明没有施放灵铠的! 想到这里,叶飞雪像疯了似的,坐起身形,不管不顾地扯开上官秀身上的中衣,定睛向里面一看,只见他的身上竟然有一层铁皮。 并不夸张,在他的身上确实包裹着一层铁皮,这层铁皮就如同为他量身打造出来的一般,他身上有凸起的地方,铁皮也凸起,有凹陷的地方,铁皮也凹陷,整张铁皮紧紧裹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身体的曲线起伏,好像他身体的第二层皮肤。 这太不可思议,也太难以置信了,世上谁能打造出如此精细的护甲?她正呆呆发愣的时候,上官秀突然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那么喜欢扒开男人的衣服吗,我可以自己动手,让你看个够!” 叶飞雪闻言,小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刚要说话,上官秀已把她手中剩下的半根筷子夺了过来,问道:“你可还是处子之身?” 听闻他的话,她的脸色更红,又羞又怒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还是不是处子!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介意亲自帮你检查。”上官秀故意露出坏笑。 叶飞雪身子一震,从牙缝中挤出一字:“是!” 上官秀点点头,琢磨了片刻,他挺身坐起,用筷子折断处的尖刺在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而后向床单上挤了几滴血。 叶飞雪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对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没兴趣!” 叶飞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过此时此刻上官秀的做法的确让她很意外。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上官秀突然贴近她的耳边,阴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安生睡觉,我就真的会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话,他目光下垂,不怀好意地看向她胸前的两颗‘荷包蛋’。 她脸色煞白,急忙拉起被子,缩到床榻里端,背对着上官秀,紧紧闭上眼睛。如果她此时回头看的话,便会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他脸上恶作剧般的笑意。 他身上的那层铁皮,正是由无形化成,这也是无形的妙用。 攻击时,无形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护体时,无形又可化成坚韧无比的宝甲,如果把它融入到灵铠之内,那更是坚不可摧。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4章 蒙混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与杀害自己全家的恶贼睡在同一张床上,若是放到以前,叶飞雪想都不敢想,但是这一晚上,却是她这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安心、最香甜的一晚。 等到天色大亮,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搂着恶贼的脖子,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腰上。 她原本朦胧的睡眼瞬时间瞪得好大,停顿了那么几秒钟,她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双腿用力向外一蹬,把睡在她旁边的上官秀直接蹬下床榻。 上官秀揉了揉撞得生痛的后脑,咧着嘴从地上慢慢坐起身,转头看眼满脸惊慌失措,正向自己怒目而视的叶飞雪,嘀咕道:“你可要弄清楚,一直都是你在轻薄我,我由始至终也没有碰过你。”说着话,他从地上站起身,又躺回到床上,心里嘀咕道:看这小丫头长得又瘦又小,力气倒是很大…… 叶飞雪闻言,脸色变得更加涨红,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随着咣当一声闷响,房门被撞开,张卓和赵杨二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与此同时,二人大叫道:“天哥,怎么了?” “滚出去!”上官秀断喝一声,顺手把被子一扬,盖在叶飞雪半裸的身上。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张卓和赵杨被骂得双双一缩脖,看眼床上的叶飞雪,二人会意地连连躬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天哥,我……我们这就出去……”两人一溜烟似的跑出房间。 上官秀也没有心思再睡觉了,他翻身下了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叶飞雪低声说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如果你还想保有清白之身,当有人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只有这样,才没人敢碰你。” 叶飞雪面露怒色,刚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巧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想不到她没和自己唱反调,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上官秀多少有些意外,看着小丫头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心里嘀咕,这丫头又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上午无话,下午的时候,白衫军接到虎牙关密探的飞鸽传书,确认虎牙关方面的确向县府发出邀请,请金州灵武学院的学生到虎牙关挑选灵武器,县府对于此事也很高兴,在回信中夸奖了虎牙关城尉洛忍,赞他吃水不忘打井人。 对此上官秀并不感意外。己方从番地弄来钨金矿,打造灵武器,这件事县府也肯定是知道的,也一定会眼红不已,只是一时间县府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能从中分一勺羹。 现在洛忍主动提出赠送灵武器给灵武学院的学生们,以此来加强金州的城防,这无疑是主动示好的表现,县府又怎能不乐见其成呢? 傍晚,李虬、东哲、美娟、张勃等白衫军的核心人员纷纷来到上官秀的宅子里,与他一同吃饭,并商议己方进取金州的计划。 上官秀特意把叶飞雪也带到席上,安排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以此来向众人表明,叶飞雪是他的新宠,旁人别在打她的主意。 被白衫军虏获的女人有很多,上官秀现在没有能力去救下她们全部,如果他下令把她们统统释放,那也不符合刘天的性格。 他是能救一个算一个,叶飞雪与他有同床共枕之缘,亦可算是与他有过最亲密接触的女人,他只能竭尽全力地把她救下来。 对于他的作风,白衫军的人倒都已习以为常,并不感觉意外,只有李美娟对叶飞雪表现出极强的敌意,一个劲的瞪着她。吃饭中,李虬问道:“天哥,我们明天就动身吗?” “嗯。”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明日,金州灵武学院的学生也差不多离开金州,去往虎牙关了,等我们到金州的时候,他们刚好在虎牙关,即便听闻金州告急的消息,想回救也来不及了。” 东哲表示赞同,说道:“明日一早动身正适合,不过,我们也需要留下一批兄弟看守隆安镇,这里一旦有失,我们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李虬闻言立刻接道:“不管让谁留守都行,反正我是不会留守的!”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张勃,说道:“阿勃,你留下守家如何?” 张勃立刻起身说道:“我听天哥的安排!” 上官秀之所以留下张勃,主要是想留下美娟,这个女人太主动,对自己的威胁也太大。 美娟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笑呵呵地说道:“明天动身,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东哲摇头,说道:“兵贵神速,耽误不得,又何来的仓促之说?” 美娟笑盈盈地看向上官秀,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是担心天哥嘛!天哥到翼城,一去一回,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听说又在屋子里翻云覆雨了一整夜,我担心天哥的身体吃不消嘛!” 听闻她的话,叶飞雪的脸色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虬、东哲亦是满脸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上官秀心里明白,这是她被自己拒绝后怀恨在心,趁此机会出言讽刺自己呢! 他呵呵一笑,拍着胸脯说道:“老子的身强力壮,别说折腾一夜,就算是折腾一两个月,老子的身体也不会亏!”说着话,他一抬胳膊,搂住叶飞雪的香肩,把她揽入自己怀中,还哈哈大笑起来。 见状,李虬等人纷纷赔笑,美娟则是一脸的阴沉,看向上官秀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之色。 真是个麻烦精啊!上官秀当然有注意到美娟的眼神,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他端起杯子,大声说道:“喝酒、喝酒,祝我们金州一战,马到功成!” “马到功成!干杯!”众人也觉得气氛尴尬,趁此机会,急忙高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上官秀与众人开怀畅饮,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间,他已喝掉十多杯酒。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官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挥手说道:“大家今晚早点休息,明日卯时,我军,进取金州!金州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正在向我们招手呢,哈哈——” 众人闻言,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上官秀率先离席,一只胳膊搭在叶飞雪的肩上,半个身子紧紧靠着她,由叶飞雪搀扶着,走向大宅的后院。 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美娟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真不知道天哥到底喜欢她哪里,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天哥从翼城回来,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众人纷纷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谁都没有接话,相继起身,各自回家。 刘天和美娟那点破事,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要说还有人不知道,恐怕也只有张勃了。现在看到天哥又有新宠,美娟完全是酸葡萄的心理,人们对此也只能暗暗摇头,不好多说什么。 “喂,你们怎么都走了,倒是说句话啊……”美娟还想叫住众人,但没有一人听她的,走得一个比一个快。 她还要叫住众人,旁边的张勃站起身形,拉着她的胳膊,说道:“美娟,明天兄弟们都要早起,我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天哥他……” “天哥他很正常,倒是你,有些不太……”说着话,张勃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美娟心头一震,不敢继续纠缠下去,她心烦意乱地翻了翻白眼,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回去睡觉!” 上官秀被叶飞雪搀扶进房间,刚进来,她便想把上官秀一把推开,不过她还没推呢,上官秀已主动放开她的肩膀,四平八稳地走到桌旁,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咕噜一声,一口喝干。 看他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叶飞雪惊讶道:“你没喝醉?” 上官秀乐呵呵地瞄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很希望我喝醉吗?” 最好是醉死你!叶飞雪在心里嘀咕一声,她再什么话都没说,快步走到床榻那边,坐了下来,一对大眼睛戒备十足地看着上官秀。 这两天,上官秀似乎忘记逼她吃下散灵丹,她能感受得到,体内的灵气正在一点点的凝聚。 只要再过个两三天,即便不吃聚灵丹,自己体内的散灵丹药效也能消退,等到那时,就是自己报仇的好时机了。想到这里,她瞪着上官秀的眼睛闪过一抹杀机。 上官秀坐在椅子上,手拄着额头,也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对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叶飞雪说道:“去洗漱,睡觉吧,明日,你随着一同去金州!” 闻言,叶飞雪颇感意外,不解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为什么带我去?” 因为我想救你!这话上官秀暂时还不能对她说,怕她在白衫军众人面前露出马脚。他沉声说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明日你随我一起走就是了。”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5章 偷袭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其一是觉得带着女人出征会不吉利,其二,作为全军的统帅,刘天身边还带着女人,又如何能安心打仗,下面的兄弟们又怎能安心随他出征? 在众人一致反对的情况下,上官秀也难以力排众议,最后,他只能留下叶飞雪,不过上官秀在临走之前偷偷塞了两瓶丹药在被子底下,一瓶是散灵丹,一瓶是聚灵丹。 只要叶飞雪上床睡觉,一定能发现这两瓶丹药,等她恢复了灵气,加上白衫军在隆安镇又没剩下多少人,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逃掉还是很有机会的。 天色刚蒙蒙亮,上官秀率领着白衫军的主力,浩浩荡荡的开出隆安镇,向北进发,直奔金川县的金州方向。 他们一行人也就走出百余里路,队伍的后方快速追上来一队人马,等这队人马来至上官秀等人的近前,他们回头一瞧,追上来的原来是美娟。 看清楚来人是谁,上官秀暗皱眉头,李虬等人则是不约而同的暗叹口气。 他们出发之前,上官秀有特意安排张勃和美娟留下守家,结果还未走出百里她就跟来了。 上官秀面露不悦之色,问道:“美娟,你怎么来了?”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美娟笑吟吟地说道:“进攻金州,这么重要的一战又怎能少得了我呢?天哥放心吧,有张勃一人守家就足够了!” 她人都追来了,上官秀现在也不好再让她回去,心中暗道一声麻烦,面无表情地甩头说道:“归队吧!” 以上官秀为首的白衫军出了漳水县,进到金川县境内。再往前走,就是塔山地界。到了这里,人们的心也都悬了起来,生怕己方会把塔山军引来,节外生枝。 上官秀传令下去,让全军全速前进,尽快行出塔山地界。不知道是塔山没有发现叛军入境,还是见叛军人数众多,他们未敢出城迎击,总之,白衫军有惊无险地穿过塔山范围。 接下来,白衫军直奔金川县的县城金州而去。 当他们抵达金州附近的时候,已然是第三天的深夜。 按照原定的计划,白衫军全部躲藏在金州附近的一座山坳里,一边原地休息,一边等己方混入城中的内应发出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接近凌晨卯时的时候,金州城内终于有了动静。 此时此刻,整座金州城已是万籁俱寂,人们都处于睡熟当中。 一队十人组成的巡逻兵在街道上无精打采的走过。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去往南城的城门,正往前走着,在街道的两旁突然窜出来数条黑影。 走在后面的几名士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嘴巴突然被人捂住,寒光闪烁的匕首也随之深深插进他们的喉咙。 当、当、当!几名军兵手中握着的长矛纷纷落地,走在前面的军兵听闻后面的动静,纷纷停下脚步,扭回头一瞧,无不脸色大变。 他们张大嘴巴,刚要大叫,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又窜出来数条黑影,第一时间捂住他们的嘴巴,与此同时,匕首已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这些黑衣人配合娴熟,由发动进攻到结束,都没超过三秒钟,期间也没有一人说过话。他们将十名军兵的尸体拖至街边的小胡同里,扒掉尸体的衣服,快速换到自己身上。 时间不长,十名风军打扮的军兵从胡同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人们互相看了看,确实同伴身上没有破绽,而后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列好队伍,向南城门走过去。 金川县的叛军并不是很猖獗,而且规模也都很小,洗劫个村镇或许还没问题,但主动进攻县城金州的叛军还真没有过。恰恰是金州太太平了,守城的军兵们也都疏于防范。 此时看管城门的军兵只有四人,城门楼上的军兵也不超过十人,现在正是黎明,是守夜军兵最乏最困的时候,城上城下的军兵基本都是抱着长矛,耷拉着脑袋,在打瞌睡。 这队装扮成风军的黑衣人来到南城门近前的时候,看到的这是这番情景。为首的那人抬起手来,向后面的同伴示意了一下。人们自动自觉地将背在身后的连弩摘下来。 听闻有脚步声走进,一名还没有睡死的风军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瞧,见有队军兵走过来,他睡眼朦胧的也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囫囵不清地问道:“是来换班的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突然射来,正中他的右眼。 弩箭的劲道极大,只剩下一小段的箭尾露在他的眼外,弩箭的箭尖在他的后脑探了出去。那名军兵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当场毙命,身子贴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黑衣人趁机快步走到城门前,一走一过之间,将余下的三名军兵嘴巴捂住,手起刀落,匕首深深插进他们的心脏。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向两侧指了指,手下人会意,分出六人,顺着城门两侧的楼梯窜上城门楼。 城门楼里的军兵也都在打瞌睡,直至六人已走进城门楼内,人们才睁开眼睛,见来者都是自己人,他们站起身形,问道:“他们来早了吧,现在还没到换班的……” 他们正说着话,那六名黑衣人已齐刷刷地亮出匕首,快如闪电的向他们的要害刺去。 不到十名的军兵,几乎是转瞬间之间被他们杀了个干净。而后他们把尸体推到墙角,搬动城门楼里的绞索,把内城门的铁栅栏门提起来。 随着内城门被拉起,等在城门洞里的四名黑衣人立刻毛腰钻了过去,合力搬开外城门的门栓,而后众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由纯铜打造,无比沉重的外城门一点点的拉开。 拉开外城门后,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冲到城外,手中还高举着一支火把,向着南方用力地挥舞着。 天色漆黑的黎明,城门前的那一点摇晃的火光也显得格外醒目,即便数里之外都能看清楚。 就躲藏在金州附近山坳里的白衫军探子见状,急忙爬下山坡,快步跑到上官秀近前,急声说道:“天哥,城内的兄弟们得手了,现已发出信号!” 正在闭目养神的上官秀猛然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整个山坳里的白衫军们也都跟着纷纷起身,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秀身上。 他眯缝着眼睛,抽出肋下的佩刀,向山坳外一指,震声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金州近在咫尺,满城的金银珠宝都是我们的!兄弟们随我杀进城内,用我们的刀剑让人们永远记住我们的名字,白衫军——” “杀——”白衫军众人眼珠子都红了,齐齐喊喝一声,在上官秀的指挥下,人们冲出山坳,犹如潮水一般,向金州涌了过去。 金州城墙上有建有瞭望塔,里面也有军兵在放哨。听闻城外有轰隆隆密集又沉重的脚步声,人们纷纷探着头向外观望。但是现在天色太黑,能见度非常有限。 如果是有经验的军兵,不用看到敌人,只通过敌军奔跑时传来的脚步声就能大致判断出敌军的数量和远近,但金州城内的县军都没什么战斗经验,人们瞪大眼睛,望着城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当他们终于看到成群结队的白衫军汹涌而来的时候,白衫军距离城门都不足三十步远了。 守城的军兵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一名官兵慌慌张张地提起铜锣,急促地敲起来。 随着铜锣声响起,城头上正在睡觉的军兵们皆被惊醒,人们下意识地向城外一看,好嘛,城外白花花的一片,全是身穿白衣的白衫军。 “敌人!有敌人来偷袭县城——” 城头上的军兵们手忙脚乱的提起弓箭,捻弓搭箭,向城外放箭。 城头上的箭矢稀稀拉拉的飞射下来,落入白衫军的人群里,不时传出人们的惨叫声。 但如此强度的箭阵又哪能抵挡得住蜂拥而至的白衫军,同伴们中箭的惨叫声更是刺激得人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冲锋。 短短三十步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即至。 城门大敞四开,完全是不设防,以上官秀为首的白衫军未费吹灰之力,直接涌入城内。随着大批的白衫军进城,南城这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上官秀一边向城内走着,一边回头大声喝道:“李虬,干掉城头上的守军,把南城给我牢牢占住了!” “天哥,这里就交给我了!”李虬回头大吼道:“虎头营的兄弟跟我走!”随着李虬一声令下,有数百之众的白衫军随着他向城墙上杀去。 不用上官秀再下令,以梁栋为首的豹子营和以常峰为首的鹰爪营开始向城中冲杀。 白衫军下设有五营,分别是虎头、豹子、鹰爪、飞凤、盘龙。飞凤和盘龙即可算两营,也可算一营。虎头营、豹子营、鹰爪营的兵力都有六七百人,飞凤和盘龙二营的人数加到一起也才有六百人,掌管这两营的正是张勃和李美娟夫妇俩。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6章 斩杀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 由南城门到城中心的县守府,有成百上千的军兵出来拦截,双方在城内展开了针尖对麦芒的街头巷战。 这个时候,上官秀终于看到了白衫军的彪悍。 上官秀本以为白衫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而金州城的县军战力也不怎么样,双方打到一起,半斤八两,即便白衫军打赢了,也是敌损一千,我亡八百,实力大损,自己只需趁乱攻入县守府,杀掉县守关鹏、县尉张彪,就万事大吉了,至于白衫军,由其自生自灭就好。 但随着双方交上手,再看战场上的情况,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即便在双方人数相当的情况下,白衫军都是在压着县军打。 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白衫军内的修灵者太多了,反观县军里面,修灵者却是寥寥无几。 双方对阵的时候,白衫军这边由一大群身披灵铠,手持灵兵的修灵者打头阵,率先攻入县军当中,搅得县军大乱,毫无阵型可言,紧接着,白衫军的普通军兵向前推进,一方是阵营齐整,一边是阵营大乱,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随着白衫军的步步推进,县军是成群成片的被杀倒在地。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观望战场的局势,上官秀暗暗吸气,白衫军的战力还真是不容人小觑,军中有这么多的修灵者,碰到寻常的地方军,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白衫军的修灵者之所以会如此之多,这与他们的内部核心有关,白衫军成立之初,是由刘天做主导,把几个江湖门派整合到了一起。像李虬、梁栋、常峰、李美娟、张勃等等这些核心头目们,原本都是江湖门派的老大。把他们这些门派合拢到一起之后,而后刘天又招收来一大批的散兵游勇、马匪山贼,便有了现在的白衫军。 白衫军在金州成内势如破竹,由南城门一直杀到位于金州中央的县守府。 在县守府的内外,这里云集着上千之众的县军,见状,业已杀红了眼的白衫军片刻都未迟疑,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双方在县守府外又展开了一番激战。 梁栋和常峰二人一马当先,率众向前冲杀,其勇猛的劲头,当真像是猛虎出笼。很快,白衫军便撕开县守府的外围防线,开始向县守府内展开强攻。 县守府的院墙上站满了县军,人们不断地向墙下放箭,白衫军中也不时有人中箭扑倒在地。看县守府内的守军顽固,坚守院墙,梁栋回头大吼道:“用炸药,把院门、院墙给我炸开!” 在他的命令下,有两名白衫军士卒各抱着一只木桶,顶着盾牌,向县守府的大门冲去。他二人还没冲到县守府的门前,便被上面飞射下来的箭矢射中双腿,随着他二人扑倒在地,接踵而至的箭矢立刻将其射成刺猬。 看到他二人中箭不起,立刻又有数名士卒顶着盾牌冲了上来,抱起滚在地上的木桶,顶着箭雨,硬是冲到县守府的门前,接着人们把两只木桶各放在一角,掏出火折子,将木桶的药捻子点着。 看到药捻子着了起来,聚拢在县守府门前的白衫军们哗啦一声向四周散开。没过多久,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震颤,再看县守府的大门,被两桶火药直接炸上了天,尘土飞扬,石块四溅,许多顶在府门内的县军当场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外面的白衫军见府门已破,嗷嗷怪叫着冲进县守府内,与里面的县军们又展开近身肉搏战。 梁栋和常峰二人杀得浑身是血,顺着被炸开的大门走进县守府内,两人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挥刀砍杀企图阻挡他们的县军,在一声声的惨叫中,扑向他们的军兵一个又一个的扑倒在他们的脚下。 二人一路砍杀,穿过前庭,直接来到县守府的大堂前,梁栋抬起腿来,一脚踹开房门。随着他把房门踹开,里面咔咔咔的脆响声连成一片,数十支弩箭飞射出来。 叮叮当当!弩箭钉在他的灵铠上,噼啪作响,火星飞溅,其中有一支弩箭恰巧射中他肩头灵铠的薄弱处,就听扑的一声,梁栋的身形一震,身子也不由得为之一偏。 他侧头看了一眼插着肩头的弩箭,暴吼一声,抡刀杀进大堂里。 修灵者身上的灵铠强度并非完全一样,像头部、胸腹这些重要部位的灵铠都是最坚固的,而人体关节处的灵铠则是最薄弱的,有经验的老兵在对阵修灵者的时候,也会优先选择攻击修灵者各处关节的薄弱处。 梁栋冲进大堂后,与里面的军兵战到一处,常峰紧随其后,也跟了进来,挥舞着手中的灵刀,疯狂地劈砍着周围的军兵。数十号之多的县军,只一会的工夫就被他二人砍杀大半。 剩下的十几名军兵吓得连连后退,护在两名身穿官服的人身边。其中一人四十出头,身材暗红色的官袍,另一人三十多岁,顶盔贯甲,背挂黑色的披风,这两位,正是县守关鹏和县尉张彪。 看着从外面不断涌入进来的白衫军,两人吓得脸色煞白,身子突突直哆嗦,张彪终究是武将,比关鹏的胆子还稍微大一些。 他深深吸了两口气,手指着梁栋、常峰等人,大叫喝问道:“你等是何人?竟敢攻击金州,杀进县守府,你们是要造反吗?” 梁栋闻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狗官,你听清楚了,老子们是白衫军,是专杀你们这群狗官的!”说话之间,他提刀走了过去。 护在关鹏和张彪左右的十几名县兵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两人大叫一声,扑向梁栋。 可惜他们冲上来的快,倒下的更快,梁栋全力横扫的一刀正劈中他二人的腰身,将两名县兵当场腰斩。 后面的白衫军嗷的大叫一声,一股脑地向前冲杀,把剩下的那十几名县兵打翻在地,人们手中的武器齐举,纷纷砍刺在他们身上。 仅仅这一眨眼的工夫,关鹏和张彪的身边已一名手下都没有了,仅剩下这他俩一对光杆司令。 关鹏手指着梁栋等人,颤声叫道:“反了、反了!你们当真是造反了!” 张彪的脸上全是汗珠子,壮着胆子说道:“我……我刚才已经派人出城求救,各城的援军即刻就到金州,到时,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一个也跑不掉……” 他话还没说完,常峰箭步上前,一巴掌抡在他的脸上,把张彪直接打趴到地上。常峰冷笑着说道:“你还想等援军?老子先砍了你的脑袋!” 他高举的灵刀还没有落下,关鹏已先抱着脑袋,跪坐到地,尖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别杀我!” 听闻这话,常峰把举起的灵刀慢慢放了下去,与梁栋相视而笑。 恰在这时,上官秀从县守府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上官秀,以梁栋、常峰为首的白衫军纷纷插手施礼,齐声说道:“天哥!” 等上官秀走进大堂,常峰嘿嘿笑道:“天哥,这个狗官说他有很多钱!”说着话,他用刀指了指跪坐在地的关鹏。 “哦?”上官秀嘴角扬起,微微一笑,他走进关鹏近前,问道:“你是谁?” 关鹏心惊胆寒地看眼上官秀,颤声说道:“本官乃……不,我、我是金川县县守关鹏……” “那他呢?”上官秀又向一旁的张彪努努嘴。他见过张彪,此时只是故意装成不认识他。 “他……他是县尉,张……张彪……” “哦!原来是县守和县尉两位大人啊!”上官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的佩刀举了起来,阴笑道:“你现在想用钱买命,晚了!你死了,你的钱也全是我们的!”说着话,他对准关鹏的脖子,一刀劈落下去。 “别……”关鹏脸色大变,他还想求饶,可是上官秀的佩刀已然砍在他的脖子上。 耳轮中咔嚓一声脆响,关鹏的人头滚落在地,轱辘出好远。上官秀一不做二不休,抡起佩刀,又劈砍向张彪。 张彪还不错,看到上官秀一刀劈来,他本能的向旁翻滚,闪躲开这致命的一刀,不过上官秀接踵而来的一刺他是再也闪躲不开,被这一刀正刺中胸膛。 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在地上扭动几下,而后没了动静。 上官秀拔出佩刀,甩了甩上面的血迹,一指地上关鹏的人头,说道:“把这狗官的人头拿出去,让城内的守军都看清楚,胆敢抵抗我白衫军者,是何下场!” 梁栋和常峰皆露出笑意,他们就喜欢天哥这种冷酷无情又雷厉风行的作风。二人双双答应一声,提起关鹏的断头,转头要往外走,上官秀又道:“等一下!”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7章 缚身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天哥还有何吩咐?”听闻上官秀的召唤,梁栋和常峰双双停下脚步。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可在城内随便抢掠,但不要滥杀无辜,我们这次偷袭金州,是图财不图命,没必要让金州城的百姓们恨我们!” “明白!”梁栋和常峰领命而去,接下来的金州城,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白衫军的兵卒在城内四处乱窜,看到大户人家便闯,见什么拿什么,一时间,金州城内被闹得鸡飞狗跳,人们哭喊连天。 金州一战,由凌晨开始,没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而白衫军的洗劫是由辰时(早上七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申时(下午三点),把金州城闹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上官秀虽然下达了不准滥杀无辜的命令,但真正执行的时候,人们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在白衫军洗劫的时候,如果对方不还手抵抗也就罢了,只要对方稍有反抗,便会遭来他们的毒手。 到申时,白衫军由上到下都已抢得盆满钵满,可是人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仍在贪得无厌地洗劫着城内的一切。 这时候,有放哨的探子快马回报,城西方向来了一支军队,看旗号,像是翼城军前来增援了。 上官秀估摸着己方的兄弟们也差不多该到了,他没有片刻迟疑,立刻下令,全军撤离金州。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李虬、梁栋、常峰、李美娟等人纷纷前来劝阻,七嘴八舌地说道:“天哥,金川县的军队不堪一击,来多少,我们就能杀多少,怕他作甚?” “是啊,天哥,翼城赶来的援军又不多,我们根本不用怕的!”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懂什么?既然来了第一支援军,就会来第二支、第三支乃至更多,我们一旦与之交战,便会被死死拖在金州,难以脱身。我们该抢的也抢得差不多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东哲大点其头,说道:“天哥说得没错,我们这次偷袭金州,本就不是为了占领金州,而是为了打出我们白衫军的名号,现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继续留下来死守,增加兄弟们的伤亡!” 听天哥和东哲都这么说,众人面露无奈之色,纷纷点头应道:“明白了!天哥!” 上官秀集结散落在金州城各处的白衫军,带上十多车洗劫来的战利品,开出金州城,一路向南急行。 走出一段距离,上官秀回头望望己方的队伍,感觉人数少了不少,原本两千的兵力,去掉伤亡,至少也还应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但现在却连一千人都不到。 他仔细观望手下的众人,找了一圈,他也没看到梁栋的身影。 他问道:“梁栋呢?梁栋和他的豹子营哪去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李虬小声说道:“天哥,阿栋带着豹子营的兄弟去迎击翼城军了,阿栋说这次我们抢来的战利品不少,行进速度的太慢,需要有人断后,他还说,他会带着手下的兄弟们砍下翼城军主将的脑袋,拿回来献于天哥!” 他这是去找死!上官秀眼珠转了转,突然停下脚步,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走,我回去接应一下豹子营的兄弟们!” “天哥,万万不可,那……那太危险了!” “豹子营的兄弟尚且不怕危险,肯留下断后,难道我还怕吗?你们快走,不用管我!”说着话,上官秀拨转马头往回走。李虬、常峰、李美娟、张卓和赵杨等人不约而同地追了上去,异口同声道:“天哥,我们跟你一起去!” “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都给我回去!” “天哥……” “我让你们立刻回往漳水,这是命令!”上官秀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而后策马飞奔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东哲向张卓和赵杨扬头说道:“你二人务必要保护好天哥,如果天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俩也不用回来了!” 张卓和赵杨双双答应一声,快马加鞭地追了出去。 上官秀听闻背后的马蹄声,回头一瞧,见张卓和赵杨二人追了上来,他暗道麻烦,勒停战马,回头问道:“你俩怎么跟来了?” “天哥,别人可以不跟来,但我俩必须得跟着天哥走,天哥去哪,我俩就去哪!” 上官秀暗暗皱眉,未再多言,拍马继续前行。 此时,以梁栋为首的豹子营已然和翼城军接触到一起。 翼城军的兵力的确不多,才五百而已,豹子营这边的兵力也有五百左右,双方人数相差不多。 可能是在金州打县军打出了信心,以梁栋为首的豹子营完全未把对面那五百来人的翼城军放在眼里。 他骑在马上,哈哈大笑两声,回头向手下人喝道:“老规矩,会灵武的兄弟给我在前冲阵,其余的兄弟,向前碾压,我们豹子营要让天哥看一看,五营之中,哪一营最强!” “豹子营!杀——”豹子营的士卒们齐齐大吼一声。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听对面的风军阵营里传来嗡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面箭雨飞射过来。梁栋安坐在马上,大喝道:“顶盾!” 在他的指挥之下下,白衫军纷纷举起盾牌,再看他们这五百人的方阵,头顶上如同铺起一层木板,箭雨落在盾阵中,噼噼啪啪作响,全部被盾牌挡住。 “雕虫小技,还敢献丑?!”看着双方的阵营越走越近,梁栋喝道:“冲阵!” 他一声令下,白衫军中窜出来十数名修灵者,人们罩着灵铠,握着灵兵,如猛虎出笼一般,向对面的翼城军阵营冲去。 当他们距离翼城军阵营只剩下十步远的时候,从翼城军阵营里突然射出来两排弩箭,众修灵者们纷纷抡起武器格挡。 接下翼城军第一轮弩箭,十几名修灵者纷纷加快速度,卯足了力气向前冲锋,不打算再给对方放第二轮弩箭的机会。 也就在这时,翼城军前方的军兵们齐齐往后倒退。随着前方军兵们悉数退后,一名浑身黑色灵铠,手持黑色灵刀的暗系修灵者在人群中显现出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衫军修灵者,他嘴角扬起,将手中的灵刀猛然向外一挥,就见数条黑雾顺着灵刀飞了出去。 双方近在咫尺,几名修灵者意识到不好,再想抽身闪躲,已然来不及了,那一缕缕的黑雾已飞至他们的近前,接触到他们的身体后,立刻在他们身上环环缠绕。 那几道黑雾明明是雾状,但看上去却比铁索还要坚固,任凭那几名修灵者如何用力的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几人身体颤抖着,却动也不能动地站起原地,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们的额头滚落下来。 那名暗系修灵者冷笑一声,提着黑色的灵刀,向那几名修灵者走了过去。周围其余的修灵者见状,纷纷怒吼一声,抡刀向他扑过去。 只是他们还没冲到对方近前,就听风军人群中传来嗖嗖嗖一连串的劲风。众人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风军人群中射出数道黑色电光,直奔自己袭来。 人们心头一震,或是抽身闪躲,或者挥动灵兵招架。他们以为自己能把飞射过来的箭矢躲开、挡掉,但是他们错了,随着他们的闪躲,射来的箭矢仿佛有生命似的,在空中发生明显的变向,继续向他们追射过去。 而那些抡灵兵格挡箭矢的修灵者们根本没碰到射来的灵箭,他们的武器是挥出去了,但灵箭却突然下沉,改射他们的下半身。 耳轮中就听扑扑扑一连串的闷响声,再看那些修灵者们,皆是被灵箭射中,有些人当场毙命,有些人则是受伤倒地,哀嚎不断。 手持黑色灵刀的暗系修灵者扫视一眼左右倒地不起的敌人,脸上的冷笑更浓。他不紧不慢地到那几名被黑雾困住的修灵者面前,缓缓举起手中刀。 他看着对面的白衫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手中刀猛然向下砍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一名修灵者的人头还罩着灵铠,弹飞出去。 即便身首异处,那名修灵者无头的尸体还直挺挺地站起原地,直至缠在他身上的黑雾散去,无头的尸体才颓然而倒。 那名暗系修灵者又走到下一人近前,他眼睛看着对面的梁栋,手中刀又一次高高举了起来,又是一刀无情地劈落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颗人头弹飞出去。 这根本不是打斗,而是单方面的斩首。 余下的几名动也不能动的修灵者眼中只剩下惊骇之色,身子突突直哆嗦,但是被黑雾缠绕住的双手和双脚就是动弹不得丝毫。 对面的梁栋看得清楚,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倒吸口凉气,他知道,对方施放的正是暗系灵武技能,死亡缚身。 死亡缚身也叫死亡缚身术,暗系灵武学中的死亡系技能之一。它非攻击性技能,是暗系修灵者把自身的灵气释放到体外,将灵气化为灵索,困住对方。死亡缚身这种技能并不常见,其一,施放这种技能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其二,它只有在双方修为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才有效,如果双方的修为相差不多,死亡缚身也是可以被挣脱开的。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8章 善恶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眼睁睁看着己方冲出去的十几名兄弟被射杀大半,余下的几人又要被对方活生生的砍杀,梁栋眼珠子都红了,不管不顾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 随着他一声喊喝,五百白衫军齐齐向前冲杀,这时候,翼城军阵营中又走出来数名修灵者,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威猛,身上的灵铠看上去也异常的厚重,走起路来,脚下嘭嘭作响。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衫军,眼中寒光一闪,将手中的灵刀猛然向外一挥,就听嗡的一声,无数支金光闪闪的灵刃飞射进白衫军的人群中,人们还想用木盾格挡,但是木盾刚一接触灵刃,便被击个粉碎,灵刃飞进人群中,刀刀入肉,只是眨眼的工夫,白衫军的阵营被灵刃切到一片。 梁栋怒吼着正要施放灵武技能,猛然间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他在马上暗叫一声不好,身形前倾,向下低身,呼,一股劲风在他头顶上方掠过。 他扭回头一瞧,站在自己背后的正是那名施放死亡缚身的暗系修灵者。他忍不住怒吼出声,回手一刀,向后劈砍。 这位黑暗修灵者不是旁人,正是段其岳,见对方一刀砍过来,他哼笑出声,纵身跃起,下落时,力劈华山地重劈一刀。 见对方的重刀来势汹汹,梁栋不敢硬接,侧身翻滚,轱辘下战马。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梁栋的胯下战马被段其岳一刀切成两片,马匹一分为二的尸体向左右弹飞出去多远,一团血雾也在空中乍现出来。 段其岳侧头瞥了一眼梁栋,身形突然一虚,人已不见踪迹,空中只剩下一团淡淡的黑雾。 梁栋还没反应过来,段其岳已在他背后现身,一记黑虎掏心打击出去,正中梁栋的后背。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梁栋的身子向前飞扑出去。他趴在地上,还没有站起身,段其岳已然箭步窜到他近前,又是一拳重击下去,正中梁栋的后脑。 这一拳打得结实,梁栋就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而后眼前发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看他倒地不起,段其岳一探手掌,将梁栋的后脖根扣住,然后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 白衫军已然被詹熊等人冲杀得节节败退,现在又看到己方的主将被人家生擒活捉,人们再无战下去的斗志,纷纷扭转回头,向后溃败。 詹熊、段其岳等人又哪肯放他们离开?前者大声喝道:“杀光所有叛军,一个不留!” “杀——”在震天的喊喝声中,翼城军蜂拥而上,兜着白衫军的屁股追杀。白衫军一路逃,一路有人被砍倒在地,人们直恨爹娘少给自己生出两条腿,一个个仓皇如同丧家之犬。 当上官秀和张卓、赵杨三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衫军豹子营这般溃败的惨状,原本的五百多人现在已只剩下一百来人,而且大多都身上带伤。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梁栋是带着他们去送死的。上官秀勒停战马,对身旁的张卓和赵杨沉声说道:“你带着兄弟们撤退!” “天哥,那你呢?” “我去断后!” “天哥,我跟你一起去!”张卓和赵杨异口同声道。 上官秀厉声喝道:“少他娘的跟我啰嗦,你俩赶快带着兄弟们逃!”说着话,他催促战马,穿过豹子营败兵的人群,单枪匹马的拦在翼城军的阵前。 见到来人是‘刘天’,詹熊、段其岳、肖绝等人同是面露喜色,差点脱口叫住上官秀的名字。 他向众人使个眼色,詹熊、段其岳、肖绝等人立刻会意,人们大吼着冲到上官秀近前,将他团团包围起来,而后高举着手中的武器,一边装腔作势的喊杀,一边互相碰撞武器。 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但外面的人可看不见是怎么回事,只当里面正在发生激烈的交战。张卓和赵杨互相看了一眼,后者说道:“你带着兄弟们先撤,我去救天哥!”说完,他也不等张卓答话,催马冲了出去。 张卓急得连连跺脚,可看到翼城军已然追杀上来,他不敢耽搁,带着豹子营的残兵败将向后溃逃。 赵杨本还想把上官秀救出重围,结果他刚冲到包围圈的近前,迎面便迎过来一男一女两名暗系修灵者,这两位,正是肖绝和吴雨霏。赵杨的灵武也算不错,但和肖绝、吴雨霏任何一人比,都有不小的差距,何况是对上他们两个人。 他连三个回合都没挺过去,便被肖绝一脚踢到在地,人刚才地上爬起,闪到他背后的吴雨霏一记紫金弓锤在他的脑门上,好在她是有手下留情,只用了三成力,不然的话,赵杨的脑袋都得被敲碎。 即便如此,他头部的灵铠也被砸了个粉碎,人当场昏死过去。 肖绝将昏迷不醒的赵杨提起,走回到人群中,向地上一扔,问道:“秀哥,怎么处置他?” 上官秀看眼赵杨,沉吟片刻,说道:“把他连同梁栋,一并关押起来,以后,他二人都还有用。”说着话,他看向詹熊,问道:“马车带来了吗?” “带来了,秀哥,马车就在后面。” “嗯。”上官秀点点头,伸出双手,说道:“演戏演到底,把我捆绑起来,带上马车。”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敢动手,最后还是詹熊接过绳子,装模作样地将上官秀捆绑住,然后提着他向队伍后面的马车走过去。 即便是翼城军的军兵们也不知道,这个被擒的刘天是上官秀变化而成的。 詹熊把上官秀推进马车里,顺手把绳子的活扣拉开。他和段其岳、肖绝等人守护在马车的四周,并把附近的军兵全部支走。 时间不长,就听马车里传出来嘎嘎的脆响声,众人心里明白,那是秀哥在施展随机变,变回原貌。 没过多久,身穿银色衣装的上官秀从马车里慢慢走了出来。 他一身银白,外面是银色的坎肩,里面是银色的长袍,腰系银色的腰带,下面是银色的长裤和短靴。两缕银发垂在胸前,随风飞扬,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闪闪放光一样,都让人觉得耀眼。 詹熊等人面色一正,齐齐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秀哥!” 上官秀淡然一笑,向众人摆摆手,终于恢复了原貌,他感觉轻松自在了不少,如同卸掉一个大包袱似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追击白衫军,能不伤人,就尽量不伤人,关健是要夺回被他们抢走的财物,我们要给金州百姓们一个交代!” “属下遵命!”詹熊等了齐齐答应一声,率领着翼城军,向白衫军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善变,就是上官秀身上最显著的特征。 早上的时候,他是白衫军的主帅,率领着白衫军一举攻下金州,亲手砍了县守和县尉,白衫军在金州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一刻,他是恶魔。 但是现在,变回原貌的上官秀,又指挥着翼城军反击白衫军,打垮了白衫军的豹子营,还一举擒下梁栋、赵杨这两名白衫军的核心成员,并指挥手下的兄弟,追缴被白衫军抢走的财物,这一刻,他似乎又成了天使。 上官秀的善变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己方谋取最大的利益,让自己和跟随他的兄弟们得以在贞西这么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白衫军携带那么多的财物又怎么能跑得过轻装上阵的翼城军,被翼城军追上之后,已然没剩下多少人又群龙无首的白衫军无心恋战,丢弃抢夺来的十几车财物,落荒而逃。 按照上官秀的指示,詹熊也没有率军追杀,接收了这十多车的财物,返回金州。 被白衫军烧杀抢掠一天,金州城已然乱成一团,大街小巷,皆能听闻百姓的哭声。随着翼城军入城,城内的百姓如同找到主心骨似的,纷纷走上大街,向翼城军哭诉城中的遭遇。 上官秀让麾下的将士们好言安抚城中百姓,并把夺回的十几车财物毫不克扣的全部归还给金州的百姓们。 当然了,一些被抢走的金银细软都被白衫军随身携带着,这些已经无法追回了,但能拿回损失的一部分财物,百姓们便已是打心眼里激动和欣慰。 云集在县守府门前广场上的百姓们呼呼啦啦地全部跪地,感激翼城军和上官秀的恩德。 见状,詹熊等人都暗暗觉得好笑,如果让百姓们知道这一切都是秀哥的计谋,不知人们心中又会作何感想。不了解内情的百姓们,其实是最容易受操控的。 以上官秀为首的翼城军进到金州之后,受到金州百姓们的欢迎,而且上官秀把追缴回的财物全部归还给百姓,只这一件事,便让他赢得了金州百姓的民心。 而后,他又派人厚葬遇害的县守关鹏和县尉张彪,并派人去往各城,邀请各城的城主、城尉前来金州,商议接下来金川县的大局。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39章 推选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现在郡府已经没了,西京被以史凯文为首的数万叛军占领着,如果连县府都没了,那么金川县可真就成了一盘散沙。在如今大乱的时局之下,各自为政的下场只有一个,早晚要被人家逐个击破。 金川县内的城邑,算上县城金州,共有九城。修罗堂目前占领的虎牙关、翼城、塔山是其中的三个,另外的五城分别是宽城、松城、平城、简城和中源城。 在白衫军攻打金州的时候,县守关鹏已派人向各城求援,但肯出兵救援的只有翼城,现在白衫军被打跑,翼城军进驻金州,再去邀请各城城主、城尉共商大事,那五城的城主、城尉来的一个比一个快。 县守县尉都遇害身亡,金川县群龙无首,人们无不对空缺出来的县守县尉一职虎视眈眈,谁都不想错过这个争取晋升的大好机会。 当天晚上,金川县八城的城主、城尉齐聚在金州的县守府。 大堂里,正中央的位置是空着的,上官秀作为翼城的代城主兼城尉,坐在左侧的首位,虎牙关的城主刘允,邻着他而坐。 这场聚会,刘允本是不想来的,他这个虎牙关的城主只是个摆设而已,城中的大事小情都由修罗堂处理,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不过现在要由各城城主、城尉推选出一位新的县守县尉,需要他过来捧个人场,刘允也不好推辞,只能前来。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见人们已悉数到场,上官秀端起茶杯,看眼坐于自己对面的洛忍。在古代,按班排列的时候,依照左尊右卑的传统,通常是文臣在左,武将在右,这也显示出文臣的地位要高于武将。 (左,为阳,吉也;右,为阴,丧也,‘男左女右’这个词也是这么来的。) 见到上官秀的示意,洛忍站起身形,向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乃虎牙关城尉,洛忍!” 他话音刚落,宽城城尉李泽慢悠悠、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代城尉。”说话时,他还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洛忍一眼,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鄙夷之色。 洛忍眯了眯眼睛,忍而未发,继续说道:“现在,我金川县的县守和县尉不幸双双遇难,群龙无首,我们在悲痛之余,也得及时选出新县守和新县尉才是!” “嗯,洛大人这话在理。”松城城主陈城峰说道:“在下在松城担任城主一职已有一十二载,兢兢业业,将松城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足……” 他话还没说完,李泽已咧开大嘴,挥手说道:“陈大人,你可拉倒吧,松城只一弹丸小城而已,城内和周边村镇的百姓加到一起,还不足两、三万人,只要不是个傻子,只要还是个正常人,都能把松城治理的不错。” 被李泽抢白,陈城峰老脸涨红,脸色难看。松城城尉皱着眉头说道:“李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自从贞郡大乱之后,松城内外也是叛军四起,陈大人和在下日夜勤政,终于平顶松城的叛军之乱,难道这还不叫有所作为吗?” “哈哈!”李泽仰天长笑,说道:“你松城的那也叫叛军?只百十来号人的叛乱而已,连叛党都算不上吧,如果连剿灭个百十号人的叛乱都做不到,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仅此作为,也敢邀功?” “就是!”宽城城主杨琛老神在在地接话道:“在金川县,除了金州,就属我宽城最大,人口最多,兵力最足,城库最丰,依我之见,这县守县尉也不用再选了,就由本官担任县守一职,由李大人担任县尉一职,至于宽城的新城主、新城尉,就由你们决定好了。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公允,不会独占所有的好处,县府的好处,我和李大人占了,宽城的好处,由各位大人去分,如何啊?” 在金川县,实力最强的的确是宽城,人口众多是一方面,而且宽城一带资源丰富,百姓也富足,杨琛许诺,他成为县守之后,肯把宽城交出来,分于在场的众人,倒是让不少城主、城尉都心动了。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时候,上官秀挺身站起,离开席位,走到大厅的中央,看向李泽,问道:“李大人,你说你宽城兵多,不知你宽城有多少将士?” 李泽瞥了一眼上官秀,傲然说道:“我宽城有三个营!” “也就是说,军兵有三千之众了?” “没错!” “李大人,既然宽城有这么多将士,我倒是想问问你了,”上官秀走到李泽的正前方,一字一顿地问道:“金州遇袭之时,县守大人明明已向各城发出求救的口信,你宽城与金州相距不足百里,而你的宽城兵为何迟迟不肯救援金州?” “我……我根本就没接到县守大人的求救……” 他话音未落,上官秀侧头喝道:“带他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翼城兵带上来一名县兵。这名县兵看眼上官秀,又瞧瞧李泽和杨琛,颤声说道:“上官大人,小人有奉县守大人之命去往宽城求救,也有见到李大人和杨大人,当时两位大人都拍着胸口保证,即刻发兵救援金州,可是……”他下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上官秀接话道:“可是,李大人和杨大人由始至终都未向金州派出一兵一卒,任凭叛军在金州城内肆虐,任凭金州城的百姓受难。李大人,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李泽脸色难看,沉声说道:“就算我接到县守大人的口信,但当时情况不明,他也需要调查清楚,叛军的兵力,才能决定发兵多少救援,或者是……” “或者是要不要救援,对吧?”上官秀冷笑一声,说道:“金州遇袭,十万火急,你竟然还要调查清楚叛军的兵力才决定要不要发兵,这么做,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李泽拍案而起,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上官秀,你说我宽城迟迟不派援军,我倒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谁又派出兵力,援救金州了?还有谁?” “还有我!”上官秀回答得斩钉截铁,说道:“我翼城只有区区五百兄弟,我尚且敢到金州增援,你宽城有三千将士,却一直按兵不动,我看你是故意想害死县守大人吧!” “上官秀,你休要血口喷人!”李泽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上官秀的鼻子,说道:“你别以为你打的鬼主意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借着出兵救援之功想入主县府吗?我告诉你,那不可能!你区区一个朝廷罪臣,被圣上发配到贞郡不足三个月,还妄想着做我金川县的县守?简直是可笑至极,哈哈……” “哈哈——”李泽大笑,上官秀也跟着大笑起来,他转回身形,环视在场的众人,一边大笑着,一边问道:“各位达人也觉得可笑吗?” 他话音未落,只见他的手腕处突然弹出一把长剑,毫无预兆,大笑中的上官秀猛然转身,一脚踹在李泽的胸口上。后者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出手,闪躲不及,被上官秀踹了个正着。 他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惊道:“上官秀,你……” “尔等见死不救,已是罪该万死,还想图谋县守、县尉?你们也配?!”上官秀说话之间,一手抓住李泽的头发,另只手猛然向前一探,就听扑的一声,他手腕上弹出来的长剑深深插进李泽的胸膛。 上官秀不解恨,收回手臂,又向李泽的胸膛连刺了十数刀。再看李泽的胸口,都快被捅成马蜂窝了。 在场的众人见状,无不是吓得脸色大变,惊叫出声,杨琛跟着站起身形,一把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剑锋指向上官秀,厉声喝道:“上官秀,你竟然在县府公然行凶,你……你好大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大堂的外面传来一声暴喝:“大胆!”随着话音,一条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在杨琛身边一走一过之间,一道寒光也随之闪过。只见杨琛人还站在原地,但肩膀上的人头却不翼而飞。 过了片刻,就听扑的一声,一道血箭从他的短颈喷射出来。一刀削掉杨琛脑袋的正是段其岳。他扭转回身,一脸的狰狞,飞起一脚,将杨琛无头的尸体直接踹飞到大堂之外。 他一手提着杨琛的人头,左右环视在场的众人,凝声说道:“胆敢在县府动用兵器者,杀无赦!” 偌大的县守府大厅里,静得鸦雀无声,宽城的城主和城尉,竟然在眨眼工夫双双被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掉进冰窖里,浑身的汗毛竖起多高,后脊梁骨一个劲的冒凉风。 冷汗,顺着众人的额头滴淌下来。 杀掉杨琛的段其岳高喊着在县守府内不许亮武器,但却对杀害李泽的上官秀视而不见,显然,这人是上官秀安排好的了。 人们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大堂外面涌进来数十号之多的翼城军,一个个眼睛瞪着,腮帮子鼓着,手中皆提着明晃晃的钢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上官秀扫视在场的众人,柔声问道:“各位大人,现在你们都说说吧,我们金川县的县守和县尉,到底该由谁来担任?”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0章 夺权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人们又不是瞎子,宽城城主和城尉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众人谁还敢多说一个不字?他们一个个垂下头脑,大气都不敢喘。 段其岳歪了歪脑袋,嘿嘿一笑,一把把松城城主陈城峰的衣领子抓住,向上一提,将他拉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道:“秀哥在问你们话呢,你倒是也应一声啊!” 陈城峰吓得两腿发软,脸色煞白,身子哆嗦成一团,他连连拱手求饶道:“一切由上官大人做主,一切由上官大人定夺就是!” 段其岳嘴角扬起,放开陈城峰,目光一转,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吗?” 中源城城尉赵磊挺身而起,皱着眉头说道:“上官大人,你这是何意?你是在逼着我们推选你做县守吗?” “你说对了!”话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赵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一瞧,只见段其岳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背后,他仅仅看清楚了段其岳的身影,但后者的刀也深深插进他的后心。 血红的刀尖在赵磊的胸前探了出来。 段其岳提腿一脚,将挂在佩刀上的尸体踹出去,他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迹,哈哈狂笑两声,傲然说道:“你们这些人都给老子听清楚了,今日选县守县尉,你们若是支持秀哥,还则罢了,若是不支持秀哥,嘿嘿,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说话时,他用手中刀指了指地上赵磊的尸体。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众人见状,身子同是一哆嗦,一个个浑身乏力,都瘫坐在铺垫上了。 上官秀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段其岳摆摆手,说道:“老段,你这是作甚,就算赵大人有见死不救之过,你也不该这么杀了他,要先审后斩才对嘛!” “嘿嘿!”段其岳咧嘴一笑,挠着脑袋说道:“秀哥,俺老段是个粗人,看到这些狗官就来气,一时没忍住,就随手杀了俩。”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众人的脸都快吓绿了。一直事不关己的刘允见其余的城主城尉们都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他清了清喉咙,老神在在地站起身形,拱手说道:“上官大人击溃叛军有功,救县城百姓于水火,依我之间,县守、县尉之职,皆应由上官大人来接任!”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周围的那些县守县尉们如梦方醒,人们齐刷刷地起身,向上官秀深施一礼,异口同声道:“县守、县尉理应由上官大人接手。” “哎?”上官秀闻言,连连摆手,说道:“县守县尉皆是要职,我在贞西还只能算是个晚辈、后生,又怎能接此重任呢?各位大人太抬举我了。” “不、不、不!”陈城峰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正色说道:“上官大人年轻有为,如果由旁人来担任县守县尉一职,不管是谁,本官心里都会不服,但如果由上官大人来担任,下官心悦诚服!” 生死攸关的当头,谁还敢再去争名夺利?现场已经死了一名城主、两名城尉,上官秀对县守县尉显然是志在必得,这时候谁要是胆敢反对他,李泽、杨琛、赵磊都是前车之鉴。 陈城峰话音刚落,其余众人也都拱手说道:“上官大人就不要再推脱了,县守县尉之职,非上官大人莫属!” 上官秀心中暗笑,他捋着胸前的银发,慢悠悠地说道:“让我担任县尉一职,我还能勉强试一试,但要我担任县守一职,那可万万使不得,县守县尉,又怎可同为一人?” 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刘允,说道:“刘大人!” 刘允急忙拱手说道:“下官在!”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觉得以刘大人的能力,接任县守一职最为合适,刘大人镇守虎牙关也已接近十年,确保虎牙关十年相安无事,实属不易,不知刘大人你意下如何啊?” 刘允做梦也想不到上官秀会推选自己做县守,瞠目结舌地呆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段其岳乐呵呵地走到刘允身边,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笑问道:“刘大人,秀哥推选你做县守呢,你总不会拒绝秀哥的好意吧?” 刘允眨眨眼睛,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急忙向上官秀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这……这这,恐怕下官不太合适吧?”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说道:“刘大人,你在虎牙关的功绩我都是有看在眼里的,由你来做我金川县的县守,绰绰有余,我想也不会有人会反对吧?”说着,他环视周围的众人。 “不不不,我等都没意见。”众人争先恐后地表态道。 自己在虎牙关的功绩?刘允被上官秀说得老脸一红,自己在虎牙关最大的功绩就是什么事情都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过问,看起来,上官秀推荐自己做县尉,还是要自己像以前一样,只占个虚名,至于实权,统统交到修罗堂的手里。 在虎牙关做个摆设,和在县府做个摆设,虽然同为摆设,但后者当然是更好了,毕竟县守的头衔比城主的头衔要响亮得多,而且金州作为县城,其繁华和兴旺也远远超过虎牙关,住在金州,也肯定比在虎牙关舒适得多。 刘允略微琢磨了一会,郑重其事地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多谢上官大人抬爱,下官必当竭尽全力,治理金川,不负上官大人所望!” “很好。”上官秀满意地点点头。县守县尉两个职位不能都由他一个人来做,那样也显得他太明目张胆,若把县守一职交给手下的兄弟们去做,也不太合适,自己的这些兄弟攻城略地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要治理一方,那都可差得远呢,这方面也不是他们的专长。思前想后,上官秀觉得由刘允担任县守最为合适,首先他在金川县为官多年,算是官场的老人,由他来接任县守,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另外,上官秀对刘允还是非常满意的,刘允是个聪明人,深懂明哲保身之道,他清楚什么事情自己该管,什么事情自己不该管,由他来做县守,上官秀也非常放心。 在上官秀的武力威逼之下,金川县的新任县守、县尉人选算是定了下来,县尉由上官秀来担任,县守则由刘允担任。 在场的城主、城尉们以为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自己也可以回家了,但是他们错了。 上官秀含笑说道:“现在县城的兵力已经被叛军打光,偌大的县城也不能无兵可用,各位城尉大人也不要再藏私了,把你们各城的兵力都调到金州来吧!” “上官大人,你这是……” “各城的兵力全部集中在县城,由县府统一指挥,也省的以后再出现孤立无援的情况,各位大人尽管放心,以后无论你们当中哪一城遇袭,县府都会立刻赶过去增援。” “这……这……”在场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上官秀拿下县尉一职他还不满足,竟然还要夺走己方的兵权,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嘛! 还未等众人出言争论,上官秀继续说道:“诸位城主就不要再回各自的城邑了,以后留在县府,担任副县守一职,各位城尉也都不必回去,留在县府,担任副县尉一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上官秀乐呵呵地说完,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他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如重磅炸弹在心头炸开,人们又惊又骇,说道:“上官大人,你……你要夺我们的权?” “夺权,这太难听了。”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你等掌管一方,却在县城遭遇袭击时,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导致县守关大人、县尉张大人双双遇害,单凭这一点,我便可问你等的罪。我现在非但未责怪你等,还升了你等的官职,对你等已是格外开恩,仁至义尽,如果你等还觉得我处事有失公允,那么,我们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说话之间,上官秀向大厅门口的官兵们看了一眼。 众官兵们齐齐跨前一步,异口同声地大喝道:“杀——” 人们的齐声喊喝把在场的众人都差点吓坐到地上,众人脸色难看,面面相觑,最后皆垂下头去。 上官秀要的可不仅仅是金州这一城之地,他要的是控制金川县全境,各城主、城尉现在只谋私利,与县府貌合神离,也不听从县府的调遣,上官秀当然不会再留着他们,趁着这次聚会的机会,把各城的城主、城尉全部扣押在金州,他也好趁势接管金川县的全部城邑,做个名副其实的县尉。 这次的事件,上官秀是早有预谋,而各城的城主、城尉则是毫无准备,当他们发现此次聚会是上官秀设的一场鸿门宴时,再想抽身离开,已然没有机会。 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各城的城主、城尉只能乖乖就范,纷纷写出书信,调派各城的兵力到金州聚集,至于城主、城尉双双被杀的宽城,上官秀则是以县尉的名义发出调令,调派宽城兵到金州。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1章 自荐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随着命令一道道的发下去,宽城、松城、平城、简城、中源城共五城的城军开始向金州进发。翌日,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金州城内聚集的城军已有近万人之众。 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各城的屯兵之多,简直让人咋舌。 上官秀将这近万之众的城军统统划入县军编制,将其打乱,重新编排各营各队,并命名为金川县第一兵团。 另外,他又从虎牙关的城军当中挑选出几名灵武不错的精锐,将其安排到各城去做城尉,至于城主,上官秀让各城的百姓们推举。 至此,金川县境内只剩下两个地方屯兵最多,一处是县城金州,另一处便是虎牙关,至于其它各城,仅保留五百城军左右。 在上官秀一连串的安排之下,金川县终于不再是一盘散沙,以县城金州为中心,各城紧紧凝聚到了一起。至于那些原城主、原城尉,则统统被上官秀架空,软禁在金州城内。 上官秀将金川县兵力重新整合的同时,也在大举招兵买马,征收兵力。 现在天下大乱,最多的便是散兵游勇,人们也都在观望各股势力的强弱。 以上官秀为首的势力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不仅控制了虎牙关,而且还一举控制了金川县全境,贞郡各县有不少人纷纷慕名来投,其中自然也不乏修灵者和有识之士。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成为金川县的县尉,但他可没忘记远在漳水县的白衫军。 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白衫军,上官秀觉得太可惜了,现在正是己方用人之际,而白衫军的战力也不弱,如果能收为己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把洛忍、詹熊等人统统找来,和他们商议,打算对白衫军实施诏安,而他自己亦可再变一次刘天,去往白衫军的驻地,以主帅的名义接受诏安。 对此,洛忍倒是没什么意见,詹熊持反对态度。 他正色说道:“秀哥,一支军队的强弱,与这支军队的军纪脱不开干系,白衫军都是些什么人,那就是一群土匪、强盗,把他们诏安过来,只怕不出一个月,我军的军纪就会被他们带坏。一只臭鱼腥了一锅汤,秀哥不得不防啊!” 詹熊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白衫军的确没什么军纪可言,说他们是叛军都是在抬举他们。上官秀揉着下巴沉思片刻,含笑说道:“军纪不严,也是可以板过来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无法要求那么多。何况,白衫军对漳水县的环境很了解,招收白衫军,有利于我方日后进取漳水县!” 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同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有意拿下漳水县?” 上官秀说道:“我们金川县太贫瘠,能产粮的城邑其实只有三处,塔山、宽城和中源城,可是这几天我们又招收了多少兵马,已经不下两千了吧,单凭金川县的这点粮产,又能养活多少兵力?漳水县的粮产是金川县的数倍,若是能拿下漳水县,我们可就是要粮有粮,要人有人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县尉府的大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大厅里的众人同是一皱眉头,肖绝挺身而起,说道:“秀哥,我出去看看!”说着话,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肖绝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回来时从外面提进来一名身材干瘦的青年。 青年脸色蜡黄,其貌不扬,身体瘦得没有几两肉,被孔武有力的肖绝提着,真如同拎一只小鸡似的。 他大步流星走回到大厅里,将那名干瘦青年向前一推,说道:“秀哥,就是这家伙在外面闹事!” 上官秀看着这名干瘦青年,在他身上也没看出有何出奇之处。他不解地问道:“请问,阁下有事吗?” “我是来投军的!咳咳——”干瘦青年不满地瞅了肖绝一眼,又环视在场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只是话才刚说一句,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洛忍和詹熊等人见状,无不是皱起眉头,就他这就小身板,好像风稍大点就能把他吹飞起来,而且还一副肺痨鬼的样子,这样怎么能投军? 上官秀见他咳得厉害,扭转回身,端起一杯茶,走到干瘦青年近前,说道:“喝点茶,压一压。” “我……我没事,老毛病了,每年换季的时候都是这样……咳咳……”干瘦青年又咳了好一会,方将咳嗽止住。 上官秀说道:“你要投军,应去报名处,而不该来县尉府。” “我去了,但是我们不收我!”干瘦青年说话时目光落在上官秀手中的茶杯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见状,上官秀再次把水杯递过去,说道:“喝杯茶吧!” “多谢大人!”或许是上官秀的随和让他自在了许多,干瘦青年终于不再客气,接过茶杯,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上官秀将双手向后一背,正色说道:“你若想入伍,只能通过报名处,如果在报名处那里过不了关,我也没有办法。” “不知这位大人是……” “这位是我们金川县的新任的县尉,上官大人!”肖绝面无表情地说道。 干瘦青年眨眨眼睛,上下打量上官秀一番,他还真没想到,上官秀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好像连二十岁都不到。 他拱手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不等上官秀接话,他立刻又道:“我来投军,是前来救上官大人的,报名处的那些军兵有眼无珠,我想上官大人绝不会和他们一样吧?!”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众人同是扬起眉毛,稍顿片刻,人们忍不住皆哈哈大笑起来。这人病怏怏的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但口气倒是不小,竟敢说是来救秀哥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肖绝翻了翻白眼,走上前来,一把又将青年的后脖领子抓住,对上官秀道:“秀哥,我看此人就是来胡闹的,我带他出去!”说着,他单手提起干瘦青年,转身向外走去。 干瘦青年面露急色,大声嚷嚷道:“上官大人已大难临头,如果再不做出应对之策,悔之晚矣!” 上官秀向肖绝摆摆手,示意他先放开干瘦青年,他心平气和地柔声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干瘦青年拉了拉被抓褶皱的衣服,他深吸口气,说道:“小人名叫吴念。” 上官秀笑问道:“你刚才说我大难临头,又是何意?” 自称吴念的干瘦青年拱手问道:“上官大人可否能告知小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然是进一步巩固我金川县的局面,不被叛军袭扰。” 吴念闻言,想都没想,说道:“固封自守,死路一条。” 上官秀心中一动,他跨前一步,笑问道:“若我说,欲进取漳水县呢?” 吴念立刻接道:“那也是一条死路!” “哦?为何?”上官秀来了兴趣,还真想听听他的高论。 吴念说道:“上官大人可知,史凯文已集结大军,正向北丘县进发?”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略有耳闻。” 他话音刚落,詹熊大声说道:“史凯文打的是北丘县,又非我金川县,与我等何干?” “难道这位大人没有听说过唇亡齿寒的道理吗?”吴念瞥了詹熊一眼,说道:“现在整个贞郡,兵力最多的就是史凯文,已拥兵接近十万,而且还在不断的招兵买马,他究竟意欲何为?史凯文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北丘县,而是贞郡全境。现在史凯文将矛头对准了北丘县,如果上官大人坐视不理,接下来倒霉的人会是谁?我敢保证,史凯文接下来的目标一定就是金川县。等到那时,上官大人又准备如何抵御史凯文的大军?” 上官秀若有所思,沉吟未语。 詹熊冷笑一声,说道:“吴念,我看你就是北丘县派来我金川县做说客的吧。” 吴念大声说道:“如果上官大人也这么认为,我再无二话,立刻就走!”话是这样说,但他可站起原地没动,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拳头。 由此也能看出他此时的紧张心情。 上官秀琢磨了一会,问道:“吴念,如果依你之见,我金川县当如何呢?” “大人当与北丘县兵合一处,共御强敌!也只有贞西四县联手到一起,才能与史凯文一较高下!” “现在贞西四县是一盘散沙,又怎能联手到一处?” “贞西四县的联手还可以慢慢来,但北丘县的危急已是刻不容缓,北丘县不亡,史凯文还不会把矛头直指金川县……”他话还未说完,洛忍好奇地问道:“为何?” 吴念叹口气,解释道:“金川县北有北丘县,南有漳水县,史凯文若是贸然来攻金川县,很可能会面临着三面受敌的危险,史凯文的兵力得来不易,他不敢冒这个险。” 听他这么一解释,洛忍明白了,点点头,说道:“有道理。所以,他要挑最北面的北丘县来打。” 詹熊说道:“漳水县叛军猖獗,两天前,他们还袭击了金州,如果我县大军去援助北丘县,一旦南方的叛军趁机来袭,岂不全县遭殃?”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2章 回归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吴念说道:“漳水县的叛军自然要防,但北丘县的危难也要救,上官大人可兵分两路,一路驻守塔山,南镇漳水县叛军,一路北上,驰援丘北县!” 稍顿,他又道:“上官大人出兵救援北丘县,还有另一层意义。” “哦?” “是明确态度,表明大人已决定和史凯文划清界限,并没有过与他同流合污,共反朝廷的打算!” “这又有何用?”詹熊不以为然地问道。 “很有用!单凭这一点,上官大人就能收拢许多贞西百姓的人心。”吴念正色说道:“别看贞西远在边陲,但贞西人对朝廷,一直都是很尊崇的……” “哈哈!”詹熊闻言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说道:“贞西人尊崇朝廷?如果当真如此的话,贞西境内也就不会冒出那么多的叛军了!” “那些根本不算是叛军,只是鸡鸣狗盗、趁火打劫的匪类!即便是先前的代禹叛军,也是从贞东流窜到贞西的,而非在贞西起家。” 他对代禹军的讲述倒是事实,身为曾经一员的肖绝和吴雨霏在旁点了点头。 吴念解释道:“贞西贫困,粮食匮乏,无法自给自足,以前殷氏皇朝之时,朝廷非但不救济贞西,反而还向贞西征收重税,民不聊生,贞西人只能靠四处掠夺为生,过着野兽般的生活,但风王主政之后,朝廷非但不再征收贞西的重税,反而还每年向贞西拨发粮食,几百年来,从未中断,贞西人自然也是打心眼里感念朝廷的恩德。上官大人只要高举着尊崇朝廷的旗号,反击叛军,贞西四县的百姓自然会拥戴大人!得民心者才能成就大业,不然,亦只是水中之浮萍,空中之楼阁。”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吴念的这番话,让上官秀颇有些茅塞顿开之感。他本就出生在贞西,对贞西人自然也再熟悉不过,正如吴念所说,贞西的百姓从未憎恨过风国朝廷,这一点吴念并没有胡说。 特别是吴念后面的话,让上官秀甚是动容。他凝视着吴念,问道:“不知先生是哪里人?” “小人只是金州一穷酸书生而已。” “听闻先生一席话,可知先生是胸怀大致,高瞻远瞩之人,令人敬佩!”上官秀看着吴念,拱起手来,一躬到地,说道:“以先生的身体,的确不适合投军,若是先生不弃,就留在我身边做一谋士吧,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听闻他这话,吴念心头一震,他二话不说,急忙屈膝跪地,动容道:“大人肯收留小人,说明大人认同小人之主张,士为知己者死,小人吴念,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吴念是一书生,也是一文人,他身上有文人孤傲的一面,也有文人深明大义的一面,他今日之说词,也的确成为他日后之写照。 上官秀把吴念从地上拉起,仰面而笑,说道:“有先生相助,如让我等如虎添翼!”稍顿,他又问道:“先生说说看,我方若出兵援助北丘县,有几成把握取胜?” 詹熊等人相视苦笑,心中嘀咕道:恐怕连一成取胜的希望都没有吧?! 不管旁人怎么想,吴念断言道:“依我之间,大人必胜!” “哦?先生为何如此有信心?” “史凯文为叛军,而大人是朝廷之师,在道义上,大人已先胜出一筹;叛军不得民心,而大人则是正义之师,民心所向,大人又胜一筹;史凯文虽为叛军主帅,但心腹将领并不多,对手下将官也多有猜忌,大人以团结之师,打貌合神离之众,必胜之;叛军势大,而北丘县势微,叛军已成骄兵,大人突然率军北上,攻敌侧翼,必胜之;另外,此役史凯文以虚张声势为主,叛军并未倾巢而出,史凯文也未亲临战场,叛军各将,各自为政,大人逐一击破,必胜之!”吴念对于北丘县的局势似乎早就了然于胸,此时说出话,简直如江河流水,滔滔不绝。 上官秀听后,抚掌大笑,赞道:“先生说得好!看起来,此役,我是非打不可了!”稍顿,他又喃喃说道:“不过,在出兵北上之前,我还得先去了结一件事!” 吴念不解地看着他,疑问道:“大人所说之事是……” “诏安漳水县的叛军,白衫军!” 当天中午,被关押在金州死囚牢里的梁栋和赵杨二人被县兵提了出来。他俩皆以为自己是要被问斩的,面无惧色,还不断地大声嚷嚷道:“要杀就杀,给老子来一个痛快的!” 县兵们谁都没有说话,把他们带出大牢,到了外面,两人定睛一瞧,只见大牢的门口还站有不少的军兵,为首的有三人,一人是洛忍,一人是詹熊,还有一位是段其岳。 另他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多日未见的天哥竟然也在人群当中。 梁栋和赵杨二人异口同声地大叫道:“天哥!” 这时候,有两名军兵走上前来,把他二人的手镣、脚镣全部打开。 变化成刘天的上官秀先是向他二人点下头,而后对身边的洛忍等人低声说道:“我不在期间,左分堂和吴先生留守金州,右分堂和影旗率领五个营的兄弟去往平城。到平城之后,不管北丘县的战事打到什么程度,你们都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等我赶过去之后再做决定。” “明白,秀哥!”众人齐齐点头应了一声。 “好了,我现在带他俩回隆安镇,五天之内,我会赶到平城。” “秀哥,多加小心!”洛忍等人低声提醒道。由于上官秀已经成功装扮过一次刘天,这次众人也不再像上次那么担忧。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说着话,他环视众人一眼,拱手施礼,大声说道:“各位大人,在下告辞!” 洛忍、詹熊等人谁都没有回礼的意思,一个个只是用鼻孔哼了一声。 上官秀不再耽搁,转身向梁栋和赵杨走了过去。见他过来,梁栋和赵杨作势要迎上前去,两旁的军兵立刻把他二人拦挡住,直至洛忍招手示意,周围的军兵们才退了下去。 梁栋和赵杨快步走向上官秀,紧张地问道:“天哥,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放我们走,还是要杀我们?” 上官秀苦笑着说道:“他们是要对我们诏安。” “诏安?”梁栋和赵杨大吃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梁栋咬牙说道:“我豹子营的数百号兄弟都是死在他们手里,我宁死也不……” “我已经接受了他们的诏安。” “啊,天哥你……” 上官秀说道:“这次偷袭金州,我们失算了,损兵折将,实力大损,如果不接受诏安,我们在漳水,也难以生存下去。现在接受诏安,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让兄弟们能有一条生路。” “天哥……”梁栋和赵杨的眼圈都红了,他二人都清楚刘天的性情,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天哥是绝不可能接受诏安的,以天哥冲动易怒的性情,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唉!我们先回隆安镇吧,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兄弟们。”上官秀故作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接过一名风军牵过来的马匹,翻身上马。 梁栋和赵杨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双双耷拉下脑袋,天哥都已经做出决定,他二人也不可奈何,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这时,又有风军牵过来两匹战马。梁栋和赵杨双双上马,什么话都没说,跟随上官秀离去。 长话短说,一路无话,上官秀带着梁栋和赵杨返回漳水县的隆安镇。 这次攻打金州的惨败,不仅让白衫军的兵力大大受损,同时也大大打击了白衫军的士气。 在隆安镇外面巡逻的白衫军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当人们看到上官秀、梁栋、赵杨三人回来时,一个个皆瞪圆了眼睛,如同见鬼似的。 赵杨催马上前,沉声喝道:“你们都呆站着干什么,没见到将军回来了吗?” “将军没死,将军回来了,将军还没死啊——”原本呆若木鸡的白衫军们如同炸了锅似的,一个个兴奋的在地上直蹦。有人边大叫着边向镇子里跑去。 见状,上官秀、梁栋、赵杨三人对视一眼,皆苦笑着摇摇头。 三人催马,走进隆安镇内,刚进来,就见迎面涌过来一大群人,李虬、东哲、常峰、李美娟、张卓等人皆在其中。 看清楚确实是‘刘天’、梁栋、赵杨三人回来了,众人的眼圈不由得同是一红,纷纷叫道:“天哥——”“将军——” 上官秀翻身下马,环视在场的众人,问道:“大家……都平安无事吧?” “天哥,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已经……” “我没事,我们只是被上官秀所俘。”上官秀拍拍李虬等人的肩膀,扬头说道:“走,我们回去谈!” 原本死气沉沉的隆安镇随着‘刘天’三人的回归顿时间变得活络起来。 走到镇子中央的大宅门前时,上官秀发现不远的广场上还立着一根木头桩子,上面绑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他定睛一看,那个女人正是叶飞雪。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3章 诏安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上官秀看着被捆绑的叶飞雪,皱起眉头,抬手一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哥,这妖女罪无可恕,我们正要烧死她!”李美娟怒声说道。 “哦?她做了什么?”上官秀不解地问道。 “我们在进攻金州期间,她杀害了张勃!” “什么?”上官秀吸了口气,叶飞雪竟然把张勃给杀了?难怪自己没有看到他。 他暗叹一声糊涂,自己在临离开之前,有特意给叶飞雪留下聚灵丹和散灵丹,是希望她能找机会逃走。可她倒好,竟然跑去杀了张勃,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美娟忿忿不平地说道:“我们回来之后,足足追了两天,才把这个妖女抓到,不烧死她,阿勃死不瞑目!”其实叶飞雪杀了张勃,并没有让李美娟多悲愤,她反而还要感谢叶飞雪帮自己除掉一块绊脚石,不过在名义上张勃终究是她的夫君,她得表现出悲愤交加的模样,而且叶飞雪的存在对她的威胁也太大。 上官秀再什么话都没说,迈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木桩子近前,举目细看,几天不见,叶飞雪又消瘦了不少,头部还受了伤,脸上沾满血污。她人还是清醒着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面前的上官秀,目光依旧凌厉。 他凝视叶飞雪片刻,问道:“你杀了张勃?”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是!”叶飞雪毫无惧色地应了一声。 “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该杀!” 上官秀扬起眉毛。叶飞雪看看他,又瞧瞧上官秀身边的李美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走的第二天晚上,张勃就来到我的房间要侮辱我……” “你放屁!”李美娟气得脸色煞白。 叶飞雪大笑道:“张勃说,刘天和他的婆娘有一腿,现在刘天不在,他也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搞上刘天的女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是面露尴尬之色,李美娟身子突突直哆嗦,手指着叶飞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原来,张勃早就知道刘天和李美娟私通的事,只是一直隐忍未发,趁着刘天不在的时候,他把这笔账全算到了叶飞雪的头上,他以为叶飞雪是刘天的新宠。 “如此来说,他倒是真该死了!”上官秀板着脸,咬牙说道。 “天哥,你不要听这个妖女乱说,她……她完全是一派胡言!”李美娟说这话时,连她自己都显得底气不足。 上官秀挥挥手,命令左右道:“把她放开,带回我的房间,是非曲直,我自然会盘问清楚。” “天哥——”李美娟急了。 上官秀脸色一沉,怒声喝问道:“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 周围的众人不敢再迟疑,张卓和赵杨双双上前,将叶飞雪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搀扶着她走向大宅。上官秀说道:“张卓、赵杨,你二人负责看着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再逃走,我拿你二人是问!” “是!天哥!”张卓和赵杨急忙答应一声。 而后,上官秀带着一干人等进入大宅的正厅。他落座之后,环视在场的众人,说道:“这次,我和阿栋、赵杨都已被上官秀所俘,你们知道上官秀又为什么会放我们回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表示不知。东哲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上官秀……该不会是想把我们白衫军收为己用吧?” “他正是这个意思!”上官秀说道:“他提出对我们诏安。” “什么?上官秀要诏安我们?”李虬拍案而起,怒声喝道:“这次我们偷袭金州本已大获成功,结果就是上官秀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折损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现在他想诏安我们,做他娘的白日梦去吧……”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已经接受了上官秀的诏安。” 听闻这话,李虬傻眼了,其余人也都傻眼了,一个个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良久反应不过来。 东哲倒是没太意外,如果天哥没接受诏安的话,恐怕早就被上官秀以叛军的名义当众问斩,现在又怎能好端端地回到隆安镇,坐在这里呢? 他淡然一笑,说道:“接受上官秀的诏安,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什么意思?”李虬瞪着他问道。 东哲说道:“这次我们偷袭金州失败,伤亡甚大,实力大大受损,一直与我们不和的飞花阁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他们一定会来攻击我们,一旦飞花阁打过来,只凭我们现在这一千来人,只怕难以抵御,投靠上官秀,倒是一条出路。而且,上官秀这个人很不简单,从小小的一营尉,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成为金川县的县尉,控制了金川县的全境,令人惊叹,追随上官秀,我们以后或许真能有大作为!” “你这叫什么狗屁话,跟随天哥,我们就不能有大作为了吗?”李虬气得直拍桌子。 东哲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摇头,天哥有冲劲,够豪爽,做一门派之主绰绰有余,但想做独霸一方的枭雄,还差得远内。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上官秀是最有可能成为贞西霸主的那个人。 上官秀摆了摆手,说道:“你二人也不必再争论了,我既然已经应允了上官秀,就绝不会再反悔。以后,我白衫军就是上官秀的部下,如果有兄弟不愿意随我投靠上官秀,我也不拦他,现在他就可以退出。” 李虬闻言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坐回到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他不愿投靠上官秀是咽不下在金州城外被上官秀一部痛击的那口气,但要他退出,他则是更不愿意。 上官秀的目光从李虬身上移开,看向其他的众人,问道:“各位兄弟都不愿意退出吗?” “天哥,自打兄弟们跟了你,就没打算再退出。天哥去哪,我们就去哪,兄弟说对不对?”李虬大声嚷嚷道。 众人纷纷点头,异口同声道:“天哥,兄弟们都听你的,你说去哪,我们就跟着你去哪!” “但是,叶飞雪这个妖女断不可留!”李美娟补充了一句。 现在张勃死了,她和刘天之间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叶飞雪。 东哲明白李美娟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想了想,点头说道:“天哥,叶飞雪的确不能留,不管怎么说,张勃兄弟终究是死在她手里的,如果天哥坐视不理,会让兄弟们觉得天哥重色轻友,令人寒心啊!” 听东哲也支持自己,李美娟底气足了不少,说道:“天哥,你看连阿哲也这么说,你还能留着叶飞雪那贱人吗?” 上官秀看看李美娟,再瞧瞧东哲等人,他未就此事多言,挺身站起,说道:“明日,我白衫军退出隆安镇,进驻塔山城,在驻扎塔山期间,你们都要看管好各自的兄弟,一旦坏了军规军纪,被人家处以军法,即便我在塔山城,我也救不了他!” 众人心头一惊,问道:“天哥,你要去哪?” “我要随上官秀出征北丘县!” “上官秀要去打北丘县?”他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北丘县可是兵强马壮啊! 上官秀说道:“上官秀出兵北丘县,是帮着北丘县共御史凯文的叛军!” “原来是这样。”众人互相看看,皆吸了口气,说道:“史凯文的叛军可是号称有十万之众,即便把北丘县和金川县的兵马都加到一起,也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这仗怎么打啊?” “该怎么打,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上官秀挺身站起,沉声说道:“我不在期间,你们在塔山都要给我安分守己,捅出了篓子,我回来后,一个一个地扒你们的皮!” 李虬嘿嘿笑道:“天哥,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惹出篓子的!” 信你才怪!平日里都横行霸道惯了,等到了塔山,又怎么可能会一下子收敛成正人君子?上官秀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说道:“你们都回去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天哥,那……那叶飞雪你打算怎么处置?”李美娟对别的事不关心,她只在乎叶飞雪的死活。 上官秀眯缝起右眼,冷冷说道:“我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说完,他脸色阴沉着挺身站起,转身向后院走去。 进入刘天的房间,上官秀举目一瞧,只见叶飞雪正坐在床上,张卓和赵杨二人则是守在门口。见到上官秀,二人双双拱手施礼,说道:“天哥!” 上官秀点下头,向二人挥了下手,示意两人出去。等他俩离开后,上官秀走到叶飞雪近前,见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红一块的,他掏出手帕,递给叶飞雪。 叶飞雪一把抢过来,她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污渍,边狠声说道:“刘天,你别以为你救下我,我就会感激你,我告你,只要姑奶奶一天不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致你于死地!” 在上官秀面前,叶飞雪的胆子总是会变得很大,精气神十足,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就认定他不会伤害自己。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4章 原形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看着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叶飞雪,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柔光。 不过,柔光在他眼中一闪即逝。他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两只药瓶,塞进叶飞雪的手中。后者低头一看,原来是聚灵丹和散灵丹。 未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上官秀抓住她的胳膊,说道:“跟我走!”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叶飞雪向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张卓和赵杨同是一愣,问道:“天哥,你要去哪?” “与你二人无关,不要跟着我!”上官秀甩下这句话,拉着叶飞雪大步流星地走出宅子。 上官秀带着叶飞雪一路急行,走出镇子,向镇东郊外的树林走去。他边走边说道:“你杀了张勃,白衫军的人不可能放过你,你现在马上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听他的口气,好像他不是白衫军的人似的。叶飞雪呆呆地看着他,她想不明白,刘天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他明明是杀害自己全家的大仇人! 良心发现?还是另有隐情,亦或是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想到这里,叶飞雪自己都打了个冷战,用力地甩甩头,想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甩出脑袋。 他二人正往前走着,后面突然传来破风声。上官秀扭头一瞧,暗道一声麻烦来了,只见李美娟从镇子里飞快地追出来。 上官秀拉着叶飞雪停下脚步,等到李美娟跑至近前,他问道:“娟儿,你怎么来了?”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天哥,你要带她去哪?”李美娟的目光落在叶飞雪身上。 上官秀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打算放她离开。” “那怎么可以?”李美娟急道:“难道天哥真的就那么喜欢她,为了她,连兄弟被杀的仇都不报了吗?” 上官秀暗叹口气,对一旁的叶飞雪甩头说道:“你去河边给我打点水来,我渴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叶飞雪赶快走。后者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她深深看眼上官秀,又瞧瞧对自己怒目而视、充满嫉恨的李美娟,她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 “你不许走!”李美娟刚要去追她,上官秀横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他苦笑道:“娟儿,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鬼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回来,看天哥对她的在乎程度,简直都快胜过一切了。李美娟心里又急又气,忍不住连连跺脚,说道:“天哥,你现在放她走,你又怎么向兄弟们交代?” 上官秀摇头而笑,说道:“此役随上官秀出征北丘县,与史凯文的叛军作战,也不知是生是死,若是我战死在了北丘县,对兄弟们倒也是个交代了……” 他话没说完,李美娟眼圈突然一红,抬手捂住他的嘴,眼中蒙起一层水雾,说道:“天哥,我不许你这么说。” 上官秀暗暗苦笑,看不出来,李美娟对刘天还动了真感情。他拉下李美娟的手,柔声说道:“娟儿,我不在期间,你也要多保重……” 他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和李美娟回头一瞧,只见刚刚离开的叶飞雪竟然又回来了。而且她手里还捧着一片树叶,树叶卷起,里面盛着满满的水。 看罢,上官秀鼻子都快气歪了,刚才自己的用意已经那么明显,示意她赶紧逃走,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不明白,竟然真按照自己话面的意思去打水了。 他眉头拧成个疙瘩,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你不是渴了吗?我去帮你盛水了。”叶飞雪一脸无辜地喃喃说道。 你是猪啊?!上官秀此时真有掐住她脖子的冲动。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再一句话没说。 叶飞雪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茫然地走到上官秀近前,将双手捧起的树叶递到他面前,说道:“这是刚打的河水,你……你喝吧!” 他很想一巴掌把她手中的树叶打飞出去,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接过叶飞雪手中的树叶,看了看里面的水,一口将其喝干,而后挥手说道:“现在,你可以走……” 他话音还未落,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体内的灵气仿佛失去了凝聚力似的,一下子涣散开来,无法在丹田中聚集。 不好,这水中混有散灵丹!他刚意识到糟糕,只见叶飞雪飞身向前扑去,她扑的不是上官秀,而是李美娟。 她突如其来的攻击大出李美娟意料,后者下意识地向后倒退,让开扑过来的叶飞雪,而后者立刻又甩出一记扫堂腿,踢向李美娟的脚踝。 这回李美娟闪躲不开,身子斜扑在地。叶飞雪周身散出灵气,罩起灵铠,双拳齐出,向李美娟的头部恶狠狠砸了过去。 李美娟反应也快,她断喝一声,就地翻滚,轱辘出两米多远,而后腾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 她怒视着叶飞雪,喝道:“好个妖女!”说话之间,她也罩起灵铠,顺势拔出陪下的佩刀,抖手将其灵化。 而后她将灵刀向外一挥,一道灵波飞射出去,直取叶飞雪的胸口。 叶飞雪向旁闪躲,但猛然间她的双脚被地上生出的草藤死死缠住,无奈之后,她只能向后仰身。 嗖!灵波在她头顶上方掠过,一击不中,李美娟还打算持刀追杀过去,可这时,上官秀突然惊叫一声,扑倒在地上,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李美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上官秀受了伤,她急忙舍弃叶飞雪,箭步窜到上官秀近前,蹲下身形,伸手搀扶着他,叫道:“天哥,你怎么了?” 当她把上官秀拉起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张五官模糊的脸孔,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而且他体内的骨骼不断地发出嘎嘎声。 李美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 也就在她发呆的瞬间,上官秀支撑着地面的手臂突然抬起,向旁一挥,就听扑的一声,他手中抓着的一根树枝深深插进李美娟的右眼。 她身上虽然有灵铠做保护,但灵铠保护不到她的眼睛,上官秀这一树枝,有大半截都没入到李美娟的脑袋里。后者连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毙命。 上官秀突然对李美娟痛下杀手,这让一旁的叶飞雪都大惊失色,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此时她是站在上官秀的背后,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只能看到他背后不时有骨骼凸起。 没过多久,他身上的嘎嘎声终于停止,再看上官秀,原本魁梧的身材变得消瘦修长,两缕银发顺着他的双鬓滑落下来。他慢慢站起身形,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宽松,随风哗啦啦地忽闪着。 等他转回身形时,叶飞雪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刚毅又年轻的面庞,一对深陷的鹰目闪烁着骇人的精光。他的双目直视向叶飞雪,让后者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就算我是鬼,也是被你害的!上官秀心里嘟囔一声,他伸出手来,说道:“给我!” 刘天讨厌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令人着迷。 “你……你要什么?” “聚灵丹!”上官秀向叶飞雪一步步地走过去。刚才她在水中混入了散灵丹,让上官秀体内灵气俱散,失去灵气的维持,随机变也随之失效,使他变回原本的模样。 叶飞雪终究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一名修灵者,她很快从惊骇中镇定下来。她上一眼、下一眼地重新打量着上官秀,惊讶道:“你……你不是刘天,你到底是谁?” “上官秀!” “上官秀?” “金川县县尉。” “那你刚才的样子怎么会和刘天一模一样,你刚才是……是,你用的是随机变?”叶飞雪脑中灵光一闪,两只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是。”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上官秀干脆开诚布公地说道:“你的仇人,刘天,早已死在我的刀下。我之所以变成刘天的样子,混入白衫军,是为了对其进行诏安。至于你,我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现在,你给我聚灵丹!” 身在白衫军的老巢,自己体内的灵气无法凝聚,这太要命了,一旦被人发现,别说诏安会失败,他自己都很难活命。 现在,叶飞雪终于全弄明白了,难怪自己感觉刘天突然变了,变得和那个杀害自己全家的恶贼不一样了,她本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现在她才清楚,原来这个三番两次救下自己的人根本不是刘天,而是上官秀变化成的。 “金川县的县尉不是张彪吗?怎么又换成你了?”叶飞雪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就是不肯把聚灵丹给上官秀。后者耐着性子说道:“前几天白衫军偷袭了金州,县尉张大人已被白衫军所杀,所以,现在我是县尉!” “哦,我明白了,你变成刘天,不仅仅是要诏安白衫军,你还要假借白衫军之手,帮你光明正大的除掉张彪,好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替县尉的职位!”叶飞雪是个极为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5章 嫁祸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那么现在,你可以把聚灵丹给我了吗?”上官秀并不与她争辩,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事实就是如此。他再次走近叶飞雪,向她伸出手来。 连日来,叶飞雪也很挣扎,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恨不起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刘天了,现在清楚这个刘天是上官秀变的,她有如释重负之感,如同搬开一块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石头,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自在。 她重新打量上官秀,他双目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如刀,脸上棱角分明,尤其特别的是他双鬓的两缕银发,使他的刚毅中又透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感。 不过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急切时,她的心情突然之间大好,笑问道:“看你年纪不大,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又这么坏,竟然借用白衫军之手帮你铺平仕途,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公之于众,你又会怎样呢?” 上官秀眼中乍现出一道寒光,人也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 叶飞雪身形一晃,闪出好远,乐呵呵地说道:“怎么,你想像杀她一样也杀我灭口?不过你现在灵气尽散,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说话时,她还特意向李美娟的尸体努努嘴。 唉!上官秀暗叹口气,无奈地看着叶飞雪,心平气和地说道:“现在你我都身处险境,不要再闹了,快把聚灵丹给我!”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你想要聚灵丹,也可以,不过……”说到这里,她眼珠连转,下巴扬起,说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小丫头还真会得寸进尺。“什么条件?” “你得娶我!” “什么?”上官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我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你不娶我,以后我还能嫁给谁……” 她话没说完,上官秀连连摆手,说道:“等等,话先说清楚,我们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 “我们都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了,那还不叫夫妻之实?” “这……”上官秀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怎么说能反驳她。恰在此时,就见镇子口那边走过来一队巡逻兵。上官秀暗叫一声不好,他急声说道:“有人过来了,快把聚灵丹给我!” 叶飞雪当然也看到了那一队巡逻兵,不过她可没有让步的意思,小下巴高高扬起,强硬地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上官秀想也没想,脱口说道:“我答应就是!” “你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你算不上正人君子,不过,本姑娘相信你的话……”说话之间,叶飞雪手臂一挥,将一只药瓶扔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看都没看,到处一粒丹药,直接吞了下去。 随着药丸下肚,他体内的灵气终于可以凝聚。上官秀立刻蹲下身形,快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骨骼发出嘎嘎的脆响声,五官也在移动变化。 只眨眼的工夫,上官秀已然从俊秀的青年变成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叶飞雪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变成刘天,而是变成一个老人。 变成老者模样的上官秀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着一件短裤,他对叶飞雪沉声道:“躺下装死!” 这回叶飞雪没有与他唱反调,她也想看看上官秀到底要做什么。依照他的意思,她倒在地上,睁只眼闭只眼,偷眼观瞧着上官秀的一举一动。 此时,那队巡逻兵也看到了上官秀,人们齐声喝道:“什么人?” 上官秀蹲下身形,双手并用,只一会的工夫就把李美娟身上的衣服扒个精光,等那队巡逻兵冲到近前的时候,正看到上官秀变化成的老者趴在李美娟的尸体上。 人们脸色顿变,齐声喝道:“什么人?” 上官秀从尸体身上一跃而起,哈哈狂笑两声,大声说道:“你们白衫军的女人不错,我飞花阁今日领教了,哈哈——” 这队白衫军看看李美娟的尸体,再看看老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人们眼珠子通红,纷纷怒吼一声,向上官秀冲了过去。 其中一名大汉速度最快,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上官秀近前,二话不说,举矛就刺。 上官秀只微微一侧身,闪过矛头的锋芒,而后他出手如电,一把将长矛抓住,也没见他如何用力,手腕一翻,长矛应声折断,紧接着,他把手中的半截长矛向前一刺,正中那名白衫军的喉咙。 扑! 那名白衫军仰面倒地,上官秀拔出半截长矛,身形一晃,闪到另一名白衫军的身侧,长矛的刺出与收回都没超过半秒钟,再看那名白衫军,脖侧喷血,他手握着脖侧的伤口,踉跄出几步,跪坐在地。在上官秀的身后又砍过来两刀,他身形一跃而起,从那两名白衫军的面前跳到二人的背后,双掌顺势向前一插,已然罩起灵铠的掌尖深深刺入二人的后心。 只这眨眼的工夫,已有四名白衫军被他击杀,剩下的两人脸色顿变,不敢再与之力战,调头向隆安镇跑去,边跑边大叫道:“飞花阁来偷袭了!飞花阁来偷袭我们了!” 看眼他二人逃走的方向,上官秀没有追,他快速退了回来,捡起自己的衣服,而后窜到叶飞雪近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拽着她向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叶飞雪自身也是修灵者,而且她的灵武很不错,但此时被上官秀拽着,她感觉自己就像飞起来似的,双耳灌风,周围的一切都在向后飞掠。 只是眨眼的工夫,上官秀已拉着她窜进树林里好远。 他停下脚步,对叶飞雪说道:“你快走,我去把白衫军的追兵引开!”说话之间,他身上又爆发出咯咯的脆响声,他由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又变回成那个让叶飞雪恨之入骨的刘天。 他一边快速地穿起衣服,一边对叶飞雪急道:“我会随机变的事,你万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切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那你呢?”叶飞雪明白现在是自己逃离的最后机会,但要与上官秀分别,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舍。 “我现在是刘天,当然是要回白衫军,去追‘奸杀’娟儿的飞花阁凶手!”上官秀嘴角扬起。 现在,叶飞雪算是见识到上官秀狡诈的一面,而且他的反应之快,都令人咋舌,只在转瞬之间,他心里竟然能生出一个这么周密的计划,把他自己摘除得一干二净,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飞花阁身上。 “我会去找你的!”扔下这一句话,叶飞雪转身向林子深处跑去。看着她的背影,上官秀停顿了片刻,而后整理一番身上的衣服,抽身向树林外跑去。 他刚出树林,就见镇子口那里冲出来一大群人,其中有几名修灵者速度最快,几个跳跃,人已来到上官秀近前。这几名修灵者,正是李虬、梁栋、常峰、张卓、赵杨等人。 上官秀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盛怒,咬牙切齿地问道:“那老匹夫呢?” 李虬等人又急又怒地说道:“秀哥,他没有往树林里跑吗?” “我刚追他出的树林!”上官秀随手一指北方,喝道:“那边,追!”他一声令下,白衫军众人齐齐向北追了出去。 可是,飞花阁的人子午须有,他们又哪里能追得到。追出五六里开外,人们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子,只能无功而返。 漏屋偏逢连夜雨,白衫军这几日是祸不单行。 先是偷袭金州受挫,损兵折将,后来张勃被杀,今天‘刘天’、梁栋、赵杨三人好不容易平安无事的回来,飞花阁又来偷袭,还杀了李美娟。 人们齐聚在上官秀的屋内,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那两名侥幸逃生的军兵跪在下面,结结巴巴地描述道:“那……那个人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一脸的褶子,小眼睛,鹰钩鼻,大嘴叉……” “这人就是飞花阁的长老,宁忠!”李虬狠狠一拍桌子,咬牙说道:“欺人太甚!他娘的飞花阁简直是欺人太甚!” 原来他是叫宁忠,还是飞花阁的长老。上官秀变化的那名老者,正是他当初在酒馆里遇到的那个老人,当时和老者一起的还有飞花阁的两名香主,一个叫迎春、一个叫杜鹃。 “天哥,飞花阁已经欺负到我们头顶上了,这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他们算账!”梁栋和常峰双双站起身形。 东哲连连摇头,说道:“恐怕,飞花阁是在故意激怒我们,就等着我们去攻击他们的晋城呢!”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美娟姐不仅被那老匹夫杀了,那老匹夫还他娘的奸……”李虬说不下去了,又狠狠锤了下桌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秀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去攻打晋城,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害得兄弟们去白白送死。美娟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等我从北丘县打完仗回来,我就借用金川县的县军,攻打晋城!” “可……可上官秀能借兵给我们吗?”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6章 营救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如果上官秀连兵都不肯借给我们去报仇,我们还在他的手底下做什么事?到时我们就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去想办法报仇!”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闻这话,众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李虬等人纷纷坐回到椅子上,摇头叹气道:“就是,就是美娟姐死得太惨了。”说话的同时,人们也都在偷眼观瞧上官秀,毕竟他和李美娟的关系不同寻常。 上官秀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心里却是长长松口气,李美娟的死,对他而言是大大减轻了他的压力,不然应付她的纠缠,实在太累了。 上官秀这随机应变的一招可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是除掉了李美娟这个大麻烦,掩护住自己的真实身份,其二,他也成功的把白衫军的矛头引向飞花阁,这为他日后进取晋城,奠定下良好的基础。 翌日。 白衫军全体搬家,离开被他们占领一个多月的隆安镇,浩浩荡荡的去往金川县的塔山城。上官秀在半路上与众人分道扬镳,去往金川县北部的平城。 目前,北丘县的战局已经很不乐观了。史凯文叛军挥师五万征讨北丘县,北丘县的朱阳、苍城、台城已先后沦陷,叛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其中由安义辅率领的两万叛军已直取县城兴州,兵临城下,另外还有王恒、赵桐、李木林三路叛军,分取北丘县的岳城、集城和古城。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看得出来,叛军是没打算给北丘县丝毫的喘息之机,这次出征,就是要把北丘县全境一口吞掉。 平城,城尉府。 目前担任平城城尉的是李廷,虎牙关守军出身,隶属于修罗堂的玄武旗。目前,詹熊、郝斩、隋棠静等人已率领五个营的县军驻扎在平城内,随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吴念。 在城尉府,上官秀和詹熊、吴念等人见了面。 城尉府的大厅中央摆放着地图,上官秀站在一旁,由肖绝为他讲述现在北丘县的战局。 听完肖绝的讲述后,上官秀手指着地图说道:“岳城距离平城很近。” “是的,秀哥,只相距两百里,急行军的话,用不上两天可达。”肖绝说道:“但现在岳城战事平缓,倒是兴州战事危急,安义辅率领两万大军持续攻城,据说,城中守军已损失惨重,兴州已是岌岌可危。”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兴州的县军应有两个兵团,以两万对两万,又是守城的一方,守下兴州应该没有问题。” 肖绝摇头,说道:“当叛军刚刚进入北丘县的时候,县尉范弘曾率县军迎击叛军,结果一战大败,范弘重伤,而兴州的守军亦只剩下五六千人。” 兵书有云,三倍于敌可攻城,十倍于敌可围歼,现在兴州只剩下五六千人,而叛军却有两万,加入范弘又受重伤,局势也的确不乐观。 吴念正色说道:“兴州乃北丘县的核心,一旦兴州沦陷,各城必无心恋战,不战而降,大人,属下以为,大人当率军绕过岳城,直取兴州叛军!” 詹熊吸了口气,说道:“这么做,太冒险了吧。我军只有五千,孤军深入,一旦各路叛军前来合力围攻我军,我军岂不陷入绝境?” 吴念摇摇头,说道:“叛军貌合神离,各自为政。安义辅一部倚仗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一马当先的直取兴州,若是各路叛军与他合心,必会全力助他,与他合力围攻兴州,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另三路叛军分去夺取三城,都在抢功夺利,即便他们得知我军去援助兴州,以那三路叛军主将的心胸,也必然不会插手。” 上官秀点头,觉得吴念的分析有道理。孤军深入,固然冒险,但兴州若失,等于北丘县全境皆失,等到那时,己方即便倾尽全力,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他琢磨了片刻,抬起手来,重重一点地图上的兴州,正色说道:“就按照吴先生的建议,我们,直取安义辅叛军!要打,我们就打最强的那一个!” 上官秀已做出决定,众人不再多言,面色同是一正,齐声应道:“是!秀哥!” “嗯!”上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我军天黑出发,争取在天亮之前,进入北丘县境内!吴先生,此战危险,你就不要随我们出征了。” “大人,小人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上官秀一笑,说道:“先生的身体不好,我们这一路急行军,我担心先生坚持不下来。先生还是留在平城为好!” 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吴念自己最清楚,他若是随军出征,只会造成拖累。他苦笑着说道:“小人遵命!” 长话短说,入夜之后,以上官秀为首的金川县县军悄悄行出平城,直奔北方而去。 此战他们是去解兴州之危,并不涉及到攻城,全军上下亦是轻装上阵,只带口粮,不带辎重。 随着上官秀一同出征的有詹熊、郝斩、隋棠静、邵寒、秦川,以及影旗全部,下面还有五个营,合计五千余人。 这一路急行军,一个晚上整整走出五十里路。 翌日天亮,他们已然进入北丘县境内。 在行军途中,以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为首的影旗做起探子。等到天色大亮,去前方打探的段其岳、肖绝等人纷纷快马返回,见到上官秀之后,说道:“秀哥,前方是大路沟,过了大路沟便是伊集镇。” 上官秀向身边的詹熊要来地图,在马上展开细看,伊集镇位于岳城的西南部,己方的行进路线是没错的,一路往北,便可避开岳城。 看罢地图,上官秀问道:“前方可有敌情?” 段其岳等人摇头,说道:“风平浪静。” “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中午之前,我们要穿过大路沟!” “秀哥有令,全军休息——”上官秀的命令立刻被传令兵传达下去。 金川军休息了半个时辰,人们简单吃了些干粮,小睡了一觉,而后又开始急行军。大路沟是个地名,这里地势低洼,又是个三岔口,向北可去往兴州,向东可去往岳城。 行过大路沟,再往前三十里,便是伊集镇。 当金川军快要抵达伊集镇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 詹熊对身边的上官秀说道:“秀哥,我们要不要进镇子里休息一晚?” “不可。”上官秀说道:“伊集镇距离岳城不远,我们这么多军兵进去休息,消息明天就能传到岳城的叛军那里,我们这次孤军深入北丘县,让叛军越晚知道越好。” “明白。”詹熊回头喝道:“全军原地休息,今晚,我们在此过夜,全军兄弟只吃口粮,不可埋锅造饭!” 上官秀下了马,在地上坐了没有两刻钟,去前方打探的段其岳和肖绝二人双双回来。 “秀哥,伊集镇正在打仗,看上去,像是有一股叛军攻进镇子里了!” “哦?”上官秀立刻从地上站起,追问道:“叛军有多少人?” “看不出来,但人数应该不少!” “秀哥,我们要不要去救援?”詹熊紧张地问道。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若是没有碰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又岂有不救的道理?!”说着话,他看向詹熊等人,说道:“大熊、阿斩、小静,你们五人各率一营的兄弟,把伊集镇给我从东南西北围起来,不可放跑一人!” “是!秀哥!”詹熊、郝斩、隋棠静、秦川和邵寒五人齐齐插手应了一声。 “影旗的兄弟随我走!”上官秀纵身上马,向周围影旗的众人甩了下头。 上官秀本不想进入伊集镇,但现在伊集镇正遭受叛军的攻击,他只能改变计划,率领麾下的金川军迎击叛军。 他带着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率先奔向伊集镇。等他们来到伊集镇近前的时候,镇子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火光冲天,到处都有哭喊,到处都有喊杀声。 在镇子的南路口这里,正有数名叛军在追杀着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其中一名叛兵手持钢刀,恶狠狠将一名老人砍翻在地,紧接着,他又补上一刀,将老人的脑袋劈了下来。 这名叛兵捡起老人的断头,高高举起,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更起,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灵箭划破长空,飞射过去,正中叛兵的脖颈。 扑!叛兵的狂笑声戛然而止,手中断头落地,人也随之直挺挺地仰面而倒。其余的几名叛兵见状同是一惊,人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又有数支灵箭飞射过去,皆是一箭毙命。 他们刚刚倒下,上官秀已催马冲到了近前,那几名老人见迎面奔来十数骑,以为是叛军的骑兵到了,吓得瞠目结舌,呆站在原地。 上官秀勒住战马的缰绳,对那几名呆若木鸡的老人说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们乃金川县县军,来此平叛!” 他话音刚落,前方的路上又冲出来十多名叛军,他们先是看看同伴们的尸体,再瞧瞧坐在马上的上官秀等人,人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怒吼一声,抡刀向他冲了过去。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7章 冲锋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看着前方奔跑过来的叛兵,上官秀嘴角扬起,手掌平伸,在他的掌中多出一颗金属球,原本只有弹珠大小,但随着金属在他手上流淌,那颗金属球也越长越大,渐渐的,金属球已有他手掌大小,他五指回扣,抓着金属球向旁一挥,一把长枪已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断喝一声,催马上前,借着战马前冲的惯性,一枪刺了出去。首当其冲的那名叛军持盾抵挡长枪的锋芒,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长枪的枪尖贯穿盾牌,将叛兵的胸膛刺穿。 上官秀双手握枪,横着一扫,将挂在长枪上的尸体横抡了出去。 嘭!飞出的尸体撞到另一名叛兵身上,将其撞得向旁横飞。而后他单手持枪,向旁再一抡,长枪如同长刀一般,将旁边的三名叛兵一并拦腰斩断。 见上官秀甚是勇猛,余下的几名叛军吓得心头一震,转身想跑,可是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十数名身罩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在他们的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黑色灵刀。 “杀!”随着一声断喝,十数名暗系修灵者一同向叛兵扑了过去,只是一走一过之间,剩下的那些叛兵全部被斩杀在血泊当中。 上官秀催马继续往前,越往镇中的方向走,遇到的叛兵就越多。在马上多有不便,上官秀干脆跳下战马,手使无形化成的长枪,向前连刺,迎面扑来的叛军不时中枪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他们这边的突进也引来更多的叛军,举目前望,只见前方的街道上全是身穿黄色军装、外披黄色皮甲的叛军。 风军的军装是黑色,皮甲也是黑色,这是叛军与风军最大的不同。 上官秀深吸口气,迎向人山人海的叛军,急冲过去。人未到,枪先至,一枪刺出,贯穿了两名叛军的身体。两旁的叛军以为有机可乘,抡刀向他劈砍。 哪知上官秀根本没有拔枪的动作,意念转动之间,长枪已然化成一把短刀,他持刀向上一挡,当啷当啷,两把钢刀被他招架住,不等对方收刀,他将手中刀向外一挥,一道寒光掠过,那两名叛军的胸膛同被刀锋切开,二人双双惨叫一声,颓然倒地。上官秀把手中的短刀举起,全力下劈,一名叛军横刀招架,可上官秀的短刀在下落中竟又化成一把大锤,这一锤,正砸在对方举起的钢刀上,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再看那名叛兵,被砸了个骨断筋折,脑袋都被砸没了。上官秀一挥手臂,大锤又化成长枪,向前连挑带刺,又将十数名叛军毙于枪下。 “来者何人?报上名姓!”一名身材魁梧、身披灵铠的修灵者分开叛军的人群,走了出来,他瞪着双目,对上官秀怒目而视。 上官秀断喝道:“取你项上人头者,上官秀!”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他手中的长枪随之化成一把长镰。 他人是先从对方身边掠过的,紧接着掠过的是镰刀的锋芒。 那名修灵者只看到一条黑影在自己面前闪过,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寒光。 刀锋扫过,血光喷射,那名修炼者的脸上还带着惊讶,人头已然弹飞起好高。 上官秀信手一甩镰刀,镰刀又化回长枪,随着长枪挥舞,灵乱?风施放出去,挡在他前方的叛兵被风刃刮到一片,上官秀向前近身,长枪随之刺出,扑,枪尖刺中一名叛兵的小腹,上官秀断喝一声,臂膀用力,将其高高挑起,尸体夹杂着鲜血,摔进后方的人群中,上官秀顺势向前急冲,手中无形化成前面尖,两边是锋刃的怪武器,挥舞之中,又有数名叛军被斩倒在地。 正当上官秀不断向前突进的时候,后面传来段其岳的叫声:“秀哥让开!”随着话音,一名叛兵在空中惨叫着,飞落到上官秀前方不远的地方。随着扑通一声闷响,那名叛兵重重坠地。他晕头转向的刚从地上爬起,猛然间,就见他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他的身子就好像正在充气的气球,越胀越大,越胀越圆,身上的军装、皮甲,全部都被撑破。 他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惊恐地睁大双眼,向四周的同伴伸出手去,想要求救,只是他现在已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叛兵们则是吓得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可惜,人们退的速度还不够快。猛然间,那名身体不断膨胀的叛兵终于胀到了极限,就听嘭的一声,他的身体爆炸开来,不过没有血雾喷出,炸出去的全是黑色的液体。 上官秀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把手中的无形化成一面一人对高的巨大盾牌,他向地上用力一戳,嘭,盾牌挡在他的面前。 沙!飞溅过来的黑色液体全部射在盾牌上,紧接着,盾牌的牌面上发出嘶嘶声,与此同时,还有白色烟雾冒出来。 上官秀用无形挡下溅射过来的黑色液体,但周围的叛兵们没有那么巨大的盾牌,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数名叛兵被黑色的液体溅到身上,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急速的膨胀起来,越胀越大,好像一个个被充气到极限的人形气球。 嘭、嘭、嘭!那几名叛兵也相继爆炸开来,同样没有血肉飞溅的情况,飞溅出去的也全是黑色的体液。 “是暗影魔咒!大家快让开!那是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魔咒!”叛军当中有人高声大叫,在此人的提醒之下,叛兵仿佛活见鬼似的,迅速向四周闪躲避让。 暗系灵武学和光明系灵武学不同,没有属性之分,其技能大体可归分为两大类,死亡系和暗影系,死亡系的技能有死亡献祭、死亡契约、死亡缚身、死亡哀霜等等,暗影系的技能有暗影飘移、暗影分身、暗影魔咒、暗影爆落、暗影兵毒等等。死亡系技能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术’,暗系系技能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斗’。 暗影魔咒正是暗系灵武学中的暗影系技能之一,暗系修灵者将自身的灵气强行关注到他人体内,对其种下魔咒,使其爆炸开来,一旦被其波及到,那么受到波及的人也会被种下魔咒,成为传播暗影魔咒的新媒介。当然,暗影魔咒会越传播越弱,至于能被传播开多少次,这与施放技能者自身的修为有关。暗影魔咒的威力强大,但它的缺点也同样明显。其一,它的传播需要有人做媒介,如果被种下魔咒的人周围没有其他人,或者其他人都躲避得足够远,那么暗影魔咒也就失去了功效,其二,暗影魔咒是不分敌我的,不受施放技能者的控制,在敌我双方混战于一起的情况下,暗影魔咒杀的可就不仅是敌人,而是任何人。 此时,段其岳施放出暗影魔咒,一下子打乱了叛军的阵型,人们为了躲避暗影魔咒的波及,四散奔逃。随着军兵们四散奔逃,叛军当中的几名修灵者显露出来。 即便修灵者有灵铠护体,若是修为不够高深,其灵铠也会被暗影魔咒腐蚀掉,波及到自身。有几名修灵者凝视着被暗影魔咒波及的己方士卒,缓缓后退,只有一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暗影魔咒的溅射落到身上。 嘶、嘶、嘶!那黑色的液体喷射到他的灵铠,发出强酸腐蚀铁器的嘶嘶声,一股股的浓烟从他身上灵铠不断的冒出来。不过,灵铠却是丝毫未损。 虽说此时波及到他身上的暗影魔咒已然是传播过好几次的了,威力大减,但他的灵铠能丝毫不受暗影魔咒的腐蚀,说明此人的修为不弱。 上官秀收起盾牌,将其化回长枪,凝视着对面的那名修灵者。这时候,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纷纷来到上官秀的身边。段其岳低声说道:“秀哥,这人的修为不简单!” 看出来了,也感觉出来了!两人相距这么远,上官秀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流。他什么话都未说,提枪向对方走了过去。 那名修灵者站在原地未动,扬头说道:“来者通名!” “上官秀!” “上官秀?没听过,无名小辈!”那名修灵者口气可是不小,他一抖手中的灵枪,沉声喝道:“我乃义军第五兵团先锋官,邹驰!” 他所说的义军就是以史凯文为首的叛军,而叛军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正是王恒,也就是攻打岳城的那一位。 王恒麾下的先锋官竟然都冲杀到伊集镇了,这里距离岳城可不近。 邹驰刚刚报出自己的名姓,就见伊集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相继飞起一支火箭,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 只听那一阵阵的喊杀,便可判断出来从镇子外面攻来的敌军数量不少,邹驰眯缝起眼睛,凝视着上官秀等人,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在他印象中,北丘县应该不会再有这么多的军队了。 对面的上官秀提枪走到他面前,说道:“金川县!” “哦!原来是从金川县赶过来的援兵!”邹驰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他仰面而笑,说道:“就凭金川县那点兵力,尔等也敢来增援北丘县,简直是笑话,今天遇到老子,算你等倒霉。你的这把武器不错,老子要定了!”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枪猛然刺出,直取上官秀的颈嗓咽喉。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8章 剿杀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邹驰快,上官秀也不慢,后者身形侧偏,让开对方灵枪的锋芒,接着抬手就是一枪,反刺回去。邹驰暗叫一声来得好,他将刺出去的长枪用力向外一挑,就听当啷一声,上官秀的长枪被他挡开。 他以灵枪支地,纵身跃起,人在空中,向上官秀连踹了三脚。上官秀横起长枪,挡在胸前。嘭、嘭、嘭!邹驰的三脚全部踹在枪杆上,受其冲力,上官秀也退后了三大步。 邹驰身形下落的同时,双手抡枪,向上官秀的头顶恶狠狠砸了下去。 啪!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枪没有砸中上官秀,结结实实地砸中了地面,将地上铺的石砖砸碎了一列。 再看上官秀,已然不见了踪迹,邹驰正在发愣之际,就听背后恶风不善。 他心头一震,纵身向前窜了出去,人还在空中,回手向后反刺了一枪。使用瞬风步闪到他背后的上官秀抽身而退。 两人刚刚拉开一段距离,邹驰又向上官秀急冲了过去,灵枪的枪尖在地上划过,将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等他来到上官秀近前后,双手持枪,对准上官秀的头顶全力猛砸下去。 灵枪未至,灵压先到,无形的压力由上官秀的头顶上方排山倒海般猛压了下来,让人有种被埋在地上,动弹不得,快要窒息的感觉。这正是土系灵武技能,碎岩击!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在碎岩击的压力之下,上官秀无法做出闪躲,他只能横枪硬接对方的重击。 当啷! 这一声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让周围的人们都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被击穿了似的,那一瞬间从他二人之间爆发出来的冲击波让现场如同刮起一股飓风,吹得四周的叛兵们连连后退,即便是段其岳等人也都被扑面而来的气浪吹得睁不开眼睛。 等过了片刻,再看现场,上官秀退后了三大步,脚下的方砖也被他踩碎了数块,反观邹驰,虽为主动出击的一方,但也被震退了一步,手腕发麻,虎口生痛。他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硬接得住自己的碎岩击。 别看上官秀表面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双臂如同过了电似的,又酸又麻。只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他跨前一步,冷冷说道:“阁下只这点本事,也不过如此嘛!”说话之间,他强忍着臂膀的疼痛,以瞬步风闪向邹驰,顺势一枪向前刺出,直取邹驰的喉咙。 邹驰暗暗咬牙,只对方这一人自己已难以应付,何况现场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暗系修灵者,以及从镇子外面攻杀进来的敌军呢!想到这里,他萌生退意,无心恋战,快速地让过上官秀刺来的一枪,紧接着,他虚晃一招,抽身便退。 他现在想跑,上官秀可不想给他生路。见对方欲撤,他哼笑出声,瞬风步再次踏出,身形仿佛旋风一般,闪到邹驰的背后,顺势一枪横扫出去。邹驰被他迅猛的身法吓了一跳,急忙向下低身,闪过这一枪,而后他大吼着施放出‘大地震击’。只见上官秀的脚下突然生出一根根的土锥,他向后急退,闪躲土锥的穿刺,不过在他后退的同时,那一根根的土锥也飞射出去,分刺他的周身。 上官秀把手中的长枪化成盾牌,向上一立,就听啪啪啪的脆响声不绝于耳,那一根根的土锥全部射在盾牌上,受其冲撞之力,上官秀双脚摩擦着地面,足足被震退五米多远,他的双脚在地上也磨出两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不过那些被撞碎的土锥并没有散去,而是腾飞到天空中,凝聚成一团,化成一颗巨大的拳头,向上官秀当头重击下来。这才是大地震击技能的杀手锏。 邹驰也不管自己这一招能不能伤到上官秀,大地震击的技能还没有攻击完,他人已经先跑了。他想就算自己的大地震击伤不到对方,但至少也够让对方手忙脚乱抵挡一阵子的。 可是他错了,上官秀施展出风影决,闪躲开大地震击的最后一击,只见他的身形仿佛化成一支离弦箭,向正在逃跑的邹驰直射过去。邹驰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他下意识地扭转回头,没看清楚上官秀,倒是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闪了过来。 他心头大骇,下意识地横枪格挡,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邹驰手中的灵枪应声而断,与此同时,两截断指掉落在地,再看上官秀的手里,灵枪已然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灵刀。 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上官秀又把灵刀横向一挥,扑,刀光闪过,撕开邹驰的喉咙,后者连叫声都没发出来,一道血箭由他的脖颈喷出,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双手握住脖颈,想把伤口堵住,但又哪能管用? 噗通!邹驰魁梧的身躯直挺挺地仰面而倒,直到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秀手中的无形。到死,他都在好奇对方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不仅变化莫测,而且还锋利异常,竟然能削断自己的灵枪。 邹驰是叛军的先锋官,也是这波杀进伊集镇叛军的主将,随着他一死,叛军们更是无心恋战,人们四散奔逃,不过在镇子的外面全是严阵以待并不断向前推进的金川军,叛军跑出去一人,被射杀一人,跑出去一群,被射杀一群。 金川军方阵的推进完全不受干扰,持续推进,有些中箭未死的叛军躺在地上,满脸的惊恐,向推进过来的金川军方阵连连挥手,大叫道:“我投降,我投降了……” 可是没有人听他们的,推进的方阵就如同一台正在运转的巨型机器,毫无不留请的从受伤的叛军身上碾压过去。 等兵阵推进过过之后,再看那些受伤未死的叛军,都已被踩踏得不成人形,血肉模糊,变成肉泥。 上官秀斩杀了邹驰,他继续向镇中冲杀,和其它的镇子一样,在镇子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宅院,这里应该就是本镇员外的住所。 在风国,镇子里不设有行政官员,主事之人通常都是员外。员外,顾名思义,官员编制之外的人,称之为员外。 员外一般都是当地最有钱的大户家长,他不属于朝廷命官,但又要帮着朝廷治理一地,可算是未入编的准官员。 在员外的宅子里,里里外外也都是叛军,上官秀进来后,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从宅门处一直杀进大厅里。 在大厅里面,还聚集有不少的叛军,有些叛军大多都是**着身体,有些叛军是只穿衣服,没穿裤子,有些则只着短裤,在叛军的人群中,还不时能听到女人的哭喊。 上官秀看罢,二话没说,大步流星的走到一名叛军的背后,一刀劈砍下去。 噗! 这一刀下去,把那名叛军的半颗脑袋削掉,鲜血和脑浆喷射出来,溅了周围人满脸满身。 人们纷纷尖叫出声,顾不上再去欺凌人群中的女人,人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身形,向上官秀看过去。 他们看到了上官秀,同时也看到了上官秀施放过来的灵乱?风。风刃呼啸,在叛军们的身上刮过。首当其冲的几名叛军都被风刃卷飞起来,人在空中,如同被万刃凌迟似的,血肉横飞,红彤彤的血雾在空中散开,等他们从空中摔下来后,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头架子。 那些没有被灵乱?风波及到或者只是受了轻伤的叛军们,吓得脸色顿变,人们一个个的连连后退。 等他们退到墙角,再看地上,横七竖八躺在数名**裸的年轻女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全是淤青。 上官秀扫视了一眼,鹰目眯缝起来,眼中闪现出骇人的精光,他凝视着缩到墙角那里的众叛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统统都该死!”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十字交叉斩施放出去。 灵乱?风的特点是‘刮’,风刃密集且细小,十字交叉斩的特点是‘切’,风刃大而强猛。十字交叉斩攻入叛军人群里,立刻引来惨叫声一片,那些躶体的和半躶体的叛军们被风刃切了个粉碎。 只见大厅里端的墙角处,全都是叛军的尸块,叠叠罗罗,血流成河,连墙壁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那几名受辱的年轻女子看得清楚,她们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上官秀回手被背后的大氅扯下来,向那几名年轻女子面前一递,说道:“你等不必惊慌,我们不是叛军,而是金川县县军,前来助北丘县平叛!” 一听他和叛军不是一伙的,而是官兵,那些抱成一团的女子们皆是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她们一同奔向上官秀面前,跪缩在地,哭喊着:“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上官秀未必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是个毫无恻隐之心的暴徒,他低头环视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们,回头喝道:“老段!” “秀哥!”听闻他的召唤,正在外面前庭里砍杀叛军的段其岳以暗影飘移直接闪到他的近前,倒握着滴血的灵刀,插手施礼。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49章 识破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上官秀语气阴冷地说道:“传令下去,杀光镇中的所有叛军,不接受投降,也不可放跑一人!” “明白!”段其岳答应一声,他身体的周围突然腾出一团黑雾,人已凭空消失,空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迷雾。 这次邹驰是率领一千军兵进攻的伊集镇,结果这一千叛军到了伊集镇后,是有进没有出,整整一千人,全部被金川军围死在伊集镇内。 战斗持续的并不长,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也没超过半个时辰。最后,这一千叛军大多数被杀,另有二百余人被俘。 那些被俘虏的叛军,基本上全是伤兵,缺胳膊少腿的,什么样的都有,个个浑身是血。秦川巡视了一圈,而后走到詹熊近前,问道:“熊哥,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詹熊面无表情地说道:“杀光,一个不留!” 即便上官秀不下达死命令,詹熊也会这么干,对于叛军,他是深恶痛绝,别说现在只两百多俘虏,就算是两千、两万多俘虏,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处决掉。 见詹熊脸色阴沉,目露凶光,秦川不再多问,转身向麾下的军兵们挥了挥手。人们会意,原本围站在俘虏四周的金川军齐齐后退,退出一段距离后,他们纷纷把背后背着的弩机摘了下来,拉开扳机,对那些已无反抗之力的叛军持续射出弩箭。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一时间,现场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上官秀从镇中的大宅子里走出来,到了外面,举目一瞧,好嘛,门前站了有百十来号镇中的百姓,除了女人、孩子和老人外,几乎找不到青壮年。 看到上官秀,一名金川军大声说道:“这位就是我们金川县的县尉,上官大人!” 一听他是县尉,那些百姓们纷纷跪地,一边叩头,一边颤声说道:“草民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草民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上官秀连忙摆手,说道:“各位快快请起,在下承受不起!”说话之间,他把距离他最近的几位老人搀扶起来。 “若非县尉大人及时赶到,我们现在恐怕都已成了叛贼的刀下之鬼了!” “大人,草民愿随大人出征,剿灭叛军!”随着话音,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叟从人群中走出来,向上官秀拱手施礼。他话音刚落,又有数名老叟走出人群,也同是向上官秀施礼,表示自己愿意投军。 见状,周围的金川军们忍不住皆笑出声来,都这么一大把年岁了,还要投军,估计都走不到兴州,就得被累死在半路上。 听闻他们的笑声,一名老叟看了他们一眼,正色说道:“小伙子,你可别看我们现在年岁大了,想当年,我们也都曾追随先帝,远征过宁南。在宁南的燕来,我们三千贞郡军杀得数万宁南军溃不成军!” 老人的话让周围嘲笑他们的金川军都笑不出声来,人们面色同是一正,纷纷郑重其事地抱起长矛,拱手施礼,脸上亦露出敬佩之色。 贞人尚武,尤其尊崇强者,对于曾经有过辉煌战绩的老兵们,后辈也都很尊敬他们。 “大人,您可别嫌我等年纪大,穿上盔甲,拿起武器,我们照样能上阵杀敌,打起仗来,我们一点也不比年轻的小伙子差!” “是啊,大人,你就收下我们吧!” 对于这些曾经为国征战的老人们,上官秀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柔声说道:“以各位老人家的年岁,的确不适合再随军出征了……” 他话音未落,那些老人们已齐齐跪地,齐声说道:“请大人收下我们!” 上官秀本就没什么官架子,而且对于这些军中的前辈,他也打心眼里钦佩。见一干老兵跪地请求,上官秀也跟着单膝跪地,正色说道:“各位前辈该为风国做的贡献,在年轻时都已做过,现在的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去做吧!只要大风的青壮还未死绝,就绝不会让该颐养天年的老人随军出征!上官秀不才,在此向各位前辈保证,只要我还一息尚存,只要我金川军还有一人尚在,就誓与叛军血战到底,绝不后退半步,绝不让叛军残杀百姓!” “大人……” 上官秀的这番话让伊集镇的百姓们皆是热泪盈眶,也让人们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位年纪不大,平易近人,却又有豪情壮志的青年县尉。 伊集镇的战事告一段落,上官秀在率领金川军离开伊集镇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伊集镇的百姓们,要他们务必及早离开该镇,躲藏到别处,一千叛军在伊集镇失踪,叛军的主力兵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大军前来,等叛军查明真相之后,伊集镇的百姓恐怕一个都活不成。 民心,不是一日之间就能得到的,是靠着日积月累,口碑相传,竖立起来的。 上官秀救下伊集镇的百姓,而为了躲避叛军的反扑,伊集镇的百姓们又都纷纷去往别处避难。上官秀率军在伊集镇围杀上千叛军的事也被传扬开来,一传十,十传百,而且越传越神话,到最后,都传成是上官秀一人,单枪匹马,于上千叛军之中直取主将首级。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上官秀的名声在北丘县传开了。 长话短说,上官秀率领金川军,风餐露宿,一路急行军,五日后,金川军终于进入兴州地界。再往前走,便是兴州城,上官秀派出影旗人员,去前方打探。 过了有一个多时辰,肖绝率先返回,见到上官秀后,他正色说道:“秀哥,现在安义辅叛军正在攻打兴州!” “战况如何?兴州能守得住吗?” “我看叛军的攻势不强,像是佯攻,不像是真打!”肖绝说道:“不过,兴州城业已被打得千疮百孔,我看城头上的守军人数也不多了。” 上官秀点点头,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以安义辅为首的叛军攻打兴州已有十日,经过十天的鏖战,兴州守军固然伤亡惨重,疲惫不堪,而叛军又何尝不是如何,估计叛军的伤亡会更大。 他嘴角扬起,悠悠一笑,说道:“十日鏖战,纵然是横扫四合的虎狼之师也已变得疲惫不堪,我军又岂有不胜的道理?阿绝,再探再报!” “遵命!”肖绝答应一声,拨马而去。上官秀是主帅,他信心百倍,手下的兄弟们底气也足,纵然以寡击众,人们心里也丝毫不怕。 上官秀在修罗堂专门设立影旗,是想利用暗系修灵者的特点搞暗杀的,不过现在影旗却被他当成了探子来用,话说回来,暗系修灵者也确实很适合做探子。 影旗人员把兴州的战况源源不断地传回给上官秀,虽然他距离兴州还有十多里地,不过对兴州正在发生的战况却是了如指掌。 上官秀举目望望天空,见天色已暗,他知道,叛军今日的攻城也快结束了。果然。没过多久,段其岳和吴雨霏带着数名影旗人员返回,肖绝和另外几名影旗的人还留下兴州附近,继续打探。 见到上官秀后,段其岳说道:“秀哥,攻城的叛军已经撤退回营地了。” “老段,你们可有打探叛军的营地?” “只是在远处打探了一番,没敢走近。”说着话,段其岳伸手入怀,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张,展开,他一边认真看着,一边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上官秀,手指点着纸面上的草图,说道:“这是兴州城,这里就是叛军的大营,相距有五里左右。” 上官秀看眼段其岳,含笑点点头。别看段其岳以前是个游侠,但现在做起影旗的旗主,还是挺有模有样的。他面带笑意,问道:“敌营扎得如何?” “不怎么样!” 吴雨霏摇头,接话道:“很松散。” 段其岳又抽出一张纸,递给上官秀,说道:“秀哥,这是我画的敌营草图,叛军的营地外面没有土墙、没有壕沟,连栅栏都没有,只摆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拒马,我看那个安义辅实在不怎么样,根本就不会领兵打仗嘛!”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仔细看着段其岳画的歪歪扭扭的草图,幽幽说道:“或者,安义辅是故意表现得不会安营扎寨,不会领兵打仗,其目的,是为了引出兴州城内的守军,引他们主动去偷袭叛军的营地。” 段其岳和吴雨霏互相看了一眼,对此,他俩还真没想到。段其岳挠挠头发,问道:“秀哥,这个安义辅有这么狡诈吗?”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史凯文能在短短两个来月的时间里,由郡府的一名辅将一跃成为号称麾下有十万大军的统帅,又岂能是等闲之辈?史凯文能把两个兵团交给安义辅统帅,老段,你觉得这个安义辅能是个不会带兵打仗,连安营扎寨都一窍不通的笨蛋吗?” 听他这么一说,段其岳大点起头,觉得上官秀所言有理。他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他奶奶的,我都差一点被安义辅这小子给骗了!”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0章 中计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上官秀正色说道:“两军交战,最为忌惮的就是轻敌。哪怕对方是一支弱旅,也要将其视之为劲敌,如果对方真是实力雄厚的劲敌,反而应当‘轻视’。” 对于他的话,段其岳没太听明白。这时候,一匹快马从兴州方向狂奔过来,时间不长,一名影旗人员来到上官秀的近前,在马上插手施礼,说道:“秀哥,安义辅撤军了!” “什么?”詹熊、段其岳等人同是一皱眉头。上官秀亦是面露疑惑之色。 那名影旗人员正色说道:“刚刚叛军在营寨中焚烧了阵亡人员的尸体,现在又于营寨中拆解营帐,看上去,真的是打算撤兵不打了!” “秀哥,难道安义辅是觉得兴州城防坚固,打算撤军,改去攻打其它城邑?”詹熊满脸不解地问道。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缓缓摇头,不应该啊,安义辅已经打了十天,若要转攻它处,他早就该撤兵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十天下来,双方都已付出不小的伤亡,现在撤军,安义辅一部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还等于为其它那三路叛军做好嫁衣,他会这么蠢吗? 琢磨片刻,上官秀淡然一笑,断言说道:“其中必定有诈!” “秀哥,你觉得这是……安义辅的计谋?” “十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先坐观其变,如果安义辅真的撤军,我们倒也省的打这一仗了,如果安义辅撤军是假,只怕今晚,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上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影旗的探子看到叛军欲撤退的迹象,兴州城的探子自然也看到了。前去打探的兴州眼线望见叛军营寨里乱糟糟的,人们都在拆解帐篷,收拾东西,兴州探子第一时间撤回兴州城。 到了城下,城头上有军兵扔下绳索,探子将绳子系于腰间,被城头的军兵拉上城墙。而后,探子急匆匆跑下城墙,骑上一匹战马,直奔县尉府而去。 北丘县县尉范弘先前与叛军的交战中受了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伤到了手臂而已,现在已然没有大碍。 此时,他正坐在县尉副的大厅里,与麾下一干副将、营尉商议如何抵御叛军下来的攻城,他们说话时,探子从外面急匆匆地飞奔进来。 “报——报县尉大人,城外的叛军正在撤军!” “啊?”听闻此话,范弘和周围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人们又惊又喜,纷纷追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得见,叛军正在营地中拆解帐篷,收拾炉灶,阵亡叛军的尸体也被他们焚烧了,现在整座敌营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等探子说完,范弘呆站在原地许久,突然仰天长叹一声:“天助我也!苍天有眼,护我兴州不亡啊!哈哈!”说着话,他仰面大笑起来。 周围的众将也都兴奋地咧嘴大笑。 范弘笑了好一会,他突然收敛笑声,正色说道:“我兴州乃北丘县县城,又岂容他叛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列位,把我们的兄弟统统集结起来,我们这次要对叛军反戈一击!” 听闻范弘的命令,众人的脸上无不是写满了兴奋,连日来,他们龟缩在城内,被叛军压着打,早就受够了窝囊气,今日终于能出这口恶气了。 众将纷纷大声说道:“大人说得对,现在正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若非叛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他们也不可能撤军,叛军的营寨扎得一塌糊涂,我早就说过我方该趁夜袭营,不过现在也不晚,正是袭营的好时机!”一名膀大腰圆的偏将咧着大嘴,得意洋洋地说道。 安义辅叛军突然弃营撤军,上官秀和范弘都接到了同样的探报,但二人做出的反应截然相反。前者是按兵不动,后者则决定主动出击。当然了,之所以会这样,也与他二人的立场有关。 上官秀是来北丘县救援的,只要保证北丘县不被叛军吞并即可,并不需要一定与叛军决一死战,如果可以避免交战,他也不想让己方出现无谓的伤亡,叛军若能主动撤退,那倒是个很好的结果。 而范弘是北丘县的县尉,全县军兵的最高指挥官,叛军大举入侵北丘县,他有御敌之责,现在难得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在叛军准备趁夜撤军的时候,范弘来了个将计就计,趁夜偷袭。 当晚,亥时,范弘亲率三千县军,趁着夜幕的掩护,悄悄行出兴州,直奔五里开外的叛军大营。范弘还算是谨慎,没有把兴州城内五千多兵力都带出来,留下两千多人镇守兴州。 当他们接近叛军营地的时候,大营里面灯火通明,但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即便在营门处,也只有两名叛兵在站岗。 范弘张望了一会,向身边的诸将低声说道:“派兄弟过去,把那两名守卫给我干掉!” 有两名箭法精准的县兵领命而去。这两人,在地上匍匐前行,等他俩距离那两名叛兵只剩下十几米远的时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下头,接着,两人双双端起弩机,各发出一支弩箭。 扑、扑!两支弩箭在同一时间射中那两名叛兵的脖颈,但诡异的是,那两名叛兵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更没有倒下去的迹象。两名县兵吓了一跳,立刻又各射出三支弩箭。 扑、扑—— 他们连续射出的弩箭皆有命中对方的要害部位,但那两名叛兵就是屹立不倒,这时,两名县兵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俩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走到营寨的大门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叛兵,而是两束穿着叛兵军装和盔甲的稻草人。 见到守兵是假,两人脸色顿变,急忙跑回到己方阵营,见到范弘,急声说道:“大人,那两名叛兵都是草人!” “糟了!”范弘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形,惊道:“叛军已经跑了!快进营去查看!”说着话,他率先向叛军大营冲去。 叛军的大营连辕门都没有,以范弘为首的县军长驱直入,直接冲进营寨之内。 放眼向四周观望,哪里还有叛军一兵一卒的身影,满地全是稻草,铺了一层,有些稻草是散放的,有些稻草是扎成半成型的稻草人,看得出来,叛军也担心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兴州军会来追杀,打算在军营中做出成千上万的稻草人来打马虎眼,掩护他们的撤军,只不过叛军撤退得比较匆忙,没有时间扎那么多的稻草人作掩护。 “大人,你看,叛军营中全是这东西!”一名副将抓过来一个只扎了一半的稻草人,递给范弘。后者接来,低头看了两眼,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凝声说道:“叛军现在还跑不出多远,兄弟们随我追杀叛军!” 范弘打算率领麾下将士穿营而过,去追杀叛军,可当他们冲到营地的正中央,中军帐所在的位置时,猛然间,就听营地的四周喊杀声四起,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县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脸色同是一变,下意识地举目向四下观望,只见叛军大营的外面,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全是人山人海的叛军。 “不好,大人,我们中埋伏了!”一名偏将惊声大叫道。 范弘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也看出己方中了人家的诡计,他急忙下令道:“后队变前队,全军撤退!撤回兴州!” 只是此时他们再想撤退,已然来不及了。在营寨的辕门之外,全是严阵以待的叛军,看到县兵迎面跑来,有将领发出喊喝声,列成方阵的叛军们齐齐捻弓搭箭,射出箭矢。 如果仅仅是箭射,倒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他们射出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包裹着油布条的火箭。 对于敌人的箭射,兴州军还可以列出盾阵进行防御,但是箭矢落地之后,地面上的那些干枯的稻草粘火就着。 在叛军的大营里,在兴州军的脚底下,全是铺了厚厚一层的稻草,范弘等人以为那是叛军欲做稻草人的材料,现在他们全明白了,那是叛军故意放置在大营里的,人家用的是火攻之计。 不过,他们现在明白了这一切也晚了。随着叛军射过来火箭越来越多,兴州军的脚下火光四起,浓浓的黑烟冒出来,干燥的稻草熊熊燃烧起来,许多县兵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裤腿已然被地上窜起来的火苗点着。 双腿着火,人们惨叫着扑倒在地,不倒下还好点,这一倒下,就不止是裤腿着火,而是浑身着火,一时间,大营里惨叫声四起,哭喊声连天。 成群成片的县兵浑身着火,从火焰当中嘶吼着奔跑出来,想逃到营地之外躲避烈焰的焚烧,只是他们才刚跑到营寨的边缘,外面便飞射过来雨点一般的箭矢,将已毫无抵抗能力的军兵们纷纷射翻在地上。 听着大营里的惨叫声,望着成群成片的军兵被烧死、射杀,叛军的将领们脸上皆露出残忍又得意的笑容,众人向他们当中一名身穿银盔银甲的中年人拱手说道:“将军神机妙算,这一招引君入瓮、瓮中捉鳖之计,当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1章 蓄谋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这位穿着银色盔甲的中年人正是率领两万叛军攻打兴州的主将,安义辅。这十天来,安义辅并没有大举强攻兴州,大多时候都是在佯攻骚扰,虽说打了十天,但叛军方面的伤亡并不大。 之所以把战事拖了十天之久,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同时也是在等后方运送上来他所需的稻草。现在范弘果然如他所料,钻入他设计好的圈套当中,他心里有数,以范弘为首的三千多县军一个都跑不出来,要么被活活烧死,要么被己方的士卒射杀掉。 虽说胜券在握,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经此一战,他以后就彻彻底底地成为了风国的叛臣,再无回头路可走,只能和史凯文站在同一艘船上,这究竟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现在还无从判断。 见安义辅脸色阴沉,周围那些大笑的叛军将领们纷纷止住笑声,面露不解之色,互相看了看,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可是对此战况还不满意?” 安义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此战,就如同我等给史凯文递交的一份投名状,也如同我等给朝廷递交的一份诀别书!” “将军,这又有何不好?朝廷视我等为刍狗,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反朝廷,史凯文也反朝廷,大家都反朝廷,合在一起,不也是理所应当吗?!” “要我说,史凯文和将军比起来,相差甚远,理应由将军为主,史凯文为辅才对!”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可是史凯文麾下有五六万众的郡军……” 安义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史凯文这个人气量太小,即要用你,又要时刻提防着你,这样的人,又岂能成大器? 史凯文这次派出五万大军攻打北丘县,其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兵力是他的嫡系,另外的四万多人都是后来投靠他的几路叛军。以安义辅为首的这一路就是其中之一。 史凯文这么做,意图太明显了,用非嫡系的军队去攻打北丘县,打赢了,好处是他的,打输了,伤亡也不是他的嫡系,对他而言,不伤筋不动骨,反而还削弱了内部的隐忧,可谓是一举多得。 安义辅那么精明,又哪能看不出来史凯文打的如意算盘,但不投靠史凯文,他和麾下的兄弟们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出路。 就在以安义辅为首的叛军要把三千兴州军活活烧死在军营里的时候,突然间,在北面叛军的背后传出喊杀声。 安义辅等人位于营地的西面,众人下意识地向北方望了望,安义辅皱着眉头问道:“北面是怎么回事?” 下面的众将也都是满脸的莫名其妙,一名偏将喃喃说道:“难道,是兴州城内剩余的守军也都出城来营救了?” “哈哈,若是这样,兴州城我们是唾手可得了!”另一名偏将大笑道。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东侧、南侧两边也相继传出喊杀之声。 兴州城内的守军充其量也就五千人,范弘已然带出三千人,城内军兵只剩下两千而已,才两千的县军,又怎么可能从三面偷袭己方的背后呢? 安义辅正琢磨着,在他们的背后也传来的喊杀之声。他脸色顿是一变,对周围的众将沉声喝道:“快去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众将纷纷拱手应了一声,刚要拨转马头去查探,在他们的背后有一名叛兵急匆匆地奔跑到安义辅近前,急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一批官兵突然从我们背后杀出,现已冲入我军阵内!” “对方有多少人?”安义辅面沉似水地问道。 “好像……好像不到千人!”那名叛兵结结巴巴地回道。 “还不到千人?!那又有何可怕!”一名偏将向安义辅拱手说道:“将军,末将去取敌将首级!” 安义辅看眼说话的这名偏将,此人名叫王霄,是安义辅麾下的副先锋官,修为高深,灵武精湛,且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是一名锐不可当的猛将。安义辅点点头,说道:“王将军,来者不善,你要多加小心!” “将军,你就等着瞧好吧!”王霄向安义辅拱了拱手,而后他调转马头,带着一队叛军,向己方阵营的后方冲了过去。 报信的叛兵说得没错,此时偷袭叛军背后的官兵的确不到千人,确切的说,只有五百,但这五百官兵都是金川军的精锐,而带领他们冲锋的,正是上官秀。 范弘中计的消息上官秀已然听说了,也正是听闻这个消息,他才率领着麾下的五千金川军偷袭叛军的身后。 他把金川军分成四队,詹熊、隋棠静一队,率一千五百人由北面进攻;郝斩、秦川、邵寒一队,率一千五百人由东面进攻,段其岳、肖绝一队,率领一五百人由南面进攻,上官秀自己也率一队,由西面对叛军发动进攻,不过他这一队人数最少,只五百人左右,但以吴雨霏为首的暗系修灵者们都在他这一队人当中。 经过伊集镇一战,上官秀对于无形了解更进了一步,现在运用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他把无形化成一面盾牌,套在自己的手臂上,顶着叛军射来的弩箭,率先杀入叛军的营阵。 见他直冲过来,一名叛军持矛便刺。上官秀以盾牌挡住长矛的锋芒,向前近身,一把将那名叛兵的脖颈抓住,而后他断喝一声,手臂加力,向前猛推。受其推力,那名叛兵向后连退,将他后面的同伴撞到一片。 不等人们从地上爬起,上官秀已踩着他们冲了过去。现在是以少战多,若想取胜,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上官秀对左右的敌人视而不见,卯足力气向前冲杀。吴雨霏等人紧随他之后,他们这五百来人,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叛军的阵营里。 看前方的敌人众多,上官秀连续施放灵乱?风,以密集的风刃将敌军方阵硬是撕开一条口子。趁此机会,他向前推进了七八米远。不过很快前方又有无数的敌人冲了过来。 一名叛兵嘶吼着抡刀劈向上官秀。后者侧身闪躲,让开锋芒的同时,把手臂上的盾牌挥了出去。就听嘭的一声闷响,盾牌的牌面正撞在对方的面门上,那名叛兵口鼻喷血,仰面而倒。上官秀向下低身,闪躲开迎面刺来的长矛同时,捡起一把钢刀,向前连挥了数刀。扑、扑、扑!几名接踵而至的叛军被他劈到在地,上官秀手臂向外一扬,钢刀脱手而飞,正刺中一名叛兵的胸膛。都不等那名叛兵到底,上官秀箭步冲到他近前,他肩膀顶住叛兵的小腹,把他当成自己的人肉盾牌,向前急冲。扑、扑、扑!迎面刺来的长矛、飞射来的弩箭,全部打在叛兵的背后,上官秀大喝一声,将尸体横抡出去,撞倒一侧冲杀过来的敌军,与此同时,持盾的手臂横向一扫。由无形化成的盾牌边缘锋利如刀,随着盾牌扫过,上官秀前方的三名叛兵人头被齐齐削掉,无头的尸体还未到底,上官秀弹跳而起,连踢三脚,将三具尸体踹飞出去,撞进叛兵人群当中,又压倒一片人。上官秀趁此机会再次发力前冲,一走一过之间,脚尖勾起一根长矛,看准一名骑在马上的伯长,向长矛投掷出去。那名伯长正指挥着周围的叛兵拦截上官秀,哪里想到一根长矛突然向自己飞来。他闪躲不及,被这一矛正中胸口,他啊的惨叫一声,翻下战马。 正当上官秀全力冲锋,猛砍猛杀之时,前方叛军的阵营中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叛将身罩灵铠,手持一杆长长的灵刀。冲出己方的人群后,他二话不说,催马直奔上官秀。 人到,刀也到了,灵刀在空中画出一道电光,猛劈向上官秀的脑袋。后者也不避让,抬起盾牌,硬接对方的重刀。当啷!随着一声脆响,刀锋与盾牌之间爆出一团火星子。 等那叛将策马从自己身边掠过去后,上官秀扭转身形,一跃而起,人在下落的过程中,将盾牌化成一杆长枪,居高临下,向下猛刺出一枪。那名持刀的叛将正是王霄,见对方一枪刺来,他冷笑一声,挥刀格挡。 当啷!灵枪被弹开,他在马上,使出一记回马刀,反削上官秀的腰身。后者竖枪抵挡,当啷,王霄一刀的冲力把上官秀还在空中的身形震飞出去。 噗通!他摔落进叛军的人群中,砸到了三名叛兵,周围的叛兵们以为有机可乘,纷纷抡起手中武器向上官秀身上又砍又刺,叮叮当当,锋刃撞击灵铠,脆响声连成一片。 可猛然间,在人群中爆发出一大团的风刃,这些风刃是向四面八方分散,围站在上官秀四周的叛兵们首当其冲,随着一阵惨叫,在上官秀的四周腾出一团团的血雾,至少有二十多名叛兵被风刃削成碎块,还有不少叛兵被风刃砍伤,倒在地上,死命的嚎叫着。 上官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他一抬手中长枪,枪尖直至马上的王霄。 见状,王霄怒吼一声,拨马反杀过来,借着战马前冲的惯性,他力劈华山的又是一记重刀砍向上官秀的脑袋。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2章 擒王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看到对方一刀来势汹汹,上官秀冷哼一声,横枪接刀。 当啷!灵刀与灵枪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浪把周围的叛兵们撞得连连后退。 接下对方的重刀之后,上官秀把灵枪横向一扫,他这一招不是攻向王霄,而是击向对方战马的马腿。 咔嚓!王霄胯下战马的四蹄皆被上官秀一枪扫断,战马翻到,坐在马上的王霄也一头栽掉下来。他有灵铠护体,坠马的摔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刚才地上站起身,抬头一瞧,本来距离自己好远的上官秀竟然不可思议地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二人的距离之近,身子都快贴在一起。王霄吓得惊叫出声,本能地向后倒退,他快,可上官秀的速度更快,脚下踏出瞬风步,追至王霄的近前,一拳击打出去。这么近的距离,王霄手中的长刀成为无用之物。他只能抬起手臂,硬接对方的重拳。 他是想和上官秀比拼修为,比拼谁的灵铠更坚固,可是他错了,上官秀击打过来的拳头上包裹的可不仅仅的灵铠,还有无形化成的指虎,而且指虎的前端生出一排尖刺。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上官秀的拳头结结实实击打在对方的手臂上。王霄尖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 他飞出有两米多远,才摔落在地,再看他的手臂,竟然被上官秀一拳打断,白森森的断骨都刺穿皮肉和衣袖,支出到体外。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王霄躺在地上,疼得连连嚎叫。上官秀单脚一踏地面,闪到王霄近前,双拳齐出,将冲过来准备营救王霄的几名叛兵击飞出去。而后,他弯下腰身,大手向下一抓,扣住王霄的脖颈,将他高高举到半空中。 灵武心法随意念而动,上官秀一边施展灵魄吞噬,将对方的灵气源源不断低吸入到自己的体内,一边又施展聚灵决,将吸入体内的灵气快速吸收掉。 他这是第一次在实战中把灵魄吞噬心法和聚灵决心法运用到一起,至于效果究竟会如何,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让上官秀惊喜的是,聚灵决和灵魄吞噬两种心法同时运用的效果出奇的好,那些被吸入体内的外来灵气还没来得及造成撞击,便被聚灵决迅速地吸收掉,转化为自身的灵气,纳入了丹田。 上官秀在感受着两种心法同时运行的奥妙,不过被他抓在手中的王霄却是苦不堪言,只一会的工夫,他体内的灵气便被上官秀吸个精光,他身上的灵铠也随之散掉,露出里面钢制的盔甲。 感觉对方体内已空空如也,再无灵气可被自己吸纳,上官秀眯眼凝视着王霄,另只手随意地向外一挥,套在他手上的指虎又化成一把手刀,锋芒在空中画出一道电光,于王霄的脖颈处一抹而过。 噗!血箭由他的脖颈处喷射出去,王霄双腿在空中连蹬,又抽搐了几下,而后,人便没了动静。上官秀把他的尸体狠狠甩进叛军的人群当中,大声喝道:“还有谁来受死?” 己方的副先锋官在对方的手里都没走出十个回合就被对方斩杀,这简直也太恐怖了。周围的叛兵们吓得惊醒胆寒,不由得连连后退。他们的退却给了更给了上官秀长驱直入的机会。 叛军虽说有接近两万人,但兵力并不集中,他们要围死以范弘为首的三千县军,导致叛军的兵力分散在营地的四周。在叛军的西阵营这边,兵力也十分分散,上官秀深入敌阵后,再往前冲杀不久,已然能看到以安义辅为首的叛军众将。 上官秀并不认识安义辅,但见他的周围都是叛军的将官,而且人们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不用细想也能判断得出来,此人必是叛军的主将。 同一时间,见到一队官兵从己方的阵营后方冲杀出来,安义辅周围的众将皆被吓了一跳。 有两名叛将二话不说,各提长枪,直奔上官秀而去。随着他二人冲到近前,两把灵枪也分从左右刺过来。上官秀脚下踏出一个滑步,横滑出三四米远,把这两杆灵枪一并躲避开。 不等那两名叛将再攻,由上官秀的背后突然射出来四支灵箭,灵箭从上官秀的身边呼啸而过,直向那两名叛将飞去。那二人断喝一声来得好,抡枪招架。 哪知飞射回来的灵箭竟然会变向,两人的灵枪扫了出去,但却未能打到灵箭。他二人心头一惊,不过反应也快,其中一人一跃而起,另一人则快速地又挥出一枪。 在他二人有惊无险地躲避开四支灵箭之后,四名暗系修灵者也闪现在他俩的左右,黑漆漆的灵刀呼啸着劈砍向二人的要害。那两名叛将急忙挥枪招架,与四名暗系修灵者战到一处。 趁着对方被影旗兄弟拖住的空挡,上官秀越过他们,直奔安义辅而去。在安义辅的身边还有数名叛将,人们齐齐大吼一声,迎向上官秀,双方接触到一起后,两把灵刀、一杆灵枪、还有三把灵剑齐齐向他砍刺过来。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第一时间把无形与他自身的灵铠相融合,融合了无形的灵铠其坚硬的程度完全不次于灵兵,上官秀施展瞬风步,从六把灵兵的缝隙当中窜了出去。 六把灵兵组成的攻击网,其中的缝隙并不足以让一个人窜过去,上官秀在钻过去的同时,身上的多处要害被灵兵划到。随着一阵铁器与铁器刺耳的摩擦声,在他身上,乍现出好几道的火星子。 不过,那六把灵兵皆未能破开他身上的灵铠,就在六人大惊失色的时候,上官秀又突然施展出风影决,身形好似离弦箭,直直向安义辅射了过去。 安义辅是文将,而非武将,他没修炼过灵武,他的体质也不适合修炼灵武。他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只觉得一股劲风迎面扑来,与此同时,他觉得脖颈一紧,强大的拉力把他从战马上硬生生地拽了下去。 噗通! 安义辅重重地摔落在地,好在他身上有盔甲保护,不然这一摔之力也足够让他骨断筋折的。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身,一把冷冰冰的灵刀已先架在他的脖子上。 站于他身后,手持灵刀,挟持住安义辅的正是上官秀。他大声喊喝道:“尔等主帅在此,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见到己方主帅竟然落到对方手中,周围的叛军们无不是大惊失色。 安义辅倒是沉稳,看都不看架在自己脖颈上的灵刀,沉声喝道:“不必管我,斩杀来敌!” 他话音刚落,上官秀把灵刀向安义辅的脖侧轻轻划了两下,顿时间,鲜血顺着灵刀的锋芒流淌出来,顺着刀尖,滴滴答答地滑落到地。 见状,周围的叛军将士再不敢轻举妄动,人们拿着武器,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不想人头搬家,就命令你的人,统统放下武器!”上官秀凝声说道。 安义辅握紧双拳,咬了咬牙关,沉声问道:“你等是何人?” 他不认为兴州城内还有如此骁勇善战的一群人,只五百而已,却能撕开己方两三千人的方阵,直接擒下了自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秀低头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金川军!” “金川军?你们是金川县的县军?”安义辅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转回头,向自己身后的上官秀看去。上官秀身上罩有灵铠,他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不过能看到从灵铠缝隙中伸出来的银发。 他脑中灵光一闪,惊道:“你是上官秀?” 呦!这人竟然还知道自己是谁。上官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安义辅?” 安义辅也同样没有回答,现在他的心都是凉的。 金川县到兴州可不近,起码有十多天的路程,途经岳城、集城等地,那些地方都有己方的军队在攻城,金川军这么多人从附近路过,己方军队的探子不可能毫无察觉,但却无一人向自己传报敌情,导致金川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己方的鼻子底下,于自己的背后偷袭成功,使得己方大好的局势瞬间化为乌有,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此战之败,并非自己无能,也并非自己没有尽力,而是败在己方各支军队的貌合神离上。 安义辅在心中暗叹口气,苦笑着说道:“上官秀,你赢,是赢在侥幸,而我败,则是败在理所当然。” 说着话,他看向自己麾下的众将,说道:“不必再打了,传我最后一道将令,全军后撤!”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落到上官秀的手里对于全军将士意味着什么,群龙无首,斗志全无,这仗也没再继续法打下去,再打,就是徒增己方兄弟的伤亡。 “将军——” “按照我的命令执行,违令者斩!”安义辅斩钉截铁地说道。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3章 大风歌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别看安义辅一部属于叛军,但和寻常的叛军不一样,治军极严,将令如山,和正规军几乎没有区别。在他的命令下,叛军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见到叛军真的有后撤,上官秀深深看了安义辅一眼,而后,他对身边的吴雨霏等人说道:“雨菲,传令下去,叛军即撤,我军将士,不必追杀!” “遵命!”吴雨霏没有二话,示意周围影旗的兄弟们立刻去传达秀哥的命令。 这一场交战,来得快,结束得也快。战斗由范弘中计开始,至安义辅被上官秀生擒结束。 在安义辅的命令下,叛军开始后撤,而金川军也没有乘胜追杀,全军将士抢救受困的兴州军。 不过,他们最终救出来的兴州军已然没剩下多少人。原本的三千将士,到最后被活着救出火海的,连五百人都不到,范弘也很惨,在率军突围的时候,遭受到叛军的集中箭射,身中十二箭之多,被手下将士抬出火海的时候,人已是昏迷不醒。 詹熊等人把范弘的几名副带到上官秀面前,得知眼前这位两鬓银发青年就是金川县新任县尉上官秀,众人齐齐单膝跪地,个个带着哭腔,颤声说道:“末将……末将多谢上官大人救命之恩……” “各位将军快快请起!”上官秀伸手相搀。细看众人,一个比一个惨,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的衣服被烧得面目全非,不少人身上还带着烧伤。他们是修灵者,有灵铠护体尚且如此,下面没有修炼过灵武的兵卒也就可想而知了。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上官大人,我们中了安义辅的毒计,三千兄弟,现在连五百人都不到了,就连县尉大人也……也……”说道这里,众人已是泣不成声。 上官秀眉头大皱,看向詹熊,问道:“范大人伤势如何?” 詹熊走到上官秀近前,缓缓摇头,低声说道:“秀哥,医官说……说范大人恐怕是不行了。” 上官秀心头一震,未在多问。说起来,范弘对他有提拔之恩,如果没有范弘,他不会成为翼城的代城主,如果他没有代城主的身份,也不可能争取到金川县县尉的位置,就算强行得来,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范大人现在在哪?” 詹熊立刻回身,向后面挥挥手。这时候,几名兴州军抬着由长矛编成的担架走了过来,躺在担架上的正是范弘。只见范弘的身上插着十多支箭矢,有些是弓箭的箭矢,有些是弩箭的箭矢,浑身上下全是血,人已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上官秀急忙快步上前,低头细看,范弘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动也不动,只是小腹还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看罢,他对那几名抬担架的兴州兵急声说道:“立刻送范大人回城抢救!” 以上官秀为首的金川军带着不到五百人的兴州军,还有被俘的安义辅,急匆匆赶回兴州城。 上官秀亲自把重伤的范弘送到县尉府。看到身上插满雕翎、性命垂危的范弘,范家人无不哭得泣不成声。 范袁灵也在家眷之中,哭得如雨打的梨花,她步履蹒跚地走到上官秀近前,一把把上官秀的衣领子抓住,一边质问一边摇晃着他,哭喊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是你把我大哥害成这样的,是你害的……” 兴州军众将见状,急忙上前拦阻,众人声音哽咽地说道:“袁灵小姐误会上官大人了。自叛军入侵我北丘县以来,范大人就没想过有人会前来救援我们,只想凭我北丘县一己之力,拼死一战,尽忠报国,也从未向金川县发书求援,是上官大人得知北丘县战事吃紧,不顾危险,毅然率领金川军前来相助。从金州到兴州,千里迢迢,上官大人能及时赶到已实属不易,袁灵小姐怎还能责怪上官大人呢?” 众人心里都有数,在天下大乱的局面下,人人都想保存实力,人人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官秀在未接到己方求救书信的情况下,能率军挺近北丘县,与史凯文的叛军交战,这太不容易了,这得具备多大的心胸能让上官秀做到这一点? 对于兴州军众将官的说词,上官秀不置可否,他看着哭成一团的范袁灵,伸手扶住她的香肩,面露愧色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 上官秀心里的确有些自责,他有意识到叛军的撤军可能是个假象,暗中或许另有图谋,但他只吩咐金川军将士按兵不动,却未能把消息及时通知给兴州方面,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失误。 范袁灵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当然清楚大哥的负伤和上官秀没多大关系,上官秀能率军来到北丘县相助已经很不错了,但她的心里就是太难受了,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央的范弘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向四周环视,看到自己已躺在县尉府内,周围跪着的都是家人和麾下的将士们,他咳嗽了几声,问道:“我们……我们脱困了吗?” “大人,您醒了?”兴州军众将齐齐围拢上前,人们胡乱地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副将李淼颤声说道:“大人,是……是金川军及时赶到,打跑了叛军,把我们救出火海的!” “金……金川军?”范弘面色煞白、嘴唇铁青,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下将官。 “是的,大人,是上官大人率领金川军来助我们了,现在我们已不是孤立无援,我们北丘县有救了啊,大人,大人……”李淼话到一半,已是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众将也都是泪如雨下,一个个垂着头,不断地抹眼泪。 “上官大人……”范弘目光缓缓流转,断断续续地问道:“上……上官大人……现在何在……” “范大人,我在这里!”上官秀走到范弘身侧,跪坐在地。 范弘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注视他好一会才有了焦距。他嘴角稍微扬了扬,说道:“我……我早说过,金麟岂是池中物,现在,你已成为金川县县尉,当初,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到这里,他再次咳嗽起来,血水顺着的嘴角不断地流淌出来。 上官秀急急摆了下手,说道:“范大人歇歇,不要再说了。医官?医官现在哪里?” “别……不用叫医官来了……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身为军人,能死在两军阵前,此乃一大幸事。可叹,我范弘死不足惜,却连累数千兄弟,无辜丧命……” “大人……”兴州军众人跪地叩首。 范弘看着上官秀,问道:“你……我未向你救援,你为何率军来助我,可是感念我当初的提携之恩?” “大人之提携,此为小恩;唇亡齿寒,一损俱损,此为大义。秀虽不才,亦无法坐视史凯文将我贞西四县逐一击破。此番出征,我已立下誓言,在北丘县与叛军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半步!” “好,好,说得好!”范弘连赞了三声好,笑道:“若我贞西四县能团结一致,同生死,共进退,区区叛军,又有何惧?上官秀……”说着话,范弘缓缓抬起手来,伸向空中。 上官秀把他血迹斑斑的手牢牢握住,哽咽着说道:“我在。” “我现在,拜托你两件事……” “范大人有话请讲,只要上官秀能力所及,必会做到。” “其一,我走后,你……你来接掌北丘县县尉一职,就算,就算不能把贞西四县整合到一起,至少,北丘和金川二县,要……要联手一处,共御强敌……” 范弘推举自己接任他的县尉一职,这让上官秀太意外了,他久久没有回话。范弘颤声问道:“你……你不愿接手……吗……” “不,范大人,我……” “你……不必担心我北丘将士会不服你……”说着话,范弘目光流转,看向周围的将官,问道:“我的话,你们可有听见……” “大人,我等都听见了!” “你们以前如何辅佐我,以后,就如何辅佐上官大人,若有违令者,当……以军法论处……” “是!大人!”众将官再次叩首大哭。 范弘微微点下头,又道:“第二件事,我妹尚幼,平日受我娇宠,刁蛮任性,上官秀,你可愿代我,照顾她……” 上官秀心头一酸,重重地点下头,说道:“范大人放心,以后,秀必视袁灵为小妹……” 范弘笑了,眼中也露出一抹柔光,他举目望天,喃喃说道:“范弘为官十余年,深受皇恩,此番一战,未能驱逐叛军,实在愧对先皇,范弘又有何脸面去见陛下啊……陛下……” 他连叫了数声陛下,伸向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圆睁的双目也蒙起一层死灰。 “大人……”周围众人纷纷哀嚎一声,跪伏于地,放声大哭。 站于人群外的詹熊等金川军众将亦是纷纷单膝跪地,一个个眼圈通红,默默地摘下自己的头盔。 “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当年,风国将士就是唱着这首《大风歌》舍生忘死,四处征战,一统天下,现在,这首《大风歌》再次被人们唱起。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4章 试探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痛哭中的李淼腾的一下站起身形,走到上官秀近前,单膝跪地,插手说道:“上官大人,请您把安义辅那老匹夫交于末将,末将要用他的脑袋祭奠大人的在天之灵!” 他这番话也提醒了在场的众人,兴州军众将纷纷向上官秀拱手说道:“把安义辅碎尸万段,为大人报仇雪恨!” 上官秀抹了一把猩红的眼睛,正色说道:“大家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正说着话,一名影旗人员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上官秀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秀哥,叛军退至十里外停了下来。” 上官秀目光深邃地问道:“对方还剩下多少人?” 影旗人员小声说道:“撤退时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 “没有逃兵?”上官秀扬起眉毛。 “并未出现逃兵。”暗影人员肯定地说道。 上官秀暗叹口气,安义辅这个人如何,他不太清楚,但他的治军之严是能感觉出来的。在他被俘的情况下,一万多人的叛军竟然没有一个逃兵,这哪里还是叛军,简直就是正规军! 他眼珠转了转,问道:“各位可知这个安义辅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大人,安义辅是平民出身,以前一直在第七军团任职,听说是对上级不满,又不听号令,受到了严惩,才被发配到贞郡。”一名兴州军将官回答道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哦,难怪他善于治军,原来是第七军团出身。风国的第七军团前身是飞羽军,该军团有史以来便以治军严苛而闻名。 上官秀站起身形,说道:“叛军未撤,兴州之危还未除,现在杀掉安义辅,只会引来叛军的疯狂反扑,于我方不利,只要安义辅还在我们手中,只要他还活着,叛军便不敢来攻,诸位将军切勿因小失大,当以大局为重!” 他的话让兴州军众将冷静下来,静下心想想,上官秀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范袁灵转回头,小脸上挂的全是泪珠,她看向上官秀,质问道:“我大哥是为国捐躯,难道为我大哥报仇是小事吗?” 上官秀正色说道:“我等皆是军人,都以战死沙场为荣,但我等生死是小,这兴州满城百姓的生死是大。” “我大哥都死了……” “范大人的仇,我一定会报,范大人的血,我也一定不会让它白流!”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得先回军中,和将士们商议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说完话,他的目光落在范弘的尸体上,过了好一会,他深吸口气,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兴州军诸将互相看了看,纷纷跟随上官秀而去。 金川军现已进驻兴州城内,与兴州城残存的两千多军兵联手一处,共同守城。金川军的中军帐暂时布置在东城门附近的一座无人的宅子里。 在宅子的大厅内,上官秀令人布置了一张沙盘,他和金川军、兴州军的将领们围着沙盘而站。 上官秀带着众人特意把兴州之战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对他而言,研究敌人的战术,即是了解敌人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他手指在沙盘上划动,说道:“这是兴州,这里是叛军大营,十日来,叛军一直在攻城……” “是的,上官大人,只是叛军的攻城并不猛烈,大多时候,叛军都是动用投石机,远程打击兴州的城防。”李淼正色说道。 “所以,安义辅也知道,兴州城防坚固,强攻不易,就算勉强打下来,叛军的伤亡也会很大,所以,这十日来,他只采用骚扰和佯攻的战术,目的是让兴州以为叛军战力不强,又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军心涣散,他这是在为后面的佯装撤军做铺垫。” 听上官秀这么一分析,兴州军众人这才有恍然大悟之感。 “好个奸猾狡诈的老匹夫,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打的鬼主意呢?!”李淼后悔不已,连连跺脚。 詹熊好奇地问道:“秀哥,安义辅在军营里布置那么多的稻草,可是叛军的稻草是从哪弄来的?总不会是随军带过来的吧?” 上官秀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安义辅是从哪弄来的那么多稻草,能把整个军营都铺满。他沉吟片刻,哼笑出声,说道:“最有意思的是,安义辅算计到了一切,却对我军的到来一无所知。” 詹熊眼珠转了转,说道:“秀哥,这说明吴先生的推测没错,叛军果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各藏私心。来时,我们在伊集镇和王恒一部交过手,一个营的兵力被灭,王恒不可能毫无察觉,但他却没把我军北上的消息通知给安义辅,这起码说明王恒和安义辅之间不合。” 上官秀赞赏地看眼詹熊,大熊现在也学会动脑子思考了,与此同时,他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吴念,早在己方还未启程北上之前,吴念就把叛军内部的矛盾重重算计得一清二楚,断言己方此战必胜,事实上,战局也的确是按照他推断的那样在进展。 琢磨了一会,上官秀对詹熊扬头道:“大熊,把安义辅提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詹熊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詹熊把安义辅带进大厅里。 此时,安义辅被五花大绑,身上的盔甲和叛军军装早已卸掉,只着白色的中衣。看到他,兴州军众将无不是又吹胡子又瞪眼,恨不得把安义辅生吞活剥了似的。 对于众人的怒目而视,安义辅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问道:“上官大人可是要把我问斩?” 他话音刚落,詹熊在他的膝弯处狠狠踹了一脚,喝道:“跪下说话!” 安义辅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地上。两旁的兴州军众将手握佩剑,纷纷跨前一步。只要现在上官秀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拔出剑来,当场把安义辅碎尸万段。 兴州军把安义辅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上官秀对他倒是没有那么深的敌意,范弘的确是死于安义辅手中没错,但罪魁祸首并不是安义辅,而是远在郡城西京的史凯文。 他慢悠悠地说道:“安义辅,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在劫难逃。” 安义辅仰面而笑,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又何来的罪孽深重之说?我只是不服而已。” “不服什么?”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如果己方的各路大军能团结一致,你又怎能偷袭成功?自己又怎能毫无防范?只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安义辅在心里暗叹口气,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昂首说道:“多说无益,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现已落入你等之手,悉听尊便!” “安义辅,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张狂?!”李淼恨得牙根痒痒,怒吼一声,把佩剑拔了出来,箭步窜到安义辅近前,手中剑也随之高高举起。 不过他可没有立刻劈砍下去,而是回头看向上官秀。安义辅倒是一脸的泰然自若,把眼睛一闭,静等着对方的宝剑砍下来。 他心里也有数,兴州军那么多人死在自己手里,现在自己落到对方手中,自己肯定是没好了,能死个痛快,都属幸运。 上官秀向李淼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他问道:“听说,你以前是第七军团的将官。” 安义辅睁开眼睛,见李淼已收剑入鞘,退了下去,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迟疑片刻,他点点头,说道:“我曾是第七军团第五兵团的副将。” 一个正规编制的军团为十万人,下设十个兵团,每个兵团有一万人。兵团的副将相当于副兵团长级别,论品阶算的话,是六品,这已是平民所能做到的最高官职了。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第七军团的前身是飞羽军,飞羽军的第一任军团长乃青羽上将军,青羽将军本是莫郡人,后来叛逃,归顺圣祖皇帝,你倒是继承了第七军团的‘优良传统’,现也做了叛逃之将……” 听闻上官秀的嘲讽,由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的安义辅难得的露出怒色,他凝声说道:“上官大人拿我说事就好,又何必嘲笑青羽上将军?” 上官秀之所以嘲笑青羽,只不过是做个试探罢了,此时见安义辅义愤填膺,他心中一动,安义辅对第七军团的创始人都是很尊崇。 他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已不是第七军团的人,而是一叛军将领,你又何必在乎我如何评论青羽将军呢?” 安义辅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安义辅,你在第七军团任职,可算是出身于名门,为何要做叛军,又为何要背叛朝廷?” “现在还说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因为这关系到你的生死,你上万部下们的生死。” “你会不杀我?”安义辅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在场的詹熊、李淼诸将也都惊讶地看向他。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5章 明志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安义辅咬着嘴唇,沉吟许久,他正色说道:“现在的朝廷,早已不是圣祖皇帝当年开创大风帝国时的那个朝廷。当年,圣祖皇帝是唯才是用,而现在,朝廷是唯贵是用,只重用门阀士族,平民在官场永无出头之日,官场如此,军中更是如此。出身贫贱者,不管有多大的才华,永远都不会受到重用,永远都不会得到晋升的机会。若是立下功劳,不会是自己的,只会是士族子弟的,若是有过错,士族子弟永远没错,错的只能是出身贫贱的平民将官。” “所以,你就叛出第七军团,反了朝廷?” “我只是向朝廷检举兵团长霸占了本属于我的功劳,结果,朝廷一道令下,我便被剔除出第七军团,被发配到贞郡,并永不录用。”安义辅哈哈大笑道:“如此昏庸无道的朝廷,我还保它作甚?” 安义辅仰天长笑不止,上官秀也笑了,幽幽说道:“你我倒是同病相连!你是被朝廷罢黜,我则是被陛下罢黜,你被发配到贞郡,我被发配到贞西,但你我不同的是,你选择做了叛军,而我,则由一小卒做到了金川县的县尉。” 上官秀的话堵住安义辅的笑声,后者惊讶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出话来。上官秀继续说道:“朝廷有弊端,你反朝廷,我并不意外,但你现在却背叛了风国,背叛了风人,也背叛了列祖列宗,这倒令我不敢苟同。”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安义辅眉头拧成个疙瘩,沉声说道:“上官秀,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反朝廷,又何来的叛国、叛族?” 上官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既然投靠了史凯文,难道,你还不清楚史凯文暗中所做的勾当吗?” 安义辅费解道:“史大人是郡府出身……” “史凯文是出身于郡府没错,但他私通宁南,欲助宁南一举灭我大风,难道你不知吗?”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史凯文有没有与宁南私通,上官秀又不会未卜先知,他当然也不了解。但宁南在向沙赫屯兵,准备以沙赫为跳板,进犯风国,而恰恰此时,史凯文又在与沙赫接壤的贞郡发动叛乱,这等于是为南宁的入侵铺平了道路,如果说两者之间毫无瓜葛,那就太巧合了。 “你说,史大人与宁南私通,这……这怎么可能?”安义辅从来没听过这方面的事。 上官秀一笑,说道:“现在,宁南已在沙赫屯兵二十万众,而且还在与沙赫各部族积极商议借兵一事,一旦宁南与沙赫各部族谈拢,届时,宁南在沙赫的屯兵将远远不是二十万。这么多的兵力,即便贞郡是铁板一块,都难以抵御,何况,贞郡现已被史凯文搅乱成一盘散沙,一旦宁南大军攻杀过来,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贞郡塌为平地,宁南大军可通过贞郡,便直取上京,接下来,我想你也知道这对风国意味着什么。风国亡国,史凯文,还有你们这些史凯文的帮凶,都是风国的罪人,会被风人世世代代所唾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话不仅让安义辅汗如雨下,兴州军的众将也都倒吸口凉气,他们还真不知道宁南在沙赫屯兵的事,更不知道史凯文背地里与宁南私通。 李淼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安义辅,狠声说道:“安义辅,你哪里是在反朝廷,你是在助纣为虐,要亡我大风,亡我风人,上官大人,你现在还留这个老匹夫作甚,快杀了他吧!” “上官大人,请下令杀了安义辅吧!”兴州军众将齐声说道。 上官秀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安义辅脸上,看他作何反应。 安义辅身子哆嗦着,双拳紧握,憋了半晌,他凝声说道:“这……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詹熊沉声喝道:“宁南的大军已然进入沙赫,宁南的使节正在出访沙赫各部族,这些都是事实,都是可以到沙赫去查证的!”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安义辅的额头滴淌下来。他反的是朝廷没错,但可从未想过背叛国家、背叛民族,若上官秀所言一切属实,自己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安义辅,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什么机会?”安义辅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上官秀。 后者站起身形,走到安义辅近前,一字一顿地说道:“立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肯倒戈,率部投降我方,我非但不杀你,还会升任你为我金川县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贵族等级,只要有能力胜任,只要与我志同道合,我这个县尉的职位都可以让给你来做。如果你不肯倒戈,执意与安义辅同流合污,欲亡我大风,那么,就算我再怎么欣赏你的才华,也只能处于你极刑。现在,你自己选择吧!” “上官大人,万万不可,安义辅乃害死范大人的元凶……” “害死范大人的真正元凶只有一个,就是史凯文,我相信安义辅亦只是受了史凯文的蒙骗。”上官秀凝视着安义辅,幽幽说道。 安义辅紧紧咬着牙关,脸色变换不定,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心一横,向上官秀叩首道:“罪臣安义辅,愿弃暗投明,追随上官大人,至死不渝!” 上官秀闻言大喜,现在他急需像安义辅这种在中央军军团中服过役、经验丰富、善于治军的将领。而且安义辅不是个光杆司令,他手下的将士还有一万多人,把这么一支大军拉到自己这一边,无疑是让己方的实力大增。 他对詹熊一挥手,说道:“大熊,为安将军松绑!” “是!秀哥!”詹熊答应一声,走到安义辅背后,帮他解开绑绳。 见上官秀真要放了安义辅,兴州军众将无不大急,人们齐齐向上官秀跨前两步,颤声说道:“上官大人,范大人尸骨未寒,你……你现在释放安义辅,太令我们兴州将士寒心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被詹熊解开绑绳的安义辅突然一回手,把詹熊肋下的佩刀抓住,紧接着,他猛然向外一抽,沙,佩刀出鞘。 在场众人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人们下意识地纷纷握住佩刀、佩剑,异口同声地问道:“安义辅,你做什么?” 安义辅单手提刀,没有理会旁人,他举目看向上官秀,振声说道:“上官大人肯以大局为重,饶我性命,令我佩服,上官大人肯不计前嫌,对我加以重用,更令我心折,但范弘大人的死,罪责的确在我身上,我需要还给兴州弟兄们一个交代!” 说话之间,他把手中刀猛然向旁一挥,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安义辅竟把他的左臂硬生生的斩断。 半条胳膊掉落在地,安义辅紧咬着牙关,硬是一声未吭,他脸色苍白如纸,剩下的半条手臂血流如注,他身形摇晃几下,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情此景,让兴州军众将都看傻了眼,人们做梦也没想到,安义辅会自残一臂。 上官秀直视着疼得浑身突突直哆嗦的安义辅,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不过这抹赞色很快便消失不见,他大声喝道:“立刻去找医官,给安将军包扎伤口!” 安义辅的断臂有好几层意义。其一,可封住兴州众将的口实,从而让上官秀不再难做,其二,这是表明割袍断义的决心,与史凯文彻底划清界限,其三,安义辅终究是倒戈的降将,自断一臂也是在明志,自己现在转投上官秀,日后绝无悔意。 话说回来,安义辅是名文将,他不会灵武,并不需要在两军阵前去冲锋陷阵,自断一臂,对他统兵打仗没什么影响。也正是有这么多的因素在里面,上官秀在看到安义辅断臂明志后,眼中才会闪现出赞赏之色。 很快,金川军的医官被带进大厅里,为安义辅上药止血,包扎伤口。现在,兴州军众将再看安义辅,眼中的敌意不再像刚才怎么浓重,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敬佩之意。通过安义辅的表现来看,是一条硬汉的行径。 等医官把他伤口包扎完,安义辅说道:“上官大人,我这就给麾下的将士们写封书信,叫他们前来兴州归顺。” “不,在书信中难免有说不清楚的地方,容易产生误会。安将军,我跟你走一趟,亲自去迎接你部兄弟的倒戈!”上官秀含笑说道。 “这……”安义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秀不仅要放自己回军中,他还要跟自己一起去,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趁机杀了他吗? 金川军和兴州军众将心头一颤,纷纷说道:“秀哥(上官大人)万万不可!这太危险了!” 上官秀笑了,说道:“既然安将军已然投靠我方,便是自家兄弟,又何来的危险一说?” “可是,他……他……”众人不知该怎么说好了,总不能当着安义辅的面说他还不值得己方那么信任吧。 安义辅倒是说出了众人心里所想却又不好说出口的话。他问道:“难道,大人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6章 倒戈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上官秀一笑,说道:“我相信安将军是心存大义之人,不然的话,我在嘲笑青羽上将军的时候,安将军也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排斥了。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敢用你,就说明在我心里,安将军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彼此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以后又如何共事呢?” 安义辅闻言,心头一暖,他本想拱手向上官秀深施一礼,但左臂刚一抬起,便传来钻心的剧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已断。 他向上官秀单膝跪地,右手握拳,击打左胸,正色说道:“宁为君子牵马坠蹬,不与小人提灵长智。单凭大人的这份信任,末将安义辅的这条命以后就是大人你的了!” 上官秀收服安义辅,而安义辅为了明志,又自断一臂,至此,上官秀麾下也有了第一位兵团长,也就是被后世称之为铁血统帅的安义辅。 安义辅投靠上官秀时已然四十有三,在上官秀的麾下当中,堪称是最年长的一位。但他的功绩却不比任何一个年轻人少,日后追随上官秀,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无数。 翌日早上,上官秀让人找来一辆马车,他和安义辅同乘一车,去往十里外的叛军驻地。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安义辅的信任,上官秀未带一兵一卒,就连赶马的车夫都是兴州城内的一名普通百姓。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说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的一举一动,安义辅都有看在眼里,心中也深有感触。论年岁,史凯文比上官秀大上许多,但论心胸,史凯文根本无法与上官秀相提并论。辅佐一位有如此气量和气魄的主公,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上官秀这次独自一人跟着安义辅去往叛军,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其一自然是为了进一步的笼络人心,其二,他这也是在试探安义辅。 如果安义辅只是假意投诚,自己一人跟他去往叛军驻地,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肯定会对自己下毒手。越早试探出安义辅是奸是善,对己方就越有利。 长话短说,十里的路程,转瞬及至。 见到有一辆马车过来,叛军营地的门口立刻冲过来二、三十号士卒,把马车团团包围起来,其中一名领头的队长喝问道:“车内什么人?出来!” 赶车的马夫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没敢应话。随着马车的门帘挑开,安义辅率先从车内探出头来。 看清楚车内之人是谁,叛军士卒们皆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纷纷惊叫道:“将军?将军您回来了?” 安义辅向众人点了点头,甩头说道:“都让开!” 见到来人是安义辅,众叛军们的脸上无不充满兴奋和激动之色,人们哪里还敢阻拦,纷纷向两旁避让。车夫见状暗松口气,急忙赶着马车,驶进叛军的驻地。 此时,安义辅手下的部将们都聚集在中军帐里。说是中军帐,其实就是临时圈起来的帷帐,上面连棚顶都没有。 叛军众将们在中军帐里席地而坐,一个个长吁短叹,愁眉苦脸,如丧考妣。己方主将被金川军所俘,生死不明,这一战打也不是,撤也不是,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军兵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颤声尖叫道:“各……各位将军,安……安将军回来了!安将军回来了!” “什么?”听闻军兵的禀报,中军帐里的众将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人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将军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呢?就在众人要往外跑的时候,从中军帐的外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位,正是上官秀和安义辅。人们没管上官秀,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安义辅身上,看清楚来人确是安义辅没错,众将又惊又喜地抢步迎上前去,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将军?” 紧接着,人们立刻注意到安义辅空荡荡的左袖,惊骇道:“将军,你……你的胳膊……” “是我自己斩断的!” “啊?”叛军众将倒吸口凉气。 “这是对我有眼无珠的自罚!” “将军这是何意?” 安义辅苦笑,说道:“史凯文早已私通宁南,欲助宁南,灭掉风国,而我等,竟然还帮着史凯文搅乱贞郡,我们都是在助纣为虐,难道还不该自罚吗?!”说着话,他转身对上官秀说道:“大人请上座!” 史凯文私通宁南?叛军众将皆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人们的目光才落到上官秀身上,好奇地问道:“将军,这位是……” 不用安义辅介绍,上官秀向众人含笑说道:“在下金川县新任县尉,上官秀。” 一听到上官秀这三个字,众人的脸色无不是为之大变。猛然间,中军帐里传出一阵沙沙沙,众将的佩刀、佩剑齐齐出鞘,人们对上官秀怒目而视,大有扑上前去与他拼命的架势。 兴州一战,己方本可以大获全胜,一举拿下兴州,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是这个上官秀率领金川军突然杀出,偷袭己方的背后,使得己方的胜券在握转瞬之间化为乌有。 “上官秀,我们找你还找不到,这回好,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兄弟们,我们把这狗官碎尸万段!”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一名身材魁梧雄壮大汉提刀向上官秀走了过去。 这名魁梧雄壮的大汉正是安义辅麾下的正印先锋官,廖征。 看到廖征气势汹汹地直奔自己而来,上官秀面无惧色,背手而站,他也没多看廖征一眼,目光只是落在安义辅身上,笑而不语。 他既然敢来,就不怕与对方动手,即便他打不过对方那么多人,但跑掉还是没问题的。 廖征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上官秀近前,手中的佩刀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下去。安义辅脸色顿是一沉,厉声喝道:“放肆!不得无礼,退下!” “将军,他……” “我让你退下!”安义辅皱起眉头,怒视着廖征。 廖征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唯独怕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安义辅。他瞪着上官秀好一会,狠狠把手中刀放了下去,然后向安义辅躬了躬身形,退到一旁。 安义辅向上官秀苦笑道:“大人,末将麾下的兄弟们都是粗人,有无礼之处,还请大人莫要见怪。大人请上座!” 上官秀倒也当仁不让,在中军帐的主帅位置坐了下来。众将呆呆地看着安义辅,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礼遇上官秀,此人明明是己方的仇敌嘛!人们忍不住纷纷问道:“将军带此贼前来,又……又是为何啊?” 安义辅正色说道:“我已决定弃暗投明,转头上官大人麾下。”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急声说道:“可他是朝廷命官,而我们都是叛军啊!” 安义辅没有立刻接话,他在上官秀的左侧坐了下来,扭头看向上官秀,等他做出回答,或者说,等他做出一个保证。 兄弟们说得没错,他们都是叛军,是朝廷追缉的要犯,如果投靠上官秀的结果是被抓、被罚,甚至是被处死,那么,他宁可遣散自己麾下的这群兄弟们。 上官秀明白安义辅的意思,也理解他心中的顾虑。 他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我并非什么朝廷命官。我现在的县尉一职,是靠我自己的实力硬夺来的,朝廷可从未应允过此事。” 言下之意,他和在场的众人都一样,不同的是,叛军是高举着反朝廷的旗号在招兵买马,而他则是借着朝廷的旗号在招兵买马,其实本质上都一样,都是在拥兵自重。 他继续说道:“其次,如果你们都愿随安将军投靠于我,那么以后,你们就是我上官秀的手足兄弟,你们以前的所作所为,我既往不咎,如果有人拿你们以前的事要治罪于你们,不管他是谁,我上官秀绝不答应,一定力保你们到底!即为兄弟,便要同生死,共进退,我不会扔下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不管!”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一旁的安义辅大点其头,也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环视在场的众人,说道:“各位都听见了吧,这是上官大人给予你们的承诺。大人向来一言九鼎,言而有信,既然大人这么说了,我绝不怀疑!” 上官秀笑了笑,接道:“我虽不反朝廷,但也不会任由朝廷在我头上指手画脚,如果朝廷非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逼着我拿我的兄弟们开刀,我会与朝廷力争到底,哪怕与朝廷拼死一战,也在所不惜!” 安义辅这些部下的身世其实都和他差不多,是被朝廷逼得实在无路可走了,才跟着安义辅揭竿而起,对抗朝廷,现在上官秀肯不计前嫌,又肯力保他们,加上安义辅业已投靠上官秀,众人也不再犹豫,纷纷拱手施礼道:“承蒙大人不弃,从今以后,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7章 突变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看到安义辅的部下们纷纷表态,愿意倒戈,上官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的局势并不乐观,宁南已于沙赫屯兵二十万众,欲通过沙赫做跳板,攻入贞郡,直取上京。史凯文与宁南私通,于贞郡叛乱,其目的就是为了暗助宁南军,为宁南军的东进扫平障碍,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继续追随史凯文,那么,反的可不仅仅是朝廷,更是在反风国、反风人,是在帮着宁南亡我大风!” 叛军众将倒吸口凉气,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还是廖征率先开口说道:“大人,我们之所以反朝廷,皆因朝廷对我等不公,只重用门阀士族,无视我平民将官,但我等可绝无与宁南私通之意啊!” “是啊,大人,我们可没想过投靠宁南,背叛风国!”叛军众将们立刻纷纷应道。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自然相信各位将军的人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亲自来此了!” 廖征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他的问题也是在场众人都极为关心的问题,人们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目光变得幽深,慢悠悠地说道:“整合贞西四县,将贞西四县凝聚到一起,东抗史凯文的叛军,西抗宁南军的入侵。”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可是,两面夹击之下,我方前后受敌,大人以为我们能打得赢这一仗吗?” “不管能不能打得赢,这一仗,我们必须得打!往大了说,国家危难,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也是为国捐躯,到了下面,我们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和风国的先辈英烈们,此为大义。往小了说,贞西远离朝廷,不受朝廷管控,这里是最适合我们发展的地方,抗住强敌,守住贞西,就是在巩固我们自己的根基,此为小义。不管是大义还是小义,我们都有必要打这一仗,而且还必须得打赢这一仗,因为这不仅关系到风国的存亡,也关系到我们自己的存亡!”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安义辅听得连连点头,赞道:“大人说得好,末将心悦诚服!” 听完上官秀这番话,众人也就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上官秀想做的可不是对朝廷唯唯诺诺的臣子,而是想成为独霸一方、不受朝廷管制,甚至能与朝廷相抗衡的地方霸主,这与叛军众将的想法完全是不谋而合。 众人互相看了看,紧接着,以廖征为首的叛军众将齐齐单膝跪地,向上官秀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我等愿与大人共创大业,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上官秀闻言而笑,挺身站起,震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兄弟,只要我上官秀还一息尚存,必与诸位兄弟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 “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众叛将异口同声地说道。 上官秀这次营救北丘县,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接管了范弘留下的北丘县县尉一职,而且还招纳了以安义辅为首的叛军。 这对于上官秀而言意义重大,目前北丘县的兵力已然所剩无几,虽然接掌了县尉的职位,但可供他调遣的军队并不多,而安义辅一部的倒戈恰好弥补了北丘县兵力空虚这一点,使得上官秀的麾下一下子多出一万多将士,而且这一万多将士还是战斗力极强,与正规军无异的军队。 现在北丘县的战事还没有就此结束,安义辅这一路叛军是降了,但另外还有三路叛军,分别是王恒叛军、赵桐叛军、李木林叛军,只是随着安义辅一部的倒戈,剩下的三路叛军已变得不足为虑。 如何对付这三路叛军,安义辅有为上官秀出谋划策。他曾和王恒、赵桐、李木林共过事,对这三位,他太熟悉不过。 兴州,金川军的中军帐内。此时上官秀和兴州军、金川军众将以及安义辅一部齐聚一堂。原本不大的厅堂也显得人满为患,或坐或站,全是各军的将官。 安义辅面带微笑地对上官秀说道:“大人,王恒其人颇有些魄力,但刚愎自用,为人狂妄,不足为虑;赵桐其人稳重,但稳重的过了头,就是私心太重,他这次去攻集城,麾下将士万余人,而城内守军只千余人,但赵桐却始终不肯全力去攻,一心只想保存自己的实力;至于李木林,只是一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难成大器。大人要破这三路大军,易如反掌,大人可先派一路大军去攻赵桐,以赵桐的为人,断不敢迎战,必然撤军,赵桐一撤,王恒与李木林两路叛军便为两路孤军,大人可集中优势兵力,先灭李木林部,再灭王恒部!” 上官秀边听边点头,他看向金川军和兴州军众将,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兴州军众将谁都没有说话,即便心里认同安义辅的战术,他们也不会随声附和。 至于金川军,詹熊等人则纷纷点头笑道:“秀哥,安将军对另外那三路叛军了如指掌,我看,咱们就按照安将军的战术打吧!” “嗯!”上官秀揉着下巴,琢磨了片刻,笑呵呵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另外三路叛军还不知安将军业已倒戈的事,安将军亦可借此优势,偷袭王恒和李木林那两路叛军!” 安义辅笑道:“大人,我也正有此意!” 他们正说着话,一名身穿便装,风尘仆仆的青年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詹熊等人同是一皱眉,肖绝快步上前,伸手拦住青年,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那名青年急忙把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说道:“小人赵宇,隶属暗旗旗下,有急事要见秀哥!” 肖绝接过他手中的令牌,低头一瞧,令牌的正面刻着修罗堂三个大字,后面刻有暗旗两个小字。肖绝看罢,确认是修罗堂的令牌没错,他转身走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秀哥,是暗旗的兄弟。” 上官秀点下头,起身走到那名青年近前,问道:“你怎么突然来到兴州了?” “秀哥,五天前,驻扎于塔山的白衫军前去偷袭晋城,不料大败,被困于晋城城外,曹雷和袁牧两位大人听闻消息,率县军前去营救,结果也被晋城叛军围困,难以脱身,现在局势不明,我特来向秀哥禀报!”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倒吸口凉气,他立刻追问道:“曹雷和袁牧现在如何?” “小人不知!” 上官秀咬了咬牙关,恨得牙根都痒痒,自己在临走之前,对白衫军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在塔山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可他们怎么就跑去偷袭晋城了呢?要命的是,他们自己受困不要紧,还把曹雷和袁牧给搭进去了。 他眉头拧成个疙瘩,久久没有说话。 詹熊急声说道:“秀哥,大雷和阿牧受困,我们可不能不救啊!” 是啊!不能不救!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我需要回一趟金川县,北丘县的战事,由义辅代我指挥。” 他这个决定令在场众人同是一惊,包括安义辅自己在内。要知道安义辅转投到上官秀麾下没几天,上官秀却能把北丘县的指挥权交给安义辅,这对他得是多大的信任? 不用旁人说话,安义辅主动站起身形,躬身说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末将不才,只怕难以担此重任!”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义辅,如果你都不行,那恐怕就没人能行了,就统军打仗而言,你是前辈,在你面前,我亦属后辈晚生,需向你多多请教。” “大人这么说就折煞末将了。” 上官秀的出身如何,安义辅还不太了解,但上官秀在统兵这方面的确令他很佩服。一是出兵果决,上官秀只带五千人就敢深入北丘县增援,似乎在出兵之前他就料定此战一定能胜。其二是上官秀的行军之快,令人咋舌,从金川县的平城到北丘县的兴州,差不多是半个多月的行程,但上官秀率军只十天就到了,行军速度如此迅猛,这与平日里治军严谨脱不开干系。最后,便是上官秀指挥的偷袭战,杀了己方一个猝不及防,连自己这个主将都被上官秀生擒活捉,如果当时双方没有及时停战的话,己方一万多将士都有被五千金川军杀得全军覆没的危险。 上官秀深深看眼安义辅,幽幽说道:“义辅,你不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而是觉得自己是降将,身份不如旁人,由你坐镇中军,金川军和兴州军的将士都会不服你,我说得可对?” 他直言不讳地戳破这层窗户纸,令在场的众人皆露出尴尬之色。安义辅垂下头,躬身说道:“大人明鉴,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安义辅近前,把自己肋下的佩刀解了下来,向安义辅面前一递,说道:“我信任你,才任命你代我指挥全军将士,若是有人胆敢对你不服,那就是在质疑我的命令,你可用我之佩刀,将其就地正法,以严军纪!” “大……大人?”安义辅身子一震,急忙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8章 顶牛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上官秀将自己的佩刀硬塞进安义辅的手中,正色说道:“我不在期间,义辅,你要率领我军将士,一鼓作气拿下那三路叛军,我在金川县等你的好消息!” 安义辅再不推辞,他以佩刀拄地,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末将谢大人信任!末将在此立下令状,若是不能击溃三路敌军,末将便用持刀,自决于大人面前!” 上官秀重重地拍了下安义辅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好!我就是要你的这份胸有成竹!”说着话,他扭头看向段其岳,正色说道:“老段!” “属下在!”段其岳插手施礼。 “你留在义辅身边,义辅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如果在两军阵前,义辅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属下遵命!”段其岳震声应道。 安义辅是文将,作为全军统帅,他是最容易遭受攻击的那一点。上官秀把段其岳留在安义辅身边,可以使他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安义辅真有二心,段其岳可直接取他的首级,接管全军的兵权。 上官秀刚才的话说得没错,他的确从不欺骗自己的兄弟,但前提是,对方得真的是他的兄弟,而非表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上官秀不是个笨蛋,更不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再怎么信任安义辅,后者终究投靠他才几天而已,他不得不防。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把北丘县的战事推给安义辅,上官秀只带着肖绝和吴雨霏两个人,回往金川县。 他们三人各骑了一匹马,还各带了一匹备用马,连夜兼程向金川县赶过去。 三人风餐露宿,一路无话,不日,进入金川县。三人先是到了平城,更换马匹,连休息都未休息,又继续起程,去往金州。 平城到金州也不近,需纵穿半个金川县。 这日,天色暗下来时,上官秀三人刚好行到怀仁镇附近。 怀仁镇位于金州和宽城之间,距离金州更近一些,从怀仁镇到金州,只需一天的行程而已。 吴雨霏催马追上前面的上官秀,说道:“秀哥,前面是怀仁镇,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上官秀还不清楚受困的曹雷、袁牧等人现在如何了,归心似箭,不过连日来的奔波也的确是够辛苦的,别说肖绝和吴雨霏受不了,连他自己也快坚持不住。 他琢磨片刻,点点头,应道:“好!我们在怀仁镇住上一晚!” 听闻他的话,肖绝和吴雨霏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怀仁镇是一座繁华的大镇,镇中的人口有两三千之多,如果放在其它郡县,两三千人口的镇子不算稀奇,但在地广人稀的贞西一带,两三千人口的镇子是屈指可数。 晚上要在怀仁镇下榻,上官秀三人也不着急赶路了,三人放慢马速,在路上慢慢行进。 他们正往前走着,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上官秀等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瞧,只见后面奔来二十多骑快马,速度之快,风驰电掣一般。 时间不长,这二十多骑已奔到他们的近前,二十余人没有勒马停下来的意思,从上官秀三人的身边飞驰而过。二十多匹骏马卷起来的尘土扬了上官秀三人满脸满身。 吴雨霏急忙拉起缠在脖颈上的围巾,遮挡住口鼻,愤愤不平地瞪了那些人背影一眼。等尘土散去,上官秀方缓缓开口说道:“都是修灵者。” 肖绝心头一惊,问道:“刚才过去的那队人?” “是!而且修为都不弱。”对方穿着便装,上官秀也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身份,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对肖绝和吴雨霏说道:“等会进了镇子,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尽量不要插手。” “明白,秀哥!”肖绝和吴雨霏双双答应一声。 上官秀三人走进怀仁镇,这时候天色已然大黑,怀仁镇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小商贩也已收摊。 “秀哥,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客栈。”肖绝说道。 “悦来客栈。”上官秀接道。他有路过怀仁镇,虽然没在这里留宿,但一走一过之间,他把镇子主街道两旁的店铺名字都记了个大概。 肖绝咧嘴一笑,赞道:“秀哥好记性!” 上官秀摇摇头,催马继续前行。又往前走出不远,果然路边有一家名叫悦来的客栈。来到客栈的门前,三人定睛一看,客栈的大门已经关了,不过里面有亮光透过门缝射出来。 “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肖绝嘟囔一声。通常来说,客栈会营业得很晚,有时候到深夜十一、二点才会关门。 肖绝翻身下马,走到客栈门前,啪啪啪的拍打房门。时间不长,客栈房门打开,站在门内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店小二。 店小二看眼肖绝,再瞧瞧上官秀和吴雨霏,满脸赔笑地说道:“几位客官要住店吗?真是不巧,今晚小店客满了。” 肖绝的目光越过店小二,向里面望了望,客栈的大堂里空空如也,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他暗皱眉头,说道:“我们不住店,只吃饭。” “对不住,这位客官,吃饭也没位置了。” 肖绝扬起眉毛,店小二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里面的饭堂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他竟然告诉自己没位置了!肖绝哼笑一声,突然一伸手,把店小二一把推开,而后迈步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他向左右环视一周,偌大的饭厅,空无一人,他目光一转,看向店小二,冷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们付不起钱吗?” “不不不,客官你误会了,其实小店今晚被一位贵客包下了,那位客官交代,今晚客栈不再招待其他的客人,人家付了银子,掌管的也答应了,小的也没办法啊!” “一个人,包下整件客栈?” “那位贵客还带了一些随从。” 肖绝听后,回头看向后面的上官秀。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金川县内哪个大财主会这么有钱,又有这么大的派头,一出手就包下整间的客栈,毕竟像金川县这么贫瘠的地方,但凡是有点家财的,早就搬走了。 上官秀也觉得奇怪,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包下客栈,当然有权做主,他们也不好强求。他像肖绝甩下头,说道:“阿绝,算了,我们去别家客栈看看。” 肖绝耸耸肩,转身刚要走,这时候,从大堂的里面走出来一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姑娘,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上官秀、肖绝、吴雨霏三人一眼,然后对店小二老气横秋地质问道:“小二,我不是说过吗,今晚你们不许再招待其他的客人,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店小二吓得一缩脖,满脸赔笑地连连躬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小的这就打发他们走。” “我再对你说一次,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那名年轻的姑娘一脸轻蔑之色地再次瞥了一眼上官秀三人。 上官秀倒是没觉得怎样,但肖绝可受不了了。 现在金川县可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在这里,竟还有人敢说他们是不三不四的人,简直狂妄到了极点。他本已打算转身往外走,但对方的这句话使得他把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他看眼那名年轻的姑娘,嘴角挑起,哼笑出声,他走到一张桌子前,嘭的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沉声说道:“小二,今晚我们就是要在你们店里吃饭,我倒要看看,谁敢把我这个不三不四的人赶出去!”说话之间,他一甩身上的外袍,露出肋下的佩刀。 店小二低头一瞧,不仅看到了肖绝的佩刀,也看到了挂在佩刀旁的令牌,修罗堂的令牌。 啊?他是修罗堂的人?!店小二看罢不由得暗暗咧嘴,这可是硬茬子,别说自己惹不起,就算把掌柜的找来也同样惹不起。 修罗堂的名号在金川县早已经传开了,尤其是在上官秀成为金川县县尉之后,县府官员、县军乃至各城的官员、城军纷纷加入修罗堂,一时之间,修罗堂声望鼎盛。在金川县,修罗堂俨然已成为衙门的代名词。 别看店小二呆在怀仁镇,但也是见多识广,早就听说过修罗堂的名头。他没笑硬挤笑地颤声说道:“这……这位大人,小店……小店真的是被那些客官包下了……” 他话还没说完,肖绝已沉声打断道:“上菜!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四菜一汤,还有一盆米饭。” 店小二一脸的难色,看看肖绝,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年轻姑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名年轻的姑娘露出怒色,大步走到肖绝近前,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耳朵聋了不成,没听见本姑娘刚才说的话吗?今天这里不接客!” 肖绝一笑,对上年轻姑娘恼怒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果我们今天非要在这里吃饭,你又能如何?”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59章 刺杀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还没等那位年轻的姑娘说话,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阿绝,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该走了。” 上官秀和肖绝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别看他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却是个牛脾气,犟得很,再争执下去,弄不好他都得和人家动手。 他话音刚落,猛然间就见那年轻的姑娘肩膀一晃,一道电光向肖绝的脑袋扫了过去。 她的出手又快又突然,若是换成旁人,弄不好真会吃大亏,好在肖绝是暗系修灵者,意识到不好后,他立刻施展出暗影飘移。 那一道在空中乍现的电光没有扫到肖绝,而是切到一团黑色的迷雾,再看肖绝,已然出现在年轻姑娘的背后,他眼中冒出火焰,刚要拔刀,上官秀喝道:“住手!” 他眯缝着双目,上下打量那位年轻姑娘,她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相貌清秀,身材匀称,此时,她的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秀剑。 秀剑是一种专为女子设计的剑,剑身又窄又薄,十分轻便,适合女子使用。 上官秀打量年轻姑娘片刻,说道:“姑娘,我为我朋友刚才的失礼向你道歉,不过,只是一场小争执而已,你又何下此杀手?” “哼!”年轻姑娘白了上官秀一眼,冷哼出声,说道:“既然你们听不懂人话,我就只能把你们当成畜生宰了!”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她这句话,别说让肖绝忍不住,吴雨霏亦是面露怒色。 “岂有此理!”肖绝勃然大怒,他跨前一步,伸手要去抓年轻姑娘的肩膀,后者身形一晃,横着闪出一米多远,紧接着她抬起手中秀剑,作势便要刺出去。这时候,又有两名女子从客栈的里面走了出来。 “初兰,为何与人交手?”其中一名白纱蒙面的女子出言问道。这名女子穿着朴素,白色的衣裙,下面白色的鞋子,她这一身白,不是很华丽,却干净得一尘不染,与到处沙土的贞郡显得格格不入。她脸上蒙着一层轻薄的白色面纱,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美极,大而明亮,好似一潭秋水,清澈透底,让人看了有心旷神怡之感。 “小姐!”看到那名白衣女子,年轻姑娘的戾气顿减,她气呼呼地瞪了肖绝一眼,而后快步走到白衣女子近前,施万福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是他们太不讲道理了,我明明都说了这家客栈已然被小姐包下,可他们还是硬要进来吃饭。” 白衣女子闻言,目光在肖绝、上官秀、吴雨霏三人身上扫过。当她瞧到上官秀的时候,忍不住在他身上多看了两眼,他年纪不大,但双鬓银白,十分醒目,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惊奇。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官秀礼貌性的向她点下头。 在她身上,上官秀没有感觉到有灵压的存在,可是她的眼睛却异于常人的明亮,如果不是天生丽质,那么就是英华内敛。 一名修灵者,如果能隐去自身的灵压,其修为起码已达到灵武学第一阶的最高级,灵空境。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上官秀还没遇到过灵空境修为的高手,除了神池的管童之外。 白衣女子与上官秀对视片刻,收回目光,对年轻姑娘说道:“只这等小事,又何须大动干戈,既然他们想在这里吃饭,就随他们吧。”说着话,她走到墙角的一处座位,坐了下来。 上官秀不想惹是生非,不过这位白衣女子引起他的好奇心。他向白衣女子和两名年轻的姑娘一笑,说道:“叨扰了。”说着话,他对肖绝和吴雨霏甩下头,三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相继坐了下来。 看到双方相安无事的都落座了,一旁的店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向两桌人又是点头又是赔笑,说道:“各位客官稍等,小的马上送菜!”说完话,他一阵风似的跑向后厨放。 坐下的肖绝侧着身子,凝视对方,那位名叫初兰的年轻女子也正向他看过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立刻碰撞出火花。冷冷清清的客栈饭厅里也弥漫起一股火药味。 瞪了初兰好一会,肖绝方收回目光,低声说道:“秀哥,我看她们不像是好来路。” 上官秀笑了笑,淡然说道:“事实上,是我们不对在先。” “但她也不应出手伤人。” 这倒是!看初兰年纪不大,但一出手就是杀招,的确有些过分了。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我们有要事在身,少惹麻烦,吃完饭我们就走。” 肖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点头应道:“是!秀哥!” 时间不长,店小二端送上来饭菜。上官秀、肖绝、吴雨霏三人闷头吃饭,谁都没有再说话,墙角那座的三名女子也是一样,慢条斯理地默默吃饭。 趁着她们吃饭的时候,上官秀向那白衣女子看过去,此时她已摘掉面纱,露出真容。 她不是那种特别美艳的女人,皮肤白皙,眉毛浓重,目如朗星,透出一股英气,向下看,高鼻梁,菱形口,齿如瓠犀,她给人的感觉是刚毅盖过柔弱,英姿飒爽盖过秀美端庄。 在她身上,上官秀隐隐约约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他不喜欢的气息。 就在他边吃饭边琢磨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四名彪形大汉。看到这四人,上官秀、肖绝、吴雨霏同是一愣,在他们来怀仁镇的路上,曾有一群人快马从他们身边奔过,而这四人,正是其中的四位。 店小二见又有客人进来了,他在心里暗叹口气,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几位客官,对不住,今天小店已经被包下了,不再接……” 他话还没说完,为首的一名大汉肩膀一晃,随着沙的一声,他肋下的佩刀出鞘,寒光也随之在空中乍现。 一道血痕在店小二的脖颈处浮现出来,他呆站在原地,嘴巴大张,过了片刻,就听嘶的一声,血雾由他脖颈处喷射出来,店小二的身子直挺挺地仰面摔倒。 四名大汉看都不看尸体一眼,迈步向墙角的三女走了过去。 初兰眉头大皱,腾的一下站起身形,目光如电地打量四名大汉,凝声问道:“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为首的那名大汉单脚一钩旁边的椅子,用力向外一抡,嗡,椅子被他甩出,直奔初兰砸过去。 初兰反应也快,秀剑出鞘,只见电光一闪,砸向他的椅子被切分成两段。随着两截的椅子落地,四名大汉业已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他们齐齐大吼一声,抡刀扑上前去。 他们快,初兰的速度也不慢,等他们攻到初兰近前时,后者业已完成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她断喝一声,持剑与四名大汉战到一处。 肖绝和吴雨霏见状,作势要拔刀,上官秀拉住两人的胳膊,微微摇头。对方的目标不是己方,己方也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何况,细看那名白衣女子,由始至终都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对一旁的打斗完全视而不见,如果她不是个傻子,那么必然是胸有成竹。 另外,上官秀能感觉得到,对方远远不止这四人,通过渗透墙壁、扩散进来的灵压,他可以判断出来,客栈外面还有不少的修灵者,似乎已把客栈包围了。 他正眯缝着眼睛,感受周围的灵压时,猛然间,就听客栈屋顶的房瓦传出哗啦啦的破碎声,紧接着,一名大汉从屋顶上坠落下来,在他下落的时候,力劈华山的一刀抡出,直取白衣女子的脑袋。 破碎的瓦片、沙土从屋顶上方散落下来,白衣女子想吃饭也吃不了了,她无奈地放下手中筷子,好像没注意到头顶落下来的那一刀。上官秀暗皱眉头,心中狐疑,难道她没修炼过灵武,只是眼睛异于常人,亮的出奇? 说时迟那时快,当大汉一刀已劈砍到白衣女子头顶不足半尺的时候,白衣女子身边的另一名年轻姑娘突然一挥手臂,秀剑出鞘,将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刀硬生生的架住。 当啷! 这一声脆响,仿佛晴空炸雷,瞬间爆发出来的气浪将周围的桌椅都撞得横飞出去。令人惊讶的是,白衣女子安坐在椅子上,丝毫未受到影响,只是如瀑般的黑发随风飘舞着。 “不自量力的鼠辈!”出剑招架的那名年轻女子冷哼出声,将灵剑向外一挥,反取对方的胸口。 那名大汉抽身而退,他快,可年轻女子的速度更快,箭步追至他近前,手中灵剑向外连刺,唰唰唰,她一口气刺出三剑,分取对方的左右胸和喉咙。 暗叫一声好快!那名大汉来不及格挡,只能继续抽身后退。也就在这时,在他面前的年轻女子突然消失不见,空中只剩下一团黑雾。那名大汉反应也快,第一时间把手中的灵刀向身后一背。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以暗影飘移闪到他背后的年轻女子刺出去的一剑没有刺到大汉的后背,倒是刺在他灵刀的刀面上。受她这一剑的撞击力,大汉身形前倾,向前踉跄出数步。 他踉跄出的这几步刚要让他接近到白衣女子的近前,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彩,二话不说,将背于身后的灵刀收回,双手握住刀把,使出吃奶的力气,对准白衣女子的脖颈恶狠狠横扫一刀。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0章 青云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唰!那名大汉横扫的一刀速度太快,而他和白衣女子之间的距离又极近,只见灵刀在空中划出来的寒光在白衣女子身上一闪而过。 大汉眼中的兴奋立刻被狂喜所取代,坐在一旁观战的上官秀则是脸色一变。 旁人或许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看清楚了,在那名大汉的灵刀马上要劈中白衣女子的瞬间,她突然消失不见,等到对方的灵刀稍微掠过之后,她又坐回到椅子上,只不过她消失的时间太短暂,短到她的身形在人眼中遗留下来的残像还未消散,她人已然又坐了回来,使得她看上去好像一直坐在椅子上,由始至终也没动过,被对方的一刀从身上直接切了过去。 一个大活人,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只有一种解释,她刚才使用的是暗系灵武技能,暗影飘移,而且是连续施展两次,从闪开到闪回,期间连十分之一秒的间隔都不到。 上官秀看清楚了原委,同为暗系修灵者的肖绝和吴雨霏自然也看清楚了,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连续施展暗影飘移不算什么,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施展,那需要有登峰造极的修为基础做支撑,这连他二人也做不到。 那名大汉还以为自己一刀把白衣女子劈死了,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不过很快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只见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子竟然慢悠悠地站起身形,身上的白衣连条血痕都没有,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如同看着怪物似的地看着对方。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白衣女子抬起手来,只略微向外一推,她的手掌并没有碰触到对方的身体,但强大的灵压席卷出去,大汉闪躲不及,被灵压推着向后退了三大步。 等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噗嗤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剧痛。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只见一截血淋淋的剑尖在自己的前胸探了出来。 大汉像是被瞬间吸干了力气似的,先是手中灵刀坠地,紧接着双腿发软,跪坐到地上,然后一头向旁倾倒。 站于他背后的年轻姑娘把灵剑抽出来,随手一甩剑身上的血迹,向正与初兰交战的四名大汉扑了过去。 别看这两名年轻姑娘岁数都不大,但灵武精湛,以二敌四,非但不落下风,她俩的抢攻反把那四名大汉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双方交战没多大一会,一名大汉的肋下被初兰刺中一剑,那名大汉痛叫一声,身子刚稍顿了一下,另一把灵剑便插中他的脖颈。 随着这名大汉的惨死,另外三人败得更快,其中的两人被灵剑贯穿胸膛,最后的那名大汉不敢恋战,抽身向客栈外面奔去。 就在他要跑出客栈大门的时候,初兰箭步窜到他的背后,一剑刺出,插进他的后心。 大汉哀嚎着翻滚在地,顺着客栈的大门轱辘出去。 五名大汉闯进客栈,最后只轱辘出来一具尸体,客栈外面寂静了那么五六秒钟,而后,就听客栈的门外弩机声持续响起,无数支弩箭顺着客栈的房门、窗户、乃至屋顶飞射进来。 肖绝反应极快,一脚踢翻了桌子,以桌子做掩体,拉着上官秀和吴雨霏躲在桌子后面。白衣女子的两名丫鬟则是挥舞手中灵剑,拨打外面射来的弩箭。 白衣女子倒是稳如泰山,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当有一支弩箭射向她的脑袋时,白衣女子轻描淡写的一抬手,将弩箭的箭身抓住,箭尖距离她的太阳穴都不到两寸远。 等外面的弩箭告一段落后,就听嗖嗖嗖的一阵破风声,顺着客栈的房门、窗户乃至棚顶,冲进来十多名修灵者,修灵者的身上披挂着灵铠,手中提着清一色的灵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名白衣女子。 众人齐齐大喝一声,持刀向白衣女子扑了过去。有些人有的是在地上直冲向白衣女子,有的是在空中飞扑向白衣女子,十多名修灵者由四面八方而来,让白衣女子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 见状,上官秀眯缝起眼睛,他手腕上的无形也随意念而动,流淌到他的掌心,化成一把灵刀。 恰在这时,那名白衣女子身形微微一晃,挂在她腰间的佩剑出鞘。 随着长剑出鞘,客栈内也响起一声龙吟,原本银光闪闪的剑身迅速变成墨黑色,并隐隐散发出乌突突的光泽,随着她把手中的灵剑向外一挥,十多条黑雾由剑身上散发出去。 黑雾直奔向她冲来的那十几名修灵者而去。 双方近在咫尺,黑雾飞出去的速度又快,那十几名修灵者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便分别被十数条黑雾打在身上。黑雾接触到他们的身体后,迅速缠绕,将其周身上下牢牢捆绑住。 一时间,那十几名修灵者像被定了格似的,黑雾弥漫在他们的身上,站在地上的人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身在空中的人则完全悬浮在空中,人们大眼瞪小眼,不管怎么用力,就是动也不能动。 白衣女子扫视了他们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她把手中墨黑色的灵剑向后一甩,受灵剑的拉扯,与灵剑相连接的黑雾也随之被拉紧,耳轮中就听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声,再看那十几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皆被缩紧的黑雾勒了个粉碎,灵铠的碎片从人们身上一齐弹飞出去,银光闪闪,仿佛十几名修灵者身上一同散发出团团的雪花。 这个场面甚是壮观,但客栈里的众人无心去欣赏,人们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仿佛都快忘记了呼吸。 失去灵铠的遮挡,十几名修灵者的真容也都显露出来,人们的脸上布满难以置信地惊恐,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把手中灵剑猛然向外一挥,再看那十几名修灵者,向外面八方弹飞出去。 有的人顺着门窗飞出,有的人把墙壁撞出个窟窿,跌倒客栈外面,另有两人直直向上官秀那边飞扑了过去。 不用上官秀出手,肖绝和吴雨霏佩刀出鞘,向外一挥,随着咔咔两声脆响,飞扑过来的两名修灵者被他二人一刀斩落在地。 而后,他俩眉头紧锁地看向那名白衣女子,面露凝重之色。 同为暗系修灵者,他二人对‘死亡缚身’这个技能再了解不过,白衣女子能用死亡缚身把十几名修灵者一并困住,还能将其身上的灵铠勒碎,其修为之高,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看着白衣女子目光闪烁不定,脸色也是时阴时晴。 此时,白衣女子也恰巧向他看过来,二人的目光对在一起,她嘴角稍微扬了扬,提着黑漆漆的灵剑,默不作声的一步步走向上官秀。 见状,肖绝和吴雨霏同是一惊,二人立刻持刀挡在上官秀的面前。 现在,上官秀已把这名白衣女子的身份猜出了个大概,只是还不能确定。 他从肖绝和吴雨霏的身后走出来,毫无畏惧的在白衣女子面前站定。未等他开口说话,白衣女子已先问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并不是!”上官秀回道,接着,他又反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姓唐?” 听闻他的问话,白衣女子身旁的两名丫鬟同是一怔,初雪气呼呼地说道:“你还敢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姓唐的?” 她的指责,也等于回答了上官秀的疑问。 难道,真的是她?!这也太巧了吧!上官秀在心里暗叹口气,直视白衣女子,问道:“姑娘可有官凭?” 官凭是官员身份的凭证,由朝廷颁发。他询问白衣女子有无官凭,初兰更加认定上官秀和刺客是一伙的,她和另一名丫鬟对视一眼,二人双双把手中的秀剑抬了起来。 “初兰、初雪,不得无礼!”白衣女子喝止住二人,紧接着,她身手入怀,从中掏出一面金色的牌子,递给上官秀的同时,问道:“你可是要看这个?” 上官秀接过金牌,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他低头一瞧,此金牌为御赐,上面刻有青云两个字。 看过这面金牌,上官秀已可以百分百的确认对方的身份。这名白衣女子,正是朝廷出使沙赫的使节,青云郡主唐婉芸。 上官秀曾经派信使去往上京,传送紧急敌情,后来,他有接到信使的回书,在书信中,信使写明朝廷已派出青云郡主唐婉芸出使沙赫,而且还特别介绍了一番这位唐婉芸。 唐婉芸是德王唐誊的长女,封号为青云郡主。在朝中,她的官职是掌玺副使,属唐凌的心腹大臣之一。另外,她还有个身份,就是通天门的门主。 通天门是一个由暗系修灵者组成的门派,不管是在朝廷里还是在江湖中,都可谓是大名鼎鼎。通天门的前身并非江湖门派,而是由唐寅创建的朝廷机构,暗箭。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1章 巧遇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后来暗箭经过数次变革,在朝廷中逐渐被边缘化,最终被彻底剔出朝廷,演化成为一个江湖门派。 之所以会这样,并非暗箭本身犯了什么错误,而是与神池的施压有关,这里面又涉及到了光明系灵武与暗系灵武之间的纷争。 暗箭被剔出朝廷后,改名为通天门,看上去像是变身为一江湖门派,但一直以来通天门和朝廷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天门不仅由朝廷出钱养着,其门主也一直由皇族担任。 唐婉芸正是当今这一代通天门的门主。唐凌身边的暗系修灵者也皆是出自于通天门,是唐婉芸从通天门内挑选出精锐且忠诚之士,派到唐凌身边,为唐凌做事。 唐凌和唐婉芸是宗亲,直系的堂姐妹,二人的私交甚好,这是唐凌重用唐婉芸的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因素,唐婉芸自身也十分有才华。 就造诣而言,在她五六岁时便能指物作诗,十二三岁时已成写出一手好文章,就灵武造诣而言,她也是修炼灵武的奇才,她十五岁的时候便成为接任通天门门主的人选,十六岁时正式入主通天门,之后接受了三位通天门长老的‘死亡献祭’,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把修为境界修炼到灵空境的原因。 死亡献祭是暗系灵武学中最为神奇的技能之一,施术者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把自身全部的修为以及记忆转授给被施术者,被施术者在继承施术者全部修为的同时,也继承了施术者一生的记忆。死亡献祭的整个过程很危险,如果被施术者的意志力不够强大,很容易会在接受死亡献祭的过程中崩溃掉,而唐婉芸成功挺过了这一关,自身的修为也因此得到爆发性的提升。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唐凌对唐婉芸的评价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其中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上官秀通过己方的信使知道唐凌有指派唐婉芸出使沙赫,对唐婉芸其人也有一定的了解,此时见这白衣女子修为如此高深,又是暗系修灵者,而且气质不凡,他意识到这名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唐婉芸。 此时看过唐婉芸拿出的这面御赐金牌,上官秀已可以百分百的确认对方的身份。 他深吸口气,双手托着金牌,将其递还给白衣女子,同时躬身施礼,说道:“小人上官秀,参见青云郡主!” 上官秀?原来他就是上官秀!唐婉芸和初兰、初雪听闻他的名字,心里同是一惊,初兰和初雪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张开好大,唐婉芸倒是没把惊讶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过了一会,初兰才回过神来,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些刺客不是你派来的?” 对于她的疑问,上官秀但笑不语,没有回答,像这种愚蠢的问题,他也懒得回答。 如果这些人真是他派来的,他也就不会在这里现身了,再者说他也实在没有理由去刺杀唐婉芸,破坏朝廷出使沙赫的行动,如果他不希望朝廷出使沙赫,阻挠宁南在沙赫的屯兵计划,他当初就不会三番五次的向朝廷传书告急了。 他脸上闪过的那一抹不以为然的嘲笑没有瞒过唐婉芸的眼睛,指责上官秀派人来刺杀自己也的确很可笑。 她侧头说道:“初兰,不要多嘴!” 初兰小声嘀咕道:“他们一来,刺客也跟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唐婉芸笑了笑,心里也在嘀咕,今日之事的确很巧。虽说世上绝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为的,但是这一次,她相信确实只是个巧合。 她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上官秀。她第一次听到上官秀的名字,还是从唐凌口中,当时唐凌还未继承皇位,有跟她提过被上官秀所救的事。 那时候她就对上官秀这个人很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再后来,上官秀被唐凌发配到贞郡,她就更没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了。 上官秀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看起来还未到二十岁,相貌堂堂,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又刚毅,透出一股阳刚之气。不过最为出奇的是他双鬓的银发,垂在胸前,给人一种鹤发童颜之感。 真是个奇怪的人!唐婉芸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可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慢悠悠地说道:“据我所知,你现在已是金川县的县尉。” 上官秀纠正道:“只是代县尉而已。”朝廷可没有正式任命他为县尉。 唐婉芸笑道:“所以,你在本郡主面前才自称小人,而不是以下官自称。” 上官秀回道:“郡主明见。” 他的自称,听起来似乎无关紧要,可实际上却是意义重大。 他自称小人,说明他不是朝廷命官,只是一介平民,那么他可以来去自如,不受朝廷的约束,若是自称下官,他则是朝廷的官员,朝廷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去做什么。 唐婉芸目光深邃地说道:“你可是希望本郡主上疏圣上,正式册封你为金川县的县尉?” 上官秀表情淡漠地说道:“无关紧要。” “哦?难道你不在乎吗?”唐婉芸好奇地问道。 “只虚名而已。”上官秀耸肩道。 唐婉芸稍愣片刻,笑了,说道:“我知道了,县尉的头衔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只需做好修罗堂的堂主即可,是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上官秀却听得心头一震。好厉害的唐婉芸,她只是刚到金川县,但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对于唐婉芸的说法他不置可否,话锋一转,正色说道:“郡主在金川县被歹人行刺,是小人的失职,小人会着人去查明这些刺客的身份,给郡主一个交代。” “不必去调查了。”唐婉芸含笑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们来自西京,皆是史凯文的部下。” 上官秀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来说的话,史凯文的确是与宁南私通了。” 刺杀唐婉芸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阻止风国朝廷出使沙赫,这也正是宁南方想要的,而唐凌也很有远见,竟然委派唐婉芸这位绝顶高手做使节,对于刺客而言,前来刺杀唐婉芸无异于以卵击石。 唐婉芸会心一笑,暗道一声聪明,她说道:“史凯文早已私通宁南,他在贞郡的叛乱也是有宁南的势力在暗中支持他,不然的话,像史凯文这样的无能鼠辈又怎能在贞郡兴起这么大的风浪。” 看来自己以前的猜测全对了,史凯文的叛乱果然不是一起单纯反朝廷的叛乱。上官秀微微眯缝起眼睛。 他还没说话,这时,从外面有进来三名黑衣大汉,三人来到唐婉芸近前,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问道:“门主,外面的刺客都已被生擒,如此处置他们?” “乱臣贼子,无需审问,就地处决就好。”唐婉芸头也没回,语气冷漠地说道。 “遵命!”那三名大汉再次拱手施礼,退出客栈。 等他三人离开,唐婉芸又含笑看着上官秀,问说道:“你这位金川县的代县尉不坐镇金州,为何来到这里?” “只是恰巧路过。” “哦?”唐婉芸不解地扬起眉毛。 上官秀解释道:“月初,史凯文派出叛军,攻打北丘县,北丘县告急,我率金川县县军前去救援。” 唐婉芸随口问道:“现在北丘县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还未结束。” “既然还未结束,你又为何回来了?” “虽未结束,但大局已定。”上官秀说道:“余下的叛军已不足为虑。另外,我有几位兄弟在漳水县被叛军所困,我得去救援他们。”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你这个代县尉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嘛。” 听唐婉芸的话中带着轻蔑的口吻,上官秀暗皱眉头,自己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位青云郡主吧?!他未动声色,轻轻叹口气,说道:“的确很累!现在贞郡叛乱四起,势力大的叛军有史凯文一部,占领西京,小的叛军则不计其数,四处生乱,我金川县的兄弟南征北战,疲于奔命,又怎能不辛苦?”说着话,他故作好奇地问道:“不知郡主大人这次又带来多少兵马入贞平叛?” 他这是明知故问,如果唐婉芸有带来朝廷的中央军,她也就不会住进怀仁镇的这家小客栈里了。 他话中的嘲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肖绝和吴雨霏不由得为上官秀暗捏一把冷汗,初兰和初雪则是面露怒色,抬手指着上官秀的鼻子,异口同声地呵斥道:“上官秀,你大胆!” 唐婉芸并未动怒,摆了摆手,说道:“我未带来一兵一卒。中央军的十二个军团,有十个军团不在上京,余下的两个军团,必须得留守上京,朝廷现已无兵可用。” 稍顿,她又说道:“而且,我这次路经贞郡,非为平叛而来,而是去出使沙赫。上官秀,陛下将你发配到贞西,你可还怨恨陛下?”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2章 暗斗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不敢。”上官秀耸肩说道。 “不敢的意思就是,在你的心里其实还是在怨恨着陛下!”唐婉芸幽幽说道。 “郡主还希望我说什么呢?”唐婉芸以‘我’自称,上官秀也不再自称‘小人’。 其实就内心而言,他对唐凌已谈不上怨恨,反而还要感谢她,是她给了自己在贞西展翅高飞的机会,如果自己仍留在上京,日子或许会比现在舒适得多,但一定没有现在这么自由自在。 唐婉芸一笑,说道:“陛下曾在朝堂上当众说过,派你到贞郡,并非觉得你有什么过错,而是陛下觉得你还需要磨练,你可懂陛下的苦心?” 上官秀差点笑出来。唐凌这个女人,心机诡异莫测,若是相信她的话,哪天被她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唐婉芸继续说道:“现在贞郡局势紧张,朝廷需要有位栋梁之才,能在贞郡力挽狂澜,上官秀,我相信你就是朝廷需要的那个人。只要你在贞郡平叛有功,本郡主自会向陛下上疏,重重奖赏于你,不过,若是有人胆敢在贞郡打着平叛的旗号,拥兵自重,企图对抗朝廷,朝廷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你可能明白我这番话的用意?” 现在贞郡的局面已经不是风国朝廷所能控制的了,在贞郡境内,还明确拥护朝廷,又颇具实力的,也只有上官秀这一系了,唐婉芸站在朝廷的立场上,需要拉拢上官秀,但又不能不防着上官秀势力做大,养虎为患。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对于唐婉芸的心思,上官秀又哪能不懂,他心中暗笑一声,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我会谨记郡主的教诲。”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你的部下受困于漳水县,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上官秀拱手说道:“多谢郡主的好意,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并不需烦劳郡主费心,何况,郡主还有要务在身,我也不便耽搁郡主的行程。” 初兰在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真是不知好歹。”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在场众人听清楚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瞪了初兰一眼,上官秀则是不以为然。初兰只是个小丫鬟,她的话无足轻重,与丫鬟一般见识,那也显得自己太失气度。 唐婉芸未再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在沙赫有屯田?” 上官秀扬了扬眉毛,好像在唐婉芸面前自己已毫无秘密可言,她对自己的一切都已了如指掌。 他说道:“贞西贫瘠,能产粮的土地少之又少,而沙赫不同,土地肥沃,我确实有在沙赫境内开发一块屯田之地。” 唐婉芸悠然而笑,说道:“说起来,你倒是在为朝廷开疆拓土呢,只是,你在沙赫屯田,会不会让沙赫各部族认为那是我大风对他们的蓄意挑衅?” 上官秀正色说道:“如果沙赫各部族认为那是威胁或挑衅的话,早就出手干预了,而事实上,沙赫各部族一直未过问此事。”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上官秀开发西卜山,把那里建成一座风国和沙赫通商的重镇,沙赫各部族的商人都有从中赚得实惠,而沙赫各部族的族长又都需要本族商人的资助,所以对上官秀在西卜山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并未插手过问。 唐婉芸点点头,说道:“看来你已经把你和沙赫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了,并不需要我再多操心。”稍顿,她轻轻打个呵欠,说道:“我累了。” 上官秀自然是个识趣的人,见状,他拱手说道:“郡主早点休息,我先告辞。另外,我会通知金州的县军,让他们前来怀仁镇,保护郡主。” 唐婉芸笑呵呵地摆下手,说道:“有你这位县尉大人在此保护我,就已经足够了,何必再调动县军那么兴师动众。” 听她的意思,好像没打算让自己离开。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唐婉芸风轻云淡地说道:“这里的空房间很多,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等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动身去往金州。” 上官秀暗叹口气,自己说动用县军护送她,其实是礼仪大于实际意义,像唐婉芸这么厉害的修灵者,哪里还需要旁人保护她? 不明白唐婉芸为何要留下自己,上官秀也不好多问,他拱手应道:“是!郡主。” 唐婉芸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而后带着初兰、初雪两名丫鬟,转身向客栈后身的客房走了过去。 随着她们主仆三人离开,从外面相继走进来数名大汉,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的尸体抬了出去。 肖绝低声问道:“秀哥,我们今晚真要在这里过夜?”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既然是郡主要求,我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这间客栈这么幽静,我们今晚倒是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肖绝走到上官秀近前,在他耳边细语道:“秀哥,我是担心她没安好心啊!” 上官秀怔了一下,接着摇头而笑,拍拍肖绝的肩膀,说道:“今晚,就放心大胆的睡吧,有郡主这位绝顶高手在,一定不会有事。” 肖绝看眼上官秀,欲言又止。他没有不放心别人,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位高深莫测的郡主,她留己方在此过夜,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万一她要对己方不利怎么办?以她那身灵武,恐怕把己方三人捆在一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 上官秀倒是不担心唐婉芸会对自己不利,或者说朝廷现在还不能动自己。 目前贞郡叛乱四起,各县各城,要么被叛军所攻占,要么为了自保,纷纷转投到叛军那边,朝廷需要有个人在贞郡高举朝廷的旗号,就眼下的局势来看,除了自己,还真没有第二个。 再者说,以唐婉芸那么厉害的灵武,真要对己方不利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又何必拖到深更半夜? 他伸展个懒腰,说道:“奔波了这么多天,大家也都累了,早点休息,接下来,我们还得赶好几天的路。” 肖绝和吴雨霏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和唐婉芸这么危险的人物住在一起,秀哥怎还能如此轻松呢?! 唐婉芸回到自己的房间,初兰、初雪二女走到她的左右,一边帮她倒茶,一边问道:“小姐,您觉得上官秀这个人怎么样?” 她嘴角扬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桀骜不驯,且又胸怀大志、颇具心机,难被朝廷所用。” 初兰和初雪脸色一变,后者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郡主当及早除掉他才是,免得养虎为患。” 唐婉芸若有所思的缓缓摇头,但凡还有第二个人选,她都不想留下上官秀这样的人,但问题是,目前贞郡只有上官秀这一系仍在明确打着朝廷的旗号,而其它的派系,要么是叛军,要么是立场摇摆不定又拥兵自重的地方官员。 她幽幽说道:“留下上官秀,是不是养虎为患现在还未可知,但除掉上官秀,贞郡也就彻底垮了,所以,朝廷需要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在贞郡。” 当晚无话,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上官秀和肖绝、吴雨霏三人已起床。上官秀去到唐婉芸下榻的房间,站在门口,抬手刚要敲门,房门一开,初兰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上官秀站在外面,初兰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秀说道:“我是来向郡主辞行的,战事紧急,耽误不得,我需立刻动身,如果郡主还未醒,烦劳初兰姑娘代我转告郡主一声……” 他话音未落,房间里已传来唐婉芸慵懒的话音:“我醒了,你进来说话吧!” 初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侧转过去,把房门让开。 上官秀迈步走进房间里,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和唐婉芸身上的香味一样,并不浓烈,似有似无,但让人闻到后有心旷神怡之感。 他进来后举目一瞧,立刻又垂下了头。此时唐婉芸只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初雪站在她的背后,正在为她梳理头发。 “你起来的很早嘛!”唐婉芸背对着上官秀,含笑说道。 “战事紧急,我需先行一步。” “你觉得我会拖累于你吗?”还没等上官秀回答,唐婉芸挺身站起,转过身形,直视着上官秀,说道:“别把我当成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我不会拖慢你的速度,你是要现在动身吗?”说着时,她张开双臂,初雪立刻拿起衣架上的衣裙,帮唐婉芸穿在身上。 “郡主即便与我同行,我亦只能送郡主到金州,之后我便要南下,去往漳水县。” “嗯!”唐婉芸应了一声,等她把衣裙都穿戴齐整后,别有深意地看眼上官秀,问道:“你觉得我的这身衣服如何?” 上官秀说道:“很适合郡主。” “但你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唐婉芸通过妆台上的铜镜有刻意观察上官秀,自打他进入房间,就一直低垂着目光,完全当自己是透明,不管多么尊贵的女人,她终究还是有爱美之心的,上官秀如此表现,让她禁不住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真的那么难以入目。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3章 轻敌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非礼勿视。”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唐婉芸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论公事,就以私下的为人而言,上官秀还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她淡然一笑,从上官秀的面前走了过去,同时说道:“我们动身吧。” 上官秀看眼唐婉芸的背影,暗暗摇头,跟着她走出房间。 唐婉芸乘坐着一辆马车,初兰、初雪骑马护在左右,另外随行的还有十几名大汉,这些人都是出自于通天门的暗系修灵者。 长话短说,上官秀、唐婉芸一行人一路急行,中午时,抵达金州。 上官秀带着唐婉芸直接去到县尉府,目前留守在县尉府的只有吴念。听闻上官秀回来的消息,吴念一溜小跑的从县尉府迎出来,见到上官秀后,他急忙拱手施礼,说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说着话,他看到站在上官秀身旁的唐婉芸,不由得一怔,暗道好个器宇不凡的姑娘!他好奇地问道:“大人,这位姑娘是……” 上官秀介绍道:“这位是青云郡主,此次是出使沙赫,途经我县。” 吴念大吃一惊,原来是郡主!他急忙又向唐婉芸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吴念,参见郡主!” 唐婉芸淡然一笑,轻轻挥了下手,示意吴念无需多礼。 上官秀先是把唐婉芸让进府内,而后,他对吴念说道:“郡主一路辛苦,你让人在府内安排住处。”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是!大人!”吴念答应一声,刚要叫下人过来,唐婉芸笑呵呵地问道:“上官大人可是觉得我在此碍眼,想把我打发走吗?” 真是个难缠的女人!上官秀突然感觉姓唐的女人似乎都很难缠,看到了唐婉芸,仿佛看到了唐凌的分身,难怪她二人的私交会那么好,脾气秉性都一模一样。 他含笑说道:“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 “那么,你们要谈什么事情也不用回避我,尽管谈你们的!”唐婉芸在大厅的主位上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向四周打量。 上官秀现在实在没有心思与她周旋,他问吴念道:“大雷和阿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吴念下意识地看眼唐婉芸,而后,皱着眉头说道:“洛大人、丁大人率领五个营的县军前去解救,现已把曹大人、袁大人救出重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两位大人的伤势都很重。” 上官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问道:“可有性命之危?他们现在哪里?” “都在塔山。”吴念见上官秀两眼冒着寒光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忍不住打个冷战,说道:“至于曹大人和袁大人的伤势如何,金州这边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 “我知道了。”上官秀再不多问,对守在大厅门口的军兵喝道:“备马!” “大人可是要去塔山?”吴念追问道。 “正是!” “我随大人一起去!” 上官秀看了一眼吴念,问道:“长途奔波,你能受得了吗?” “属下身体无碍。” 上官秀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的唐婉芸挺身而起,说道:“上官大人,你不会介意本郡主随你一同去往塔山吧?” “这……难道不会耽搁郡主的行程吗?”上官秀问道。 唐婉芸微微摇头,说道:“金川县不稳,我即便出使沙赫,底气也会不足。”金川县是风国和沙赫接壤之处,金川县稳定,唐婉芸可无后顾之忧,如果金川县都大乱,和沙赫之间的谈判将变得异常艰难。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就辛苦郡主了。” 他们是中午抵达的金州,连午饭也没吃,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从金州奔往塔山。目前,金川县的县军有六个营的兵力都在塔山,算上塔山自身的城军,总兵力接近七千之众。 当天深夜,一路急行的上官秀一行人终于抵达塔山。 得知上官秀已到塔山,以洛忍为首的众人一齐出城迎接。众人见面之后,上官秀先是把洛忍等人打量了一番。 洛忍的左臂负伤,缠着绷带,丁冷和贾彩宣还好,在他们的左右,还有白衫军的李虬、东哲等人,除了东哲外,其余人等身上皆挂着彩。 看罢,上官秀面沉似水地问道:“曹雷和袁牧二人的伤势如何?” 洛忍急忙快步上前,说道:“秀哥,大雷和阿牧的伤势都不轻,但已无性命之危!” 听闻这话,上官秀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沉声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忍下意识地看向白衫军众人。李虬、东哲等人纷纷垂下头,谁都没敢吭声。 这次的事,就是由白衫军引起的。白衫军接受金川县的诏安,全军驻进塔山。 塔山城的城主彭泽、城尉顾原对白衫军都是以礼相待。本来白衫军完全可以好端端地住在塔山,但在塔山住了没几天,白衫军的人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部分的白衫军人员在塔山城内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城尉顾原得知此事后,倒也没对白衫军客气,带着城军抓了一大批惹是生非的白衫军军兵,将带头的三名军兵以军法处决,对于那些随大流的军兵,每人重责了一百军棍。 顾原的惩处已经很宽松了,没有严惩全部犯案的白衫军人员,但还是引起白衫军将领们的不满。李虬、东哲、梁栋、常峰、陈卓、赵杨这些白衫军的核心人员聚起一核计,得出的结论是,己方接受金川县的诏安,就是在寄人篱下,归根结底,是因为己方寸功未立,在金川县抬不起头来,也没人会看重自己。 他们商议来商议去,决定己方应在塔山这里立一个大功,让金川军对己方刮目相看。众人自然而然把目标对准了晋城。 首先,晋城距离金川县不远,动起手来相对容易,其次,目前占领晋城的是飞花阁叛军,与白衫军向来不合,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飞花阁的长老宁忠杀害了李美娟,这口恶气众人还都憋在肚子里无从发泄呢。 出于这些原因,白衫军众将决定偷袭晋城,争取把晋城打下来,己方即报了仇,又立下大功一件,以后在金川县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在上官秀率领县军增援北丘县的第六天,白衫军众将率领着一千来人的手下,悄悄离开塔山,南下去往漳水县的晋城。 他们本想趁夜偷袭晋城,可是白衫军还未抵达晋城,只走到距离晋城还有三十里的禾云岭时,中了飞花阁叛军的埋伏。 禾云岭这一带是山区,山不高,但林子多,极易设伏。白衫军被埋伏在那里的飞花阁杀了个措手不及,一路败退,最终退至禾云岭的一座无名小山包上。 飞花阁叛军于山包下层层设防,将小山包团团包围起来,他们也不急于进攻,看上去是想困死退缩到山包上的白衫军一干人等。 白衫军是轻装上阵,身上没带多少口粮,被困一两天他们还能坚持,但时间一长,他们可受不了了。最后,他们派出陈卓和赵杨率领两百精锐兄弟向外突围。 陈卓和赵杨拼死冲杀,两人总算是成功杀出重围,但跟随他们突围的两百兄弟,一个人都没跑出来。脱困的陈卓和赵杨第一时间赶往塔山,向塔山城尉顾原求救。 顾原本以为白衫军是受不得管束,不辞而别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去偷袭晋城,还反被晋城叛军困在禾云岭。顾原当机立断,立刻率领五百塔山城城军前去救援。 可是,以顾原为首的塔山军刚进入到禾云岭,便遭受到叛军的迎头痛击,顾原不幸阵亡,塔山城军折损大半,剩下的残兵溃败回塔山城。 塔山这边的情报传到了金州。曹雷和袁牧勃然大怒,当即率领一千县军,去往禾云岭。结果,他们也步了白衫军的后尘,进入禾云岭后,遭到叛军的伏击。 曹雷和袁牧带着县军奋力一搏,倒是把叛军对白衫军的包围圈撕开一条口子,和白衫军汇合到了一处,只不过接下来他们也被困在山包上。 再后来,是洛忍、丁冷、贾彩宣率领六个营的县军去往禾云岭,等洛忍率军赶到时,受困的县军和白衫军已和叛军打过不知多少仗了,一千之众的县军剩下五百人不到,一千多的白衫军更惨,只剩下两百来号人,而飞花阁的叛军则是悉数撤退回晋城。 这就是整个战事的始末,此战,白衫军和县军可谓是一败涂地,若非最后洛忍率领大军前去营救,只怕曹雷等人一个都出不来。 洛忍一边陪着上官秀往城内走,一边向他讲述整场战事的经过。上官秀听后,眯缝着眼睛说道:“叛军用的明明是围点打援之计,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 飞花阁把白衫军围困住之后,围而不攻,还让张卓和赵杨二人成功突围出去,为的是什么?就是要引金川军去救援,他们好继续在禾云岭设伏,伏击前来增援的军兵。 洛忍老脸一红,垂首说道:“秀哥,是我太轻敌了,我……我没想到叛军会如此狡诈,兵力又如此之多。后来我才听说,德兴城的城军已投靠了飞花阁。”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4章 施惠 看`最`新`章`节`请`访`问héiyāпgê·黑ㄍ岩ㄍ阁或百ㄍ度ㄍ一ァㄍ下:黑+yaп岩+阁同1步1首1发1无1延1迟1就1在1黑∠⌒岩∠⌒阁1héiyАпgê黑∠⌒岩∠⌒阁最新下一章节已经更新啦“德兴城……”上官秀皱起眉头。 “德兴城是漳水县的第二大城,仅次于漳水县的县城漳州!德兴城的兵力至少有两、三千人之多,现在飞花阁叛军的实力已不容小觑,总兵力业已快接近五千人,而且,军中的修灵者极多,战力很强!”洛忍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果早知道这些消息,白衫军还会去以卵击石吗,顾原会仅率五百城军去漳水县救援,最后不幸阵亡吗,后面的曹雷和袁牧又会受困,身负重伤吗? 显然飞花阁对己方了如指掌,而己方对飞花阁却一无所知,现在战事结束了,才知道德兴城已投靠飞花阁的消息,那还有什么用? 一个眼睛瞎、耳朵又聋的残废去打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打得赢? 上官秀眉头紧锁,一声未吭。洛忍见他脸色阴沉,吓得也不敢再多言了。他有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但不知道车内坐的是什么,并没敢多问。 进城后,上官秀先是去到城尉府拜祭阵亡的顾原。而后又去到医馆,探望受伤的曹雷、袁牧,和他俩同住在医馆里的还有陈卓、赵杨、梁栋三人。 他们五人,没有一个是受的轻伤,伤势一个比一个严重,浑身上下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似的。 见上官秀走到曹雷的床榻前,洛忍在旁低声说道:“大雷这次身中五箭,全身的伤口共有十七处。”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听闻洛忍的讲述,上官秀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身受这么多的伤,他都不知道曹雷是怎么挺过来的,在与敌交战中,又是被敌人逼到了何等地步。 曹雷正在昏睡中,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原本的一张大黑脸现已煞白无血。 旁边床榻上的袁牧抽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但他的双目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上方,眼眸空洞,毫无焦距可言。他喃喃问道:“是……是秀哥来了吗?” “是我!”上官秀身子一震,抢步走上前去,一把把袁牧的手握住,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柔声说道:“阿牧,我……回来了!” “秀哥,我……我给你丢人了吧……” 他这句话,让上官秀差点哭出声来,他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道:“说什么傻话,你和大雷力战众敌,非但没丢人,还给我们金川军增光了!” 听闻上官秀的话,袁牧嘴角稍微挑了下来,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上官秀抓着袁牧的手,过了好一会,见他似乎睡了过去,他回头轻声问道:“阿忍,阿牧的眼睛怎么了?” “医官说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短暂失明。” “哦!”上官秀长松口气,他抬起头来,又看向另三张床上的张卓、赵杨、梁栋。洛忍小声说道:“张卓和赵杨是突围时受的伤,梁栋是与飞花阁战斗时受的伤。”说到这里,洛忍脸上亦是露出敬佩之色,说道:“梁栋是条汉子,在战斗中,肚子被刺穿,肠子都流淌出来,但他还在坚持作战!”不管他的武力如何,单凭这一股子横劲,在军中就是一把好手,他也能带动起身边不少将士的士气。 洛忍转头向房门外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她是……” 上官秀顺着洛忍的视线转头向门外一瞧,只见唐婉芸和初兰、初雪正站在外面。他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没向众人介绍唐婉芸的身份。他站起身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正色说道:“这位是出使沙赫、途经我们金川县的青云郡主!” 呦!是青云郡主!洛忍、丁冷等人对唐婉芸的名字都不陌生,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她,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相见。众人纷纷拱手施礼,说道:“郡主!” 唐婉芸向众人摆摆手,她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看不出来,他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时候,李虬、东哲、常峰三人走到上官秀近前,齐齐拱手施礼,说道:“属下李虬(东哲、常峰),参见大人!” 他们是第一次与上官秀‘见面’,对于他们来说,上官秀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但上官秀对他们可太熟悉不过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刘天的部下。” “大人,不知天哥现在……” “刘将军已于兴州之战,不幸捐躯了。”上官秀脸上依旧带着悲色,轻轻叹口气。 “啊?”李虬、东哲、常峰三人闻言,无不倒吸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有些会不过来神。 上官秀说道:“刘将军在临终之前,把你们托付给我,你们放心,即便刘将军不在了,我也会视你等为兄弟!” “天哥他……”李虬算是他们三人当中与刘天关系最好的一个,他本身也是个重感情的人,此时听闻刘天已死的消息,他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东哲和常峰亦是默默流泪。前者哭了一会,向上官秀一躬到地,说道:“大人,此战之败,责任皆在我等身上,我等愿意受罚!” 刘天若在,他们在金川县还有个靠山,即便出了事,也会有刘天帮他们抗着,现在刘天死了,他们又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接下来他们的处境会怎样,谁都不好说。 东哲是白衫军众将当中头脑最精明的一个,此时主动向上官秀承认错误,也正是他工于心计的表现。 上官秀赞赏地看了东哲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固然有责任,但也不应负全责,此战之败,我们是败在情报失利上!” 他话音刚落,站于人群中的暗旗旗主罗富拱手施礼。他在修罗堂是主管情报的,现在秀哥提出情报失利,他当然要负全责。 “秀哥,情报不利,责任在我,请秀哥撤去我旗主一职。”罗富正色说道。 “一次没有做好,应该长个教训,让自己下一次做的更好,而不是推卸责任,一走了之。”上官秀沉声说道。 “秀哥,我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我能力的确有限,越来越难以胜任旗主一职。我向秀哥推荐一人,他比我更加胜任,我愿做副旗主,辅佐他。”罗富拱手说道。 “哦?你推荐的是何人?” 罗富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一名干瘦汉子,向他甩了下头。那名干瘦汉子愣了一下,在罗富的再三示意下,他走上前来,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小人赵晨,参见大人!” “秀哥,赵晨虽出身于盗贼,但为人颇重义气,而且尤其善于打探,由赵晨担任暗旗旗主一职,一定比我强得多!”在修罗堂这个越来越庞大并急速发展的组织当中,并非职位越高就越好,也需要具备相应的能力,不然的话,就是自己在活受罪。罗富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虽为修罗堂暗旗的旗主,但他所能感受到的除了压力还是压力,他宁愿主动让贤,也不想再活受罪了。 上官秀打量赵晨这个人,他其貌不扬,身材又干瘦,是那种混在人群中让人不会再多看他一眼的人,不过上官秀可能感受到他的修为不差。他问道:“赵晨,你以前是盗贼?” “是的,大人!承蒙旗主不弃,将小人收留在暗旗,小人心里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觊觎旗主之位?”赵晨一边说着话,一边连连摇头。 上官秀一笑,问道:“既然你以前做过盗贼,说一说你偷过的最贵重之物是什么。” “这……” “没有吗?” “不!不敢欺瞒大人,小人曾在西京偷过一盏夜光杯,在郡守府上!” 竟然还有此事,如此来说的话,这个赵晨很不简单啊!上官秀点点头,说道:“罗富还是继续担任暗旗旗主,赵晨可担任副旗主。赵晨,以后你为副旗主,要尽心尽力的辅佐罗富,知道吗?” “小人多谢大人提拔!”赵晨急忙插手施礼。 上官秀迈步向外走去,路过罗富身边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吃一堑方能长一智,记住这次的教训!我需要掌握漳水县的一切,还有南岭县,还有西京,总之,我希望暗旗的兄弟能分散到贞郡的各县各城,掌握贞郡的所有信息。” “是!秀哥!我,一定尽力做好!”罗富点头应道。 上官秀点点头,迈步走出医馆,唐婉芸与他并肩而行,幽幽说道:“你对自己的部下倒是很仁慈。” “此话怎讲?” “有错就当罚!”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赏罚不明,难以治军。”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己方内部的情况很复杂,就白衫军而言,是被自己骗过来的,人心还未稳,现在重罚他们,只会把他们逼走,他们以前都是江湖中人,讲的是义气二字,自己现在施恩于他们,日后必会换来加倍的回报。至于罗富,他也不忍处罚于他,他不是不尽力做事,而是他的能力就那么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观看一下章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请$百度/一\下h黑!岩!阁您也可以手动打开网站看完整无错章节请百〃度〃一〃下黑yaп阁 第165章 本钱 “攻下晋城,让飞花阁血债血偿!”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爱去】 “你的部下刚才已经说了,晋城的兵力有接近五千之众,而你现在又有多少兵力可用?” “六个营。” “以六千对五千,正面交锋尚可占上风,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攻城的一方,叛军是守城的一方,以六千人去攻五千人镇守的城池,你觉得能打得下来吗?”唐婉芸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出言警告道。 在兵书中的确有写三倍于敌,方可攻城,但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战场上死抱着兵书不放,什么事情都按照兵书所记,一板一眼的去做,那岂不成书呆子了吗? 上官秀目光深邃地幽幽说道:“能打我要打,不能打,我也要打,飞花阁我是灭定了,我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此战,不仅是复仇的一战,也是立威的一战。在贞郡,叛军势力越来越多,而拥护朝廷的势力却越来越少,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在贞郡还高举着朝廷旗号的势力只剩下金川军一家。 己方是被众敌环绕着,如果这次在飞花阁手中吃了大亏,己方什么事都不做,让事情不了了之,那就显得己方太软弱好欺,周边的叛军必群起而攻之,己方的局面将十分危急。击垮飞花阁,拿下晋城,既能大增己方自身的士气,又可震慑周边的叛军,所以,此次的反击之战,他无论如何也得打,而且还必须得打赢。 唐婉芸终究是外人,她考虑到的方方面面远没有上官秀那么多。 她怪异地看着他,本来在她心目当中,上官秀是个心机城府很深的人,但是现在来看,他的性情又似乎冲动好斗。 她不在多言,她也想看看,上官秀究竟怎么用他六个营的兵力去攻下一座五千人镇守的城邑。 城尉府在办丧事,上官秀与众人去到城主府,在城主府的大堂里议事。等众人都落座之后,上官秀首先开口说道:“有漳水县的地图吗?” “有的!”洛忍答应一声,急忙令人把漳水县的地图取来,递给上官秀。后者将地图铺在桌子上,低头细看。 晋城位于漳水县和金川县的交界处,在晋城的东南,便是德兴城,两城相距有两百多里。 上官秀看了一会,手指着德兴城,问道:“德兴城的城军现在都在晋城吗?” 罗富急忙上前,回道:“大部分的城军在晋城,还有小部分的城军扔留在德兴城!” “德兴城的城主、城尉都是谁?” “城尉关通已遇刺身亡,现在德兴城主事之人是城主王聪。我猜测,关通的死和飞花阁有关,王聪也正是看到关通的遇害,才吓的不得不向飞花阁投降!”罗富幽幽说道。 上官秀认真听着,眼珠也在转动个不停。他问道:“现在王聪还在德兴城?” “是的,秀哥!” 上官秀点点头,伸手重重一指德兴城,说道:“此战,我们要用釜底抽薪之计!” 众人闻言,精神同是一震,齐齐站起身形,凑到近前,七嘴八舌地问道:“秀哥,如何釜底抽薪?” 唐婉芸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颇感兴趣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环视左右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先取德兴,再取晋城。” 洛忍低头看着地图,喃喃说道:“可是,德兴城在晋城的东南,我们若直接去打德兴城,晋城的叛军一定会趁机来攻,即便不打我们,只截我军的补给,也很麻烦啊!” 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后勤补给跟不上,前方的将士们也就无心作战了。 上官秀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他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可先佯攻晋城,逼迫叛军不敢出城,然后再悄悄抽出一个营的兵力,去偷袭德兴。” “秀哥,只一个营的兵力能行吗?”洛忍忧心忡忡地问道。 “既然德兴城的守军大多都在晋城,那么,德兴城内必然空虚,一个营的兵力足以取胜。”上官秀信心十足地说道:“拿下德兴之后,我们可带着德兴的百姓去往晋城。城军大多都是来自本城的百姓,德兴军自然也不例外,看到德兴的百姓都在我们手中,晋城内的德兴军必然军心大乱,无心再战,等到那时,我方再大举攻城,拿下晋城,易如反掌!”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赞一声高明,唐婉芸则在旁风轻云淡地说道:“上官大人,你这釜底抽薪之计是建立在能偷袭德兴得手的基础上,一旦偷袭失败怎么办?”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说道:“在我的信条里,不允许出现‘万一’二字。” 唐婉芸嘴角扬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说道:“大话人人都会说,但把话说得越满,也越容易一败涂地!”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傲然说道:“朝廷视叛军如虎狼,我视叛军为草芥!” 唐婉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凝视上官秀片刻,她垂下眼帘,但笑未语,继续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若是在以前,单凭上官秀这一句话,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是现在,她只能忍下来。 上官秀曾说过,对付弱旅,要视为劲敌,而对付劲敌,要视为弱旅,他现在正是这么做的。所谓的把强敌视为弱旅,并不是真的不把强劲的对手放在眼里,而是一种心理战罢了,是为了能让己方将士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信心。 当天晚上,上官秀把罗富和赵晨二人叫到自己的房间。他正色说道:“我需要你二人派出暗旗的兄弟,潜入德兴城,打探德兴城内的一切。” “秀哥,我们的兄弟已经潜入德兴城了。” “还不够!”上官秀对赵晨说道:“赵晨,你亲自走一趟,打探清楚城主王聪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守军的数量、人员的具体构成情况等等,越详细越好!” “是!秀哥!”赵晨拱手施礼应道。他被提拔为暗旗的副旗主后,对上官秀不再称呼大人,而是改口叫秀哥。 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能不能拿下德兴城,是此战的关键,能否顺利拿下德兴城,关键就看你们暗旗收集的情报了。” “秀哥放心,属下一定把德兴城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让秀哥失望!” 赵晨的这番话是上官秀最喜欢听到的。他不愿听到像什么尽力而为那样的话,他想听的就是能还是不能做到。 他含笑点点头,说道:“很好,去做事吧!” “秀哥,属下告退!”赵晨和罗富一同向上官秀施了一礼,接着,双双退了出去。 别看上官秀当众把话说得很满,但能否一战成功,他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赵晨和罗富前脚刚走,唐婉芸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上官秀起身,拱手说道:“郡主还没有休息?” 唐婉芸说道:“大战在即,我想多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上官秀心思转了转,疑问道:“郡主不会要跟我一同出征吧?” 唐婉芸不解道:“为何不可?” 上官秀暗叹口气,正色说道:“沙赫的局势已刻不容缓,郡主应及早去往沙赫才是,又何必在贞郡耽搁行程?” 唐婉芸笑了,说道:“目前,宁南有二十万的大军进入沙赫,其中有两万军队已深入沙赫的腹地,正在向我大风与沙赫的交界处逼近。” 上官秀微微皱眉,说道:“显然宁南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郡主就更不应该在贞郡这里耽误时间。” 唐婉芸笑道:“宁南穿过沙赫的只是两万兵马,而非二十万,余下的十多万主力大军还驻扎在宁南和沙赫的边境,你可知这是为何?” 上官秀缓缓摇头,表示不清楚。 唐婉芸说道:“是沙赫的各部族还未同意让宁南的二十万大军全部通过沙赫境内。沙赫人并不是傻瓜,他们也都在看,想看清楚局势,看清楚宁南有无机会一战灭掉风国。若是宁南一战不成功,那么借道给宁南出兵的沙赫就将成为风国的敌人,等风国打退宁南军之后,必会对沙赫实施报复,所以,现在沙赫还没有决定到底倾向哪一边。在出访沙赫之前,我需先让沙赫人看到,贞郡并没有被叛军搅乱,在贞郡,还有我风国朝廷的大军存在。” “所以,我金川军就是郡主与沙赫人谈判的本钱!”上官秀接话道。 “可以这么说。”唐婉芸说道:“此战,你只能胜,不能败,若你不能胜,我通天门也会帮你取胜。” 上官秀苦笑,他不知道该感谢唐婉芸,还是该气她对自己的没信心。他耸耸肩,说道:“明日一早,我军便要南下,郡主要随军出征,还是早点去休息为好!” 唐婉芸看着他,过了片刻,她恍然想起什么,问道:“有件事情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当初,你为何要救陛下,你明明是钰王殿下的人。” 作者的话: ps:月底了,今天五更,明天十更,请书友们多多投票。 投票就是对作者做大的支持,下个月的投票多,我在下月底还是会爆发,书友们的投票越多,爆发也越多,请大家多多支持,这也是我创作的动力,谢谢大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66章 首战 唐婉芸眨眨眼睛,没太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好奇地问道:“如果你知道日后会被陛下发配到贞郡,你当时还会救陛下吗?” “不知道。”上官秀回答得干脆。对于已经过去的事,对于这类假设性的问题,他懒得去费心思琢磨。他话锋一转,问道:“陛下现在可还好?” 唐婉芸耸耸肩,她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个好与坏。她幽幽说道:“当你站在平地上的时候,你所背负的责任只是很小的一点点,当你走上一个台阶,虽说站得高了,但背负的责任也会变大,当站上那最顶点的时候,纵然可以一览众山小,但背负的责任却是要抗起一个国家。权利得到的越多,责任也越大,自由反而越少,自己真正能做决定的事实者少之又少,这其中的好与坏,又有谁能下定论呢?” 她含笑看了上官秀一眼,未在多说什么,迈步走了出去。 她这番话让上官秀感受颇深,也有切身的体会。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责任,也没有压力,现在,他的兄弟越来越多,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渐渐的,他已开始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压力。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不再只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他身边成千上万的人。 翌日,一早,上官秀率领六千之众的金川县县军,浩浩荡荡地开出塔山城,南下向晋城方向进发。 因为此次要打攻城战,金川军携带的辎重也多,光是抛石机,就不下二十架,另外还带着攻城用的塔楼、冲车等大型器械。 携带如此之多的辎重,行军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金川军足足走了两天,才抵达禾云岭一带。 在贞西,生长有树木的地方不多,禾云岭算是其中之一。这里树木密集,大多都是槐树,枝繁叶茂,碧绿葱葱,在贞西,禾云岭就如同一片荒芜沙漠中的绿洲。 亲身来到这里,上官秀对白衫军、塔山军、县军的相继遇伏也就不感意外了。这里的树木这么多,的确很适合设伏,而且极难查探。 行至禾云岭,先前在这里吃了大亏的李虬、常峰等人都绷紧了神经,洛忍亦是连续派出斥候,去前方打探敌情。 斥候一**的跑出去,又一**的返回来,带回的消息一样,前方未发现任何的敌情和设伏。 即便如此,全军的将士们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至大军顺利穿过禾云岭,人们才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正所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晋城,漳水县和金川县交界处的重镇,也是连接两县的交通枢纽。晋城的城墙是正规的三丈三,也就是十米到十二米之间,宽为四到五米,结构是由石头和泥土夯筑而成。 相对于内陆城邑来说,晋城也属边境城池,城防建的比内陆城镇完善得多,除了城墙之外,城外还建有三米多深的壕沟,对于攻城一方而言,壕沟会给攻城造成巨大的阻力,至少塔楼的作用要被削减一半。 金川军在距离晋城三里左右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等安顿好了营盘之后,上官秀点兵出战。 五千金川军浩浩荡荡开出营盘,在晋城北城门前一里外停了下来。上官秀举目观望前方的晋城,城墙高高耸立,城头上旗帜招展,站满了叛军军兵。 上官秀张望了片刻,问身边的众将道:“哪位兄弟愿打头阵?” 他话音刚落,常峰催马上前,插手施礼,说道:“大人,小人愿打头阵,将功补过,还请大人成全!” 上官秀轻轻捋着胸前的银发,沉吟片刻,说道:“常将军多加小心。” “谢大人!”常峰应了一声,策马奔了出去,在距离晋城百步开外的地方,他勒住战马,手指着晋城城头,大声喊喝道:“飞花阁的人听着,别在城内做缩头乌龟,出来与我一战!” 常峰在城前骂阵,时间不长,晋城的城门打开,从城内冲出来五百多名的叛军,为首的一人,顶盔贯甲,向脸上看,三十出头的年岁,他手持一杆长枪,催马冲到常峰近前,勒停战马后,上下打量常峰两眼,嘴角扬起,哼笑出声,说道:“手下败将,还有脸前来叫阵?” 这名大汉正是飞花阁的护法之一,万泉。常峰和万泉算是老熟人了,双方不仅认识,还打过好几仗,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爱去】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来者是万泉,常峰怒吼一声,抡刀冲了过去,与万泉战到一处。 他二人的修为相差不多,灵武亦是不分高下,打到一起,难解难分,厮杀成了一团。 刚开始,上官秀等人还能认真观战,但两人打了三十个回合之后,还是老样子,分不出个谁强谁弱,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不耐之色。 唐婉芸更是看得呵欠连连,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上官秀说道:“这样打下去,估计两人打上一整天也难分输赢。” 上官秀暗皱眉头,虽然唐婉芸的话难听,但说的也是事实。他侧头喝道:“鸣金,招常峰回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金川军阵营中传出当当当的鸣金声。 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是千古不变的军事常识。 但已经打红了眼的常峰却丝毫没有退回来的迹象,仍在与万泉缠斗。唐婉芸嘴角扬起,嗤笑出声,这就是上官秀的部下,鸣金不退,就是在抗命不遵,如此不听号令的人,哪还适合继续留在军中? 上官秀脸色沉了下来,侧头说道:“肖绝!” “属下在!” “替换常峰下阵!” “遵命!”肖绝答应一声,催马冲出本方阵营,直奔前方战场而去。等他接近交战的二人时,他沉声喝道:“常峰,你没听到鸣金声吗?立刻撤回本阵!” “我还没分出输赢呢!”常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灵刀,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叫道。 “如果你再敢抗命不遵,就以军法论处!”肖绝厉声喊道。 听闻这话,常峰不敢再恋战,他虚晃一刀,拨马向后退去。正打在心头上的万泉哪肯放他离开,后者哈哈大笑一声,持枪追向常峰。 常峰是拨马后撤,速度较慢,万泉则是策马前冲,速度要快上许多。转瞬之间,他已追到常峰的背后,一枪正要刺出去,猛然间,就听身侧传来嗖的一阵破风声。 万泉暗道一声不好,他急忙把刺出去的长枪向旁一拨,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一支飞射向他的灵箭被挑飞到空中。万泉急忙勒马,扭头向肖绝看过去,喝问道:“什么人?” “金川军,肖绝!”肖绝让过回撤的常峰,催马冲到万泉的近前,佩刀出鞘,挥砍出去的同时,佩刀灵化,直取万泉的脖颈。暗道一声好快的刀,万泉不敢大意,立枪招架。 当啷!灵刀撞击灵枪,现场爆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万泉被震得双手发麻,惊讶地看向肖绝,此人好大的力气啊! 他大吼一声,挥枪反刺肖绝的胸口。他这一枪刺出去,没有刺中肖绝,只刺中了一团黑雾。 再看马鞍子上,哪里还有肖绝的身影? 不好,对方是暗系修灵者!他意识到不妙,同时也听到了背后的恶风不善。 万泉大叫一声来得好,他双手持枪,横过头顶。当啷!又是一声脆响,由他背后袭来的一刀被长枪招架住。 只是他挡住了肖绝上面的这一刀,却未能挡住肖绝下面的一脚。后者一脚正蹬在万泉的背后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坐在战马上的万泉如同射出膛口的炮弹,一头向前飞扑出去。 噗通! 万泉重重摔落在三米开外的地上,再看他骑乘的战马,马臀部正站着一名浑身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那不是肖绝还是谁? 肖绝站在马背上,收起灵刀,将背后背着的灵弓摘下,捻弓搭箭,对准还躺在地上的万泉,全力射出一箭。 嗖!灵箭破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芒,直奔万泉而去。后者吓出一身的冷汗,来不及从地上爬起,他坐在地上,挥枪招架。 他以为自己能挡住对方的这一箭,哪知就在灵枪要触碰到灵箭的瞬间,灵箭突然发生偏移,向上斜飞。 万泉一枪轮空,灵箭直奔他的面门斜射过来。万泉大惊失色,急忙向后仰身。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灵箭是贴着他的额头飞射过去的,把他面部的灵铠击碎了好大一块。 虽说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万泉也被肖绝这一箭吓得不轻。 他大叫着从地上爬起,半张脸上全是血,咆哮一声,挥枪向肖绝施放出水系技能冰锥刺。飞射出去的冰锥都还没到肖绝近前,后者的身形已然凭空消失。 再现身时,人已在万泉背后的阴影中,手中的灵弓横向一扫,猛砸万泉的腰身。灵弓是有经过灵化的,如果真被砸中的话,万泉身上的灵铠根本承受不住,腰椎都有可能被砸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67章 佯攻 肖绝反应也快,双脚用力一蹬地面,人腾空跳起。万泉扭转回身形,由下而上的挑出一枪。 肖绝人在空中,挥刀招架,当啷,灵兵与灵兵碰撞到一处。受反弹之力,肖绝人在空中的身形向后倒飞,不过就在他倒飞出去的同时,快速地从背后抽出两支灵箭,搭上弓弦,居高临下地向万泉同时射出两箭。 两支灵箭虽说是一同射出去的,但飞行的方向却是截然相反,在空中分向左右划出两道弧线。 见两支灵箭分从自己的左右飞射过来,万泉大惊失色,急忙抽身后退。他退得快,但灵箭飞得更快,眨眼工夫就到了他近前。 万泉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左右各挥了一枪,可是他的两枪刚挥出去,两支灵箭同时下沉,从灵枪的下方钻了过去,正射在万泉的左右大腿上。 就听啪啪连续两声脆响,灵箭刺穿他大腿的灵铠,力道之大,把他的腿骨都贯穿,两只血淋淋的箭头在他的大腿内侧透了出来。 他嗷的惨叫一声,翻身倒地,不等他爬起,肖绝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他近前,手起弓落,啪,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弓正砸在万泉的头顶上。 这一弓下去,把万泉的脑袋直接砸了个万朵桃花开,鲜血、脑浆迸射一地,后者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毙命。 看到肖绝取胜,杀掉对方的主将,金川军士气大振,与此同时,阵营中鼓声轰鸣,敲得震天响。 反观对方的五百多名飞花阁叛军,无不吓得脸色顿变,一个个调转回头,蜂拥向城内跑去。 肖绝提腿勾起万泉所用的长枪,他卯足力气,向前投掷出去,他这一枪,足足投掷出四十多米远,正中一名叛兵的后心,随着扑的一声闷响,长枪贯穿叛兵的身体,将其狠狠钉在地上。 他迈步向前追杀,不过刚进晋城百步,城头上乱箭齐发。肖绝挥弓将飞射来的翎羽拨打开,而后,退到晋城的百步之外,他用手中灵弓一指城头,大声喝问道:“还有谁来出城与我一战?” 晋城城头上鸦雀无声,肖绝一连叫嚷了三声,非但无人迎战,晋城的城门还被叛兵们关闭。在后掠阵的上官秀一笑,侧头对身旁的洛忍说道:“阿忍,动用抛石机,攻城!” 随着上官秀一声令下,金川军把二十多架抛石机齐齐推了出来,架在晋城的城前,向晋城发动远程打击。 二十多架抛石机齐齐发动,二十多颗巨石划破长空,呼啸着向晋城的城墙飞撞过去。 轰隆、轰隆—— 一时间,巨石撞击城墙,使得城墙上的巨响声持续不断,有些巨石砸在墙壁上,将城墙砸出一颗颗的凹坑,有些巨石则是落在城头,把箭剁都砸了个粉碎。 为了躲避抛石机的攻击,城头上的叛军纷纷跑下城墙躲避,趁此机会,金川军又推出箭塔,向晋城推进。 箭塔的高度为十米,与城墙的高度相当,上面能站军兵,可直接向城墙上的敌人放箭,亦可搭起板桥,从箭塔上直接冲杀上城头。 不过晋城城下挖有壕沟,箭塔无法太靠近城墙,虽说搭起板桥直接冲锋的功能被废掉,但在箭塔上放箭,压制敌军的功效还是有的。 随着箭塔的接近,原本退下城头的叛军又纷纷跑上来,与箭塔上的金川军展开对射。 金川军并没有全力攻城,现只是动用攻城器械,大队人马还没有直接参战,可即便如此,攻城的声势也不容小觑,抛石机巨大的破坏力将晋城城墙砸得伤痕累累,箭塔上的箭射也使得城头上的叛军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等到双方交战了一个时辰之后,上官秀终于下令,全军向前推进,猛攻晋城。 五个营的金川军,列出五个方阵,齐齐向晋城移动。见金川军主力已开始攻城,晋城城头上的叛军数量更多,人们纷纷捻弓搭箭,向金川军方阵展开齐射。 “顶盾!全军列盾阵!” 在各营营尉的指挥下,金川军士卒齐齐把盾牌高高举起,放眼望去,五个方阵的头顶上如同盖起一层钢铁巨盾,等箭雨到来,落在盾牌上,噼噼啪啪的脆响声连成一片。 盾阵布得太完美,中间也是会有缝隙,不时有箭矢透过盾牌的缝隙,落入金川军的营阵中,人们中箭的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不过前面的人员中箭倒下,后面的人员立刻顶上空缺,全军的阵营还是保持着齐整。 时间不长,金川军阵营已推进到晋城城下的壕沟前,人们把云梯搭在壕沟上,脚踩着云梯,越过壕沟,向晋城发起了猛攻。这时候,箭塔的威力逐渐发挥出来,聚于箭塔上的金川军射手们不断地向城头上放箭,叛军即要抵御城下金川军的强冲,由要抵御箭塔上金川军的箭射,压力倍增,人员的伤亡也呈直线上升。 眼看着叛军已被金川军的抢攻压制住,这时候,从城头上飞射下来一道道的火箭,火箭不是射向攻城的金川军,而是射向壕沟。 随着火箭落进壕沟里,顿时间,壕沟内火光四起,燃起熊熊的大火。 观战的上官秀皱了皱眉头,他猛然想起来晋城附近就出产火油,必是叛军提前在壕沟内倾倒了大量的火油,以此来抵御己方的攻城。 此次的攻城,他本就是打算佯攻,并没有横下心来,非一鼓作气攻破晋城不可。 见对方动用了杀手锏,上官秀喝道:“鸣金,收兵!” 随着金鸣声大响,在前方攻城的金川军将士快速地撤退下来。金川军是退了,但箭塔可没有退,金川军的箭手们仍在箭塔上全力放箭,射杀城头上的叛军,使城头上的叛军无法全力对己方撤退的将士展开箭阵追射。 金川军攻城的将士一撤下来,后面的抛石机又开始齐齐发动,继续远距离的破坏晋城的城防,杀伤城头上的守军。双方的交战由上午一直打到中午,等壕沟里的火势弱下去,上官秀再次下令全军推进。 见到金川军的大队人马又冲杀上来,城头上的叛军急忙把一桶桶地火油倾倒下去,等火油在壕沟里流淌了一层之后,城头上又飞射下来火箭,以壕沟内燃起大火来阻止金川军的强攻。 金川军的进攻再一次被壕沟中的火油阻断,全军撤退下去。双方你来我往,又打了整整一下午,直至天色黑下来,金川军的攻势才算告一段落,全军撤退回己方的大营里。 上官秀把这一场攻城战完全当成了练兵的演习战来打,每一次的推进与撤退,对于己方的将士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磨练机会。 回到中军帐后,上官秀刚刚落座,东哲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如果不出意外,今晚飞花阁必来偷营!” “哦?”上官秀看向东哲,笑问道:“东哲先生认为叛军敢出城一战?” 东哲正色说道:“经过今天的攻城,飞花阁也必然看得出来,我军的攻城器械对他们的威胁太大,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晋城定然坚守不住,所以,我判断飞花阁今晚会来偷营,他们的目标未必是大人,但一定会想办法破坏我军的攻城器械!” 白衫军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攻城器械的巨大威力,光是抛石机和箭塔这两样东西,就足够守城的一方苦不堪言的了。因为同为江湖门派出身,飞花阁心里是怎么想的,东哲能够感同身受。 金川军大军出动,飞花阁未继续在禾云岭设伏,是为了避其锋芒,觉得自己可以倚仗晋城的城防,以逸待劳,但江湖门派终归是江湖门派,不是正规军队,飞花阁肯定没有想到金川军带来的攻城武器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能否成功破坏金川军的攻城器械,便成为飞花阁守城的关键。东哲判断,他们一定会来偷营破坏。 听完东哲的话,上官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东哲的分析很有道理。他转头对洛忍说道:“阿忍,今晚我军大营恐怕会不太平,提醒下面的兄弟们,晚上都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应对叛军的偷营!” “是!秀哥!” 洛忍话音刚落,常峰跨前一步,插手请缨道:“大人,属下愿去守夜!”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常峰,脸色一沉,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有两名军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大人!” “把常峰拉出去,重责一百军棍!” 听闻这话,常峰脸色一变,急声说道:“大人,你这是……” “你可知我为何罚你?”上官秀凝视着常峰,问道。 “是……是因属下首战未能取胜?” “拉出去!”上官秀懒得再多言,向两名军兵挥了下手。那二人走到常峰的左右,拽着他向外走去。 第168章 恩威 东哲则是在连连摇头,常峰到现在连自己为何受罚还没搞清楚呢,不过这次的受罚对他也是个教训,省的以后闹出大乱子。 两名军兵把常峰拖到帐外,噼里啪啦的打了他一百军棍。即便是修灵者,在没有灵铠护体的情况下,这一百军棍的滋味也不好受。 当常峰被两名军兵重新带回营帐里时,人已然站都站不起来,双腿突突地直打颤。 上官秀看眼脸色苍白,满脑门子都是冷汗的常峰,问道:“常峰,你现在可明白我为何要罚你?” “属……属下不知……”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罚你,并非因你首战未能取胜,而是因你抗令不遵!擂鼓进军,鸣金收兵,连这点常识你都没有吗?” “大人,我……我当然知道鸣金收兵,可是,可是我当时正和万泉打在兴头上……” 他话还没说完,东哲拱手说道:“大人,常峰出身于江湖门派,对军中的规矩还不太懂,这次挨了一百军棍,也是长了教训,以后定然不会再犯!”说话的同时,他向常峰连连使眼色。 军令如山,这在军中是铁的规矩,错了就是错了,无需再多做解释,如果上官秀真想重罚他,都可以把他当众问斩,以明军纪。 收到东哲的示意,常峰果然不再多言,耷拉下脑袋,低声说道:“大人,属下知错,属下认罚。” 上官秀这一百军棍可不仅仅是打常峰一个人,也是在敲山震虎,警告白衫军的人要遵守军中的规矩。金川军不是叛军,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任性而为。 听闻常峰认错,上官秀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下去养伤吧,记得请医官,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 “是!大人!” “还有,常峰,你以后在县尉府就担任偏将一职,你可愿意?”上官秀这是先打人一嘴巴,再送颗甜枣吃。 常峰闻言,又惊又喜,强忍着屁股蛋子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身,插手施礼,激动地说道:“末将谢大人提拔!”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下去吧!” “末将告退!”虽说挨了一百军棍,但常峰出去时脸上却是充满了喜色,隐隐还透出得意,在白衫军的众人当中,他是第一个正式受到任命的,他心里又怎能不高兴呢? 一旁的唐婉芸亦在暗暗点头,上官秀用人的手段倒是很高明,恩威并施,让手下人对他都是服服帖帖。 上官秀环视在场的众人,目光深邃地说道:“老丁!” “属下在!”丁冷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上官秀说道:“老丁,今晚你来镇守北营。” “遵命!” “肖绝!” “属下在!”“今晚你来镇守东营。”“是!秀哥!”“彩宣!你镇守西营!”“是!” “阿忍!”上官秀对洛忍说道:“你镇守南营。南营正对着晋城,也是叛军最有可能来袭的地方,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明白!” “雨菲、李虬,你等留守中军帐,今夜哪里遇敌,你们便去增援哪里。”上官秀正色说道。 “是!”吴雨霏和李虬等人齐齐拱手施礼。 “好了,大家都去准备吧!”上官秀向众人挥下手。洛忍等人齐齐向上官秀拱手施了一礼,而后相继退出中军帐。到了外面,李虬快步追上东哲,低声问道:“阿哲,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故意犯个错啊?” 东哲面露不解之色,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李虬撇了撇嘴角,说道:“老常未听军令,被打了一百棍子,但也被提拔为偏将了,现在人家留在金川军是名正言顺,可我呢,别说偏将了,我连个营尉、伯长都不是,我觉得,我也应该学老常,故意犯个错才是!” 听闻他的话,东哲差点被气笑了,他正色说道:“常峰犯错,大人只责打一百军棍,若你犯错,一定不是一百军棍,很有可能会掉脑袋!” “啊?”李虬惊讶地张大嘴巴,下意识地问道:“那……那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我以前又未得罪过大人!” 东哲解释道:“常峰未听军令,还可以解释为出身于江湖,不懂军令,大人责罚他一百军棍,是严明军纪,以儆效尤,你若是再违抗军令,那可就是知错犯错,罪加一等,大人绝不会轻饶于你。” “可大人都赏了老常偏将一职,我现在可什么职位都没有呢!” “早晚都会有机会的,你又急什么?!”东哲摇头而笑,道:“我现在不也和你一样,同无官职嘛!现在大人即是金川县县尉,又是北丘县县尉,空缺的官职太多了,只要尽心尽力的做事,迟早会得到晋升的!” “哦!”听东哲这么一说,李虬安心了很多。 东哲向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他低声提醒道:“官职倒是可有可无,但若有机会,一定要加入修罗堂!” 别看东哲投靠金川军没有多久,但他可看明白了,上官秀势力的核心就是修罗堂。 像洛忍、詹熊等人都没有太明确的官职,但却是上官秀势力中最核心的人员,原因很简单,他们皆在修罗堂里担任要职,要么是分堂堂主,要么是旗主。 李虬边听边连连点头,应道:“好,我记住了。” 等众人离开中军帐后,上官秀没有走,他站起身形,走到晋城的地图前,眯缝着眼睛来回打量。 同样未走的还有唐婉芸,她来到上官秀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站,背着双手,扬头看着挂着帐壁上的地图。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张地图,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 上官秀嘴角扬起,淡然笑道:“这张地图,值得一看的地方有很多!” 唐婉芸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追问,话锋一转,说道:“你把你的部下们全部安排了一遍,听起来,你今晚似乎不打算留在营内。” 呦,她竟然察觉到了!上官秀扭头看了唐婉芸一眼,笑道:“我今晚打算出营去转转。” “去哪?” 上官秀抬手一指地图上晋城的东城外,说道:“这里!” 唐婉芸不解地皱着眉头,不明白上官秀为何要去晋城的城东外。 亥时,上官秀换上一身黑衣,独自一人悄悄离开金川军的大营,连马也未骑,步行向晋城的东面而去。 在晋城的东城外,相隔五里左右,是一大片林地。当上官秀走到林地边缘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扭头向后看。远远的,在他身后跟来一人,和他一样,也同是穿着一身黑衣。 等对方来到他近前,上官秀苦笑道:“郡主跟着我作甚?” 这名追随上官秀而来的黑衣人正是唐婉芸。 她来到上官秀的面前,站定,眼中带着些许的诧异,缓声说道:“你跑得还挺快的嘛,连我都差点没追上你!” 要知道唐婉芸的修为境界可是达到了灵空境,而上官秀奔跑起来的速度之快,让她跟在后面都觉得很吃力,可上官秀的修为境界又明明不高。 上官秀耸耸肩,没有接话,只是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唐婉芸撇了撇小嘴,说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 上官秀未在多言,转身向林子内走去,过了一会,他方问道:“郡主可知晋城的特产是什么?” 唐婉芸跟在上官秀的身后,也走进林子当中,听闻他的发问,她迟疑片刻,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火油!” “哦?” “今天,晋城为了抵御我军的攻城,已然消耗了不少的火油。”上官秀幽幽说道。 唐婉芸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道:“难道,这里就是晋城产火油的地方?” 上官秀说道:“没错!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晋城的火油产地!” 唐婉芸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深夜来此,是为了偷袭叛军运送火油的人员!” 上官秀幽幽说道:“我无法确定叛军今晚是否会派人来运送火油,所以我才要一个人前来守候。” 唐婉芸深深地看眼走在前面的上官秀,他这个人做事不显山不露水,实在让人很难捉摸。她不服气地问道:“如果今晚叛军不来这里运油呢?” 上官秀笑道:“在林中睡上一晚也未尝不可。”说着话,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唐婉芸,说道:“我是粗人,走到哪就能睡到哪,可郡主不一样,我觉得郡主还是早点回营休息为好!” 唐婉芸面露不悦之色,沉声说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把我当成金枝玉叶,我没有那么娇贵!” 上官秀笑了笑,轻声说道:“随便你吧。” 穿过这片林地,再往前走,就是荒芜一片的大草原。在草原的地上,有许许多多的泥潭,有的只一米见长,有的是方圆数丈,里面都是黑黢黢的液体,看上去像是泥潭,实际全是火油。 (所谓的火油,也就是原油,即石油。) 第169章 截击 唐婉芸仰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见她如何蓄力,身形向上一窜,人已腾空而起,跃起有三米多高,单脚再一蹬树干,又向上窜起两米,而后刚好落在上官秀头顶上方的树干上。 她低头向下瞥了上官秀一眼,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猜测准还是不准!” 上官秀和唐婉芸相识才几天而已,对她也谈不上有多了解,不过有一点他能感受出来,唐婉芸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 两人坐在树梢上,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唐婉芸突然开口问道:“上官秀,你睡了吗?” “还没有。” “看来,你猜错了,今晚,叛军应该不会派人来此运送火油……”她话音还未落,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因为距离较远,声音也很微弱,不过上官秀和唐婉芸都听见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有人来了!” 对于唐婉芸能听到那么轻的声音,上官秀不感意外,毕竟她的修为太高深了。而上官秀能听到那么轻的声音,却令唐婉芸甚是诧异,他的修为明明只是灵天境,可他的六识怎会如此敏锐?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侧耳仔细聆听,过了片刻,她凝声说道:“来者不下五十人!” “五十四人。”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唐婉芸忍不住低头瞥了一下自己下方的上官秀。感觉到她的注视,上官秀仰起头来,对上唐婉芸的目光,冲她龇牙一笑。唐婉芸轻轻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向林子深处望去。 又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从林中快步走出来一行人,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每人的手中还都提着两只大木桶,一个个边向前走着,边不时地向左右巡视。 唐婉芸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从树下走过去的黑衣人。等到黑衣人全部通过之后,她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叹口气,不得不承认上官秀说得没错,对方确实共有五十四人。 上官秀的六识竟然比自己还要敏锐,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而更令她佩服的是,上官秀的推算之精准,仿佛会未卜先知一般。 只见那些黑衣人穿过树林后,快步走到一座油潭前,将手中的木桶用力地摁进油潭之内,而后再地将其提出来,木桶内也随之装了满满一下的火油。 由始至终,人们都没有说话,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轻车熟路。 火油也就是原油,有些原油可以直接燃烧,有些不可以,主要看其中所含水分的多少,贞西一带天气干燥,这里出产的原油,基本都可以直接燃烧。 这一干黑衣人动作飞快,将木桶装满火油后,提起来转身就往树林中走。 坐在树梢上的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看着一干黑衣人,当他们马上要走到大树近前的时候,他身形突然向旁一偏,从树梢上翻落下来。 上官秀的下落可不是如重物坠地一般,身子轻的如同四两棉花,轻飘飘地飞落下来。他人还在空中,手中已然多出一把灵刀,横扫出去。 沙! 随着一道电光闪过,两名走到树前的黑衣人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喉咙已然被刀锋撕开。 嘶!两道血箭由他二人的喉咙喷射出来,两名大汉双手提着的木桶立刻掉落在地,他二人双手捂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他二人面前的上官秀。 不等他俩倒地,上官秀身子一偏,从他二人之间窜了过去,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手中刀顺势向前刺出,又深深插进第三名黑衣大汉的胸膛。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仰面而倒。 后面的一干黑衣人脸色大变,人们急忙把手中的木桶放下,纷纷抽出肋下的佩刀,喝问道:“什么人?” “索命鬼!”上官秀在哼笑出声的同时,他的身形也随之向前射了出去。 前面的几名黑衣人只看到一条白影向自己直冲过来,在白影的身后还飘着两缕银发。这也是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随着上官秀在他们身边掠过,几名黑衣大汉身上同是喷出一道血箭,身形摇晃了几下,颓然倒地。 余下的黑衣人当中冲出来三名修灵者,他们已然罩起灵铠,两人持剑,一人持刀,齐齐迎上上官秀。双方接触到一起,两名持剑的修灵者分刺上官秀的两肋,持刀修灵者纵身一刀削出,直取上官秀的脖颈。 上官秀的双脚贴着地面,画出一道弧线,从三名修灵者的右侧闪了过去。由于他的身法太快,三名修灵者只觉得眼前一花,敌人已然不见了踪迹。一名修灵者意识到不好,正要回身反刺一剑,不过上官秀的手刀已先一步袭来。 咔嚓!上官秀的这记手刀正砍在那名修灵者的后脑,随着一声脆响,那人的身子还站在原地,但半颗脑袋已然飞了出去。再看上官秀的手掌,被一层金属包裹住,金属由他的指尖延伸出去,化成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另两名修灵者忍不住惊叫出声,也就在他二人迟疑的片刻,上官秀好似鬼魅一般闪到持刀修灵者的面前,单拳击出,打向对方的面门。持刀修灵者来不及闪躲,使出全力,将灵刀挡在自己的面前。 啪!上官秀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灵刀的刀面上,再看那名修灵者,身子后仰着倒飞出去,掠出两米多远才摔落在地,他手中的灵刀已然弯成u形,而他面部的灵铠已然粉碎,满脸全是血,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剩下的那名修灵者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骇然地看着上官秀的拳头,只见他的手掌上正有液态的金属在流淌着。修灵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忍不住尖声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索命鬼!”上官秀断喝一声,人又向他冲过来。人未到,拳头先至,骇人的是,在他的拳锋上竟然延伸出来一根长长的尖刺。那名修灵者脸色顿变,向后连退,慌乱之中,他施放出灵乱风,打算以密集的风刃来阻挡上官秀的接近。 看着迎面而来的风刃,上官秀不躲也不挡,身形一侧,将自己身体受攻击的面积缩小到最少,与此同时,他意随心动,无形由他的手掌蔓延开来,包裹住他的周身。 沙、沙、沙! 数道风刃在他身上划过,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被划出一条条的火星子,但是风刃根本切不开他身上的无形。上官秀硬是从灵乱风的风刃当中冲了出来,瞬间闪到那名修灵者近前,顺势一把抓出,扣住对方的脖颈。 那名修灵者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然被上官秀高高举起。 他人在空中,手脚胡乱地挥舞,手中的灵剑也不时劈砍在上官秀的身上,耳轮中就听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上官秀的身上、头上也不时被劈砍出一团团的火星,但此时的他就如同化身成一尊铜人,任凭灵剑在自身又劈又砍,就是伤不到他分毫。 被他高举在空中的修灵者挣扎越来越弱,时间不长,他身上的灵铠散掉,手中的灵剑也恢复成原状,上官秀五指稍微用力向回一扣,就听咔嚓一声,对方的颈骨被他硬生生地捏断。 扑通!尸体由他手中掉落在地,尸体的脑袋扭曲地向一旁歪着。上官秀扭转回身,电光闪烁的鹰目扫视余下的那些黑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一个也跑不掉,统统都得死!” 上官秀与飞花阁本来无冤无仇,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下此狠手,但曹雷和袁牧的受伤让这一切都变了,上官秀不会让自己兄弟的血白流,这个公道,他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 看着液体的金属在上官秀的身上缓缓流动,还有他那随风飞舞的两缕银发,让余下的黑衣人们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当上官秀的目光扫向他们时,众人纷纷尖叫一声:“鬼啊!” 接着,人们也顾不上自己所提的木桶了,一窝蜂似的向树林中奔逃。 杀意已起的上官秀又哪肯放他们离开,他踏出瞬步风,仿佛旋风一般追了过去,他来到两名黑衣人的背后,双拳齐出,就听嘭嘭两声闷响,那两名黑衣人的身子向前弹飞,分别撞在一颗大树上,把两人多粗的大树都撞得一颤,树干上也留下两团触目惊心的血痕。 上官秀把身上的无形化成一把长刀,对周围的黑衣人连续劈砍。 无形的锋利,就连寻常的灵兵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人的血肉之躯?数十名黑衣人,在上官秀的追杀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只顷刻之间,便倒下大半,剩下的十来个人,仓皇犹如丧家之犬,直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跑进树林的深处。 9obe ... 第170章 断油 恰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上官秀连想都没想,右臂向后一伸,原本化为护腕的无形瞬间变成一把掌刀,直指他身后的来人。 看清楚由自己身后走来的是唐婉芸,上官秀这才把抬起的手臂放下,化成掌刀的无形随之也缩了回去。唐婉芸惊奇地看着他手腕上的无形,问道:“这是什么武器?” 身为皇族,唐婉芸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但是上官秀所使的这种变化莫测的灵兵她还真没看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上官秀稍微抬了抬手腕,说道:“它叫无形。” 唐婉芸下意识地问道:“可以借我看看吗?”此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像这种神奇的兵器都是被修灵者视为至宝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借人呢? 她正要再说话,哪知上官秀只是淡然一笑,考虑都没考虑,将无形从自己的手腕摘下来,递给唐婉芸。后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奇地接过无形,她只把自身的灵气略微注入到无形之内,便立刻感受到此物的不同寻常。 她兴趣十足地低头看着,原本是护腕状的无形在她掌中化成一根长长的棍子,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意念一动,无形又从棍子化成一把秀剑。她连续把无形变化了好几次,玩得不亦乐乎。 上官秀在旁含笑看着她,也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唐婉芸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她还具备与她年龄相符的调皮的那一面。 “你把这么神奇的灵兵借给我,难道,就不怕我不还给你吗?”唐婉芸说话时,手掌向前平伸,无形在她掌中化成一尊人形,虽说人形是圆滚滚的,但上官秀还是能看得出来,唐婉芸是把无形变化成了自己。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送给你也未尝不可。” 唐婉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后者收敛笑容,幽幽说道:“你这次出访沙赫,在风国国内尚且不是一帆风顺,等你到了沙赫境内,只怕,更是危机重重,有一件好的灵兵护身,总是会少一分的危险。”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唐婉芸静如止水的心潭仿佛被一阵风吹过,兴起一层层的涟漪。 打小她就被视为皇族中的神童,‘天才’、‘奇才’这种的绰号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被人们寄予厚望,但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却少之又少。此时上官秀的这番话让她突然有种受人照顾、被瞬间融化的感觉。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不适应,也让她觉得害怕。她故作无所谓地把手中的无形抛回给上官秀,嘴角稍微扬起,傲然说道:“堂堂的青云郡主,还需要靠一件灵兵护身吗?上官秀,你也太小看本郡主了吧?!”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再什么话都没多说,将无形化为护腕,重新戴回到手上。 唐婉芸又感气恼又感后悔。后悔的是自己刚才的话太伤人了,气恼的是,自己竟然会为自己说的话而感到后悔,上官秀只是一个被陛下发配到贞郡的罪臣而已,自己又何必在乎他的感受? 此时她的心情复杂,连她自己都梳理不顺了。她心烦意乱地甩下头,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为何要故意放那些人逃走?” 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我放走的不是人,而是恐惧。” 唐婉芸不解地看着他,没明白他此话的意思。 上官秀说道:“他们惧我如鬼,等他们回到晋城,会变本加厉地描述他们所见到的一切,他们的恐惧心理,也会传染给叛军的每一个人。”对叛军施压,让叛军在晋城城内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是上官秀真正想要的效果。 “然后,你便可以趁机去偷袭德兴?” “没错!” “你还真是狡诈!” “承蒙郡主夸奖。” “咯咯!”唐婉芸被上官秀逗笑了,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这一笑,让上官秀不由得有些晃神,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回眸一笑,百花闹春朝。’ “你的脸皮还真是厚,你觉得我是在夸奖你吗?” 上官秀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他伸了个懒腰,说道:“想必今晚叛军是不敢再来偷油了,我们也可以回营去休息了。” 唐婉芸哑然失笑,她一边和上官秀往林外走着,一边说道:“明后天,我便要启程去往沙赫。” 上官秀刚刚才感觉和唐婉芸相处变得比较融洽了,她便要走,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他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等到我这边的战事有了结果之后你再走吗?” 唐婉芸摇头说道:“不必等那么久了,我现在已经看到了结果。” 像上官秀这么狡诈的人,连自己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何况叛军呢?战事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唐婉芸已料定上官秀一定能赢。 上官秀无法挽留唐婉芸,她出使沙赫可是关系到风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正色说道:“此行危险,郡主要多加小心!” 纵身她灵武高强,但好虎还架不住狼多,她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个钉子? 唐婉芸心头一暖,她转过头来,含笑看了上官秀一眼,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你在贞西剿灭叛军,尽早稳定贞西的局面,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上官秀点点头,未再多言。 长话短说,上官秀和唐婉芸回到金川军大营,刚走进中军帐,就见到洛忍等人站在里面。 看到上官秀回来,众人精神一震,纷纷迎上前来,问道:“秀哥,你去哪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呢!” “出了什么事吗?” “东哲先生料对了,就在刚才,晋城的叛军前来偷营,结果遭到我军的迎头痛击,现已败退回晋城,我军还俘虏了他们不少人!”洛忍面带兴奋地说道。 上官秀闻言笑了,果然还是江湖中人最了解江湖中人的想法,有东哲在,己方对付飞花阁叛军会轻松许多。他说道:“做得好!叛军是从哪边偷袭的?” “正是从南营偷袭!”洛忍笑呵呵地说道:“这次李虬跟我一起守南营,出了不少力,也杀了不少叛军!” 上官秀点点头,目光一转,看向李虬,笑问道:“做得不错。你这次杀敌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李虬急忙拱手施礼,刚要说自己想和常峰一样,在县尉副做一名偏将,可猛然间想起东哲对他说过的话。 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大人,我……我想加入修罗堂!” 上官秀眨眨眼睛,问道:“为何要加入修罗堂?” 李虬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只有加入修罗堂,我才能和秀哥做兄弟,没有加入修罗堂,就算是做到再高的职位,也只是大人的属下!” 上官秀仰面而笑,李虬这个人看是个直肠子,似乎毫无心机,但其实一点也不傻,很能分得清楚利害关系。他不动声色,随口问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是……是……其实是东哲先生告诉我的!”李虬小声说道。 东哲在旁暗叹口气,上官秀则哈哈大笑起来,洛忍等人亦是哑然失笑,李虬这个人还真是诚实得可爱。 看眼周围大笑的众人,李虬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我不能加入修罗堂吗?” “有何不可?”上官秀收敛笑容,对洛忍说道:“阿忍,以后李虬就在你们左分堂任职吧,你觉得给李虬什么职位为好?” 洛忍想了想,说道:“在阿牧的青龙旗做副旗主如何?” 上官秀没有意见,现在袁牧身负重伤,青龙旗无人主事,由李虬代为掌管一段时间也好,而且,袁牧为人偏向谨慎,李虬为人又偏向冲动,他二人一起共事,性情正好还能有个互补。他应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李虬闻言大喜,咧着大嘴说道:“多谢秀哥成全!”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东哲,问道:“东哲先生也一并加入左分堂如何?” 东哲急忙拱手施礼,说道:“谢秀哥提拔!” 既然白衫军的人想加入修罗堂,说明他们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做事,上官秀自然也会成全他们。把人事的安排告一段落后,上官秀话锋一转,说道:“刚才,我之所以没在营中,是去了晋城东城外的油坑。” “哦?” “今日晋城叛军向城下的壕沟里倾倒了不少的火油,我想城内的火油已所剩不多,便去到油坑那里守候。飞花阁的叛军果然有去油坑偷偷运油,这次虽然被我打跑,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派专人去油坑附近看守,预防飞花阁叛军再偷偷运送火油进城。” 东哲大点其头,赞道:“还是秀哥细心,对于这一点我也未能顾及到。火油是晋城城防的利器,断了晋城的火油,晋城的城防至少会被削弱三成以上!” 第171章 绝色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嗯,李虬,看管油坑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带着兄弟们过去之后也要多加小心,飞花阁内的修灵者还是不少的!” “秀哥放心,我一定把此事办好!”李虬回答得干脆。 当晚无话,翌日,唐婉芸向上官秀告辞,带着通天门的部下们去往沙赫。送走唐婉芸后,上官秀指挥着金川军,继续向晋城发动攻城战。 和第一天的攻城一样,金川军并不全力强攻,大多时候是动用抛石机和箭塔,对晋城内的叛军施加压力。直至傍晚,天色渐暗,上官秀才传令收兵。 等到入夜时,肖绝从外面领进来一人,正是先前去往德兴打探消息的赵晨。 赵晨进入上官秀的寝帐中,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插手施礼,说道:“秀哥!” 见到来人是赵晨,上官秀面色一喜,摆手说道:“不必多礼!赵晨,你可是带来德兴的消息了?” “正是!” “快对我讲讲!” 赵晨说道:“目前德兴的兵力已所剩不到一千,而且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城中已无城尉,只有城主王聪一人主事。” 听完赵晨的讲述,上官秀眼睛顿是一亮,他暗暗点头,这可正是己方偷袭德兴的好机会。他问道:“王聪为人如何?” 赵晨正色道:“王聪其人即贪财,又好色,在德兴担任城主已有两年多,口碑一直不佳。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出没青楼、赌馆,想来,他从飞花阁那里也拿到了不少的好处。” “嗯!”上官秀揉着下巴琢磨了一会,问道:“飞花阁没有在德兴城内留人吗?” “据属下打探,王聪身边有两名侍女就是飞花阁的人,想来,飞花阁即是用女色收买王聪,也是在他身边安排两名眼线,监视王聪的一举一动。”赵晨皱着眉头说道。 上官秀边听边点头,做到心中有数,同时他的脑筋也在飞转,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浮现出来。 他先是拍了拍赵晨的肩膀,说道:“辛苦了,赵晨,你先下去休息。”说着话,他又转头对肖绝道:“阿绝,立刻把洛忍、丁冷、彩宣三人找来,我有事吩咐。”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带着赵晨快步走出寝帐。 时间不长,洛忍、丁冷、贾彩宣三人从外面相继走了进来。 等他们三人都到齐后,上官秀把德兴城的情况向他们讲述一遍,而后,他眯缝着眼睛说道:“现在德兴城空虚,正是我们出手偷袭的好机会,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当天晚上,深夜,上官秀、丁冷、赵晨三人带着一个营的金川军,悄悄离开己方大营,而后特意绕了一个大弯子,避开晋城,直奔德兴方向而去。 晋城和德兴之间的距离虽不算远,但也绝对不近,相距有两百多里地。为了避开飞花阁的眼线,上官秀一行人是白天找僻静处休息,等到天色大黑,才趁夜赶路。 好在队伍中有赵晨这个向导在,不用担心迷失方向的问题。 长话短说,三日后,上官秀率领着一千金川军终于抵达德兴城地界。此时正是深夜,德兴城已四门紧闭,城头上不时有巡逻的军兵走过,戒备森严。 上官秀倒也不急于攻城,让麾下的兄弟们藏身在德兴城附近的林中,原地休息待命。翌日早上,天色大亮,上官秀先是向丁冷交代了一番,而后换上便装,和赵晨二人向德兴城走去。 赵晨并不清楚上官秀的具体计划,但也没有多问,身为探子,该他知道的他必须得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多言半句。 目前晋城那边正在打仗,德兴城这里也是草木皆兵,白天虽未封城,但有大批的军兵看守城门,检查进出的百姓。 上官秀和赵晨混在进城的百姓当中,漫步往前走着,他轻声说道:“等会进城之后,你不必管我,去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赵晨点头应道:“是!秀哥!” 走到城门楼处,有军兵上前,检查他二人身上有无携带武器。上官秀把无形化为手镯,戴在手上,赵晨身上亦未携带武器,军兵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对他二人放了行。 进入城内,赵晨依照上官秀的安排,很快混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见,上官秀自己去到一间饭馆,简单的吃过早饭,而后,他在城中闲逛起来。当他路过一间成衣铺的时候,迈步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他从里面出来,手中多了一只小包裹。 他提着包裹穿大街,走小巷,看到路边有一条僻静的小胡同时,他向左右瞅了瞅,见四下无人,晃身形闪进小胡同里。过了没多长时间,上官秀没从胡同里走出来,倒是从胡同中走出一位婀娜多姿又美艳绝伦的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裙,身材修长,凹凸有致,向脸上看,更是精美动人,尤其是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放电一般,眼眸亮得仿佛夜空中的弯月。在她手中,提着和上官秀一模一样的包裹。 当这位妙龄少女走在德兴的大街上,过往的行人无不回头侧目,对于周围人惊艳的目光,她视而不见,径直地走向德兴城内一座最大的青楼。这座青楼有个很别致的名字,烟雨阁。 到了青楼附近,她先是围着青楼转了两圈,足够熟悉周围的环境,她才走进青楼之内。 一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独自一人进到青楼里,这种情况还真不常见。现在还是上午,青楼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几名伙计在里面打扫。见她从外面款款走进来,几名伙计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呆呆地看着她。 走进青楼大堂里的绝美少女大咧咧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把手中的包裹向桌子上一放,说道:“小二!” “姑娘,你……你有事吗?”一名年轻的伙计走上前来,一脸呆相地问道。 “叫你们老鸨出来。” “你……找我们老板娘有什么事?” “你只管叫她出来就是。”绝美少女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美,即便在不悦的时候,声音依旧娓娓动听。 小二正要说话,这时,青楼的老鸨从大堂里端的侧门走了出来。老鸨的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谈不上有多秀美,但也是落落大方,风韵犹存。 她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那名绝美少女,看罢之后,即便阅女无数的她亦是暗吃一惊,心里嘀咕一声好个精美绝伦的姑娘!她嘴角扬起,咯咯娇笑两声,一边向绝美少女走过去,一边问道:“呦,这位姑娘是来砸我们场子的吧?” 绝美少女的美不仅仅是美在容貌上,在她身上还透出着一股更加迷人的英气,这让她与寻常的女子截然不同。她美目流转,看向少妇,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没错,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婉娘!”老鸨斜眼睨着她,问道:“姑娘今日来到我们小店,意欲何为?” “卖身。”绝美少女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老鸨和周围的伙计们眼睛都瞪得好大。 “一两银子即可。” “什么?”老鸨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姑娘可是在和我开玩笑?” “你不愿收我吗?”绝美少女含笑问道。 “当……当然不是!”如果店里能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那么店里的生意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只是老鸨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容貌倾城倾国的姑娘竟然自己跑进青楼里卖身,而且还只要一两银子,这事太古怪了。“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诗诗。”绝美少女柔声说道。 (在古代文化中,但凡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都不会起重字的名,凡是起重字名字的,要么是青楼里的妓女,要么是没有名分的侍妾,比如陈圆圆、李师师、苏小小等等。) “诗诗姑娘,你……你真的是来卖身的?” “是。” “只……只一两银子?” “是。” “不是在说笑?” “不是。”绝美少女扬起头来,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要不要接客,得由我自己决定。” 听闻她的话,婉娘二话不说,从袖口中掏出一颗银锭,说道:“这是五两银子……” 她刚说个话头,绝美少女已摆摆手,说道:“我卖身的银子就先寄存在你那里好了!”说着话,她挺身站起,环顾四周,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在……在二楼,诗诗姑娘请跟我来!”婉娘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遇到这等怪事。她说是来卖身的,可又不要银子,好像她是专程来青楼做伎的,天下间怎么还有这么古怪的女子? 婉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把绝美少女领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前,小心翼翼地说道:“诗诗姑娘以后就住在这个房间吧,你看看还满不满意。” 第172章 倾城 在绝美少女面前,她二人的身份好像做了调换,绝美少女更像是老板娘,而婉娘则更像是个受她差使的青楼姑娘。 咣当!随着房门关严,婉娘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眼紧闭的房门,忍不住连连摇头,今日之事可真是奇了怪了。 中午的时候,青楼里的姑娘们终于起床了,她们也都从伙计那里听说到今天青楼里来了一位新姑娘,有倾城倾国之美貌。 众女们皆不以为然,认为是伙计们在夸大其词,人们都很好奇这位新姑娘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只是她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而且婉娘也警告了她们,新来的诗诗姑娘脾气古怪,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她。 直至天色渐暗,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诗诗姑娘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此时她已换上婉娘为她准备的服饰,里面是一件红色的襦裙,酥胸半露,外配薄纱的披帛,使得露在襦裙外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向脸上看,当真是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五官精致,美轮美奂,即便是未上任何的妆彩,用倾城倾国来形容她的美艳也丝毫不为过。 看清楚她的模样,青楼里的姑娘们都傻眼了,即便是那些自诩容貌出众的姑娘也都放弃了与她争奇斗艳的想法。 她的美,绝非是美在美艳上,在她的眼角眉梢之间还透出一股令人意乱情迷的英气,连同为女人的青楼姑娘们都会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 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诗诗,在一楼大厅里的婉娘乐得合不拢嘴,这么美艳又气质出众的姑娘简直就是一块无价之宝,不用她接客,她只需在房面这么一站,就会吸引来无数的狂蜂浪蝶,在她身上大把大把的砸钱。 当天晚上,烟雨阁显得格外热闹,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客人,人们目光的焦点只有一个,就是坐在二楼栏杆上的诗诗。 德兴城在漳水县算是人口众多的大城,城中的青楼不少,青楼里的姑娘更多,但像诗诗这么漂亮的姑娘,人们还从没见过。 只见大厅里,众人高仰着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楼上的诗诗,一个个就像丢了魂魄似的。婉娘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在客人当中穿梭游走,不时地招呼客人们点酒点菜,并接收客人们的大点,赚得盆满钵满。 诗诗只一个人,却抢了青楼里所有姑娘的风头,也引起其她姑娘们的不满。 有三个年龄稍大点的姑娘走到诗诗近前,对她怒目而视,中间的那位年近三十的红衣姑娘老气横秋地沉声说道:“臭丫头,你是专门来抢我们姐妹生意的吧?” 听闻话音,诗诗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掠而过,没有多停留一下,好像对方根本不值她一看似的。 她流露出来的高傲态度更是引起对方的不满,那名红衣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毒光,见诗诗只是坐在窄窄的栏杆上,她心头一动,好像没有站稳似的,突然向她扑了过去,一只手狠狠推向她的后背。 如果真被她推到的话,坐在栏杆上的诗诗得翻折下去,就算摔不死,也的摔成个重伤。可就在红衣姑娘的手马上要触碰到诗诗的后背时,她突然向后一伸手,把对方的手腕牢牢抓住。 她扭转回头,精亮的目光落在红衣女子的脸上,幽幽说道:“我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如果你再敢来惹我,我会对你不客气。”说完话,她手臂只随意地向外推了一下。 看上去她没用什么力气,但红衣女子却感觉有千钧之力由自己的手腕传来,她站立不住,向后连连倒退,她身后的两名同伴急忙伸手相搀,结果搀扶她的两名女子也被撞得各退了三大步。 等她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脸上皆露出惊骇之色,红衣女子下意识地低头看眼自己的手腕,只见自己的手腕上印着五条清晰的指痕。看罢,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惊骇地看向诗诗。 此时,诗诗也正用一对晶亮的眼睛盯着她,她的眼睛不仅亮得吓人,里面还充斥着咄咄逼人的戾气,那不像是人的眼睛,更像是野兽、妖魔的眼睛。红衣女子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不敢多话,带着两名同伴,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诗诗收回目光,眼中的戾气不见,又变回一潭死水般的幽深。 恰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材,长得一张白脸,相貌谈不上英俊,但也不难看,只是一对眼睛贼溜溜地转动个不停,里面透出一股子邪气。 看到这名中年人走进来,婉娘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去,笑盈盈地说道:“呦,王大人,您怎么才来啊,奴家都等你一个晚上了!” “哈哈!”中年人仰面而笑。这位正是德兴城的城主,王聪。王聪大笑两声,向大厅里环视了一圈,说道:“婉娘,今天你这的生意不错嘛!” “这全是托大人您的福啊!”婉娘一边笑着一边为王聪安排座位。王聪落座之后,他的随从们自动自觉地围站在他的四周,一个个冷着脸,目光如电地扫视着四周的人群。 “听说,今天烟雨阁里来了一位新姑娘,不知现在哪里?”王聪笑问道。 “原来大人也听说了。”婉娘咯咯地笑了两声,抬起手来,向二楼指了指,说道:“诗诗姑娘就在那里。” 王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过去,正看到坐在栏杆上的诗诗。顿时间,他的目光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引住了似的,久久移动不开。 对此婉娘早就习以为常,诗诗是那种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惊艳,越看越难以自拔,仿佛永远也看不够的姑娘。 过了好一会,见王聪还在痴痴傻傻地看着诗诗,婉娘乐呵呵地轻推了他一下,笑道:“大人觉得诗诗姑娘如何?” 王聪总算是回过神来,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这大半辈子像是白活了,他接触过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但像眼前这位姑娘这么倾国倾城的,还从来没遇到一个。 他暗暗吞了口唾沫,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故作平静地看向婉娘,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诗诗。” “诗诗……好名字,果然如同诗词中的仙子!”王聪向婉娘一笑,说道:“今天晚上,诗诗姑娘我包下了。不,明天晚上、后天晚上,我也都包下了,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婉娘满脸干笑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诗诗姑娘不卖身。” 王聪扬起眉毛,瞪了婉娘一眼,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打银票,抽出一张,拍在桌子上,问道:“够吗?” 婉娘低头一瞧,是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她连连摆手,赔笑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诗诗真的不卖身……” 啪!王聪又拍了一张银票在桌子上,问道:“这回呢?” 婉娘一看,这回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呆呆地看着银票,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这……这……这……” 啪!这回王聪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笑呵呵地说道:“婉娘,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也别太过分,本官能让在你城里经营烟雨阁,也能让你在城内永远没有立足之地,你可是想试试本官的能耐?” 婉娘激灵灵打个冷战,再不敢多话,急忙把桌子上的三张银票拿起,揣在自己的袖口内,赔笑着低声说道:“大人,请在这里稍等,奴家去和诗诗姑娘说一下!”说着话,她一溜小跑地上了楼。 快步走到诗诗近前,婉娘满脸堆笑地说道:“诗诗啊,今晚咱们这里来了一位贵客!”说着话,她特意指了指楼下的王聪,在诗诗耳边低声说道:“这位是城主王聪王大人!” 听闻她的话,诗诗的目光向王聪看过去,此时王聪也正在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看到她那对轻波涟漪的大眼睛,王聪的心就像是被无数只小手在轻轻挠着似的,心痒难耐,他立刻站起身形,迈步向楼上走去。 婉娘还在继续劝着诗诗,小声说道:“城主大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啊,你可以不给旁人面子,但王大人的面子若是不给,别说是你,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她话音还未落,王聪的话音已在她身后响起:“诗诗姑娘,本官王聪,乃德兴的城主。”说话时,他还一本正经又彬彬有礼地向诗诗拱手施了一礼。 对一青楼女子如此客气,王聪也是开了先河。诗诗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知诗诗姑娘可愿与本官……可愿与在下小酌几杯?”王聪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话时,他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眼中充满期待。 第173章 周密 王聪见状,心头一阵狂喜,对身后的随从急声说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谁敢进来,就打断谁的腿!” “是!大人!”一干随从们齐齐拱手应了一声。王聪三步并成两步,走进房间里,而后,回手把房门关严,并插上门栓。 他扭回头一瞧,只见诗诗已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只酒壶和两盏酒盅。王聪兴奋地走上前,在诗诗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他笑问道:“诗诗姑娘是哪里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提起酒壶,倒个两盅酒,将其中一盅推到王聪面前,她自己拿起一盅,向王聪举了举,做出敬酒的姿态。 王聪连忙端起酒盅,向诗诗回敬一笑,说道:“诗诗姑娘请!”说着,他一口把杯中酒喝干。 可能是诗诗太美的关系,原本只平淡无味的米酒此时业已变成了美酒甘露,喝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诗诗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哪里人?” “上京。”诗诗终于开口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说得倒也没错。拥有她这副长相的那个人,的确是在上京,而且还正坐在皇宫里呢! “上京?诗诗姑娘又为何来到贞郡的漳水县呢?” 诗诗但笑不语,又提起酒壶倒酒。 “让我来!”王聪欠身去接她手中的酒壶,趁机也在她手上摸了一下。她的小手很软,软得像是无骨一般。只是触摸到她的手,王聪整个人便已然醉了。 与诗诗对饮了三杯酒,或许是酒精在体内发酵,也许是受烛光的映射,王聪是越看诗诗越觉得美得不可方物。他心痒难耐,人也不自觉地向诗诗靠拢过去。 他先是靠到诗诗的胳膊上,见她没有表现出排斥,他的胆子大了不少,一只手慢慢搭在她的香肩上,把她揽入自己怀中。而后,他低下头,正要亲吻诗诗的樱唇时,后者抬起手来,点住了他的下巴。 王聪稍微一愣,随之哈哈地大笑起来,以为诗诗是在和自己**,他刚要去拉开诗诗的小手,可猛然间,诗诗手腕上的镯子滴淌出一滴金属液体,这滴金属液体可不是向下流动,而是顺着她的手背向上爬,爬过她的手指,一只爬上她的指尖。 噗! 随着一声轻响,那滴金属液体在她手指化成一根长长的细针,顺着王聪的下颚,直直刺进他的脑袋里。王聪坐在椅子上的身形突然一僵,过了片刻,他的眼睛还是张开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身子却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诗诗把他翻倒的身体接住,慢慢把他放到地上,她低着头,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的尸体,而后,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在一连串嘎嘎的脆响声中,美艳无双的诗诗身体发生变化,只眨眼工夫,她已变成了另一个王聪。 他蹲下身形,把王聪的衣服一件件的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而后,从床铺上抽下被单,把赤身**的王聪尸体包裹住,并将其系死,他扛起王聪的尸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见外面的小巷子里无人,他扛着尸体,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落到烟雨阁后身的小巷内,他轻车熟路,找到附近的一口枯井,搬开压在井口上的巨石,将王聪的尸体连同诗诗的衣服一并扔了进去,而后又一点点的把巨石搬回到原位。处理妥当后,他深吸口气,原路返回,身轻如燕地顺着窗户跳回进诗诗的房间里。 他走到桌前,坐下,一个人慢悠悠地独饮。他的心里有默默推算时间,感觉已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他也把一壶的酒喝光,而后,站起身形,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确认无误,他方走到门前,放下门栓,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聪的一干随从还都等在外面,见王聪从屋内走出来,人们齐齐插手施礼,说道:“大人!”说话的同时,人们也都好奇地偷眼向屋内打量。 由诗诗变化而成的王聪一脸的惆怅,向手下们挥挥手,说道:“我们走吧!” 他走出没两步,婉娘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问道:“大人,诗诗姑娘的服侍可还好?” “诗诗姑娘已经走了。”王聪苦笑地摇摇头。 “什……什么?”婉娘闻言大惊失色,她急忙越过王聪等人,冲进诗诗的房间里,再找诗诗,房间里面已然是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绝世佳人的身影? 婉娘忍不住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一把把王聪的后衣襟抓住,颤声问道:“大人,您……您把诗诗姑娘弄哪去了?” “放肆!”王聪的随从们齐声大喝。 王聪向手下人摆摆手,对婉娘满面无奈地说道:“诗诗姑娘说,她来贞郡,只是云游至此,还有……”说着话,王聪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婉娘,继续说道:“诗诗姑娘拜托本官把这张银票转送于你,感谢你收留她一天的恩情。” 婉娘呆呆地接过银票,整个人愣在原地傻眼了。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自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位奇女子!” 这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不知我从哪里来,也不知我要到哪里去,在人们心中我留下的只是一段传说佳话。 王聪深深看了一眼婉娘,淡然一笑,拉开她的手,迈步向楼下走去。 离开烟雨阁,王聪乘坐轿子回到城主府。 坐在城主府的大厅里,下人刚端送上来茶水,有两名二十出头丫鬟打扮的妙龄女郎走了进来。 她二人来到王聪近前,目带幽怨地看着他,说道:“大人有我们姐妹服侍还不够吗,又何必天天去青楼找那些野女人?” 王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看眼那两名妙龄女郎,嘴角扬起,笑呵呵地说道:“家花再香,也没有野花香嘛!哈哈!” 两名妙龄女郎脸色难看,如果不是阁主有令,打死她俩都不会服侍王聪这个色鬼。二女强压心头的怒火,身穿青衣的妙龄女子说道:“阁主交代,要大人最近收敛一点,不可再频繁出入青楼,晋城告急,德兴这边要随时准备增援晋城。” “增援晋城?我拿什么增援,就靠德兴城内那不到一千的老弱病残?”王聪白了她二人一眼。 青衣女子皱着眉头说道:“所以大人现在更应当抓紧时间招兵买马!阁主带着兄弟姐妹们在晋城与金川军拼命,可大人还在德兴天天的花天酒地,大人现在也该为阁主出点力了!” 王聪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这时,一名军兵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同时连声叫道:“大……大人,大……大事不好了,金川军来……来来攻城了!” “什么?金川军来攻城了?”王聪脸色大变,他手中的茶杯脱手落地,他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大声喝道:“一派胡言!金川军不是在打晋城吗,怎么……怎么可能会突然来到我德兴?” “大人,小人不敢胡说,金川军的确是来攻城了,现就在城外……” “金川军来了多少人?” “看……看不清楚,人山人海,城外全是金川军的人!” 王聪站在原地傻眼了,过了片刻,他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城主府的后院跑。那两名妙龄女子见状忙问道:“大人去哪?” “跑啊!赶快收拾细软跑啊!”王聪头也没回地大吼道。两名妙龄女子箭步追上他,把他的胳膊拉住,说道:“大人莫要惊慌,金川军的主力正在进攻晋城,城外来的可能只是小股的金川军……” “你没听见吗,城外都是金川军,怎么可能还是小股的军队,我警告你俩,如果再不跑,我们统统都性命难保!” 两名妙龄女子暗暗皱眉,她二人心里也觉得奇怪,金川军明明在晋城,怎么突然来到德兴了呢,阁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王聪看看她俩,再瞧瞧自己身边的一干随从们,厉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收拾东西啊!” 众随从如梦方醒,纷纷应了一声,直奔王聪的寝居跑去。王聪跟在后面,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 金川军来攻,城主王聪带头收拾细软跑路,下面的军兵们哪里还会尽力抵抗。 城外,以丁冷为首的金川军只一轮强攻,就顺便登上城头。在城头上,丁冷等人连叛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到一地的武器、盔甲还有叛军的军装。 德兴城的守军已然扔掉武器,脱掉行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9obe ... 第174章 攻心 而王聪则带着飞花阁送他的两名侍妾还有一干随从,乘坐着马车,顺着德兴城的北城门偷偷溜了出去,直奔晋城方向逃窜。 王聪跑路之匆忙,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了,这一路如同丧家之犬,日夜兼程,逃到晋城。 飞花阁的阁主刘俊听闻德兴城失守,城主王聪连夜逃至晋城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气晕过去。 德兴城不失,晋城起码还有个后盾,实在打不过金川军,他们还可退守德兴,现在德兴失守,晋城已然成为了孤城,他们连条退路都没有了。 等刘俊见到王聪时,恨得牙根都痒痒,手指着王聪的鼻子,厉声质问道:“王聪,你丢了德兴,你现在还有脸来见本阁主?” 原来他就是飞花阁的阁主,刘俊!王聪急忙跨步上前,拱手施礼,说道:“请阁主明鉴,德兴被攻陷,责任并不在我身上啊,是金川军来得太突然了,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我……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然后你便连抵抗都未抵抗,就给我弃城逃了?” “阁主,不是我不抵抗,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恐怕,恐怕也没机会再见阁主了!不信阁主你问问桔梗、睡莲两位姑娘!”说着话,他指指身边的两名侍妾。 这两名侍妾正是刘俊安插在王聪身边的,目的是为了监视他,也便于操控他听从自己的指挥。此时听闻王聪的话,桔梗和睡莲二女在心中暗叹口气,事到如今,她俩也不能和王聪唱反调了,不然的话,王聪固然有错,她俩也罪责难逃。 二女对视一眼,桔梗说道:“阁主,金川军的确来得太突然,我们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而且,德兴城内的守军数量太少,又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不是金川军的对手……” “好了,不必再说了!”刘俊一脸怒气地挥了挥手。解释得再多,也不可能把德兴城说回来。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一名老者,问道:“宁长老,现在德兴失守,晋城已成一座孤城,我们又当如何呢?” “这……”那名老者正是飞花阁的长老之一,宁忠。老头子揉着下巴,正在沉思之际,王聪小心翼翼地说道:“阁主,既然金川军去偷袭了德兴,那么晋城城外的敌军一定人数不多,不如我们趁夜去偷营,或许可以打金川军一个措手不及。” 刘俊闻言心中一动,觉得这倒不失是个办法。他问宁忠道:“宁长老意下如何?” 宁忠看向王聪,问道:“王大人,偷袭德兴的金川军有多少人?” “起码有两三千人!” “即便偷袭德兴的金川军有三千人,现在在敌营里的敌军也有三千之众,阁主可不要掉以轻心,重蹈覆辙啊!”宁忠皱着眉头提醒道。 “那依宁长老之见呢?” “若是依宁长老之见,我们现在就应该效仿王大人,弃城而逃了。”一名三十多岁、容貌姣美的少妇嗤笑一声,说道:“由始至终,宁长老就不赞成我们和金川军为敌嘛!” 宁忠看眼说话的那名少妇,在心里暗叹口气,他对刘俊正色说道:“阁主,以现在的局势,这场仗我们当真是打不下去了。连日来,金川军的攻城已经消耗掉我们大量的城防武器,滚木礌石都已不足,尤其是火油,城内的储备已全部用光,而金川军又封锁住了油坑,本来有德兴城在我们后方,我们还算有个后援,现在德兴城也丢了,再打下去,只怕离破城之日也不远了。” 听闻他这番话,刘俊的脸色阴沉又难看,拳头也随之握得紧紧的。刚才说话的那名少妇哼笑着说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按照宁长老的意思,我们就应该把晋城拱手相让才是!” 宁忠正色说道:“潘长老,时至今日,我方已无胜算……” “好了,不必再说!”刘俊猛然挥了下手,沉声说道:“晋城是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下来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晋城拱手让给旁人!以后,谁再敢提弃城之说,我必严惩不贷!” 宁忠话到嘴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咽回到肚子里。 那名少妇也是飞花阁的长老,名叫潘迎香,她对刘俊微微一笑,说道:“阁主英明!不过,死守城池,的确不易,我们当主动出击才是,只是晋城外的金川军兵力依然众多,我们若主动去攻,实难取胜,依我之间,我们还是在禾云岭设伏,偷袭金川军的后军补给,断它的粮草,如此一来,可让金川军不战而退!” 刘俊边听边大点其头,觉得潘迎香所言甚是。他仰面而笑,说道:“还是潘长老言之甚善,我看,就按照潘长老的主意办,我们偷袭金川军的补给!” 宁忠暗暗皱眉,现在决定去偷袭金川军的后勤补给已经太晚了,金川军在漳水县已经不是孤军深入,现在人家拿下了德兴,哪怕补给被断,也可通过德兴做短暂的补充,在短时间内不会生出乱子,但己方还能坚持多久,已然不好说了。 只是他心里也明白,这样的话是刘俊不爱听的,自己说了也等于没说。 刘俊最终采纳了潘迎香的建议,派出小股的精锐部下,埋伏在禾云岭一带,伺机偷袭金川军的后勤补给。可飞花阁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金川军已先开始主动发难了。 仅仅相隔两天,金川军再次大举进攻晋城,只不过这次金川军投入了全部的兵力,而且还拉来了‘援军’助阵。金川军的援军并非是正规的军队,而是德兴城的百姓。 金川军把晋城城内的德兴城军的家眷统统带到了晋城这里,全军在向晋城推进的同时,把德兴城军的家眷也推至两军阵前。有嗓门大的军兵于晋城的百步之外大声喊话:“城内的德兴军兄弟听着,现在德兴城已然平叛,德兴军的兄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赶快弃暗投明,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坚持和叛军站在一起,接下来就是满门抄斩,你们忍心看着家人惨死在你们面前吗?弃暗投明,将功补过,这是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俗话说得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看到自己的家人都在城外,都在金川军的手里,晋城城内的德兴军顿时间大乱。许多德兴军军兵不管不顾的冲下城墙,要打开城门冲出去,飞花阁的叛军们立刻把城门封堵住,一名飞花阁的香主把佩剑抽了出来,一口气刺死了三名德兴军的军兵,大声喊喝道:“谁若胆敢出城投敌,杀无赦!” 德兴军的军兵们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可就在这时,城外的金川军已开始向前推进。 金川军可不是自己向晋城推进的,阵营中还混入了大量的德兴城百姓,这时候晋城叛军若是向外放箭,射杀的也不仅是金川军,更可能是德兴城的百姓们。 对于城外的德兴城百姓,和飞花阁的叛军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叛军们心里也全无顾虑,纷纷捻弓搭箭,准备把手中的箭矢射出去,但德兴军的军兵们都不干了。现在在城外就是他们的爹娘、兄弟姐妹、老婆孩子,他们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亲人惨死在叛军的箭阵之下。 城头上的叛军们要放箭阻止金川军的推进,而德兴军的军兵们则奋力阻止叛军们放箭,一时间,晋城的城头上乱成一团,军兵们互相推搡、撕扯,有些人已然扭打到一起。 当刘俊带着飞花阁的人急匆匆跑上城头上时,看到的就这这般混乱的景象。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扭转回头,看向王聪,怒声说道:“王大人,你也该管管你的手下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纵容他们在城头上胡闹?” 王聪一脸的苦相,搓着手说道:“阁主,我……我虽是城主,但……但这些军兵平日里也不归我管啊!” 刘俊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问道:“郭毅武现在何处?” 郭毅武是德兴城的一名营尉,城尉关通死后,郭毅武暂时接管了德兴城的兵权。听闻他的喊话,一名三十左右岁的汉子快步走到刘俊近前,插手施礼,说道:“阁主大人,属下在!” 刘俊凝视着他,说道:“郭毅武,现在金川军已兵临城下,你还要纵容你德兴军的人在城头上胡闹到什么时候?” 郭毅武正色说道:“阁主大人,并非属下纵容,而是金川军把兄弟们的家眷从德兴带到了晋城,现在城外的金川军阵营里,全是兄弟们的至亲,兄弟们哪里还敢反击城外的金川军?请阁主大人多多体谅……” “体谅?这个时候你还敢跟我说什么体谅?我体谅了你们,金川军就攻下晋城了!”刘俊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9obe ... 第175章 内乱 郭毅武深深看了一眼刘俊,摇头说道:“抱歉,阁主大人,属下做不到!如果现在城外来的都是飞花阁兄弟的家眷,我想,飞花阁的兄弟们也做不到这般的冷酷无情吧……” 他的话让在场的德兴军将官们纷纷大点其头,对自己的至亲放箭,亲手去射杀自己的爹娘、兄弟姐妹、老婆孩子,只要不是铁石心肠,无论换成谁都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郭毅武的话音才刚落,刘俊已毫无预兆地向前刺出一剑。 他这一剑来得太突然,郭毅武连点反应都没有,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佩剑由郭毅武的胸前刺入,在其后心探了出来。 郭毅武低头看了看插进自己胸膛的长剑,他抬手把剑身抓住,鲜血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他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刘俊,一字一顿地说道:“阁主……可以杀我,但……但还请阁主放我德兴兄弟一条生路……” 话未说完,他身子摇晃了几下,颓然倒地。看到郭毅武被刘俊一剑刺死,德兴军的将官们无不是脸色大变,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刘俊,纷纷怒吼道:“刘俊,你凭什么杀害郭将军,郭将军他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郭毅武抗令不遵,就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刘俊狠狠把佩剑抽出来,一甩剑身上的血迹,又用手中剑环视德兴军的众将官,厉声喝道:“胆敢抗令不遵者,统统都得死!” 德兴军将官们忍无可忍,纷纷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他们一动家伙,周围飞花阁的人齐动,一时间,佩刀、佩剑出鞘之声连成一片。刘俊嘴角扬起,露出狞笑,咬牙问道:“你们也嫌命长,想步郭毅武的后尘吗?” 看看对面的刘俊,再瞧瞧四周凶神恶煞般的飞花阁叛军,德兴军众将官无不是眼圈通红,其中一人跪地大哭,哀嚎道:“时至今日,我德兴军已无活路,难道就无一人能救我德兴军数千兄弟活命吗?” “能救你们的人只有我!”刘俊冷声说道:“现在,你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听我的话,射杀城外的所有人……” 他话音还未落,突然之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那也未必!救德兴兄弟的人在此!” 刘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与此同时,他的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刘俊意识到不好,只是此时他再想抽身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一道寒光由刘俊的脖颈处掠过,伴随而来的是咔嚓一声的脆响,过了一会,在刘俊的脖颈处慢慢浮现出一圈血痕,紧接着,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掉落下来,轱辘到地上。 周围的飞花阁叛军以及德兴军的将官们见状,无不是大惊失色。 噗!血箭由刘俊的短颈处喷射出来,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向刘俊的背后看,王聪正站在那里,在他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可怜刘俊这位飞花阁的阁主,拥有一身出类拔萃的灵武,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终竟会死在王聪手里,这个让他最瞧不起的一个无能之辈。 不知过了多久,飞花阁众人反应过来,人们眼珠子都红了,冲着王聪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一瞬间,至少有十多名的飞花阁修灵者向他扑了过去。 王聪向后连退,一直退到城墙的边缘,他看向德兴军众人,大声喊道:“虎毒不食子,即便是畜生也不会对至亲下毒手,何况我们都是人!飞花阁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还岂能与他们共事?凡我德兴的兄弟,皆应与飞花阁叛军死战到底!”说完话,他仰天哈哈长笑两声,身子向后一倒,顺着城墙的边缘栽了下去。 十米多高的城墙,一个不会灵武的人掉下去,必然是十死无生。看到平日里贪婪又好色的王聪这时候都被激发出血性,出其不意地杀了刘俊,德兴军的将官们无不是气血滂湃。 其中一人大吼道:“大人说得对,我们是人,不是畜生!我们不能让大人白死,兄弟们,和飞花阁的叛军拼了!” “我们拼了!”一时间,城墙上的飞花阁叛军和德兴军战到一处,城墙下的双方人员也都打成了一团,金川军还没推进到近前,晋城城内已然发生了内乱。 王聪没有摔在城外,而是摔在了城内,但他却没有死,他身子落地的瞬间,在他的身上不可思议地包裹起一层金属,这层金属也使得他的身子坠地后没有出现损伤。 而后,他身上包裹的金属又立刻回缩,最后化成一只小小的护腕,套在他的手腕上。 他躺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动也不动,好像已经摔死了,实者他是在默默观察四周,见周围的叛军与德兴军已然打成了一团,他这才从地上爬起,趁乱穿过双方交战的人群,快步跑进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里。 进入胡同之后,他片刻也未停留,向胡同深处全力奔跑。他跑出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候,感觉距离城墙已然足够远了,他这才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丝淡淡地笑意,快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 “你究竟是何人?”随着一声话音,一条人影由王聪的身后窜了出来。他脱衣的动作一僵,转回头,举目一瞧,只见追上来的这位正是飞花阁的长老之一,宁忠。 他向宁忠的背后望了望,空无一人,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追上了自己。王聪歪了歪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忠,说道:“宁长老,飞花阁大势已去,我若是你,现在应当及早逃出城去,找处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避上个一年半载,以后或许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不是王聪,你到底是什么人?”宁忠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王聪,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这重要吗?” “很重要!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哈哈——”王聪仰面大笑,在他大笑的同时,他浑身上下也爆发出一连串的嘎嘎声,时间不长,王聪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器宇轩昂的青年,两缕银发由他双鬓滑落下来,随风飞舞着。 看清楚眼前这人,宁忠脸色大变,脱口惊叫道:“上官秀?”稍顿片刻,他脸上的骇然更浓,惊道:“随机变?” “本来,你还有活路可走,但你非要自己来找死,我也没有办法。”变化回原貌的上官秀一步步地向宁忠走过去,幽幽说道。 宁忠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镇定,他咬牙说道:“你杀了阁主,我又岂能容你?!”说话之间,宁忠肩膀一晃,佩剑出鞘,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对准迎面走来的上官秀,施放出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 一道道金色的灵刃在空中盘旋着飞射出去,直奔对面的上官秀而去。上官秀嘴角扬起,手臂向外一挥,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中仿佛便魔术似的多出一把明晃晃的灵刀,他将灵刀横扫出去,灵乱风施放。 凌迟乱舞与灵乱风发生正面碰撞,无数道金色的灵刃与无数道透明的风刃于空中相遇,撞得噼啪作响,只眨眼的工夫,灵刃与风刃互相抵消,全部化于无形。也就在这时,上官秀箭步窜到宁忠近前,唰唰唰地连续劈砍三刀。 宁忠反应也快,一口气连出三剑。当、当、当!两人之间爆发出三团火星子,宁忠接下了上官秀的三刀,不过他人也被上官秀震退了三大步。宁忠心头暗惊,看上官秀年岁不大,但一身的修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起码已达到灵天境往上。 他大吼一声,持剑反攻回去,剑锋向前直刺,取上官秀的喉咙。后者身形提溜一转,于宁忠的眼前不见了踪迹,与此同时,在宁忠的身侧传来破风声。好快的身法!宁忠倒吸口凉气,急忙收剑格挡。 当啷!上官秀扫出去的一刀被宁忠招架住,受其冲力,宁忠双脚摩擦着地面,向旁滑出,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身子重重撞在旁边的墙壁上。他刚稳住身形,上官秀已奔他飞扑过来,嘭,上官秀的肩膀正顶在宁忠的胸前。 紧接着,是窟窿一声的巨响,宁忠撞碎身后的墙壁,翻滚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上官秀顺着墙壁撞出来的大圆窟窿,箭步跟了进去,人未到,刀先至,刀锋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寒光,力劈华山地砍向躺在地上的宁忠。 宁忠使出全力,向旁滚动,咔嚓,上官秀势大力沉的一刀没有砍中宁忠,倒是重重劈在地面上。躺在地上的宁忠突然使出一记兔子蹬鹰,双脚在前,脑袋在后,向上官秀狠狠踹了过去。 啪!他这一脚正踢在上官秀的胸口上,把上官秀又顺着墙壁上的那个大圆窟窿硬生生地踹了出去。宁忠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晃动身形窜到院墙外的胡同里,手中的灵剑顺势恶狠狠地劈砍向上官秀的脑袋。 9obe ... 第176章 灭口 这回上官秀未在与宁忠硬碰硬,他踏出瞬风步,闪到宁忠的身侧,手臂探出,五指张开,一把抓住宁忠的脖颈,不给他收剑回救的机会,臂膀用力,向外一抡。宁忠的身子在空中打着横飞了出去。 他人还没有落地,上官秀的灵刀凌空虚砍,灵乱风再次施放出去。风刃铺天盖地地刮向宁忠,后者暗叫一声来得好,使出千斤坠,飞在空中的身子急速落地后,他又施放出金系的防御技能,金刚不坏。 随着体内的灵气散放出去,他周身上下的灵铠立刻发出金色的光芒。风刃击打在他的灵铠上,发出碰撞铁器般的叮叮声。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单脚一踏地面,向宁忠窜射过去,手中刀顺势斩向宁忠的脑袋。 宁忠的金刚不坏能挡得住灵武技能,但却挡不住灵兵的直接劈砍,他急忙向下低身,让开灵刀的锋芒,紧接着,由下而上地挑出一剑。上官秀挥刀向上招架,当啷,受灵剑的反弹之力,上官秀的身子向空中弹起,宁忠双脚用力一蹬地面,人也跟着弹跳起来,向空中的上官秀一口气连刺了三剑。上官秀也不含糊,挥臂膀连出三刀,招架住三剑的同时,他双手持刀,全力向宁忠的头顶劈砍。当!伴随着巨响声,宁忠窜到空中的身躯被砸回到地上,他双脚刚刚落地,上官秀的又一刀也跟着到了。宁忠再次横剑招架,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上官秀借助下坠惯性的这一刀把宁忠手中的灵剑劈折。宁忠的脸色顿变,扔掉半截灵剑,抽身而退。他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手中的灵刀,心中惊叹他所用灵兵之锋利。 见宁忠手中也无武器,上官秀冷笑一声,手臂一挥,他掌中的灵刀已然不知去向,只见他赤手空拳冲向宁忠,双拳齐出,猛击宁忠的左右太阳穴。宁忠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去。 啪!上官秀对击的双拳没有打中宁忠的脑袋,两只拳头的拳锋狠狠撞在一起。宁忠退得快,但上官秀的身法更快,他仿佛一道旋风似的再次追至宁忠近前,上面虚晃了一拳,下面一记侧踢,蹬向宁忠的小腹。 宁忠奋力纵起身形,同时单手一按上官秀踢来的脚掌,人也顺势弹到半空中,并趁机反踹出一脚,蹬在上官秀的胸口上,把上官秀踹得向后倒飞出去。宁忠落地后,三步并成两步,追上上官秀,双拳挤出,啪啪啪,在他头上连击出三记重拳。 当他还想再击打第四拳的时候,上官秀出手如电,一把把他的手腕扣住。宁忠刚要甩开他的手,可猛然间就感觉上官秀的手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吸了出去。 宁忠心里大惊,但反应极快,手臂弯曲,一肘向前拐出,正击打在上官秀的面门上。啪!随着一声脆响,上官秀仰面而退,抓着宁忠手腕的手掌也随之松开。宁忠不知道上官秀用的是什么怪异的技能,但能吸取灵气的技能,他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宁忠怒吼一声,向上官秀的脑袋又连击了三拳。上官秀抬起手掌,啪啪啪,把宁忠的三拳全部用掌心挡住,趁着宁忠前力已尽,后力又不足的机会,他反击出一拳。 啪!上官秀这直来直去的一拳正中宁忠的胸口,把宁忠打得倒飞出去。他先前挨了宁忠数拳,但身上的灵铠是完好无损的,反观宁忠,现在只是挨了他一拳,胸前的灵铠已然破碎。 并非他二人的修为差距如此之大,而是上官秀的灵铠融入了无形,使得灵铠变得异常坚韧,和灵兵无疑。老头子躺在地上,哇着一声吐出口鲜血,血水顺着他头部灵铠的缝隙流淌出来。 上官秀大步流星地走到宁忠近前,不给他喘息之机,大手伸出,抓住宁忠的头顶,断喝一声,用力向外一抡。就听轰隆一声巨响,胡同一侧的墙壁被宁忠撞开个大洞。上官秀扣着宁忠脑袋的手不松,把他高举到空中,另只手握紧拳头,蓄足力气,一拳击打出去。 啪!宁忠的身子被他这记重拳硬生生的打飞出去,上官秀的手掌里抓了一把灵铠的残片。 老头子落地后,再次喷出一口老血。上官秀走上前去,包裹着灵铠的手掌扣住宁忠的脖颈,冷冷说道:“在送你上路之前,也需你做点贡献才是!”说着话,他运用灵魄吞噬心法,将宁忠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收过来。 吸入他体内的外来灵气立刻被聚灵决转化成自身灵气,纳入丹田。只一会的工夫,宁忠体内的灵气被他吸了个精光,老头子神智模糊,双目失焦,眼睛无神地看着上官秀,断断续续地问道:“这……这用的是什么技能……” “灵魄吞噬!”上官秀说话之间,他的右手手掌化成一把掌刀,横向一挥,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宁忠的头颅被他一掌削掉。 要说飞花阁里他最不能留下活口的人,其实并不是刘俊,而是宁忠。 毕竟他以前曾变化成宁忠的样子,让白衫军的人误以为是宁忠杀了李美娟,如果白衫军和宁忠当面对质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便存在暴露的可能。 上官秀本就想找个机会干掉宁忠,永绝后患,想不到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又怎能留下他活口? 和宁忠激战过后,上官秀原地打坐,进一步将宁忠的灵气纳为己用。 他的修为境界本已达到灵天境的第二级,在他吸食掉宁忠的灵气之后,他的修为境界已然达到了灵天境的第五级,距离突破灵天境已只剩下一步之遥。 在上官秀打坐的时候,晋城的城防业已被金川军攻破,确切的说,晋城的城防是自己破开的。飞花阁叛军与德兴军发生了内斗,根本不用金川军来攻,他们自己便打了个两败俱伤。 在混战之中,有德兴军打开晋城的城门,外面的金川军连冲车都没用上,顺着敞开的城门直接冲杀进城内,看到金川军入城,德兴军立刻倒戈,人们纷纷把白色的面巾抽出来,系在胳膊上,表示向金川军投降,而后跟着金川军一齐攻击飞花阁的叛军。 此战毫无悬念,在金川军和德兴军的联手进攻之下,群龙无首的飞花阁叛军一败涂地,下面的军兵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飞花阁的骨干们大多都是力战而亡,曾经在漳水县风光一时的飞花阁叛军经此一战,被打了个飞灰湮灭,土崩瓦解。 变换回原貌,换上自己衣装的上官秀与金川军汇合到一起,在他手中,还提着宁忠的断头。 看到宁忠已死在上官秀的手里,白衫军的李虬、常峰等人无不是长松口气,李虬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说道:“秀哥,我们正四处搜寻宁忠这畜生呢,想不到秀哥也把他解决掉了!” 上官秀嘴角扬了扬,对周围的众人沉声说道:“全城搜捕飞花阁的余党,不可放掉一条漏网之鱼!” “明白!”众将们齐齐插手施礼,带上倒戈过来的德兴军,把晋城的大街小巷全部封锁住,然后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晋城城内鸡飞狗跳,哭喊连天,不时有飞花阁叛军的逃兵被从民宅中揪出来。 上官秀带着洛忍等人直奔城主府。晋城的城主、城尉早已死在飞花阁的手里,城主府业已成为刘俊的安乐窝。上官秀进入城主府后,金川军立刻把城主府内的人员清空,下面的军兵们还从城主府内搜出大量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飞花阁叛军从各地搜刮来的。 洛忍站在城主府的大堂里,向上官秀挑起大拇指,赞道:“秀哥这一招真是高明,先是偷袭德兴城,乱了德兴军的军心,让叛军和德兴军发生内斗,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杀掉刘俊,使得飞花阁一干叛军失去主心骨,群龙无首,我军几乎是不战而胜!” 上官秀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飞花阁只是个江湖门派罢了,就算不去打它,它也会自生自灭,长久不了,战胜飞花阁也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他俩正说着话,李虬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时还带进来七、八名俘虏。这些俘虏都是飞花阁的核心人员,现在他们业已被逼着吃下散灵丹,身上还被五花大绑着。 李虬向上官秀插手施礼,问道:“秀哥,怎么处置这些人?” 上官秀在晋城城内呆了两天,对飞花阁的人也都有所了解,他扫视这几名俘虏,全是飞花阁的骨干,他淡然一笑,说道:“报出你们的名字?” 这几人虽说被俘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个个对上官秀怒目而视。上官秀都不再多问第二句,挥手说道:“统统拉出去,全部斩首!” 9obe ... 第177章 灵神 李虬闻言吓得一缩脖,平日里秀哥很是平易近人,但做起事情来也够恨的,好在自己是倒戈了,没有与秀哥为敌,不然的话,弄不好哪天自己也得和他们一样,被斩首示众。 他清了清喉咙,应道:“是!秀哥!”说着话,他向下面的军兵们一挥手。 有一名飞花阁的香主冲着上官秀厉声吼叫道:“上官秀,只要我飞花阁还有一人尚存,必与你势不两立,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形,走到那名香主近前,说道:“你飞花阁兵强马壮之时,我尚且不怕,现在只剩下几条臭鱼烂虾,我还会放在眼里吗?从今天起,我便让你们的飞花阁就此在世间除名!”说话之间,他一回手,抓住身边洛忍的佩刀,猛然向外一挥,那名飞花阁香主的半颗脑袋已然飞了出去。 站于左右的飞花阁众人吓得身子同是一哆嗦,有两人看着只剩下半颗脑袋、血溅当场的同伴,吓得面色死灰,汗如雨下,他二人不约而同地瘫坐到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上官秀,颤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说道:“老李,执行命令!” 李虬不再犹豫,向下面的军兵喝道:“把他们统统拖出去,斩首示众!”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曹雷和袁牧就是伤在飞花阁的手里,险些丢了性命,这口气上官秀还憋在肚子里,再加上他们刚被带进来时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蛮横样,更令上官秀心中火烧。 他理都没理求饶的飞花阁人员,将手中刀递还给洛忍,坐回到椅子上。 洛忍眼中闪过一抹厉光,凝声说道:“秀哥,我去监斩!” 上官秀知道洛忍也一心想着为曹雷和袁牧报仇雪恨,他点点头,说道:“好,阿忍,你去监斩,不过别杀得太快,试一试能不能把飞花阁的漏网之鱼勾引出来一些。还有,你顺便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把从德兴城带来的百姓全部施放,每人赏百钱(一百枚铜钱)压惊,至于德兴军,有愿意投靠我们的,全部收下,不愿意投靠的,给他们遣散费,让他们回家!” “是!秀哥!”洛忍插手施礼。 坐在一旁的吴念在心里暗暗点头,对上官秀如此安排很是满意。德兴军虽然投靠了飞花阁,但其中被逼无奈的成分更多一些,如果把他们也视为叛军一起杀,那让德兴城的百姓们就太寒心了,也会让己方大失人心。 他欠身向上官秀拱了拱手,说道:“大人仁厚,如此处置德兴军,实乃善之又善!”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先生过奖了。” 那几名飞花阁的俘虏刚被推出去,地上的尸体还没来得急抬走呢,常峰又从大堂的外面走了进来,他也带来一名飞花阁的俘虏,不过这位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飞花阁长老之一的潘迎香。 常峰进来之后,满脸兴奋地说道:“大人,我抓住一条大鱼!”说着话,他把身后的潘迎香向前拽了拽,大声说道:“大人,她是飞花阁的长老,名叫潘迎香,在飞花阁的长老当中,她可是最位高权重的一个!” 上官秀早就见过潘迎香,对于她在飞花阁的地位,他也了解一些。以潘迎香的资历,在飞花阁本来排不进长老的行列之中,是刘俊硬把她提拔进去的,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他故意装出不认识潘迎香的样子,上下打量她一番,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潘长老,久仰大名!” 潘迎香惊讶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是……” “上官秀。” 啊,他就是上官秀!潘迎香露出惊讶之色,上官秀看上去还未到二十岁,己方就是败在这么一个年轻人的手里,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常峰问道:“大人,怎么处置她?刚才我看到洛大人去监斩叛党了,要不要把她也捎带上?” 上官秀含笑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可以先不用杀她。” 听闻他的话,潘迎香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她立刻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大人,民女之所以加入飞花阁,全是受刘俊的逼迫,民女从未想过做叛党,更不想与朝廷为敌!” 常峰在旁露出厌恶之色。他对潘迎香知根知底,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用心如毒蝎来形容这个女人也并不为过。 他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刘俊逼不了她,倒是她很有可能去逼刘俊做事……” 上官秀向常峰摆了摆手,打断他后面话。潘迎香的为人如何,他心中有数。他站起身形,走到潘迎香面前,站定,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他睁开玩笑,笑盈盈地说道:“潘长老,我想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拉住潘迎香的胳膊,向大堂侧面的内室走去。潘迎香心头一动,难道上官秀也是个好色之徒?想到这里,她对上官秀巧笑倩兮地说道:“大人,我愿意弃暗投明,只要大人肯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说话时,她还不时地向上官秀抛着媚眼。 上官秀心中暗笑,什么话都没说,把潘迎香拉近了内室。 见状,常峰傻眼了,他愣了好一会,下意识地看向吴念,问道:“吴先生,大人他……难道大人他也好这口?” 大人还不到二十岁,可潘迎香已经三十出头了,两人相差十好几岁呢! 吴念耸耸肩,他也没看出来上官秀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上官秀绝不是个好色之徒。他笑呵呵地说道:“大人自然有大人的打算,我们也不必乱猜。” “哦!”常峰挠了挠脑袋,转目又看向内室紧闭的房门。 且说上官秀,他把潘迎香拉近内室后,后者立刻说道:“大人先帮民女松绑吧,民女一定把大人服侍得舒舒服服。” “不必那么麻烦。” “啊?”潘迎香先是一愣,而后笑嘻嘻地问道:“只要大人高兴,要民女怎样都可以!” “是吗?”上官秀走进潘迎香,慢慢贴近她,忍不住又深深吸了口气。他闻的不是潘迎香的体香,而是她身上的灵气。现在他的修为距离灵神境只有一步之遥,而潘迎香在他眼中就是那一步之遥的垫脚石,虽说她现在吃下了散灵丹,体内的灵气无法凝聚,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灵压,但上官秀心里清楚,潘迎香的修为不弱,即便不如宁忠,但也相差不远。 感觉到上官秀越靠越近,潘迎香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故作好奇地问道:“大人想做什么?” 上官秀贴近她的耳畔,小声细语道:“你刚才不是说,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那么,就把你的灵气统统给我!”说话之间,他猛的一抬手,扣住潘迎香纤细的脖颈,后者还没感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体内涣散的灵气突然凝聚起来,但凝聚的灵气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而是汹涌地奔向自己的脖颈处,通过上官秀的手掌,钻进了他的体内。 潘迎香大惊失色,骇然道:“你……” 她话没说完,上官秀掐住她脖颈的手掌加力,将她后面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时间不长,潘迎香体内的灵气被上官秀吸食个精光,后者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狞笑,五指用力回扣,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潘迎香的喉头软骨被他硬生生地捏碎。 他松开手掌,再看潘迎香,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嘴巴张开好大,似乎想要吸气,但是碎掉的喉头软骨堵塞了她的呼吸道,她一口气也吸不进体内。 她被绑于背后的双手在地上扣着、挠着,双眼爬满血丝,白色的玉面也被憋成涨红色,额头的青筋都绷起多高。 上官秀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看着临死前苦苦挣扎的潘迎香,幽幽说道:“我有两个兄弟,一位身受十七处伤,一位身受十五处伤,这都拜你们飞花阁所赐。飞花阁的人,统统都该死,你还梦想着自己成为例外吗?好好享受你生前的这最后一刻,然后陪着你的阁主,一同上路!” 说完话,上官秀也不理会潘迎香的反应,在她身旁盘膝而坐,引导体内的灵气,做修为境界的进阶突破。 对于资质普通的修灵者而言,从灵天境进阶到灵神境,起码需要二三十年的苦修,甚至是更久,即便是灵武天赋极高的天才,也需要三至五年的苦练,而上官秀从灵天境的第二级突破到灵神境的第一级,仅用了不到半天的工夫。 灵神境,是灵武学第一阶的第八层境界,突破了灵神境,便是第一阶的最后一层境界,灵空境。 修为达到灵神境的修灵者,已可算是第一流的灵武高手,修为达到灵空境的,可算是顶尖级的灵武高手,而突破灵空境,修为进入到第二阶的修灵者,普天之下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78章 野心 在他体内,就仿佛孕育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仿佛自己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腾空而飞。 他侧了侧头,竖耳聆听,他不仅能听到大堂里众人的喘息声,即便是大堂外面,站在庭院里军兵们的喘息声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灵神境,大多数修灵者穷其一生也修炼不到的境界!上官秀挺身站起,他感觉自己没怎么用力,但身子却腾的一下窜飞到空中,脑袋都险些撞到房梁上。 他急忙下沉体内的灵气,窜到空中的身形慢慢悠悠地飘落回地上。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觉得现在只要稍微有一阵风吹过,自己就能随风飘走。他在内室又呆了许久,等他慢慢适应了身体的变化之后,这才从内室走出来。 吴念和常峰还在外面等着,先前出去监斩的洛忍、李虬业已回来。 见上官秀终于出来,众人下意识地看向内室看去,他们同时看到了潘迎香倒在地上的尸体。常峰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潘迎香她……” “她死了。” “啊?!”常峰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上官秀甩头说道:“把她的尸体抬出去,连同被处决的叛军,一并埋掉!” “是!秀哥!”常峰向大堂外一招手,跑进来两名军兵,把潘迎香的尸体从内室抬了出去。 上官秀活动几下筋骨,浑身的关节爆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声。他问道:“城内的叛军都围剿干净了吗?” 洛忍回答道:“现在,城中、城北、城东都已经搜查过了,兄弟们正在搜查城西和城南。” “嗯。”上官秀点点头。 洛忍接着说道:“秀哥,德兴军有两千兄弟要加入我们金川军!” 上官秀笑了,说道:“这是好事,照单全收!” 洛忍笑道:“现在晋城和德兴城都在我们的手里,漳水县的北面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秀哥,我们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把漳水县余下的五城也一并拿下来。” 按照风国行政区域的划分,一个郡有十个县左右,一个县内有七到十座大小不一的城邑。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不用着急,我们先看看其它各城的反应如何。” 以上官秀为首的金川军在进入漳水县之后,都没用上半个月的时间,先是轻取德兴城,后又一举灭掉飞花阁叛军,拿下晋城,连取两座城邑,威名大振,声势如虹。 金川军在晋城修整了两天,而后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其余将士跟随上官秀去到德兴城,安抚德兴民众。上官秀没有处罚德兴军投靠叛军之过,还将他们收入金川军,这个做法让德兴的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另外,上官秀是高举着朝廷旗号的,而贞西百姓们的心里也都是很拥护朝廷的,这两点原因让金川军进入德兴城时,受到城内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在德兴,金川军进一步吸收德兴军,并大肆的招兵买马,从德兴这里吸收过来的兵员,加上先前倒戈的德兴军,总共有接近五千之众。 别人是越打兵力越少,而上官秀势力则是越打兵力越多。进军漳水县时,金川军有六千人,在拿下晋城和德兴之后,金川军的兵力一下子扩充到一万余众。 都不用金川军出动一兵一卒,德兴附近的城镇纷纷来投。首先来投的是白碌城。白碌城的城主和城尉为了表示诚意,亲自来到德兴,与上官秀会面。 对白碌城的城主、城尉,上官秀以礼相待,并对其承诺,只要白碌城肯投到自己麾下,他二人的官职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他这么说等于给白碌城的城主、城尉各吃下一颗定心丸,二人满心欢喜,并提议由上官秀担任漳水县的县守、县尉,至于漳水县的原县守、县尉,两人占据县城漳州,拥兵自重,对其它城邑不管不问,与叛军无异。 白碌城开了个好头,接下来,漳水县的吕阳、青城、营城也相继来投,随着白碌城、吕阳、青城、营城纷纷投靠到上官秀的麾下,漳水一县只剩下县城漳州还不属上官秀的势力范围。 漳州是县城,也是漳水县最大的城邑,城内人口二十余万,这在整个贞西都堪称首屈一指了。漳州城内囤积着大量漳水县的县军,共兵力有一万左右,而且在这一万兵力中,难得的是还有三个营的骑兵。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马匹非常值钱,特别是战马,尤其昂贵,要养一支骑兵,是非常耗钱的,不过骑兵在战场上的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相当于现代的机械化部队。 漳水县的县尉名叫秦墨,虽说现在漳水县各城皆已投靠上官秀,但秦墨可没有投靠上官秀的意思。他手里有上万的兵马,又占据着漳州这么大的一座城邑,他做城中王做得好好的,没有理由自降身份,去转投上官秀。 与他意见向左的是县守刘旭。刘旭认为单凭漳州一城之地,无论如何也对抗不过上官秀势力。现在上官秀已经占据了金川县、北丘县和漳水县大部分地区做,以一城之力去对抗三个县,又怎么可能会赢。 在私下里,刘旭有劝过秦墨,己方携漳州投靠上官秀,以上官秀在漳水县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罢黜自己和秦墨的官职,两人还可以继续做县守县尉,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刘旭的意见,秦墨不以为然,谁敢保证他们投靠上官秀后,后者一定还继续让他二人做漳水县的县守县尉?再者说,现在他们就是漳州的土皇帝,天不管、地不管,又何必非要在自己的头上放一个顶头上司呢? 若是在和平时期,刘旭这位县守的话在秦墨那里还有点分量,但现在天下大乱,谁手中掌兵,谁就说了算,秦墨是县尉,掌管着全部的兵权,他执意不听刘旭的劝告,后者也无可奈何。 上官秀率军进入漳水县的时候,本来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着灭掉飞花阁叛军,为自己身负重伤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可随着漳水县各城纷纷来投,这就像一股股的激流,在推着他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现在,上官秀的视线业已落到漳州,目前,整个漳水县也只有漳州还在独自为政。上官秀有派出信使,去往漳州,邀请秦墨和刘旭与自己合兵一处,共谋大业。不过信使只见到了秦墨,都没有机会去见刘旭。 听明信使的来意后,秦墨倒也干脆,立刻命人把信使拖出去斩首示众,还将信使的人头悬挂在漳州的城门楼上,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当刘旭听闻这个消失的时候,再想阻止秦墨,已然来不及了。 刘旭又急又气,忍不住连连跺脚,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现在秦墨杀了上官秀的信使,这无异于直接向上官秀宣战啊,这事最后又怎能善了? 果不其然,听说己方去往漳州的信使被杀,人头还被挂在漳州的城门楼上,上官秀麾下的将官们无不是勃然大怒。 现在上官秀手下的将官人数已不少了。一部分是以洛忍、丁冷、贾彩宣为首的金川军将领,一部分是以李虬、常峰为首的白衫军将领,另外还有一部分是德兴军的将领。 德兴军的将领人数最多,除了原有的将领外,上官秀还把德兴城灵武学院的学生们吸收进军中,不论身份的高低贵贱,只要是灵武高强者,便可在军中为将。 放眼望去,上官秀麾下的将官当中,大半都是德兴军将官。 在德兴城的县尉府,一名身穿魁梧的青年将官跨步出列,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大人,秦墨那匹夫竟敢杀我方信使,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人当即刻发兵漳州,与秦墨决一死战!” 这名青年将官正是来自德兴灵武学院中的一位,名叫子傲,以前未在军中任职,一直赋闲在家,当金川军在德兴招兵买马时,子傲带着几位志向相投的好友前来投靠,都被提拔为偏将。 上官秀揉着下巴,没有马上接话。洛忍说道:“秀哥,漳州城内兵马过万,而我军即便先后加入了白碌军、吕阳军、青城军、营城军,但总兵力也才接近两万,而且后加入的城军疏于操练,战力不强,去攻漳州,只怕,难以取胜!” 赵晨说道:“秀哥,漳州城也不是铁板一块,首先漳州军的士气不高,他们也不愿与我军交战,其次,县守刘旭主张投靠我军,但县尉秦墨反对,我看,刘旭这个人倒是可以被我方所用。” “哦?”上官秀心头一动,问道:“刘旭愿意献出漳州?” 赵晨点头说道:“刘旭是有此意,但他只是县守,不掌兵权,秦墨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这么说来,漳州的问题只出在一人身上,就是秦墨。”上官秀揉着下巴喃喃说道。 第179章 造访 上官秀揉着下巴,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方慢悠悠地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出兵硬打漳州,就算我军最后能取胜,只怕,也是伤亡惨重,得不偿失,最终受苦的还是漳水县的百姓们。我想,我应该亲自到漳州走一趟。” 吴念吸了口气,忙问道:“大人去漳州的意思是……” “想办法策反刘旭,在秦墨的背后插上一刀。” “大人,这太危险了,虽然刘旭主张投靠我们,但他和秦墨终究共事多年,彼此的交情肯定非同寻常,我担心大人前往漳州,策反不成,倒很容易反受其害。”吴念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依吴先生之见呢?” “其实,大人想拿下漳州并不难,只需要围而不攻即可!”吴念微微一笑,说道:“漳州为县城,城防坚固,的确难攻,但漳州城内的百姓可是有二十余万,军兵过万,这么多的人,每天要吃要喝,大人只需围困漳州一个月,城内的漳州军不战自降。” “一个月……”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漳州拖上一个月之久,根据暗旗的线报,史凯文已集结大军,欲出兵攻打我金川县,我们若是在漳州耽搁一个月,只怕,金川县早就沦陷了。” 吴念吸了口气,如果消息属实,史凯文叛军真要攻打金川县的话,那么己方现在的确已不宜攻打漳州,只是留下漳州这根钉子在漳水县,只怕迟早都会生变。吴念皱着眉头沉思不语,上官秀一笑,说道:“吴先生,这回你得听我的,就按照我的意思办吧!” “只是,大人此行太凶险了。”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并不乐观,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得不冒险一试!”在史凯文的大军来攻之前,己方必须得先拔掉漳州这根钉子,也只有这样,己方才能集中精力,全力对付史凯文叛军。不然,漳州肯定会在己方与史凯文叛军作战的时候于漳水县生乱,届时己方两面受敌,局势就岌岌可危了。上官秀深吸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现在如履薄冰,需步步谨慎,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吴念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在场的众将面面相觑,也都紧锁起眉头。 上官秀突然一笑,说道:“诸位也不必担心,只要我们尽快拿下漳州,稳定住漳水县的局势,即便史凯文率领大军来攻,我们有偌大的漳水县做后盾,也足可以与叛军一决高下!” “是!秀哥!”上官秀身为主将,他表现得信心十足,下面的众人也都是斗志倍增,心中全无顾虑。 漳州,位于漳水县的东南部。上官秀只带了肖绝和吴雨霏两个人,去往漳州城。 与漳水县的其它城邑相比,漳州的繁荣度要高出一个档次,即便当下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打仗,但漳州城内仍是一片繁华热闹,车水马龙,好像混乱的时局丝毫没有波及到这里。 上官秀三人进入漳州城,走在人流络绎不绝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三人心里都在暗暗点头,漳州别说在漳水县首屈一指,即便在整个贞西,也属最大最繁华的城邑了。 他们入城后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去到县守府。县守府外有军兵看守,上官秀三人刚走到近前,便被军兵拦住。 “什么人?到郡守府干什么?” “在下关尚,乃县守大人的故交,特来拜会!”上官秀没有变化自己的样子,不过把银白的双鬓变成了黑色,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醒目。 “关尚?”军兵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上官秀。他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可大人已经四十开外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大人的故交? 那名军兵脸色一沉,挥手说道:“简直一派胡言,如果你再敢在县守府胡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在下没有胡闹,确是县守大人的故交。”说着话,上官秀把腰间挂着的酒壶摘下来,递给那名军兵,说道:“这是在下家乡的特产,你送给刘大人,刘大人看过之后,自己会见我。” 那名军兵莫名其妙地接过上官秀递来的酒壶,拔掉壶盖,刚要低头去闻,上官秀含笑说道:“还是请你直接交给刘大人吧,否则刘大人怪罪下来,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哼!”军兵冷哼了一声,不过他还是盖上壶盖,对上官秀说道:“如果你是在拿我开心,我定不轻饶你!”说着话,他回手叫来几名同伴,对他们说道:“看好他们三个,去见大人!” 军兵拿着上官秀的酒壶,噔噔噔地跑进县守府内。 此时刘旭就坐在县守府的大厅里,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名叫孔笛,是刘旭的门客,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和智囊。 他二人正在大厅里说着话,那名军兵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刘旭,他插手施礼,说道:“大人,外面有位自称是您的故交的青年人前来求见。” “哦?我的故交?他叫什么名字?” “叫关尚。”军兵小心翼翼地答道。 “关尚……”刘旭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在他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一位叫关尚的朋友,更别说什么故交了。 他正在心里暗自嘀咕的时候,军兵将酒壶向前一递,说道:“那人说,这是他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大人看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哦?”刘旭接过军兵递来的酒壶,别看酒壶是由葫芦制成,体积也不大,但拿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他打开壶盖,低头闻了闻,里面立刻飘出来一股怪味。 里面装的不是酒?!刘旭心头好奇,拿起一只茶杯,把酒壶里的液体倒进茶杯之内。从壶口里流淌出来的的确不是酒,而是黑黢黢、粘糊糊的液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简直就是在胡闹嘛!刘旭心中大怒,重重地把酒壶向桌子上一放,刚要说话,坐在他下手边的孔笛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扬起,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这位关尚的确是你的故交。” “什么?”刘旭不由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有个叫关尚的故交了?连自己都不知道,孔笛竟然知道?他刚要发问,孔笛含笑向他摆了摆手,对站在下面的军兵说道:“这位关尚先生的确是大人的故交,你速速把他请进来。” “是!”军兵答应一声,再无二话,转身向外走去。等军兵离开,刘旭满脸不解地问道:“孔先生,你这是何意?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嘛!” 孔笛仰面一笑,说道:“大人把关尚二字反过来念试试。” “关尚,尚关……上官?” 孔笛笑呵呵地一指茶杯里的液体,说道:“此为火油,来人说这是他家乡的特产,那么,他的家乡自然也就是……” “晋城!”刘旭脱口说道。上官!晋城!稍愣片刻,他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又惊又骇地说道:“来人是……” “大人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孔笛向他微微挥下手,然后向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刘旭立刻向孔笛近前靠了靠,小声说道:“孔先生的意思是,来者是上官秀?” “正是。” “他……他怎么跑到我漳州来了?他来见我又是何意?” 孔笛一笑,上官秀来漳州只会有一个目的,就是劝降嘛!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离开的那名军兵从外面带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这位不到二十的样子,身材高挑,略显削瘦,像脸上看,浓眉鹰目,鼻梁高挺,唇薄如刀,五官英俊,相貌堂堂。 再看他身后的一男一女,男的冷峻,女的美艳。三人的穿着都很普通,就是平凡的麻衣布裤,不过在他们身上却透出一股不容人小觑的气势。 刘旭打量了三人一番,不由得站起身形,刚要说话,孔笛抢先向那名军兵扬头说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人告退!”军兵拱手施了一礼,退出大厅。 看他走出前庭,刘旭收回目光,落在上官秀三人身上,问道:“请问,哪位是关尚?” “在下就是!”上官秀含笑说道。 “关尚是你的真名?”刘旭凝视着上官秀,凝声问道。 “刘大人既然肯见我,就说明刘大人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 “你……你当真是上官秀?” “有假包换。”说话之间,上官秀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个身,等他重新和刘旭面对面的时候,双鬓已然恢复成原本的银白色。 刘旭看罢,大吃一惊,童颜鹤发,那的确是外界对上官秀的描述。 他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孔笛在旁重重清了清喉咙,刘旭这才反应过来。他拱手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不知,上官大人乔装来我县守府,有何贵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80章 夺权 刘旭顿是一皱眉头,面露不解,说道:“不知上官大人此话怎讲?” 上官秀收敛笑容,背着双手,在大厅里慢悠悠地走动,说道:“秦墨不识抬举,杀我信使,刘大人觉得此事会这样算了吗?” 刘旭暗叹口气,此事会不会善了他不知道,上官秀胆大包天他倒是看出来了。他只带两个人就敢来自己的县守府,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招来军兵,杀了他吗? 他面色一正,说道:“处死信使的人是秦墨,而非本官……” 不等他说完,上官秀打断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来找刘大人你。刘大人可要明白‘亲君子,远小人’的道理,不然的话,等我金川军兵临城下之时,刘大人就只能做秦墨的殉葬品了。” 刘旭脸色顿是一变,上官秀真要发兵漳州了?他垂下头,脸色变换不停,沉默不语。他身边的孔笛突然仰面而笑,说道:“上官大人这么说就太夸大其词了吧,漳州的兵力的确没有上官大人的兵力多,但我漳州军若是倚仗漳州城防据守,上官大人想攻破漳州城防,也绝非易事吧。” 稍顿,他似笑非笑地看眼上官秀,继续说道:“何况,上官大人现在的兵力虽多,但那只是虚多罢了,除了金川军外,其它的那些兵力都是从各城抽调的城军,战力本就不强,又是临时拼凑到一起,之间又有何默契可言,恐怕即便是两军正面对阵,上官大人麾下的将士们能不能排出正规的战阵都两说呢!” 孔笛是字字如刀,都戳中了金川军目前的弱点上。上官秀心头暗惊,他转目打量孔笛,想不到,刘旭的身边还存在一个如此有智慧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含笑问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孔笛。” “哦!”上官秀笑吟吟地说道:“我军若是强攻漳州,的确困难重重,那么请问孔先生,我军对漳州困而不攻,漳州又如何来解呢?就算漳州城内囤积的粮草足够多,但也别忘了,漳州城内有二十万之多的百姓,我军只要困住漳州一个月,恐怕都不用我军去攻,漳州城内的百姓们就先反了吧?”上官秀是活学活用,此时,他把吴念的那套策略搬了出来。 听闻他的话,孔笛沉默未语,刘旭的冷汗则是冒了出来。他是漳州的行政长官,管的就是民生,漳州城内囤积了多少粮食,每天百姓们又需消耗多少粮食,他再了解不过,如果真像上官秀说的那样,金川军对漳州困而不攻,不用一个月,只怕不出二十天,漳州城内便无粮可食了。 刘旭向上官秀拱手说道:“上官大人若是这么做,就是不给我漳州二十万的百姓活路啊……” “活路不是靠别人给你的,而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孔笛一笑,说道:“上官大人若真是这么做,就等于是在逼着我们倒戈向史凯文。届时,我们只能向史凯文一系叛军求助,请史凯文出兵攻打金川,我方于漳州拖住金川军,使得上官大人首尾不能相顾!” 他的话让上官秀眼中闪出两道精光,原本门窗业已关闭的大厅里竟然挂起一股强风。刘旭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坐回到椅子上。孔笛亦是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口遮挡住脸颊。 这股强风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速。上官秀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如果刘大人真想与叛军同流合污,遗臭万年的话,早就这样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如果上官大人不肯给我家大人活路,我家大人也只能去投靠叛军了。” 上官秀直视着孔笛,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刘旭这个人轻松平常,但他的这个智囊却很不简单。他嘴角慢慢扬起,笑了,说道:“我可以保证,只要刘大人肯投靠于我,在我拿下漳州之后,刘大人还是漳水县的县守。” 孔笛与上官秀针锋相对,他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听闻上官秀的话,他眼睛一亮,不再多言,转头看向刘旭。 刘旭反对秦墨与上官秀为敌,主张漳州投靠上官秀,这其实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孔笛给他的建议。 在孔笛看来,贞西四县的合并已然是大势所趋,谁若是逆势而为,那无异于自取灭亡。就内心而言,孔笛是很愿意投靠到上官秀那一边的,刚才之所以和上官秀针锋相对,只不过是在为刘旭争取最大的利益。现在上官秀承诺肯让刘旭继续担任漳水县县守一职,他所能争取的都已帮刘旭争取到了,接下来,就是看刘旭自己的决定了。 刘旭能力或许平庸,但他不是个糊涂人,心里很清楚孔笛的意图。他琢磨了许久,问道:“上官大人希望我做什么?” “接掌漳州的兵权。” 刘旭倒吸口凉气,脱口说道:“可是,漳州的兵权都在秦大人手里把持着……” “这也正是我来找刘大人的原因!” “啊?上官大人是意识是……是要我帮上官大人夺下秦墨的兵权?”刘旭顿时间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久久回不过来神。 咕噜!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旭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转头看向孔笛,结结巴巴地低声问道:“孔先生,夺下秦墨的兵权,这……这能行吗?” 孔笛看了一眼刘旭,转头对上官秀正色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上官大人,刘大人只是文官,而非武夫!” “这我知道!” “那么上官大人打算让刘大人如何助你夺下秦墨的兵权?秦墨灵武高强,又岂是我等所能对付得了的?” 上官秀说道:“很简单!刘大人只需在今晚邀请秦墨到县守府用膳就好,至于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刘旭心惊胆寒地问道:“上官大人可是打算在席间……” 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县守府外站岗的军兵都是秦墨的手下?” “正……正是!” “那正好。”上官秀说道:“我来拜访刘大人的事,想必秦墨很快就会知晓,他一定很好奇刘大人的故交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刘大人正好可借用此事去邀请秦墨,就说今天你有故友前来拜访,你于府中设宴,请秦墨前来一聚。” 刘旭激灵灵打个冷战,说道:“上官大人不会是想在县守府内杀掉秦墨吧?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秦墨若是在县守府遇害,县军……县军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大举围攻县守府,到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秀笑了,说道:“我只是想夺下秦墨的兵权而已,又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若不杀他,又怎样夺下兵权?”难道秦墨还会主动把兵权交出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刘旭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刘大人就不必操心了,我心中自有打算,总之,我不会自己跑到漳州来送死,也不会害你,刘大人若是有事,对我也没有好处。” 刘旭自己拿不定注意,转头又看向孔笛。孔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个不停,过了半晌,他向刘旭点点头,表示可以按照上官秀说的做。 当天下午,刘旭派县守府的下人去往县尉副,请秦墨晚上来县守府用膳。 正如上官秀猜测的那样,秦墨早已得知刘旭的故交去往县守府拜访的事。 他心里好奇,这个刘旭的故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奇怪的是,对方只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又怎么可能会和刘旭是故交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亲自到县守府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县守府的下人到了,还带来了刘旭的请柬。 如果放在以前,刘旭和什么人接触,那和秦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有位七八岁大的孩子自称是刘旭的故人,前去县守府拜访,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金川军随时都可能兵临城下,大举来攻,这段时间,秦墨也不得不绷紧神经,漳州城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接到刘旭的请柬,秦墨提起来的心算是稍微落下了一些,他想都没想便应允下来,表示今晚自己会应邀前往县守府。 长话短说,晚间,秦墨如约而至,来到县守府。 秦墨与刘旭相识多年,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而且县尉府和县守府只相隔了一条街,近在咫尺,他来县守府,向来不会带军兵护送,这次也不例外,与他同行的只有两名贴身随从。 得知秦墨已到门外,刘旭亲自出府迎接,见面之后,两人免不了一阵寒暄,而后,并肩走进县守府的大厅。 进来之后,秦墨一眼便看到了上官秀。现在上官秀已然把银发变成黑发,身上的穿着没有换,依旧是麻衣布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粗糙的衣服掩盖不住他不同于常人的气质与气势,即便他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 第181章 谈崩 等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刘旭含笑向上官秀摆摆手,说道:“秦大人,我来向你介绍,这位是我一位故交的后人,名叫关尚。” “哦?”听闻刘旭的话,秦墨这才装模作样地正眼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含笑站起身形,拱手向秦墨施了一礼,说道:“晚生关尚,见过秦大人!晚生对秦大人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秦墨仰面而笑,摆手说道:“贤侄过奖了。” 说起来秦墨这个人的官品还是不坏的,即不贪财,也不好色,缺点就是自视甚高,很喜欢听那些阿谀奉承的顺耳话,上官秀一开口便投其所好,让秦墨很是受用。 刘旭在旁暗松口气,只要上官秀不动武,那么一切都好说。他让下人们端送上来酒菜,而后站起身形,请秦墨和上官秀入席。 时间不长,县守府的下人们把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一一送上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肴,秦墨笑呵呵地说道:“今晚,刘大人可是破费了。” “哎!”刘旭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最近这段时日,天下大乱,我们也好久没能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是啊。”秦墨闻言感触良多,他转目看向上官秀,说道:“今晚这顿饭,还是全托贤侄的福呢,哈哈!”说着话,他好奇地问道:“不知贤侄是从哪里来啊?” “晋城。” “哦?”秦墨闻言心中一动,说道:“晋城现已被叛军所占!” 上官秀含笑说道:“本来是被叛军所占,但现在叛军已然被金川军平灭,晋城业已恢复正常。” 秦墨闻言,嘴角挑起,嗤笑出声,说道:“金川军虽然还打着朝廷的旗号,但其实就是想在贞西浑水摸鱼、自立为王罢了,与叛军无异。” 上官秀说道:“金川军在漳水县已是如日中天,不知秦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秦墨嘴角扬起,说道:“我漳州城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又岂是一块好啃的骨头?金川军不来惹我,也就罢了,若是金川军敢来,我漳州上万将士,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漳州城下便是他金川军的埋骨之地!” 上官秀乐呵呵地挑起大拇指,赞道:“秦大人好气魄,晚生敬秦大人一杯!” “好说、好说!”秦墨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与上官秀互敬了一下,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上官秀幽幽说道:“金川军现已控制北丘县、金川县和漳水县,秦大人执意与金川军为敌,恐怕,未必是明智之举吧!” 秦墨扬起眉毛,笑问道:“那依贤侄之见呢?” “金川军势大,且壮大迅猛,如日中天,与其和金川军为敌,不如与金川军化敌为友,如此,即可保秦大人无忧,也可保漳州百姓无忧,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秦墨狂笑起来,说道:“上官秀在我眼中,只是个后辈晚生,妄想让我敬他为尊,简直是痴人说梦!” “面子问题,难道比性命还重要吗?”上官秀不解地问道。 啪!秦墨猛然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冷声质问道:“贤侄,你处处为金川军说话,你该不会是金川军派来的说客吧?” 刘旭见秦墨露出怒色,连连摆手,急忙说道:“秦大人请息怒,关尚年少,如有顶撞之处,秦大人也不必和他一般计较……” 他还没说完,上官秀已开口说道:“我是不是金川军派来的说客,那无关紧要,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秦大人不肯放下颜面,投靠金川军,等于是拿漳州上万将士以及城内二十万众百姓的性命在做赌注,赌赢的希望很渺茫,赌输的几率倒是很大,秦大人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自私了吗?” “你究竟是何人?”秦墨拍案而起,双眼瞪得溜圆,怒视着上官秀,一只手也放在肋下佩剑的剑柄上。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刘旭的额头滚落下来,上官秀安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乐呵呵的,与汗如雨下的刘旭形成鲜明的对比。 “据我所知,金川军正在向漳州进发,现在留给秦大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到两军交上手之后,即便秦大人想反悔都来不及了。”上官秀慢悠悠地提醒道。 “哈哈,关尚,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秦墨从来就没怕过他金川军,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杀掉金川军派来的狗屁信使,我看,你也是金川军派来的说客,既然如此,那对不起了,你也别想再活着走出漳州城!”说话之间,他猛然一摁佩剑的卡簧,就听‘唱啷’一声,佩剑出匣,大厅里也随之乍现出一道寒光。 他单手持剑,剑锋向前一递,顶在上官秀的喉咙上。与此同时,秦墨带来的那两名随从双双上前,站于上官秀的背后,各自握住佩刀的刀把,只要上官秀稍微有个轻举妄动,他那便能拔刀把他斩成两段。 刘旭见状,身子猛然一震,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形,摆手说道:“秦大人不可……秦大人万万不可冲动啊……” 如果上官秀死在自己的县守府上,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等到金川军大举来攻时,又怎能放得过自己? 此时他都吓白了,身子哆嗦成一团。秦墨瞥了他一眼,冷冷哼笑一声,说道:“刘大人,此贼明明就是金川军的说客,他为何会出现在你县守府内,你还得好好向我解释一番呢,如果你现在胆敢向着他说一句话,刘大人,你可休怪我秦墨不顾你我共事多年的情分!”刘旭一哆嗦,站起来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又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冷汗顺着脸颊不断地滚落下来。 秦墨的目光再次落到上官秀的脸上,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不重要。” “什么?” 别看被秦墨用剑锋逼住脖子,上官秀的脸上连点惊容都没有。 他含笑眯缝着双眼,说道:“我已经说过,我是谁,那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秦大人不可在继续错下去了,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娘的,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秦墨气得须发皆张,对上官秀怒声吼叫道。 “秦大人难道真的打定了主意,要与金川军对抗到底吗?” “废话!小子,本官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们金川军在本官的眼里,屁都不是一个,别以为剿灭了一两支叛军就很了不起了,你们金川军若胆敢踏入我漳州地界一步,我漳州铁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秦墨的话并不夸张,漳州骑兵的确不是等闲之辈。要骑兵去攻城,那实在是强人所难,而要论两军正面交锋的能力,一两千的骑兵破掉一个兵团的方阵都是有可能的。在平地作战,骑兵冲阵的能力绝对是首屈一指。 秦墨不服金川军,当然也不是毫无依据的自狂自妄,金川军内没有骑兵,而漳州军内,却有三千铁骑,这也是秦墨最大的本钱。 上官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充满无奈之色地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秦大人执意要找死,当真是神鬼也难救啊!” “我找死?我先要你死!”秦墨断喝一声,把手中的剑恶狠狠地刺向上官秀的喉咙。 也就在他手臂用力前刺的瞬间,从上官秀的衣领内突然钻出来银色的金属,只眨眼工夫便将他的脖颈包裹住,与此同时,从他的袖口内也蔓延出液体状的金属,包裹住他的右手,在他的右手上化成一把半尺长的短刀。 嗖! 上官秀坐在椅子上的身形突然向秦墨窜了出去,秦墨手中的佩剑在上官秀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火星子,而上官秀右手的短刀也顺势切过秦墨的脖子。 以上官秀现在灵神境的修为,他施展出的风影决又岂是一个快字所能形容? 与他近在咫尺的秦墨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劲风从自己的身侧刮过去,接下来,便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再看秦墨,项上人头已然从肩膀上滚落在地,鲜血由断颈喷射而出,坐于一旁的刘旭已完全惊呆吓傻,看着站在原地还没有倒下去的无头尸体,他双目瞪得如铜铃,身子动也不能动,好像丢了魂魄似的。 站于秦墨身后的两名随从双双惊叫出声,他二人不约而同地拔出肋下的佩剑,正要冲向上官秀,可突然间,就听啪啪两声脆响,在大厅一侧的屏风后面突然射出来两支灵箭。 灵箭破空,直奔那两名随从而去。两人脸色同是一变,双方的距离太近,灵箭飞来的速度又太快,他二人来不及挥刀格挡,只能倾尽全力地向旁侧身闪躲。 令他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屏风后面飞射过来的箭矢竟然还会转弯变向,随着他二人的侧身,两支灵箭也随之侧偏,继续射向他二人的脖子。 他俩再无从闪躲,耳轮中就听扑扑两声闷响,两支灵箭分别插在二人的喉咙上,将他俩一并毙命。 作者的话: ps:大家好!六一快乐!感谢书友们的投票,特别感谢华飞的支持! 9qf5 ... 第182章 转变 看着秦墨和他两名随从的尸体,孔笛暗皱着眉头,举目看向上官秀。他杀了秦墨,他是痛快了,但此事又如何收场呢? 他心里正琢磨着,就听大厅的‘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门’外有人大声问道:“大人,小人听闻屋内似有打斗之声,请问大人可好?” 听闻外面传来的问话,刘旭‘激’灵灵打个寒颤,终于回过神来,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形,摊着双手,对上官秀低声说道:“上……上官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官秀瞥了刘旭一眼,淡然一笑,他没有接话,但浑身的关节却发出一阵嘎嘎的脆响声。再看上官秀,整个人彻头彻尾地发生了变化,片刻之后,那哪里还是上官秀,而是一个活脱脱的秦墨。 上官秀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变成了秦墨,这让刘旭看得瞠目结舌,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开好大。 他看看上官秀,又低头瞧瞧地上的尸体,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上官秀和地上的尸体,嘴巴越张越大,抬手在上官秀和尸体身上来回指个不停,但人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官秀也懒得理他,蹲下身形,把秦墨的大氅拖下来,披到自己身上,接着又向肖绝和吴雨霏二人甩下头。 两人会意,拖着地上的尸体,快步走至屏风后面。此时,外面还是传来阵阵的敲‘门’声,问话之人的话音已越来越急切:“大人?大人?大人可还安好?”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走到‘门’前,将房‘门’用力地拉开,沉声喝问道:“你们在吵什么?不知道本官正和刘大人喝酒吗?” 站在‘门’外的是一群军兵,看到开‘门’之人是秦墨,众人急忙纷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大人!” “继续去站你们的岗,少在这里给我碍眼!” “是!大人!”一干军兵见秦墨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里,未敢逗留,一个个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走开,上官秀这才把房‘门’关闭上,他转回头,意念转动之间,由秦墨又变回原貌。 刘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一个人竟然能变来变去,不仅容貌说变就变,连身材、声音也说变就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都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不是人,而是鬼神。 见他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上官秀嘴角擒笑,走到刘旭近前,慢悠悠地说道:“刚才,我已经给了秦墨机会,可他不懂珍惜,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刘大人,你说像秦墨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刘旭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坐到地上,下上牙膛磕碰个不停,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官秀弯下腰身,低头含笑看着浑身汗‘毛’都吓得竖立起来的刘旭,柔声问道:“我相信刘大人绝不会像秦墨一样,不懂得珍惜活命的机会。” “大……大人饶命,上官大人饶命啊……”看着笑‘吟’‘吟’的上官秀,刘旭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恶寒,魂不附体地连连向前叩首。 “刘大人这是作甚?快快请起!”见刘旭畏惧自己如同活见鬼,上官秀含笑把刘旭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刘大人放心,只要你肯真心实意地投靠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下……下官绝对是真心实意地投靠大人,若有言不由衷,让下官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刘旭抬起手掌,指天发誓。 上官秀点点头,拍了拍刘旭的肩膀,笑道:“等会,我还需要刘大人跟我演场戏!” “大……大人的意识是……” “等会,秦墨会招来他的部下,当众传布,他将告老还乡,云游天下,至于县尉一职,由刘大人代为接管。” “秦……秦墨不是已经被大人……啊,啊,下……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刘旭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他才猛然意识到上官秀能千变万化,等会他又要变成秦墨的模样。 刘旭暗暗庆幸,孔笛建议自己投靠上官秀太对了,无疑是救了自己的一条老命。 上官秀这个人简直可怕到了极点,竟然可以瞬间变化成另外一个人,好在自己没有与他为敌,不然的话,他若是变化成县守府中的一个下人,自己恐怕连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孔笛建议刘旭投靠上官秀是以大局为出发点做考量,他可不知道上官秀还会这一招,这个千变万化的确是太恐怖了,令人防不胜防,孔笛只是想想心里都觉得一阵阵的发‘毛’。 上官秀绕到屏风后面,时间不长,他又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这时,他又变化成秦墨的模样,连身上的衣服也做了更换,换上秦墨的便装,他把大氅裹在身上,遮挡住衣服上的血迹。 而后,肖绝和吴雨霏把三具尸体拖至内室,两人又把地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等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上官秀推开房‘门’,叫来一名军兵,令他去召集漳州军的将领们,来县守府开会。 军兵领命而去,过了有两刻钟左右,漳州军的将领们陆续来到县守府。 人们看到刘旭和秦墨居中而坐,纷纷走上前去,分别向两人躬身施礼。等人都到齐了,上官秀首先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各位将军都辛苦了。” “大人言重了。”众将官纷纷欠身,拱手说道。 “你们不觉得累,本官倒已是身心疲惫。”上官秀装模作样地轻叹口气,说道:“刚才,我已与刘大人商议过了,打算告老还乡。” “啊?”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将脸‘色’同是一变,其中一名三十出头的大汉腾的一下站起身形,问道:“大人可是在说笑?” 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不是说笑,这是我刚做出的决定。” “大人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告老还乡?”那名大汉满脸的惊讶之‘色’,急切地追问道。 “贞西四县的合并,是大势所趋,而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目前来看也只有金川军,我不想带着兄弟去与金川军拼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去白白送死,” “可是大人你……” “我也不想对一介后辈晚生俯首称臣,告老还乡,是我最好的选择。”上官秀‘挺’身站起,幽幽说道:“我回乡后,刘大人会代任县尉一职,并会带着你等去投靠金川军,对你们而言,投靠金川军也是不错的出路。” “大人!”看出秦墨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打算告老还乡,漳州军众将下意识地齐齐站起身形,七嘴八舌地说道:“大人若走,我们也不干了!” “呵呵,你们不在军中任职,又能去做什么?跟着我去乡下耕田种地吗?那太屈才了,驰骋沙场,那才是你们要去做的事,投靠金川军,跟着上官秀,我相信你们日后也定会闯出一番大作为!” “大人……” “好了,都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上官秀挥挥手,说道:“各位都回去吧,谁都不必送我。正所谓无官一身轻,趁此机会,我也想一个人好好到各地去云游一番!哈哈!” 秦墨肯放弃与金川军为敌,漳州军众将都是很赞同的,心里也长松口气,只是人们想不明白,秦墨怎么突然之间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他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漳州与金川军决一死战,怎么现在又决定投靠金川军,他自己还要告老还乡呢? 人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离开。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你们还有事吗?” “大人何不带着我们一同去投靠金川军?” “你们都是我的老部下了,我的为人,你们应该都很清楚,让我屈居在一个后生的麾下,我做不到,我也拉不下那个脸面!”见在场的众人脸‘色’同是一红,他又淡然一笑,幽幽说道:“我是县尉,也是堂堂的三等子爵,就算不为官,也有俸禄可领,可你们不同,你等都是平民,不在军中任职,又靠什么养家糊口?” 县尉按照品阶算的话,是四品到五品,按照风国律法,正四品的俸禄只有二十四石,折合银两的话,也就是十二两银子,可子爵的俸禄高达一百石到两百石,折合银子是五十两到一百两,爵位的俸禄比官职的俸禄要高得多。 众将闻言,纷纷垂下头,谁都没有再说话。 上官秀继续说道:“金川军虽然打着朝廷的旗号,但与朝廷不同,是唯才是用,并不看出身和地位,这也正适合你们,好了,你们都走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和刘大人‘私’下里谈谈。” 众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拱手说道:“我等告退!大人……大人请多保重!”众人纷纷向上官秀深施一礼,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直至离开县守府,人们都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们本已做好和金川军决一死战的准备,现在倒好,秦墨一句话,非但仗不用打了,他们还要去投靠金川军,这可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183章 成军 在漳州投靠上官秀不久,北丘县那边的战事也宣告结束,这比上官秀预想中要快得多,原本他还打算带着金川军、漳水军去北丘县助安义辅一臂之力,但安义辅完全没用上他的帮忙。 安义辅先是调动北丘县县军去攻中路的赵桐叛军。 见北丘县的大队人马直奔自己而来,和安义辅料想的一样,赵桐连战都没战,立刻率军后撤了五十余里。他本就没深入北丘县,撤退五十里后,已退至北丘县的边缘。 与此同时,安义辅率军南下,去往王恒叛军的驻地。 王恒并不知道安义辅已倒戈向上官秀的事,还以为他是攻打兴州受阻,来岳城这边和自己抢功的。得知安义辅率军前来的消息后,王恒毫无防备,反而还加紧了对岳城的攻势。 结果就在王恒大举攻打岳城的时候,安义辅率军赶到,由王恒叛军的背后突然发动进攻,这一战,安义辅把王恒叛军杀了个落花流水,就连王恒自己也惨死在乱军之中。 在岳城城外平灭了王恒叛军后,安义辅立刻又挥师北上,去攻李木林叛军。李木林得知安义辅倒戈的事后,气得暴跳如雷,此时,他已率军攻下北丘县的古城,正在古城修整,听说安义辅率军向古城方向而来,李木林根本没有据城坚守,而是率领着手下兵将出城迎击安义辅一部。 双方在距离古城三十多里的平原上展开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激战。 通过此战,安义辅一部的军事素养也显露无遗,不管是排兵布阵,还是在交战中阵型的变化,安义辅一部都要比李木林一部高出几个档次。 此战并无悬念,一场大战之后,李木林叛军被彻底击溃,作为军中主将的李木林也被生擒活捉。 等他见到安义辅时,破口大骂,怒斥安义辅吃里扒外,是披着人皮却不干人事的畜生。 安义辅对李木林倒也没客气,命令手下军兵将李木林拉到营帐外,斩首示众。 王恒叛军、李木林叛军先后被安义辅平灭,剩下的赵桐叛军连战都没战,立刻撤出北丘县,逃回郡城西京。 史凯文的五万大军在北丘县败得如此之快,不仅大出上官秀的预料,也大出史凯文的预料。 本来史凯文还想出兵攻打金川县,觉得金川军现在正在漳水县境内作战,金川县空虚,正是自己出兵偷袭的好机会,但己方在北丘县的迅速溃败令他不得不改变原定的计划,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上官秀的势力。 史凯文没有立刻发兵金川县,这给了上官秀难得的整顿机会。 现在上官秀麾下的军队又岂是一个乱字所能形容,其中有金川军、北丘军、漳水军,还有倒戈过来的叛军,以及从各城抽调的城军和临时征兆的新兵。 这些军队,基本都是自成体系,编制胡乱不堪,之间别说难有配合,就连各军的将官们彼此都不认识,这样的军队,人数虽众,可一旦遇到强敌,只怕一击即溃。 趁着现在无战事的空挡,上官秀对麾下的军队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整顿。 目前金川县的县军有两万,北丘县的县军有一万,漳水县的县军有一万多,安义辅一部有一万多,从各城征召来的城军、新兵合计三万,林林总总加到一起,有九万余众。 上官秀把各军杂七杂八的番号全部废除掉,换成统一的番号,贞西军。 至于麾下的将领们,在县尉府任职的将官继续回县尉府任职,在上官秀的安排下,北丘县的县尉由杨帆担任,漳水县的县尉由段青担任。杨帆和段青都是虎牙关出身,是最早一批加入修罗堂的人员之一,上官秀即赏识他二人的能力,对他俩也都很信任。 上官秀自己依旧保留着金川县县尉一职。 虽说他把北丘县和漳水县的将官都调派回去,但两县的县军他可没有放手,而是将其留在贞西军内。至于两县未来的县军,由新上任的杨帆和段青二人在各县境内重新招收。 整合之后的贞西军内共设八个兵团。第一兵团的兵团长是安义辅,第二兵团的兵团长是曹雷,第三兵团的兵团长是袁牧,第四兵团的兵团长是丁冷,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是贾彩宣,第六兵团的兵团长是郝斩,第七兵团的兵团长是邵寒,第八兵团的兵团长是秦川。 除了安义辅外,另外七个兵团的兵团长都是修罗堂的旗主,安义辅自己也已加入了修罗堂,而且在修罗堂里的职位还不低,被上官秀任命为护法,就修罗堂内的官职而已,他比各旗的旗主还要稍高一点。 贞西军除了这八个兵团之外,还设有一个骑兵营,骑兵营的核心就是漳州的三千骑兵,另外,上官秀自己也花费重金,从各地买了一批战马,将骑兵营的兵力扩充到四千左右,担任骑兵营第一任营尉的正是隋棠静。 正常的营尉只管一千人,而隋棠静的这个营尉却管辖四千兵马,而且都是骑兵。就战力而言,骑兵营的战力要高过另外八支兵团中的任何一支。 划分出八个兵团和一个骑兵营后,余下的军兵仍超过五千人,上官秀把这五千多人全部划分给了修罗堂的暗旗和影旗。暗旗负责地方情报,影旗负责随军情报,在上官秀眼中,暗旗和影旗都很重要,是己方的眼睛和耳朵,缺一不可。 通过上官秀如此大手笔的打造暗旗和影旗,也能看得出来上官秀对情报的重视程度。 他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麾下的兵力越来越多,情报变得至关重要,现在他所要了解的情报已经不再局限于贞西以及贞西的周边地区,而是要整个贞郡的情报,乃至上京以及全国各地的情报。 贞西军的各兵团都已有了兵团长,自然不能缺少最重要的军团长。上官秀当仁不让地担任了军团长一职,在他之下,还设有两名副军团长,分别是洛忍和詹熊,再下面,还有若干名的偏将以及谋士。 目前上官秀麾下的谋士只有三人,分别是吴念、东哲和孔笛。吴念是毛遂自荐投靠的上官秀,东哲是随白衫军投靠的上官秀,他二人自不用多说,至于孔笛,他本是漳水县县守刘旭的心腹,不过上官秀十分欣赏孔笛的头脑和才华,而且他也不认为在刘旭身边留有一位这么厉害的智囊是件好事,所以便把孔笛从刘旭那边硬要了过来。 孔笛自己也很愿意辅佐上官秀,很简单,他留在刘旭身边,哪怕献策再多,做到死,刘旭也只会是个县守,不可能再有更大的发展,而上官秀不同,他的未来会怎样,孔笛现在还看不出来,但不管未来是好还是坏,待在上官秀身边一定会很刺激。孔笛也是个不甘于过一潭死水般生活的人。 上官秀把麾下的各军整合到一起之后,贞西军也正式宣告成立。 随着贞西军的迅速崛起,史凯文叛军在贞郡不再是最大的势力,贞西军的实力不敢说一定在史凯文叛军实力之上,至少两者已是相差不多。 至此,贞郡混乱不堪的局势逐渐开始明朗化,在贞郡境内,有两股最大的实力,一股是占据西京的史凯文叛军,一股是占据贞西三县的贞西军。 现在这种局面之下,史凯文再想出兵贞西,就不得不仔细斟酌再三了,毕竟贞西军的兵力在那里摆着呢,有接近十万之众,相当于正规军团的规模,贞西已不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但史凯文为了在贞郡接应宁南军,又必须的打通贞西通道,他出兵贞西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趁着史凯文叛军还未来进攻,上官秀命令麾下众将抓紧时间操练,尽可能把己方的军卒练成精兵,以应对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战争。 这天,上官秀坐在县尉府后花园的凉亭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吴念、东哲和孔笛。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三人在凉亭外时而走动巡视,时而驻足低声交谈,负责护卫。 在凉亭的石桌上,铺着贞郡的地图,上官秀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说道:“贞西四县,三县已在我方手里,目前只剩下南岭县还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各位先生觉得我方要不要即刻出兵南岭,把南岭县一举拿下?” 东哲的强项是两军对战时的出谋划策,像这种宏观谋略,非他所长。 吴念和孔笛揉着下巴,看着地图,沉思未语。过了好一会,吴念慢悠悠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考虑过,只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孔笛在旁点点头,说道:“的确太冒险了。我方若是出兵岭南,便给了史凯文绝佳的出兵机会。” 吴念继续说道:“岭南和我金川县之间还隔了个漳水县,路途遥远,一旦交战,战事或许可以在一个月内结束,但我军在路上的时间,绝对不会少于一个月。” 9qf5 ... 第184章 瞒天 听闻他二人的分析,上官秀轻叹口气,相对于北丘县、金川县、漳水县,岭南县的人口最少,面积却又最大,典型的地广人稀,上官秀相信,只要自己率领大军进入岭南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整个岭南县打下来,关健是在己方的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史凯文,正如吴念和孔笛所说,只要己方出兵岭南,史凯文叛军一定会趁机打过来。 他眯缝着眼睛,问道:“听说,史凯文麾下的兵马最近又增加了数万之众?” “是的,大人!”东哲点头应道:“自从史凯文叛军在北丘县战败之后,史凯文便一直在大肆的招兵买马,投靠史凯文的人也不全是来自贞郡,其中过半是其它郡县的流民、草寇。”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如此倒是真有些奇怪了,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史凯文竟然能招收上来数万的兵马,这需要有大笔的银子做支撑,可是他来的这么多银子?郡府的府库应该早就被他掏空了。” 吴念和孔笛相视而笑,说道:“很简单,史凯文是靠宁南势力在暗中资助他!” “宁南势力在风国囤积下这么多的银子?” 孔笛说道:“宁南在风国有囤积银子,那是一定的,不过不太可能囤积这么多,我和吴先生都认为,宁南有在偷偷把银子运送到风国。” 上官秀心头一动,说道:“宁南要运送银子进风国,就必须得走边关,宁郡的边关局势紧张,两国各囤积了百万大军,宁南不可能通过宁郡运送银子,玉郡和桓郡虽然也都与宁南接壤,但边关早已封闭十多年,宁南还能从哪里运送银子进风国?” 说到这里,上官秀下意识地看了吴念和孔笛一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两位不会觉得宁南是通过虎牙关运送银子进来的吧?” 孔笛笑了,拱手说道:“大人英明!依属下来看,宁南最有可能运送银子进入风国的地方就是虎牙关!” 上官秀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宁南运送的银子不是一千两、一万两,而是十万甚至是几十万两,这么多的银子通行虎牙关,我军兄弟不可能发现不了。” 吴念说道:“事实上,史凯文从来没为钱财一事犯过愁,不管他如何大肆的招兵买马,手中就是有足够多的银子可让他挥霍,这说明宁南势力对他的资助一直都是源源不断。而我风国与宁南接壤的边关都已封城,并有十多年不再开放,其中还囤积着重兵把守,宁南想通过两国边关直接运送银子进来,除非是背生双翼,唯一的可能就是宁南绕行沙赫,通过沙赫进入我风国境内。”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虎牙关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异常。” 吴念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所以说,宁南人手腕高明,瞒天过海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上官秀啪的一拍桌案。 站在凉亭外的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三人身子同是一震,齐齐走了过来,插手问道:“秀哥?” “把罗富和赵晨找来,快去!” “是!”段其岳应了一声,他一抬手,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阴影中先是弥漫出一团黑雾,接着,一名黑衣大汉凭空出现,他从树下走到段其岳近前,插手施礼。段其岳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黑衣大汉点点头,身形一虚,人已消失不见。 上官秀深吸口气,眯缝起来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虎牙关对进出的商队检查得极严,若是有人携带大批银子进关,守城的军兵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就是从虎牙关出来的,对虎牙关的情况再熟悉不过。每日通行虎牙关的商队的确有很多,但商队进出关时所携带的银两是有严格规定的,数额特别巨大者,虎牙关都会暂时扣留下来。 吴念和孔笛满脸无奈地摇摇头。他俩能算到宁南肯定是通过虎牙关运送银子进的风国,但至于宁南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他俩就算不出来了。 上官秀正在琢磨其中的问题到底出在哪的时候,一名军兵快步走进后花园,来到凉亭近前,那名军兵插手施礼,说道:“大人!” “什么事?”上官秀心不在焉地问道。 “大人,呃……” “到底什么事,怎么这般吞吞吐吐?”肖绝面露不悦地训斥道。 “大人,门外……门外来了一位姑娘,自称……自称是大人的夫人!”那名军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闻言,肖绝和吴雨霏等人都气乐了,秀哥明明还没有成亲,又哪来的夫人?肖绝摇头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回去把她打发走,县尉府不是容疯女人胡闹的地方!” 军兵见肖绝面色不善,吓得一缩脖,影旗的人他可招惹不得,何况肖绝还是影旗的副旗主。他嘴里答应一声,但人站在原地可未动。见状,肖绝皱起眉头,问道:“怎么还不去?” “她……她说她叫叶飞雪,如果大人不肯认她,她……她就把大人的秘密公之于众……”军兵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她?!上官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是苦笑。肖绝正要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摆手,挺身站起,说道:“请她进来吧!” 别人不知道叶飞雪是谁,但东哲可知道。叶飞雪不是刘天的女人吗?怎么又自称是秀哥的夫人呢?他满脸的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上官秀,问道:“大人,这……这是……” 上官秀沉吟片刻,慢悠悠地说道:“刘天并非是战死于北丘县,他在很早以前就被我杀了,早在他去翼城找我购买灵武器的时候。” 东哲闻言脸色顿是一变,其实他本来就不相信刘天在北丘县是被叛军所杀,猜测他十有**是被秀哥害死的,秀哥的其目自然是为了可以更进一步的控制白衫军。 他惊讶的是,刘天在去翼城的时候就死了,那从翼城回来的那个刘天又是谁呢? 他正在心里嘀咕的时候,就见上官秀低下头去,等他再抬起头时,已然露出一张和刘天一模一样的脸孔。他变换成刘天的嗓音,说道:“当初从翼城回到隆安镇的人其实是我!” 啊?东哲惊讶地张大嘴巴,即便见识过随机变的吴念和孔笛也是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色。 上官秀说着话,他再次垂下头,变回自己的模样,将事情的大致讲过向东哲讲述了一遍。 他之所以告诉东哲实情,其一是想瞒也瞒不住,东哲的头脑太精明,与其让他自己去胡乱猜测,不如主动把实情告诉他,其次,东哲和刘天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就算他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因此而怨恨自己。 等上官秀说完,东哲这才恍然大悟,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他虽然没修炼过灵武,但毕竟出身于江湖,对灵武技能可算是通晓,想不到,秀哥竟然学会了随机变这种灵武绝学。 想到这里,他露出苦笑,说道:“属下还是太愚钝了,当时属下虽觉得天哥与往日颇有些不同,但并没有往随机变这方面想。” “你不怪我杀了刘天吗?”上官秀含笑问道。 “刘天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谋士、军师,却未曾将我当成兄弟,而秀哥却视我为兄弟,肯以诚相待,能辅佐秀哥,是东哲的荣幸,纵然一死,亦死而无憾!”说着话,他站起身形,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上官秀一躬到地。 上官秀暗道一声不错,东哲无愧于自己的以诚相待,他说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李虬、常峰他们,他们和刘天的感情较深,现在让他们知晓真相,不太合适。” “秀哥放心,属下明白!”东哲理解地连连点头。 他们正说着话,一名军兵从院外领进来一位身穿绿色衣裙的妙龄女子。 她年岁不大,充其量也就是二八的年华,皮肤雪白,模样也生得秀美又水灵,尤其是一对大眼睛,从中透出一股子灵气。 段其岳、肖绝、吴雨霏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名妙龄少女,心中也同是暗道一声好漂亮的姑娘! 这位秀美的妙龄女子正是叶飞雪。进入花园当中,她没有理会旁人,一眼看到了站在凉亭里的上官秀,她笑得双目弯弯,快步走上前去,说道:“上官秀,怎么样,我没有食言吧?” 上官秀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不解地看着她。 多日不见,叶飞雪恢复了不少,虽说身材还是又瘦弱又娇小,但脸上的气色已然好了许多,小脸粉扑扑的,和当初煞白的脸色有天壤之别,整个人看上去也更显得活泼、灵动。 “上次分手的时候,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叶飞雪把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上官秀。 9qf5 ... 第185章 逼亲 扭头看了东哲一眼,上官秀解释道:“现在东哲先生已经投靠贞西军,是贞西军内的一名谋士。” “杀了他!”叶飞雪抬手怒指着东哲,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快杀了他!白衫军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东哲暗叹口气,在叶飞雪的怒视之下,他面‘露’羞愧地垂下头,看来自己曾加入白衫军的事,已成为自己这辈子都洗刷不掉的污点了。 上官秀正‘色’说道:“杀害你家人的凶手是刘天,刘天早已伏法,你的仇业已报了,又何必再把怨气发泄到其它人身上?东哲先生弃暗投明,现已是我贞西军中的一员,我不会杀他,若是有人对他不利,我也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他!” 他这番话让东哲深受感动,他拱手对上官秀深施一礼。 叶飞雪再次把目光投在上官秀脸上,不过眼神中却是充斥着怒火。 上官秀走出凉亭,来到叶飞雪近前,好言安抚道:“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即便你心里不能谅解他,至少,你也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说呢?” 叶飞雪知道东哲不会灵武,和自己家人的遇害关系不大,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气呼呼地看着上官秀,又瞧瞧东哲,质问道:“你宁可帮他也不肯帮我?” 东哲这时候站起身形,向叶飞雪充满歉意地说道:“白衫军当初的所作所为,我也深感愧疚,叶姑娘即便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现在还不能死,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待我报答了大人的恩情后,自会向叶姑娘负荆请罪,到时任凭叶姑娘处置!”说着话,他向叶飞雪一躬到地。 见状,上官秀暗道一声不错,东哲还是一个颇有些气魄的人,错了就是错了,不会为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做一分狡辩。 看着东哲对自己躬着身形,久久没有直起身,叶飞雪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冷声说道:“夫人。” “啊?”叶飞雪的话太跳跃,连头脑一向敏锐的东哲也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叶飞雪沉着小脸,说道:“我是上官秀的夫人,你不叫我夫人,为何要叫我叶姑娘?” “呃……”东哲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表情尴尬的上官秀,不知该如何作答。 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说道:“东哲,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趁着叶飞雪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上官秀赶紧把东哲打发走。 东哲自然也明白上官秀的用意,他深深看眼叶飞雪,说道:“叶姑娘,在下,先告辞!” 不等叶飞雪接话,上官秀向一旁的肖绝扬头说道:“阿绝,送东哲先生回府。” “是!”肖绝答应一声。 看着东哲和肖绝二人快步走出庭院,叶飞雪紧咬着下‘唇’,还是不太甘心,她转身正要追过去,上官秀抢先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突然找到县尉府来了?” 上官秀的问话立刻把叶飞雪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她撇了撇嘴角,理直气壮地说道:“自然是来找你成亲的!”说着话,她又斜着眼睛睨着上官秀,问道:“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压根也没答应过!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一声,他还没说话,叶飞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又道:“你可别想抵赖,上次在隆安镇外,你可是亲口应允过我的!” “那是你‘逼’我的……”当时叶飞雪骗自己饮下了散灵丹,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不给自己聚灵丹,他不得已才答应了她的条件,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真往心里去了。 上官秀‘露’出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重新打量叶飞雪,她现在年龄尚小,还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但也能看得出来,是个小美人胚子,成年之后也一定会是个美‘艳’无双的佳人,上官秀想不出来她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一点,怎么就非要和自己成亲呢? 他话音刚落,叶飞雪眼圈一红,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她泪眼汪汪,幽怨地看着上官秀,哽咽着问道:“你……你是要悔婚?” 上官秀见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条件反‘射’‘性’地摆摆手,说道:“我没……” 他才说出两个字,叶飞雪立刻又破涕为笑,大眼睛里哪还有一丁点的泪光,她笑呵呵地抱住上官秀的胳膊,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言而有信嘛!” 上官秀眨眨眼睛,看着满脸笑容的叶飞雪,他突然有一种轻敌受骗的感觉,她这么说,等于是用话把自己堵死了,如果自己再反悔,岂不就不是男人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接话,叶飞雪笑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在叶飞雪的步步紧‘逼’之下,上官秀有些难以招架,确切的说,他一直以来都不太擅长应付‘女’人,在唐凌面前如此,在唐婉芸面前如此,现在在叶飞雪面前还是如此。 他抓了抓头发,转头看向吴念和孔笛,向他二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吴念和孔笛二人终于回过神来,现在他俩也差不多‘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者微微一笑,站起身形,对叶飞雪说道:“叶姑娘,现在大敌当前,大人身为我贞西军的主帅,又怎能临阵成亲?这太儿戏了,也会让下面的将士们看大人的笑话,有损大人在军中的威望!” 孔笛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也让上官秀终于找到了推脱的借口。他对叶飞雪说道:“孔笛先生所言有理,何况,你现在年纪尚小,家人又刚刚过世,眼下并不适合成亲!” 叶飞雪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反悔!既然你说现在不适合成亲,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才适合成亲?” “这……” “如果你现在回答不上来,慢慢想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什么时候告诉我!”叶飞雪突然又放缓了语气,稍顿,她含笑补充一句:“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听闻她的话,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就算贞郡这里民风开放,但这个小姑娘也豪放过头了吧? 吴雨霏皱眉道:“叶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秀哥这里,这成何体统?” 秀哥?叫得还真亲切呢!叶飞雪拉住上官秀的袖子,说道:“我可是他的未过‘门’的夫人,为什么不能住在他这里?” 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吴雨霏秀眉紧蹙,冷冷凝视着叶飞雪。叶飞雪也不甘示弱地看向她,她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立刻碰撞出火‘花’。 感觉她二人再怎么对峙下去都有可能大打出手,上官秀‘露’出一抹苦笑,琢磨了片刻,点头说道:“如果你暂时无处安身,可以先住在这里。”说着话,他又对吴雨霏道:“雨菲,你去帮她安排下住处。” “是!秀哥!”吴雨霏终于收回目光,向上官秀点下头。叶飞雪如同打了一场胜仗似的,满脸的得意之‘色’。吴雨霏也懒得理会她的幼稚,面无表情地甩下头,说道:“叶姑娘请随我来!” 叶飞雪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很懂得见好就收,她向上官秀龇牙一笑,美滋滋地跟随吴雨霏而去。 目送着她二人走出庭院,上官秀长出口气,走回到凉亭中,见吴念和孔笛都在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他抢先说道:“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吴念和孔笛相视而笑,等上官秀落座之后,吴念识趣地转开话题,回到他们刚才谈论的老问题上。他说道:“大人,现在我军实在不适合出兵岭南县,当务之急,还是应先稳定住北丘、金川、漳水三县的局势,继续扩充兵力,只要我军实力增强,便可西镇宁南军,东慑史凯文叛军,使两者不敢贸然来犯。” 上官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方的粮草可还充裕?” 吴念和孔笛双双摇头,说道:“现在军中粮草已然是捉襟见肘。” 孔笛接道:“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向百姓征粮。” 对此吴念并不赞同,他摇头说道:“不妥!北丘、金川、漳水三县刚刚结束战事,百姓们的生活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现在征粮,等于是不给三县的百姓们活路啊!” 孔笛正‘色’说道:“粮草问题,生死攸关,如果不向百姓征粮,我军将士又吃什么?” 上官秀眉头紧锁,这的确是令人头痛的事。他正低头沉思的时候,庭院的拱‘门’处突然传来大笑声,有人说道:“秀哥尽管去招兵买马就是,粮草的问题,我来解决!” 听闻话音,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只见从拱‘门’外走进来一名青年,其貌不扬,个头不高,身材圆滚滚的,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钱进。 上官秀面‘露’惊喜之‘色’,问道:“阿进,你有办法?” 第186章 财政 钱进笑呵呵地走进凉亭里,先是向上官秀拱手施了一礼,而后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去联系各地的大粮商,不久前,我找到了川郡最大的盛丰粮行,盛丰粮行肯以九百钱一石卖给我们粮食,只是,这个价钱偏贵了一些,我现在还在和大丰粮行洽谈。彩虹网,一路有你!.kxsw⊙嗓舞小說网首發..” 孔笛闻言,露出忧虑之色,说道:“从川郡到贞西,要路过史凯文的势力范围,这么大规模的运粮,史凯文不能毫无察觉,一旦被他发现,他势必会扣下我方的运粮队。” 钱进大点其头,说道:“没错,如果我们真要从贞郡买粮,在运粮的时候就得绕道而行,出了川郡后,绕行到桓郡,再从桓郡进入贞西。” 桓郡在贞郡的北部,两郡接壤。 上官秀听得认真,说道:“就这么做吧!价钱不是问题,只要盛丰粮行手中的粮食足够多就行!” 钱进连连摇头,说道:“以前,粮食只要五百钱一石,大批量购买,价钱更便宜,现在我们是成万石买粮,可盛丰粮行却坐地涨价,要到九百钱一石,粮价翻了一倍。” 吴念正色说道:“现在叛乱四起,到处都在打仗,粮价也是一路飞涨,既然还有粮商肯买粮,我们就不要管价钱了,有多少我们就买下多少。” 你说的倒是轻巧,不当家又哪知柴米贵?钱进掰着手指,慢悠悠地说道:“我们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花出去一两就少一两。八万多军队一天的口粮就接近三千石,一个月下来十万石,用九百钱一石来买,一个月就是九万两银子,这还只是口粮的花销,军饷和补充军资军备的银子没算在其中,这些钱,我们从哪来啊?” 让吴念出谋划策可以,让他算军需这笔账,他也不在行。 听闻钱进的话,他倒吸了口气,以前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军团每个月的花销是如此之昂贵,要养一个军团,一年下来的花费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了。 上官秀一笑,说道:“好了,阿进,要说算账,我们当中只有你算得最明白。从川郡买粮一事不能拖,现在川郡的粮商卖给我们是九百钱一石,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长到一两一石,我们的花销就更大了。” 这也是钱进担心的问题,他苦笑道:“秀哥,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在西卜山的屯田能一下子长出来,解决了粮食问题,我们每个月便可攒下一大笔银子!” “西卜山的屯田也只是很小一块,解决不了一个军团的温饱。” “是啊,所以,我们还得靠做生意赚钱去买粮。”钱进叹口气,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秀哥,我最近在沙赫发现了一座宝藏!” “是?什么宝藏?”上官秀诧异地看着他。 钱进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沙赫境内还特产黄柏(紫檀的别称),许多木商去沙赫,靠着贩卖木材发了大财,我觉得这个生意很有做头,完全是无本的买卖,充其量就是耗费些人力,只要把黄柏运回到国内,一棵树能卖到一百甚至几百两银子。” 原来是这么个宝藏!上官秀仰面而笑,看着钱进,他心里也颇有些得意,他把钱进带到贞西算是做对了,养军打仗,说白了就是在拼钱,有钱进在自己这边,自己好像就从来没有为银子的事犯过愁,要说钱进在贞西军中的作用,完全不次于自己这位主将。 他笑道:“既然有钱可赚,那就去做吧,如果需要人手的话,就从军中抽人!” “明白,秀哥!” 中午,上官秀和钱进、吴念、孔笛等人一同吃的饭,席间,钱进更进一步向上官秀提出自己的计划,既然己方要做木材买卖,应尽量消除竞争对手,己方可在虎牙关设卡,只要发现木商运送木材进城,一律扣留。 上官秀没有意见,让钱进放手去做,只要是他提出的方案,自己定会全力支持。 饭后,钱进等人相继告辞,上官秀回到书房,翻看暗旗人员传送回来的各地情报。 风国各郡的叛乱并没有平息的势头,反而还越演越烈,另外,上京那边还传回一条消息,唐凌准备亲自去往宁郡督战,要御驾亲征。 对此上官秀颇感意外,在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佩服唐凌的勇气,她虽然是大风的皇帝,但终究只是个女人,而且没修过灵武,敢去宁郡对阵宁南的百万大军,着实是胆识过人。 上官秀对上京的情报只是一看而过,对于西京那边的情报他才是最关注的。 目前,史凯文所招收的兵马骤增,麾下的兵力又接近十万之众,而且他还在和贞郡东部几股大叛军磋商合并一事。 看到这里,上官秀暗暗皱眉,现在史凯文已经控制了贞中一带,如果再让他控制贞东地区,那么史凯文的势力将增长一倍都不止,到那时,贞西的压力就更大了。 他把手中的情报拍在桌子上,忍不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见状,守在一旁的吴雨霏走上前来,问道:“秀哥,怎么了?” 上官秀幽幽说道:“史凯文那边动作频频,正着手吞并贞东地区,可我们在贞西却什么都做不了,正所谓不进则退啊!” 吴雨霏低头看了一眼暗旗回传的情报,说道:“贞东的几股叛军实力都不弱,而且彼此之间也常有冲突,史凯文想把他们整合到一起,全部纳入他的麾下,也得破费一番工夫。” “有钱能使鬼推磨,叛军大多都是为了钱,只要宁南还在暗中资助史凯文,只要史凯文手中还有大把的银子,吞并贞东的几支叛军,并非难事。”说来说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宁南对史凯文的暗中资助上。 吴雨霏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秀哥也不必为那些事情烦心,等到史凯文真率军打来,我们奋力一战也就是了,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说着,她话锋一转,道:“秀哥,我去帮秀哥沏壶茶吧!” “好!”上官秀感激地向吴雨霏点点头。雨菲说得也不无道理,纵然史凯文人多势众,但己方也有地利的优势,正面拼杀起来,己方未必吃亏。 吴雨霏前脚刚走,叶飞雪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好奇地看眼坐在桌案后面,正闭目养神的上官秀,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办公。”不用睁开眼睛,只需通过脚步声,他便可判断出来者是谁。 “好了,成天呆在屋子里,人都会呆傻的!”叶飞雪拉住上官秀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硬拽起来,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 “在城中随便逛逛嘛!”叶飞雪说道:“城南的集市很热闹,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上官秀莫名其妙地说道:“城南有集市吗?” 叶飞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满地说道:“你还是金川县的县尉呢,连金州城南集市你都不知道?” 上官秀苦笑,自从他离开上京,来到贞西,就从没清闲过,一直在东奔西走,南征北战,真就没在那座城镇里好好的逛过一圈。 “既然你没去过,那更要去看看了,快走吧!”说着话,叶飞雪用力地拉着上官秀的胳膊,把他拽出书房。 上官秀也没有拒绝,现在的确想出去散散心。他二人刚走到书房外,段其岳和肖绝快步迎上前来,问道:“秀哥要出去吗?” “嗯!”上官秀应道。 “我陪秀哥一起去!”段其岳和肖绝异口同声道。 叶飞雪没好气地说道:“你俩跟去做什么?不嫌自己在旁碍眼啊?” 段其岳和肖绝脸色难看,谁都没有言语。如果换成旁人对他俩这么说话,他二人早翻脸了,但叶飞雪身份特殊,他俩也不好太与她计较。 上官秀一笑,说道:“不必跟着我了,我就在城内走一走。” “是!秀哥!”段其岳和肖绝躬身应道。 叶飞雪欢天喜地的和上官秀走出县尉府,她以为两人可以在城内轻轻松松的玩一玩,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两人出了县尉府,走在街道上,只要有行人经过,无不是对他二人驻足打量,而后人们又会纷纷向上官秀躬身施礼,称呼大人,同时也都用好奇的目光偷瞄叶飞雪。 刚开始,叶飞雪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心中奇怪,金州城的百姓怎么全都认识上官秀呢,后来她发现人们的目光总是落在上官秀的银发和腰间的玉牌上,她这才恍然大悟。 走了一小会,她拉着上官秀的衣袖低声说道:“你不是会随机变吗?快把你的头发变成黑色,还有,把你腰上的牌子也摘掉。我们是出来玩的,可满城的人都对你打招呼,这还怎么逛嘛?!” 上官秀莞尔一笑,双手在两鬓的银发上一抹,原本银色的头发立刻变成乌黑,而后他又把腰间所挂的玉牌塞进束带之内。 第187章 惹事 没有路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打招呼,上官秀和叶飞雪都觉得轻松自在了许多。 一边往前走着,叶飞雪一边好奇地侧头看着上官秀。后者目视前方,说道:“走路你不看路,看我做什么。” 叶飞雪笑呵呵地说道:“看起来,金州的百姓还挺爱戴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人们认出你后,都是毕恭毕敬地对你施礼。” 上官秀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县尉。”他不认为金州的百姓有多美爱戴自己,而且,自己也没为金州百姓做过什么事。 叶飞雪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说道:“如果大家只因你是县尉才对你表现的毕恭毕敬,那只会是表面恭敬,眼神可是不会骗人的!”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难道你还读心术不成?” 叶飞雪说道:“就算我不会读心术,但通过一个人的眼神,我也能分辨出他是好是坏。” “哦?”上官秀被她的话逗乐了,笑问道:“你看看我是好还是坏?” 叶飞雪盯了他一眼,嘟着小嘴说道:“你啊,时好又时坏。”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这就对了。人只有立场不同,而没有好坏之分。” 叶飞雪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质问道:“难道杀害我家人的白衫军也不算坏人?” 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事罢了。上官秀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摇头未语。正往前走着,就听前方的街道上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上官秀和叶飞雪同是一怔,二人举目向前观望,只见前面行来数辆马车,每辆马车都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后面装着的全是一根根圆滚滚的树木。 在第一辆马车的旁边,有一名青年坐在地上,抱着右脚,嗷嗷地痛叫个不停。 “咦,好像是马车撞人了,我们去看看!”叶飞雪的好奇心很重,望了两眼,立刻拉着上官秀的胳膊跑上前去。 那名青年还坐在地上痛叫个不停,在他的背后走出来五六名与他年轻相仿的青年,为首的一名青年身材高大又魁梧,看眼坐在地上的那人,问道:“怎么了?” “马车……马车把我的脚压了……” 听闻他的话,为首的那名青年双手掐腰,歪着脑袋,看向赶马车的车夫,怒声喝问道:“你他娘的是怎么赶车的?眼睛瞎了?压了人了不知道吗?” 赶马车的车夫满脸的无辜,他急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没压到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他娘的,你是说我的兄弟在讹你了?” “刚才真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滚下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们谁都别想走!” 车夫眉头紧锁,这时,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名中年人,这名中年人身材发福,大肚子向前腆着,脑袋也大,满脸的肥肉,看上去红光满面的。 他满脸堆笑地走到那群青年近前,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说道:“各位小兄弟,赶车的是个生手,有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他话没说完,原本坐在地上的那名青年腾的一下蹦了起来,怒声道:“光道歉就完事了,老子的脚被压了,没准骨头都折了!”说着话,他露出一脸的痛苦状,弯下腰身,手扶着马车,又嗷嗷地痛叫起来。 就凭他起身的那股利落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脚一点事都没有,纯粹是碰瓷讹人的。 中年人赔笑着问道:“这位小兄弟,那你看这事得怎么办呢?” “好办啊,我给你两个选择。”身材魁梧的青年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要么你跟着我们去趟医馆,请大夫给我兄弟验下伤,要么,你赔点小钱了事算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医馆离这可不近,一去一回,没有一两个时辰完事不了。” 中年人笑了,回答得干脆,道:“我赔钱就是了。不知小兄弟打算让我赔多少钱?” “不多,这个数就行!”魁梧青年伸出一只巴掌,在中年人面前晃了晃。 中年人会意地点点头,二话没说,解下腰间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一颗五两银子的小银锭,递给魁梧青年,说道:“这些钱,算是我赔偿这位小兄弟的,如果还有剩余,就当我请各位兄弟喝茶了。” 对方一出手,就拿出五两银子,几名青年眼睛同是一亮,那个自称被压了脚的青年也不叫唤了,看着中年人手中的银锭,眼珠子都快飞出去。魁梧青年嘴角扬起,抬手点了点中年人,笑道:“上道!” 说着话,他一把把中年人手中的银锭抓过来,张嘴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子,他嘿嘿贼笑道:“我说,你只拿五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们了?我刚才说的数可不是五两,而是五十两!” 听闻他的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发出吸气声。五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嘛!别说一只脚,就算买一条腿,买一颗人头,五十两银子都够用了。 中年人闻言,脸上的笑容亦是一僵。他干笑着说道:“小兄弟这么做,可就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魁梧青年扬起眉毛,歪着脖子,冷笑着说道:“怎么着,你的马车撞了人了还不想赔吗?也成,既然你舍不得银子,咱们就官府见,老子可是金州本地人,在官府里的熟人也多,真到了官府,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飞雪在旁看得眉头大皱,她扭头看向上官秀,低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上官秀摇头,这些青年显然是金州本地的地痞无赖,专门欺负路过金州的外地商人,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们呢?叶飞雪又问道:“那他们怎么说在官府里有熟人?” “只虚张声势,吓唬人罢了。”上官秀耸耸肩。 “你不管吗?”叶飞雪看着好整以暇,丝毫没有插手过问意思的上官秀,忍不住质问道。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并不需我管。”旁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他能通过气流察觉得到,这些地痞无赖都是普通人,没有修炼过灵武,而那个看上去富态又和善的中年人却是实打实的修灵者,而且修为还不弱,更令上官秀诧异的是,就连赶车的车夫也都是修灵者。 听魁梧青年提出要去官府,中年人的态度立刻又软化下来,他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这只是一件小事,又何必闹到官府去呢?” “小事?我兄弟的脚被你的马车压了,以后有可能就瘸一条腿了,”说着话,他转目看向那位被压脚的同伴,后者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又开始咿咿呀呀地痛叫起来。魁梧青年继续说道:“这还是小事吗?走吧,咱们到官府去对证!”说着话,他一伸手把中年人的衣襟抓住,扯着他就要往官府方向走。 他拉扯的力气不小,但中年人站在原地,双脚像生了钉子似的,纹丝未动。他不紧不慢地拉下魁梧青年抓住自己衣襟的手,说道:“小兄弟,我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说着话,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魁梧青年,说道:“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小兄弟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魁梧青年还未说话,就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呵斥:“我不满意!” 上官秀暗叹口气,心里嘀咕,这个小丫头还真能惹事。 说话之人正是叶飞雪。她本以为上官秀能制止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地痞无赖,可他一直不为所动,任凭几个地痞讹人,她心中气不过,挺身而出。 她走到几名地痞近前,气呼呼地说道:“你们就是在存心讹人,只是被马车稍微刮碰了一下,却要人家五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啊?” 魁梧青年脸色阴沉下来,打量叶飞雪两眼,怒声问道:“臭丫头,你谁啊?” “我是你姑奶奶!”叶飞雪的气焰比那几名地痞还要嚣张,双手掐腰,大声回道。 “他娘的,臭丫头,老子看你是找打!”魁梧青年气得七窍生烟,怒吼一声,扬起巴掌要打向叶飞雪。那名中年人急忙连连摆手,对叶飞雪说道:“这位姑娘,多谢你打抱不平,其实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赔点银子也就是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银票递给魁梧青年。魁梧青年狠狠瞪了叶飞雪一眼,刚要伸手去接银票,叶飞雪抢先一步把银票拿了过去,对魁梧青年说道:“你的朋友不是被压伤了脚吗?你不是要去验伤吗?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医馆验伤,我倒要看看,你朋友的脚伤得有多严重!” 中年人感觉一阵头痛,他只想息事宁人,不想惹是生非,魁梧青年等人也是阵阵的头痛,本来事情进展得顺顺当当,偏偏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多管闲事的愣头青。 和他们双方同样头痛的还有上官秀,人家明明都是修灵者,根本不需要旁人出手相助,叶飞雪参合进去,不是在没事找事吗?xh118 第188章 生非 “臭丫头,你给老子记住了!”魁梧青年脸色难看,转过身形,看上去是要走。 不过在他背对着叶飞雪的时候,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毫无预兆,他猛然间回手就是一刀,恶狠狠劈砍向叶飞雪的脑袋,同时叫道:“你给老子去死!” 他的出刀又快又狠又突然,但叶飞雪的反应也不慢。她身形向旁一侧,闪躲开迎面而来的刀锋。一刀不中,魁梧青年如同发了疯似的,向同伴大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动手啊!” 这群地痞,有的抽出短刀,有的亮出匕首,大呼小叫地向叶飞雪冲了过去。 上官秀在旁看着,依旧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她是修灵者,对付几个没修炼过灵武的无赖,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并不需要他出手帮她。 众地痞来势汹汹,拼命的把手中刀向叶飞雪身上挥砍。叶飞雪嗤笑出声,娇小的身形在刀光剑影当中游走自如,别说没亮出武器,连灵铠都没罩起。 她一边闪躲对方的攻击,一边气定神闲地说道:“要讹人,起码也得有点真本事才行,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 她的嘲讽把那名魁梧青年气得哇哇怪叫,他卯足力气,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向叶飞雪身上劈砍。 她向旁闪身,就听嘭的一声,一道刀光划落,没有落到她身上,倒是砍中了马车上捆绑木桩的绳索。 啪!粗粗的麻绳被一刀砍断,魁梧青年不依不饶,把短刀重新举起,继续向叶飞雪追砍。她身子轻灵如燕,向后跳跃,魁梧青年一口气连砍出三刀,连叶飞雪的衣服边都没碰到。 他气得暴跳如雷,双手握住刀把,对准叶飞雪的腰身,全力横扫一刀。叶飞雪依旧是向后躲闪,啪,他这刀还是未能砍到叶飞雪,倒是把马车车尾处的麻绳也砍断了。 随着这根粗粗的麻绳断开,马车上捆绑的木桩子立刻滚落下来。叶飞雪反应极快,小脚一踏地面,人已横移了出去,她闪躲得干净利落,而那名魁梧青年可没有她那么敏捷的动作,即便也做出了闪躲,但还是稍慢了一点,被一根滚落下来的木桩正砸在脚面上。 顿时间,魁梧青年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脚踝,死命地哀嚎着。 见状,另外几名地痞脸色同是一变,停止围攻叶飞雪,纷纷围拢到魁梧青年的近前,关切地问道:“南哥,你……你怎么样?” “快……快把木头搬开,快啊……哎呀……”魁梧青年做在地上,疼得身子突突直哆嗦,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滚落下来。 哼!真是自找苦吃!叶飞雪站在一旁,下巴高高扬起,看着痛叫个不停的魁梧青年,嘴角微微挑起。 几名地痞合力搬动压在魁梧青年脚上的木桩子,但他们数人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扳不开木桩分毫。 看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样子,叶飞雪在旁嘲笑道:“你们是没吃饭吗?就这么一根木桩子都搬不开,真是笨死了!” 马车上装着的紫檀虽然不算细,但也没有粗到夸张的地步,一个人是很难将其搬开,但两三个人合力将其抬起还是没问题的,这些地痞有五个人,竟然还搬不动这根木桩,这在叶飞雪看来简直太可笑了。 魁梧青年坐在地上还在尖叫个不停,原本在旁看热闹的上官秀走了过来,他低头一瞧,眉头不由得一皱,魁梧青年的脚还压在木桩子下面,而且鲜血已然渗透出鞋子,流淌到地上,他的惨叫可不是装出来的。 他拍了拍一名地痞的肩膀,向他甩头说道:“你让开!” 那名地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脱口问道:“你谁啊你?” “帮忙的!”上官秀把那名地痞拉开,而后他双手扣住木桩的底部,用力向上抬起。 他用的力气可不小,要知道现在上官秀的修为已然达到灵神境,修为境界的提升也改变了他身体机能,他的力气比常人要大得多。 即便是他用力上抬木桩,也仅仅是让木桩稍微动了一下,并没能把木桩抬起来。木桩这一动,那名被压了脚的魁梧青年立刻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人险些当场疼晕过去。 上官秀不由得倒吸口凉气,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这根并不算长也不算粗的紫檀树桩,它怎么可能会这么重,自己用出八分力气都没能把它抬起来丝毫,这也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名中年人。此时中年人的额头也渗出汗珠子,他招呼几名赶车的车夫,大声吆喝道:“大家都过来,帮忙把木桩子搬开!” 听闻他的召唤,几名车夫纷纷跳下马车,走了过来。他们刚要去搬木桩,上官秀提腿踩在木桩子上,双目直视着中年人,问道:“不知阁下运送的是什么木?” “是……是黄柏啊!” “黄柏?”上官秀眯缝起眼睛,说道:“这可奇了怪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世上有这么重的黄柏!”说话之间,他抬起手来,他的手掌突然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白雾在他手掌上环绕,转瞬之间,由气态凝成固态,使他的手掌上包裹起一层白色的灵铠。 他微微弯下腰身,手掌向下一抓,就听嘭的一声,覆盖着灵铠的手指指尖如同钢钩一般,深深嵌入到树桩子里,这回上官秀用出十二成的力气,断喝一声,全力上提。 耳轮中忽听咔嚓第188章生非 一声脆响,在上官秀全力上提的情况下,木桩子还是在原地纹丝未动,不过一大块树皮被他硬生生地扣了下来。 他把手上的树皮和木屑扔掉,低头再看,透过木桩子上的树皮缺口,能看到里面装有白花花的东西。 他心头一动,手掌探进木桩子内,向外一抓,这回,他的掌心里多出一块长方形的银砖。 这块银砖起码有两寸多厚,六七寸长,拿起手中沉甸甸的,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块而已,在木桩子里面,装了满满一下子的银砖。 难怪几名地痞合力都搬不动这段树桩,连自己也无法将其搬开分毫。这哪里是树桩,就是一根银桩子嘛!他拿起手中的银砖,向那名中年人晃了晃,说道:“这也的黄柏吗?” 看到树桩子里藏的东西,叶飞雪傻眼了,那几名地痞也傻眼了,这么多的银砖藏在树桩内,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中年人满脸的干笑,搓着手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小兄弟,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其实是镖局的,这次我们押了一趟暗镖。” “哦?”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接的镖,又要运到哪里去?” “这……”中年人干笑两声,说道:“小兄弟,镖局也有镖局的规矩,有些事情,我们是不能对旁人说的!” “不能对旁人说,总可以对衙门说吧!”上官秀从束腰内抽出修罗堂的令牌,说道:“修罗堂的牌子足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阁下跟我走一趟吧!” 看到上官秀亮出修罗堂的令牌,在场的众人脸色为之大变,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一哄而散,那几名地痞吓得调头就跑,连被压住脚的同伴都不管了。 在贞西,除了岭南县,修罗堂和衙门无异。中年人看到上官秀手中的令牌,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说道:“原来是官爷,小的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还请这位官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一打的银票,向上官秀的手中塞过去。 上官秀笑了笑,稍微挥下手,把中年人递来的银票打开,说道:“既然阁下做的是正规的押镖生意,又何必怕去官府呢?我金川县的衙门可是朝廷的衙门,而非叛党的衙门,不会私吞你们的镖银!” “这……这……这……官爷,还是请您高抬贵手啊……”说着话,中年人再一次把手中的银票塞给上官秀,只不过在他把银票塞过去的同时,另只手微微一晃,一把匕首从袖口中突然掉落下来,他抓住匕首,顺势向前一递,猛刺向上官秀的小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几名运镖的车夫也齐齐亮出匕首,其中一人弯下腰身,大手捂住魁梧青年的嘴巴,另只手里的匕首在他脖颈处快速抹过。另有两名站于叶飞雪附近的车夫默不作声地把匕首刺向她的左右两肋。 叶飞雪的注意力还落在树桩子内的银砖上,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不是木商,运的也不是木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两把匕首转瞬既至,当她意识到不好,再想做出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两把匕首的锋芒都已触碰到她的衣服时,叶飞雪猛然觉得腰身一紧,接着,她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等她定下神来,定睛一看,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搂抱住自己腰身冲出去的人正是上官秀。 上官秀把她抱开了,不过那两把匕首却在他的腰身上划开两条口子,衣服破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里面的皮肉。叶飞雪脸色一变,惊叫道:“你受伤了?” 9sfk第188章生非 ... 第189章 暴露 一击不中,中年人把刺出去的匕首慢慢收了回来,与此同时,把另只手里的银票塞回到怀中,他脸上还堆着笑容,对上官秀一字一顿地问道:“小兄弟,放我等一条生路行不行?” 上官秀不紧不慢地把肋下的佩刀抽出来,向佩刀扬了扬下巴,说道:“你问问它啊!” 中年人噗嗤一声笑了,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下散发出白雾,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 在马车车队的后面,又走上来十多名穿着杂乱的伙计,他们与几名车夫站到一起,人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秀,眼中闪现出来骇人的精光。 “小兄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放我们走,刚才我给你的银票还是你的,如若不然,你会死,你身边的小姑娘也会死!”中年人不愿意在城内动手,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呵呵!”上官秀笑了,他上前两步,说道:“你们在城内杀了人,我这个县尉虽然还不是朝廷任命的,但若是不闻不问,就这么放你们出城,那就太失职了。” “县尉?你……你是上官秀?” “有假包换。” 中年人在心里暗叹口气,嘀咕一声:完了!今天的事情只怕是难以善了。他环视周围的众人,沉声说道:“速战速决,不留活口!”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随着他的话音,那十几名伙计和几名车夫一同扑向上官秀和叶飞雪,在人们扑上来的同时,个个都是身罩白雾,到了上官秀和叶飞雪近前后,人们已然全部罩起灵铠,手中拿起灵兵。 “杀!”其中一人大喝一声,率先冲到上官秀面前,手中灵剑向前直刺,取上官秀的喉咙。他快,上官秀也不慢,他把叶飞雪向自己身后用力一推,而后侧身避让对方灵剑的锋芒。 沙!灵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脖侧掠过,不等对方收剑,上官秀抬起手来,手指向外一弹,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灵剑的剑身被他弹开半尺多远,对方站立不住,下意识地向前抢出一步,上官秀趁此机会,手臂向前一挥,一拳打在对方的面门上。他的手掌罩有灵铠,他这一拳可谓是势大力沉,把对方打得向后倒飞出去,灵铠的残片在空中散落下来。 他刚把这人打开,另有两名修灵者窜到他的近前,对方一个持剑,一个持刀,分取他的面门和胸口。上官秀踏出瞬风步,身子横移出去,他还没稳住身形,在他的四周又窜出来四人,四名修灵者同是高举着灵刀,看准他的脑袋,四刀一并劈砍下来。 上官秀身形一晃,为自己的全身罩起灵铠,接着,他把手中刀向上举起,硬接对方的四刀。 当啷!随着一连串的脆响声,四把灵刀结结实实地劈砍在上官秀的刀上,那一瞬间,上官秀脚下的石砖都被震碎了四块,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 见四名同伴把他逼住,一名修灵者默不作声地窜到上官秀的背后,对准他的后心,狠狠刺出去一剑。 上官秀暗暗咬牙,他蓄足力气,大喝一声:“开!”他全力上挑灵刀,对方的四刀全部弹开,紧接着,他施放出灵乱?风。 那一瞬间,就听现场发出嗡的一声闷响,以上官秀为中心,无数道风刃在空中盘旋着,向四面八方飞射出去。灵神境修为的灵乱?风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现场好似刮起一股飓风,再看他周围的五名修灵者,纷纷惨叫一声,被席卷而来的风刃刮飞到空中。刚开始,风刃刮的还只是他们身上的灵铠,等他们的灵铠被刮掉后,刮的便是他们的皮肉。 等灵乱?风造成的飓风散去之后,再看那五名修灵者,已然变成了五具血肉模糊的骨架子,身上都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对方都是修灵者,见过很多人使用灵乱?风,但像上官秀这么恐怖的灵乱?风,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 众人看眼同伴们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上官秀信手一甩手中的灵刀,迈步向中年人走过去,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又是冒充木商,又是冒充镖局?” 中年人的眼睛眯缝起来,凝视着上官秀,说道:“我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如此的苦苦相逼?” “是不是无冤无仇,也得等我弄清楚了你们的身份再说。”上官秀脚步未停,继续走向中年人,说道:“如果你们够聪明,就不要再逼着我杀人。” 中年人眼中寒光一闪,喝道:“杀!” 他一声令下,原本退开的众修灵者再一次扑向上官秀。趁着手下人把上官秀团团围住的机会,中年人身形一转,直奔叶飞雪冲了过去。 他看得出来,叶飞雪和上官秀是一起的,至于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并不清楚,但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能用她逼上官秀乖乖就范。 说时迟那时快,别看中年人身材肥胖,可速度一点也不慢,眨眼工夫,他人已到了叶飞雪的面前,手臂顺势向前探出,直直抓向她纤细的脖颈。 叶飞雪师出名门,也不是等闲之辈,中年人的来势汹汹并没有吓到她,她先是向旁闪身,避让开中年人的手掌,而后她双手抓住中年人的胳膊,借力打力,来了个过肩摔。 呼!中年人肥胖的身躯被她摔出两米多远,重重地撞在街边的墙壁上,发出轰隆一声的闷响,墙壁震颤,尘土飞扬。 叶飞雪一击得手,心中顿生得意,她箭步窜到反弹落地的中年人近前,一脚踹出,踢向中年人的小腹。 她本以为对方被自己这一摔震了个晕头转向,但是她错了,就在她的脚马上要踢到中年人的瞬间,后者的双手突然在小腹前一扣,正抓住叶飞雪的脚踝。不给她挣脱开的机会,中年人大喝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受他的拉扯之力,叶飞雪在地上站立不住,仰面摔倒。不过中年人扣着她脚踝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用力地将叶飞雪抡了起来,对准一旁的墙壁,恶狠狠抡了过去。 啪! 叶飞雪的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到墙壁上,好在她身上有灵铠护体,不然这一撞之力,得把她的脑袋撞个稀巴烂。中年人不依不饶,紧扣着叶飞雪的脚踝,又一次把她抡起,向墙壁撞去。 啪、啪、啪!叶飞雪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声不绝于耳,没几下,连墙壁都被她撞出个大窟窿。感觉叶飞雪渐渐没了挣扎,中年人这才住手,把她狠狠向地上一摔。嘭!叶飞雪坠地,趴在地上,身子蠕动了几下,而后,她身上的灵铠由固态化为气态,消散于无形,再看她,目光涣散,人已然神志不清。中年人弯下腰身,探出大手,把叶飞雪的脖子拽住,将她从地上硬拽起来,他一手扣着叶飞雪的脖子不放,另只手持刀架在她的肩头,冲着正与己方众人恶战的上官秀大叫道:“上官秀,如果你不想她死,就立刻给我住手!” 他的喊声让众修灵者纷纷跳出圈外,连连后退,人们一个个呼哧呼哧地狂喘着粗气,别看就战了这么一会的工夫,他们又是合力围攻上官秀一人,但此时此刻,众人无不是累得鼻凹鬓角都是汗水。 上官秀扫视一眼周围退开的修灵者们,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中年人和被他挟持住的叶飞雪身上。他轻轻叹口气,说道:“我这个人,最恨别人威胁我。” “上官秀,如果你不想她死,你立刻放我们走!” “今天我本不想再造杀孽,如果你非要这么做,就等于是在逼我杀你。” “上官秀,我最后再警告你一下,不想她死,就立刻放了我们!” 他二人的对话,完全是鸡同鸭讲,在各说各话。上官秀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灵刀,说道:“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放了她,你还可以活命。” “我说三个数,你还不放我们走的话,我就杀了她!” “我也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上官秀抬起灵刀,在自己的灵铠上蹭了蹭,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二!”“三……” 在中年人数到三后,见上官秀还是不为所动,他再无二话,将手中灵刀的锋芒对准叶飞雪的脖侧,恶狠狠划了下去。 只是在他手臂刚刚加力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迎面吹来一股劲风,风力来得猛烈又突然,让他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清凉,令人透体通畅的清凉,那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引力,中年人感觉自己的身体业已轻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沙—— 中年人飘在空中时,他听到了悦耳的风声,声音之美妙,仿佛来自天籁。 嘭!他飞起来的身子终于落地,他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在尸体的手中还抓着一把灵刀,另只手还扣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在其短颈处,鲜血喷起有三尺多高,他所听到的天籁之音也正是鲜血的喷射声。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0章 缴获 看到中年人惨死在上官秀的刀下,但上官秀是怎么冲过去的,又是怎么杀的中年人,在场的修灵者们谁都没看清楚。 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再打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剩余的几名修灵者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却极有默契地调头就跑,而且是分向不同的方向逃窜。 上官秀哪肯放他们离开,他身形一晃,施展瞬风步追至一人的背后,顺势一拳猛砸出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名修灵者闷哼一声,一头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街道上,当场晕死过去。上官秀刚要去追第二人,只见一名已经逃离开的修灵者突然折了回来,他不是奔向上官秀,而是直奔神志不清的叶飞雪而去。上官秀不得已,只能折回去救叶飞雪。 他身形快的仿似一道旋风,那人冲到了叶飞雪近前,他也窜到了那人的身旁。人未到,拳先至,猛击对方的面颊。那人反应也快,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头侧。 嘭!上官秀的拳头正打在那人的掌心上,受其冲击力,那人的身形横飞出去,撞到一旁的墙壁上,又发出轰隆一声的闷响。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三步并成两步,再次窜到对方近前,双拳齐出,击向对方的胸口。 那名修灵者使出全身的力气,向旁扑出,咔嚓,上官秀的双拳打在墙壁上,将墙面硬生生击出两颗大凹坑。 那人不敢与上官秀恋战,转身要跑,上官秀接踵而至侧踢的一脚正蹬在他的肋下。 啪!这一脚踹的结实,也把那名修灵者踹飞出去三米多远,肋下的灵铠俱碎。那人落地之后,向四周望了一眼,他哈哈大笑两声,而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身上的灵铠随之散去。 上官秀快步走到他的近前,低头一看,那人的嘴角渗出乌黑的血水,他心头一震,急忙蹲下身形,探手抹向对方的脖颈,哪里还有脉搏。 是服毒自尽!上官秀捏开他的嘴巴,拢目细看,此人的舌头都已变黑。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扫视左右,另外的那些修灵者们已然逃得无影踪。 这人是一名死士,他之所以折返回来,就是为了引回自己,好给他的同伴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上官秀眯缝起来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散去身上的灵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慢慢站起身形。 这时,躺在一旁的叶飞雪呻吟了一声,她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缓缓从地上坐起来。上官秀身形一晃,来到她近前,弯下腰身,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叶飞雪又缓了好一会,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她向四周环视,问道:“那……那些人呢?” “跑了。” “跑了?你……你怎么能放他们跑掉呢?”叶飞雪不满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苦笑,心里嘟囔道:自然是为了救你!他歪着脑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叶飞雪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满地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有些人,天生就是倒霉蛋,而有些人,却是福星高照。”上官秀嘴角扬起。 “你是在说我吗?” “嗯,你属后者。”上官秀突然觉得叶飞雪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她的多管闲事,看似在惹是生非,实者却牵扯出这么一桩有趣的案子。 他先是把叶飞雪从地上拉起,而后转身走到马车前,把手中刀抬起,随意地砍在一颗树桩上,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刀锋砍开树皮后,立刻遇到内部的坚硬物。 用刀锋削掉一块树皮向里面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上官秀正在逐一检查树桩的时候,大批的官兵闻讯赶到,为首的三位正是段其岳、肖绝和吴雨霏。 看到上官秀平安无事,三人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快步走到上官秀近前,一边查看地上的尸体,一边问道:“秀哥,这是怎么回事?” 含笑瞥了他们三人一眼,上官秀用手中刀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树桩里的银砖,说道:“有意思的地方是在这里!” 段其岳三人低头定睛一看,同是面露惊容,诧异地张开嘴巴,异口同声地问道:“这……这里面都是银子?!” 县尉府。 上官秀居中而坐,洛忍、詹熊等众将以及吴念、东哲等谋士分立两旁。上官秀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众人则是小声的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没过多久,钱进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众人立刻停止交谈,眼巴巴地看着他,上官秀亦是把手中的杯子放下。 钱进快步来到上官秀近前,拱手说道:“秀哥,我刚才已经全部查点过了,黄柏里暗藏的银子总共有……”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的众人。 上官秀扬头说道:“这里没有外人,阿进,有话尽管直说吧!” “秀哥,暗藏的银子总共是……二十万两。” “二……二十万?”李虬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会称错了吧?” 钱进笑了,自信满满地说道:“别的东西我或许会数错,但银子我是绝对不会数错的。这批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的银子,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镖局押镖的范畴。”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 “秀哥,他们不可能是镖局的人。”钱进笃定地说道:“他们是从城西进的城,在金州的西面,只有翼城和虎牙关,这两个地方,没有谁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所以呢?” “所以,这批银子肯定不是来自翼城和虎牙关,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就是沙赫。我敢保证,在这些人身上一定带有通关文牒,在虎牙关,也一定能查到他们的通关记录。” 上官秀笑呵呵地看向吴念、东哲、孔笛三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大人,这支商队就是宁南人乔装改扮的。”吴念说道:“我们一直查不出来宁南是怎么在暗中资助史凯文的,现在可以判定了,一直以来宁南人都乔装成木商,以贩卖木头做掩护,实者运送的全是银子。” 上官秀仰面而笑,宁南人为了运送银子进风国,支持他们培养的傀儡,也是颇煞费一番的苦心。 东哲拱手说道:“这次多亏大人机敏,发现了宁南细作的端倪,一下子缴获二十万两银子,让宁南的损失可不小啊!” “如果不是飞雪,我也不会发现这些黄柏木中的秘密。”上官秀对钱进笑道:“阿进,最近你不是正在为买粮的银子犯愁吗,现在好了,我们凭空多出二十万两的银子,足可以买一大批粮食了。” 钱进大点其头,恍然又想起什么,说道:“秀哥,我怀疑宁南偷运银子的人不会只有这一批,我们应当在虎牙关设卡,把那些进出关的木商全部扣留检查。” 上官秀笑了,摆手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只会打草惊蛇,以后再想缴获宁南的银子可就难了。” “那秀哥的意思是……”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暗中调查进出关的木商商队即可。”上官秀正说着话,段其岳和肖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向二人,问道:“那人招供了吗?” 上官秀打晕了一名商队中的车夫,他已把那人交给影旗审问。段其岳和肖绝对视了一眼,双双摇头,说道:“秀哥,被俘的那人……死了。” “死了?我不是提醒过你们把他口中的毒牙拔掉吗?”上官秀不解地问道。 “他是咬舌自尽。”段其岳摇头苦笑道。 上官秀沉吟片刻,哼笑出声,说道:“死了就死了吧,这些人都是死士,即便活着,我们也未必敲得开他的嘴巴。” “对不起,秀哥,是属下失职,未能逼问出对方的真实身份。”段其岳握着拳头,一脸的懊恼。 上官秀摆摆手,慢悠悠地说道:“不管对方的真实身份是谁,总之,这二十万两银子对方是不会白白丢掉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派人找上门来,到时,对方的身份也就自见分晓。” 他不会未卜先知,但这次还真被他猜对了。当天晚上,上官秀吃过晚饭,正在书房里看书,肖绝从外面走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秀哥,外面有位自称叫宋怀的人求见。” “什么事?”上官秀头也不抬地问道。 “他说他要取回寄存于秀哥这里的二十万两银子。”肖绝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闻这话,上官秀放下手中的书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方还真的派人来了。他点点头,说道:“带他到书房来见我。”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他从外面带进来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这人白面黑须,四十出头的年岁,中等身材,穿着得体,举手太足之间,透出一股儒雅之气。 他进入书房后,看眼坐在桌案后手持书卷的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宋怀,参见上官大人!”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1章 决裂 “我又不是聋子,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上官秀随手翻了一页书。 自称宋怀的中年人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说道:“今天,我万隆镖局押运一笔暗镖,在路径金州的时候,与上官大人产生点误会,我……”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头也不抬起说道:“阿绝,送客。” 听闻他的话,肖绝立刻走到宋怀近前,摆手说道:“阁下,请吧!” “上官大人这是何意?”宋怀惊讶地看着上官秀,说道:“我诚心诚意而来,上官大人怎能如此对我?” 上官秀慢慢抬起头来,晶亮地目光落在宋怀的脸上,说道:“你嘴里连一句实话都没有,还跟我扯什么诚心诚意,如果你还是这么一套说词,那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宋怀心头一震,他心思转了转,对上官秀拱手说道:“上官大人当真是明察秋毫,我对上官大人也只能说实话了。我们的镖局只是个幌子,事实是,我们在沙赫发现了一批宝藏,以押送暗镖的名义欲将其偷偷运回国内。” 上官秀嗤笑出声,目光重新落回到书卷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阿绝,送客。”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上官大人,小心所言句句属实。” “等你做到心口如一的时候再来和我谈吧。”上官秀已懒得再理他,不紧不慢地把手中书向上抬了抬,让宋怀能看到书皮上的书名。 宋怀定睛一看,只见书皮上写有四个字——《宁南史记》。 看到这个书名,宋怀倒吸了口气,看来,上官秀什么都知道了。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凝视上官秀片刻,他再次拱起手来,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启禀上官大人,下官宋怀,乃隶属昊天帝国外务府门下。” 呦!原来还真是宁南人!认为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宁南秘密运送至风国,这还只是上官秀等人的猜测,在他们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此时的做法也完全是诈对方,结果还真被他诈出了真相。 他脸上不动声色,对上宋怀的目光,淡漠地说道:“嗯,宋先生这么说,倒是稍微具备了一点和我谈判的诚意。” 宋怀深吸口气,正色说道:“我昊天帝国并不想与上官大人为敌,反而很希望和上官大人成为朋友,只要现在上官大人肯点下头,我可以保证,以后,上官大人就是贞西王!” 上官秀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说道:“贞西王?哈哈,我能不能成为贞西王,这似乎不是宁南朝廷可以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大风的朝廷。” 宋怀淡然一笑,傲然说道:“现在的风国外忧内患,千疮百孔,国运形同朽木,国体亦只如空中之楼阁,只需外力的稍微一击,便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昊天取而代之,已成定势。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也阻挡不了,顺应天命,方为正道,逆天而行,无异于螳臂当车,上官大人是聪明人,自然能分得清楚其中的利害轻重,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上官大人肯站在我们这一边,等到大业功成的那一天,上官大人便是昊天的功臣,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哈哈!”上官秀听后仰面而笑,说道:“宋先生的这张大饼,画的可是够大的。”宋怀不愧是出自外务府门下,称得上是巧舌如簧,旁人若听了他这番话,或许真能有些心动,但上官秀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人。 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但问题的关键是谁来合并谁。现在来看,宁南的确占据不小的优势,但风国也没到宋怀说得那么不堪,两国国战,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再者,如果投靠宁南,他只能算是倒戈之臣,由古至今,倒戈之臣能得好下场的没有几个,兔死狗烹者却是数不胜数,历史上血淋淋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上官秀并不想再增添一笔。 往公了说,他投靠宁南未必会有好下场,往私了说,他更不愿意背叛风国,背叛自己的列祖列宗,成为万夫所指的叛国罪臣。 他笑呵呵地站起身形,走到宋怀面前,说道:“宋先生,你是使臣,我不杀你,但你也要给我记住了,我上官秀生为大风的人,死亦是大风的鬼,让我背叛风国,背叛祖宗,投降你们宁南,那不可能。至于你们宁南偷偷运入风国的银子,既然已经落入我手,便再没有退还给你们的道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言尽于此,宋先生请回吧。” “上官大人,我也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执迷不悟,非要站在风国的这艘破船上,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跟着它一并沉没,等到那时,悔之晚矣,上官大人何不再仔细斟酌、斟酌,逆天行事,又岂会有好下场?上官大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是不是也该会麾下那数万将士的性命着想一下?”宋怀挺直胸脯,脸上谦卑的笑容已然换成了盛气凌人。 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顺便告诉上官大人,在沙赫,我国业已屯兵二十万众,另外还有十多万众的沙赫援军,你小小的虎牙关,我方联军只一走一过之间就能将其塌为平地……” 他话音未落,耳轮中就听沙的一声,一道寒光在空中乍现。再看上官秀,肋下的佩刀已然出鞘,反观宋怀,他头顶的发髻落下一团,头发由头顶散落下来。上官秀眼中射出来的精光仿佛都快化成两把刀子,直刺在宋怀的脸上。 后者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又惊又骇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上官秀是怎么拔的刀,又是怎么出的刀,怎么削掉自己头顶发髻的,他什么都没看清楚。 上官秀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不过同时,笑容也在他的脸上慢慢绽放开来,他幽幽说道:“我,不是不想杀你,或者不敢杀你,而是你的使臣身份救了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滚出县尉府,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多言半句,我的下一刀将不会是你的头发,只会是你的脖子。”说到这里,他把手中刀稍微抬起一点,笑呵呵地问道:“除非,你想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口硬。” 宋怀激灵灵打个冷战,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上官秀要找死,谁也救不了他!宋怀稳了稳心神,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上官大人,下官告退!” 虽说谈判无果,甚至是谈崩,心里恨对方恨得要死,但表面上的基本礼数还在,这正是一个人的涵养,也可以说是外交人员的涵养。 上官秀眼中的寒光散去,他微微一笑,侧头说道:“阿绝,送客。” “是!秀哥!”肖绝向宋怀摆手说道:“宋先生,请!” “请。”宋怀和肖绝客气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迈步走出书房。 宋怀的主动上门,可以说是上官秀第一次与宁南朝廷的正面接触,只不过在这次接触之后,也让宁南朝廷彻底抛弃了对上官秀的幻想,打这以后,宁南朝廷也把上官秀视为他们进军贞郡的第一大障碍,不除不快。 贞郡,西京。 最近这段时间,史凯文忙得晕头转向,他一边要招兵买马,一边要操练新兵,一边还得为军饷一事忧心不已。 一直以来,宁南对他的资助都很到位,只要他开口,不管是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宁南的人一律应允。但是这一次,宁南对他的资助却迟迟未到。 晚间,史凯文正在书房里心烦意乱地来回徘徊时,一名心腹手下进来禀报:“大人,赵驷公子求见!” “哦?快快有请!”史凯文眼睛顿是一亮,急忙说道。 很快,一名面白如玉相貌英俊的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史凯文,英俊青年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小人参见大人!” 史凯文刚要说话,见手下人还在,他其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下人答应一声,退出房间,并把房门关严。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史凯文和赵驷两个人,前者满脸的堆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连连摆手说道:“公子请上座。” 赵驷微微一笑,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史凯文急忙提起茶壶,为赵驷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旁边的茶几上,而后垂首站立一旁,躬身问道:“公子,是不是我国援助的银两到了?” 我国?叫得还真顺嘴啊!赵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笑看了史凯文一眼,嘴角扬起,露出一丝笑意。他放下茶杯,说道:“这次出了点意外,银子恐怕不会在短时间内运送过来了。”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2章 谋划 “运送银子的队伍,在路径金州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身份暴露,二十万两的银子现已被上官秀扣下。” “啊?”史凯文闻言大吃一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现在我军粮饷均已不足,而且我还需要重金去收买贞东的势力……” “史凯文!”赵驷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史凯文,说道:“自从你投靠昊天之后,你算算你从昊天已拿走了多少银子?而你又为我昊天办成了几件事?” “公子,朝廷给我银子我一分都没有乱花啊,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按照你的指示……” “我让你拿下北丘县,现在北丘县在哪里?我让你拿下贞西,可贞西现在又在哪里?我让你去办的事,你一件也没给我办成过,你唯一能办的事就是要钱,要银子、要金子,我留你又有何用呢?” 赵驷的话让史凯文身子一震,他忍不住双膝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说道:“公子,小人是真心投靠昊天,小人从无二意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史凯文,赵驷弯下腰身,慢悠悠地说道:“即便一千一万个饭桶,也比不过一个真正能办事的人,你的忠心在我眼中,一分钱不值。朝廷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你做不好,我只能换个人来取代你的位置。”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不……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史凯文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赵驷凝视着他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在风国扶植傀儡,如果太有才能,己方会难以控制,如果太过饭桶,又什么事情都办不成,这其中的尺度,并不好拿捏。 他深吸口气,身子向后一仰,说道:“这次上官秀扣下我们的银子,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可以已让朝廷不再对上官秀这个人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现在,上官秀已然成为我军进入贞地最大的障碍,史凯文,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目前的地位,就帮我去把这件事办成。” “公子……公子让我去办什么事?” “除掉上官秀,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我要让这个人永远消失。”赵驷挺身站起,说道:“别忘了上次的教训,唐婉芸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如果这次的事你再办不好,呵呵,别说是你,连我在朝中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如果哪一天我真被调回朝廷,那么你在贞郡就只能孤军奋战,你觉得你又能坚持多久?”说话之间,他走到汗如雨下的史凯文近前,一伸手,把他从地上硬拽起来,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竭尽你的所能,杀掉上官秀,这是你,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你听明了吗?” “是……是是是,公子,我……我听明白了。” “你,是我选中的人,也是我极力向陛下推荐的,千万别让我在朝中把脸面都丢光。”赵驷轻轻拍打两下史凯文的面颊,而后,他迈步向外走去,同时哈哈大笑道:“史大人不必送了,在下告辞。” 赵驷走出书房,留下史凯文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回不来神。 在赵驷的威逼之下,史凯文无奈,即便贞东地区的叛军势力他还没有完全处理妥当,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兵贞西,攻打以上官秀为首的贞西军。 史凯文这次可谓是来势汹汹,亲自出征,倾巢出动,而且与他一同发兵的还有贞东地区的蒋廉叛军和耿青叛军。蒋廉叛军和耿青叛军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双方各出兵三万,与史凯文的十万大军组成联军,对外号称二十万。 蒋廉和耿青之所以出兵相助史凯文,并非两人已被史凯文收为己用,而是史凯文向他俩承诺,一旦攻下贞西,除掉上官秀,贞西四县他只要一县,另外的三县,可由蒋廉和耿青两家均分。 史凯文出兵最多,而要的地盘却又最少,蒋廉和耿青满心欢喜,欣然接受。由史凯文、蒋廉、耿青三家叛军组成的联军浩浩荡荡直奔金川县而来,大有一鼓作气吞掉贞西四县的架势。 叛军方面这么大规模的异动自然也没能瞒过修罗堂暗旗的眼线,暗旗的探子第一时间飞鸽传书金州,向上官秀报告紧急军情。接到暗旗探子的传书后,上官秀立刻招架麾下的将官和谋士们开会商议。 在县尉府的大厅内,众人传阅西京探子传回的书信。由于是飞鸽传书,里面的字迹不多,但已把情况描述得足够清楚。众人看罢之后,无不是眉头紧锁,面露凝重之色。 史凯文携二十万大军来攻,可己方的将士还不足十万,此战之艰辛也就可想而知了。 上官秀环视在场的众人一眼,问道:“史凯文叛军不日便要抵达金川县,诸位对此战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伤愈的曹雷大声说道:“秀哥,没啥好说的,既然人家已经打上门来了,我们迎战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上官秀看了曹雷一眼,没有接话,转目又看向其他人。他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一点建设性的意义都没有。 吴念和孔笛都未言语,东哲一笑,说道:“敌军的强,是强在人多势众上,兵法有云,合而分之,分而破之。这一条,我们现在倒是用得上了。” “哦?东哲,你的意思是?” “大人,与史凯文联盟的蒋廉和耿青皆属贞东叛军,而贞东叛军并不是只有他们这两家,另外还有广林叛军、陈相叛军和李兴叛军,在这些叛军里,广林叛军势力最大,大人可派出使者,去往贞东,与广林密商结盟一事。” 上官秀微微皱眉,说道:“与广林叛军结盟?” “正是!”东哲点头应道。 吴念摇头说道:“我们乃堂堂的官府,又岂能与叛军结盟?” 詹熊大点起头,应道:“吴念先生所言极是,与叛军结盟,我们岂不成了叛军的同党,这是在抹黑我们自己的名声。” “名声没有命重要,如果连命都保不住了,又要名声有何用?”东哲正色说道:“与广林叛军结盟,广林叛军便可在贞东偷袭蒋廉和耿青的老巢,他二人若不率军回救,老巢就会被端掉,只要他二人一回救,剩下史凯文一家叛军便不足为虑。”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问道:“如果广林叛军不肯与我们结盟呢?” “那我们也要把与广林叛军密商结盟的消息放出去,只要消息传进蒋廉和耿青二人的耳朵里,他俩必会有所顾虑,就算跟随史凯文叛军来我金川县,他们也不敢贸然深入,势必得提防后方的广林叛军,如此一来,三路叛军相互脱节,也对我方有利。” 嗯!有道理!上官秀暗暗点头,东哲出身于江湖,他的出谋划策没有这些那些的顾虑,与吴念和孔笛比起来,他的思想要灵活得多。上官秀琢磨了片刻,说道:“我看,东哲之见可行。” 吴念眉头紧锁,说道:“大人,此事一旦传到朝廷的耳朵里,我们又如何向朝廷解释啊?” “解释?”上官秀冷哼一声,说道:“贞郡大乱,叛军四起,全靠我贞西军一家在独撑大局,朝廷不派一兵一卒增援,我们还需向朝廷解释什么?只要我们能活命,只要贞郡还有贞西军在打着朝廷的旗号,这已经是对朝廷最好的解释了。” 洛忍接话说道:“没错!我们与叛军结盟,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廷能理解自然最好,不能理解,它也得尽量理解!” 詹熊连连摇头,说道:“就算现在朝廷不说什么,只怕日后,朝廷会借用此事大做文章,于秀哥不利!” 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有黑锅,我来背,有恶名,我来抗,与你等统统无关。” 詹熊急声说道:“秀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就按照东哲的意思办,我方立刻出人,去往贞东。”说着话,他环视在场众人,问道:“谁愿意走这一趟?” “大人,我去。”不等旁人说话,东哲挺身而起,向上官秀躬身请缨。 “你去?”上官秀惊讶地看着东哲。 东哲说道:“广林也是江湖出身,与我谈不上有多熟,但也有过数面之缘,相谈也甚是投机,由我前去,广林就算不同意结盟一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还望大人应允。” “只是,此行危险。”上官秀忧心忡忡地说道。 “自我投靠大人麾下,还寸功未立,在我心中,一直深感不安,这次难得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还请大人成全!”说话之间,东哲一躬到地,久久没有直起身形。 上官秀闻言动容,他挺身站起,走到东哲近前,把他扶起,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谋士,而非武将,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就是在立功。” “大人,由我前往,成功的机会在八成以上,若由他人前去,机会不足五成,大人就让我去吧!”东哲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 他咬着嘴唇,看着东哲的眼睛,通过他的眼神,他能看到他的坚定与坚持。过了片刻,他重重地点下头,转头说道:“老段!” “属下在!”段其岳跨步出列,向上官秀插手施礼。 “老段,东哲的这条命,我就交给你了,你随东哲一同去往贞东,务必要保护好东哲的安全,如果东哲有个三长两短……” “我老段就提头来见秀哥!”段其岳插手说道。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3章 接踵 “对方没说,只让我把这样东西交于大人过目。”说着话,军兵走到上官秀面前,将一面铜牌递给他。 上官秀接过来定睛一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不动声色地把铜牌递了回去,说道:“请他们进来。” “是!大人!”军兵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秀哥,来人是谁啊?”洛忍好奇地问道。 上官秀眉头微皱地说道:“通天门。” 啊?在场的众人暗吃一惊,通天门的人不是护送郡主出访沙赫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众人正在心里琢磨着,从外面走进来十数名黑衣人。为首的一位上官秀认识,他也是最常出现在唐婉芸身边的属下之一,至于他叫什么名字,上官秀并不清楚。 走进大厅里,众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为首的黑衣人稍愣片刻,走到上官秀近前,拱手说道:“在下魏天,参见上官大人。” 原来他是叫魏天。上官秀含笑摆摆手,说道:“魏兄不必多礼。”虽说通天门的人在朝廷里不具备官职,但人们心里都有数,通天门其实就是朝廷机构,只是不挂名罢了。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慢条斯理地说道:“魏兄一路辛苦,请入坐。” 魏天摇摇头,说道:“在下这次专程赶到金州,是代传郡主之密令!” “哦?”上官秀面色一正,站起身形,问道:“郡主的密令是……” 魏天说道:“目前,宁南军出兵三万,正在向西卜山进发,郡主令上官大人亲赴西卜山,率领我风军将士,无论如何也要抵御住宁南军的进攻。”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倒吸口凉气。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史凯文率领二十万大军气势如虹的来攻贞西,而在关外,宁南又出动三万大军进攻西卜山,要知道宁南出动的可是中央军,其战力比史凯文之类的叛乱要强大得多。 上官秀皱着眉头还未说话,洛忍急声说道:“秀哥,宁南三万大军攻西卜山,我方在西卜山的兄弟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秀哥当立即召兄弟们回关内才是!” “不行!”魏天斩钉截铁地说道:“贞西军在西卜山的驻军非但不能扯,必须得坚守下去,而且还必须得守住!” 洛忍握紧拳头,怒声说道:“魏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史凯文正率二十万大军来攻我金川县,我方一兵一卒也抽调不出去,西卜山只有两千兄弟,由如何能抵御得住宁南三万大军的进攻?” 魏天闻言也是一怔,迟疑了片刻,说道:“即便史凯文的叛军没来攻打贞西,贞西军也不能增派西卜山一兵一卒!” “这……这又是为何?” “郡主说,此战,是至关重要的一战,也是打出我风军威风的一战。若是我风军只用两千人便抵御住宁南三万大军的进攻,说明我风军的战力十倍于敌,沙赫各部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倾向宁南,宁南欲在沙赫屯兵,进攻我国,并向沙赫借兵的计划统统将会付之东流,若是我方增兵西卜山,使得我军兵力与宁南军兵力旗鼓相当,就算成功抵挡住宁南军的攻势,沙赫各部族的立场仍会摇摆不定,最终,很有可能还是会倒向宁南这一边。”说着话,魏天看向上官秀,面色凝重地说道:“上官大人,你可明白郡主的苦心?” “我们明白郡主的苦心,可是谁又明白我们的苦处?”洛忍急声说道:“我贞西军本就是地方军,战力无法与中央军相提并论,现在又要用两千去打三万,还要秀哥亲自前往,这……这分明是要置秀哥和两千兄弟于死地!” 魏天自己也清楚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但他不是做出决定的人,只是传达命令的人。他眯缝着眼睛,说道:“国家危难,生死存亡系于一线,如果人人都贪生怕死,不肯牺牲,又何以救国?郡主说,只要上官大人能在西卜山坚守两天,就会让我国在谈判桌上占据上风,此外,我和我的兄弟们会与上官大人并肩作战,若能为国捐躯,也是我等之荣耀!”说话之间,他高抬起双手,向上官秀一躬到地。 “不行!”洛忍依旧反对得坚决,他正色说道:“秀哥是我贞西军的主帅,现在二十万众的叛军来势汹汹,秀哥不在,此战我们又怎么打?如果贞西都落入到叛军手里,我们在西卜山的坚守又有何意义?” 此时史凯文率军来攻贞西,这也是魏天没料到的情况,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最后,他只能看向上官秀,等他做出答复。上官秀一直没有说话,在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 唐婉芸的这个要求并不是在故意难为或者陷害自己,正如唐婉芸所说,如果自己真能带着西卜山的两千兄弟挡住宁南的三万大军,可谓是一战成名,足可以威慑沙赫各部族,纵然不能让沙赫人站在风国这一边,但也足可以让他们不敢倒向宁南。 再有就是贞西这边,史凯文的二十万大军不容小觑,如果东哲真能说服广林叛军,引其去攻打蒋廉、耿青两家叛军的老巢,使得两军班师回救,那么己方将士抵御住史凯文一家叛军,问题倒是不大。 上官秀心里默默地盘算,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魏天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说道:“如果上官大人确有难处,那么,请上官大人把西卜山的两千人马交于我,我通天门的兄弟会在西卜山与敌军决一死战!” 他话音刚落,上官秀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向魏天看过去,似乎是在考虑他说的这个方案。 其余众人则是面露喜色,只要不让秀哥去送死,通天们的人想去送死,就让他们去好了,唯一可惜的是,要白白牺牲己方那两千多兄弟的性命。 始终沉默未语的上官秀突然开口问道:“郡主的意思是,我军在西卜山只需坚守两天?” “是!” “那么两天之后呢?” “两天之后,宁南军只会撤兵。” “为何?” “沙赫人只给了宁南两天在沙赫境内作战的时间,而宁南方也向沙赫做出了保证,如果两天后战事无果,宁南大军自会撤退回宁南与沙赫的边境。” 上官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我知道了。” “上官大人是意思是……” “我去西卜山。”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变色,包括魏天等通天门的人在内。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上官秀明明有十足的理由可以推脱掉此事,但他却偏偏答应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洛忍等人大急,纷纷说道:“秀哥不可!”“大人,此战明明是去送死,大人切勿冲动行事,要三思而行啊!” “西卜山的两千将士,皆为我等之兄弟,要么,我把他们抽调回关内,要么,我就去陪着他们同生死、共进退。我绝不会把这两千兄弟置入绝境,而坐视不理,你们可懂?” “秀哥,此战明明是去送死啊……” “谁说此战一定是送死?!我堂堂的风军,难道还会惧怕他区区的宁南军吗?”上官秀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谁都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纵然是一死,我也会让宁南付出相应的代价!” “秀哥……” “沙赫如果真倒向宁南那一边,我们腹背受敌,也是一死,现在不如拼死一战,在西卜山搏它一下,若能一战功成,以后,我贞西军的兄弟亦可高枕无忧了。” 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但两千人打三万人,又怎么可能会成功?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又齐刷刷地插手请缨道:“秀哥(大人),我愿一同前往西卜山!” 上官秀笑了,气笑的,质问道:“你们都跟我去西卜山,贞西又由谁来镇守?你们可是要把我们的老家扔给史凯文吗?你们谁都不能动,统统都留在贞西,与史凯文叛军死战到底!” 他即要亲自去往西卜山,又不愿带走在场的任何一人,这让众人更是无法接受。孔笛向左右看了看,率先屈膝跪地,大声说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见状,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跟着跪地,齐声说道:“秀哥(大人)收回成命!” 上官秀顿时一皱眉,说道:“你们这是作甚?都起来!” “秀哥如果不收回成命,我等就长跪于此,不起来了。” “我让你们起来,这是命令!”上官秀大声喝道。稍顿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阿绝和雨霏随我一同前往西卜山。除他二人外,我再不会多带一人。”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站起身,显然对上官秀的这个决定他们都不满意。 上官秀也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继续说道:“我不在期间,洛忍为主帅,詹熊和安义辅为副帅。”说到这里,他走到洛忍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硬拉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阿忍,你虽是出自帝国灵武学院,但统兵打仗毕竟没有经验,而这方面,恰恰是义辅的强项,与敌对阵之时,你务必要多听听义辅的意见。”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4章 出关 “秀哥!”洛忍眼眶一热,泪水来回打转。西卜山一战,九死一生,现在的情形无异于生离死别。他哽咽着说道:“秀哥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兄弟理当同生死、共进退,如果此战秀哥能凯旋而归,我与秀哥在贞西把酒言欢,若是秀哥未能归,我洛忍定会前往西卜山,与秀哥共赴黄泉!” 听闻这话,上官秀和在场众人的鼻子同是一酸。众人跪在地上,齐齐拱手说道:“我等誓与秀哥同生死、共进退,如若秀哥有失,我等必往西卜山,与秀哥共赴黄泉路!” 魏天心头一颤,环视在场众人,而后又目光深邃地看向上官秀。他能在贞西成气候,也不完全是靠运气,在他身边有一大批死忠于他的部下,这才是上官秀成功的关键所在。 即便他人不在贞西,但有这些部下在,贞西军就不至于群龙无首,依旧可以拧成一股绳,同心协力,共抗强敌,想必这也是上官秀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贞西的原因。 上官秀的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他向众人摆手说道:“大家都起来,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西卜山一战,固然重要,关系到风国的存亡,但贞西一战,也关系到我们自己的生死,此战大家都得打起精神来,务必确保贞西不失!” “秀哥放心,我等与贞西共存亡!”众人站起身形,齐声说道。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嗯。”上官秀点点头,他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而后问道:“魏兄,宁南军还有几日能到西卜山?” “如果急行军,只怕五天即到。” “若是这样,我们就耽搁不得了,需即刻动身才行。”金州距离西卜山也不近,从金州到翼城需要接近两天,从翼城到虎牙关要半天,从虎牙关从西卜山,起码也得半天。 魏天点头应道:“如此再好不过。” 上官秀看向安义辅,问道:“义辅。” “属下在!” “若东哲之计能成,我军当如何御敌?” 安义辅面色一正,拱手说道:“我军可在宽城与敌决一死战!” 金川县最东边的两座城邑是宽城和松城,松城是小城,只弹丸之地,不易坚守,而宽城则是仅次于金州的大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上官秀又问道:“若是东哲之计不成呢?” 安义辅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道:“果断放弃宽城和松城,引敌深入,若有必要,金川亦可弃,拉长敌军防线,我军退至北丘县和漳水县境内,于南北一同出兵,对敌逐一击破。” “言之甚善。”上官秀对洛忍说道:“叛军到后,可依义辅之见行事。” “是!秀哥!”洛忍点头,接着,他又低声说道:“秀哥此行务必要多加小心,与敌力战若不能胜,还望秀哥带着兄弟们及时突围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秀哥在,我贞西军就不会亡!” 上官秀嘴角扬起,拍拍洛忍的肩膀,说道:“我明白。”上官秀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决定下来的事,他立刻就会去做。他令人去收拾几件衣物,又带些干粮和水,而后和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一并向外走去。 洛忍等人纷纷跟出大厅,送上官秀出府。他们刚走到前庭,还没出县尉府的大门,叶飞雪追了出来,看到上官秀手中提着包裹,她紧张地问道:“你要去哪?” “我要出关,去一趟西卜山。”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上官秀拒绝得干脆,说道:“这次去往西卜山,并非游玩,而是去打仗。” “那我更要去了!”叶飞雪理所应当地说道:“我也是修灵者,打起仗来我不会拖你后腿,我还能帮得上你的忙呢!” 叶飞雪的修为不错,但经验太差,在两军阵前,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她。上官秀揉着下巴沉吟片刻,说道:“丑话说在前面,到了西卜山,一切都得听我的!” “没问题!”听上官秀同意了,叶飞雪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上官秀说道:“你去收拾一下够十天换洗的衣物,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好!”叶飞雪答应一声,转身要往回走,她刚转过身形,上官秀立刻挥出一记手刀,正砍在叶飞雪的脖根处。 别说后者全无防备,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想到上官秀会突然对叶飞雪出手。 她连点反应都没做出来,两眼向上一翻,当场昏死过去。上官秀把她倒下的身子接住,转目看向隋棠静,后者会意,立刻箭步上前,把叶飞雪抱起。 上官秀小声交代道:“小静,我不在期间,你代我照看她。” “明白,秀哥!”隋棠静重重地点下头。 别看叶飞雪年龄不大,但脾气执拗得很,而且鬼主意还特别多,上官秀现在没时间和她多做纠缠,干脆把她打晕了事,省的她再闹出是非。 他看向众人,说道:“你们不要送我出府,我不在贞西的事,不易让叛军发现,也不易让我们自己这边的兄弟知晓。” “秀哥……多加保重!”众人拱起手来,齐齐向上官秀施礼。上官秀亦是拱手,向众人回敬了一礼,说道:“贞西,就拜托各位兄弟了!” 上官秀换上便装,与肖绝、吴雨霏、魏天一行人等连夜出城,去往关外沙赫境内的西卜山。 确切的说,贞西军在西卜山的兵力不止两千,除了两千的正规军外,还有一千多人的代禹军。 目前身在西卜山的风军还不知道宁南军大举来攻的事,这里还是一片的祥和。 在山下,有的风军在伐木,有的风军在耕田,在山坡和山顶上,风军搭建其许多座木屋,有些是风军自己居住,有些卖给了风国和沙赫的商人居住。 穿过西卜山周边的农田,向山上走,在山路上随处可见正在谈生意的商贩,其中即有风人,也有沙赫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上官秀等人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么一番热闹的景象。风人和沙赫人数百年来都未能和平相处过,而在西卜山,风人和沙赫人不仅能在一起谈生意,还能一起喝酒吃饭,谈笑风生。 可惜的是,眼前的盛况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得知上官秀抵达西卜山的消息,代禹和徐睿二人下山迎接。徐睿正是风军在西卜山的头领。见到上官秀后,两人急忙跨步上前,拱手施礼,说道:“秀哥!” 上官秀向他二人摆下手,肖绝、吴雨霏和代禹是老熟人,与徐睿也认识,不用上官秀多加介绍,他指了指身旁的魏天,说道:“这位是通天门的魏天。” 呦,竟然是通天门的人!代禹、徐睿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而后向魏天拱手说道:“魏大人!” 魏天一笑,说道“不敢当,在下只是一江湖中人,不敢以大人自居。” 代禹和徐睿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随着上官秀一行人向山上走去。路上,徐睿好奇地问道:“秀哥这次来西卜山,想必是有要事吧?” 他听说史凯文亲率二十万叛军大举来攻贞西的事,但在这个时候秀哥不坐镇贞西,而是来到西卜山,那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我们到山上再说。” 上到西卜山的山顶,代禹和徐睿把上官秀等人让进一座木制的屋子里,与其他的屋子相比,这座木屋要大上不少。 落座之后,代禹令人端送上来茶水。上官秀先是喝了两口茶,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正色道:“目前三万的宁南军正在向西卜山进发,不日即到,宁南军企图要一举拿下西卜山!” “啊?”代禹和徐睿倒吸口凉气,二人惊讶道:“三万的宁南军?” “是!” “那……秀哥这次前来西卜山,是要我们撤回关内?” “不。”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不是撤回关内,而是要在西卜山,与宁南军决一死战!” 代禹和徐睿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一眼,己方只有三千来人,可宁南军有三万之众,兵力十倍于己方,这仗要怎么打?徐睿眉头紧锁地说道:“秀哥,我们以三千打三万,只怕……” “只怕难以取胜是吗?”上官秀幽幽说道:“这场仗,我们必须得打!”说着话,他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向代禹和徐睿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两天!我们只需在西卜山顶住宁南军两天的时间,宁南军自会撤退。” 代禹和徐睿陷入沉思,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坚持下来也非易事。 徐睿沉吟了片刻,正色说道:“秀哥,我知道了,请秀哥返回关内,我和代兄留在西卜山,定会带着兄弟们竭尽全力,与宁南军死战到底!”代禹亦是连连点头,说道:“秀哥,西卜山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和小睿吧!” 上官秀摇头,眯缝着眼睛说道:“我这次来西卜山,就没打算再回去,我会留下,与大家并肩作战,一同抵御宁南军。” “秀哥!”代禹和徐睿心头一震,说道:“这……这太危险了。” “正因为太危险了,我才必须得留下,与兄弟们并肩作战。”上官秀幽幽说道:“既然我要把兄弟们置入这么危险的境地,我与兄弟们要么同生,要么同死,再无其它的选择!”跪求百度一下:mobixs 第195章 布防 西卜山一战和贞西一战都是关系到贞西军生死存亡的战斗,但两厢比较,西卜山一战更加艰难,这也是上官秀亲赴西卜山作战的主要原因。 在上官秀抵达西卜山后不久,风军贴出告示,直截了当地声明宁南军即将大举进攻西卜山,这里随时都可能变成风军与宁南军交战的战场,请西卜山内的商人们暂时退离此地。 无需风军进行清人,看到这份告示,风国商人和沙赫商人像逃难一般纷纷撤离西卜山,只一天的光景,原本热闹非凡的西卜山已然变得冷冷清清,山上、山下充斥着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 原本在西卜山四周屯田的风军都已撤回到山上,于山头设防,布置下大量的滚木礌石。上官秀又让代禹和徐睿带着自己到风军的军需库和粮仓走一圈。 目前风军的军备和粮食都很充足,粮食足够维持十天左右,箭矢、弩箭也各有十万余支,供应两天的激战不成问题。 了解了军备和粮食的情况,上官秀稍微松了口气,而后他下令风军尽可能多的在山上储备滚木礌石,并于半山腰和半山腰与山顶之间,各设了一道防线。 在风军构筑防线的时候,上官秀带着肖绝、吴雨霏、魏天、代禹、徐睿等人视察。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他看着建于山坡上层层叠叠的木头房子,皱了皱眉头,对代禹和徐睿说道:“传令下去,把山上的房子全部拆除掉。” 代禹和徐睿面露难色,当初他们建造这些房子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要他们把辛辛苦苦建起的房子都拆掉,心里也很是舍不得。 能够体会他二人的心情,上官秀幽幽说道:“等到宁南军大举来攻时,这些房子便会成为宁南军的挡箭牌,也会让我军投放的滚木礌石威力大减,断不可留。” 代禹和徐睿明白这个道理,二人紧咬着嘴唇,点头应道:“是!秀哥!” 徐睿挥手叫来手下的两名营尉,交代他二人,立刻带着军中的兄弟们,把建于山坡上的房屋全部拆除,一间不留。 上官秀边走边看,见己方上下三层的防线都在动工,他满意地点点头。徐睿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秀哥,西卜山还有一条密道,可由山下直通山顶。” “哦?”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密道在哪?” “一头在山顶,一头在山脚下!”徐睿问道:“秀哥,要不要把这条密道毁掉,省的枝外生枝?” “你先带我到山下去看看。”上官秀迈步往山下走去,同时问道:“有多少人知道这条密道?” “不多,这条密道的入口很隐蔽,而且还有大石头封堵着,我们自己的兄弟知道的都不多,外人就更不可能知晓了。”徐睿带着上官秀等人来到山脚下,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停下脚步,说道:“秀哥,这里就是密道的入口。” 上官秀定睛细看,他还真没看出来有何异常之处,直至徐睿伸手从山壁上扣下一块圆滚滚的石头时,他才看到在山壁上多出一只狗洞大小的圆窟窿。 他弯下腰身,向窟窿里面望望,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问道:“这条密道也太窄了点吧?” 徐睿正色说道:“秀哥,密道只是入口狭窄,里面却很宽敞,是通过山中的溶洞改造的,能一直通到山顶。”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徐睿甩头说道:“先把它封起来,不要毁掉,或许,我们还真用得上它!” 这条密道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被敌人发现,敌人会顺着密道悄悄溜上山顶,对己方展开袭击,但同样的,己方也可以利用这条密道,悄悄下到山脚下,对敌人展开奇袭。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说道:“在洞口前挖个粪坑,多放些粪便,如此一来,宁南人就更难发现了。” “是!秀哥!”徐睿眼睛一亮,立刻答应一声。 上官秀又仔细查看了一会,石头把洞口封堵得严实合缝,很难看出破绽,他点点头,向旁走去。他边走边问道:“我们还需要多筹备些渔网。” “秀哥,渔网又有何用?” “把渔网布置在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上,尽可能多的装些大的石块,挂在山壁上,一旦防御不住敌军,我方兄弟可以斩断渔网,让装在渔网内的石头滚下山。” “明白。”代禹和徐睿二人边听边记,连连点头。 上官秀正做着细节方面的布置,这时候有名军兵快步跑过来,对上官秀等人拱手施礼,说道:“大人,西面来了一支商队,看车上装的,似乎都是粮食。” “哦?”上官秀心中一动,问道:“哪一国的商队?” “看起来,像是我风国的商队。” 上官秀想了想,嘴角扬起,笑了,说道:“你带些兄弟过去,把他们领到西卜山来。” “是!大人!”军兵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的离开。没过多久,有十数名风军带过来数辆马车,每辆马车都装有罗起好高的麻袋。等风军把这支商队带到上官秀等人的近前后,商队中走出七、八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十分杂乱,还沾满了尘土,在他们身上也感觉不到灵压的存在,看上去就是一群普通的商人。 “各位大人,你们这是何意?我们可是正经八百的商人,每年的税赋一文也没有少交过,你们应该保护我们才对,怎么还出来拦阻,不让我们走呢?”其中一名年岁稍长,三十多岁的青年操着贞郡的口音,不满地大声嚷嚷道。 “放肆!在大人面前不得无礼!”周围的军兵们齐声断喝。 青年还要说话,两边的同伴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 上官秀一笑,走上前去,问道:“各位,你们车上装的可是粮食?” “正是!”年岁稍长的青年大声回道。 “是什么粮?” “稻米!怎么了?官府未曾规定我们不能在沙赫收购稻米,运回国内去卖吧?”青年脸色阴沉地说道。 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官府的确没有规定不能贩卖粮食,我也没有克扣你们粮食的意思,我只是想买下你们的这批稻米!” 西卜山是不缺粮,但囤积得都是小麦,并没有稻米,大战将近,上官秀也希望兄弟们都能吃点好的。 听闻他的话,青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拱手施礼说道:“原来大人是要买粮啊,倒是小人误会了大人的用意。” 上官秀摆摆手,问道:“你们这批稻米,共卖多少银子?” “大人要全买?” “是。” “呃……”青年没有立刻开口,转头看向周围的同伴,询问他们的意思。其中一名青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一个八的手势,年长青年会意,他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大人要买,我算大人便宜一些,总共八千两。” “多少?”代禹和徐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他们这几辆马车,装运的稻米充其量也就一两千石,竟然要己方八千两银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敲己方的竹杠嘛! “你们总共有多少石?”徐睿沉声问道。 “两千石。” “只两千石,却要我们八千两,四两银子一石?” “大人,现在小麦都已涨到二两银子一石,更何况是稻米呢?四两银子一石已经很便宜了,运回国内,五两银子一石我们都未必肯卖呢!”年长青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露出一副你们爱买不买的表情。 徐睿眉头大皱,暗道一声奸商,他凝声说道:“五千两银子,就这个价,多一两我们也不会再给。”说着话,他大声喝道:“兄弟们,收粮!” “等等、等等,五千两?大人在和我说笑吧,就八千两,少一两我们也不卖!” “你——”徐睿气得脸红脖子粗,代禹一笑,向他摆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点点头,说道:“八千两是吗?好,我们全都要了!”说完,他转头对身边的一名随从小声交代了几句。 那人边听边点头,等代禹交代完,他答应一声,然后令人去银库里搬运银子。八千两的银子不是个小数目,由八名军兵从山上搬下来四箱银子。 等军兵们把四箱银子摆放到对方面前,代禹挥手说道:“这是八千两,各位请查验吧!” 年长青年一笑,说道:“大人够爽快,不用查验了,我相信大人绝不会欺骗我等。” “嗯!”代禹向周围的军兵挥下手,说道:“称粮,看看够不够两千石。” 在军兵们称粮的时候,上官秀不动声色地问道:“代兄,八千两银子买两千石稻米,是不是太贵了些?” 上官秀对粮价没什么概念,不过看徐睿愤愤不平的模样,感觉己方像是买贵了。 代禹一笑,在上官秀耳边低声说道:“是贵了,不过秀哥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占不了我们的便宜。” 上官秀不解地眨眨眼睛,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代禹究竟要怎么做。 第196章 敌情 其中年长的青年走到代禹近前,拱手说道:“大人,两千石的粮食,一石不多,一石不少,是不是就不用在逐一称了,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诸位大人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还是称清楚得好。”代禹笑吟吟地说道。 “这……天色马上就黑了,等会我们又怎么走啊?” “这是你们的问题,可不是我的问题,至于要怎么走,你们自己决定喽。”代禹笑道。 青年脸色难看,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人家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他沉声说道:“算了,这粮我们不卖了。” 代禹无所谓地点点头,对手下军兵招呼道:“兄弟们,别称了,都别称了,人家不卖了,把银子收起来,我们回山上!” 见军兵们要走,青年可急了,急忙拉住代禹的衣袖,说道:“大人,你们把粮食都搬下车了,你倒是让他们把粮食再装回车上啊!” “我说,你的要求未免也太多了些吧,出尔反尔也就算了,现在还得寸进尺的要我军将士帮你搬粮?简直可笑。”代禹一甩胳膊,挥手说道:“上山、上山!”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一千麻袋的粮食,他们要重新装回车上,只他们这几个人,只怕搬一宿也搬不完。年长青年暗叹口气,再次拉住代禹的衣袖,说道:“我卖,大人,我们卖就是了。” 代禹看了他一眼,得意地一笑,老神在在地说道:“兄弟们,他们又肯卖粮了,继续称秤。” 青年举目望望天色,越来越暗,看来不到后半夜他们是没法走出西卜山了。 见他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代禹慢悠悠地说道:“沙赫境内的匪盗多可是出了名的,等会你们离开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万一路上遇见匪盗,银子被劫是小,性命丢了可是大。” 听闻他‘善意’的提醒,青年深吸口气,说道:“大人,小人有一不情之请。” “哦?你说。” “我们今晚打算在西卜山过一夜,还请大人收留。” “这没问题,不过我们也不能白白提供住宿给你们,你们这些人加上这么多的马车,就交这个数吧!”说话时,代禹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十两?” 代禹白了他一眼,纠正道:“三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运气够好,哪怕是走夜路也碰不到匪盗,也可以不用住在西卜山嘛!” 上官秀等人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商队的众人闻言,则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活像被人抽了血似的。 年长青年长叹口气,向代禹拱手说道:“我知道大人是在怪我等坐地起价,好吧,这些稻米我五千两卖给你们就是,只求大人能不计前嫌,收留我们过夜!” “哈哈!”代禹仰面而笑,拍了拍年长青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等将士留在西卜山迎击宁南大军,欲与敌军拼死一战,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贞郡的百姓们免受战乱之苦,你们是商人,为了赚钱,我可以理解,但对保护你们的人还大敲竹杠,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的话让众商人面红耳赤,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年长的青年用力一跺脚,拱手说道:“大人,两千石的稻米,四千两银子卖给大人好了。” 一直在旁默默观看的上官秀笑了,暗道一声聪明,若说老奸巨猾,还得是代禹,并不用武力威逼,只用些小手段就把这些商人驯得服服帖帖,还为己方省下不少的银子。 听闻他的笑声,年长青年下意识地转头向上官秀看过去,打量他几眼,他好奇地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是……” “上官秀。” “啊?原来……原来是县尉大人在此,小人失敬,小人失敬!”年长青年急忙向上官秀拱手施礼,一躬到地,说道:“小人傅聪,宽城傅家粮行的掌柜!” 说着,他又急忙向身边的妙龄女子摆摆手,说道:“这位是舍妹,傅心月。刚才小人多有得罪,还请县尉大人多多见谅!” 他话音刚落,那名妙龄女子含羞带怯地向上官秀施个万福礼,小声说道:“小女子见过县尉大人!” 众人细细打量傅心月,心中无不暗道一声好个漂亮的姑娘!傅心月相貌端庄,小家碧玉,但眼角眉梢又透出勾人的媚色,但凡是男人见了,没有几个会不动心的。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两位不必多礼,今晚就委屈诸位,在西卜山暂住一宿,等明日一早,我会派军士护送你们入关。”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清楚了上官秀的身份,傅聪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高傲之色消失得无影踪,态度甚是谦卑和恭敬。其实也很好理解,上官秀现在掌控着贞西三县,在贞西,他是最具实权的人,对于商人来说,得罪了上官秀,不仅以后的生意恐怕很难再继续做下去,自己会不会因此丧命都两说呢。 上官秀下令把两千石的稻米统统运上山顶,而后,他带着傅聪等人上山。路上,傅聪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听说宁南军会大举来攻西卜山,这事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说道:“宁南军不日即到。” “既然如此,大人应当赶紧撤回关内才是,万万不可再留在西卜山了。”傅聪眉头紧锁地说道。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笑道:“区区的宁南军,我还未放在眼里!” 傅聪闻言松口气,笑呵呵地说道:“看到大人如此有信心,我等百姓也就放心了。只是现在贞西也不太平,听说史凯文叛军已经在来贞西的路上,不知贞西会不会有危险?” 上官秀转头看了傅聪一眼,笑道:“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傅聪苦笑道:“商人也是靠天吃饭,如果战乱四起,我们的生意也难做啊!” “哼!”徐睿冷笑出声,说道:“你们恐怕就盼着天下大乱呢吧,不然,你等商人又怎么趁机敲竹杠,大发横财啊?” 他的话把傅聪说得面红耳赤。后者身旁的傅心月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大人此话差矣,战乱时期,我们是能靠贩卖粮食赚了些钱财,但我们的生意也都是提着脑袋在做的,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如果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谁又愿意去冒这样的风险呢?” 徐睿瞥了傅心月一眼,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没有再说话。 上官秀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再铁血的汉子,也难过美人这一关啊!上到山顶,上官秀对徐睿说道:“老徐。” “属下在!” “你为他们安排一下住处。” “是!秀哥!”徐睿向傅家兄妹等人摆了摆手,把他们领至几座空闲的木屋。 上官秀回到自己的住处,看肖绝和吴雨霏二人都是面露疲惫之色,对两人说道:“阿绝、雨菲,你们先去休息吧?” “秀哥,你呢?” “我再看一会布防图。” “秀哥,我们不累。” “快去睡吧,明天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先恢复体力和精力最要紧!”上官秀向他二人扬扬头。肖绝和吴雨霏琢磨片刻,双双向上官秀施礼,说道:“属下告退!” 他俩前脚刚走,魏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上官秀正一手拿着烛台,站在桌前,弯着腰身俯视着西卜山的布防图,他关切地问道:“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大人还不去休息吗?” “有些地方,总感觉布置得还不太完善。”上官秀头也不抬地喃喃说道。 魏天走上前来,低头看了看图纸,说道:“第一和第二道防线根本起不到关健性的作用,充其量就是减慢敌军的推进,布置得再完善,也只是在做无用功,我们真正的防线就是山顶防线,这也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 上官秀揉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个不停,沉思未语。魏天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大人,明日一早,必须让傅家粮行的人撤离西卜山。” “嗯……”上官秀先是随口答应了一声,而后他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魏天,见他面色凝重,问道:“魏兄觉得他们有问题?” 魏天缓缓摇头,说道:“并未看出什么问题,但大战在即,不得不防,万一他们是宁南的细作,留他们在山上,等于是在我们的脖子上面悬起一把刀。” 上官秀笑了,看不出来,魏天这个人还挺谨慎的。他笑问道:“不知魏兄在通天门的身份是?” 魏天正色说道:“在下通天门副都统。” 别看通天门名义上是江湖门派,但内部的职位和朝廷官职一模一样。上官秀哦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魏兄可知现在宁南军已到何处?” “不出意外,宁南军现在应抵万森山,按照宁南军行军的速度,还需两天便可抵西卜山。”魏天正色说道。 “也就是说,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了。” “是!”魏天点点头,说道:“这次宁南军派遣的三个兵团皆是出自第七军团,宁南第七军团中有一支战绩辉煌的灵战队,名叫斩龙队,我想,这次斩龙队很有可能会随三个兵团一同前往西卜山,如果斩龙队真的来了,他们一定不会随军同行,现在,应该已经抵达西卜山了。” 第197章 偷袭 魏天摇头说道:“具体的人数我并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斩龙队里聚集了一大批的灵武高手。” 上官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幽幽说道:“看起来,我们和宁南军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结果还真被他一语成谶。 当晚,深夜丑时,上官秀业已睡下。突然之间,就听外面传来阵阵的喊叫之声,透过窗纸,隐约能看到外面的红光。 上官秀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立刻翻身下床,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观望,只见东南方火光冲天,熊熊的烈焰都窜起多高。 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上官秀暗叫一声糟糕,火光的方向正是来自粮仓那边。他急忙穿上鞋子,披起一件外套,箭步冲出房间。 刚到外面,就见肖绝和吴雨霏分从两间木屋里冲出来。 他二人来到上官秀近前,惊声说道:“秀哥,好像出事了……” 话音还未落,一名军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这名军兵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的皮甲也有多处被熏黑。 他来到上官秀近前,颤声说道:“大人,不好了,粮仓遭受敌人袭击,现已起火!” 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果然是粮仓起火!上官秀、肖绝、吴雨霏三人脸色同是一变,粮食至关重要,关系到全军将士的生死存亡,粮仓一旦被烧毁,接下来的仗也没法打了。 上官秀二话没说,推开那名军兵,向院外跑去。 也就在他路过那名军兵的一瞬间,军兵的右臂突然一晃,从他的袖口中掉出来一把蓝汪汪的匕首,他握住匕首的刀把,默不作声地向上官秀肋下急刺了过去。 他这一刀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上官秀、肖绝、吴雨霏三人一丁点的防范都没有。 耳轮中就听哆的一声,匕首的锋芒正刺在上官秀的肋下。要知道现在上官秀并没有灵铠护体,利刃近身,血肉之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匕首的锋芒。 匕首的刀尖刺穿了他的衣服,只是再继续往里面刺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坚韧之物,无论那名军兵怎么用力,就是刺不进去。 此情此景,上官秀愣住,肖绝和吴雨霏二人也惊呆了。 时间如同定格了似的,过了那么一两秒钟,肖绝脸色大变,惊叫道:“是奸细!” 那名军兵手持着匕首又用力向前捅了捅,还是未能把匕首刺入上官秀的体内,他知道他身上必然穿了软甲之类的东西护体。 他手腕一翻,改成倒握匕首,向上官秀的脖子快速地划了过去。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抬起手来,一把把那把蓝汪汪的匕首抓住,仔细他的手掌上,包裹着银亮的金属外皮。他跨前一步,贴近那名军兵,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何人?” 他身上的软甲正是由无形化成。在这段时间了,他已经习惯了把无形化为软甲护身,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好习惯让他这次成功逃过了一劫。 那名军兵脸色顿变,卯足力气向外抽了抽匕首,感觉上官秀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如何自己如何用力,就是抽不出来匕首。 他倒也干脆,立刻放开刀把,纵身一脚,踹向上官秀的面门。 后者冷哼一声,抬起另只手,挡在自己的面门前。 啪!军兵的一脚踹在上官秀的掌心处,受其反弹之力,他向后倒飞出两米多远。不用上官秀去追,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断喝一声,身形仿佛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上官秀喝道:“留他活口!” 在这人身上,他没有感觉到灵压的存在,说明对方不是修灵者。 看到肖绝和吴雨霏双双奔自己冲来,那名军兵哈哈大笑两声,大声说道:“上官秀,你的人头就暂存在你那两天,等我昊天大军到时,你等风贼,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在他狂笑声中,猛然的用力一咬后槽牙,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黑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他站在地上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而后直挺挺地仰面而倒。 等肖绝和吴雨霏来到他近前,低头再看,军兵的脸色已然变得乌青,那正是身中剧毒的征兆。肖绝急忙蹲下身形,探了探军兵的鼻息,哪里还有气息?! 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上官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官秀脸色阴沉,周身上下散发出灵雾,罩起灵铠。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上面蓝汪汪的,显然是淬过剧毒,他狠狠将匕首丢向一旁,大步流星地冲出院子。 肖绝和吴雨霏不敢耽搁,跟着他冲了出来,同时也双双罩起了灵铠。 他们来到粮仓时,这里的火势已完全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焰窜到半空中,无数的风军正手提着木桶,向粮仓浇水灭火,只是效果甚微,与熊熊的火势相比,一桶水浇下去简直如杯水车薪。 在粮仓的不远处,还正在发生着激战,一方是以魏天为首的通天门众人,另一方则是十数名修灵者,双方已然打成了一团,难解难分。 上官秀看罢,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他抽出肋下的佩刀,甩手将其灵化,直奔魏天那边走去。 当他距离魏天不足十米远的时候,单脚猛然一踏地面,施展出风影决,身形化成一道电光,直奔正与魏天交战的那名修灵者而去。 当啷!随着一声脆响,上官秀以风影决斩出的一刀被那名修灵者以灵剑格挡住。 虽说他是挡下了上官秀的快刀,但受其冲击力,他人也被横着震出去四、五步。 稳住身形后,他持剑的手臂垂了下去,细看他的右手掌,正微微地颤抖着。他转头向上官秀看过去,眼中透出惊讶之色。 能挡住自己的风影决,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上官秀提着灵刀,一步步地向那人走过去,同时头也不转地对魏天说道:“魏兄去助其他的兄弟,此人交给我了。” 魏天也不多啰嗦,提刀向其他的偷袭者冲了过去。那名修灵者凝视着上官秀,看到他胸前的两缕银发时,他眼中的惊色更重,说道:“你是上官秀?” “有假包换!”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以前他有听说过上官秀的灵武不错,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而且他能来到这里,说明同伴的刺杀行动已然失败,而行动失败也就意味者同伴现已凶多吉少。 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光,腰身微微向前弯曲,蓄足力气,双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向上官秀射了过去,人未到,灵武技能先至,冰雹落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击向上官秀。后者将手中刀向外一扬,灵乱?风施放出去,将对方的冰雹落抵挡住。 风刃与冰雹在空中撞击,发出啪啪的脆响声,那名修灵者身上罩起水晶幻甲,硬是从密集的风刃中冲了出来,到了上官秀近前,手中的灵剑由下而上的挑出。 暗叫一声来得好!上官秀把灵刀下挥,硬接对方的重剑。 当啷!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鸣声,上官秀的身子离地而起,弹飞到半空中,那人紧随其后,也跟着窜起,手中剑直直刺向上官秀的小腹。后者再一次抡刀下挥,将对方的一剑挡开,他的身形在空中又斜飞了出去。 他快,但那名修灵者的速度也不慢,只见后者将灵剑一甩,剑身上立刻罩起一层寒冰,而且顺着剑尖和剑柄向外延伸出去,原本的三尺灵剑化成了一杆六尺开外的冰枪,修灵者单手持枪,在空中向上官秀刺出一枪,直取他的胸口。 上官秀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厉害的水系修灵者,对方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起码也已达到了灵神境。 他紧咬牙关,将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想把刺过来的冰枪挡开。哪知对方用的是虚招,当他挥出灵刀时,对方立刻变刺为砸,冰枪在空中刮出一道呼啸的劲风,直向上官秀的脑袋砸落下来。 好快!上官秀没有时间细想,他顺势横起手中的灵刀,挡在自己的头上。 咔! 冰枪结结实实地砸在灵刀上,上官秀在空中的身子如同使了千斤坠似的,急速地向下坠落。轰隆!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向地面上的青石都被砸开数条裂纹。 他还没来得急站起身,那名修灵者也从空中坠落下来,人在后,冰枪在前,借着下坠的惯性,冰枪的锋芒直刺上官秀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冰枪转瞬既至。上官秀深吸口气,就在冰枪的锋芒马上要刺到自己身上时,他向旁稍微翻滚一下,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冰枪的枪尖刺在他身下的青石上,其力道之大,整段枪尖都没入进青石内。 不给对方拔枪的机会,上官秀躺在地上的身形突然向上窜起,他的双脚正踢在对方的下巴。啪!那名修灵者被蹬得向上窜起多高,他人还在空中,上官秀已然追了过去,单拳击出,正轰在对方的胸口上。 啪!又是一声脆响,灵铠与灵铠碰撞出一大团的火星子。那名修灵者原本斜向上飞的身体又立刻横飞出去,上官秀踏出瞬步风,不等对方落地,再次追到他近前,灵刀横扫而出,斩向对方的腰身。 第198章 退敌 他以为能把上官秀甩飞出去,哪知在他甩出上官秀的同时,后者也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两人双双翻滚到地上,摔成了一团。 等他二人在地上翻滚的身子停下来后,那名修灵者率先扑到上官秀身上,双拳齐出,不断地击打上官秀的脑袋和胸部。 上官秀抬起双臂,先是挡住对方的数拳,然后瞅准机会,将对方的手腕牢牢抓住,与此同时,他运起灵魄吞噬心法。 体内灵气突然外泄,让那名修灵者大惊失色,他惊叫出声,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后跳跃,挣脱开上官秀的双手。 他一连退出数米远方把身形稳住,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不知道他运用的是什么技能。他还处于震惊之中,猛然间就听身侧恶风不善,他来不及扭头去看,身形向后急退。 他退得快,但那股劲风袭来得更快,只眨眼工夫已至他的近前,无奈之下,他只能拼尽全力地向后仰身,可是那股劲风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在空中改变了方向,追踪而至,直向他的眉心射去。 那名修灵者暗道一声不好,他急急伸出手来,石火电光般将飞来的一支灵箭牢牢抓住。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只是灵箭的劲道又岂是他能用手掌抓得住的?灵箭的箭身摩擦他的掌心,继续刺向他的眉心。 修灵者大喝一声,在灵箭马上要刺中自己眉心的瞬间,将其向外推了推。也正是他这一推之力让他逃过了一劫。 他后仰的身形受灵箭的冲力,仰面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灵箭摩擦他的太阳穴而过,深深钉进他头侧的地面上,过半的箭身都没入青石里。 再看他,头侧的灵铠被撕开一条口子,鲜血从里面汩汩流淌出来。他瞥了一眼钉在自己头侧的灵箭,从地上一跃而起,接着他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啸,身形一转,直奔山下的方向冲了出去。 在他发出尖啸声的同时,正与通天门众人战斗的修灵者们齐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而后人们再不恋战,向四面八方逃窜。 对方想跑,上官秀又怎能放他们离开?他大声喝道:“拦下所有来袭之敌,一个也不能放跑!” 说话之间,他人已向头侧受伤的那名修灵者追了过去。上官秀全力施展瞬风步,整个人好似一颗流星,只眨眼工夫,他人已到对方的背后,双拳顺势击打出去。那人听闻背后传来的破风声,心中惊叹一声好快!他奔跑的身形突然向后倒踢了一脚,他这一脚不是踹向上官秀,而是踹向他打过来的拳头。 嘭!上官秀的双拳正打在他的脚底板上,受拳头的冲力,修灵者奔跑的身形突然化成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射出去。 西卜山的山顶面积不大,他人本就已跑到山顶的边缘,再受上官秀双拳的冲力,他人也随之摔下山顶,在山坡上翻滚了下去。 哆、哆、哆!在他向下翻滚的同时,三支灵箭从天空中坠落下来,相继钉在他翻滚过去的山坡上。那名修灵者顺着山坡,一直翻滚进山坡和半山腰之间的风军防线中。 上官秀深吸口气,也从山顶跳了下来,向那名修灵者全力追了过去。 只是他刚冲到风军防线近前,迎面飞来两团黑影,还伴随着长长的尖叫声。上官秀定睛一看,原来飞来的是两名己方的士卒。 他二人显然是被那名修灵者甩过来砸向自己的,力道极大,此时上官秀可以闪躲开,继续追击敌人,不过这两名风军士卒也得被摔得骨断筋折,当场毙命。 他暗暗咬牙,纵起身形,全力接下两名飞来的己方士卒。 嘭、嘭!随着两声闷响,上官秀前冲的身形受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低头再看被他抓在手中的二人,脸都吓白了,汗如雨下,身子突突直哆嗦。 上官秀轻轻放下他二人,抬头看向那名修灵者,对方已然穿过了己方第二道防线,正向第一道防线奔去。 上官秀恨得牙根都痒痒,卯足力气,全速追了过去。 风军大多都在山上救火,防线中没有几个人,即便人数够多,也抵挡不住灵神境修灵者的突破。只转瞬之间,那人便冲过风军的第一道防线,直奔山下的田野而去。 以前西卜山的山下全是树林,现在西卜山的山下已然变成麦田地。麦田长起半人多高,现在又是深夜,放眼望去,黑茫茫的一片,想从中找出一名逃走的修灵者又谈何容易? 上官秀追至麦田的边缘,拢目观望,已然看不到对方的人影。他凝视片刻,闭上眼睛,感觉夜风传递来的信息。稍后,他身形一晃,窜进麦田当中,快速地追了出去。 等他穿过一大片的麦田,再往前看,前方的漆黑一片的树林。他想也没想,迈步向树林中走去。等他走至树林缘边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嗖嗖嗖一阵破风声。 上官秀身形先是一侧,沙,一支灵箭摩擦着他的胸口飞过,将他胸前的灵铠擦出一道火星子,紧接着,另有两支灵箭飞至。 这回上官秀已无从闪躲,他伸手双手,将两支灵箭一并抓住。 和刚才那名修灵者抓灵箭一样,灵箭的力气不是用手掌能抓得住的。 灵箭的箭身摩擦他的掌心,狠狠钉在他的胸口上。上官秀惊叫出声,随着咔咔两声脆响,他胸前的灵铠被灵箭击碎,人也随之倒在地上。 “中了!”随着大叫声,一条黑影从树林中窜了出来,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倒地不起的上官秀近前,低头一看,只见上官秀平躺在地上,他的双手还紧紧抓着两支灵箭,胸前的灵铠也碎出两个窟窿,但诡异的是,里面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糟糕,他没有受伤!窜出树林的那名修灵者脸色大变,意识到不好,再想撤回树林中,已然来不及了。躺在地上的上官秀一跃而起,顺势一脚横扫出去,猛踢对方的面颊。 那名修灵者急忙抬起胳膊抵挡,不过上官秀这一脚势大力沉,将他的身子横着踢飞了出去。 噗通,他摔出三米开外,抵挡上官秀一脚的那只胳膊灵铠俱碎。上官秀身形一晃,追到那人的近前,不等对方爬起身,他一记重拳轰了下去。 咔嚓!这拳正打在对方的后心上,灵铠的残片都溅飞起多高,那人闷哼一声,支撑起来的身子又无力地倒回到地上。 上官秀弯下腰身,大手探住,将对方的后脖根抓住,向上一提,举向树林那边,厉声喝道:“出来!不想他死,给我统统滚出来!” 这名被他打倒的修灵者根本不是刚才与他对战的那人,他能感受得到,对方就藏在树林里,而且就在树林中看着自己。 树林里寂静得鸦雀无声,连点回音都没有。上官秀眯了眯眼睛,他高举着那名修灵者不放,另只手伸出,抓住对方的一只胳膊,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反关节的向外一掰,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名修灵者的臂骨应声折断,人也随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上官秀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落在前面的树林里,凝声说道:“我再说一次,滚出来!” “哈哈……哈哈……”树林中无人应话,被名被上官秀提在半空中的修灵者倒是狂笑起来,咬牙说道:“上官秀,老子今天先行一步,不过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这条风狗,哈哈……” 他笑到一半,声音虚弱了下去,悬在空中的身子只抽搐了几下,而后没了动静,身上的灵铠也迅速地消散掉。上官秀把他扔在地上,低头一看,此人哪里还有气息,脸色铁青,双目圆睁,已然气绝身亡,情形和先前刺杀上官秀的那名刺客一模一样,同是咬碎口中的毒牙,自尽身亡。 这时候,魏天、肖绝、吴雨霏三人业已追了过来,看到上官秀,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你没事吧?” 上官秀没有立刻说话,闭着眼睛,感受林中散发出来的气流。过了片刻,他已感受不到林中有灵压的存在,显然对方已经悄然撤走。 他心中暗叹口气,睁开眼睛,看了魏天三人一眼,缓缓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刚才那两支灵箭有击穿他的灵铠,却未能击穿他灵铠内的无形,这也是上官秀身中两箭还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他蹲下身形,边查看尸体,边说道:“可惜,让主谋之人跑掉了。” 肖绝也跟着蹲下来,细看尸体,惊奇道:“咦,秀哥,这人是番子的长相!” 正如肖绝所说,服毒自尽的这名修灵者的确不同于风人,满头的卷发,五官深刻,双目深陷,皮肤也较风人要白得多。 宁南和风国是属同族,同文同种没错,但数百年来,宁南一直在向外扩张,版图越来越大,吞并的番邦越来越多,人种也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人种,但宁南人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被并入进宁南的异族也早已被同化,除了长相和风人不同外,语言、习惯、风俗都已和风人无异。 第199章 细作 魏天摇摇头,说道:“只留下四具尸体,其他人都跑了,不过有两人被我们挡了下来,现在应该是困在山上。” “回去看看。”上官秀向魏天、肖绝、吴雨霏三人甩下头,回往西卜山山顶。 直到现在,粮仓的大火都没有被熄灭,风军士卒们扔在奋力的灭火,有些士卒披着浇了水的棉被,硬冲进火堆里,把还没完全烧毁的粮食抢救出来,现场也弥漫着刺鼻的烧焦味。 看到上官秀回来,正在粮仓旁指挥抢救的代禹和徐睿二人快步走上来,两人的模样都很惨烈,脸被熏黑的如同锅底似的。 徐睿喘着粗气说道:“秀哥,我们刚刚抢救出来一些粮食。”说着话,他向一旁指了指。 上官秀扭头一瞧,旁边堆了不少的麻袋,但大多都已经被烧漏,露出来的全是黑黢黢的麦子。上官秀走上前去,抓起一把,放到鼻子闻了闻,然后将麦子扔到一旁,这根本就没法吃了。 见他脸色难看,代禹和徐睿垂下头,大气都没敢喘。 三更半夜,被敌人摸上山顶,还让人家毁了粮仓,他二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上官秀转头看向魏天,问道:“老魏,不是还有两人被困在山上吗?”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魏天向四周望了望,大声喊道:“莫雷!莫雷!” 他一连喊了数声,在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名大汉,这人向他插手施礼,说道:“属下在!” 魏天问道:“被我们拦下的那两名敌人呢?” “还在山上,我正带着人搜查。” “确定没有跑下山?” “山顶的四周都已经布置了我们的兄弟,他俩若是跑下了山,兄弟们不会毫无察觉。” “嗯。”魏天点下头,又那人挥了挥手。那人身形一虚,瞬间不见了踪迹,空气中只剩下几缕黑色的雾气。 魏天向上官秀说道:“大人,那两人应该还在山上,相信很快就能把他俩搜出来。” 他说完话没过多久,就听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断喝,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打斗声。魏天刚要过去查看,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名修灵者撞开木屋的墙壁,从里面跌了出来。 紧随其后冲出来的正是刚才的莫雷,此时他身上业已罩起黑色的灵铠,手持黑色的灵刀,不等对方站起身,他箭步上前,一脚踹出。啪!随着一声脆响,那名修灵者身子贴着地面,滑行出三米多远。 他身子在地上佝偻成一团,周围的风军们蜂拥而上,十多杆长枪顶在他的身上,把他牢牢夹住。那名修灵者怒吼一声,把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咔嚓、咔嚓,脆响声连成一串,夹住他的十多杆长枪被齐齐削断。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形,疯狂地嘶吼道:“风狗们,你们尽管来吧……”他话音还未落,一名风兵从他的背后摸了上去,手中的长枪也顺势刺出。他这一枪刺得很有技巧,目标是对方肋下灵铠鳞片间的缝隙。 扑!枪尖由灵铠鳞片的缝隙中刺入,那名修灵者也随之发出一声惨叫,他回手便是一刀,把那名风兵的长枪砍断,而后抡刀向他扑了过去。不等他扑到风兵的近前,莫雷斜刺里窜了过来,又是一脚蹬在他的肋下。 修灵者再一次跌倒在地,周围的风兵们齐刷刷地围拢上前,乱枪齐举,刺向他肘臂、腿弯、肋下等等的灵铠薄弱处。这些关节处的灵铠都是由鳞片组成,又薄又脆弱,而且层层之间还有缝隙。 一时间这么多杆长枪刺在身上,那名修灵者哀嚎着满地翻滚,手中的灵刀也不知丢到了何处。 “让开!”莫雷喝退风兵士卒,走上前去,一脚把修灵者的胸口死死踩住,凝声问道:“说,你的同党现在在哪?” “哈哈!”那名修灵者强忍着疼痛,狂笑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就在这里!”说着话,他抡起拳头,砸向莫雷的膝盖。后者冷哼一声,手臂向外一挥,一道电光闪过,紧接着,半条手臂夹杂着血光弹飞到空中。那名修灵者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他身子哆嗦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而后双目恶狠狠地怒视着莫雷,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早晚会血债血偿!”说完,他用力一咬后槽牙,坚硬的身子软了下去,瞳孔快速的放大,脸上蒙起一层青黑色。 莫雷弯下腰身,摸了摸他的脖颈,而后散掉灵铠,冲着尸体吐了口唾沫,抬头对魏天这边大声喊道:“大人,他死了!” 魏天皱了皱眉头,说道:“敌人口中都藏有毒牙,制服之后,先把他们口中的毒牙拔掉。” 上官秀摆摆手,幽幽说道:“这些人都是宁南的死士,即便抓到了活口,他们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魏天冷哼一声,说道:“就算是个铁人,我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上官秀没有再继续多言,转头对徐睿说道:“老徐,我院中有一具刺客的尸体,他穿着我军的军装,你去查查他到底是谁。” “是!秀哥!”莫雷答应一声,带着几名军兵快速地奔向上官秀入住的院子。 等他走后,上官秀看着熊熊燃烧的粮仓,对代禹说道:“老代,交代兄弟们不必再救了,现在就算把火熄灭,里面的粮食也保不住了,白白浪费我们的水源。” 代禹痛苦地捶了捶脑袋,说道:“秀哥,这次粮仓被毁,全因我的失职所致,秀哥尽管处罚我吧!” 上官秀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不仅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魏天已经提醒过他了,宁南第七军团的灵战队很可能已经提前抵达西卜山,可是他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他也确实没想到宁南的灵战队胆子会这么大,只这么几个人就敢硬闯上山来,烧毁己方的粮仓。 魏天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秀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向山顶的东面走过去。魏天快步追上他,走了一会,他低声说道:“秀哥,粮仓的这把火不对劲。” “嗯?”上官秀皱起眉头,面露狐疑之色,问道:“怎么个不对劲?” “烧得太快了。”魏天面色凝重地说道:“火刚一起,就全面烧开,而且浇都浇不灭!” 上官秀扬起头来,说道:“敌人必然是带了火油。” “没错,而且还不是少量的火油,而是大量的火油。”魏天说道:“敌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我军三道防线,这固然与他们灵武高强有关,但也一定是轻装上阵,又怎么可能携带着大量的火油呢?” “老魏,你的意思是……” “山上必有细作在暗中接应敌人。”魏天凝声说道:“甚至粮仓的火都有可能不是来敌所为,而是山上的细作暗中放的。” 上官秀心头一震,己方内部藏有宁南的细作?这怎么可能呢?代禹和宁南不可能存在瓜葛的,不然的话,阿绝和雨霏早就告诉自己了。至于以徐睿为首的两千兄弟,皆是出自虎牙关的城军,是最早跟随自己的一批兄弟,这些人中也不太可能存在宁南的细作。 琢磨了一会,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老魏,这只是你的猜测。” “虽是猜测,但却合情合理,若无细作接应,我还真不相信斩龙队会这么鲁莽的强行冲进我军的中心腹地,还能精准地找到粮仓的位置,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魏天连连摇头。 跟着两人身后的肖绝忍不住了,他上前两步,正色说道:“秀哥,我敢以人头担保,禹哥绝非宁南细作!” 上官秀向肖绝含笑点下头,对魏天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可于暗中秘密调查。粮仓被毁,已让我方军心大乱,如果再想兄弟们知道我们内部存在奸细,只怕,兄弟们会互相猜忌,更无心作战了。” 魏天点头应道:“大人,我明白。”别看上官秀年岁不大,但遇事不乱,处理起问题来也非常的周到,这是魏天颇为欣赏他的地方之一。 正往前走着,就听前方传来吵闹之声。 上官秀抬头一瞧,只见己方不少的兄弟围站在一间小院的外面。他和魏天信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向里面一瞧,院子里也有不少的人,莫雷正和一名青年争执着什么。 “莫雷,怎么回事?”魏天分开人群,和上官秀走进院子里。莫雷瞪了站于他对面的青年一眼,回头对魏天说道:“大人,我要搜查这间房子,可他硬是不让我进去!” 他话音刚落,那名青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是我们小姐的房间,小姐已经睡下了,你们这些人要硬闯进去,成何体统?” 上官秀定睛一看,立刻把青年认了出来,他正是傅家商队中的一位。他淡然一笑,说道:“这些小兄弟,本官自己进去一查可好?” “这……”青年显得有些犹豫。 上官秀笑了,反问道:“你连本官的为人也不相信吗?”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0章 封锁 上官秀一笑,推开房门,走进房间里。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除了床铺外,别无长物。上官秀走进屋内,环视了一眼,扭头一瞧,正看到傅心月坐在床铺上。 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肚兜,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胸前丰满的凸起若隐若现。她呆呆地坐在床铺上,勾人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上官秀。后者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没有感受到屋内有灵压的存在,他向傅心月歉然一笑,说道:“抱歉,打扰了。”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大人……”傅心月叫住他。 上官秀停下脚步,但没有转回头,问道:“傅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外……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傅心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傅小姐放心休息吧!”说完话,上官秀不再停留,迈步走出傅心月的房间,并回手把房门关严。出来之后,他看向魏天和莫雷,向他二人摇了摇头。 上官秀亲自察看,没有发现刺客,其他人自然也不用再进去搜查了,莫雷瞪了那名青年一眼,向院中的军兵挥手喝道:“走!去别处搜查!” 莫雷带着大队的军兵风风火火地离开,上官秀和魏天并肩慢行出院子。他二人走出后不久,徐睿从后面追了上来,同时大声喝道:“秀哥!” 上官秀转回身,看向跑来的徐睿,等他来至近前,他问道:“老徐,查清楚刺客的身份了吗?” 徐睿连连点头,喘息了两口气,急声说道:“秀哥,刺客身上的军牌叫吴毅。” “是我们自己人?” “不。”徐睿说道:“我认识吴毅,我在虎牙关担任伯长的时候,他就在我手下做事,那名刺客的长相和吴毅完全不同,他只是穿了吴毅的军装和盔甲,我想,吴毅本人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着话,他从甲胄内掏出两只药瓶,递给上官秀,说道:“秀哥,这是在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上官秀接过两只瓷瓶,打开盖子,低头一闻,立刻辨认出来,一只瓷瓶装的是散灵丹,另只瓷瓶装的是聚灵丹。 徐睿正色说道:“秀哥,依我判断,刺客必是先杀了吴毅,换上他的军装和盔甲,然后又服下散灵丹,让秀哥觉察不到他身上有灵压的存在,以此来接近秀哥,方便他突下杀手!” 嗯,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上官秀暗暗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只瓷瓶,陷入沉思。一旁的魏天好奇地问道:“徐大人!” “不敢当。” “请问,吴毅今晚是被安排在哪个岗位?” “是在粮仓附近站岗。” 魏天未在多问,转目看向上官秀。后者心中突然一动,刺客懂得服下散灵丹,让自己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那么在逃的敌人难道不会如法炮制,服下散灵丹,隐去灵压,躲避己方的追捕吗? 想到这里,他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向魏天等人甩头说道:“走,回去!” “大人要回哪?” “我要再去傅心月的房间里看一看。”上官秀幽幽说道。刚才他进傅心月的房间,并没有进行仔细搜查,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眼,感受屋内没有灵压的存在,便立刻退了出来,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太大意了,而且傅心月的反应也有点反常,院子里进入那么多军兵,她还能在屋内稳如泰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难道她就那么肯定外面的军兵冲不进她的房间里吗? 上官秀本就没走出多远,此时他折返回来也快,回到院子里,那名青年还在,见上官秀又来了,他不由得一怔,问道:“大人,你这是……” “我要再到傅小姐的房间里看一看。” 青年脸色一变,说道:“大人,这似乎……”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一挥手臂,将青年推开,大步流星地走进傅心月的房间里。傅心月本已经躺下,随着上官秀进来,她下意识地坐起身,表情呆滞、茫然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房间里没什么摆设,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目了然,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床榻。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慢步走到床榻前,同时语气平缓地问道:“傅小姐,刚才可有人进入你的房间?” 傅心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上官秀双目一眯,问道:“是何人?”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向了上官秀。上官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嘴角扬起,笑了,他站在床榻前,目光下垂,落在被子上,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它人进来吗?” 傅心月急忙摇头,说道:“没……没有了。” “哦!”上官秀应了一声,转身形似乎要走,可猛然间他一探手,抓住床上的被子,用力向外一掀。呼!被褥被掀开,傅心月吓得惊叫出声。她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似乎整个人都吓傻了。 上官秀拢目细看,被子下面只有傅心月白皙又匀称的两条**,还有一颗枕头,并无其他人。他迟疑片刻,又蹲下身形,向床榻下面看去,床榻的底下也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是自己猜错了。上官秀慢慢站起身形,目光深邃地落在傅心月的身上。后者坐在床上,身子已然佝偻成一团,眼中蒙起一层水雾,颤声问道:“大人是要……” 上官秀深吸口气,抓起被子,信手一扬,盖在傅心月身上,然后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之后他默不作声地走出傅第200章封锁 心月的房间。 这天晚上,风军把西卜山的山顶翻了底朝天,就差没掘地三尺了,但就是未能找到那名在逃的偷袭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那人很有可能已经趁乱逃下了山。 粮仓的被毁,让上官秀这边损失惨重,原本数千石的粮食,最后只抢救出不到两百石,再去掉烧焦不能吃的,连一百石都不到。只这么一点粮食,又哪里够三千人所需? 另外,粮仓内还找到十多具烧焦的风军尸体,其中有人是被扒光了盔甲和衣服,想必那人便是被刺客冒充的吴毅。 这天晚上,对上官秀等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 等到天色放亮,上官秀交代代禹和徐睿,让他二人赶紧派出麾下兄弟去筹粮,不管是从贞西运粮过来,还是向西卜山周边的沙赫商人买粮,总之,必须得在一天的时间里把己方的粮食储备增加到五百石以上。 代禹和徐睿领命而去。他俩刚走,傅聪、傅心月兄妹俩来找上官秀。对于昨晚粮仓被毁一事,傅聪也是扼腕叹息,他对上官秀说道:“大人,小人与沙赫的不少粮商都很熟,或许能帮得上大人的忙。” 上官秀揉着下巴,若有所思。魏天在旁说道:“傅先生,明日宁南军就有可能抵达西卜山,我们筹粮的时间只有一天。” 傅聪自信满满地说道:“一天的时间足够了,多了小人不敢说,但上百石的稻米小人还是能弄来的。” 上官秀说道:“如果傅兄真能在今天运回来百石的稻米,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会重重奖赏傅兄的。” “大人客气,小人虽不才,但也是风人,抵御宁南军,小人自会出一份力!”傅聪正色说道。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此事,就拜托傅兄了。” 风军这边先后派出数拨人出去筹粮,想趁着宁南军抵达西卜山之前,尽可能多的储备粮食,可是他们派出去的军兵还没到半天的光景便纷纷败退回山上。 他们根本走不出西卜山周边的树林,林中藏匿了宁南军大批的修灵者,风军进入林中一波,便被他们打回一波,回来的军兵大多都挂了彩,而且有不少的军兵还死在敌方修灵者的刀下。 以傅聪为首的商队也未能幸免,离开西卜山不久便遇到了宁南军的修灵者,带出去的马车丢了,只跑回来十来号人。宁南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风军困死在西卜山上。 看着一路路溃败回来的风军,魏天脸色阴沉又难看,对上官秀说道:“大人,我随兄弟们一同出去筹粮!” 上官秀缓缓摇头,宁南军的修灵者并不弱,己方派出的修灵者少了,未必能打得过对方,要是派出的修灵者多了,西卜山又可能遇袭,给己方造成更大的损失。 他皱着眉头沉思许久,问代禹和徐睿二人道:“我们的粮食具体还剩下多少?” “秀哥,总共,总共只剩下八十石还能食用!”徐睿小声说道。 一石为百斤,八十石就是八千斤。风军有三千人,每人的口粮每天起码要三斤,一天下来,总共要九千斤,也就是说,八十石的粮食根本不够三千风军一日所食。 上官秀琢磨了一会,说道:“不必下山筹粮了,敌人显然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内,不管我们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他们都可从中找出我们的破绽。” 代禹和徐睿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就用这八十石的粮食,坚持三天。从现在开始,严格控制全军的口粮,每人每天最多可食用一斤粮食,也包括我在内。”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9v1z第200章封锁 ... 第201章 大军 当晚,上官秀在房间里睡不着,去到外面巡视,魏天陪着他,两人慢步而行。 吃过一次大亏,风军也得了教训,现在西卜山戒备森严,明岗暗哨随处可见。 魏天说道:“大人,根据我手下探子传回的消息,宁南军距离西卜山已不足百里,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他们就能抵达西卜山。” 上官秀点点头,而后含笑看了魏天一眼,笑问道:“老魏,你对明日一战可有信心?” 魏天笑了,苦笑,说道:“大人,我来西卜山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言下之意,他已抱定了战死的决心,由此也能看得出来,他对此战并无信心。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既然你认定了此战是死战,你不怪郡主派你过来吗?” 魏天正色说道:“郡主有郡主的难处和苦衷,而且,郡主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正是我回报郡主的时候。”倒是你,在贞西受敌的情况下还肯来西卜山,很让人意想不到。后面这一句他只是在心里琢磨,并没有说出口。 他稍顿片刻,反问道:“大人对此战可有信心?”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我来参战,并非为了求死,只是为了御敌。”说着话,他看到前面有几名军兵正围坐在篝火旁,篝火上还架在铁锅,里面热气腾腾的。他信步走了过来。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听闻脚步声,几名军兵回头一瞧,见来人是上官秀,他们急忙站起身形,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大人!” 上官秀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都坐下。他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煮什么?” 几名军兵面面相觑,谁都没好意思说话。跟过来的魏天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大人在问你们话呢!” 一名军兵用树枝在锅里搅了搅,挑起几根像草一样的东西,小声说道:“大人,我们……我们在煮小麦的秸秆。” 西卜山四周种植的小麦都还没有成熟,现只是一大片草地而已。那名军兵小心翼翼地瞄了上官秀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他急忙又解释道:“大人,大战降至,山下种植的麦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们觉得与其留给南宁人践踏,还不如……不如现在就割下来,至少还能填饱下肚子。” 上官秀心头一酸,他接过军卒手中的树枝,挑起几根秸秆,幽幽说道:“这是给牲口吃的东西啊!” 秸秆的主要养分是维生素,畜生吃没问题,但人吃了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有涨肚的感觉,补充不了能量。 听闻上官秀的话,众军兵面红耳赤地垂下头。上官秀环视他们一眼,摇头说道:“不必羞愧,该羞愧的人应当是我才对。你等投军打仗,而我这个主将竟然连让你们吃饱肚子都做不到,在你等面前,我实在无地自容啊!”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刚才说话的军兵,说道:“我这里还有些干牛肉,你们煮煮吃了吧!” “大人……”看着上官秀递过来的油纸包,那名军兵没敢去接,连连摆手说道:“大人,我……我不……” “收下吧!”上官秀将油纸包硬塞进他的手中,又向众人笑了笑,而后向旁走去。看着上官秀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单膝跪地,颤声说道:“多谢大人!” 上官秀头也没回地向后挥了挥手,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说道:“看到了吗?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这些兄弟们一个都活不了。” 魏天目光幽深地看着上官秀,眼神中透出诧异之色。这些天他一直跟在上官秀的身边,对他的情况再了解不过。那块干牛肉是他们从金州赶往西卜山时带的,他在路上没吃完,便剩了下来。而今天他从早到晚一口饭都没吃过,竟然把自己身上的那块干牛肉送给了下面的士卒,这样的人,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主将,他更没见过。 大敌当前,西卜山三千将士无一逃兵,都肯留下来为上官秀卖命,不是没有原因的。魏天面色一正,幽幽说道:“士卒们填饱肚子,在战场上充其量能杀一两敌,大人若填饱肚子,可在战场上杀百敌、千敌。”言下之意,他不认为上官秀这么做是合理的。 上官秀对他的看法不敢苟同,他始终认为一个人的强,并非真正的强,而若是把一群人紧紧凝聚到一起,那才是世上真正最强的力量。 如何才能把一群人团结到一起,靠的就是人心所向,而人心所向又是怎么来的,那不是从天上平白无故掉下来的,就是在一点一滴的小事中累积出来的。 魏天是个将才,绝非帅才,将才可替代,但帅才无人能取代,所以他虽是唐婉芸的心腹属下,但后者派他来西卜山送死,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上官秀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不会这么说,魏天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别人点透,他自己心里也明白。 当晚无话,翌日早上,西卜山下锣鼓喧天,宁南军三个兵团抵达西卜山。正所谓是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三万的大军对比山上的三千风军,真称得上是气势如虹。 从山上放眼望下去,山下的军阵一排排、一列列,站位齐整,白茫茫的一片。宁南军的盔甲为钢制,里面的军装为白色,与风军的黑色盔甲、军装形成鲜明的反差。 三万人的战阵,看上去就仿佛镜面一般,在朝阳的映射之下,反光都刺人的双目。 细看宁南军的阵中,旌旗招展,秀带飘扬,骑马的将官、传令兵于各方阵之间来回穿梭,传令之声此起彼伏,即便在西卜山山顶都能隐约而闻。 这么大的阵仗,代禹没见过,徐睿也没见过,他二人的脸色此时都有些难看。他俩尚且如此,下面军兵们的心理也就可想而知了。 咚、咚、咚! 宁南军的军阵中传出震耳欲聋的擂鼓声。那不是一面鼓,而是数十上百面的战鼓齐齐擂动,擂鼓之声统一,响成一个点,震耳欲聋。 随着鼓声响起,宁南军阵中奔出来一匹战马,马上的骑士高举着长枪,枪头上系有白色的秀带。 这人策马穿过西卜山下的麦田,来到山脚下,冲着山上大声喊喝道:“上官大人可在?请出来说话!” 对于宁南方面知道自己在西卜山上,上官秀丝毫不感意外,站于他身旁的肖绝二话没说,被背后的灵弓摘了下来,捻弓搭箭,作势要射杀山下的来敌。 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叫军兵牵过来战马,他翻身上马,顺着山道,不紧不慢地向山下走去。对方要与他谈,他也乐于与对方谈,拖得时间越久,对他而言就越加的有利。 他骑马下了山,来到那名宁南骑士的近前,上下打量对方一番,此人年纪不大,其貌不扬,但修为倒是不弱,距离好远便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 还没等上官秀开口说话,那名青年在马上拱手抱拳,问道:“阁下就是上官大人?” “正是。”上官秀含笑应道。 青年面色一正,说道:“上官大人可有看到我方大军?” 上官秀没有接话,对方问的是废话,他又不是瞎子,怎能看不到? 青年继续说道:“我方有三万大军,而上官大人的麾下只有区区的三千人,上官大人觉得此战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吗?”说话时,他的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 上官秀嘴角扬起,但笑未语。 青年说道:“对于西卜山上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即便我军不强攻西卜山,只需围困个三五日,我想西卜山上的风军兄弟们饿也饿死了吧?上官大人,我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率军投降,还能得到我昊天天子的重赏,等到两军交战之时,上官大人再投降,只怕,最后得到的奖赏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此战不管上官秀打还是不打,最终他都是要投降的。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气笑的,过了一会,他方收住笑声,好奇地问道:“如果我现在投降的话,你们的皇帝又能奖赏我什么?” 青年扬起下巴,面露鄙夷之色,说道:“上官大人尽管放心,只要你即刻投降,你得到的奖赏一定会比你现在拥有的多得多。” “如果我坚持不肯投降呢?” “哼!”青年冷笑出声,说道:“那上官大人就等于是带着三千的风军兄弟一同赴死了。” “死之前,若能拉上几个垫背的,也算值了,你可愿做其中的一个?”上官秀笑呵呵地问道。 青年闻言脸色顿是一变,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凝声说道:“上官大人,我家将军有好生之德,想让你等风人一条生路,你可别不知好歹!”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2章 攻山 青年眼中的精光更盛,他抬头望了望西卜山山顶,再回头瞧瞧己方阵营,他动作缓慢地扯下长枪上的白色布巾,向旁一扔,说道:“既然上官大人态度如此坚决,在下倒想领教一下上官大人的本事,不知上官大人可愿赐教?” 上官秀笑呵呵地看着青年,慢悠悠地问道:“你就这么着急上路?” 青年听闻他的话,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意念转动之间,灵气由他体内散发出来,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他断喝一声:“看枪!”说话之间,他手中灵枪直向上官秀的胸口刺了过去。 上官秀在马上不慌不忙地侧身避让,心中感觉有些好笑。对方明明是来劝降的,自己还未杀他,而他反过来却先向自己动了家伙,要知道这里可是在己方的射程之内,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对方已狂妄到了什么地步。 沙!灵枪的锋芒几乎是贴着上官秀胸前的衣服掠过。见状,宁南军的阵营中鼓声大震,西卜山上的风军则无不是义愤填膺,齐齐发出愤怒的吼声。 一枪不中,青年收回灵枪,施放出金系灵武技能,重斩。只见他把手中的灵枪高高举起,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砸了下去。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在灵枪下落的同时,一把金光闪闪的虚刀在空中幻化出来,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快如闪电般向上官秀的头顶坠落下来。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现场也爆出一团红色的血雾,在重斩之下,地面都被劈开一道长长的裂痕,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看到战场上突然爆出了血雾,西卜山上的风军无不是脸色大变,不少人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名青年也是满脸的得意之色,哈哈大笑道:“上官秀也不过如此……” 他话音未落,突然之间他发现不对劲了,地面上只有战马被切开的两片尸体,而上官秀已然不见了踪迹。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忽听背后恶风不善。 他心头大惊,暗叫一声不好,此时再想低头闪躲,已然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以风影决闪开重斩,窜到他背后的上官秀于半空中横扫出一脚,正中青年的太阳穴上,把青年从战马上直接踢飞了出去。 上官秀下落的身形正好坐到对方的战马上,他一手牵起战马的缰绳,另只手不紧不慢地抽出肋下的佩刀,拨转马头,双脚用力一磕马镫子,喝道:“嗬!” 战马咴咴嘶吼一声,甩开四蹄,直奔摔出好远的青年冲了过去。 此时青年被上官秀一脚踢了个晕头转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上官秀已然策马奔至他的近前,一走一过之间,灵刀挥出,于空中闪出一道长长的寒光。 等上官秀连人带马的从青年身边掠过之后,他人还站在原地,但肩膀上的脑袋却已不翼而飞。 过了片刻,就听噗的一声,鲜血由青年的短颈处喷射出来,上官秀一勒缰绳,停下战马,将手中的断头对准宁南军的阵营,高高举起。 静。宁南军的鼓声停止下来,三万人的阵营里静得鸦雀无声,时间停顿了那么一两秒钟,而后西卜山上爆发出风军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咚咚咚的鼓声响起,许多风军高举着风国的旗帜,摇旗呐喊。 上官秀在马上望向宁南军的阵营,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断头扔出去,然后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迹,收刀入鞘,拨转马头,返回山上。 随着上官秀回山,宁南军的阵营如同炸了锅似的,上百面战鼓再次擂动起来,传令之声四起,紧接着,第一排的宁南军方阵开始向前推进,接下来是第二排、第三排方阵的推进。 宁南军的方阵齐齐向前进发,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大面铺天盖地的地毯向西卜山方向移动过来。 上官秀在半山腰上向后面望了望,对山上的风军将士大声喊喝道:“准备放箭!” 在他的命令上,风军们纷纷捻弓搭箭,箭矢的锋芒对准到半空中。 不过宁南军的方阵并没有推进到西卜山的近前,在距离西卜山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宁南军战阵停了下来,随后宁南军士卒推出一架架的抛石机,人们搬动绞索,并把一块块的巨石装上抛石机。 “放——”随着喝令声,宁南军的数十架抛石机齐齐发动,数十颗巨石划出抛物线,砸向西卜山。不过砸过来的石头大多都打在西卜山的半山腰,并未能砸到西卜山的山顶上。 见抛石机的射程还不够,宁南军的将官又下令,继续把抛石机向前推进。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向己方士卒大声喝道:“换火箭,先毁敌军的抛石机!” 随着他一声下令,风军士卒们立刻把油布条系于箭头上,然后把油布条点燃,对准山下的抛石机,展开了齐射。 耳轮中就听呼的一声,一面火雨由西卜山的山头和山腰升起,先是飞到半空中,又于半空中画出一面美妙的抛物线,如雨点一般散落下来。 叮叮当当—— 箭雨落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脆响声连成一片。大批的军兵高举着盾牌,围在抛石机的四周,布起一层盾阵,抵挡风军的箭射。有些箭矢被盾牌挡了下来,有些箭矢射中宁南军的士卒,身上的钢制盔甲应声而穿,人们惨叫着扑倒在地,还有些箭矢射在抛石机上,宁南军士卒立刻上前把箭矢拔掉,并快速扑灭上面窜起的火苗。这仅仅是刚刚开始,接踵而至的是风军的第二轮箭射。 宁南军的主将应变也快,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传令撤下抛石机,第一兵团率先发起冲锋。 一时间,就见山下的宁南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山上涌去,山上的风军也立刻把火箭变回普通箭矢,向山下连续劲射。 箭雨持续不断地飞落下来,宁南军士卒一边快速地向山上攀爬,一边高举着盾牌,山坡上,箭矢撞击盾牌的脆响声,还有箭矢透甲入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前面的宁南军士卒好像下饺子似的向山下翻滚,有些人身中数箭,有些人是身中十数箭。 上官秀现在身在半山腰的第一道防线内,这里是距离敌军最近的地方,对敌军的情况看得也比较清楚。 宁南军的数量太多,多到不是用箭阵能阻挡得住的,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敌兵。眼看着山下的敌军越冲越靠近,上官秀侧头大声喝道:“放滚木礌石!” 在他的指挥下,第一道防线的风军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搬出,向山下全力推去。 大量的滚木礌石由半山腰滚落下来,这可不是用盾牌能格挡得住的。 许多顶着箭雨,已成功冲上半山腰的宁南军士卒被当头砸落下来的滚木、礌石撞了个正着,满头满脸全是血,惨叫着从半山腰翻滚下去。 在滚木礌石的打击之下,宁南军冲锋的势头锐减,许多兵卒缩在山坡上凸石的下面,躲避滚木、礌石的撞击。 此次率领三个兵团前来进攻西卜山的宁南军主将,正是第七军团的副军团长,童阳。童阳年岁不大,才三十出头而已,但已是宁南中央军军团的副军团长,可谓是少年得志。 童阳是名文将,体质无法修炼灵武,但却通晓兵书战策,同时他也是宁南军屯兵于沙赫,欲从沙赫偷袭风国贞郡的策划者之一。他现在坐在一辆马车上,观望着西卜山上的战况。 在马车的左右,还有二十多员宁南军的战将,一个个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好不威风。 一名三十多岁的大汉拨马来到马车近前,向童阳插手施礼,说道:“将军,风军虽只有三千,但占有地利的优势,我军若是强冲,伤亡太大,还是派斩龙队上吧!” 童阳淡然一笑,说道:“好刀也需用在刀刃上,现在还不是派出灵战队的时候。风人现在大量使用滚木礌石,这是没打算为他们自己留退路。” 那员战将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想必,风军也听说我们只有两天的攻城时间,他们只想着顶住我们两天即可。” “哈哈!”童阳不由得仰面大笑起来,说道:“两天?不拿下西卜山,我绝不会收兵!” 左右的宁南将官们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人们纷纷说道:“可是将军,朝廷的使臣已经和沙赫方洽谈好了,只允许我们在西卜山这里作战两日。” 童阳哼笑一声,说道:“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何况是沙赫人的话?再者说,使臣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他们的舌头去做调停和周旋的,沙赫人那边,就交给朝廷的使臣去处理吧,我们只管安心打我们的仗就好。” “这……若让陛下知道,只怕会责怪将军!” “出了事情,自然有我去顶着,你们又怕什么?”童阳白了左右众将一眼,而后看向一名青年将官,说道:“郭将军!” “末将在!”一名大汉听闻他的召唤,急忙拨马来到马车近前,插手施礼。这名大汉正是斩龙队的头领,名叫郭武,是一位修为达到灵神境的修灵者。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3章 肉搏 “末将明白!”郭武拱手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带着手下人去往西卜山的东部。 且说西卜山的正面战场,宁南军的猛攻还在持续,只不过刚开始进攻的第一兵团已然被替换下去,现在展开冲锋的是第二兵团。 第二兵团的攻势比第一兵团要猛烈得多,上万的宁南军士卒完全是不要命的往上冲杀。 战斗还没用上半个时辰,储备在第一防线内的滚木礌石已然被用了个精光,接下来风军只能用箭射。 但相较于滚木礌石,箭射的威力要小上许多。宁南军本就穿着钢制的盔甲,而且手中还都持有盾牌,风军的箭射大多都被挡了下来。 “吼——” 随着一声喊喝,一名修灵者率先冲到第一防线近前,人未到,灵武技能已先至。 他使出火焰斩,一道依附着火焰的灵刃向前方的风军呼啸掠去。数名风军吓得急忙向下低身,卧倒在地,有两名风兵反应略慢,被这道灵刃斩了个正着。 耳轮中就听咔咔两声脆响,两名风兵被灵刃拦腰斩成两段。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上官秀看得清楚,怒喝一声,跳出掩体,抡刀向那名修灵者冲了过去。当啷!上官秀挥出的灵刀被对方的灵枪招架住,后者反手回刺一枪,反击上官秀的胸口。上官秀身形一侧,让开灵枪的锋芒,紧接着探手一抓,手掌正抓在灵枪的枪杆上。那名修灵者冷笑一声,喝道:“撒手!”说话之间,灵枪的枪身上呼的一声燃烧起熊熊的烈焰。 他以为自己能用火焰逼迫上官秀放手,只是两人修为相差悬殊,他施放出来的火焰根本烧不化上官秀手掌上的灵铠。 他冷哼道:“拿来!”他抓着灵枪的手猛然用力向后一扯,对方手中的灵枪竟被他硬生生地夺了过去。 那名修灵者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他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上官秀顺势一脚踹了出去,正蹬在对方的胸口上。啪!这一脚踹得结实,把那名修灵者踢得倒飞出去,胸前的灵铠遍布裂纹。 不等他爬起身,附近的风兵纷纷抬起连弩,对准那名修灵者的胸口展开齐射。 叮叮当当!弩箭撞击灵铠,劈啪作响,他胸前的灵铠本就已被上官秀踹碎,现在哪里还能承受得住弩箭的劲射。 只眨眼的工夫,十多支弩箭钉进修灵者的胸膛,将其射杀在地。上官秀转头瞥了一眼,也就在这时,数支箭矢由下面射了上来,有的箭矢射在他前胸的灵铠上,撞击得火星四溅,有一支箭矢则顺着他肩头灵铠的缝隙插了进去。 上官秀身形一震,低头向山下已瞧,密密麻麻的宁南军距离他都不足十步远。 他看都没看肩头上插的箭矢,将手中刚刚夺来的灵枪全力向下抛出。一名宁南士卒闪躲不及,被灵枪贯穿胸膛,由他后心探出去的枪尖去势不减,又插进后面一名宁南兵的喉咙。 他二人被一杆长枪穿成了一串,双双栽倒在地。上官秀身形向下跳跃,冲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灵刀,一边喊喝道:“把敌人杀下去!” 他身先士卒,杀入敌营,位于第一道防线的数百名风兵也全部冲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扑向敌人。 冷兵器战斗,地利的优势太明显了,由上往下冲锋,即便是身体柔弱之人也能变得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而由下往上冲锋,哪怕是体壮如牛的汉子也发挥不出全力。 上官秀杀入敌阵当中,周围的宁南军一瞬间全部围拢上前,第一层的宁南兵全部高举着盾牌,齐齐向上官秀冲了过去。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七八面的盾牌圈成一个圆形的盾阵,把上官秀困在当中,紧接着,由盾牌的缝隙当中刺出来无数根长矛,所刺的部位全是灵铠的薄弱之处。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宁南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懂得如何让自己的攻击给修灵者造成最大的伤害。 咔、咔、咔!一时间,上官秀周身上下的脆响声连成一片,有数支长矛已经透过他灵铠的缝隙刺了进去。 只不过这些刺入灵铠缝隙的长矛和刚才的那支箭矢一样,能刺透上官秀外面的灵铠,但却刺不透灵铠里面由无形化成的护身软甲。 看到周围宁南军的脸上都露出兴奋和激动之色,上官秀嘴角扬起,突然断喝一声,把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插在他身上的五六根长矛被齐刷刷削断,而后他又将灵刀向周围一抡,灵乱?风施放,以上官秀为中心,风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一瞬间,战场上刮起一道环形的飓风。 那些手持盾牌的宁南兵把盾牌竖立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盾牌的后面,那些手持长矛、未拿盾牌的宁南兵则被迎面而来的风刃刮了个正着,风刃撕开他们外面的钢甲,切入他们的皮肉,惨叫之声响成了一片。 等灵乱?风刮过之后,再看上官秀的四周,多出一圈血肉模糊的宁南兵尸体。有两名用盾牌挡住风刃的宁南兵颤巍巍地从盾牌后面探出头来,也就在他二人探头的瞬间,上官秀的刀也横扫过去。 咔嚓、咔嚓!伴随着两声脆响,两名宁南兵都只剩下半个头颅在肩膀上,另半颗脑袋已然被上官秀一刀削掉。 “杀!”上官秀跨过两具尸体,继续向山下冲杀,走出没两步,迎面而来的是成百上千的宁南军,前面的宁南军高举着盾牌,呼喊着扑向上官秀,后者举起灵刀,向下重劈。咔嚓!灵刀砍在一面盾牌上,铁质的盾牌应声而开,灵刀连人带盾的一并斩成两段。 周围的宁南军脸色同是一变,这是,人群中的一名修灵者大声喊喝道:“兄弟们不用怕,战死沙场,我们在英魂殿再相见!杀啊!” 听闻喊声,周围的宁南兵如同被人打了鸡血似的,脸上已毫无惧怕之色,大呼小叫地继续向上官秀冲杀。 在宁南的宗教信仰当中,凡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人都可以在死后进入英魂殿,英魂殿里有宁南历代的先祖英烈,那里被描绘得如同天堂一般,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美食,人们可以和那些被传颂成传奇英雄的先烈们把酒言欢。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有了精神支柱,有了精神支柱,对死亡非但不再恐惧,反而还充满了向往。 英魂殿正是宁南宗教信仰的重要标志之一。 “杀啊——”宁南兵高喊着由四面八方冲向上官秀,后者哼笑出声,冷冷说道:“萤火之光,”他侧转身形,灵刀向后,突然往前一挥,十字交叉斩施放出去。宁南军的盾牌能挡住灵乱?风的风刃,但却挡不住十字交叉斩的风刃。 位于上官秀正前面的一片宁南兵被十字交叉斩击了个正着,在阵阵的惨叫声中,二十余名宁南兵被灵刃切成了肉块,场面之惨烈,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变色。趁着把宁南军阵营杀开一块豁口,上官秀顺势杀向人群中的那名修灵者。 修灵者前方的宁南兵见上官秀奔自己这边来了,人们纷纷大叫一声,迎了过去。一名宁南兵率先冲到上官秀近前,抡刀就砍。上官秀身形一晃,让开钢刀的锋芒,顺势一肘击出,打在对面的面门上,那名宁南兵口鼻窜血,双手掩面而退。上官秀纵身跳起,单脚一踩对方的胸口,人又向空中弹起多高,越过众多宁南兵的头顶,直直向那名修灵者落了下去。 借助下坠的惯性,上官秀双手持刀,力劈华山地砍向对方的脑袋。 他冲来得太快,而且修灵者的四周都是宁南兵,没有闪躲的空间,他只能硬着头皮横刀招架。 当啷!这一声脆响,真仿佛晴空炸雷一般,周围的宁南兵感觉自己的耳膜被利刃刺穿了似的,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浪把四周的宁南兵都撞出去好远。 再看那名修灵者,脚下的山石都被踩碎,他单膝跪在地上,持刀的手已无力地垂了下去,手掌突突直哆嗦,虎口处的灵铠被震了个粉碎,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上官秀提到走到他近前,一手抓住他的头顶,强迫他抬起头来,他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也敢与日月争辉?”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刀狠狠砍落。 咔嚓!那名修灵者的脖颈应声而断,断头弹飞出去多远。上官秀侧身一脚,把无头的尸体踢进对面宁南军的人群里。 “兄弟们,英魂殿见!”一名宁南兵嘶吼着扑向上官秀,手中的长矛直刺上官秀的面门。后者抬起手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咔!矛头刺中他的掌心,他掌心的灵铠丝毫未损,长矛的矛身却是应声而折。 上官秀的手掌顺势向前一抓,扣住宁南兵的脖颈,凝声说道:“想去英魂殿,我就送你一程!”他话音未落,手掌用力一抓,嘎,那名宁南兵的颈骨被他硬生生的捏折。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4章 退守 “只虚张声势罢了。”童阳慢条斯理地说道:“再过半个时辰,用第三兵团替换下第二兵团,还有,动用抛石机,打击半山腰的敌军!” “是!将军!”那名将官答应一声,而后又小声说道:“西卜山的东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郭武还在等什么。” 童阳一笑,说道:“郭将军寻找战机的能力要远超常人,既然他现在未动,说明他还没发现合适的战机。” 那名将官清了清喉咙,向马车近前凑了凑,低声提醒道:“将军,郭武可是彭帅的人。” 他说的彭帅是指第七军团的统帅,彭晃。 彭晃是宁南的一名老将,出身平庸,能力也不太出众,但资历够老,在军中任职数十年,兢兢业业,虽无大功,亦无大过。而童阳则属后起之秀,出身显赫,能力又过人,又是当今天子眼前的红人,若站在彭晃的立场上,童阳这位副帅无疑是对他地位威胁最大的那个人。 童阳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过了片刻,他淡然一笑,挥手说道:“郭将军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 那名将官缓缓摇头,说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将军此战若能一举拿下西卜山,让沙赫人肯借兵给我昊天,那无疑是立下大功,朝堂上的大人们也会极力向殿下推荐将军取代彭帅,到那时,将军就是第七军团主帅,而彭帅则要提前告老还乡了。”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啧!童阳在心里暗叹口气,他是一名军中的将官,他的职责是统兵打仗,那些争权夺利的勾心斗角,他不屑为之,但很多时候,他又不得不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他沉吟片刻,说道:“正午之前,如果正面战场还无进展,用第一兵团替换下第三兵团,第二、第三兵团分由南北进攻,我军三面围攻西卜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斩龙队还不按兵不动,还是不肯出击,那就说明郭武真的有异心了。 那名将官重重地点下头,拱手说道:“将军英明!” 西卜山上的战斗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宁南军数次冲杀上山腰,但又被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数次杀了下去,不知不觉间,双方的激战已由早上打到了中午。 正午时,主攻的宁南军暂时退兵,于西卜山下埋锅造饭。山上的风军也终于有了难得的休息机会,人们体力透支严重,一个个如同虚脱了似的,纷纷倒在地上,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息的力气。 即便是上官秀也累得满身满脸全是汗,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他正观望着山下的情况,肖绝走了过来,在上官秀的身边缓缓坐下,他喘息了一会,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看着山下的敌军,有气无力地说道:“秀哥,上午这一战,我们总算是熬过去了。” 上官秀问道:“我们伤亡了多少兄弟?” “战死两百一十三人,伤了一百多兄弟。”说着话,肖绝抬手指了指山坡上随处可见的宁南军士卒尸体,说道:“宁南军比我军伤亡要大得多。” “但是宁南军能伤亡得起,而我军却伤亡不起。”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宁南军有三个兵团,伤亡可千八百人,不伤筋不动骨,可己方只三千人,伤亡个几百,便让己方的战力大打折扣了。关健是,宁南军直到现在还没有动用全力,只怕下午的一战,要远比上午的战斗艰难和凶险。 双方的停战只有半个多时辰,而后,宁南军把撤走的抛石机又推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抛石机不是只集中在西卜山的西面,许多抛石机被运到了西卜山的南面和北面,三面的抛石机对西卜山一同发动远程攻击。 早上时,宁南军太急于求成,想利用抛石机的射程直接打击西卜山的山顶,但被风军的火箭射退之后,他们也学聪明了,步步为营的推进,先用抛石机攻击西卜山半山腰处的第一道防线。 随着第一颗巨石挂着刺耳的破风声飞过来,双方的第二次战斗也拉开了帷幕。 这颗巨石不偏不倚,正是飞向上官秀所在的地方。他从地上一跃而起,佩刀出鞘的同时完成灵化,他将手中刀向外一挥,一道风刃射出,直向飞来的巨石掠过。 咔!风刃切在巨石上,在石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受风刃的撞击之力,巨石没有落到半山腰便坠了下去。上官秀大声喝道:“找掩体躲避,敌军要主攻我方的第一道防线!” 只看宁南军把抛石机摆放的位置,上官秀已然判断出来对方的意图。 在他的提醒下,半山腰的风军纷纷躲藏在山石的后面。轰、轰、轰!抛石机发射的巨石击持续不断地打在半山腰上,轰鸣之声不绝于耳,连地面都在不停地震颤着。 一名风兵从山顶上冲了下来,边躲避飞来的石头,边向上官秀那边跑过去。 来到上官秀藏身的掩体后,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宁南军在用抛石机攻击南山和北山,南山和北山的下面也各有敌人的一个兵团在蓄势待发!” 听闻军兵的报信,上官秀立刻明白了,宁南军已要开始全力进攻了。 他转头对肖绝说道:“阿绝,你去守南山,让雨菲去守北山,能战则战,实在抵御不住就往后撤,山顶才是我们与宁南军决一死战的地方!” “明白,秀哥!”肖绝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面色凝重地说道:“秀哥自己要多加小心!” “快去吧!”危急时刻,上官秀只能派走身边的肖绝和吴雨霏,加强南山和北山的防守。 宁南军的抛石机攻击了有两刻钟的时间,终于停止了下来,紧接着,是兵团的大举强攻。 现在,宁南军可不是一个兵团一个兵团的单打独斗,而是三个兵团全军压上,分从西卜山的西面、南面、北面发动进攻。 三面围攻,也极大分散了风军的兵力,每一面的守军都不到千人,只数百人的箭射对于一个兵团来说,威胁已然不大了。 只见西卜山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高举着盾牌的宁南军士卒,仿佛蚁群一般,漫山遍野,铺天盖地。 在上午的战斗中,上官秀这边的滚木礌石便已用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只能用箭射抵御敌军的冲锋。 上官秀并不是以箭法见长,但此时此刻,他也拿起了一张硬弓,对山下冲上来的敌人一箭接着一箭的射过去。 他能射倒一敌两敌,但却射不倒成百上千的敌军。很快,宁南军已顶着箭阵,冲杀到上官秀等人的近前。 他大声喝道:“换连弩!”数百名风兵士卒在他的指挥下背起长弓,摘下弩匣,用连弩近距离的射杀敌人。 上官秀自己也从一旁提起一张连弩,对着直奔自己而来的三名敌兵连放了三箭。 三箭有一箭命中一名军兵的面门,另外的两箭则被两名宁南兵的盾牌挡了下来。他一手持弩,一手抽刀,再一次杀进敌军的阵营当中。宁南军的盾牌能挡得住连弩的劲射,但却挡不住上官秀手中的灵刀。 灵刀砍过,盾牌无不是应声而裂,但同样的,要劈开宁南兵的盾牌,上官秀也得耗费更大的力气。在激战当中,他体内的灵气还充沛,但体力却逐渐支撑不住,这也是大多数修灵者在大军混战当中经常出现的问题。 平日里轻便的灵刀此时已变得越来越沉重,上官秀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放眼望去,山下的敌人无边无沿,而反观己方这边,兄弟们却是越打越少。上官秀暗叹口气,再这么打下去,这几百兄弟都得交代在这。 他猛然急出数刀,砍倒周围的数名宁南兵,然后抽身而退,并对己方的军兵大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退回到第二道防线!” 在他的命令下,风军士卒们齐齐后撤,上官秀没有率先撤走,他留到最后,掩护手下军兵们的后退。他连续释放出灵乱?风和十字交叉斩,尽可能的阻断宁南兵的趁势追杀。 等到己方兄弟已全部退回到第二道防线之内,上官秀这次冲出重围,杀回到己方阵营里。 在风军设置的第二道防线内,也囤积了大量的滚木礌石,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上官秀指挥手下军兵把滚木礌石全部投出去,将追杀上来的敌人逼退回第一道防线内。 风军投掷的滚木礌石让许多追杀上来的宁南兵连滚带爬地轱辘下去。上官秀看到大批的宁南军都聚集在己方的第一道防线内,他心中一动,喝道:“掷陶罐!” 听闻他的喊声,人们从地上捡起一只只的陶罐,向下面猛砸出去。 一时间,陶罐破碎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宁南兵头顶着钢盔,身上穿着钢甲,即便被陶罐砸在身上,也不痛不痒,只是,陶罐的砸击并非风军的目的。 陶罐摔在第一道防线内,立刻破碎开来,从里面流淌出来大量的黑色液体,有宁南兵摸了一把,放到鼻子闻了闻,不由得脸色顿变,惊声叫道:“是火油!”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5章 故伎 宁南军意识到不好的同时,风军的火箭也随之射了下来。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k1xsw)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洒满了火油的第一道防线里顿时间化为一片火海,身在其中的宁南兵都变成了火人,许多军兵尖叫着、哀嚎着顺着山坡翻滚下去,后面的宁南军见半山腰上突然起火,而且火势凶猛,窜起好高,人们同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纷纷后撤。 风军的这一招火攻虽然没有杀伤宁南军多少人,但成功打断了宁南军的冲锋,使得主攻西山的宁南军不得不暂缓进攻。 己方的大军已开始全力进攻西卜山,藏身在西卜山东面树林中的斩龙队这时候也按奈不住了。 郭武心知肚明,己方的全力进攻就是在催促斩龙队赶紧出手。他深吸口气,对周围的手下人沉声说道:“大家准备行动!” 一名青年回头对郭武说道:“将军,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吧?” 郭武说道:“副帅业已下令全军进攻,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不出手,只怕副帅会责怪我们未尽全力。”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话。 郭武环视众人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动手!”说话之间,他率先向树林外冲了出去,其余的斩龙队成员互相看了看,纷纷罩起灵铠,完成灵铠化,跟随郭武冲出树林。 在树林外面全是麦田,以郭武为首的二十多名斩龙队成员在田地里匍匐前进。等快要紧接西卜山山脚下时,郭武示意众人停下来,他微微从麦田中探起头,拢目向山上张望,只见半山腰处有两名风军正躲藏在两块山石的后面,只露出半颗脑袋,在向山下巡视放哨。 郭武向手下人连续比划两个手势。他身边的二人会意,这两人快速地把身上背着的灵弓摘了下来,捻弓搭箭,对准半山腰处的两名风军,各射出一箭。 他们距离半山腰并不近,又是从下往上射,换成普通的箭手,根本射不了那么远,不过这两名斩龙队的成员都是灵箭手,射出去的灵箭也比普通箭矢威力大得多。 两支灵箭在空中挂着两道劲风,仿佛两道闪电一般划破长空,一箭射中一名风军的眉心,另一箭射中一名风军的右眼,其劲道之大,灵箭把他二人的头颅都贯穿了。 可怜这两名风军,连敌人在哪都没看见,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毙命,仰面摔倒在山石的后面。 解决掉这两名放哨的军兵,郭武从麦田中一跃而起,向四周的手下人一挥胳膊,低声喝道:“冲!” 二十多名斩龙队成员纷纷从麦田中窜出来,一个个健步如飞地冲上山坡。 他们的速度极快,只眨眼工夫已然冲到半山腰。在东山这边可不是只有两名风军在放哨,还有其它的风军藏于暗中。 见有敌人冲上山来,一时间,山坡上下报警的哨音四起。 由于敌军未主攻东山,东山这里的第一防线和第二防线已然无人驻守,形同虚设,但山顶上还是有风军的。随着哨音持续响起,山头上冲出来百余名风兵,看到来敌已到了半山腰,人们纷纷把近战用的弩匣端了起来,对准郭武等人,展开齐射。弩箭的威力不容小觑,即便修灵者有灵铠护体,被弩箭射在身上的滋味也不好受。 随着山上的弩箭飞射下来,冲在前面的斩龙队成员首当其冲,浑身上下的灵铠被弩箭撞击得叮当作响。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暴吼一声,冲出己方人员,直奔山上的风军而去。 他是硬承受风军的弩射杀上山头,手中的灵枪全力挥出,随着一连串的噗通声,挡于他正前方的三名风兵被灵枪扫翻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杀伤左右的风军,四周的弩箭集中向他射了过来。 叮、叮、叮—— 弩箭撞击灵铠,火星溅射,那名修灵者痛叫一声,他左膝弯处的灵铠先是被弩箭射穿,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到地上,也就在他停顿的瞬间,由四面八方又飞射过来上百支之多的弩箭。 这回不仅他膝弯处的灵铠破碎,他的臂弯、腰身乃至脖颈处的灵铠也全碎了,浑身上下插满了弩箭,如同刺猬一般。其实此人就是冲锋赶死的,目的是为了冲散风军的阵型,吸引风军的箭射。 在风军射杀这名修灵者的同时,斩龙队的其他成员也都冲上了山顶,灵武技能同时释放,只眨眼的工夫,有三十多名风军被灵武技能打在身上,惨叫着扑倒在地。另外的风军一边连连后退,一边不断地发射弩箭,企图阻挡敌人。 只是现在他们攻击的效果依然微乎其微,二十多名斩龙队成员分散开来,呈扇形向他们冲了过去。一名修灵者率先杀进风军的人群里,手中的灵刀挥舞开来,劈砍四周的风兵真仿佛切菜一般。 周围的风军见状,又惊又骇地向后溃逃,那名修灵者大笑一声,抡刀追杀上去。他冲到一名风军的背后,高举着手中的灵刀,对准那名风军的后脑,恶狠狠地劈砍下去。 当啷,咔嚓! 灵刀已然落到那名风兵的脑袋上方,马上要砍到他头盔的时候,斜刺里突然横扫过来一刀,刚好把他劈落的灵刀招架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把灵刀又顺势向前一划,一道电光在他的脖颈处闪过。 撕!刀锋撕开他脖颈的灵铠,割断他的喉咙,鲜血呈雾状喷射出来,在空中绽放,美得仿佛盛开在空中的花朵。那名修灵者的灵刀脱手落地,他双手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 在他面前站着一名浑身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墨黑色的灵刀,寒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在风军溃逃的人群中,相继走出来十多名暗系修灵者,这些人,正是通天门的弟子。 他们没有在山坡上抵御宁南军,而是被上官秀安排在山顶上,防的就是宁南军灵战队的偷袭,上官秀的这个后手还真留对了,宁南军的灵战队果然有趁乱来袭。 “前夜,你等害得我们好惨,”刚才一刀斩杀敌人的魏天甩了甩手中的灵刀,边向对面的斩龙队众人走过去,边幽幽说道:“一把大火,让我们数千石的军粮毁于一旦。这笔账,我们现在可以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郭武凝视着径直奔己方走过来的魏天,随着他的不断紧接,能清楚感觉到一股强风迎面袭来,等强风过后,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似的,让人有胸口发闷,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好强的灵压!不用出手,只是感觉对方散发出来的灵压,郭武已然可以判断出来,对方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挺直胸膛,扬起头来,慢悠悠地说道:“据我所知,风国的暗系修灵者不多。” “的确不多。” “暗系修灵者中的高手更是屈指可数。” “哼!”魏天冷笑一声。 “你是通天门的人!”郭武语气笃定地说道。 “不错,还有点见识。”魏天走到距离郭武只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如果两国不交战,你我二人或许还有可能成为朋友。” 魏天闻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也就在他大笑的同时,郭武一刀横扫出去,直劈魏天的脖颈,同时喝道:“可惜现在是各为其主,只能拼死一战!” 他这一刀又快又突然,只不过一刀砍过去之后,把魏天给砍没了。空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黑雾。 暗影飘移!郭武在心中嘀咕一声,转头向右侧一看,只见魏天已然出现在己方一名同伴的身后,在他现身的一瞬间,他手中的灵刀也顺势插进那名手下的后心。 “啊——”那人惨叫一声,双膝弯曲,跪倒在地,魏天一提腿,将跪地的尸体踢飞出去,同时拔出灵刀,一甩上面的血迹,双眼闪现出嗜血的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杀!杀光一切来犯之敌,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多名通天门弟子纷纷断喝一声,抡刀冲向斩龙队的成员们。双方都是修灵者,只不过一方是光明系修灵者,一方是暗系修灵者,放眼望去,一边是白,一边是黑,即便混战在一起,也是泾渭分明。 斩龙队一方在人数上占优,但在修为上并不占优,修为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他们就限制不住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无法限制住暗影飘移,那么想杀掉一名暗系修灵者可太困难了。 同样的,通天门这边想杀掉一名斩龙队的人也不容易,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互相之间又配合默契,相互皆有照应。双方打在一起,势均力敌,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 斩龙队偷袭山顶的消息也传到了上官秀那一边。 代禹率领着两百余名风军前来西山这边,增援上官秀,见到他后,代禹急声说道:“秀哥,宁南军的灵战队又杀上山顶了,现在老魏正带着他的手下与对方恶战!” 上官秀闻言顿是一皱眉,前天晚上宁南军的灵战队毁了己方的粮仓,如果这次他们再把己方剩下的那点粮食也烧毁,这一仗己方就彻底不用打了。 他琢磨片刻,对代禹说道:“老代,你来率领兄弟们守住西山,我回去看看!” 第206章 骁勇 趁着宁南军撤退的空挡,上官秀回到山顶上。在山顶的东部,通天门和斩龙队的激战还在继续,双方正拼杀得难解难分。此时此刻的情况几乎与前天晚上的情形一模一样。 上官秀喘息了几口气,眯缝起眼睛,提刀冲了上去。等他快要接近战场的时候,突然施展出风影决,身形快似闪电,窜到一名斩龙队的成员身旁,灵刀顺势砍向对方的腰身。 那名修灵者正与同伴合力围攻一名通天门的弟子,没想到身侧突然来人,而且还来得如此之突然、迅猛,他准备不足,也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上官秀这一刀正切在腰上。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闷响,灵刀的锋芒撕开那人的灵铠,在其肋下划开一条半尺多长的大口子,白花花的肠子立刻顺着伤口流淌出来。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身子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还是因为上官秀体力消耗严重,出刀的力道小了许多,不然他这一刀足可以把对方拦腰切成两段。 刀杀了一人之后,上官秀片刻都未停顿,又向附近的另一名斩龙队成员扑了过去。 人未到,刀先至,刀尖直刺对方的喉咙。那人反应也快,第一时间竖起手中的灵刀,挡在自己的脖颈前。 当啷!上官秀刺来的这一刀正击在对方灵刀的刀面上,受其冲力,那人忍不住向旁踉跄出两步,他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退出去的身形立刻又反冲过来,灵刀横向一挥,猛劈上官秀的脑袋。 上官秀向下低身,闪躲开灵刀的锋芒,接着他由下而上的击出一拳,那人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仰身闪躲,上官秀一拳击空,下低的脑袋顺势向前一顶,这记头槌正撞在对方的胸口上。 嘭!上官秀脑袋一震,后退了半步,那名修灵者则是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上官秀甩了甩脑袋,稍微停顿片刻,立刻又向对方扑了过去。他扑上来的快,但对方的反应也不慢,那人向后仰身,平躺在地,与此同时,他提起腿来,对准扑过来的上官秀,狠狠踹出一脚。啪!他这一脚蹬在上官秀的肩头,把他扑来的身子踹得倒飞了出去。 噗通!他飞出两米多远才摔落在地,恰巧身边有一名修灵者正与通天门弟子对战,他想都没想,躺在地上横扫了一刀。 那名修灵者正专心致志地应付正面的劲敌,哪里想到在自己的脚底下有人出冷刀。 他脑袋连闪躲的意识都没有生出来,被上官秀平砍过来的这一刀正削在脚踝上。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那名修灵者的脚踝应声而断,他痛叫着摔到在地,正好压在上官秀的身上。 不等他爬起,上官秀扔掉灵刀,双手向上一探,把对方的两只胳膊牢牢抓住,意念转动之间,灵魄吞噬心法运行,将对方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是眼瞅着由固态化为了气态,又由气态消散于无形。上官秀吸干他体内的灵气后,放开他的胳膊,十指伸直,在其肋下用力地插了进去。 他身上覆盖着灵铠,手指上也有灵铠,尤其是指尖处的灵铠,锋利如刀,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对方的皮肉,他两只手掌都没入到对方的体内。 那名修灵者哀嚎一声,一命呜呼。上官秀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狠狠推开,重新抓起一旁的灵刀,站起身形。 此时他的头上、身上全是血,白色的灵铠已然被染成血红色,血珠子顺着灵铠的鳞片滴滴答答地向下滴淌,也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随着上官秀的参战,几乎是转瞬之间便有两名斩龙队的成员死在他的手上,原本双方势均力敌的局面也发生了转变。 正当上官秀搜寻下一个攻击对象的时候,一名斩龙队的成员大吼着向他冲了过来。 上官秀认识这人身上的灵铠,他正是前天晚上与自己对战的那名灵武高手,只不过在前天晚上两人之间并未分出胜负。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冲向自己的人是他,上官秀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凝声说道:“我找的就是你!” 说话之间,他持刀迎向对方。咔嚓!在两人接触到一起的时候,二人手中的灵刀也碰撞在一处。 两名灵神境修灵者的正面发生对撞,声势骇人,一瞬间,以他二人为中心,强猛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附近的砂石都受气浪的冲击,在地上滚动。 那人率先收刀,然后又力劈华山地向上官秀头顶重斩一刀。 上官秀也不避让,持刀向上招架。 当啷!刺耳的金鸣声乍响,上官秀身形一晃,向后倒退了两步,对方则是受反弹之力,身形向上弹起多高。 上官秀心头一动,抡刀跳跃,追杀过去。 哪知对方是故意受反弹之力跳到空中的,目的是为了他第二记重刀做准备。上官秀才刚刚纵起身形,那人于半空中急速下坠,与此同时,又是一记重刀由半空中砍落下来。 这一刀即包含了他本身的力道,也包含了身形下坠的惯性,灵刀划破长空时,发出的已不是刺耳的破风声,而是令人窒息的轰鸣声。 上官秀不愿退让,更不愿示弱,他咬紧牙关,横刀招架。 当—— 咔嚓—— 这一声巨响,当真称得上是地动山摇,在场的众人都是修灵者,但他们当中许多人都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撞击声,感觉耳朵里嗡了一声,耳膜一阵刺痛,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那一刻爆发出来的气浪把四周的修灵者们顶撞得连连后第206章骁勇 退。 在场的众人无不是为之变色。再看碰撞在一起的二人,两人手中的灵刀齐齐断裂,上官秀于半空中如陨星一般急坠下来,落到地上,发出轰隆一声的巨响,将山顶的石头都砸出一个大凹坑,整个人陷入到凹坑之内,现场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与他对碰的那名修灵者则是受反弹之力,向上足足弹起数米之高,他看了一眼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灵刀,意念转动之间,一层寒冰覆盖在灵刀的刀身上,寒冰又顺着灵刀的两端延伸出去,半截的灵刀转瞬之间化成一把冰枪。 他双手握紧冰枪,由数米高的高空飞快地落了下来,在他下落的同时,一枪刺向凹坑内的上官秀。对方来势汹汹,上官秀倒是也想闪躲,只是实在没有力气从凹坑里爬出来。 刚才的硬碰硬并没有震伤到他,但是让他所剩无几的体力越发的透资,现在他真想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睡上一觉,哪怕只有一刻钟也好。 他的倒地不起不可能博得敌人的同情和心慈手软,只会激发出敌人凶残和嗜血的那一面。那名修灵者眼中闪现出兴奋的光彩,能杀掉上官秀,这可是己方攻打西卜山最大的功劳。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一记冰枪结结实实地刺在上官秀的胸口上。 “大人——”远处的魏天看得清楚,连他那么沉稳的人此时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只是他想出手抢救,已然来不及了。 扑!冰枪穿透上官秀胸前的灵铠,刺进灵铠之内,但令那名修灵者意想不到的是,上官秀的灵铠内好像还有一层灵铠,而且是更加坚固的灵铠,不管他怎么用力,冰枪就是再难刺进去分毫。 他正卯足力气向下刺的时候,上官秀突然一探手臂,把他的脚踝抓住。那人惊叫出声,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上官秀由凹坑内一跃而起。随着他起身,受他的拉扯之力,那人站立不住,仰面而倒。 上官秀抓住对方的脚踝不放,抡起手臂,向地上全力一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名修灵者如同一只破布娃娃似的被他狠狠抡在地上。修灵者身上灵铠撞碎地上的石头,破碎的小石块向四面八方弹射。 刚才的生死存亡激发出上官秀体内的潜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体内又从哪生出来的这么充沛的力气。 他依旧紧紧扣住对方的脚踝,又一次扬起手臂,依旧是狠狠向地上抡去。 啪!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上也再一次被砸出一颗大凹坑。上官秀抡着那名修灵者,不断地向地面撞击,现场嘭嘭嘭的巨响声不绝于耳。 这也就是灵神境的修灵者,若换成旁人,在如同连续撞击的情况下,身上的灵铠早就破碎了。 看到他已然被上官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郭武大急,暴喝一声,抡刀向上官秀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快,但魏天的速度更快,看到上官秀安然无恙,反而还制住了对方,他不由得长吁口气,原本如死灰一般的心脏又兴奋地跳动起来。 他哈哈大笑一声,喝道:“小子,你的对手是我,你往哪里跑?” 他身子一晃,身形凭空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郭武背后的阴影中,手中的灵刀顺势向前一刺,直取郭武的后心。后者不得已,只能侧身闪躲魏天的杀招,两人随之又战到了一处。 在上官秀持续的重摔下,那名修灵者渐渐开始神志不清,挣扎也越来越弱。见四周的敌人纷纷向自己扑过来,上官秀直接把这名修灵者当成武器,抡起他的身子,击打周围的来敌。 9xcd第206章骁勇 ... 第207章 告急 上官秀人在空中,还没有落地,另有一名修灵者腾空跃起,一脚踹出,狠狠蹬向上官秀的胸口。后者反应也快,把抓在手中的那人恶狠狠地向对方甩了出去。 啪!两名修灵者在空中狠狠撞到一起,双双摔落在地上。 四周的众人见状,一同冲了过去,刀剑齐举,作势要往上官秀身上劈砍,但通天门的弟子也随之冲了过来,与他们战成了一团。 山顶上的激战还在继续,山坡上的战斗已然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 宁南军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西卜山不仅西面的第一道防线被攻破,南北两面的第一道防线也相继被宁南军突破,风军全面退守到第二道防线。 从早上开始的战斗已经打了三、四个时辰,己方的大军也仅仅是冲破了风军的第一道防线而已,坐镇后方指挥的童阳脸上已露出不耐之色。 他问身边的将官道:“斩龙队已经攻上山顶了吗?” “是的,将军!” “那为何西卜山的山顶一点动静都没有?”童阳抬手指着西卜山的山头,不解地问道。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这……想必是风军在西卜山的山上也布置下重兵防守,斩龙队难有作为!”那名将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风军只有三千人,现在都投入到战斗当中,又哪来的多余兵力驻守山顶?”看来,手下人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斩龙队终究还是忠于彭晃的,虽然有跟随自己一同出征,但却未尽全力。 他侧头说道:“孟獠、万通!” “末将在!”随着话音,有两名宁南将官催马来到童阳近前,双双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童阳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西卜山,说道:“我要你二人必须在天黑之前给我率领着第一兵团攻上西卜山的山顶!” 他嘴上是说己方不受两日之约的限制,但实际上他不可能把战事拖得那么久,在童阳心里,以三万打三千,哪怕只是交战了一天,己方若是未能攻下西卜山,那也算己方输了。 孟獠和万通二人闻言,面色一正,震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若是攻不破风军防线,冲不上西卜山的山顶,提头来见将军!” 童阳点点头,目光深邃地提醒道:“风军在做困兽之斗,虽兵力不多,但战力不容小觑,你二人多加小心!” “将军就安心看着我军的大旗插在西卜山的山顶吧!” “哈哈!”童阳仰面而笑,说道:“届时,我为你二人设宴庆功!” 孟獠和万通再无二话,率领着一队亲兵,直奔西卜山西面的战场。 宁南军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名叫于奎,贵族出身,但能力相对平庸。 此时他正躲在山脚下的一块山石后面,连连喊喝,催促手下的军兵们全力往上攻。见到孟獠和万通二人来了,于奎急忙插手施礼,说道:“孟将军、万将军!” 孟獠和万通看了于奎一眼,两人暗暗皱眉,孟獠问道:“于将军,你这边的战事为何迟迟没有进展,副帅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于奎吞了口唾沫,向山坡上望了望,低声说道:“风军占有地利的优势,作战顽强,反击又凶猛,将士们实在是攻不上去啊!” “哼!作为军中的主将都躲藏在后面,不肯身先士卒地上阵杀敌,下面的兄弟们又岂会尽力作战?”万通冷冷瞥了于奎一眼。 于奎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孟獠和万通没有再理会他,两人对视一眼,带着周围的亲兵,开始向山坡上攀爬。 见他二人开始上山,于奎即便想躲在山下也不能这么做了,硬着头皮跟在孟獠和万通的后面,一并向山上爬去。 越往上爬,从山上飞射下来的箭矢就越多,孟獠和万通双双罩起灵铠,同时拔出肋下的佩刀,拨打飞射下来的箭矢。 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爬到风军设置的第一道防线这里。现在这里聚集有大量的宁南军,人们大多都躲藏在山石后面,时不时地向上面射出一箭,然后立刻又缩回到山石后面。 孟獠和万通向左右环视了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一名营尉,他二人走上前去,一把把那名营尉从人群中揪了出来,厉声喝问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为何不往山上冲锋?” 那名营尉吓了一跳,认出孟獠和万通二人后,急忙解释道:“孟将军、万将军,不是小人不往上冲,而是风军的滚木礌石太多,小人和兄弟们根本冲不上去啊,本营一千兄弟,现已伤亡过半了……” 不等他说完,孟獠沉声说道:“即便战剩一兵一卒,也不能怯战不前,难道你想被军法论处?” “小……小人不敢……” “带上你营所有还能战斗的兄弟,随我上阵杀敌!”孟獠怒吼了一声,他把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挥,大喝道:“兄弟们,副帅有令,天黑之前,我军必须攻上西卜山,不想被军法论处,就去给我死在战场上,到时我孟獠和兄弟们在英魂殿上见!杀啊——”说话之间,孟獠拎着灵刀向山上冲了出去。 “杀——”宁南军并不贪生怕死,只是缺少一个带头人,现在孟獠身先士卒,带头向山上冲锋,下面的军兵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个个不管不顾地跟着他一同往山上杀去。 目前镇守西卜山西面第二道防线的人正是代禹,看到敌军又发起了全力猛攻,他向左右喝令道:“放箭!” 他一声令下,数百名风军或是用弓箭,或是用弩箭,对来敌展开还击。箭矢破风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向上攀爬的宁南军士卒也不时有人中箭摔倒,顺着山坡翻滚下去。 山坡上血迹斑斑,随处可见宁南军士卒的尸体。只是风军的箭射非但未能阻止宁南军的冲锋,反而激发起宁南军求生的本能,人们无不是红着眼睛,卯足力气向上攀爬。 代禹望见冲杀上来的敌军数量越来越多,他对左右下令道:“投掷滚木、礌石!” 他身边的风兵低声提醒道:“禹哥,我方的滚木礌石已经所剩不多了。” “啰嗦什么?先把这波敌人打退了再说!”代禹斩钉截铁地喝道。上官秀临离开前可是把西面的防线交给他了,他必须得确保西山防线不失。 在代禹的命令下,风军将所剩无几的滚木礌石全部投掷出去,一时间,长长的圆木、巨大的山石顺着山坡轰隆隆地翻滚下去,宁南军的惨叫声也立刻响成了一片。此时再看山坡上,宁南军的尸体更多,许多尸体头上的钢盔都是被砸扁的,鲜血和脑浆顺着钢盔的缝隙流淌出来,其状惨不忍睹。 带头冲锋的孟獠看到一段滚木向自己轱辘过来,他抡起手中的灵刀,全力挥砍,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粗粗的滚木被他一刀斩断。他身形向旁侧翻,躲藏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下面,然后探头仔细向上观望,在他的上方正是指挥作战的代禹,孟獠不知道代禹是何许人也,但见风军都听从他的指挥,猜出他必是风军中的将领。 他默不作声的从身边一名宁南兵手中抢过来弓箭,捻弓搭箭,对准代禹,无声无息地狠狠射出一箭。 嗖!箭矢破风,由山石后面突然飞射出去,直飞向代禹的脖颈。 代禹只瞥到一道寒光向自己飞射过来,他本能反应地向旁闪身,他是避开了喉咙要害,但这一箭却狠狠钉在他的肩头上。 扑!此箭的劲道之大,把他的肩头贯穿,只剩下白色的箭尾露在外面。代禹忍不住痛叫出声,身形摇晃,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围的军兵们见状,无不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围拢上前,惊叫道:“禹哥,你怎么样?” 代禹低头看了看肩头上插的箭矢,咬着牙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他话音还未落,藏身在山石下面的孟獠已一跃而起,大叫道:“风军主将已死,兄弟们冲啊!”他当然看到了自己的那一箭只是射伤了代禹,这么说只是为了鼓舞己方军卒们的士气。 听说风军主将死了,宁南兵们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使出了全力向上攀爬,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已不太远,宁南军突然加力冲锋,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又被拉近了许多。 代禹周围的风军们向下望望,暗暗摇头,看来第二道防线也已守不住了,己方只能撤退到山顶上。他们对代禹纷纷说道:“禹哥,敌军的进攻太猛了,我们的滚木礌石已用光,还是……还是先撤退回山顶吧!” “不行!”代禹推开周围的风兵,抬手抓住肩头的箭尾,用力向外一拔,将箭矢硬生生地拔下来,他挣扎着站起身形,震声说道:“我们弟兄就在这里与敌军决一死战,谁都不许后退半步!” 说话之间,他抽出佩刀,率先冲出防线,扑向下面的来敌。代禹是主将,他坚持不撤,反而还杀向敌军,防线内的数百风军们也只能跟着他与宁南军做近身肉搏战。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8章 惨烈 代禹也是修灵者,灵武练的不见得有多精深,但也有一股子的猛劲。 他双手持刀,向上一横,把孟獠劈来的灵刀格挡住,紧接着他断喝一声,将手中刀横扫出去,反击孟獠的胸口。后者侧身闪躲,唰唰唰,一口气又向代禹连砍了三刀。 代禹咬着牙将他这三刀接住,不过人也被震退出三大步。 见状,孟獠信心更足,他箭步窜到代禹近前,手中刀向前猛刺,直取代禹的胸口。 当刀锋已刺到代禹的胸前,马上要刺透他胸前的灵铠时,他突然一拧腰身,堪堪把这一刀躲闪过去。 沙!灵刀摩擦着他胸侧的灵铠,在他腋下刺了过去,不等孟獠收刀,代禹猛的回缩胳膊,把腋下的灵刀死死夹住,紧接着他抡刀劈砍对方的脑袋。 想不到对方还有这一招,孟獠大惊失色,灵刀劈来的飞快,他来不及细想,只能舍弃灵刀,向后翻倒。 孟獠顺着半山腰骨碌碌地向下滚去,代禹一招得手,又哪肯放跑他,甩掉夹在自己腋下的灵刀,向孟獠急追过去。他追出没两步,斜刺里飞射过来一箭,正中他的肋下。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当啷!箭矢撞击灵铠,爆出一团火星子,代禹身形只是稍微晃了晃,并未受到影响,进去向下追去。 他三步并成两步,追至到底不起的孟獠近前,抡刀就砍。孟獠有灵铠护体,在山坡上翻滚几下不算什么,凸起来的山石也装不伤他,此时他趴在地上只是在装昏,当代禹一刀向下劈落时,他在地上突然一跃而起,代禹的刀还没砍在他身上,他却先把代禹扑倒在地,二人顺着山坡又继续向下翻滚。 等到他二人停下来时,代禹抬头向四周一瞧,自己已深入敌军的阵营当中,四面八方都是宁南兵。 他倒也不怕,站起身形,手中的灵刀连砍带刺,将数名冲杀过来的宁南兵杀伤在地。 位于他不远处的孟獠趁机跳起身形,再一次向代禹扑了过去,只不过这回他手中抓着一块坚硬的石头。 啪!在他扑到代禹近前的同时,他手中的石头也狠狠砸在代禹的头顶。巴掌大小的石块应声而碎。 代禹不由自主地向旁踉跄了一步,身形为之一阵摇晃,他本能反应的向旁横扫一刀,将孟獠逼退。 他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定睛向四周一看,有三名宁南兵来冲杀至他面前,三把钢刀齐齐刺向他的小腹。 咔、咔、咔!三把钢刀全部刺中他的灵铠,代禹回手一刀反劈了过去,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撕开三名宁南兵的喉咙,血雾喷射,三人仰面倒地。 这三人才刚刚倒下,立刻又冲上来更多的宁南兵,无数把钢刀、长矛攻向他的周身要害。 代禹抡刀招架,与近身的宁南兵站到一处。 孟獠趁此机会向旁退了退,看到身旁有名宁南兵背着弓箭,他一把把那名军兵抓了过来,摘下他身上弓箭,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矢,搭上弓弦,对准代禹,恶狠狠地射出一箭。 他这一箭可不是盲目射的,而是射向代禹肋下灵铠的缝隙。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箭矢的锋芒正射中代禹的软肋,箭头由灵铠的两块鳞片间钻了进去,深深刺进代禹的体内。他疼得闷哼一声,身形摇晃着坐到地上。 周围的宁南军以为有机可乘,纷纷围拢上前,可是他们的武器还没落到代禹身上,一大团金色的灵刃先向他们飞射过来。 扑、扑、扑!十数名宁南兵被灵刃扫翻在地,代禹挣扎地站起身,抡刀又劈倒一名近前的宁南兵,血红的眼睛凝视四周的敌军,厉声喝道:“再来啊!” 宁南军迟疑了片刻,接着,人们纷纷怒吼一声,再一次向代禹围攻过去。代禹连续释放凌迟乱舞,杀伤周围的敌军,只是他的修为终究算不上高深,而凌迟乱舞这种大范围杀伤技能又极为耗费灵气,在连续释放出四次凌迟乱舞之后,代禹体内的灵铠已然所剩不多,如果再继续释放下去,他的灵气恐怕连灵铠化和兵之灵化都难以维持。 也就在他稍微停顿的空挡,又是一箭飞射过去,依旧是钉在他的软肋下,与刚才的那处箭伤相距不足两寸。代禹踉跄而退,身后有一名宁南兵抡刀上前,一刀砍在他的后脑上。 钢刀并未能破开他后脑的灵铠,代禹回手一刀把背后偷袭之人斩杀在地。他又后退了两步,身子倚靠住一块山石,忍不住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着,鲜血顺着他肋下的两处箭伤汩汩流淌出来,顺着箭杆,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他要不行了,兄弟们,再加把劲,把他放倒!”四周的宁南兵们相互鼓劲,一步步地向代禹逼近过去。代禹现在的确已是强弩之末,看着包围过来的宁南军,他气喘如牛,厉声喊喝道:“兔崽子们,来吧!” 恰在这时,有一波十数人的风军从山坡上冲杀下来,这十数人都是代禹的心腹手下,也同是修灵者,他们将宁南军的人群杀开一个豁口,冲到代禹近前,看到他肋下中了两箭,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纷纷说道:“禹哥,敌军太多了,我们打不了,赶快撤吧!” “我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临阵脱逃!” “禹哥,现在撤退不是临阵脱逃,北山、南山的兄弟都已经撤到山顶上了,我们顶在外面毫无意义,赶紧撤回去吧!”众人急声说道。 还未等代禹说话,身在宁南军人群中的孟獠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撤?别他娘的做白日梦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话之间,他挥了挥手臂。 围拢在代禹等人周围的宁南军纷纷后退。随着他们退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手,前排箭手蹲跪在地,后排箭手站立,一个个捻弓搭箭,箭锋直指代禹等人。 “放箭!”孟獠一声令下,箭手们齐齐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射完箭的箭手们立刻后退,又有新箭手补充上来,继续放箭。 近距离的箭阵,又是这么多的箭手,箭矢飞射过来,躲都躲避开。 即便代禹等人都是修灵者,身上有灵铠护体,但也顶不住这么多的箭矢。只是顷刻之间,便有三人的灵铠被射穿,身中数箭,倒在地上,其余的众人架着代禹,向山上冲杀。 可是他们跑出没几步,又有两人中箭倒地。代禹回头看了看,双目充血,对周围的众人喝道:“你们不用管我,都给我撤走,我来断后!”说完话,也不等手下众人的反应,他推开身旁的几人,抡刀向后反杀回去。 他挥刀格挡箭矢,只是他能打掉一部分箭矢,但却打不掉全部,不时有箭矢射在他的身上,箭头撞击灵铠,叮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代禹是硬顶着宁南军的箭阵,冲杀箭手们近前,再次施放出凌迟乱舞。 随着金色的灵刃飞进宁南军的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惨叫声,有二十多名宁南兵被灵刃扫中,扑倒在血泊中。不过同一时间,代禹的肩头、大腿还有胸腹也中了数箭。现在他身上插着的箭矢已有七八支之多,但他仍是站立不倒,挥刀劈砍四周的宁南兵。 站于不远处的孟獠哼笑出声,冷冷说道:“找死!”说着话,他抽出一箭,搭上弦,对准代禹射出一箭。孟獠箭法精准,这一箭,又再次射进代禹的肋下。代禹闷哼一声,转头向看向孟獠,暴吼着抡刀向他而去。 孟獠也不避让,不紧不慢地再搭一支箭,对准迎面冲来的代禹,又是一箭。 啪!这一箭射正中代禹的胸膛,箭锋直接击碎了他胸前的灵铠,深深钉进他的胸口内。代禹身形一晃,向旁踉跄两步,用刀拄在地上,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怒视着孟獠,咬牙说道:“兔崽子,老子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说着,他重新举起灵刀,冲向孟獠。只是孟獠接踵而至的一箭又到了,代禹的胸前也随之又中了一箭。 这一箭比刚才那箭钉入得更深。代禹终于支撑不住,以刀拄地,单膝跪在地上,握刀的手都在突突地哆嗦着。 孟獠从一旁的箭壶中再次抽出一支箭,慢悠悠地搭上弓弦,对着代禹的胸口一箭射出。 扑! 代禹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身上触目惊心地插着十多支箭矢,他脑袋低垂,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滴落。 孟獠的脸上挂着狞笑,不依不饶的不断地从箭壶中抽箭来,然后又不断地把箭矢射在代禹身上,一箭接着一箭。 整整一箭壶的箭矢全部被他射光,再看代禹,胸前、小腹上插满了白色的翎羽,身上的青衣已然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宁南军都看得触目惊心,那几名没有撤走的风军看罢,眼睛红得都快渗出血来,人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箭壶中已无箭矢可射,孟獠耸耸肩,扔掉手中的长弓,迈步向代禹走过去,路过一名宁南兵身边时,顺手把他肋下的钢刀抽出来,他在代禹的身侧站定,先是用手中刀指了指那几名风军,然后将钢刀高高举起,对准代禹的脖颈,一刀劈砍下去。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09章 复仇 以郭武为首的斩龙队成功杀上西卜山的山顶,但却被上官秀和通天门弟子挡了下来,随着交战的持续,双方虽然各有伤亡,但斩龙队的伤亡要大得多。郭武料不能胜,果断下令,全队撤回山下。 郭武等人带上受伤的人员,向山下逃去,占据优势的上官秀和通天门众人又怎肯放他们离开?上官秀和魏天异口同声地喝道:“追!” 他二人带着通天门的人刚要追下山,一名浑身是血的风军从后面跑了过来,同时大声喊叫道:“大人,不好了,敌军要从西山杀上来了!” “什么?”上官秀和魏天等人同是一惊,众人急忙停下身形,扭头看向那名跑来的军兵。 军兵气喘吁吁地来到上官秀近前,颤声说道:“大人,敌军……敌军杀了代禹大人,兄弟们伤亡大半,已经要顶不住了!” 上官秀闻言,脑袋不由得嗡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把那名军兵的胳膊抓住,问道:“你说什么?代禹……代禹被敌军杀了?” “是……是的,代大人已经阵亡了……”那名军兵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这怎么可能呢?刚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只这转眼的工夫,就被敌军所杀,上官秀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名军兵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急声说道:“大人,敌军马上就要攻上山了,大人快做定夺啊!”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上官秀一把把那名军兵推开,风一般向西山那边奔了过去,魏天等人急忙跟上前去,上官秀回头说道:“老魏,记住你们的职责,不要擅离职守!” 魏天等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再动。 且说上官秀冲到西山这边,只见山头上己方的兵卒连三百人都不到,一个个满头满脸全是血,分不清楚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人们有的在投掷滚木礌石,有的在向下放箭,不过山下也不断有箭矢飞射上来,只两百来人的风军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上官秀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风军人群当中,一边挥刀格挡射来的箭矢,一边问道:“这边是什么情况?” 见到上官秀回来了,风军们如同见到亲人似的,带着哭腔说道:“大人,禹哥被敌军乱箭射死,敌军连尸体都不放过,还斩了禹哥的首级……” 上官秀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大声问道:“既然已挡不住敌人,为何还要力战,为何不撤回到山上?” “禹哥不让我们退,禹哥说大人把防线交给了他,他就得确保防线不失!” 听闻这话,上官秀把抓揉肠,懊恼地闭了闭眼睛。自己当时走得太仓促,未能来得急向代禹交代‘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这一句,结果自己就少说了这一句,害死了代禹,也害死了数百名之多的兄弟。 其实,上官秀身为主将,他要考虑全局,不可能把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尽善尽美,下面的将官们需要有自己对战况的判断能力。而他的手下人中,恰恰有相当多一部分是叛军,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培训,也谈不上军事素养,更没有在两军对战时的杀伐决断,他没有交代清楚的事情,人们真的宁死也不去做,代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战场,其实更像是一个大熔炉,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后炼出来的才是真金。 战事危急,上官秀没有时间去哀悼代禹的惨死,他也不得不把心中的悲愤化成力量去继续战斗。 向山下看去,敌军距离山头只剩下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官秀深吸口气,说道:“未受伤和受轻伤的兄弟随我出战,击退敌军!”说着话,他纵身冲下山头,向敌军杀了过去。 他手中灵刀连挥,拨打开射来的十多支箭矢,冲到宁南军近前,灵刀横扫出去,就听咔咔咔一阵脆响声,三面盾牌被他一刀劈开,连带着,盾牌后面的三名宁南兵也被刀锋波及到,脸上同被划出一道血痕。三名宁南兵惨叫着掩面而退,上官秀向前近身,突杀进敌阵当中,灵刀破甲和斩断武器的声音连成一片。 在上官秀的带领下,那百十名风军也从山头上冲杀下去,凭借着一股冲劲,把山坡上的敌军顶撞得连连后退。 上官秀身先士卒,率领下百十来号的风军将攻上来的宁南军硬是逼退回第二道防线,他这才带领风军撤回到山头上。 只不过这一去一回,风军又折损了数十号人,最后跟随上官秀退回山顶的风军已不到五十人。 虽说他成功击退了宁南军这一轮的攻势,但战事远还没有结束,宁南军方面又换了一个营做主攻,继续对山头发起猛攻。 这回连上官秀都不敢再贸然冲杀出去,带着风军们在山头上死守。 西山这边囤积的滚木礌石很快就被风军用了个干净,接下来,便是近身肉搏战。大批的宁南兵冲上山头,与上官秀为首的风军展开混战。 现在的上官秀已经战至感觉不到累了,确切的说他的身体都快失去知觉,面对着人山人海的敌军,他只是在机械性地抡着手中的灵刀。 “杀——风军已经快顶不住了,兄弟们给我一鼓作气杀上去!”在宁南军的阵营中,一名修灵者边挥舞着手中的一颗断头,边向周围的宁南军鼓劲。 上官秀听闻他的喊声,举目望去,他不认识那名修灵者,可认出了他手中的断头,那正是代禹的头颅。 代禹投靠于他,就是他的兄弟,现在代禹不仅被杀,连尸体都被敌军如此践踏,上官秀就感觉一团火焰从自己的胸口炸开,向自己的周身扩散。 他怒极而吼,双手持刀,猛然向前一挥,灵乱?风施放,挡于他前方的数十名宁南兵被灵乱?风的风刃刮倒在地。 他趁势向前急冲,可是没冲出多远,前方又涌来更多的敌军,上官秀连续施放灵乱?风,但宁南军的军兵就如同潮水一般,杀不光、斩不绝,被风刃刮倒一片后,立刻又补充上来更多的人。 那名挥舞着代禹头颅的修灵者正是孟獠。他也看到了人群中向自己这边突杀的上官秀,心头不由得一颤,上官秀释放的灵乱?风好生厉害,每一次都能杀伤己方大批的士卒。 他正琢磨着,就听上官秀在人群中再次断喝一声,这次他施放的不再是灵乱?风,而是灵乱?极。 灵乱?极是灵乱?风的进阶技能,威力比灵乱?风大出又何止一倍?此时,上官秀使出全力施放灵乱?极,连他手中的灵刀都承受不住,在灵乱?极施放出去的同时,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灵刀寸寸断裂,像雪片一般散落在地,同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风刃席卷出去,那风刃之多之密集,当真称得上是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等到灵乱?极刮过之后,再看上官秀的前方,原本密密麻麻的宁南军全都消失不见了,现场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臂还有血肉模糊的肉块,就这眨眼的工夫,至少有上百名之多的宁南兵被灵乱?极绞个粉碎。 灵乱?极威力骇人,可用天地变色来形容,但同样的,它的反噬之力也把上官秀的灵刀震碎。一名修灵者没有了武器,战力无疑是大打折扣,孟獠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立大功的机会来了,他哈哈大笑一声,穿过己方人群,直奔上官秀而去。 人未到,灵武技能先至,数道依附着火焰的灵刃向上官秀飞射过去。 没有武器的上官秀无法格挡,只能抽身闪躲。扑、扑、扑!灵刃削在地上,将地面斩出一道道划痕,划痕的两边都被烧得漆黑,烟雾从中冒出来。 上官秀闪躲开孟獠的灵刃,身形一晃,向他急扑过去,孟獠暗道一声找死,他把手中刀横向一挥,又是一道燃烧的灵刃射出,横斩上官秀的腰身。 他以为自己这一招一定能把上官秀逼退,他把自己的下一记杀招都准备好了,只等上官秀一退自己就施展出去,哪知上官秀竟然迎着自己射出去的灵刃而来,完全不躲也不避,就这么直挺挺地冲撞过来。孟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官秀难道认为他的灵铠还能强得过自己的灵刃吗,他这可真的是来找死的! 一时间,孟獠眼中闪现出激动的光彩,能把上官秀斩于刀下,这可比杀掉一两个风将的功劳大上十倍、百倍。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孟獠施放出去的灵刃正切在上官秀的胸口上。 这一击的力道之大,不仅把上官秀胸前的灵铠横切出一条长长的大口子,连带着,他胸前的整面灵铠都随之破碎,灵铠的碎片由他的胸前片片脱落下来。 见状,孟獠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他哈哈大笑道:“上官秀,你也有……” 他话只到一半,突然顿住,只见上官秀的灵铠之内竟然还有一层银光闪闪的护甲,他的灵铠已然碎得不成样子,但里面的护甲却是完好无损。 也就在孟獠发愣的瞬间,上官秀冲到他的近前,大手向前一伸,一把把孟獠的脖颈抓住,他单臂用力向上一举,孟獠立刻双脚离地,身子悬在空中。 他死命地挣扎,把手中的灵刀向上官秀头上、身上胡乱劈砍,他每一刀落下,上官秀的身上都有灵铠残片溅飞出去,但同时又露出里面银色的护甲,灵刀的锋芒砍在那层银色的护甲上,连一条淡淡的痕迹都砍不出来。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0章 暂退 他环视周围脸色大变的宁南军,将手中刀好好举起,对准孟獠的脑袋,狠狠劈砍下去。 扑! 一道寒光掠过,孟獠的人头也随之飞了出去,鲜血喷射出去多远。上官秀又是一脚,把无头的尸体踢飞出去,弯下腰身,捡起代禹的断头,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下散发出雾气,把破碎的灵铠重新弥补完整。 随着孟獠的被杀,宁南军士卒提升起来的士气迅速被打压下去,人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恰在这时,万通冲了过来。刚才孟獠被杀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万通双目充血,暴喝连连,冲到上官秀的近前,二话没说,抡刀就砍。 真是杀不完的找死的鬼!上官秀向后纵身,人在没有落地,在空中施放出十字交叉斩,风刃席卷而出,直向万通刮了过去。万通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侧身向旁闪躲,可是他小看了上官秀施放的十字交叉斩,旁人施放此技能是不受控制的,但上官秀却能控制风刃的走向,在万通闪躲出去的同时,十字交叉斩的风刃也发生了变向,追踪万通而去。万通忍不住惊叫出声,他反应也快,把手中的灵刀重重向地面一插,就听轰的一声,在他面前升起一面土墙,挡住了十字交叉斩的风刃。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但土墙能挡住风刃,却挡不住上官秀的灵刀。后者箭步窜向土墙,灵刀由上而下的劈落,就听扑的一声,土墙被灵刀锋芒撕开一条大口子,上官秀也随之穿过土墙,来到万通近前,灵刀向前直刺,击向万通的喉咙。万通脸色顿变,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当啷!上官秀的一刀正刺在他的刀面上,受其冲击之力,万通踉跄而退,上官秀箭步追上前去,又向上挑起一刀。万通怒吼着弹跳而起,借助下坠的惯性,力劈华山地猛砍上官秀的脑袋。 他来得快,但上官秀更快,万通只觉得一道劲风由自己身侧刮过去,他定睛向下一看,哪里还有上官秀的身影,后者已然施展风影决,闪到他的背后,与此同时,灵刀在空中乍现出一道寒光,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灵刀劈砍在万通的后背,把他从半空中砸落到地。 万通趴在地上,还未起身,先扑的一声吐出口血箭,再看他的背后,被砍开一条一尺多长深刻及骨的大口子,鲜血汩汩流淌出来。他双手支撑着地面,挣扎着站起身,但这时上官秀也从空中落了下来,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利电,由万通的头顶没入,在其下体划出,这一记重刀下去,把万通从身体的正中央豁开,裂成两片的尸体分向左右弹射开。 哗—— 万通的惨死令在场的宁南军一片哗然,孟獠和万通两员偏将,都是以骁勇善战著称,但却在转瞬之间相继被对方斩杀,这仗还怎么打?宁南军士卒心生寒意,看着上官秀的眼神透出浓烈的恐惧感,双脚不停地向后蹭。 “杀——”现在上官秀也杀红了眼,抡刀冲进宁南军的人群里,见人就砍,逢人就杀,他的骁勇也激励起风军们斗志,上千的宁南军竟然被以上官秀为首的一百多名风军硬生生地杀退下山顶,退回到山坡上。 上官秀都不知道自己总共杀退了敌军多少次的冲锋,此时的他头脑中已经没有了意识,只剩下狂杀这一个念头。他不断地施放灵武技能,当手中的灵刀承受不住,被灵武技能反噬震碎后,他就用拳头、用脚甚至用脑袋去撞击敌人。 直至宁南军的又一次猛攻被击退,再没有后续的攻势,上官秀的神智才渐渐被拉回到体内。 他站在地上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头重脚轻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现在他感觉不到累,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四肢和躯体完全是麻木的。 他呆呆地坐到地上,扬头望了望天际,不知何时,天色已然大黑。他向自己的四周看了看,遍地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有些地方的尸体都罗起到人的膝盖那么高。 又过了一会,在尸体堆中,相继站起身形数十号人,他们的身上都看不到别的颜色,只剩下一种颜色,鲜血干枯的黑红色,一个个其状如同厉鬼一般。 上官秀的双手在地上摸了摸,抓到一杆陌刀,他将其抬了起来,指向周围站起的众人。 “大……大人,是……是我们啊!”见状,那数十人被吓了一跳,颤声说道。 上官秀定睛细看,他们身上盔甲的款式果然都是风军的盔甲,他什么话都没说,抬起来的陌刀无力地垂落下去,他现在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 “大人,敌军撤了,我们……我们挡住敌军了!”数十名残存下来的风军望着从山坡上撤退下去的宁南军,人们无不是满脸的兴奋,眼圈通红,心中生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上官秀目光流转,看向山下,果然,宁南军已悉数撤退到山下。 这一天的激战,终于由宁南军的主动撤退而宣告结束,对于敌我双方而言,这都是无比慢长又无比煎熬的一天。此战,风军的伤亡接近两千之众,其中战死有一千五百人,重伤三百多人,余下的几乎没有不受伤的。 作为主攻的一方,宁南军的伤亡要远比风军大得多,光是主攻西山的第一兵团伤亡就已接近半数,第二兵团和第三兵团的减员也都达到三成左右,可以说这一天的恶战打下来,双方都是伤筋动骨。 只不过风军这边的状况要恶劣许多,三千人防守西卜山都打得如此之惨,现在只剩下一千来人,接下来的战斗之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魏天、肖绝、吴雨霏、徐睿等人找到上官秀的时候,他已连站都站不起来,是被众人搀扶着回到住处的。 仅仅是第一天的战斗,就把上官秀累到这个程度,而且代禹还被敌军所杀,肖绝、吴雨霏、徐睿三人心头发酸,眼泪来回打转。 魏天倒是未感意外,在他来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己方能抵御住宁南军一整天的猛攻,其实已经是个奇迹了。 三千对三万,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这个差距已不是靠灵武所能弥补的,一个人,不管灵武有多高强,对方一万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你砍杀,你要砍倒这一万人也得把你给累死。 吴雨霏倒了一杯茶,递到上官秀的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下去。等这一杯茶下肚,上官秀的身体终于开始有知觉了,接踵而至的就是酸痛,浑身上下,每一根的骨头每一块的肌肉,没有不疼的。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紧接着嗓子眼发甜,一口血水吐了出来。上官秀身上无伤,他这口血完全是被累出来的。 见状,在场众人无不吓得神情大变,异口同声道:“秀哥,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吐出这口血,上官秀反而觉得舒服了不少,发闷的胸口也通畅多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他不是有点累了,而是太累了,这一天的激战已把他的体力全部掏空。 见上官秀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开始恢复过来,众人这才纷纷长松口气。上官秀问道:“我方的兄弟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这……”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徐睿小声说道:“秀哥,我……我方兄弟只剩下一千一百余人,如果算上重伤的兄弟,还有一千五百人。” 唉。上官秀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自己还是太小看宁南军,太小看此战的艰难了。他喘息了两口气,对众人说道:“今晚,宁南军一定会来偷袭,敌人知道我军人少,这一天激战下来,我军将士必定疲惫不堪,敌军主将绝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徐睿连连点头,正色说道:“秀哥说得没错,今晚,我们得小心提防才是!” 上官秀继续说道:“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趁夜偷袭宁南军大营。” “啊?”众人闻言顿是一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累到身子麻木,可脑子并没有麻木,他幽幽说道:“敌军人多势众,我们无法与之力敌,只能智取,击杀敌军主将,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敌军不会不防的,只怕我们刚一下山,就会被敌军的探子发现!”徐睿忧心忡忡地说道。 上官秀说道:“是啊,敌军在山上一定布置了眼线,可是别忘了,山顶上还有一条秘密通往山下的密道,我们可以顺着密道下山,只要到了山下,就可以利用麦田做掩护,穿过我们开垦的农田,进入到树林当中。” 魏天眼睛一亮,接话道:“宁南军的大营就是在林中,我们只要进入到林子里,悄悄潜入宁南军营地亦非难事。”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1章 佯攻 看得出来,秀哥是真的累到挺不住了,众人齐齐答应一声,肖绝和吴雨霏上前,搀扶起上官秀,小声说道:“秀哥,我送你去休息。” “嗯……”上官秀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在肖绝和吴雨霏二人的搀扶下,走进卧房,躺在床上,鞋子都没脱,和衣而睡。 徐睿看向魏天,低声问道:“魏大人,今晚,敌军真的会来偷袭吗?” 魏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十之**。” 徐睿急得连连搓手,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才一千多兄弟,今日一战又都打得疲惫不堪,晚上又哪里能顶得住敌军的进攻啊?” 魏天一笑,拍了拍徐睿的肩膀,说道:“你和兄弟们就放心睡吧,今晚来袭的敌军,就交给我们好了。” 徐睿一惊,说道:“魏大人的手下兄弟才十几人……” “足够了。”魏天自信地说道:“这一仗打下来,我方的将士疲惫不堪,宁南军又何尝不是如此?今晚他们来偷袭,不可能倾巢而出,最有可能的是派小股军兵偷偷摸上山。”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魏天的话让徐睿暗松口气,他苦笑道:“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宁南军大营。 在宁南军的中军帐里,大大小小的将官有数十号之多,其中有一半是童阳的副将、参将,另外一半是三个兵团的兵团长、副兵团长以及各兵团的偏将。 别看中军帐里人满为患,但气氛却是异常的压抑和沉默。居中而坐的童阳沉默不语,在场的众将亦是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对于宁南军而言,今天的战斗打得当然不理想,三个整编兵团攻打一座只有三个营驻守的西卜山,一整天的光景下来,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毫无进展,反而己方这边损兵折将甚巨。 营帐里足足沉默了一刻钟的时间,童阳终于缓缓开口,问道:“各位将军觉得今日一战我军打得如何啊?” 听闻他的发问,众将脑袋垂得更低。第一兵团的兵团长于奎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我军今日的进攻之所以连连受阻,皆因风军抵抗顽强,准备充分,又占有地利的优势,不过今日一战打完,风军囤积的滚木礌石还有火油等物皆已用光,末将相信,明日我军再攻西卜山,必能将其一举拿下!” 童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另有一员参将插手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我军当连夜攻山!” “哦?”童阳扬起眉毛,说道:“细细讲来。” “今天这场仗打下来,我军固然伤亡惨重,但风军的伤亡也很大,据说防守西山的风军都快打光了,防守北山和南山的风军也都各有不小的伤亡,风军现在已是上下疲惫,我们更不能给它休息的机会,让其养精蓄锐,晚上,我们可用抛石机佯攻西卜山,进一步消耗风军的体力和精力,在正面佯攻的同时,还可于暗中悄悄派出一批将士,绕到西卜山的背后,展开奇袭,能成功固然最好,不能成功,至少也让风军不得安宁,为我军明日的一战成功奠定基础!”那名参将调理清晰地侃侃而谈。 童阳边听边点头,等参将说完,他仰面而笑,说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今晚,我军用抛石机佯攻西卜山!”说着话,他转头看向郭武,说道:“郭将军!” “末将在!”郭武急忙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你部今日偷袭西卜山,惨败而归,我不责罚于你,今晚,我要你再去偷袭一次西卜山,如果还是未能有所斩获,大败而归,我对你就只能依照军法,双罪并罚了,你可明白?”童阳慢条斯理地含笑说道。 郭武激灵灵打个冷战,连忙说道:“末将明白。” 童阳说道:“为了确保你此次能偷袭成功,我把我身边的威武营交给你来指挥。”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的脸上皆是露出惊色。威武营并不在第七军团的编制之内,它也不是宁南的中央军,而是童家自己豢养的家族军。 威武营的兵力并不多,远没到一千人,只有三十五百人而已,但其中的成员却是个顶个的精壮,每一名成员都是童家精挑细选出来、能征惯战的汉子,虽说只有三百五十人,但战力不次于一个上千人的整编营,平日里,威武营是作为童阳的亲兵卫队,不离他的左右,专司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但现在童阳把威武营都交给郭武了,可见他对今晚偷袭战的重视。 郭武心头一震,躬身施礼,正色说道:“末将愿立军令状,此战若不能胜,将军可取末将之首级!” 童阳笑呵呵地点点头,他要的就是激发出郭武必胜的信心。接下来,童阳又与众将仔细商议一番今夜之战的具体细节,等把战术敲定下来之后,他向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去准备吧,我希望,今晚一战,会是我们在西卜山的最后一战!” “是!将军!”众将官齐齐应了一声,纷纷退出中军帐。 等众将全部离开之后,中军帐里只剩下童阳和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童阳坐在帅位上,向左右看了看,大帐里空荡荡的,他对中年人苦笑道:“姜庭先生,派走了威武营,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很是没底啊!” 童阳不是修灵者,平时都是威武营常伴在他左右,现在威武营不在了,他难免会有点不太适应。 名叫姜庭的中年人悠然一笑,说道:“公子肯把身边的威武营借给郭武,等于是表明了公子对他的莫大信任,同时也能打消郭武对公子心存的种种疑虑,相信此战他必定会全力以赴。打赢了,他会对公子感恩戴德,打输了,他也会对公子心服口服,公子知人善用,甚是英明啊!” “哈哈,知我者,莫过于先生,不过,先生也是太夸奖我了。”童阳摆手而笑。 姜庭笑了笑,未在多言,能辅佐童阳这样的青年英才,对于谋士而言,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当晚,宁南军吃过饭后,第三兵团率先出营,推着沉重的抛石机,来到西卜山的西山山脚下,对准西卜山的山头,展开了远程攻击。 数十台抛石机齐齐发动,数十颗石头飞射出去,在空中挂着呼啸的劲风,砸向西卜山。 轰隆、轰隆—— 随着数十颗巨石砸落下来,西卜山的山头和山坡上也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即便在山脚下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见到宁南军是动用抛石机大举来攻,而不是小股兵力偷袭,徐睿急匆匆地奔向上官秀的住处,此时肖绝和吴雨霏二人业已从睡梦中惊醒,正站在院中。 徐睿一溜小跑地来到他俩近前,满脸急切地问道:“秀哥醒了吗?宁南军恐怕是打算连夜攻山了!” 肖绝摇摇头,说道:“秀哥还在休息。” “军情紧急,还是快叫秀哥起来吧!”徐睿急得连连搓手。 “这……”肖绝有些犹豫,今日一战,秀哥已经累到吐血,现在难得可以休息一会,他实在不忍心把上官秀叫起来。正在他沉吟未语的时候,屋内传来上官秀的说话声:“进来说话吧!” 徐睿闻言,立刻跑进屋内,举目一瞧,上官秀正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呼吸冗长匀称,还保持着睡觉的姿态。他急声说道:“秀哥,敌军……” “不必慌张,宁南军现在只是动用抛石机骚扰我们,等到宁南军什么时候不用抛石机了,才说明他们是真准备大举来攻了。”上官秀依旧是闭着眼睛,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让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只留些放哨的兄弟盯着山下的敌军即可。” 即便宁南军把抛石机推到西卜山的山脚下,对山顶的风军威胁也不大,其射程只能打击到山头的边缘,发射的石块大多会砸在山坡上,这种情况下,宁南军不可能一边动用抛石机,一边派出大军攻山,那样宁南军的抛石机只会砸伤他们自己人。 “秀哥,这……” “听声音,宁南军只是在西山折腾,你再安排些兄弟去盯紧北山、南山和东山的动静,严防敌军趁乱偷袭,去吧!”上官秀翻了个身,背对着徐睿,不再说话。 徐睿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拱手应道:“是,秀哥,属下告退!” 上官秀算准宁南军此时的进攻是雷声大雨点小,可徐睿却是提心吊胆,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敢去休息,带着几名心腹,在山头上来回巡视,生怕山下的宁南军悄然无息地摸上山来。 可事实上,正如上官秀猜测的那样,宁南军只是动用抛石机,未派出一兵一卒攻上山坡,渐渐的,徐睿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现在他也看出来了,宁南军连夜折腾,就是不想让己方好好休息,想把己方的将士们活活累死。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2章 混入 抛石机每一次的打击也都需要石头,宁南军储备的石块并不是无限的,虽说西卜山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但开凿出来也需要消耗时间和人力。 宁南军攻击的频率越来越慢,但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等到后半夜,第二兵团替换下第三兵团,继续操控抛石机远程打击西卜山。 等到天近寅时的时候,在西卜山东侧的树林中悄悄爬出一批风军,这些人都是穿着风军的黑色军装,黑色的皮甲,一个个匍匐在地,借着夜幕做掩护,在麦田中缓缓向前爬行。 这批‘风军’正是以郭武为首的斩龙队和威武营。 宁南军这边的战术非常巧妙,利用抛石机的远程打击让西卜山上的风军不得安宁,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恰恰也是人们最为困顿的时候,折腾大半夜的风军此时也肯定看出己方是在佯攻,疏于防范,军兵们大多都已睡下,宁南军就是利用这个空档,让乔装改扮成风军模样的斩龙队和威武营偷偷摸上山,对山上的风军展开突然袭击,只要行动顺利,他们这些人就会成为一把直插进风军心脏的利刃。 有意思的是,宁南军把偷袭的时间定在寅时,而上官秀这边也把反击的时间定在了寅时,双方对时间点的把握可谓是不谋而合。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更有意思的是,宁南军此时穿着风军的军装和盔甲,而上官秀这边则是穿着宁南军的军装和盔甲。 在斩龙队和威武营的人顺着麦田向前爬行的时候,上官秀、肖绝、吴雨霏、魏天以及通天门的弟子们也顺着山顶的密道悄悄下了山,同样是以麦田做掩护,人们向麦田外的树林那边爬行。 两拨人都匍匐在麦田地里,逆向而行,谁都没发现对方的存在,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接近。 当双方人员都靠近麦田中段的时候,上官秀率先感觉到不对劲了,前方不仅有灵压的存在,而且还有沙沙之声,好像有人和己方一样,在麦田中匍匐前行。 他抬起胳膊,示意身边的众人停止前进,而后,他侧耳聆听。几乎在同一时间,郭武也举了下手,命令手下人停下来,他眯缝着眼睛,竖立起耳朵,细听前方的动静。 双方相距有十多米远,人们趴在麦田当中,皆是屏住呼吸,动也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现场只剩下夜风吹动麦秆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拨人就像木雕石塑一般。渐渐的,上官秀的目光越来越深邃,他慢慢摸向肋下,握住佩刀的刀把,将佩刀缓缓抽出来。 见状,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立刻明白了,秀哥肯定觉察到前方有敌人。上官秀扭转回头,向肖绝和吴雨霏连续做了几个手势。 他二人会意,双双把肩上的灵弓摘下来,又各自抽出一支灵箭,平躺在地上,捻弓搭箭,对准天空,各射出一箭。 这两支灵箭挂着刺耳的破风声,飞射到半空中,然后又在半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向下急坠。两支灵箭坠入上官秀等人前方的麦田中,随着这两支灵箭的射入,麦田里立刻传出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神经本就已崩到极点的郭武回头一瞧,只见两名威武营的人背上各插着一支灵箭,让心头一震,从地上一跃而起,叫道:“前方有敌人!” 说话之间,他抽出佩刀,向前冲了出去。他一动,下面人齐动,斩龙队和威武营的人一股脑地站起身形,亮出各自的家伙,纷纷向前冲杀。 上官秀对身边的肖绝、吴雨霏、魏天三人压低声音说道:“你们顶住来犯之敌,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退,我绕行过去!” “秀哥,你……” “今晚若不能斩下敌军主将的首级,明日死的就是我们!”说完话,上官秀也不理会三人的反应,在麦田中横向爬行,尽可能的避开双方交战的战场。 随着他迅速爬开,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也都从麦田中窜了起来,与迎面而来的敌人战到一处。 且说上官秀,他头也不回地麦田中快速地爬行。时间不长,他已经爬出数十米远。感觉自己离后面的交战之地已经足够远了,他这才改变方向,继续向树林那边匍匐前进。 双方突如其来的交战倒成了对上官秀最好的掩护,他无声无息地穿过麦田,进入到密林当中。进入林子里,他没有贸然向里深入,而是蹲在一个大树下,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 过了片刻,他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存在,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再次停下脚步,闭着眼睛,静听周围的声音。听了一会,他改变行进的方向,在一片草丛中慢慢趴伏下来。 没过多久,在他的身侧走过来两名宁南兵,这两人手中皆拿着火把,边往前走着,边向左右巡视。他二人在上官秀身侧五米左右的地方走了过去,并未发现藏于草丛中的上官秀。 等他二人行过后,上官秀从草丛中慢慢站起身形,腰身一晃,如同鬼魅一般闪到后面那名军兵的背后,他双臂向前探出,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另只胳膊则环住对方的脖颈,手臂用力向后一挫,就听咔的一声脆响,那名宁南兵的脖颈被他硬生生地勒断。 走在前面的宁南兵听闻背后的响声,停下脚步,扭回头一瞧,正看到软绵绵倒下去的尸体,在尸体的后面,还站着一名身穿己方军装和盔甲的陌生人。 他心头大惊,下意识地问道:“你……” 他话才刚出口,上官秀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然后向回一带,贴近那名军兵的耳朵,低声说道:“不想死,就别叫!” 那名军兵惊恐地瞪大眼睛,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 “口令!”上官秀掐住对方喉咙的手稍微松了松,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什么?” “你们的口令!”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那名军兵脸色惨白,看了上官秀片刻,猛然张大嘴边,作势要大叫,上官秀刚刚松开一点的手掌突然又扣紧,手指尖的指甲都深深嵌入到对方的皮肉中。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敢叫一声,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说话之间,他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 那名军兵被他捏住喉咙,即叫不出来,也无法呼吸,他嘴巴越长越大,满脸的涨红,脖侧的青筋都绷起多高。 上官秀见他快不行了,这才把捏着他喉咙的手松开,再次问道:“告诉我,你们的口令是什么!” 军兵呼哧呼哧地喘息了好一会,他心惊胆寒地看着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雒水……” “下一句呢?” “杀风……” “你没骗我?” “不……不敢……” 上官秀点点头,架在对方肩膀上的佩刀横向一抹,刀锋在对方的喉咙处干净利落地划过去。 那名军兵张大嘴巴,一手捂住脖子的伤口,一手指着上官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鲜血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等他倒地之后,上官秀把两具宁南兵的尸体拖进一处隐秘的草丛中。而后他解下其中一人的军牌,低头仔细看了看,挂在自己腰上,而后变化成那人的模样,又拿起一只火把,向树林深处走去。 宁南军的大营就位于林子里,伐出好大一块空地,并不难找。 上官秀穿着宁南军的军装和盔甲,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来到大营的营门前。他正往前走着,守在营门口的宁南兵沉声喝道:“口令!” “雒水。”上官秀扬头说道:“回令!” “杀风!” 等上官秀走到几名军兵的近前,其中一人举着火把向他脸上照了照,咧嘴笑道:“是张充啊!怎么快就巡视回来了,该不会是偷懒了吧?咦,李茂不是跟你一起出去巡视的吗,他人呢?” “林外有打斗,李茂在那边盯着,我回来向将军禀报!”上官秀没想到守营门的这些军兵还认识自己变化成的这个张充,不过他反应也快,想都没想,对答如流。 “哦?”听闻是有军情,众军兵不敢在继续多问,纷纷侧身,放上官秀进入营内。 上官秀向众人挥了下手,故作步履匆匆的姿态,快步向大营中央的中军帐方向走了过去。 从营门到中军帐是一条笔直的宽路,即便上官秀第一次进入宁南军大营,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中军帐的位置。 等他来到中军帐的近前,守在门口的军兵把手一伸,拦住他的去路,问道:“什么人?” “小人张充,刚才在营外巡视时发现西卜山的东面有发生激战,特来向将军禀报!” 守营帐的军兵低头看了看上官秀腰间的军牌,向他甩下头,说道:“进去吧!” “将军还没有休息吗?” “将军还未休息。” “哦!”上官秀应了一声,挑起帘帐,快步走进中军帐内。中军帐里灯火通明,在正中央的帅案后面坐有一人,这人是侧身而坐,手中拿着书卷,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长相,身上穿着白色的锦衣,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位文质彬彬的书生,不太像军团的统帅。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3章 圈套 他走进中军帐后,看眼坐在帅案后的锦衣青年,插手施礼,说道:“将军,小人有要事禀报!” “嗯。”锦衣青年头都没抬一下,目光落在手中的书卷上,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上官秀挑起目光,凝视对方一眼,又向左右看了看,大帐里除了他俩,再无旁人。他上前两步,说道:“将军,小人刚刚在西卜山的东边发现有人在交战。”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锦衣青年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手捧着书卷,另只手随意地向外挥了挥。 上官秀躬身说道:“小人告退!”他说是告退,可就在他躬身施礼的瞬间,上官秀身形突然一晃,仿佛离弦之箭般射到锦衣青年的近前。 他的身法又岂止是个快字所能形容,后者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上官秀人已来到他近前,与此同时,肋下的佩刀出鞘,在锦衣青年的脖颈处一抹而过。 沙! 随着刀光乍现,锦衣青年的脖颈立刻被撕开一条大口子,鲜血从中喷射出来。 他身子一震,手中的书卷落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后者目光低垂,冷冷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反手又回削了一刀。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咔嚓!这一刀,直接把锦衣青年的脑袋斩落在地。上官秀探手抓住对方背后的大氅,用力一拽,将其扯了下来,盖在断头上,打了个包,系于腰间。 事情能进展得如此之顺利,也是令上官秀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压下心头的喜悦,正要迈步向外走,营帐外的守军听闻大帐里的动静不太对劲,有两人箭步冲了进来,那两名宁南兵举目一瞧,正看到锦衣青年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上官秀站在一旁,腰间还系着一个圆滚滚的包裹,鲜血正滴滴答答地流淌出来。 “啊?”两名军兵见状,异口同声地惊叫出来,双双大喊道:“有刺客……” 他俩话音还未落,上官秀已向二人冲了过去。只眨眼工夫,他来到两人近前,手中刀分向左右一挥,就听扑扑两声,两名军兵皆是脖颈中刀,仰面摔倒在地。他俩刚倒下去,从外面又跑进来一名军兵,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他进来的快,出去的也快,是被上官秀一脚踹飞出去的。把这名军兵蹬出中军帐,上官秀也随之窜了出去,不过到了外面他举目一瞧,不由得为之一怔。 他进来的时候,中军帐的四周没有多少军兵,可是此时再看中军帐的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宁南军,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的宁南军里三层、外三层,把中军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把现场照得是亮如白昼。 不好,这是个圈套!上官秀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也就在这时,就听宁南军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哈哈的大笑声,紧接着,人群分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群宁南军的将官,为首的一人,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不同于周围的将官,他身穿白色锦衣,背披白色的大氅,和刚才坐在中军帐里看书的那个青年打扮得是一模一样。这位锦衣青年正是宁南军第七军团的副帅,童阳。 童阳的确是在中军帐这里设下了圈套,他倒不是能未卜先知,算准了今夜上官秀会来刺杀他,而是他把威武营派给郭武之后,总感觉心里没底,自己好像毫无防备地置身于敌人的刀口之下。 出于一名优秀统帅的警觉,童阳故意找了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又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军兵,令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坐镇中军帐,而他自己则偷偷溜到距离中军帐不远处的一座营帐里,并把宁南军的众将官招入营帐之内,静候前方传回的战报。 结果童阳的小心谨慎救了他自己一命,那名被他安置在中军帐里的军兵则成了他的替死鬼。 在众多将官的簇拥下,童阳走出宁南军的人群,看向对面的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阁下已经被我军团团包围,现在你若放下武器,俯首就擒,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看到童阳,上官秀全明白了,这人才是童阳本尊,而自己在中军帐里杀的那个,只是个假冒的。 他对上童阳的目光,即便二人距离好远,即便身边有众多的将官保护,童阳还是被上官秀那对寒光四射的鹰目吓了一跳。 好一对凶狠的眼睛!童阳哼笑一声,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傲色,下巴微微上扬,幽幽说道:“你若执意找死,我倒也可以成全你!” 说话之间,他抬起手来,随着他这个举动,周围的宁南军们齐刷刷捻弓搭箭,箭锋一致对准人群中央的上官秀。 不等对方把手中的箭矢射出来,上官秀先把腰间系着的人头抛了出去,狠狠砸向对面的童阳,以此来打乱敌人的视野,紧接着,他又施展出风影决,直向童阳射了过去,人没到,刀先至,刀锋直取童阳的脖颈。 上官秀快,童阳周围的将官们也不慢,而且这些将官中有许多都是军团级的副将、参将,灵武修为都堪称出类拔萃。 其中一人率先迎前一步,将手中刀横在童阳面前,格挡住上官秀攻来的快刀,另有一名参将石火电光般反击出一枪,刺向上官秀的胸口。 当啷!上官秀的出刀被对方挡住后,他立刻收刀,挡在自己的胸前,对方刺过来的那一枪正刺在刀面上。 受其冲力,上官秀后退了两步,他身形一晃,施展出瞬风步,身形仿佛陀螺,绕过那两名参将,闪到童阳身侧,又攻出一刀。 随着一声断喝,童阳身边窜出来一名膀大腰圆的副将,这人身材魁梧雄壮,生得是虎背熊腰,他所用的是环首陌刀,刀身长四尺,刀把也长四尺,刀身又宽又厚重。此人双手持刀,猛的向外一挥,叫道:“滚开!” 当啷!上官秀斩来的一刀结结实实地撞在那人的陌刀上,一瞬间,上官秀就感觉有千钧之力袭来,他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 确切的说,他的倒飞有一半是受对方出刀的撞击之力,另一半是他借力使力,以瞬风步窜了出去。 既然童阳早有防范,提前做好准备,自己现在再想杀掉他已然没有可能,当寻机脱身才是。 他倒飞出去的身形落进宁南军的人群中,双脚还未沾地,灵乱?风已先施放出去,风刃向四面八方飞舞,一时间,有二十多名宁南兵被风刃波及,惨叫着扑倒在地。 上官秀也不恋战,落地后,脚尖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又像离弦之箭般向前窜了出去,一走一过之间,他手中的灵刀连挥,一口气斩倒十数名的宁南兵,从宁南军的包围圈中硬生生地冲杀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快追!”童阳身边的副将、参将不敢贸然离开童阳左右,他们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有多少刺客混入己方大营,他们只能指挥偏将和兵卒们去追杀上官秀。 上官秀杀开一条血路后,直奔一座营帐而去,到了营帐近前,他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挥,就听沙的一声,营帐被刀锋撕开一条大口子,他顺势钻了进去。 营帐里面都是宁南兵,有的人在穿戴盔甲,有的人是刚才草垫上爬起来。上官秀二话不说,抡刀就砍,从营帐的这边一直杀到另一边,然后挥刀再次划开营帐的帆布,窜了出去。他这一走一过,引得营帐内响起一片惨叫声。 他是以直线向外冲杀的,遇人杀人,遇到营帐便直接穿行而过,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后面追杀他的宁南兵连瞄准他射出箭矢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上官秀已冲到营寨的边缘,这里的营帐更多,上官秀再次杀进一座营帐里,这座营帐内有宁南兵三、四十号人,在营帐的棚顶只悬挂着一盏小油灯。 上官秀闯进来后,引来营帐内宁南兵的一阵惊叫,他们正要拔出刀剑,上官秀抢先出刀,先把棚顶的那盏小油灯打灭。 随着油灯一灭,营帐里立刻变得漆黑一片,宁南兵们吓了一跳,紧接着营帐中响起一连串的惨叫着,而后就听沙的一声,营帐的帆布再次被人破开,一条人影窜了出去。 宁南兵们惊呼着纷纷冲出营帐,到了外面,有了光线,再清点人数,原本的四十人竟然在这眨眼的工夫没了十多号人,人们面面相觑,无不是惊出一头的冷汗。 就在这时,一名偏将率领着大批的宁南军追了上来,他厉声问道:“刺客呢?” 人们顺着刚才人影窜出去的方向指了指,颤声说道:“跑……跑了!” “追!”那名偏将怒吼一声,带上这二十来名宁南兵,继续追杀出去。追出一段距离后,他们只在地上发现一名宁南兵的尸体,再往前看,已然是营寨边缘的寨墙,寨墙外面全是黑压压一片的密林,即便宁南军人多,但想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中搜出一名灵武高强的刺客,那也太难了。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4章 真假 偏将率领着大队的宁南兵追至营寨边缘,没有见到刺客的身影,料定刺客业已逃出营寨,跑进外面的密林当中,他这才带着宁南军重返中军帐那边。 此时童阳还站在中军帐前方的空地处,正在等手下将士有无擒拿住刺客的消息。 那名偏将带人返回后,快步来到童阳近前,插手施礼,低声说道:“将军,刺客……刺客逃出我军大营,业已跑进营外的林中,末将担心将军安危,未敢贸然出营追击!” 童阳闻言顿是皱了皱眉头。刺客身在己方大营之内,又深陷重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他成功逃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侧头喝道:“伊戈尔、凌雪!” “末将在!”随着应话声,两名副将出列,向童阳插手施礼。 伊戈尔正是那名身材魁梧高大、手持环首陌刀的大汉,凌雪则是位青年将官,面白如玉,相貌英俊,器宇不凡。他二人都是第七军团的副将,也同是童阳的心腹部下。 “凌雪,你带人去林中追拿刺客,伊戈尔,你带人在营中清查刺客,不管还有多少的漏网之鱼,务必要给我一网打尽!” “是!将军!”伊戈尔和凌雪双双答应一声,带着各自的部下,领命而去。 等他二人走后,童阳环视在场的将官和军兵们,突然之间,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现已分辨不清楚谁是自己的部下,谁又是乔装成自己部下的刺客。 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沉声说道:“兄弟们都看一看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与你们同吃同住、并肩作战的同袍。” 听闻他的话,众将官和军兵们面面相觑,心中皆在嘀咕,将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刺客明明已经逃走了,怎么可能还混在己方众人当中呢。 一名站在前排、上了年纪的兵卒低声感叹道:“将军也是人,这次也被刺客吓住了!” “嘘!老乔,你不要命了,这么说将军,小心掉脑袋!”身边的同伴立刻提醒道。 童阳有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他目光一转,向他们那边看过去,沉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两名兵卒吓得脸色同是一变,急忙垂下头,颤声说道:“没……没什么……” 童阳又瞪了他二人一眼,举目环视周围众人,问道:“兄弟们发现身边有无陌生人?” “回禀将军,没有陌生人!”在场的兵卒们异口同声地回道。 童阳深吸口气,点了点头,迈步正要往中军帐走去,这时,一名军兵策马疾奔过来。 那名军兵还未到近前,在场的宁南兵已一拥而上,将来者连人带马地团团围住。那名军兵被吓了一跳,急忙勒停战马,翻身跳下来,对周围的众人急声说道:“我有要事禀报将军!” 众宁南军正要细细盘问对方的身份,一名偏将走了过来,看了那名军兵一眼,对周围众人说道:“是我们自己的兄弟。”说着,他把那人带至童阳近前。 见到童阳,那名军兵急声说道:“将军,斩龙队和威武营偷袭西卜山受阻,在山下遇到大批的风军修灵者,现已和对方交上了手,偷袭的行动已然暴露!” 童阳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不过是苦笑。自己决定今晚偷袭西卜山,而风军也恰恰选择在今晚来刺杀自己,这个上官秀与自己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啊! 琢磨了一会,他问道:“现在的战况如何?” 那名军兵说道:“敌军人数不多,但都是修为精湛的暗系修灵者,其中还有灵箭手,我方将士虽多,但……但场面不占优势,只怕难以取胜。” 童阳想了片刻,对身边的两名参将说道:“张图、李艺!” “末将在!” “你二人率领一个营的兄弟去接应斩龙队和威武营,掩护他们撤回来。”既然己方在今夜的行动已然暴露,再继续打下去也毫无意义,童阳在心里暗叹口气。 “末将遵命!”张图和李艺二人领命而去。 童阳带着其余的参将、偏将走回中军帐,临进营帐前,他停下脚步,对周围的军兵说道:“你们守在中军帐外,严防来犯之敌!” “是!将军!”宁南军众兵卒齐齐大喝一声,将中军帐团团包围起来。 中军帐里的尸体早已被军兵清理出去,地上的血迹也已用沙土覆盖住。 童阳坐回到帅位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坐于他下手边的姜庭一笑,说道:“将军莫要担心,明日一战,我军定能将西卜山一举攻下。” 童阳幽幽说道:“上官秀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得多,我担心,明日之战未必会顺利。” 姜庭正色说道:“不管上官秀再怎么狡猾,巧妇终究难为无米之炊,风军的兵力不足两千,山上囤积的滚木礌石又已耗光,我相信,我军明日一战,定能一战功成!” 童阳说道:“我奇怪的是,风军的刺客是怎么偷偷潜入我军大营的。”说着话,他目光深邃地环视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一名偏将身上。 那名将官身子一震,急忙欠身说道:“将军,末将已于西卜山安插了上百名探子,只要山上的风军下来,必然瞒不过我军探子的眼目……” “事实上,不仅风军的刺客悄悄下了山,而且还在山下设下伏兵,阻击了斩龙队和威武营的偷袭,而你安插的探子,什么都没有发现!”童阳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这……末将也深感费解!”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末将,末将还未想明白。” “那你还准备要想多久呢?”“这……这……”“如果你只是坐在这里空想,你恐怕永远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为何不亲自去查一查?” “啊,是、是,末将这就去查!”那名偏将向童阳拱手施礼,而后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童阳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攻打一座小小的西卜山,竟然如此之困难,我们第七军团的脸面都快在这里丢光了!” 他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听进在场众将的耳朵里,人们无不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地垂下头。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争吵之声,童阳扬起眉毛,大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从外面跑进来一名三十出头的军兵,进来之后,他向童阳插手施礼,说道:“将军,帐外来了一位报信的兄弟,但我们不认识他,也不敢让他进来!” 童阳看了那名军兵一眼,把他认出来了,他正是刚才嚼舌根子的那名老兵油子。他淡然一笑,说道:“帐内帐外,有这么多的将士在,难道还有刺客敢来自投罗网吗?把报信之人带进来!” “是!将军!”那名军兵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他从外面带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兵。这人满头满脸都是汗,气喘吁吁,进入营帐后,立刻对童阳插手说道:“将军,小人是受李艺将军之命,回来向将军禀报,在我们掩护斩龙队和威武营撤退的时候,有几名风军的暗系修灵者追至林中,现已不知去向,李艺将军担心对方欲对将军图谋不轨,特派小人先行回营,向将军禀报!” 童阳凝视着这名报信的军兵,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斩龙队和威武营都已撤回来了?” “是的,将军,斩龙队和威武营正在林中搜查追至林内的风军修灵者。” “你来自哪个兵团哪个营?” “小人是第一兵团第八营!” 童阳目光一转,看向领他进来的那名老兵,问道:“你呢?” 那名老兵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小人是第一兵团第一营。” “你认识他吗?”童阳抬手指了指那名报信的军兵。 老兵立刻摇头,笃定地说道:“小人从未见过他。” 报信的那名军兵急道:“将军,小人确是来自第一兵团第八营,小人也确是受李艺将军之命回来向将军报信的……” 童阳摆了摆手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对那名老兵说道:“先把他拿下,等李将军回来,再请他辨认!” “是!”老兵走到那名军兵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兄弟,委屈你了,先跟我走吧!” 说着话,他抬手向那名军兵抓了过去。他的手刚抓住那名军兵的肩头,后者身形猛然一晃,大声叫道:“将军,我冤枉……” 他这一晃身,看似没用多大的力气,却把那名老兵震得倒飞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茫然,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此情此景在在场的诸将同是大惊失色,一个人的力气再打,也不可能肩膀一晃就把一个形体健壮的汉子震飞出去,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修灵者,而一个修灵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兵,这说明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人们同是一时间拔出肋下的佩刀,异口同声地大叫道:“有刺客!”说话之间,众人一同向那名军兵冲了过去。那名军兵表情木然,似乎也被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灵武惊住了。 也就在众将官齐刷刷围向那名军兵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那名老兵从地上一跃而起,纵身飞扑了出去,只不过他扑向的不是那名军兵,而是坐于帅案后的童阳。 第215章 难辨 他从中军帐的门口,窜到中军帐里端童阳的身侧,只是一眨眼工夫的事。随着他一动,中军帐里都刮起一道劲风,童阳面前的帅案横飞出去,看上去像是被劲风卷飞的,实者是被他一脚踢飞。 他站到童阳的身侧,什么话都没说,手中刀已然架在童阳的脖子上。 等众将官反应过来,回头再看,无不是脸色大变,惊叫出声,人们此时再想出手抢救,已然来不及了。 那名老兵把手中刀横在童阳的脖颈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都别动,你们不想让他人头搬家的话。” “啊,你……你……” “不必惊讶,我是风人。” 这名老兵,正是由上官秀变化而成。当他逃至营寨边缘的那座营帐时,冲进去的一瞬间已先把里面的军兵们都打量了一圈,选好了目标之后,他把营帐里的小油灯打灭。 在营帐里漆黑一片的情况下,他连连出刀,一口气砍杀十多名宁南军,其中便包括那名被他看中的老兵。在混乱之中,他把那名老兵的脑袋一拳打碎,又快速地更换了两人腰间的腰牌,之后他将营帐的帆布挑开,将一具宁南兵的尸体狠狠抛了出去。当时看起来像是他逃出营帐,实际那条冲出去的黑影只是一具尸体,这也是后来的追兵在营帐外面不远处又发现一具宁南兵尸体的原因所在。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当场的情况太换乱,宁南军即要追拿刺客,又要保护童阳,没有时间去做详细的核查,自然也没发现这座营帐里的尸体和存活下来的军兵加到一起并非四十人,而是四十一人。 至于那名报信的军兵,当然也不是刺客,上官秀抓住他肩头的时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抓,其实暗中用了不小的力气,报信的军兵吃痛,晃肩完全是本能反应,不过上官秀利用了他的本能反应,身形顺势弹跳出去多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起来就像是被对方硬生生弹飞出去似的。 随机变固然诡异莫测,可以千变万化,但要做到天衣无缝,还需要使用者具备极快的应变能力,以及高超的演技,而这两点,上官秀显然已经都具备了。 童阳被上官秀用刀逼住,刚开始他身子一僵,面露惊骇之色,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上官秀,凝声问道:“你是谁?” 上官秀对上他的目光,反问道:“这重要吗?” “你至少该让我知道,我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童阳凝视着他,说道。 “呵!”上官秀淡然一笑,另只手探出,抓住童阳的肩头,把他从座位上硬拉起来。他站于童阳的背后,一手死死扣住童阳的肩膀,另只手横刀他的喉咙前,目光看向对面的宁南军众将官,缓声说道:“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不会杀你,至少目前不会。”说着话,他又对在场诸将喝道:“都让开!” 刚开始,上官秀的确想把宁南军主将一刀斩杀了事,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杀了童阳,对己方没什么好处,会不会让宁南军群龙无首、军心混乱还未可知,导致宁南军上下群情激愤,对西卜山展开变本加厉的猛攻倒是很有可能,上官秀此时觉得抓童阳的活口把直接杀掉他要稳妥得多。 宁南军众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汗珠子顺着众人的额头流淌下来,其中一名参将跨前一步,抬起手中刀,怒指着上官秀,厉声喝道:“快放开我们将军……” 他刚走上前一步,上官秀把手中刀向回缩了缩,刀锋立刻割破童阳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滑过,滴落在地。见状,那名参将吓得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姜庭向众将连连摆手,急声说道:“诸位将军莫要冲动,后退,大家快后退!” 他一边催促着众人后退,一边又看向上官秀,对他摇手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只要你不伤害公子,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他话音未落,童阳冷声说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必管我,立刻杀了他!”见对面的众将还是在连连后退,童阳怒声喝道:“我再说一次,不必管我,立刻杀了他,这是我的将令!” 宁南军众将面面相觑,这样的将令,他们又哪敢去执行?如果换成一般的主将,他们或许真的会这么做,但现在被敌人挟持住的可是童阳,是童家的二公子,现在谁若是敢不顾童阳的死活,强行对刺客发难,就算最终把刺客杀了,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童家又哪会放过自己? 众将不敢听从童阳的指挥,随着上官秀推着童阳往前走,人们依旧是不断地后退,尤其是姜庭,急得抓耳挠腮,生怕童阳有个三长两短,连连催促道:“退退退,诸位将军快退!” 他们本就靠近中军帐的门口,很快,人们便退出中军帐,外面的军兵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上官秀已推着童阳,从中军帐里走出来。 看到己方主将被人挟持住,周围的军兵们脸色大变,只听现场哗啦一声,宁南军的士卒纷纷把弓箭摘了下来,一个个捻弓搭箭,将箭矢齐齐对准了上官秀和童阳二人。 姜庭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体外,他尖声大叫道:“不许放箭,谁都不许放箭,谁敢不顾将军的死活,凌迟处死!” 严格来说,姜庭不是第七军团的人,只是童家的人,宁南军能不能攻下西卜山,在姜庭心中并不重要,充其量就是能不能为公子增添一笔功绩罢了,但童阳的死活对他可太重要了,临走之前,老爷是把公子托付给他,让他好好照顾,如果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又怎么向老爷交代?他就算长了十颗脑袋也赔偿不起。 在姜庭的喊喝之下,周围端起弓箭的士卒们心头一颤,纷纷把手中弓箭放下,跟着众将官一并向后倒退。 唉!童阳暗叹口气,目光落在姜庭身上,说道:“姜庭先生,你这是在作甚?我身为军中主将,现被敌人所擒,理应以死谢罪,绝不能让我落入敌军之手,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现在不必管我死活,拿下刺客,等到明日天亮,我军将士全力攻山,只要能一举拿下西卜山,我死亦瞑目了!” 姜庭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想说一百座西卜山也抵不过童阳这一条命,只是当着众多将士的面他不好说出口。 他故意未看童阳,举目看向上官秀,颤声问道:“你……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肯放了我们将军,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上官秀心中暗笑,他耸耸肩,面沉似水地说道:“我现在只要你们让开道路,放我出营!” “只要让你走,你就肯放过我们将军?” “我可以不杀他。”至于要不要放,什么时候放,那就另说了。 姜庭对周围的将士们挥手喊道:“让开!大家统统让开!” “不许让!”童阳气得脸色涨红,厉声喝道:“现在谁敢退让一步,以军法论处!” 上官秀看了一眼面前的童阳,暗道一声此人还不错,他没练过灵武,只是个文弱书生,倒是有不怕死的胆量,也有将生死置之于度外的气魄,如果宁南军的将官都是他这样的人,风国危矣。 心里很佩服童阳的胆识,不过他可不会表现出来,他将刀口又向内压了压,童阳脖颈处流淌出来的鲜血也更多了,将他白色的衣领都染成斑斑的红色。 姜庭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没晕死过去,他尖声大叫道:“谁敢不顾将军的死活,回朝之后,以凌迟处死!” 在场的将士们都有些发懵,童阳让他们不可放跑刺客,否则以军法论处,而姜庭又威胁他们一旦童阳有个三长两短,回朝之后的下场也同样是一死,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心中没有主意,随着上官秀的逼近,人们本能地连连后退。 上官秀和童阳周围的宁南军将士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宁南军,人山人海,但却无一人敢近上官秀五米以内。 就这么缓缓前行着,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秀挟持着童阳已来到营寨的营门前。他对周围的宁南军将士沉声说道:“放我出营,你们谁都不许追出来!” 姜庭急忙问道:“是不是放你出营,你就肯放了我们将军?”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说起来,我们也是同文同宗同种,难得在沙赫这个荒蛮之地相遇,我倒很想带着童阳将军回西卜山上好好谈一谈。” 姜庭和在场的将士们闻言脸色同是一变。他厉声吼道:“如果你不放了我们将军,你也别想走出我军大营!” “是吗?”上官秀含笑说道:“看起来你们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死活,那我也只能先割下他的脑袋,再强行杀出贵军大营了!”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6章 进退 看营门口还堵着大批的宁南军将士不为所动,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们想眼睁睁看他死,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话,他作势要把佩刀抹下去,姜庭身子一震,尖声叫道:“等等、等等!让开,你们统统让开!” 在姜庭的叫嚷下,宁南军将士无奈地纷纷向两旁退让,眼睁睁看着上官秀挟持童阳,由自己面前一步步地走过去。 出了宁南军大营,上官秀拉着童阳转身,面对着宁南军的大营,看着营门内正要追出来的众人,说道:“都别出来!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也别考验我的耐心。” 众人身子一僵,迈出去的腿立刻又收了回去。 上官秀的鹰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营寨内的众人,拉着童阳一步步的后退。他正要退进丛林当中,就听背后传来破风声,紧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 距离他不远的一颗大树上突然坠下来一名宁南军的箭手,连带着,一张长弓和一支箭矢也掉落倒尸体的旁边,在尸体的后心上,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支灵箭。 上官秀回头瞄了一眼,只看那支灵箭,他立刻认出来是随放的冷箭了。 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时间不长,在上官秀的左右两侧凭空出现两条黑影,定睛细看,这两名身罩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是一男一女,手中皆持着灵弓,他二人正是肖绝和吴雨霏。 两人先是看看上官秀,再瞧瞧被他挟持住的童阳,不确定地问道:“秀哥?” “是我!”上官秀用自己的声音回答道。现在他还是那名老兵的模样,即便肖绝和吴雨霏常伴他左右,对他那么熟悉,此时也认不出来他。 听闻他的话音,肖绝和吴雨霏不约而同地长吁口气,自己终于和秀哥汇合了。两人又问道:“这人是……” “童阳。”上官秀轻声说道。 肖绝和吴雨霏愣了愣,而后两人的脸上同是露出狂喜之色,宁南军的主将落入到秀哥的手里,己方终于有希望了。 他二人双双抬起手中的灵弓,对准被上官秀持续住的童阳,向宁南军众人大喝道:“谁敢踏出大营一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上官秀、肖绝、吴雨霏三人挟持着童阳,退出十多米远,进入到丛林当中,而后上官秀把童阳向腋下一夹,转身就跑。肖绝和吴雨霏跟在他的背后,一边向西卜山方向狂奔,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童阳落到敌人手里,宁南军不敢轻举妄动,当他们追出大营的时候,上官秀等人已带着童阳穿过树林,跑进西卜山山下的麦田。他们正要上山,后面追上来一群宁南军的修灵者,为首的一人,正是斩龙队的头领,郭武。 距离好远,郭武便大声喊喝道:“尔等休走!” 上官秀回头看了一眼,把手中的童阳交给肖绝,对他二人说道:“你们带上他先回山上,我来断后!” “秀哥小心!”肖绝和吴雨霏双双点下头,带着童阳,向西卜山方向飞奔过去。 上官秀站在原地未动,等郭武等人追至到他近前的时候,他散掉面部的灵铠,露出已变回原貌的样子,环视郭武等人,说道:“不用再追了,就算追上,你们也救不走童阳,最多是抢回一具尸体。” 郭武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说道:“上官秀?!” “是。” “你放了我们将军!” “哈哈……”上官秀笑了,被对方的话逗笑的。郭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蠢了,他又追问道:“你们如何才肯放人?” “首先,你们得撤军。” 郭武脸色难看,他只是斩龙队的头领,撤兵这么大的事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上官秀继续说道:“还有,山上的粮食已经被你们烧光了,如果你们不想让童阳和我们一样饿肚子的话,就送些粮食上山。你们送几天的粮食,童阳就能吃几天的饱饭,至于具体送多少,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两天之后,贵军如果还在西卜山山下,还没有撤走,你们就等着给童阳收尸吧,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话,上官秀向郭武拱了拱手,转身要走,郭武抬手喝道:“等等!” 他深吸口气,跨前两步,走到上官秀近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将军少了一根汗毛,你,还有西卜山上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的生死,不烦劳你操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生死。童家在宁南的势力不小,童家的公子在西卜山有个三长两短,包括你在内,还有其他所有的将官,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在宁南将永无立足之地!” 他这话把郭武和在场所有人都说得脸色一变,人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 童家在宁南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上官秀并不清楚,魏天也没太向他讲仔细,不过通过刚才在大营里那些宁南军将士的表现,他可以判断出来,童家在宁南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 “一撤军,二送粮!” “这不可能!” “那就没着谈了,你们等着给童阳收尸吧!”上官秀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这事,我决定不了。”郭武脸色难看地说道。 “那就找一个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谈。”上官秀转身向西卜山方向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别跟我耍花样,童阳在我手里,等于你们的生死也掌握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们非要逼着我对童阳下毒手,大不了,我们就玉石俱焚,谁都别想活!” 看着上官秀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郭武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但又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着上官秀越走越远,郭武的手下人纷纷上前,问道:“将军,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不然呢?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只怕他们和上官秀一交上手,人家就会把童阳杀掉,正如上官秀所说,童阳若死,他们谁都好不了,都得跟着遭殃。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谁都没有说话。 西卜山一战,对于宁南军来说是十拿九稳的一战,以三万对三千,不管怎么看,这场仗都不可能打输。童阳这位出身显赫的豪门公子作为全军主将,其实更像是来镀金的,拿个功绩,以后好顺理成章地接任第七军团的军团长一职。结果战事却完全向着和人们预料相反的方向发展。第一天的首战就打得很不轻松,宁南军猛攻一整天,非但未能打下西卜山,反而伤亡惨重,等到翌日黎明,宁南军的偷袭行动又被风军识破,被半路拦截,连主将童阳都被混进大营里的上官秀给活生生地擒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此战输赢的问题,而是如同能保下童阳性命的问题。 宁南军的中军帐里,大大小小的将官都在,坐了满满一帐篷的人,但里面的气氛却是沉寂、压抑得可怕,空气仿佛凝结了似的,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将军在风人手里,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伊戈尔看着周围的众人,眉头紧锁地说道:“我们必须得尽快把将军营救出来才是!” “怎么救?”凌雪瞥了伊戈尔一眼,说道:“现在风人以将军做人质,我们稍微的轻举妄动,都可能让将军有性命之危!” 郭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道:“上官秀开出两个条件,一是要我们撤军,二是要我们给西卜山送粮。” “白日做梦!”伊戈尔和凌雪异口同声地说道。 郭武没有理会他二人,他转目看向姜庭,问道:“姜庭先生意下如何?” 姜庭在军中没有具体的职务,但他是童家的人,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童家的意见,郭武像听听他是如何打算的。姜庭脸色阴沉难看,他沉默了好一会,问道:“郭将军,你不是有手下潜伏在西卜山上吗,他们能否救出将军?” 郭武微微摇头,说道:“现在风军戒备森严,我和我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他们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稍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上官秀只给我们两天的时间,他说两天后我们还不撤军的话,就会……” 姜庭连连摇头,这么大的事,他也决定不了。他眼珠转了转,说道:“马上给彭帅飞鸽传书,请彭帅定夺!” 在当前情况下,撤军还是不撤军,这个决定由第七军的军团长彭晃决定最为稳妥,以后朝廷追究下来,自然也有彭晃担着。 郭武深深看了姜庭一眼,低声问道:“如果彭帅的决定是不撤兵呢?” “这……”他这话又把姜庭给问住了,是啊,如果彭晃不肯撤兵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公子死在风人手里? 他心思急转,幽幽说道:“将军不在,当由副将主掌全军军务,伊戈尔将军、凌将军,你二人看此事当如何定夺?”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7章 维谷 过了许久,还是凌雪先开口说道:“我们先给风人送去一批粮食,表示我们愿意做出让步,至于撤军一事,还需……还需再细细商议。” 姜庭深吸口气,沉吟片刻,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西卜山。 上官秀成功擒下宁南军的主将童阳,这令西卜山上的风军将士们无不欣喜若狂,人们也终于在这场充满绝望和死亡的战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等到天色大亮,风军士卒们纷纷聚集到山顶的边缘,向山下观望。 宁南军的抛石机皆已撤走,西卜山下静悄悄的,看不到宁南军的一兵一卒。人们知道,宁南军之所以按兵不动皆因主将被擒的关系。 在上官秀的房间里,童阳虽然没被五花大绑,但在他左右有肖绝和吴雨霏二人看着,上官秀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份从贞西传来的战报。 童阳眯眼打量着上官秀,他也就不到二十的年纪,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尤其是一对鹰目,深邃又晶亮,最为特别的是他双鬓垂下的两缕银发,与他的年龄形成鲜明的反差。 “听说,上官大人曾有救驾之功。”童阳缓缓开口说道。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挑起目光,看向童阳。后者继续说道:“还因此被封为了子爵。” “你对我的身世还挺了解的。”上官秀笑道。 “我还知道贵国的现任皇帝,曾经的长公主殿下是弑君篡位,而你,这个有过救驾之功的功臣只因为选错了阵营,不仅爵位被削,官职也被贬,还从上京被发配到偏远又贫瘠的贞郡。”童阳慢悠悠地说道。 听闻他的话,肖绝和吴雨霏脸色同是一变。唐凌皇位得来的正与不正,这在风国没人敢去谈论,这也是个禁忌的话题。 上官秀表现的倒是毫无所谓,目光又落回到手中的战报上,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你是希望我赞叹宁南的情报系统有多厉害吗?” “非也!”童阳正色说道:“据我所知,贵国的钰王殿下现已在风郡揭竿而起,而且钰王殿下与我昊天的关系素来交好。” “所以呢?”上官秀扬起眉毛。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官大人是钰王殿下的人,上官大人与昊天为敌,这恐怕是违背了钰王殿下的意愿。”童阳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上官秀。 “呵呵!”上官秀笑了,幽幽说道:“童将军,你还是省省力气,别在浪费唇舌,钰王殿下远在风郡,他救不了你。还有,自从我来到贞郡之后,我就是我,不再是任何人的人,我只对我自己和我的兄弟们负责。” 童阳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如此,上官大人又何必死忠于风国朝廷?风国朝廷早已腐朽不堪,无药可救,只要上官大人肯倒戈我昊天,现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还可以在贞西继续称王称霸……” 未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笑道:“谁告诉你我只打算要贞西这一地?” 童阳愣了愣,而后接道:“只要上官大人肯助我昊天大军进取上京,我可以以人头担保,以后整个贞郡,都可以由上官大人你来掌管!” “想必,你们宁南人对史凯文也是这么许诺的吧?” “上官大人和史凯文不一样,史凯文只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而上官大人才是真正的人中豪杰,只要你肯投靠我昊天,上官大人必会得到陛下的重用,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上官秀笑呵呵地看着童阳,他还真想为他的巧舌如簧拍拍巴掌。 他语气柔缓地说道:“前途不可限量也可以解释成毫无前途可言。如果童公子所言属实,我真可算是人中豪杰的话,那么像我这样的人一旦投靠宁南,风国若不亡,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风国若亡,接下来死的人就一定会是我。宁南要治理风地,并不需要什么人中豪杰,只需要像史凯文那种易受摆布又对宁南毫无威胁的蠢材懦夫即可。” 童阳心头一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许久没说出话来。他现在只想劝说上官秀倒戈,并没有往更深的层次去想,但是仔细琢磨上官秀的这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昊天吞并风国之后,的确不需要风国的能人来治理风地,那对己方的威胁和隐患也太大。 看不出来,上官秀年纪不大,但想问题却想得很深远,看事情也看得很透彻,像他这样的人,不管他倒戈与否,只要他还活着,对己方而言就是个莫大的威胁和隐患。 他垂下头,眼珠转动个不停。 上官秀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笑问道:“怎么?正在想着如何除掉我吗?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要如何脱身吧!” 童阳挑起目光,对上上官秀的目光,过了片刻,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上官秀还真是精明得令人厌恶。 他语气淡漠地说道:“你若杀我,昊天不会放过你,你只会引来更多的昊天大军。” “即便我放了你,结果也一样,你一定会引大军来雪耻,对于童公子这种出身显赫的人而言,被敌军所擒,若不能报仇雪恨,那将是一辈子也洗刷不到的耻辱。”上官秀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童阳暗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上官秀说的是事实。他说道:“只要你肯投靠昊天,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关于此事,我刚才已经回答你了。” “那只是你的猜测。” “可是,你也认为我的猜测有道理,不是吗?” 童阳默然,无话可说。过了一会,他方说道:“看来,你是一定要杀我了。” “不,杀不杀你,这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的部下们。”上官秀耸肩说道:“如果他们真在乎你的死活,会满足我的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上官秀和郭武谈判的时候,童阳并不在场,也不知道上官秀提了什么条件。 “一是撤军,二是送粮。”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沉吟片刻,童阳苦笑道:“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上官秀不解地看着他。童阳说道:“单是撤军这一条,他们就做不到。撤军这么大的事,没有谁敢私自做主。” “呵呵!你最好祈祷他们敢私自做主。”上官秀笑眯眯地瞅了他一眼,目光落回到战报上。他手中的这份战报是刚刚从金州那边飞鸽传书过来的。他对肖绝说道:“阿绝,你可有带贞郡的地图?” 肖绝点点头,好奇地问道:“秀哥,你……” “把贞郡的地图取来,现在,我们也需要关心一下贞郡的战况了。”言下之意,西卜山这边的战事大局已定。 童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字一顿地问道:“上官秀,你就那么笃定我的部下一定会撤军?一定不会强攻你的西卜山?” 上官秀反问道:“你说呢?接受我的条件,他们还可以向朝廷解释,不接受我的条件,他们即无法向朝廷解释,也无法向你们童家解释,你说你的部下们会怎么做?” “上官秀!”童阳腾的一下子站了起身,双目喷火地怒视着他。 不等上官秀说话,一旁的吴雨霏默不作声地击出一拳,正打在童阳的肚子上,后者吃痛,身子佝偻成一团,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上官秀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别自找苦吃了,记住,这里并不是你的宁南军大营。” 童阳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他看看身边的吴雨霏,再瞧瞧对面的上官秀,凝声说道:“上官秀,你也给我记住,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上官秀对于他的威胁嗤之以鼻,等肖绝拿着地图过来,他把地图展开,低头细看。 这段时间,上官秀在西卜山布防和抵御宁南军的攻击,而在贞郡那边,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东哲在段其岳的护送下,去往贞东的五通县。 五通县是贞郡最东面的一个县,北临桓郡,东临上京、神池和川郡,是外界入贞的重要交通枢纽,相对来说,五通县在贞郡也是较富的一个县。 目前在五通县势力最大的一股叛军就是广林叛军,占据着五通县的县城仁州以及阳城、胜城、云城、明水、文沛共六座城邑,拥兵六万余众,其实力就算不如史凯文叛军,但也没弱到哪去,东哲这次前往贞东,主要拜见的人就是广林。 广林住在仁州的县守府。听说东哲前来拜会,他颇感意外,以前他和东哲见过几面,并无深交,不过对东哲这个人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但听说东哲已经跟着白衫军一并投靠了贞西的上官秀,怎么现在突然来到贞东了呢? 对于以前的旧相识,广林还比较客气,令人把东哲和随行的段其岳请入县守府。 等东哲和段其岳二人进入大厅,居中而坐的广林站起身形,哈哈大笑道:“东哲老弟,广某有失远迎,莫要见怪啊!”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8章 一拍 等下人端送上来茶水,广林和东哲又寒暄了一会,方切入正题,他好奇地问道:“听说东哲老弟一直在贞西,这次怎么突然来到贞东了?” 东哲一笑,说道:“我这次前来,是来救广兄的!”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广林手下们同是一愣,广林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东哲老弟,难道你在贞西听到了什么风声,有人欲对我不利?” 东哲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仁州。” “也是五通县。五通县与上京近在咫尺,广兄在这里揭竿而起,朝廷的中央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过来。” “哈哈!”广林仰面而笑,摆手说道:“东哲老弟多虑了,现在朝廷自身难保,主力军团皆以征调到宁郡,在与宁南军作战,留守上京的只有两个军团,而在贞郡,单是贞东三县大大小小的叛军就有二十万众,再加上贞西的叛军,足有数十万人,只靠上京的那两个军团,若敢进入贞郡征讨,必然有来无回。” “可是,广兄觉得风国和宁南军的战争会一直打下去吗?双方早晚会有停战的一天,等到两国停战,朝廷的中央军主力班师回朝,恐怕接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广兄你啊!”东哲意味深长地说道。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广林眯缝起眼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斜眼看着东哲,似笑非笑地说道:“东哲老弟,我早就听说你已随白衫军倒戈到了贞西的上官秀那一边,如果你这次是来找我叙旧的,我欢迎至极,必会以礼相待,如果你这次是来给上官秀做说客的,那么对不起,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不会欢迎你。”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广林部下们齐刷刷地站起身形,一个个抬起手来,握住肋下的佩刀,对东哲怒目而视。 广林向手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坐下,没有必要动刀动枪的,东哲没有修炼过灵武,只是个文人罢了。 东哲轻叹口气,问道:“广兄真不打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什么意思?” “风国与宁南交战,风国若打赢,中央军接下来必定调转矛头,围剿各地的叛军,广兄的势力与上京近在咫尺,也必然会成为中央军重点攻击的对象,若是宁南赢了这场战争,宁南军便会从沙赫攻入贞郡,等到宁南军大举攻来,广兄又如何应对呢?所以在这场国战刚开始的时候,广兄还能浑水摸鱼,捞到一些好处,可是等到国战结束,不管谁输谁赢,接下来即将倒霉的都是广兄你,广兄不为自己和麾下的兄弟们谋条退路吗?”东哲冷静地分析道。 广林愣了愣,仰面而笑,说道:“东哲老弟是多虑了,我的退路有很多。” “比如呢?” “比如,投靠史凯文。”广林幽幽说道:“史凯文多次派人前来,找我商谈两军合并之事,要共同组建贞军,并许诺他为主帅,我可为副帅。只要贞军组建起来,不管是中央军来攻,还是宁南军来攻,我们都没什么好怕的!” 东哲连连摇头,说道:“若广兄真接受了史凯文的邀请,不用中央军和宁南军来攻,广兄得先被史凯文害死。”他的话让广林脸色一变,眉头拧成个疙瘩,不等他说话,东哲继续说道:“史凯文的许诺根本不值一提,他对广兄许下过这样的承诺,对蒋廉、狄青、陈相、李兴等人也都许下过这样的承诺,他给自己设置这么多的副帅,不等于把他自己的军权全部架空了吗?我敢保证,只要广兄接受了史凯文的条件,他一定会在暗中想方设法的谋害广兄,届时,不用外敌来攻,广兄已是性命难保了。” 广林还没说话,一旁的一名大汉拍案而起,怒声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东哲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广林。后者抬起手来,制止住手下的兄弟。其实东哲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也正是他心中的顾虑所在。 见广林目光低垂,久久未语,东哲继续说道:“史凯文其人私心甚重,又贪婪无厌,心胸狭隘,这些从他举兵征讨北丘县就能看出一二。当时史凯文出兵五万进犯北丘县,可这五万人的大军里,史凯文的嫡系部队连一万都不到,最终战败后,史凯文的嫡系几乎没什么损失,但却苦了后投靠于他的那几股势力,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广兄总不会再去重蹈前人的覆辙吧?” 广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么,依照东哲先生之见,我当如何呢?” 东哲想都没想,立刻接道:“投靠上官大人。” “哈哈!”广林大笑,摇头说道:“东哲老弟,你终于肯说出你的真实来意了。” 他话音刚落,另有一名青年嗤之以鼻,说道:“上官秀现在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好值得我们去投靠的?” 广林闻言连连点头,笑问道:“东哲老弟,我的兄弟说得并没错,现在史凯文、蒋廉、狄青组成二十万的联军,一同讨伐上官秀,据我所知,贞西军连十万都不到,以十万打二十万,又岂能打赢?我投靠上官秀,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东哲正色说道:“投靠上官大人的好处可太多了。第一,上官大人高举着朝廷的旗号,也是被朝廷承认的地方军,广兄投靠上官大人,等于是受朝廷的诏安,中央军从东面来攻的后顾之忧,从此便可打消!” “哼!”刚才说话的那名青年冷笑出声,说道:“如果我们惧怕朝廷,惧怕它中央军,也就不会在五通县起兵造反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广林转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让东哲继续说下去。东哲说道:“第二,上官大人和朝廷不同的是,唯才是用。上官大人用人,不看出身的高低贵贱,只看其人的真才实学,到目前为止,贞西军的主要将领当中还无一名贵族子弟,包括上官大人自己在内。” 这一点倒是广林不得不佩服上官秀的地方。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低头吹了吹茶末,耸肩说道:“继续说下去。” 东哲说道:“还有就是,史凯文与蒋廉、狄青的联军若是真灭掉了贞西军,广兄觉得接下来他们的矛头会对准谁?蒋廉、狄青与广兄素来不合,灭掉贞西军后,他们的势力将会如日中天,等到那时,还会有广兄的好日子吗?” 始终泰然自若的广林听闻这话,把端在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茶几上。东哲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史凯文的势力最强,独霸贞中,而贞西和贞东则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管是那一方有失,另一方都会跟着遭殃,唯一的出路就是联手一处,共抗史凯文势力。” 这回在场的广林部下无人再站出来反驳他,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广林的脸上,通过众人的神态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东哲的话打动了。 广林眉头紧锁,低垂着头,眼珠连转,过了许久,他方慢悠悠地问道:“我若投靠了上官大人,上官大人又会如何安置我和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 东哲笑了笑,说道:“广兄尽管放心,我想广兄早已对上官大人的为人有所耳闻,只要是真心实意来投的兄弟,大人向来是不计前嫌,加以重用,广兄在此时来投,无疑于一场及时雨,以大人的为人,绝不会亏待广兄的!” “此为空话。”广林把刚刚拍在桌案上的茶杯又慢悠悠地端了起来,含笑喝了一口茶水。 东哲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珠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出发之前,大人曾承诺过我,只要广兄是诚心来投,届时大人为贞西军的正军团长,广兄可为副军团长,广兄的手下兄弟们依旧由广兄来领导!” 段其岳在旁暗暗吸口气,怪异地看了东哲一眼,秀哥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东哲的意思,这不是秀哥的许诺,只是东哲自己的许诺,目的是为了把广林说服过来。 广林闻言,眼睛顿是一亮,一字一顿地问道:“此话当真?” 东哲竖起双指,指天盟誓,说道:“我以人头担保!” 啪!广林再一次把手中的茶杯拍在茶几上,这回他用的力道之大,把茶杯连同下面推盘一并震碎,他挺身而起,正色说道:“如果上官大人真如此看重我广某,我广某愿率麾下六万将士投靠上官大人,以后大家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广林愿率领麾下六万叛军投靠上官秀,这么大的决定,当然不是靠东哲的三言两语能轻易说成的,其实在他的心里早有此方面的打算。 贞郡的局势越来越明朗化,贞西的主要势力是以上官秀为首的贞西军,贞中的主要势力是以史凯文为首的贞郡军,贞东的情况比较复杂,实力雄厚的叛军数量众多,而且史凯文的势力已然渗透进来,成功说服了蒋廉和狄青势力与之合并,局势的明朗化也代表着危机的临近,广林当然要为自己和麾下的数万兄弟谋划出路。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19章 冲阵 在东哲看来,给广林一个副帅的职位,换他的六万大军来投靠己方,这太划算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此时的许诺却为日后留下了隐患。 广林接受东哲的诏安之后,后者立刻提出,要求广林出兵偷袭蒋廉、狄青两支叛军在贞东的老巢。广林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若出兵攻打蒋廉和狄青的老巢,他二人必还会率领大军回救,我以一敌二,难以取胜啊!” 东哲一笑,说道:“广兄放心,既然广兄已投靠贞西军,就是贞西军的兄弟,我们绝不会让广兄在贞东孤军奋战,必会从贞西出兵增援!” “好!若能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按照东哲老弟的意思办!” 广林接受了东哲的请求,当日集结麾下的军队,翌日一早,出兵南下,进军贞东的同安县。 同安县正是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的老家,若是以前,广林自然不敢贸然出兵深入,但现在,蒋廉和狄青总共带走了十万叛军与史凯文联手去攻贞西,同安县内兵力空虚,广林自然再无顾虑,麾下的大军进入同安县后,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口气连续攻下三座城邑。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同安县遭受广林叛军大队人马的偷袭,局势岌岌可危,消息第一时间也传到了蒋廉和狄青二人的耳中。 此时他俩和史凯文已率领二十万众的联军抵达贞西,正准备先取松城,再取宽城,步步为营的向西推进,最后将整个贞西打下来。 后方遇袭的消息令蒋廉和狄青二人大吃一惊,两人急忙去找史凯文,向他提出要班师回救,贞西什么时候打都没关系,但贞东的老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散失。 对于史凯文来说,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又岂能临阵退缩? 他好言安抚蒋廉和狄青二人,要他俩放心,广林叛军只是想在贞东占点小便宜罢了,不会闹出大乱子,己方现在还是应以攻下贞西为首要目标。 在史凯文的坚持之下,蒋廉和狄青没有立刻撤军回救,继续留在贞西,协助史凯文攻打松城。 松城只是一座弹丸小城,里面的守军也没有多少人,在二十万叛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下,双方几乎未做什么交战,城内的风军便弃城而逃。 首战大胜,让史凯文喜出望外,信心更足,照这样的速度打下去,感觉都用不上一个月己方就能拿下整个金川县,到时将贞西一刀切成两半,使其收尾难顾,平灭贞西军指日可待。 接下来,信心十足的史凯文又兵分三路,分取平城、简城和宽城。平城和简城之战都打得很顺利,叛军没费多大力气便相继攻占下来,但在攻打宽城的时候,叛军遭遇到贞西军的顽强抵抗。 此时坐镇宽城的正是史凯文的‘老部下’,安义辅,贞西军的主力也集中在宽城这里。 贞西军依托宽城的坚固城防,与史凯文为首的叛军展开一场规模宏大的攻坚战。 光是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叛军发动的攻势就有十数波,但叛军攻出一波,便被贞西军打退一波,一整天的激战打下来,叛军未有一兵一卒攻上宽城的城头,反而伤兵折将甚巨。 宽城一战也宣告叛军在贞西连战连捷的终结,原本如虹的气势也被迅速打压下去。宽城之战一打就是三天,三天的血战下来,双方的伤亡都不小,但叛军始终未能撕开宽城的城防。 西进受阻,对宽城久攻不下,已让叛军士气低落下去,但祸不单行,偏偏在这个时候,叛军的后勤部队又遭受到贞西军的袭击。从贞中运送到贞西的粮食、军备补给,被偷袭的贞西军毁于一旦。 得知袭击己方的敌军来自中源城,气急败坏的史凯文当即派出心腹爱将梁杰,率领两万叛军去攻打中源城。这两万叛军都是史凯文的嫡系军队,不仅人员精壮,而且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史凯文之所以动用老本去攻击中源城,主要目的有两点,其一,己方进攻宽城受阻,将士们士气低落,急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军心,其二,中源城是贞西的产量地之一,城内囤积有贞西军大批的粮草,打下中源城,即可弥补己方后勤遇袭所遭受的损失,又可重创贞西军,可谓是一举多得。 梁杰率领两万叛军,绕过宽城,西进中源城时,与贞西军发生了正面相遇,而迎击叛军的正是以隋棠静为首的贞西军骑兵营。 双方于宽城和中源城之间的平原上展开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激战。 别看梁杰是叛军,但对兵法战策还颇有些研究,不至于有多精通,但起码也会排兵布阵。 在他的指挥下,叛军摆出的是鹤翼阵,主力大军集中于阵型的中央,分出两支军队,布于阵型的两侧,看上去就像是鹤展开的双翼,这也是鹤翼阵其名的由来。 鹤翼阵攻守兼备,阵型中央的大军可顶住敌人的进攻,而两翼的军队则由左右包抄,可抄袭敌军的两肋,等双方战在一处,让敌军三面受敌,难以招架。 虽说鹤翼阵凶狠,但也要求各军之间必须要有极强的默契度,可以紧密的配合,一旦配合不起来,鹤翼阵也就不是鹤翼阵了。 不管对方摆出什么阵型,骑兵的战术就一个,冲锋。隋棠静出身于都卫府,从小到大受的是最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她指挥骑兵所用的也是最正规的骑兵战术。 全营的骑兵分成三波,第一波是用来冲散敌军阵型的,第二波是主力,要一举击溃敌军的,第三波是策应,一旦敌军溃逃,可追杀敌人,一旦己方战败,又可掩护己方后撤,这也是当时最正统的骑兵战术。 等到双方各自摆好战阵,拉开架势之后,隋棠静指挥骑兵率先发动进攻。 贞西军的骑兵营总共有四千余骑,全军推进时,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即便距离好远,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以及骑兵突击时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力。 以梁杰为首的两万叛军是史凯文的嫡系没错,其人员也都个顶个的精壮,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战场上的经验不足。 平时他们被史凯文藏着掖着,基本没打过什么仗,这回首次出战就遇到了纯骑兵的敌军,双方的交锋还未开始,人们的心就已先悬到嗓子眼。 看到敌军已然冲锋上来,梁杰喝令,全军放箭。 在他的命令下,叛军们纷纷捻弓搭箭,对迎面而来的骑兵阵射出箭矢。两万人的箭阵不容小觑,一轮箭阵射出去,贞西军的骑兵营便倒下一片人,不过骑兵的突击并未被丝毫减缓,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尤其是冲在前面的第一波骑兵,战马奔驰的速度都已发挥到了极致。 梁杰望着排山倒海般而来的骑兵,他忍不住吞下口唾沫,连声叫道:“放箭,继续放箭!” 敌我双方相距百步之遥时,叛军开始放箭,他们仅仅射出三轮箭阵,骑兵便已冲锋到他们的近前,这就是骑兵可怕的机动力。 眼看着敌我双方要接触到一起,梁杰又大声叫喊道:“布盾阵!布盾阵挡住敌人!” 前面的叛军纷纷立起手中的盾牌,看着迎面席卷而来的骑兵,人们吓得脸色煞白,一个个缩在盾牌的后面,身子都快蜷成一团,第二排的叛军则是把长矛伸了出去,放眼望去,叛军阵型的外侧是一长排竖立起来的盾牌所组成的盾墙,在盾墙之间有无数支长矛探出去。 很快,贞西军的骑兵便冲上近前,为了不让战马受惊,能更有力的直接冲撞敌阵,前方的骑兵都已用汗巾蒙住马眼,当骑兵策马冲上来时,那真是没有任何的躲避动作,完全是实打实的硬往前冲撞。 轰、轰、轰—— 顷刻之间,骑兵冲撞盾阵的轰鸣之声连成一片,前面的骑兵固然被叛军的长矛、长枪刺成了马蜂窝,但受惯性使然的撞击力也把前排盾兵们撞到一片。 许多叛军倒在盾牌下来,被震得口吐鲜血,人们还未从地上爬起来,接踵而至的骑兵已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 一时间,叛军阵营中的惨叫之声连成一片。在骑兵锐不可当的冲杀之下,前面的军兵们吓得连连后退,而后面的军兵还在向前冲杀,一进一退,叛军自己已先乱成一团。 骑兵的冲杀可不会因为你自己的混乱而停止下来,骑兵的信条只有两个字,就是冲锋。 第一波的千余骑冲杀进叛军的阵营当中,几乎就是透阵而过,从叛军鹤翼阵的阵头杀进去,由阵尾杀出来。 这一走一过之间,虽未能对叛军造成多大的杀伤,但却导致两万叛军阵型大乱,放眼望过去,叛军的鹤翼阵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阵型可言。 接下来的便是第二波主力骑兵的冲杀。 隋棠静亲自率领两千骑杀进敌阵当中,许多叛军士卒连手中的长矛都没来得急刺出去,已被战马撞飞开,两千骑兵的冲阵,即便不动一刀一枪,被战马践踏而死的军兵便已不计其数。 作者的话:今天有事情耽搁了,没能按时更新,向书友们说声道歉,晚上的更新的时间不变。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0章 变局 贞西军四千多骑兵对阵叛军的两万步兵,看上去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但步兵和骑兵的战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如果放到现代,这就是装甲兵和步兵的对决,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如果叛军这边经验丰富,以铁桶阵应对,此战或许还有得一打,但梁杰偏偏摆出了一个更侧重于进攻的鹤翼阵,要与骑兵打对攻,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以说战斗还未开始,只是在排兵布阵上,叛军就已先输了一招。 等到骑兵开始冲锋,叛军被第一波骑兵透阵而过,阵型被冲撞得大乱之时,此战的输赢就已经很明显了,而后隋棠静率领主力骑兵冲杀上来,这等于是给了叛军最致命的一击。 在骑兵战阵面前,失去阵型的步兵脆弱得如同草芥一般,成群成片的军兵被杀倒、被撞翻,只要倒在地上,再想起身已然没有可能,无数的战马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 梁杰看到己方将士被敌人的骑兵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知道此战无法再打下去,弄不好己方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他急声喝令道:“撤退!全军撤退!” 他正连声大喊的时候,一队骑兵向他冲了过来。梁杰心头一震,急忙抽出佩刀,完成灵铠化与兵之灵化。说时迟那时快,贞西军的骑兵转瞬及至。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催马来到梁杰近前,二话没说,一枪刺了出去。 骑兵的出枪除了自身的力气外,还融合了战马前冲的惯性,力道极大,梁杰不敢大意,他急忙将手中灵刀向外一挥,当啷,长枪被他挡开,那名骑兵由他身侧飞驰而过。 他刚挡开这一枪,第二名骑兵又到了,依旧是长枪前刺,直取梁杰的胸口。 梁杰双手握住灵刀,连续向外挥砍,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在骑兵冲阵的时候,与敌交战通常都是一招,一枪刺出去,不管中与不中,绝不会再调转回头与之缠斗。 此时梁杰挡于骑兵前方,左右挥刀,看上去就如同挡在洪流前一块凸起的石头,把水流向左右切分开。 骑兵的数量太多,一枪接着一枪的刺过来,纵然梁杰骁勇善战,现在也是应接不暇。 他只稍微一个没留神,便被右侧奔过来的一名骑兵一枪刺在胸口上。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坐在马上的梁杰被这一枪硬生生地刺飞出去,摔出两米多远才滚落到地上。 他的修为不弱,但即便如此,胸前的灵铠还是被刺出个凹坑,可见骑兵在冲刺的时候,其出枪的力道之大。 梁杰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一声,施放出大地震击,奔他而来的十余骑受到波及,先是战马被地面上窜出来的土锥刺中,咴咴惨叫着摔倒在地,紧接着,土锥脱离地面,弹飞到空中,于空中凝聚成一团,猛然砸落下来。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又有五名骑兵被波及到,被从空中砸落下来的‘土拳’连人带马的砸扁在地。梁杰喘着粗气,还想重新上马,这时候又有一骑向他奔了过来,与此同时,空中乍现出一道长长寒光,抹向他的脖颈。 梁杰反应也快,急忙竖立起手中的灵刀,挡在自己的面前。当啷!灵刀撞击灵刀,那一瞬间,他感觉似有千钧之力袭来,他手中刀应声而飞,他下意识地扭回头一瞧,只见一名浑身灵铠的修灵者策马狂奔,从自己的身边掠过。 他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一名骑兵来到他近前,长枪狠狠刺在他的胸口上。咔!受这一枪的冲击,梁杰坐在地上,屁股摩擦着地面,向后倒滑出三米多远他才停下来,感觉胸口一阵阵的发闷,五脏六腑都在体内翻腾。 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又是一枪刺了过来,梁杰这回是躺在地上,倒滑出三米远,胸前的灵铠因连续承受重枪的撞击,已然布满了裂纹。 他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一马战马在他身上无情地践踏过去,紧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 像梁杰这种有灵铠护体的修灵者在骑兵战阵面前都是一旦倒下,便再永无起身之机,其他那些普通的士卒们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两万的叛军在四千骑兵面前,彻底败下阵来,尤其是在梁杰被杀之后,叛军再无半点抵抗之力,也无心恋战,人们成群成队的向后溃逃。 这时候,第三波骑兵派上用场了,骑兵们兜着叛军的屁股追杀出去,人的两条腿又哪能跑得过战马的四蹄,一旦被骑兵追上,要么是身体被骑兵的长枪刺穿,要么是被战马撞翻,被成百上千的战马践踏而过。 只此一战,史凯文这最宝贵的两万精锐被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不仅主将梁杰战死,最终侥幸逃出的叛军也只剩下几百人。这一仗的惨败,无疑如当头棒喝,让以史凯文为首的叛军军心大乱,本就不高的士气更是跌落到谷底。 蒋廉和狄青并不是傻瓜,他俩都是精于算计的宵小之辈,当史凯文强势的时候,他二人还愿意站在史凯文那一边,跟着他来贞西捞好处,现在战事打成这样,两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贞西军并不好惹,要命的是,己方的老家还正遭受广林一部的攻击,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只怕他们在贞西捞不到好处不说,连自己的老巢都得被广林抢走,等到那时,他俩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私下里一碰头,决定干脆也不和史凯文商议了,先班师回救再说。 正所谓是贼不走空,他二人这次千里迢迢的率军攻打贞西,并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归。在蒋廉和狄青二人的授第220章变局 意之下,这两家叛军在松城、平城、简城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洗劫。 其实在史凯文的管制下,叛军的军纪还是很严明的,即便攻占下城邑,通常也不会伤害城中的百姓。史凯文的野心很大,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做叛军,他要的是整个贞郡,要做未来的贞郡之王,对于他来说,贞郡内的所有城邑都是他以后要治理的地方,能不破坏就尽量不破坏,能收拢民心就要尽量收拢民心。 结果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倒好,在临撤退前,于联军攻占的三座城邑里开始了大规模的烧杀抢掠,将三座城邑变成了人间地狱。 经过一整夜的洗劫之后,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连知会都未知会史凯文一声,迅速撤离贞西,带着劫来的战利品,欢天喜地的返回贞东。 蒋廉和狄青的所作所为传进史凯文的耳朵里,让他勃然大怒,气得跳脚大骂他二人背信弃义,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只是他现在想去找蒋廉和狄青算账也已来不及了,人家已经在返回贞东的路上。 随着蒋廉和狄青这两股叛军的撤走,所谓的联军已然随之瓦解,留在贞西的只剩下史凯文这一股叛军。本来史凯文的麾下有接近十万之众,随着中源城一战的惨白,十万只剩下八万。 与史凯文叛军截然相反的是,贞西军的兵力开始大幅提升,只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兵力激增了数万之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现象,也都是拜蒋廉和狄青二人所赐。 叛军在松城、平城、简城的洗劫和大开杀戒,让贞西的百姓们都看清了叛军的真面目。人们可不管这件事具体是谁做的,人们只会把这笔账算在史凯文的头上。 贞西百姓同仇敌忾,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不步松城、平城、简城的后尘,人们只能选择投靠贞西军,拼死抵抗史凯文叛军。 此消彼长,贞西之战到了这个阶段,双方的强弱对比已经发生置换,贞西军由不满十万的兵力一下子扩充到了十二万之多,而‘联军’则由二十万变成不足八万。 在兵力大幅提升之后,安义辅不在据城死守,率领着贞西军开出宽城,欲在城外与史凯文叛军决一死战。 现在不敢迎战的反而变成了史凯文叛军,史凯文心里也明镜似的,贞西之战胜负已定,己方再打下去徒劳无功,此战之所以会败,并非是己方打不过贞西军,皆是败在蒋廉和狄青这两个废物手里。 无奈之下,史凯文只能放弃了此次的西征,率领麾下的军队仓促撤出金川县,败退回西京。 但是战事并没有因此结束,蒋廉和狄青二人的回撤让广林一部陷入危机,广林接下来面临的局势是以一敌二,不容乐观。 东哲给广林出谋划策,让他放弃贞东的老家,率军西进,与贞西军汇合一处,养精蓄锐,以后再找机会先灭贞中的史凯文叛军,然后再灭贞东的各路叛军,己方的目标是拿下整个贞郡。 广林也觉得东哲所言有理,他和贞西军一个在贞东,一个在贞西,相距遥远,难以呼应,不如果断放弃贞东,去往贞西与贞西军汇合一处,集中优势兵力,再对敌人进行逐一击破。 只是他要率军撤到贞西,必须得路过贞中,广林担心贞中的史凯文叛军会出面拦截己方。他让东哲给贞西军送信,要贞西军进入贞中地区,接应己方。 作者的话: 祝书友们端午节快乐!! 9azh第220章变局 ...(天津) 第221章 分歧 洛忍和詹熊互相看了看,前者说道:“安将军,此事很简单吧,没有广林在贞东的出手相助,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不会撤退,这两支叛军不撤,史凯文也不会撤,此战我们不知道要打上多久,又要多伤亡多少兄弟,可以说广林对我贞西军是立下大功的,现在广林需要我们的相助,我们也没有不帮他的道理!” 安义辅幽幽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东哲先生在书信中也说得很明白,为了拉拢广林的投靠,他以贞西军的名义向广林许诺,承诺他投靠过来之后,可做贞西军的副帅。” 洛忍点点头,这个承诺的确已超出东哲的职权,不过以广林对己方的功劳来看,给他个副帅一职倒也不算太过分。他反问道:“安将军觉得此事不妥?” 安义辅正色说道:“大人并不知道此事。” “秀哥远在西卜山,无暇分身,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主!”洛忍说道。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但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做不了主。”安义辅说道:“广林可不是一个人,他手下的军兵有六万之众,相当于我贞西军的一半。他投靠过来之后,我们以后会面临一个什么局面?”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什么局面?”洛忍不解地问道。 詹熊眉头紧锁,眼珠转了转,接话道:“安将军担心我军内部以后会出现派系之争?” “没错!”安义辅说道:“广林来到我军做了副帅,必然会重用他手下的兄弟,自成一系。一直以来,在大人的管理下我军将士都是上下一心,铁板一块,内部只有意见不同,而绝无派系之争,我担心广林的到来,会破坏这得来不易的一切!” 詹熊边听边点头,觉得安义辅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一下子接收广林六万叛军的投靠,而且还让广林做贞西军的副帅,他和他的人不自成体系才怪呢! 洛忍问道:“安将军,那你的意思是……” 安义辅慢悠悠地说道:“召回东哲先生,让广林一部自生自灭就好。” 洛忍闻言,眉头拧成个疙瘩,沉声说道:“广林一部现在只能往贞西撤退,路过贞中时,势必会遭遇史凯文叛军的拦截,到时前有史凯文,后有蒋廉和狄青,前后受敌,广林如何抵挡得住?我们坐视不理,就等于是眼睁睁看着广林一部死在贞中!” 安义辅慢悠悠地说道:“少六万来投奔的叛军,不算什么,以我们贞西军现在的威望,想要多招收六万人的军队,也只是一两个月的问题,而一旦把派系之争引入我军内部,其危害之大,难以想象,我的意见不变,对广林一部,任期自生自灭。” “我反对!”“我赞同!” 洛忍和詹熊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过二人说得却是截然相反的意见。洛忍转头看向詹熊,后者说道:“阿忍,我觉得安将军所言有理,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兵源不够,而是粮草不足,所以多广林一部不多,少广林一部不少,但为了杜绝隐患,让广林一部灭于贞中,对我们最为有利。” “我们做事,是不是只做对我们自己最有利的事,至于诚信、声誉是不是统统都可以不要?”洛忍大声质问道。 “这……”詹熊语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安义辅倒是很干脆,斩钉截铁地说道:“是!欲成大事者,就注定要有所取舍。想做英雄,那只能去浪迹江湖做一游侠,想成为一方之霸主,想在乱世当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得舍弃礼义廉耻,你也得明白,我们现在不仅是对自己负责,更要对麾下的十多万兄弟还有贞西的数十上百万的百姓们负责!” “我不明白!”洛忍挺身站起,沉声说道:“你们能做到无情无义,但我做不到,你们不愿意去贞西接应广林一部,那我自己去接应好了!”说完话,洛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一走,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等人也都纷纷起身,看看安义辅和詹熊,再瞧瞧大步离去的洛忍,一个个无奈地摇摇头,跟着洛忍向外走。 每个人的家世背景和生长环境不同,也造成人们思想的不同。洛忍是平民出身,还曾参加过反朝廷的集会,骨子里就有对朝廷不满、对叛军同情的因子,所以广林要来投奔,他是举双手欢迎的。 而詹熊是都卫府出身,对叛军深恶痛绝,即便现在离开了都卫府,但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存在。对叛军,他并无好感,更无同情心,叛军的死活在他看来也无足轻重,只要不影响到己方,叛军的死活都与己方无关。 真正没有意气用事,或者说真正冷血到不附带任何个人情感,单从自身利益出发做考量的只有安义辅。他即做过中央军,也做过叛军,对叛军谈不上存在排斥感,他处理问题完全是站在贞西军的立场上,如果对贞西军有利,他肯定会大力支持,如果对贞西军会造成隐患和弊端,他自然也极力反对。 在接不接收广林叛军这件事上,他觉得其中的弊远大于利,己方完全没有必要去这么做。 但现在上官秀不在,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可以拍板做主,洛忍、詹熊这两个副帅和安义辅这个临时副帅的意见一旦产生了分析,大家就变成谁也不听谁的了。 众人意见不合,商议无果,洛忍干脆也不征求安义辅和詹熊的同意了,他私下里找到从贞东来的广林信使,让其给贞东回信,只要广林一部顺利进入贞中,贞西军必会全力以赴的出兵接应。 信使来贞西时有带着信鸽,得到洛忍的答复之后,他喜出望外,立刻放出信鸽,给远在贞东的广林报信,表示贞西军肯出兵贞中,接应己方的西进。 接到信使的飞鸽传书后,广林长松口气,对东哲更是以礼相待,还邀请东哲做他的军师,以后在贞西军,他也需要有东哲这么一个善于谋略的人给他出谋划策。 长话短说。得到洛忍的亲口许诺之后,广林立刻率领麾下的六万叛军,舍弃掉贞东的地盘,开始举家向贞西迁徙。 广林麾下是有六万叛军没错,但这六万叛军大多都是贞东的本地人,现在他们要去往贞西,也不可能一个人走,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算上家眷,人数可就远远不止六万了,而是有二十余万众,这么多老弱妇孺的迁徙,还要带上锅碗瓢盆、被褥行囊,速度又哪能快得起来。 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的先头部队很快就追上了西进的广林一部,与广林军发生交战。 以前,广林军的战力并不是很强,将士们也没有拼死作战的决心,通常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但是在迁徙途中,广林军的六万将士在与敌对阵时,无一人不战而逃,人们无不是舍生忘死的奋勇杀敌,原因很简单,以前作战,他们跑了就跑了,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叛军的军纪也向来松散,可现在他们若是战败溃逃,受难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在他们背后的家人们。带着家眷作战,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将士们坚定一条心,只能死战,无法后撤。 广林军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杀得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的先头部队铩羽而归。 蒋廉和狄青一商议,觉得还是得靠史凯文的力量来助他们一臂之力,两人厚着脸皮派出信使,去往西京,请史凯文出兵相助,三方合兵一处,将广林一部围歼在贞中境内。 现在史凯文对蒋廉和狄青二人恨得牙根都痒痒,正常情况下他是绝不会帮他二人的,但是现在广林是要去投奔贞西军,一旦让广林一部顺利抵达贞西,贞西军的实力将会提升一大截,对自己造成的威胁更大,不管他心里对蒋廉和狄青有多大的不满,在对付广林叛军这件事上,他也必须得和这两人合作。 在广林一部深入贞中腹地之后,史凯文从西京发兵,截击广林叛军,而蒋廉和狄青的两路大军也从广林一部的屁股后面追杀上来,广林军一下子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也就是在这个危急时刻,洛忍率修罗堂左分堂旗下的四个兵团从贞西发兵,欲挺近贞中,接应广林叛军。 当以洛忍为首的贞西军马上要行出金川县的时候,安义辅、詹熊率贞西军主力追了上来。 洛忍还以为他二人是率军来拦截自己的,碰面之后,洛忍一问才明白,原来安义辅和詹熊是要随他一同进入贞中,与他合力接应广林叛军。 在这件事上,安义辅表现出了大家风范,现在他依旧认为接应广林一部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洛忍执意要这么做,他没有办法,只能支持,一是防止己方内部发生分裂,其二,他也是担心洛忍一部在贞中孤军作战会有所闪失。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2章 声东 看过这份战报,上官秀悬起来的心落下大半,广林军在贞东的出击等于是在史凯文联军的背后狠狠插上一刀,贞西之战就此也分出了胜负,自己无需再有后顾之忧。 在童阳被擒的第二天,中午,宁南军派出使者来到西卜山,邀上官秀于明日早上,下山谈判。 当天下午,宁南军又向西卜山运送了一批的粮食,数量不多,但也足够山上的一千多风军吃上四五天的。 等到翌日,早上,宁南军倾巢而出,在西卜山下排列方阵,并于山脚处设置了一座供双方谈判所用的临时营帐。 这座营帐距离宁南军的军阵很远,距离西卜山反而更近一些,宁南军这么布置,也是表明了他们对此次谈判的诚意。 上官秀应邀下山,既然对方表现得如此礼让,他也没有带太多的人,身边只有肖绝、吴雨霏以及十多名的风军随从。 双方的兵卒为了避嫌,都站在距离营帐五米开外的地方,上官秀和肖绝、吴雨霏走进营帐之内。 此时,宁南军的将官都已坐到营帐的左侧,营帐右侧的位置都是空着的,那显然是留给上官秀的。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等上官秀进来之后,宁南军将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一身便装打扮的姜庭站起身形,向上官秀拱手施礼,含笑说道:“想必阁下就是上官大人吧,失敬失敬,上官大人请入座!” 上官秀拱手回施一礼,目光在姜庭身上一扫而过,又看了看在场的众将官,他淡然一笑,走到营帐右侧的空位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肖绝和吴雨霏则是站立在他的身后,单手握住腰间的刀把,目光如炬扫视对面众人。 “上官大人……”姜庭落座后,刚开口说话,上官秀摆摆手,打断他,问道:“不知阁下是?” “啊,在下姜庭,乃将军麾下的谋士。” “哦,原来是姜庭先生。” 姜庭对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昨日,我军已按照上官大人的要求,运送了一批军粮到西卜山,不知上官大人对此可还满意?” 上官秀淡漠地说道:“运送粮食,只是我提出的条件之一,姜庭先生总不会忘了我的另一个条件吧?” 坐在姜庭身边的伊戈尔沉声说道:“撤军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自己决定不了,需要先知会彭帅,等彭帅做出决定,上官大人只给我们两天的期限,这太强人所难了!” 上官秀好奇地看向伊戈尔,看他所坐的位置,想必在宁南军的身份不低。看到上官秀对自己投来审视的目光,伊戈尔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乃昊天第七军团副将,伊戈尔。”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笑问道:“你们觉得两天的时间是我在强人所难,那么你们认为几天合适呢?” 伊戈尔看了看身边的姜庭和凌雪,向后者使个眼色。凌雪会意,他欠身说道:“在下第七军团副将,凌雪。我们此次向西卜山运送军粮,已经表现出了我们的诚意,上官大人是不是也该表现一下贵方的诚意?” “凌将军的意思是……” “上官大人先释放我们将军,我们以昊天军的声誉保证,只要上官大人放回我们将军,我们即可撤军,绝不拖延!”凌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上官秀愣了愣,而后仰面大笑起来,说道:“声誉?贵军的声誉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贵军的保证也不足为信,我还是那句话,要我放人,可以,但我必须得看到贵军撤退回宁南和沙赫的边境。” 凌雪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上官大人若是这么说,就毫无与我们谈判的诚意了!” 上官秀嗤笑出声,说道:“诚意是需要靠实际行动来换的!既然你们按照我的条件,给我方运送了粮食,我也可以把两天的期限延长到五天,如果五天之后贵军还不撤走,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话,他挺身站起,欲往外走。姜庭见状,立刻站起身形,向上官秀连连摆手,满脸赔笑地说道:“上官大人请留步,此事,我们再慢慢商议嘛!”说话的同时,他回头向伊戈尔和凌雪连使眼色。 伊戈尔和凌雪在心中暗叹口气,无奈地站起身形,前者向上官秀拱手说道:“正是因为大家有分歧,我们才需要坐下来谈判嘛,上官大人又怎能说走就走?” 凌雪接话道:“如果上官大人真杀了我们将军,只会逼得我们拼死一战,全力进攻西卜山,我想走到那一步,对我们双方谁都没有好处!” 上官秀站起来的身形又坐了回去,含笑看着对面的众人,他不觉得此事还有什么好值得商谈的地方,宁南方不肯撤军,却要自己先放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条件不会改变,贵军撤回边境,我这边放人,贵军不撤,我不可能先把人放走,不知各位还想要和我谈什么?” 姜庭搓着手干笑道:“如果,我们真先撤军,而上官大人又不肯放人,我们岂不成了被人戏弄的傻子?” 上官秀眨眨眼睛,笑道:“我的承诺,你们信不过,而你们的承诺,我又信不过,看起来,我们真的只剩下决一死战这一条可走了。” 姜庭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摆手说道:“我们先撤军百里,以示诚意,然后上官大人释放我们将军,可好?” “五百里。”上官秀接话道。 “五百里?这……上官大人这又是在强人所难了,两百里,我军后侧两百里,这已是我军将士所能接受的极限。” “三百里,这是我的底线,还有,贵军的辎重要暂时扣留在西卜山,等到贵军的主力撤回到边境,方可再派人来接受。”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伊戈尔满面怒色地拍案而起,己方不仅要撤军,还要把辎重留在西卜山,上官秀的要求欺人太甚。 姜庭转头瞪了他一眼,暗示他别忘了这次谈判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要和上官秀翻脸,现在可不是时候。 看到姜庭瞥过来的警告眼神,伊戈尔暗暗咬牙,过了片刻,他又气呼呼地坐了回去,脑袋转向别处,懒得再看上官秀。 凌雪问道:“上官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军把投石机全部留在西卜山?” 上官秀含笑说道:“这是为了防止贵军的出尔反尔,只有贵军肯留下抛石机等辎重,方能显示出贵军的诚意,我亦可放心大胆地释放童将军。” 凌雪一字一顿地提醒道:“我方的抛石机不下百架!” 上官秀耸肩道:“贵军的那点辎重我还没放在眼里,我方只是暂时帮贵军保管罢了,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只要贵军撤回到边境,可再派小股军兵来西卜山收回这些辎重。” “被你们风军扣下辎重,不等于是我们昊天军战败?” “难道,不是吗?”上官秀笑呵呵地反问道。 “你……”凌雪气得抬手怒指着上官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双方开始就谈判的细节展开了拉锯战,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山下的宁南军在眼巴巴地看着营帐,等双方商谈出个结果,西卜山上的风军又何尝不是如此。人们纷纷聚集在山顶的边缘,伸长脖子,探着脑袋向山下张望。徐睿也在人群当中,他把肋下的佩刀都拔了出来,只要山下的营帐稍有不对,他可立刻率领着兄弟们杀下山去,营救上官秀。 在风军的注意力都被山下的谈判吸引的时候,由山顶东部的一间小院子里悄悄走出来一行人,这些人都是穿着便装,出了院门之后,一个个东张西望。 他们正是以傅聪、傅心月兄妹俩为首的傅家粮行的人。 宁南军大举来攻西卜山,傅家粮行的人也受困于山上,不过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并未参与双方的战斗,这些天住在山上,也一直都很安分守己。 他们一行十余人,默不作声地走出小院子,直奔上官秀的住处而去。那里正是童阳被关押的地方。 风军的兵力都布置在山顶四周的边缘,对山顶的中央地带看守得并不严,人们防得是山下敌人的偷袭,哪里想到在己方的内部会生变? 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躲躲藏藏,来到上官秀的住处附近,先躲藏于隐蔽之处,接着举目望过去,院门口只有两名站岗的军兵在看守。傅聪和傅心月观望片刻,双双缩回头,对后面的手下人比划了几下手势。 人们会意,纷纷点下头。而后,傅聪和傅心月双双站起身形,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直奔上官秀的住处而去。 等他二人来到近前,两名军兵把手一伸,问道:“两位有事吗?” 傅聪和傅心月一笑,说道:“我们是来向大人辞行的!我们看最近也不打仗了,我们在山上住的时间也够长了,现在该回家了。” 两名军兵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善意地提醒道:“现在只是停战,宁南军并未撤退,你们现在下山回家,只怕会有危险!”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3章 击西 一名风军笑道:“这倒是,宁南人想要救他们的主将,撤军只是早晚的事,你们想要回家,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再等上几日吧!” 傅聪拱手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多谢两位兄弟的提醒,多谢多谢!” 两名风军笑了,拱手回礼,异口同声道:“傅先生客气。” 傅聪目光一转,看向他二人的背后,惊讶道:“大人?” 两名风军闻言一怔,大人不是下山谈判了吗?怎么可能还在院中?他二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可院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也就在他二人回头的瞬间,傅聪和傅心月快步上前,两人分别窜到一名风军的身侧,各甩出一记手刀。 他二人的发难又快又突然,两名风军毫无防备,被他俩砍过来的手刀正中脖颈。两名风军声都未吭一下,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眼睛向上一翻,双双晕死过去。 傅聪和傅心月手疾眼快,把他二人倒下去的身体搀扶住,然后拖着两名昏迷不醒的风军迅速走进院中。 他们前脚刚进去,手下的那些伙计们立刻从暗处冲出来,跟着跑进院子里。 其中有两名伙计扒下风兵的军装,套在自己身上,穿戴整齐之后,走出院门,若无其事地守在门口,其余的伙计则跟随傅聪和傅心月,直奔上官秀的房间而去。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在房间里,还有两名风军守卫,突然见到傅聪和傅心月兄妹进来,两人不由得同是一愣,惊讶地问道:“谁准你们进来的?” 傅聪和傅心月一边快步向那两名风军走过去,一边含笑说道:“自然是大人让我们进来了!” “大人不是下山了吗?” “现在已经回来了。”兄妹俩瞪眼说瞎话,不过倒是成功唬住了那两名风兵,也就在他二人颇感诧异的时候,傅家粮行的伙计们突然越过兄妹俩,蜂拥而上,来到两名风军近前,有人掐住他二人的脖子,使他俩无法叫喊出声,其余的人则纷纷亮出暗藏于袖口内的匕首,在两名风军的身上乱捅乱刺。 可怜两名风军想叫都叫不出来,被四周的粮行伙计们活生生地用匕首刺成了马蜂窝。 等他二人停止了挣扎,众人这才放手。两名风军浑身是血,双目圆睁,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傅聪和傅心月看都没看尸体一眼,迈步从尸体身上跨过去,走到内室前,伸手推开房门。 内室当中,只坐有一人,背对着房门,不过可以看到他身上捆有绑绳,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锦衣。 “将军莫要惊慌,小人来救你了!”看到这人的背影,傅聪和傅心月心脏一阵狂跳,二人快步走上前去,来到那人的背后,刚要用匕首割断他身上的绑绳,但诡异的是,绑绳竟然先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啊?”傅聪和傅心月面露惊色,倒吸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各退一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衣人。 那人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形,而后又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傅家兄妹,含笑说道:“两位怎么才来,可是让我好等啊!” 这位白衣人是个大黑脸,五官相貌粗犷,满脸的络腮胡须,和面白如玉的童阳有天壤之别。看清楚他的模样,傅聪和傅心月脸色同是大变,惊骇地脱口叫道:“魏大人?” 这个独自坐在上官秀房间里,穿着童阳衣服的白衣人正是通天门的魏天。魏天的目光扫过傅家兄妹,又环视一眼傅家粮行的伙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上官大人一直怀疑我方内部藏有奸细,只是没有掌握真凭实据,无法确定具体是谁,现在,这个疑团终于是解开了,各位想必在贞西已潜伏许久了吧,练出这一口地道的贞西口音,也的确不易啊!” 傅聪等人无不是脸色铁青,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己方钻进了风军设置好的圈套之中。 这次宁南军提出与上官秀谈判,谈判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上官秀引下山,好给己方潜伏在山上的兄弟创造出机会,救出被俘的童阳。此为声东击西之计。 而傅聪等人倒也心领神会,果然趁着上官秀下山谈判以及风军注意力被吸引到山下的机会,果断出手营救童阳。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上官秀竟然看穿了他们的计谋,来了个将计就计,偷偷把童阳转移到了别处,让魏天装扮成童阳的样子,呆在他自己的房间掩人耳目。 傅聪和傅心月二人对视一眼,后者大叫一声:“撤!”说着之间,她率先向后跳跃,冲出内室,向院外跑去。傅聪反应也快,紧随其后,跟着她跑进院子里。 等他们出来之后,定睛一看,在院门口处站有四名黑衣人,刚才乔装成风军的那两名伙计已然被对方擒下,跪在地上,有两名黑衣人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二人的脖颈上。 在左右院墙的木桩上,或蹲或站,各有三名黑衣人,甚至在他们头上的屋顶,也站有数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都是通天门的弟子,同为暗系修灵者,封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把傅聪等人困在院中。 也就在他们怔住的瞬间,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名伙计由木屋内跌了出来,口鼻窜血,手中所持的匕首都摔飞出去好远。 魏天不紧不慢地随后走出来,他甩了甩拳头,冷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顽抗下去吗?” 傅聪脸色难看,眼珠骨碌碌地乱转。身份已然败露,想藏也藏不住了,现在只能拼死一战。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入口中,并对周围众人喝道:“我们和风狗拼了!” 他吞下去的可不是毒药,而是聚灵丹。当初他们为了掩藏身份,事先都服下了散灵丹,让自己变得和普通人无异,现在为了保命,他们只能恢复灵气,与通天门弟子拼死一战。 众人见状,一同掏出聚灵丹,快速服下,恢复体内的灵气,而后其中一名伙计率先向魏天发难,冲向魏天的同时,手中的匕首直取他的胸口。 魏天冷哼一声,等对方的匕首刺到他近前后,他已然完成灵铠化,身形向旁一偏,避开匕首的锋芒,紧接着他手臂向前一探,抓住对方的手腕,另只手握紧拳头,冲着对方的面门猛轰出一记重拳。 那名伙计闪躲不及,被他这记重拳正中面门。虽然他有灵铠护体,但他二人的修为差距太大,魏天这一拳轰出去,直接轰掉了对方的脑袋。 再看那名伙计,面部的灵铠被打了个粉碎,头颅如同坠地的西瓜,向四面八方炸开,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头颅被打烂的尸体直挺挺地扑倒在地,魏天甩了甩拳头上的血迹,哼笑着向傅聪兄妹二人走过去,同时说道:“傅先生、傅小姐,不必让你们的手下过来送死了,你二人何不直接过来与我一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真实的名姓呢!” 傅聪和傅心月倒吸口凉气,魏天的修为太高深,只怕己方这些人捆在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喝道:“突围——” 随着他二人一声令下,身边的伙计们开始向不同的方向窜出去。一名伙计身形高高跃起,直奔左侧的院墙而去。他看到自己的正前方蹲着一人,他在窜出去的同时,手中的匕首也随之刺出。 只是蹲在院墙上的那名黑衣人突然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黑雾,而在伙计背后的空中,凭空浮现出一名黑衣人,那人由他背后发难,大手探住,抓住伙计的后脖根,然后用力向下一摔,喝道:“滚回去!” 那名伙计也听话,忍不住惊叫一声,窜在半空中的身子向下急坠,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他重重摔落在地,好在他是有灵铠护体,不然这一摔之力也够让他骨断筋折的。 他趴在地上,挣扎着还想起身,那名通天门弟子业已从空中落下来,双脚正踏在他的背上。 啪!伙计支撑起来的身子又被踩趴回到地面上,站于他背上的通天门弟子看向奔自己而来的另两名伙计,他嘴角扬起,露出狞笑,不紧不慢地抽出佩刀,刀锋对准脚下那人的后心,然后一点点的向下刺去。 奔过来的两名伙计眼睁睁看着对方手中的灵刀刺穿同伴背后的灵铠,刀锋插进同伴的体内。刚开始,同伴还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但很快,叫声便戛然而止,灵铠由同伴身上散成雾气。 这只是一角而已,傅家粮行的伙计们一个都跑不出去,双方实力差距太悬殊,而且通天门这边又都是暗系修灵者,即便有人侥幸能穿过他们的围堵,逃到院外,但人家只需用出一个暗影飘移,就能瞬间闪现到他们的背后,对他们发出致命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十多名伙计向四面八方逃窜,前后的时间没用上半分钟,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十多名伙计一个都没跑掉,要么当场被杀,要么重伤摔回到院子里,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一个劲的蠕动。 傅家兄妹本来还想找个空挡冲出去,可是他二人连空挡在哪都没看到,战斗已然结束。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4章 妥协 现在无需留下活口,也没有什么好审问他们的,对这些奸细,魏天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扑、扑、扑! 在一连串的闷响声中,受伤的伙计皆是后心被刺穿,一个个趴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魏天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落在傅聪和傅心月的身上,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二人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傅聪’吞了口唾沫,看向魏天,一字一顿地说道:“风狗,你记清楚了,老子不叫傅聪,也不是风人,乃昊天帝国外务卫,蔡通!” 说话之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傅心月’,猛然大叫一声,抡匕首向魏天扑了过去。 “哼!”魏天冷笑,他身形一侧,闪躲开匕首的锋芒。 一刀不中,蔡通又连续出刀,刀刀不离魏天的要害。他猛攻了十数刀,魏天也后退了五六步,不过蔡通的抢攻连魏天的衣边都未碰到。 等到他前力已尽、后力又不足的空挡,魏天突然出手还击,双拳向前直击,打向蔡通的胸口,后者急忙侧身闪躲,他避开了魏天上面的双拳,却未能避开魏天下面的一脚,后者的脚尖点在蔡通的肋下,把他蹬退出两三步。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蔡通还未站稳身形,魏天身形好似鬼魅一般追上前来,左手虚晃一招,右手一拳由下而上的击出,正中蔡通的下巴,啪,这一拳打得结实,蔡通的身子都向上弹起多高,他人还在空中,魏天双手探出,一手摁住蔡通的脖颈,一手摁住他的小腹,将他全力下按的同时,膝盖高高提起,垫于对方的后背下。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蔡通的身子挂在了魏天的膝盖上,不过却是反折成u形,后脑勺和脚后跟都快碰撞到一起。 魏天提起来的膝盖向外一晃,将挂在上面的尸体弹飞出去,而后,他的目光落在‘傅心月’身上。 “姑娘,你也报出个真实名姓吧!” ‘傅心月’一句话未说,散掉身上的灵铠,接着,她把手中的匕首抬了起来,匕首的锋芒顶住了她自己的喉咙。 她心中明白,两军交战,男人可以被敌人生擒,但女人绝对不可以,因为接下来面对的很有可能不是死亡,而是无穷无尽的羞辱。 见她要自尽,周围的通天门弟子身子齐齐前倾,作势要冲上前去。魏天向手下的兄弟们摆了摆手,制止住众人,而后他看向‘傅心月’,慢悠悠地说道:“想要自裁,动作最好快一点,不然的话,你只会生不如死。” ‘傅心月’看看魏天,再瞧瞧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她不再犹豫,将顶于自己脖颈上的匕首狠狠刺了下去。 扑!匕首刺透她的皮肉,深深插进她纤细的脖颈当中。她站在那里的身形摇晃了几下,而后扑倒在地,鲜血顺着匕首的血槽嗤嗤地窜出来。 魏天看了一圈,数了数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刚好是傅家粮行的全部人员。 他沉声说道:“把他们的衣服统统扒光,尸体悬挂在山边,让山下的宁南军都看清楚了,与我风军为敌的下场是什么!” “是!大人!”众人齐齐答应一声,手持着灵刀,把尸体身上的衣服纷纷挑开,然后拖着一具具**裸的尸体向山边走过去。 西卜山下,双方谈判的营帐外。 听到山头上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守在营帐外面的风军和宁南军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扬头向山上望去。 只见聚集在山顶上的风军人群让出一块空地,紧接着,十多具白花花、**裸的尸体被人从山头上扔了下来。 尸体身上皆捆有绳索,掉下山头后,一具具的尸体悬挂在空中,来回摇晃。其中一具尸体的脚踝上还挂着一副白色的条幅,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混入我军细作者,当如是下场。 看罢这几具尸体,还有系于尸体上的条幅,营帐周围的众人脸色同是一变。其中一名宁南军急匆匆地跑进营帐之内,他快步来到姜庭的身边,在他耳旁低声细语。 等他说完,姜庭脸色顿变,他惊讶地看着报信的军兵,而后目光一转,又看向众将官当中的郭武。 郭武意识到不对劲,起身来到姜庭近前,后者向他低声交代了几句,郭武点下头,和那名宁南兵快步走出营帐。 对面的肖绝和吴雨霏不明白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下意识地看向上官秀。后者不用细听他们的交谈,也将他们说话的内容猜出个大概。 看来自己的估计果然没错,宁南军这次谈判的意图不简单,谈判是假,暗救童阳才是真。 郭武离开不久,又从外面走了回来,出去的时候他脸色就不太好看,回来时,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他的手紧紧握着肋下的佩刀,关节泛白,手掌突突直哆嗦,站在营帐的门口一动不动,双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和凌厉的凶光。 见状,肖绝和吴雨霏双双挺直胸膛,毫无畏惧地对上郭武凶狠又骇人的目光。 只看郭武此时此刻的神情,姜庭已然可以确定,己方的行动的确是失败了,从山上抛下来的尸体也的确是己方的潜伏人员。 他暗暗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上官秀。后者此时正安坐于铺垫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派的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似的。 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年轻人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不成,好像己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上官秀!姜庭在心里默默念叨他的名字,经过西卜山这一战,姜庭算是牢牢记住了上官秀的名字。 他清了清喉咙,转目看向郭武,眼睛微微眯缝起来。郭武察觉到他的注视,目光终于从上官秀身上移开,看向姜庭。 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了片刻,郭武牢牢握着刀把的手掌慢慢松开,他紧握着双拳,关节咯咯作响,一步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咬着牙关坐了回去。 营帐里静得鸦雀无声,足有十分钟的时间,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汹涌,双方之间已不知交锋了几个回合。 营救计划失败,姜庭不得不改变策略,把假谈判变成真谈判。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姜庭,他向上官秀没笑硬挤笑,说道:“上官大人,我军后撤三百里,军中辎重暂时留在西卜山,然后上官大人放了我们将军,可好?” “五百里。” “什么?”姜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眉头紧锁,说道:“上官大人刚才的条件可是要我们后撤三百里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世事瞬息万变,哪怕只是弹指一挥间,也有可能生出诸多的变故,不是吗?” 他幽幽说道:“现在,我的条件是,你们宁南军留下辎重,后撤五百里,我方放人。” “你……”郭武恼羞成怒地站起身形,双目怒视着上官秀。 后者向他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既然敢来这里和你们谈判,就不怕与你等动武,所以你们还是把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这一套收起来吧,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很清楚了,至于你们肯不肯接受,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言尽于此,告辞了!”说完话,上官秀挺身站起,迈步向外走去。 “上官大人!”姜庭急忙跟着站起身,说道:“我们再商议……” “没有再商议的必要了,我意已决,不会再变。”走到营帐的门口,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宁南军的众人,鹰目弯弯地柔声提醒道:“以后,别再耍那些见不得光的小阴谋、小诡计,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保证你们会收到童将军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也许是一只胳膊,也许是一条腿。”说完话,他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挑起帘帐,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到了外面,他对守在一旁的十几名风军一挥手,喝道:“回山!” 姜庭等人一同追出营帐,看着上官秀等人上山的背影,郭武凝声问道:“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除非你不管将军的死活,硬要与上官秀交手!”姜庭冷声说道。 郭武举目望向悬挂在山顶的十多具尸体,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又白白损失了十多名兄弟!” 姜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周围的众将官语气坚定地说道:“接受上官秀的条件,我们,撤军!” 听闻这话,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人们嘴唇蠕动,一个个皆想说话,但谁都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第七军团在宁南也是一支历史悠久的老牌军团,无数次地抵抗过风军的入侵,也无数次地参加过西征,攻城略地,为宁南开疆扩土。在场的将官们虽不至于身经百战,但也都是惯于征战的好手,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但从来没有哪一仗像西卜山之战这么窝囊,有力使不出来,胸口如同被压了千万斤的巨石,要把人活活憋炸。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5章 大胆 上官秀洗漱的动作只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拿起手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放下手巾后,心平气和地问道:“确认了吗?” “已经确认了,我和兄弟们亲眼所见,现在宁南军正在营地里收拾营帐呢!”魏天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当然有兴奋的理由,当初唐婉芸派他来西卜山,抵御宁南军,他都是抱着必死之决心,在他看来,三千对三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胜,而现在,宁南军主动撤军了,西卜山上的所有人都等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上官秀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兴奋之色,语气平淡地说道:“再探再报,盯紧宁南军的一举一动。” “是!大人!”魏天答应一声,又偷眼仔细打量上官秀,见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魏天清了清喉咙,试探性的低声道:“大人,宁南军撤军,战事也终于要结束了。” 上官秀深深看了魏天一眼,反问道:“老魏,你真觉得此战到此就结束了吗?” 他这一问,反把魏天问愣住了,宁南军都撤退了,战事当然结束了,难道……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他眼珠转了转,倒吸口气,惊讶地问道:“难道,大人认为宁南军的撤退是假,他们是准备全力强攻西卜山?” 上官秀耸耸肩,目光幽深地说道:“不管宁南军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这场仗都还远没有打完呢!” 他的话说得魏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明白上官秀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者挥挥手,说道:“再去打探,务必要时刻掌握宁南军的行踪!” “是!”魏天再次答应一声,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走出上官秀的房间。 等到上午巳时,也就是九点左右,宁南军的信使来到西卜山,见到上官秀后,转达了姜庭的意思,言明己方即刻撤军,军中的大型辎重全部留在营内,可由风军暂时保管,如果上官秀不相信他们是真撤军,亦可派人沿途监视,最后,信使提醒上官秀,不要忘记双方之间的约定,宁南军后撤五百里后,他要放回被俘的童阳。 上官秀打发走信使后,找来徐睿,让他安排两百名兄弟做探子,时时刻刻紧盯宁南军的动向。 徐睿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上官秀看向身旁的肖绝和吴雨霏,问道:“我们有沙赫的地图吗?” 肖绝弯下腰身,低声说道:“秀哥,我们只有西卜山这一带的地形图,并没有沙赫全境的地图。” “我有!”魏天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声说道。他回头看向一名手下,向他挥了挥手,那人二话没说,转身离去,时间不长,他取来一份沙赫的地图。 这份地图是由数块羊皮拼凑而成,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羊皮都已发黑,上面所绘制的地图也很模糊。 上官秀把地图铺在地上,他低垂着头,在地图上面仔细查看。 这块地图显然不是风人绘制的,上面全是沙赫文字。上官秀虽说学了一些日常的沙赫语,但他可不认识沙赫的文字,在他眼中,这扭扭曲曲的文字如同鬼画符一般。 他问道:“我们的西卜山在哪?” “这里!”取来地图的那名通天门弟子手指着地图的一角说道。 上官秀挑起目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沙赫字?” “是的,小人曾学过一年。” 上官秀点下头,拢目仔细看着他手指的地方。他先是点点西卜山所在之处,手指又顺着地图向西北方向划动,问道:“西卜山向西北五百里,是什么地方?” 那名通天门弟子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眼睛都快掉到地图上了。他的视线顺着地图缓缓移动,过了一会,他抬手一指,正色说道:“大人,是这里。” 上官秀看着他手指的地方,上面全是他不认识的文字。他问道:“此地是何处?” 那人说道:“这里是沙赫齐溪族的领地。” “齐溪族……”上官秀喃喃说道。 这时,安排完探子的徐睿从外面回来,听到上官秀的嘟囔声,他好奇地问道:“秀哥,齐溪族怎么了?” 上官秀盘膝坐在地上,说道:“宁南军后撤五百里的话,刚好是退到齐溪族的领地内,不知这个齐溪族的实力如何?” 他对沙赫境内的各部落不太熟悉,但徐睿非常了解,以前到西卜山经商的沙赫人来自哪个部落的人都有,其中自然也有齐溪族的族人。 他揉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说道:“齐溪族的实力不算强,但也不弱,族人也接近了十万之多。” 在沙赫的部落里,谁为民,谁为兵,分的不是很清楚。要出征的时候,全族的成年男子都是兵,抵御外敌的时候,连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拿起武器战斗,通常来说,判断一个部落的兵力有多少,主要看这个部落的人口,去掉一成的老人和两成的孩子,其余人皆可为兵。 “十万的族人已经不算少了。”上官秀幽幽说道:“他们会允许宁南军驻扎在他们的领地内吗?” 徐睿一笑,说道:“齐溪族在沙赫的各部落中算是比较开明的,不喜打仗,只喜赚钱,如果宁南会提供他们一些钱财,齐溪族应该不会拒绝宁南军的驻扎。” “嗯!”上官秀点点头,低头看着地图,说道:“如此来说,宁南军后撤五百里后,应该就是驻扎在齐溪族的领地里。”说着话,他点了点地图,说道:“这里的山很多?” “是的,齐溪族的领地里全是山林,种不了粮食,以前齐溪族人少,还能靠打猎为生,现在齐溪族的人越来越多,光靠打猎已经满足不了需求,需要向外去买粮,这也是齐溪族很多人出来经商的原因。”稍顿,徐睿恍然想起什么,乐呵呵地说道:“只是齐溪族的运气不太好,别族的领地内大多都长有黄柏,伐下来后无论卖到我们风国还是卖到宁南,都能换回不少银子,可齐溪族领地里,长的全是没用的松树。” 上官秀眨眨眼睛,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是挺倒霉的!” 他们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先是一名通天门的弟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对上官秀和魏天等人拱手说道:“大人,宁南军已经开始向营外撤了!” 他话音刚落,另有一名风军士卒从外面疯跑进来,喘息着说道:“大……大人,宁南军,撤了,宁南军撤出大营了。” 上官秀挥手道:“再探再报。” “遵命!”通天门弟子和军卒对视了一眼,双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徐睿吞了口唾沫,不由得扬天长叹一声,说道:“这一仗,我们终于是熬过来了,只是,可怜老代他……”说到这里,徐睿眼圈一红,哽咽着未能把话说完。 他和代禹在西卜山共事这么久,之间的感情也早就培养起来,对于代禹的阵亡,除了上官秀,最痛心疾首的就是他。 “此战,我们还未打完。”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徐睿正感慨万千,听闻上官秀的话,他立刻转头看过去,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水雾,肖绝、吴雨霏、魏天也同是不解的看着上官秀。后者眯缝着眼睛,凝声问道:“西卜山是谁的地盘?” “自……自然是我们的地盘!”徐睿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不仅是我们的地盘,也是风国的地盘,堂堂大风的领地,又岂容外敌来犯,说打就打,说走就走?”上官秀眯缝起来的鹰目也遮挡不住其中射出来的精光。 众人心头同是一颤,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是要……趁着敌军撤退,主动偷袭敌军?” 上官秀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宁南军是正规的中央军,不是杂七杂八的叛军可比,宁南军在撤退的时候,即便不认为我军会去偷袭他们,但他们还是会做出严防的举动,这是正规军基本素养。” 他的话把众人都说迷糊了,人们面面相觑,皆未明白上官秀的意思。徐睿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是要……” 上官秀说道:“正所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宁南军为了尽早救回童阳,避免节外生枝,这五百里的后撤,我们一定会做急行军,而且宁南军留下了辎重,这也便于他们做急行军。直至他们后撤了五百里,进入齐溪族的领地,他们才会扎营休整,这个时候才是宁南军最松懈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出手反击的好机会。” “秀哥要……要在齐溪族的领地内偷袭宁南军?”徐睿等人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 他们现在只有一千来人,而宁南军去掉伤亡,也有两万之众,双方兵力二十倍的差距,己方去偷袭人家,不是去以卵击石吗? 上官秀说道:“在打仗的时候不大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大胆?你们尚且觉得我们主动偷袭宁南军是以卵击石,宁南人更会这么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追出五百里,在齐溪族领地内偷袭他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乃取胜之关键!”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6章 反击 只看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上官秀便猜出他们在心里想什么了。魏天低咳了一声,说道:“大人,郡主给我们的任务是顶住宁南军的进攻,哪怕只顶住三天就好,现在宁南军被我们逼退,我们已经很好的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又何必再冒险出击呢?”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管是在朝堂为臣,还是在军中为将,只单纯的去完成任务,那是平庸之辈的做法,真正的栋梁之才,会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尽量去谋取更大更多的收益。以三千防住三万人的进攻,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此等战例屡见不鲜,以三千大败三万,那才是一鸣惊人的壮举,不仅能震慑住沙赫各族,还能震慑住宁南朝廷,让宁南军不敢贸然来犯我贞地!”说到这里,上官秀两眼放光,鹰目中跳动着兴奋的光彩,他扫视左右的众人,问道:“现在绝佳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难道你们都不想去争取一下吗?” 徐睿气血一阵澎湃,他正色说道:“自从加入了修罗堂,属下的命就已经给了秀哥,秀哥说怎么打,属下就跟着怎么打,上刀山下火海,属下绝无二话!”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肖绝和吴雨霏在旁点点头,虽然他二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都很坚定,皆愿意跟随上官秀出战。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态,上官秀宽慰地笑了笑,他转头对魏天说道:“老魏,你不是我修罗堂的人,你的任务也已完成,此战,你不必跟我一同前去冒险,你只需带着你的兄弟们留守西卜山就好。” 魏天扬起眉毛,反问道:“大人可认为我魏某是贪生怕死之辈?” 上官秀摆手说道:“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通天门的兄弟没有必要随我出征,去打这场没有把握的一仗!” 魏天深吸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是为国征战,凡通天门旗下弟子绝不会有一人临阵脱逃,更不会有贪生怕死之徒!大人是军中主将,既然大人认为有必要打这一仗,我魏天绝不退缩,我手下的兄弟们也绝不会退缩,我等必会追随大人左右,纵然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亦在所不辞!” 上官秀等的就是魏天这句话,虽说魏天他们才十几人,但个个都是修为精湛的暗系修灵者,有他们这十几人相助,对此战能否取胜至关重要。 他看着魏天,又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此战若能一战功成,我们回西卜山通宵畅饮!” 魏天仰面而笑,拱手说道:“能与上官大人并肩作战,也是我等的一大幸事!”他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 上官秀打仗,不守常规,也没有什么战法可言,看似随心所欲,异想天开,但往往又会出人意料,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擒下童阳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一举扭转了西卜山的战局。 而这一次,上官秀又把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用在军事上,宁南军的撤退对于风军来说明明是死里逃生,人家不来打他们,他们就该在西卜山上烧高香了,可上官秀倒好,要反过来去主动进攻宁南军。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风军的探子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地返回西卜山,向上官秀报告宁南军的行踪。和上官秀预料的一样,宁南军果然是向齐溪族的领地撤退。 其实这也不是上官秀算计得有多精准,宁南军撤退,肯定是要向沙赫和宁南边境方向撤退的,按照这个方向后撤五百里,那就是齐溪族的领地。 等到宁南军撤退的第三天,上官秀带着西卜山的一千名风军换上宁南军的军装,趁夜悄悄下山,同时还带走了被他生擒的童阳。 在他们离开西卜山之前,上官秀也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比如在山顶的四周布置下大量穿着风军军装的草人,从山下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来山上风军有减少的迹象,山头上依旧是戒备森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蒙骗宁南军潜伏在西卜山附近的探子。 宁南军可是两万多人的大军,其中还带有大批的伤兵,就算把大型的辎重留在西卜山下,但行军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而风军这边才是真正的轻装上阵,人们只带口粮,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杂物,要说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宁南军的钢盔钢甲太沉重,让习惯了穿着轻便皮甲的风军不太适应。 别看风军比宁南军晚走了整整两天,但两支军队抵达齐溪族领地的时间却差不多,区别在于宁南军是白天到了,进入得正大光明,而风军是夜间到的,是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潜入进齐溪族的领地。 宁南军将大营扎在四面环山的山坳里,正如上官秀所说,宁南军的军事素养是极高的,即便只是短暂在此扎营,宁南军的营地依旧是布置得有模有样。 营地以随处可见的松木做依托,分为中营、前营、后营、左营、右营,并砍伐下大批的松木,筑成营寨的寨墙。 现在最让宁南军头痛的是伤兵太多,重伤伤兵加上轻伤伤兵,有两三千人之多,现在又正值盛夏,天气炎热,蚊虫极多,伤口很容易感染,而宁南军内的药物业已用得差不多了。 为此,宁南军还特意派人去往齐溪族的驻地,向其购买药材。 齐溪族的人倒也没客气,一开口就要一万两银子。宁南军的将士虽然气闷,但为了照顾己方的伤兵,也只能接受了齐溪族的狮子大开口。 经过连日来的赶路,宁南军上下疲惫,布置好营寨之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将士们吃完晚饭,早早地睡下休息,就连姜庭也告诫将士们,需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整,养精蓄锐,如果上官秀出尔反尔,未放将军,他们还得随时杀回西卜山,与上官秀决一死战。 连姜庭这个谋士都认为己方在齐溪族领地很安全,齐溪族只爱钱财,绝对不敢来袭扰己方,至于风军,远在西卜山呢,更不可能来到齐溪族地界。 宁南军上下普遍都是这个想法,这也导致他们最后吃了大亏。 当天深夜,上官秀率领的一千多风军无声无息地潜入齐溪族领地。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森林里,没有向导引路,通天门弟子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他们倚仗暗系修灵者的诡异身法,在林中穿梭自如,率先接近到宁南军大营附近,摸清路径,以及大营四周的环境,而后又相继返回,为上官秀等人带路。 上官秀正往前走着,一名通天门弟子来到他身旁,手指着前方,低声说道:“大人,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在山下的山坳里,就是宁南军的营地了。” “宁南军大营的防守如何?” “防守很松懈,敌人在大营的四周只留有一些暗哨,未发现巡逻的军兵!” “好!”上官秀点点头,回头对徐睿说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在原地休息,等到丑时,我们再做行动。” “是!秀哥!”徐睿答应一声,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这一千多人的风军就地休息,简单地啃过几口干粮,而后倒地就睡。贞郡人的优点之一就是能吃苦耐劳,这和贞郡艰苦的环境有关,能在贞郡生存下来的人,都是生存力最强的一群人。 上官秀和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坐在一起,众人吃了几个干粮,而后他们在通天门弟子的指引下,悄悄爬上山顶,向山下观望。 宁南军的营寨与山坳的丛林混在一起,其中零星闪着几处火光。 徐睿站在上官秀的身边,一边眺望着山下的大营,手掌一边不断地往身上,说道:“秀哥,敌军的营寨扎在林中,我们想强攻进去不太容易啊!” 放眼望去,那密密匝匝的树林就是最好的障碍。敌军人多,己方人少,想要取胜,就得打速度战,可密集的树林会大大阻碍己方进攻的速度。 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正在他琢磨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徐睿的双手一个劲的在他身上蹭,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秀哥,只是沾了松油,粘糊糊的。”徐睿不以为然地说道。 上官秀说道:“宁南军还真是喜欢扎营于林中。他们来攻西卜山的时候,就是于林中扎营,现在童阳不在军中,他们退到齐溪族领地,还是扎营在林中。” 魏天接话道:“天色炎热,在林中扎营,可以避暑,想必宁南人也是这么考虑的。” “所以,他们是在找死!”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对几人甩头说道:“我们回去!” 上官秀带着众人下了山,回到己方的驻地后,上官秀倚靠着一块石头,缓缓坐了下来,他正要闭眼睡觉,一旁突然传来嗤笑声,“上官秀,你就那么急着带着你的兄弟们去投胎吗?”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7章 火攻 上官秀转头,向童阳看过去,笑呵呵地说道:“今晚要去投胎的人会有很多,但未必是我们。” 童阳冷笑出声,质问道:“你只带一千人,来打我们两万余众的大军,你觉得你能打得赢这一仗吗?” “能!”上官秀回答的干脆,而后反问道:“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还在宁南军的大营里,率军退至齐溪这一带,是否还会选择在林中扎营?” “当然。”童阳脱口说道,不过在他的心里却是连连摇头,暗道一声:不会。 原因很简单,西卜山的地形地貌与齐溪族这一带完全不同,西卜山一带多雨、潮湿,于林中扎营,并不怕敌人施展火攻,而齐溪族这一带则是少雨干燥,要命的是,这里的树林全是松树林,而且松树上被晒得全是松油,粘火就着,一旦敌人施展火攻,何解?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语气笃定地说道:“你一定不会!因为你心里清楚,在齐溪族这里于林中扎营,就如同躺在一堆柴火之上,只要稍微冒出一个火星,就可能被烧得尸骨无存!” 童阳闻言,脸色大变,他立刻明白了上官秀将要采用什么战术了。他急声说道:“上官秀,你我双方明明已经停战,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大风的领地,又岂是你等说来进犯就来进犯,说要撤军就可以撤军的?这次,若不把贵军打痛,宁南的朝廷还以为我贞郡的风人软弱好欺呢。” 童阳凝声说道:“如果你坚持这么做,只会引来昊天大军的全力讨伐。” 上官秀一笑,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能胜你们一次,就能胜你们第二次、第三次,宁南人要来找死,就尽管来好了。” 他二人正针锋相对地说着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 听闻话音,上官秀站起身形,寻声望了过去。只见几名风军手持着弓箭,面对着树林,眼睛眨也不眨地向里面凝视。时间不长,从里面走出来一群披头散发、身穿兽皮的番人。 看到番人出现在己方的驻地这里,上官秀暗暗皱眉,徐睿快步来到上官秀身旁,低声说道:“秀哥,是番子,怎么办?杀光他们灭口?” 上官秀摇摇头,这里可是齐溪族的地盘,己方若是杀掉这么多齐溪族的族人,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他抬起手来,不慌不忙地敲了敲徐睿胸前的钢甲,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宁南军’!” 徐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宁南军钢甲,立刻反应过来。他点下头,迈步走了过去,对几名手持弓箭的风军挥挥手,说道:“不必紧张,把箭放下,他们都是齐溪族的兄弟!” 那十几名番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又瞧瞧树林当中躺下一片正在睡觉的风军,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人用半生不熟的风语问道:“你们是昊天的军队?” “是的!”徐睿挺着胸脯说道。 “你们的营地在山坳里,怎么都睡在这里了?”问话这名番人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身上全是刺青,又披头散发,穿着兽皮,在黑夜中,看上去也格外的吓人。 徐睿不动声色地说道:“明日一早,我们要在此处扎营,作为大营的前哨。” 对于他说的话,那名番人听得懵懂,不过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把背后背着的箩筐放下来,向徐睿面前递了递,满脸堆笑地说道:“听说你们昊天的军队正在找草药,我们在山上采摘了一些,你们收下吧!” 徐睿低头看了看筐里的草药,又回头瞅瞅上官秀,后者微微点下头,示意他赶快打发这些番人离开。徐睿接过他递来的箩筐,含笑说道:“多谢了。” 见他接过自己的草药,那名番人一呲牙,笑得嘴巴合不拢,说道:“十两。” “什么?”徐睿不解地看着他。 年轻番人指了指他手中的箩筐,说道:“这些草药,总共十两,你得给我银子。” 他娘的!徐睿在心里暗骂一声,就说嘛,齐溪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对宁南军会这么好,肯白白送草药,原来是要钱的。 他是出来打仗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带银子。正在他想把草药退回去的时候,上官秀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颗银锭,递给那名青年,说道:“你的草药,我们买了。” 青年乐呵呵地接过上官秀递来的银子,回头对同伴们得意地晃了晃,这下可好,后面的番人全部被背后的箩筐摘下来,统统递到上官秀的面前,每只筐里装的全是草药。 上官秀只想尽快把他们打发走,没想到这些人得寸进尺,统统都要卖草药,他不动声色地一笑,说道:“有这一筐的草药就足够了,我们不需要更多。” 那名懂风语的青年把他的话翻译给同伴,其余的番人都不干了,叽里呱啦地大声嚷嚷起来。那名青年对上官秀笑道:“我的兄弟们说,你既然买了我的草药,就应该也买下他们的草药,我们齐溪族把昊天人当成兄弟,给予你们帮助,你们不能轻视我们。” 这都哪和哪啊?上官秀被围拢上来的番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向徐睿,说道:“去弄些银子来,把他们都打发走?” 风军士卒身上都没带银子,肖绝、吴雨霏、魏天还有几名通天门的弟子把身上的口袋都翻遍了,总算凑出一百多两碎银,交给了那些番人。收下他们的银子,那些番人才欢天喜地的离开。 等他们走后,上官秀看了看地上摆放了一排箩筐,一脚把一只筐踢飞出去,里面的草药散落满地。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气闷地说道:“这群混蛋!” 徐睿来到上官秀身旁,小声说道:“秀哥,齐溪族的人就是这样,其实越是开化的番族,越是贪婪无厌,眼里只认银子不认人。” 上官秀苦笑道:“变得越来越像我们了。”他向众人挥挥手,说道:“大家都去休息吧。” 他走回到童阳那边,倚靠着石头坐了下来。童阳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原来,你也有应付不了的人。” 白了他一眼,上官秀什么话都没说。童阳幽幽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主掌朝中大权,我一定不会鼓动陛下对风国开战,而是会建议陛下,与风国联手,平灭沙赫,与其去打一场没把握的战争,不如开疆扩土来得更实在。”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说道:“可惜,你现在只是副军团长,就算你成为正军团长,在朝中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分量。” 童阳笑了笑,话锋一转,正色问道:“这次,你可不可以放过我麾下的将士们一马?” 上官秀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童阳点点头,幽幽叹道:“看来,我们注定为不了朋友,只能变成死敌。” 上官秀说道:“立场不同,各为其主!” 童阳握紧拳头,沉默未语。上官秀一笑,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许下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说完话,他闭上眼睛,盘膝打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天近丑时的时候,上官秀从打坐中醒来。 他把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四人叫到自己近前,说道:“你们四人,各率两百五十名兄弟,分别埋伏在宁南军大营的四周,另外,交代兄弟们把箭矢上面都缠上布条,布条上尽可能多的粘些松油,等会我以火箭为号,你们只要看到我放出的火箭,立刻让兄弟们用火箭去攻南宁军的大营,都听明白了吗?” 徐睿等人问道:“秀哥是要用火攻?” 上官秀一笑,说道:“宁南军把自己置入绝地,我们没有不利用的道理,大家快去准备吧!” “是!”众人齐齐答应一声,分散开来,按照上官秀的命令去布置。 在树林中,别的东西或许不好找,但松油太多了,基本上每颗树上都有。人们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然后把布条往树身上蹭了蹭,等布条上沾满了松油之后,再将其包裹在箭头上。 全部准备妥当之后,上官秀发出行动的号令。 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四人各带着两百五十名风军翻过前方的大山,向山坳中的宁南军大营接近过去。随着他们离开,现场只剩下上官秀、童阳和几名通天门的弟子。 上官秀把童阳从地上拉起来,说道:“童将军,你可有兴趣随我去观赏这一战?” 童阳凝声道:“上官秀,今晚这一战并不算完,日后,你一定会对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上官秀笑道:“日后的事,就留给日后再说吧。”说着话,他抓着童阳的胳膊,向前走去。 前方的那座山并不算高,上官秀等人爬到山顶后,向山下观望。宁南军的大营里一片安静,人们都还处于睡梦当中,谁都没有想到,噩梦已在自己的头顶上悄然无息的降临下来。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8章 大败 那名通天门弟子掏出火折子,将其吹着,点燃火把。上官秀拿起长弓,搭箭上弦,将箭头放在火把上方,呼的一声,缠在箭头上的布条燃烧起来。 站于一旁的童阳脸色难看,身子颤抖地说道:“上官秀,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你现在住手,我们双方或许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否则的话,我们就只能兵戎相见,永无休战之日。” 上官秀深深看了童阳一眼,对他的威胁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淡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双臂用力,将长弓拉满,狠狠把手中的箭矢射向空中。 嗖!箭矢划破长空,高高飞向夜空。在漆黑的夜晚,这一支飞到半空中的火箭也异常的刺眼醒目。 随着他这一箭放出去,只见山坳四周的山坡上腾起一面火雨,火雨先是斜飞到空中,而后于空中画出一道道美妙的抛物线,向山坳中急速坠落下去。 那一颗,好像有无数颗流星雨在空中掉落。 火箭钉在松木上,松木表层的松油成了最佳的助燃物,火焰顺着树身蔓延开来,只一会的工夫,整颗松树已变成一颗火树。 箭矢钉在营寨的寨墙上,和钉在松树上的效果一样,组成寨墙的也全部都是松木,遇火就着。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位于树林之中的帐篷,有些是被火箭点着的,有些是被一旁燃烧的松木波及到的,一间间的帐篷也燃起熊熊的烈火。 只是一轮箭阵射出去,坐落于山坳之中的宁南军大营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四处火起。 接踵而至的是风军的第二轮箭射。又是一轮火雨飞射进宁南军的大营中,这一次箭射过后,大营里起火的地方更多。 正在熟睡中的宁南军将士纷纷被惊醒过来,许多兵卒带着满脸的茫然,连军装、盔甲都没来得急穿上,人们从营帐中走出来,到了外面一瞧,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火焰。 愣了那么片刻,人们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尖叫道:“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啊!” 就在人们大喊大叫的时候,风军的第三轮箭阵又到了。 无数的兵卒还在喊叫的时候,身上被火箭射中,惨叫着扑倒在地,而此时宁南军大营里的火势也彻底烧了起来,火焰由点及面,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随着帐篷被一座接着一座的点燃,大批宁南军将士们尖叫着、哭喊着从熊熊燃烧的帐篷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上的军装都已被火焰燎着,疼得满地打滚。风军的火箭一轮接着一轮,宁南军大营的火势也是越烧越旺,这时候再看宁南军大营,已然变成一座大火盆。 站在上官秀身旁的童阳像是被瞬间吸干了力气似的,他身形摇晃着后退两步,撞到一颗松树上,他倚靠着树干,身子慢慢滑坐到地上。 如果上官秀不用火攻,只率领一千风军偷袭己方两万多将士的大营,就算己方准备不足,会被风军打个措手不及,但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最后的输赢还未可知。 而上官秀一旦用火攻,此战对于己方来说就无解了,己方大营四周布置的寨墙本是为了御敌用的,但在火攻之下,寨墙变成火墙,那反而成为困住己方将士的牢笼。 童阳的顾虑一点也没错,大营起火,惊慌失措的宁南军将士们四散奔逃,可是跑到营寨的边缘时,举目向前面一瞧,人们都傻眼了,数米多高的寨墙已然变成数米多高的火墙,人都不用靠到近前,距离好远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灼热的气浪迎面扑来。 身在火海当中,人其实都不是先被火烧死的,而是先被浓烟熏倒,窒息而死的。 有经验的宁南军将士或是用汗巾遮挡口鼻,或是把衣服撕下一团,堵在口鼻处。如果火势小,这么做还有效,但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遮挡住口鼻也没用,营地里已然变成了大火炉,熊熊的烈火吞噬着四周的氧气,令人窒息,更要命的是,空气也被火焰焚烧得滚烫,吸进体内,就像把一团火吸进去了似的,滚烫的空气灼伤着人的呼吸道和肺部,令人们痛苦的满地打滚,挣扎、尖叫…… 大批的宁南军将士在营地里四处躲避,竞相逃命,但到处都是烈火,根本无处可躲,人们被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成群成片的士卒扑倒在火焰当中,即便是有灵铠护体的修灵者在烈焰当中灵铠亦被烧化。这时候,距离营门较近的宁南军将士反而成为最幸运的一群人。 他们率先顺着营门冲了出来,只不过在他们冲出大营的瞬间,迎接他们的是风军一面面呼啸而至的风军箭阵。 宁南军士卒冲出来一群,被射翻一群,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受伤未死的士卒还在地上惨叫着,爬动着。 见冲出来的宁南军越来越多,己方的箭阵已然阻挡不住对方,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四人相继率领麾下的风军,冲下半山腰,与逃出大营的宁南军将士展开近身肉搏战。 凡是逃出大营的宁南军将士无不是被烧得浑身是伤,本以为自己侥幸逃出火海了,可到了营外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迎面而来的是大批手持利刃的风军。双方的交战都谈不上是交战,完全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姜庭在伊戈尔、凌雪、郭武等一干将官的保护下,终于冲出营寨。他们冲出来的这边对上的刚好是以魏天为首的风军。看到大营里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出的宁南军将官,魏天麾下的通天门弟子如同猎狗看到了猎物似的,蜂拥而上,对他们展开凶狠的围攻。凌雪手持灵枪,断喝一声,迎向一名通天门弟子,伊戈尔和郭武等人也都是各找对手,与之战到一起。 见身边的将士们都已和敌人打成了一团,被烧得满脸墨黑的姜庭抱着脑袋,向树林跑去。他刚跑到树林的边缘,眼前突然一花,多出一名浑身黑色灵铠的修灵者,这位正是魏天。 后者冷笑道:“你想往哪里跑?” 姜庭吓得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拔出肋下的佩剑。他是文官,而非武将,佩剑亦只是装饰用的。 魏天看眼他手中剑哼笑出声,走到姜庭近前,后者下意识地抡剑向他劈砍,魏天躲都未躲,任凭对方的佩剑砍在自己身上,他没怎样,姜庭反而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生痛,掌中剑险些落到地上,他还想继续出剑,魏天大手向前一探,抓住他的脖颈,然后臂膀向下一抡,就听噗通一声,姜庭被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绑了!”魏天一声令下,周围跑过来两名风军士卒,来到姜庭近前,拉肩头拢二背,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魏天看也未再看他,又去找下一个目标。凌雪正跟通天门弟子打得不可开交,突然之间,魏天在他身边现身,与此同时,一记扫堂腿甩了出去。凌雪准备不足,被他这一脚正踢在脚踝上。啪!凌雪尖叫出声,身体在空中打着横摔到地上。魏天顺势又是一拳,向下猛击凌雪的脑袋,后者反应也快,就地翻滚,嘭,魏天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在地面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凹坑。凌雪向旁翻滚的身子一跃而起,调头就跑。魏天和一旁的通天门弟子极有默契的同以暗影飘移闪到凌雪的左右,两人双双发难,一个侧踢他的肋下,一个出拳猛击他的太阳穴。凌雪把上面的那一拳闪开了,却未能避开下面的那一脚。 他闷哼一声,被魏天踹来的一脚踢得横飞出去多远,落地后,他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水,再看他肋下的灵铠,破碎了好大一块。 他手扶着旁边的一颗松树,挣扎着站起身形,咬着牙关说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着话,他张牙舞爪地向魏天扑了过来。魏天站在原地未动,那名通天门弟子先施展暗影飘移,闪到凌雪的背后,一刀拍打下去,正中凌雪的后脑。 啪!凌雪前扑的身形应声而倒,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他后脑处的灵铠被击了个粉碎。这还是那名听通天门弟子有手下留情,没有用刀锋劈砍,只是用刀面拍打而已。 姜庭和凌雪相继被擒,另一边的伊戈尔和郭武等人看得清楚,他们不敢再恋战下去,猛然急出数招,把对面的通天门弟子逼退,接着,几人一同往树林中逃去。 通天门弟子正要追进林中,魏天抬起手来,说道:“穷寇莫追!”此战他们也不是非要把宁南军全体都赶尽杀绝,只要歼灭掉敌军的主力即可。 这一仗对于宁南军将士来说可谓是太惨了,总共两万多将士,最后活着逃出大营的只有千余人,即便在这侥幸逃生的千余人当中,还有过半被风军生擒活捉,逃过风军围堵的只有可怜的数百人而已。 看到宁南军大营里已彻底变成火海,里面再无敌军将士跑出来,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这才带上手下的风军以及被俘的宁南军将士,回到山顶,与上官秀汇合。 见到上官秀后,众人皆是笑得合不拢嘴,可以说这一仗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痛快的一仗,己方只有一千人,敌军有两万人,但己方却以微不足道的伤亡全歼了两万多敌军,此战只能用畅快淋漓和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徐睿走到上官秀近前,挑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秀哥神机妙算,此次远征偷袭,我军果然大获全胜!”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29章 逆转 如果童阳在宁南军中,他绝不会犯下这么致命的错误,与童阳相比,宁南军其他的那些将官都要差了一大截。 上官秀举目向山下往去,宁南军的大营已然化成火海,而且火势有蔓延开来的趋势,上官秀估计这一场大火不会那么容易熄灭,弄不好要烧上好几天,波及到齐溪族的住地。 为了预防齐溪族的族人找己方算账,得趁早离开才是。他收回目光,看向被俘的那些宁南军将士,他的目光落在姜庭和凌雪二人身上,含笑说道:“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哼!”凌雪怒视着上官秀,厉声喝道:“上官秀,你要杀就杀,休要啰嗦!” 呦,不错,还是一条汉子!上官秀暗暗点头,他走到凌雪近前,把肋下的佩刀缓缓抽了出来。见状,凌雪面不改色,把眼一闭,胸脯挺起好高,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姿态。 童阳心头一震,他大声说道:“上官秀,你放了他们,有什么本事,你冲我来就是了。” 上官秀嗤笑出声,说道:“童将军,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又有什么本钱替你的部下出头呢?”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童阳语塞,也就在他稍微迟疑的瞬间,上官秀手中刀已然劈砍下去。 沙!他这一刀在凌雪胸前划过,不过并未伤到他,而是把他身上的绑绳斩断。他手臂向旁又是一挥,将姜庭身上的绑绳也一并斩断,而后,他收刀入鞘,傲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军团长大人,就说他只派三个兵团来攻西卜山,兵力还是太少了点,下次再来,宁南的第七军团当倾巢而出才是,如果要来进犯我大风的贞郡,一个军团只怕还远远不够,当知会你们的朝廷,再增派两三个军团才行。童将军,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人走了,这次我之所以不杀你,只是遵守我的承诺罢了,不过来日方长,日后我们在战场上还会再相见,等到那时,你的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可就未可知了。”说完话,他向手下的风军挥挥手,示意他们把俘虏身上的绑绳都解开。 得到上官秀的示意,人们将被俘的宁南军将士身上的绳索一一松开。 恢复了自由之后,宁南军众人一股脑地涌到童阳那一边,站在他的背后,有些人对上官秀怒目而视,有些人则是心惊胆寒地垂下头,不敢看周围的风军众人。 童阳与上官秀对视片刻,向他拱了拱手,正色说道:“上官秀,这次你虽放了我,但我不会感激你,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上官秀咧嘴笑了,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怕吗?” 童阳点点头,再无二话,向身后的众人一挥手,喝道:“我们走。” “等一下。”上官秀叫住转身要走的童阳。 童阳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问道:“怎么,你后悔放我们走了?” “不,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尽快离开齐溪族人的领地,你们给齐溪族招来一场这么大的火,他们不会放过你,我不希望你死在齐溪人的手里,你的脑袋,是我的。”上官秀含笑说道。 听闻他的话,童阳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扭转回头,抬手一指上官秀,大声说道:“等下次对阵,我也会饶你一命!” “哈哈——”上官秀仿佛听到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大笑起来。童阳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角,用手指又点了点上官秀,而后带上被俘的这数百宁南军将士,快步向山下走去。 看着童阳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徐睿凑到上官秀身旁,小声问道:“秀哥,留下此人,后患无穷啊!”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与宁南交战,我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风国,又岂能言而无信。”当初上官秀开出两个条件,一是让宁南军送粮,二是让宁南军后撤,人家都做到了,他自然也得遵守承诺,释放童阳,不过他的承诺只是释放童阳,可没有许诺过不会来偷袭后撤的宁南军。 见到童阳已带人走远,上官秀深吸口气,说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该回西卜山了!” “秀哥,这火……” “这把火我们有能力放得,却无力救得,既然这里是齐溪族的领地,这个烂摊子,就交给齐溪人去收拾吧!”上官秀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 直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是抱着沙赫人非我族类的想法,沙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此战,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宁南军则是一败涂地,三个兵团,三万之众的大军,最后只逃回去一千来人,更令宁南军羞愧的是,与他们对阵的不是风国中央军的大队人马,而是只有三千人的风国地方军。 对于上官秀来说,他只是打赢了一场不太好打的仗而已,但对于当时的整个时局来说,这一仗却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风军以三千大胜宁南军三万,这个战果让沙赫各族都是大吃一惊,各族的首领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风国和宁南之间的强弱关系,那些原本倾向于宁南的部落,在此战之后,立场纷纷发生了动摇,他们不再认为宁南能迅速灭掉风国,甚至他们都不认为宁南军能够打进风国的贞郡,站在宁南那一边,与风国为敌,这太冒险了。 正在出使沙赫的唐婉芸也因为上官秀的这一战而变得底气十足,在与各部族首领谈判的时候,她也不像刚开始时那么低声下气,现在完全是一副上国来使的姿态,虽不至于盛气凌人,但也是恩威并施,在谈判当中显得游刃有余。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上官秀对阵宁南军的大获全胜,再加入唐婉芸的游说,使得沙赫各部落最终放弃出兵援助宁南军的打算,又都纷纷恢复中立的态度,甚至许多部落都已不愿意再借路给宁南军。 发生在西卜山的这场看似规模不大的战争,却引发出多骨诺米牌效应,最终的结果是导致宁南欲在沙赫屯兵、入侵风国贞郡,并从贞郡东进直取上京的计划破产。 为了这个计划,宁南付出两三年之久的努力,期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精力,花费重金收买沙赫的各部族只是他们做的一部分,在贞郡培植史凯文势力,也是此计划的一部分。 结果只因一仗战败,宁南先前所做出的种种努力统统付之东流,这也是让宁南朝廷始料未及的。正所谓祸不单行,宁南在沙赫的计划刚失败不久,前线又传来首战失利的消息。 风国和宁南各有百万大军囤积在两国边境,战线延绵数百里之长。宁南军的第三军团偷袭风国边境的千官要塞,驻扎于千官要塞附近的刚好是风国第二军团。 得知千官要塞遇袭的消息,第二军团立刻前往驰援,宁南的第三军团和风国的第二军团于千官要塞外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第三军团是宁南的一支老牌劲旅,战力不弱,身经百战,屡立战功,但风国的第二军团也是一支王牌军团,它的前身是素有风国最强军团之称的平原军。 这一战打下来,宁南的第三军团大败,好在第四、第五军团及时来援,才解了第三军团之危。宁南三个军团合兵一处,开始对风军展开反击。 纵然风国第二军团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以一敌三。在三个军团的全力合击之下,风国第二军团被迫撤退,千官要塞也随之被宁南军攻占。 一举打下千官要塞的宁南军不依不饶,深入风国境内,追击撤退的第二军团。结果在他们追击过程中,正好与风国的第九军团遭遇。 第九军团是风国唯一的一支重装骑兵军团,也是目前风国公认的最强军团。 在重装骑兵面前,步兵脆弱的不堪一击,风国的第九军团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进宁南三个军团的心脏。 而先前撤退的风国第二军团也只是诈败罢了,在第九军团重装骑兵冲杀敌阵的时候,第二军团调转回头,反杀了回来。 在风国最强的骑兵军团和最强的步兵军团夹击之下,宁南军的三个军团大败,损兵折将无数,从风国境内一路溃败回宁南,越过两国边境之后,三个军团还向宁南的纵身腹地逃出了数百里,直至风军停止追击,才收住溃败之势。 此战,双方固然各有伤亡,但宁南军的损失要远远大过风军的损失,更关键的是,这一仗把宁南军的士气打压了下去,反倒是风军的士气迅速提升起来。 这一战由宁南军的第三军团挑起,当然也是早有蓄谋的,只是宁南方错估了风国形势,认为风国境内叛乱四起,风军将士无心在边境作战,己方出动出击,必能大败风军,但他们忽视了一点,就是唐凌的御驾亲征。 唐凌未来边境的时候,风军的确是军心不稳,但随着唐凌的到来,风军将士们心里都有了底气,人们也都憋足了力气,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建功立业。在风军将士这种心理之下,宁南军的主动进攻无疑是一脚踢在铁板上。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0章 隐患 在书信的最后,她还特意提到,会将此事禀报朝廷,让朝廷给予上官秀奖赏。唐婉芸是这么说的,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在给朝廷的书信中,她一点没贪功,把这次她出使沙赫的大获成功全部归功于上官秀的出色表现,并建议朝廷,册封上官秀一等伯爵爵位,并加封他为贞郡的郡尉。 只是她这份书信传进上京的朝廷那里,如同石沉大海,朝廷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直至半个月后,风国朝廷才对此事给予了回复。 在朝廷的回复中,首先褒奖的是唐婉芸,大赞青云郡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西卜山战役正是由她做主导,并最终取得了胜利,即重挫宁南的嚣张气焰,也威震了沙赫的各部族。 其次,朝廷又重点嘉奖了通天门弟子,尤其是对魏天于西卜山战役中的表现尤为赞赏。看风国朝廷的这份回复,西卜山战役是由唐婉芸策划的,又是由通天门直接领导的,和上官秀基本没什么关系,直至在最后,才稍微提了一句在此战中贞西地方军给予了协助,当予以嘉奖。至于上官秀的名字、贞西军众将的名字,在回复中连提到没提。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接到朝廷的这份回复,唐婉芸在心里暗暗苦笑,说西卜山战役是由她主导的,还勉强能沾得上边,说西卜山战役是由通天门直接领导,那就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了。 现在陛下不在上京,于朝中主持大局的是首辅大臣蔡霄、掌玺大臣邱毅和内史大臣宋晟。 想必这三位朝中的巨头都对上官秀颇有成见,不然的话,绝不可能在上官秀立下如此大功的情况下,对他竟然只字不提,抹煞掉他全部的功劳。 贞西,金川县县城,金州。 现在,由史凯文发起的贞西之战已然告一段落,史凯文叛军退守西京,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退守贞东,广林则率领麾下六万余众的叛军以及十多万的随军家属,由贞东迁徙到贞西,与贞西军汇合一处。 当初东哲私下向广林许诺,只要他肯投靠贞西军,给予他副军团长一职。在上官秀由西卜山返回贞西之后,他也没让东哲难做,果断升任广林为贞西军的副军团长。 在贞西之战中,贞西军的兵力本就大增,现在随着广林一部的投靠,贞西军的兵力已然紧接二十万众。虽说名字还叫贞西军,但实际上已经够两个军团的编制。 在广林一部投靠贞西军后不久,广林就迫不及待地率领麾下将士出兵南岭县。 目前贞西四县中有三县已属贞西军的地盘,只有南岭县还不在贞西军的控制范围之内,广林刚刚率军投靠过来,急于表现,需要立功树威。 在出征南岭县这件事上,广林事先并未和上官秀商议,直至他率军动身南下,在半路上,他才派人知会上官秀,表示他已率军南下,去收服南岭县了。 不管广林出于什么意图,他的这种做法令贞西军众将官都很是不满,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私自做主,也太目中无人了。 这也正是安义辅当初反对接受广林的原因所在。广林有他自己的体系,而且他的体系有六万多的大军,算上家眷,有二十多万,这些人都是广林的死忠部下,投靠过来,己方根本指挥不动这些人,长此以往,势必会造成己方内部的分裂,隐患极大。 贞西军众将不满广林目中无人的做派,纷纷来找上官秀。 在县尉府的大厅里,廖征满脸怒色地大声嚷嚷道:“秀哥,广林私自率兵出征南岭县,未与任何人打招呼,连秀哥都不知道此事,他也太目中无人了!” 廖征是安义辅的老部下,以前在安义辅叛军中担任先锋官,现在他的职位是贞西军第一兵团的兵团长,至于安义辅,已于贞西之战后被上官秀正式提拔为贞西军的副军团长,与洛忍、詹熊、广林三人齐名。 听闻他的话,东哲在旁脸色难看,垂下头去,拉拢广林来投这件事是由他提出的,也是由他一手促成的,现在广林闹出这样的乱子,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上官秀倒没有表现出恼怒和不满,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呵呵的,柔声说道:“广林将军以前是叛军的首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惯了,现在他刚刚投靠我军,难免会对军中的规矩不太熟悉,做出一些错事,大家也需多谅解他嘛!而且,广林将军欲收服南岭县的用意是好的,大家也没必要上纲上线,揪住此事不放。” 廖征偷眼看看上官秀,又瞧瞧其他的诸将,小声嘟囔道:“这次他做错,秀哥不罚,只怕他以后事事都往错了做,那还了得?他可是我贞西军的副军团长,他一个错误,不知得害死我军多少弟兄呢!” 唉!上官秀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安义辅清了清喉咙,对廖征沉声说道:“大人已经了解此事,心中自有定夺,你也不用再多啰嗦了。”安义辅早已是修罗堂中的一员,但他从不叫上官秀为‘秀哥’,坚持叫他大人,在他看来,主次有序,这是军中的规矩,不能破坏,更不能儿戏。 至于广林的问题,如果他没投靠过来,那一切还都好说,但现在他已经投靠过来了,这就成为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一时间,想让大人想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那也不太现实。 廖征对于自己的这位老上司是很敬重的,听闻他的训斥,他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魏天,岔开话题,问道:“老魏,郡主何时从沙赫返回?” 魏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本正经地说道:“应该就快了,最迟也是在一个月之内。”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笑道:“听说,在宁郡的正面战场上,我方获得了一场大胜。” “是的,我军的第二军团和第九军团联手,挫败了宁南的第三、第四、第五军团。”魏天正色说道:“这都亏了陛下领导有方,我军才获此大胜。” 上官秀笑了,唐凌不是军事人才,她又能领导军中将士什么?虽说唐凌不能在军中出谋划策,也不能在两军阵前指挥千军万马,但她一个人的能量,起码能抵得过两三个军团,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她是大风的皇帝。 皇帝的御驾亲征,对于下面将士们的士气提升太大了,而御驾亲征似乎也一直都是风国皇帝的传统,不管继位的是男皇还是女皇,在风国历史上,很少有畏惧战争不敢随军出征的天子或天女。无论唐凌有多阴险狡诈、心思歹毒,她倒也继承了唐氏皇族的优良传统,虽说还只是个刚满二十的姑娘,但却具备征战沙场的勇气,这一点,也是到目前为止唐凌最让上官秀感到佩服的地方。 上官秀幽幽说道:“正面战场取胜,后方战场又挫败了宁南的阴谋,我风国的局势,倒是能平稳一些了。” “是啊!”魏天长叹一声,说道:“只是各地的叛军势力还是不容小觑。大人,依我之间,当及早平灭史凯文一部叛军,尽快稳住贞郡的局势,如此,也可彻底打消宁南对贞郡的图谋。” “嗯。”上官秀点点头,魏天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接下来,他的目标正是霸占西京的史凯文一部叛军。他笑呵呵地说道:“出兵西京,剿灭史凯文,我也需要师出有名才行。” 魏天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官秀此言的用意,他是想要一个在贞郡名正言顺剿灭各路叛军的官职。魏天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他凑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据我所知,郡主已然传书朝廷,要朝廷针对大人在西卜山之战的表现给予奖赏,按照郡主的意思,朝廷当册封大人伯爵位,加封郡尉职!” 上官秀闻言眼睛顿是一亮,他可没修炼到淡泊名利,对一切都看得风轻云淡的程度,听说自己能被册封为伯爵,并被授予郡尉一职,他的心也是一阵狂跳。 在场的诸将都伸长了耳朵,听完魏天的话,人们脸上无不是露出兴奋和狂喜之色,乐得合不拢嘴,秀哥能平步青云,他们自然也都能跟着加官进爵,前途一片光明。 上官秀并没有把心中的激动完全表现在脸上,含笑说道:“若能如此的话,我倒要好好感谢一下郡主了。” 魏天笑道:“大人不必感谢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大人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能与大人并肩作战,这也是魏某日后值得炫耀的资历!” 对上官秀,魏天是打心眼里佩服,上官秀能飞黄腾达,他非但不会感到眼红,反而会觉得完全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上官秀和魏天都没有想到,朝廷并不想把西卜山之战的功劳按在上官秀的头上。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1章 回信 但此战也没有打得太久,只用了半天的光景,广林便率军一举拿下治州,城内的守军大多向广林缴械投降。 广林倒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来降,他一律照单全收,此战打下来,广林麾下的军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一万多人。 治州被广林打下之后,南岭县境内再无抵抗之势力,广林基本控制了南岭县全境。 与炎热干燥、黄沙漫天的金川县比起来,有山有水的南岭县简直就是天堂。拿下南岭县后,广林立刻派人给上官秀发去捷报,向他报喜请功,但广林可没有率军撤回金川县,而是带着麾下的七万多大军在南岭县驻扎了下来。 按照他的说词,是己方粮草不足,而南岭县是个适合耕种之地,他打算带领麾下的将士们于南岭县屯田。 对于他这个提议,上官秀并没有反对,其一,贞西军粮草短缺是事实,于南岭县屯田也是个解决粮草问题的办法,其次,贞西军众将对广林的意见都很大,与其双方互看不顺眼,不如让广林率部留在南岭县,如此也对两边都好。 没过几日,出访沙赫的唐婉芸返回风国。当唐婉芸抵达金州的时候,上官秀带着贞西军众将出城迎接。 在金州城外,上官秀看到唐婉芸的队伍,人数不多,只一辆马车还有十几人的随从,初兰、初雪两名小丫鬟护在马车的左右。 等马车行至近前,停了下来后,魏天率先迎上前去,来到马车前,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参见郡主!” 随着马车的帘帐挑开,唐婉芸从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英姿飒爽,超凡脱俗,只不过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惫。她瞥了魏天一眼,微微摆了下手,跳下马车。 不远处的上官秀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在下参见郡主。” 唐婉芸一笑,上下打量着上官秀。与两个多月前相比,他越发的神采奕奕,鹰目更加明亮,脸上也泛着光泽。看起来,上官秀的修为似乎又有了大的突破。 她淡然一笑,说道:“上官大人不必多礼。” “郡主一路辛苦,城内请。” 唐婉芸含笑点点头,与上官秀并肩而行。路上,她说道:“这次,上官大人在西卜山的表现,实在是出人意料。” 上官秀一笑,侧头看了看麾下的众将,人们会意,故意放慢脚步,给上官秀和唐婉芸留下私人交谈的空间。 他慢悠悠地说道:“当初郡主安排我镇守西卜山,抵御宁南军,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我吧。” 他问得直言不讳,唐婉芸倒也毫不隐瞒,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并不认为你能打退宁南军,更不认为你能大败宁南军,你只要在西卜山顶住宁南军三日的进攻,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场胜利。” 上官秀暗暗摇头,虽说他已经打赢了这一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出奇招致胜,如果只是一味地在山上死守,别说抵挡住宁南军三天,即便想抵挡住宁南军两天都不可能做得到。 见他沉默不语,唐婉芸以为他是在埋怨自己派他去送死。她幽幽说道:“在很多时候,为了大局,必须得有人做出牺牲,今日牺牲的可能是你,明日牺牲的也可能是我,从大局出发,个人的得失或生死,并不算什么。” 上官秀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所以,即便当时我有十足的理由不去西卜山,但我最终还是去了。” 当时正赶上史凯文率领叛军攻打贞西,这件事唐婉芸早已听魏天回报过了。她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实话实说道:“对风国,对朝廷,你比我想象中要忠诚得多。” 确切的说,我需要对贞西的百姓负责。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宁南军若是真从沙赫打过来,首先倒霉的不是旁人,而是贞西的百姓们,到时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死于战乱之中。 上官秀话锋一转,笑问道:“郡主这次的出访可还顺利?” 唐婉芸说道:“托上官大人的福,比预计中要顺利得多,这也多亏了上官大人打赢了西卜山那一仗!”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驻扎于沙赫的宁南军撤回到宁南国内了?” “虽未撤回,但也没有继续向沙赫境内深入的举动。”说到这里,唐婉芸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齐溪族的族长对你的意见很大,你在齐溪族领地内放的那把大火,足足烧了五天五夜,把齐溪族领地内五成以上的林子都烧光了。” “所以,齐溪人想要找我算账吗?”上官秀扬起眉毛,不以为然地笑问道。 “所以,我答应了齐溪族的族长,风国会赔偿他们三十万两银子。”唐婉芸耸肩说道。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齐溪族的族长一定很高兴的接受了郡主的赔偿。” 唐婉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秀想起了齐溪人向己方卖草药时的情景,摇头说道:“齐溪人都已钻进钱眼里了,松林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现在能白白拿到三十万两的银子,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接受?!” “你还真挺了解他们的。”实际的情况和上官秀说得差不多。现在说沙赫境内的各部落是蛮族番邦,倒也不尽然了,沙赫夹在风国和宁南之间,耳濡目染,其行事做派,也越来越像风人和宁南人。 上官秀和唐婉芸回到县尉府,在大厅内,众人分宾主落座。唐婉芸身为郡主,自然是居中而坐,上官秀坐在她的左手边,至于贞西军的众将官,则在下面分坐两旁。 时间不长,上官秀令人准备的酒菜被一一端送上来。贞西的烈酒辛辣,一杯下肚,唐婉芸的脸上已泛起两团红晕。 上官秀没有忽略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倦色,他说道:“这次郡主出访沙赫,于各部族之间来回奔波,辛苦劳累,不如在金州多住几日,再回朝廷复命!” 唐婉芸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这次,我的确要在金州多住些时日。” 上官秀闻言不解地看着她。唐婉芸解释道:“在宁郡的正面战场固然重要,但在贞郡的后方战场也不能等闲视之,贞郡的后方战场很有可能也会变成正面战场。” “郡主的意思是,宁南军还是有可能从沙赫攻打过来?”上官秀疑问道。在场的众将也都纷纷竖立起耳朵,静等唐婉芸的回答。 唐婉芸幽幽说道:“或许说,我军也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通过沙赫,去攻打宁南。” 上官秀吸了口气,疑问道:“这是朝廷的意思?” “也是陛下的意思。” “可是,驻守在上京的两个中央军军团不是不能调动吗?难道陛下想从宁郡前线抽调兵力,派往贞郡这里?” 唐婉芸摇头,说道:“驻守上京的中央军绝不能动,而在宁郡前线,两军激战正酣,更是一兵一卒也抽调不出来。” 上官秀摊手说道:“那我们又拿什么去反击宁南?”稍顿,他眨眨眼睛,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郡主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们贞西军主动出击,穿过沙赫境内,去攻宁南吧?” 唐婉芸说道:“我刚才说过了,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陛下和朝廷的意思。” 宁南军诸将脸色同是一变,陛下和朝廷竟然要己方出兵去攻打宁南?己方可是地方军,并不是中央军啊! 曹雷忍不住大声问道:“郡主大人,朝廷要我们贞西军去攻打宁南,不知朝廷给我们什么官职啊?还有,秀哥在西卜山大败宁南军,朝廷又给秀哥什么奖赏?” 唐婉芸暗暗苦笑,曹雷的这个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会,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秀。后者莫名其妙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瞧,这封书信是朝廷给唐婉芸的回书,回书的内容正是针对西卜山之战的,在书信里,朝廷大赞唐婉芸的运筹帷幄,大赞魏天的领导有方,但对上官秀、对贞西军的将领们却是只字未提,更别说什么赏赐了。 看过这封书信,上官秀也就明白了,朝廷把西卜山之战的大获全胜全部记在唐婉芸和通天门头上,至于自己和贞西军的兄弟,在朝廷眼中根本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把书信放到桌子上,心里就像有一团火突然爆发出来似的,不过他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这团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未动声色,费解地看着唐婉芸,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这封朝廷的回书给自己看。 唐婉芸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于朝廷决定,我也深感意外,但我可以保证,这绝非陛下的意见,等陛下回京之后,一定会给予你应得的奖赏。”xh118 第232章 不满 看过之后,魏天不由得大皱眉头,虽说朝廷对他称赞有加,甚至还说西卜山之战是由他领导的,但魏天自己心里明白,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他刚把书信看完,曹雷也走了过来,接过书信,低头细看,看罢,曹雷的肺子都快气炸了,他随手把书信递给吴念,愤愤不平地说道:“朝廷当我们是什么?当我们是一张手纸,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就把我们紧紧抓在手里,等用完我们了,就拿我们擦擦屁股,扔进粪坑里,简直岂有此理!” 贞西军众人传阅这封书信,看完后,他们的反应也都和曹雷差不多,无不是义愤填膺。 手下的兄弟们可以直截了当地表达对朝廷的不满,但上官秀身为贞西军的主将,这种话他不能说出口,即便有再大的火气,他也得压下去。 他慢悠悠地说道:“现在贞郡的局势还未稳,贞中和贞东地区都有大批的叛军,我贞西军若是出兵攻打宁南,贞中和贞东的叛军势必会趁机来攻贞西,后方危急,兄弟们在前方也无法安心作战。” 唐婉芸点点头,正色说道:“控制贞郡的局势,彻底剿灭贞郡境内的各路叛军,此为贞西军的当务之急。” 曹雷气呼呼地接话道:“秀哥,现在朝廷根本不承认我们贞西军,也不承认你是贞西四县的县尉,难道我们还要继续为朝廷卖命吗?” “没错!”廖征拍案而起,说道:“我们在贞西高举着朝廷的旗号,四处平叛,可朝廷给过我们什么,一文银子没给过我们,一粒粮食没给过我们,军资军备就更不用说了,毛都没给过我们一根,我们拼死拼活的贞西卖命,可到头来我们立下的功劳也是别人的,这样的朝廷还保它作甚?” 廖征本就是叛军出身,对朝廷不满的情绪很重,现在朝廷又如此对待贞西军,廖征已是忍无可忍。 他话音刚落,站于唐婉芸背后的初兰、初雪二女脸色同是一变,她二人异口同声地呵斥道:“放肆,大胆!公然诋毁朝廷,公然鼓动同袍对抗朝廷,其罪当诛!” 说话的同时,二女双双抬手,握住佩剑的剑柄,作势要拔剑。 可是她二人的剑还未拔出来,就听下面沙沙沙传来一阵佩剑、佩刀出鞘之声,曹雷、袁牧、丁冷等人齐是亮出家伙。曹雷眉毛竖立,环眼圆睁,大声喝道:“谁敢动老廖一下试试?” 廖征环视周围为自己亮刀、亮剑的兄弟们,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他虽然是跟着安义辅后投靠上官秀的,但上官秀和上官秀的兄弟们都没把他当成外人对待,而是视他为手足兄弟,单凭这一点,他就愿意留在贞西军,愿意为上官秀、为贞西军卖命。 手下兄弟们之间的互动,上官秀有看在眼里,他暗暗点头,兄弟们投靠自己有先后之分,他最担心的就是兄弟之间不合,存有隔阂,现在看来,自己倒是多虑了,兄弟们已经亲如一家,拧成了一股绳。一支军队的强弱,主要就看它内部是否团结,一支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军队,那才是无坚不摧的最强力量。 他清了清喉咙,向曹雷等人挥挥手,说道:“把你们的家伙都收起来,在郡主面前动刀动枪,成何体统,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旁人的话,众人可以不听,但上官秀的话,众人可不敢不从。人们纷纷把手中的刀剑放了下去,只不过一个个仍是面露怒色。 上官秀向唐婉芸一笑,说道:“郡主,我的兄弟们都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郡主多多见谅。” 这里是贞西,是贞西军的地盘,纵然唐婉芸是郡主,但在贞西这一亩三分地,她也只是个空有郡主头衔的光杆司令罢了,并不能把贞西军的将士怎么样。 上官秀的这番话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唐婉芸顺势借坡下驴,她向上官秀摆手说道:“上官大人客气了,贞西军兄弟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朝廷对西卜山之战的失察,以后也必然会做出修正,该属于贞西军将士们的功劳,也绝对不会转嫁到旁人头上。” 听闻她的话,在场众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曹雷等人纷纷把拔出来的佩刀、佩剑收回鞘中,人们重新落座,但已都没有心情再饮酒吃喝。 洛忍慢悠悠地说道:“我军要出兵宁南,需先稳定贞郡,要彻底剿灭贞郡的各路叛军,少说也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等三五个月后,风宁两国的国战恐怕已经打完了。” “没错!”曹雷立刻接话道:“要从沙赫进攻宁南,这事还得靠中央军,我们贞西军是无能为力了。” “好了。”上官秀打断众人的话,说道:“今日的酒宴是为了给郡主接风洗尘的,至于政务和军务,还是留到饭后再谈吧。”说着话,他端起酒杯。见状,贞西军诸将也都齐齐端起杯子,高高举起。 上官秀含笑说道:“郡主,我和贞西军将士们敬郡主一杯!”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杯子,说道:“干!” “干!”众人把杯中酒纷纷一饮而尽。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官秀看唐婉芸也累了,抬手叫过来一名县尉府的管家,让他为唐婉芸安排住处。唐婉芸站起身形,对上官秀笑呵呵说道:“上官大人何不亲自带我去呢?” 她开了口,上官秀无法回绝,只能亲自带着唐婉芸去往县尉府的客房。上官秀给唐婉芸安排的住处是一间别院,位于县尉府的东北角,幽静又雅致。 进入房间,唐婉芸向四周打量,上官秀问道:“郡主可还满意?” 唐婉芸含笑点点头,说道:“不错!”说着话,她动作轻缓地坐了下来,又向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请坐吧。” 上官秀迟疑了片刻,在唐婉芸的对面坐了下来。 唐婉芸又让初兰、初雪准备了一壶酒,她和上官秀两人在房间里对饮。先喝了一杯酒后,唐婉芸面露几分醉意,意味深长地说道:“上官大人,有句话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 “郡主有话请讲。” “贞西军将士对朝廷的不满情绪很危险,上官大人当竭力控制才是,如果坐视不理,任其发展,只怕,以后会酿成大错。”唐婉芸正色说道。 贞西军现在可不是一支可有可无的地方军,而是一支兵力接近二十万众的强大势力,如果贞西军忠于朝廷,那么它在贞郡就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不管叛军如何猖獗,都不可能闹翻天,但如果贞西军也背叛了朝廷,与叛军联手对抗朝廷,那风国的局势可就岌岌可危了。唐婉芸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事情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会使用一切的手段,包括想办法铲除掉上官秀。 上官秀对上唐婉芸看似醉眼朦胧实则又咄咄逼人的目光,说道:“我军将士对朝廷的满与不满,决定权并不在我身上,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关健还是看朝廷怎么做,如果朝廷的不公做得太明显,我即便想压住兄弟们的情绪也压不住。” “朝廷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朝廷若是肯善待贞西军,贞西军自然也愿意为朝廷做事,如果朝廷拿我们贞西军当草芥,郡主还要求贞西军不能有任何的不满情绪,还要心甘情愿地为朝廷去卖命,郡主不觉得这个要求就太过分了吗?” “有些事情,朝廷未必能做得面面俱到,有些观念,朝廷也需要时间慢慢扭转。”唐婉芸拿起酒杯,又喝掉了一杯酒,说道:“你身为贞西军的统帅,当以大局为重,如果真走到与朝廷为敌的那一步,朝廷和贞西军之间不会出现赢家,赢家只会是宁南。”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唐婉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你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说得太明了。”说着话,她抬起胳膊,伸向上官秀。 上官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暗叹口气,扶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搀起。 唐婉芸的酒量不错,只是因为连日的奔波劳顿,现在有些不胜酒力。 她由上官秀搀扶着,走到床榻前,缓缓坐下来,说道:“明日,我要去校军场看一看贞西军的操练,你帮我安排一下。” “好。”上官秀答应一声。 唐婉芸身子倚靠着床柱,抬起腿来,搭在床沿上,小脸带着倦意,慢慢闭上眼睛。 看着她休息时恬静的模样,精美中透出倦意的脸庞,上官秀才猛然意识到她其实也只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但她身上所背负的责任要比自己重得多。 他深吸口气,倒退两步,刚要转身离开,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唐婉芸开口问道:“你要走了吗?” “郡主累了,我先告辞。”上官秀点头说道。 “帮我更衣。”唐婉芸眼睛没有睁开,双臂很自然的张开。 第233章 来信 随着他的召唤,房门打开,初兰和初雪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秀说道:“郡主累了,你俩服侍郡主休息。” 唐婉芸挑起眼帘,看了上官秀一眼,慢悠悠地问道:“服侍女人,对你来说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吗?” “郡主言重了,在下不敢。”上官秀轻描淡写地回道:“在下只是避免产生僭越之嫌。” “哼!”唐婉芸哼笑出声,她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肖绝出现在房门口,看到上官秀,他正要说话,见唐婉芸就在一旁,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见状,上官秀对唐婉芸拱手说道:“郡主早些休息,在下先告辞。” “上官大人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背着我的吗?”说话之间,唐婉芸含笑瞥了一眼站在房门外的肖绝。 上官秀暗道一声麻烦,他回头对肖绝说道:“阿绝,什么事?” 肖绝皱了皱眉头,从外面走了近前,快步来到上官秀身旁,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风郡有信使前来。” 风郡?上官秀闻言顿是一愣,自己在风郡没有朋友,怎么会突然来了风郡的信使呢?琢磨了片刻,上官秀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唐钰派来的信使?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自从和唐钰在上京一别,两人已有接近一年未见过面了,他也不知道唐钰的近况究竟如何。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向肖绝微微挥了下手,后者会意,向上官秀和唐婉芸分别躬了躬身形,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秀对唐婉芸说道:“郡主,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郡主早些休息,明日早上,我陪郡主一同去往校军场。” 唐婉芸耸耸肩,摆手说道:“既然上官大人公务繁忙,就请自便吧!” “在下告辞!”上官秀向她拱下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唐婉芸的眼睛立刻眯缝起来。刚才肖绝在上官秀耳边细语的声音很低,旁人或许没听到,但唐婉芸可听到了。 风郡来的信使?上官秀出身于贞郡,与风郡风牛马不相及,风郡有什么人会给上官秀传书,而且还会让上官秀那么重视?唯一的解释就是,传书之人是被陛下发配到风郡的钰王。 现在唐钰是风郡最大的反朝廷势力,更确切的说,唐钰反的不是风国朝廷,只是在反唐凌一个人而已。如果真是唐钰派来信使找上官秀,那么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唐婉芸从床榻上站起身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唤道:“魏天!” 随着她的话音,魏天从一颗大树的后面转了出来,快步走到窗前,插手施礼。 “如果我没有听错,有从风郡而来的信使找上官秀,你跟去听听,上官秀都和风郡的信使在谈些什么,回来报于我知。”唐婉芸面无表情地说道。 “属下遵命。”魏天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他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暗暗摇头,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郡主对他有知遇之恩,郡主的话,他必须得服从,但他又打心眼里佩服和喜欢上官秀这个人,如果郡主和上官秀闹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等魏天离开,初兰和初雪走到唐婉芸身边,二女一边帮她更衣,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觉得,是风郡的何人指派信使来找上官秀?” 唐婉芸幽幽说道:“只希望,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通过她与上官秀的几次接触,她能感觉得出来,上官秀是个颇重情谊的人。而上官秀之所以能在上京崭露头角,是受唐钰的一手栽培,可以说上官秀就是唐钰的人,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受到波及,被发配到贞西。 若信使真是唐钰派来的,邀上官秀一同对抗陛下,那风国的局势可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唐婉芸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为我换上劲装,还有,召集通天门所有弟子!” 听闻这话,初兰和初雪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看郡主的意思,是打算要强行动手了,可这里是贞西,是在金州,贞西军的大本营,郡主要在这里对上官秀出手,那不等于是往石头上撞吗? 二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郡主……” “休要啰嗦,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唐婉芸目露骇人的精光,初兰和初雪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言半句。 且说上官秀,出了唐婉芸下榻的别院,等在门口的肖绝立刻迎上前来。他问道:“阿绝,风郡来的信使现在哪里?” “就在大厅。” “带他到中庭的花园见我。”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转身刚要走,上官秀又立刻伸手把他拉住,说道:“召集影旗的兄弟,守在花园的四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花园。” “是!”只看上官秀冷峻的表情,肖绝已然能感受到此事的严重性,他重重地点下头,快步离去。过了有两刻钟的时间,肖绝和吴雨霏带着一名三十出头的白面青年走进中庭花园。 此事上官秀正背着手站在花园中央的凉亭里,听闻脚步声,他转回身形,举目向白面青年看过去。 白面青年相貌清秀,文质彬彬,身穿普通的青衣,里面白色的内衬,看上去就是个书生,只不过他的头上、身上都布满了尘土,一看就知道是远道而来。 在上官秀打量白面青年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着他,初见上官秀,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上官秀和他脑中的印象即像也不像。 像的是他果然年轻,相貌英俊,器宇不凡,不管他身在哪里,都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与他印象不同的是,他的双鬓竟然是雪白的,童颜鹤发,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打量了上官秀片刻,白面青年走进凉亭之内,向上官秀拱手,一躬到地,说道:“小人应连,参见上官大人!” 应连!上官秀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故作平静地问道:“听说,你是从风郡而来。” “正是!”自称应连的白面青年点头应道。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在风郡并无朋友。”上官秀挥手,请应连入座。应连向上官秀欠了欠身,于石凳上坐下来,含笑说道:“上官大人记错了,大人在风郡有一位故友。” “哦?”上官秀笑了,故意装糊涂,问道:“不知应连先生说的这位故友,是指何人?” “这……”应连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转目看向站于凉亭旁的肖绝和吴雨霏二人。上官秀一笑,说道:“他二人是与我亲如手足的兄弟,应连先生有话尽管讲来。” 应连不再迟疑,他深吸口气,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件东西,扣在掌心,他的手掌放在石桌上,向上官秀面前一推,说道:“上官大人看过这样东西,就知道小人所说的故人是谁了。”说话之间,他把盖在桌案上的手掌移开,上官秀低头一看,放在石桌上的是一面玉牌,在玉牌的上面,精雕细琢,刻有一个‘钰’字。 看到这面玉牌,一股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在上京的种种往事如跑马灯一般在他脑中飞速的闪过。上官秀抬起手,拿起这面玉牌的时候,他的手掌都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对这面玉牌,他太熟悉了,曾经他如同至宝一般将它带在身上,对这面玉牌的主人,他也太熟悉了,那是一位令他敬仰、佩服,视之为知己,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一刹那,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种种情感一股脑地涌现出来,他心头五味杂陈,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红润。 只看上官秀的表情,应连在心里暗松口气,殿下说得没错,上官秀的确是个重感情的人。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玉牌的主人交代过我,在我见到上官大人后,可转告上官大人,他在风郡一切安好,请大人不必挂心,但大人在贞西,他却不能不牵挂,只盼大人在这边,一切安顺。” 他这一句话,让上官秀再忍不住,泪眼夺眶而出。当初自己无用,保不住钰王,而钰王远在风郡,竟然还牵挂着自己。他紧紧握着掌中的玉牌,久久没说出话来。应连也识趣地静静坐在一旁,未在多言,等上官秀的心情平缓下来。 在他二人无声地坐在凉亭里的时候,魏天打别院方向向花园这边走过来。快到花园附近的时候,他身形一虚,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花园院外的一颗大树树梢上。他轻轻拨开树枝,向院内观望。 恰在这时,他所在的树梢一阵晃动,在他身边又凭空多出一人。魏天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正是段其岳。段其岳和魏天一样,同是蹲在树梢上,还学着他的样子,伸长脖子,拨开树枝,向院内张望。 魏天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段其岳向花园里张望了一会,才扭转过头,对上魏天的目光,嘴角一咧,露出两排小白牙,笑问道:“老魏,你在看啥呢?”9emh","prev_chpid":"11062712","next_chpid":0,"chpid":11063389,"title":"第233章来信","tid":3065052}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4章 邀请 “也没什么啊,就是看你在这,我就跟过来看看你在看什么。”段其岳笑嘻嘻地说道,他拍了拍魏天的肩膀,向树下努努嘴,语气轻快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下去聊聊吧。” 魏天看着若无其事的段其岳,忍不住摇了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未在多言,身形一晃,率先跳下树梢,段其岳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 他走到树根地下,提起一只小包裹,笑道:“说来也巧,我刚买了两斤酱牛肉和两壶烧刀子,正想找人喝酒呢,既然遇到老魏你了,算你走运,走,我们吃肉喝酒去!” 魏天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段其岳不可能是碰巧遇到的自己,而是受命专门守在花园外面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共事久了,不愿意公开撕破脸罢了。 他自然也上道,顺着段其岳的话笑道:“哎呀,老段,怎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哎,大家都是兄弟,又同是修炼的暗系灵武,咱们的关系,理应与旁人更进一步嘛,走走走,再客套就不是兄弟了。”段其岳豪放地搂着魏天的肩膀,带着他向自己的住处走去。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花园内。过了许久,上官秀才把自己起伏澎湃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把紧紧握在掌心中的玉牌递还给应连。后者摆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请收下这块玉牌吧,玉牌的主人说,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上官秀心头一暖,点点头,将玉牌揣进自己的怀中。而后他面色一正,说道:“应连先生带来的书信在哪?” 应连摇头,说道:“没有书信。” “什么?” “小人带来的只有口信。”应连说道:“因为关系重大,书信有失,落入旁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有些事情在书信中也难以说得清楚,由小人代表殿下,来和上官大人商谈,更为合适。” 上官秀摆手说道:“应连先生有话请讲。” 应连正色说道:“自从上京一别,殿下对大人时时挂念,怎奈风郡与贞郡相距甚远,殿下就算有心照应大人,也是鞭长莫及。” 对于这一点,上官秀完全可以理解。风郡在风国的最东北,而贞郡在风国的最西南,要说风国相距最远的两个郡,就是风郡和贞郡了。 而且,钰王是被唐凌发配到风郡的,亲王的爵位也被削掉,他自身都难保,又何谈来照应自己呢? 应连继续说道:“好在大人自强不息,在贞西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不仅生存了下来,还组建起贞西军,殿下得知此事之后,也是深感欣慰。” 说到这里,他挑起目光,双目眨也不眨地凝视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殿下曾不止一次说起过,大人虽是他的属下,但更是他的朋友、知己,大人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比,更无人能取代。但殿下也时常说,大人是受了他的牵连,对此他的心中一直难安。” 看着对面的应连,上官秀感觉唐钰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心头一阵悸动。他向东北的方向拱手说道:“在下辅佐殿下,从未曾后悔。” 应连一笑,话锋一转,说道:“殿下仁德,宅心仁厚,自到风郡之后,深得老风人的爱戴。” 所谓的老风人,是指土生土长的风郡人,风国的发源地在风郡,至于宁郡、莫郡、贞郡、玉郡等诸郡,皆是风国相继吞并来的,风郡的人习惯称呼自己为老风人,对其它郡的人称之为新风人。 从骨子里来说,风郡人具备高人一等的那种傲慢。 应连继续说道:“唐凌弑父篡位,加害一干弟妹,逆天而行,有违人伦,唐凌篡位之后,又大肆残害忠良,更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殿下已于风郡起兵,欲诛灭暴君,夺回本属于殿下的一切,我大风各郡的有识之士,纷纷响应,舍家弃业,前往风郡投奔,目前,殿下麾下的将士已超二十万众,兵发上京,顺应天命,继续大统,指日可待,只是殿下还缺少一位最得力的帮手,就是上官大人你,殿下派小人千里迢迢来到贞郡,就是诚邀大人率军北上,与殿下合兵一处,共谋大业。” 他的话说得慷慨激昂,也听得凉亭外的肖绝和吴雨霏二人冷汗直流。二人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紧紧握住佩刀的刀把,在凉亭的四周慢慢走动,扩大巡视的范围。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那还了得,是灭九族的大罪。 原来,钰王殿下已于风郡举兵,欲与唐凌一较高下了。但问题是,唐凌现在已经是大风的女皇,地位已然巩固,对抗唐凌,就等于是对抗朝廷,发兵上京,就等于是起兵造反。 上官秀脸色变换不定,久久没有说话。 应连故意等了一会,方意味深长地说道:“上官大人也深受唐凌之害,在贞郡忍辱负重,现在终于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上官大人还犹豫什么呢?难道,大人觉得殿下不值得辅佐吗?” “不,我绝无此意。”上官秀正色说道:“殿下若能继承大统,乃我大风之福!”在风国的历任皇帝中,强势冷酷的暴君居多,而仁德贤明的仁君相对少见,这也导致风国时常对外征战,国力空虚。 听闻这话,应连喜形于色,腾的一下站起身形,说道:“既然如此,大人还等什么,现在殿下就差大人的相助了,只要大人率领贞西军去到风郡,与殿下合兵,殿下更是如虎添翼,其势头更是如日中天,多者一年,少者半载,夺回皇位,大业可成啊!” 上官秀的确对唐钰有感情,但他可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 现在风国国难当头,内部叛乱四起,外部还有宁南大敌当前,另有北方的贝萨虎视眈眈,在这个时候钰王起兵,对上京发难,无疑是给风国最致命的一击。 就算钰王最终能成功攻占上京,杀掉唐凌,但风国也彻底垮了,宁南军和贝萨军都会趁着风国内乱的大好时机,杀进风国境内,到那时,混乱不堪的风国又拿什么去抵御外敌?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应连先生,我觉得现在并不是起兵的好时机。” “哦?上官大人为何这么讲?” “现在风国正在与宁南交战,一旦上京遇袭,前方将士必将无心作战,只怕前方战场,我风军会以惨败收场。”上官秀忧心忡忡地说道。 “哈哈!”应连闻言,非但未露出忧虑之色,反而还大笑起来,他摆摆手,说道:“上官大人,风国与宁南在交战,这对于我们来说,恰恰是最得天独厚的好机会。” “哦?”上官秀不解地看着他。 应连满脸得意地说道:“风国与宁南的交战,使得中央军十个军团被死死拖在风国与宁南的边境,上京目前只剩下两个军团在驻守,这不正是我们发兵上京,并一举攻下上京的绝佳机会吗?” “可是上京若失,前方将士必定军心大乱,风国与宁南的国战将要已大败收场。”上官秀提醒道。 应连轻轻叹口气,说道:“要成大业,难免要付出牺牲,何况中央军甘愿做唐凌的走狗,能死在国战的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上官秀听闻这话,心头顿是一沉。他幽幽说道:“前线战败,宁南军趁机攻入我国境内,我国又将如何应对?” 应连想都没想,说道:“陛下继承大统后,必会重整中央军,到时在举全国之力,抵抗宁南军就是了。” 你说得倒轻松,中央军之所以是中央军,除了是受朝廷的直接指挥外,更是因为它长年累月的受严苛的训练,将士们素养高,战力强,作战经验丰富,中央军一旦在前线拼光了,只靠临时征收上来的新兵,那还能叫中央军吗,上了战场,就是睁眼等着被敌人砍杀的份,靠新兵去抵御宁南军,还想把宁南军打出风国,简直是痴人说梦。 冷静下来,上官秀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对唐凌、唐钰姐弟俩的见解。唐凌是个暴君没错,但暴君并不等同于昏君,在国难当头之际,需要有个强势的暴君主政,稳住国内国外的动荡局势,而唐钰则更适合在太平盛世主政,他的德政和变法可以在太平的环境下顺利实施,并发挥到极致,使得国力能得到质的飞跃。 上官秀揉着下巴沉思许久,缓缓开口说道:“应连先生还不知道吧,宁南已于沙赫屯兵二十万,欲从沙赫进攻贞郡,再从贞郡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进取上京。我一旦率领贞西军北上,与殿下合兵,贞郡便再无抵抗宁南军的势力,等到那时,恐怕殿下还未拿下上京,上京就先被宁南军攻破了。” 应连笑道:“上官大人多虑了,殿下知道宁南欲通过沙赫偷袭贞郡的计划,而且殿下知道此计划的时间,可能要比大人早得多。”9emh","prev_chpid":"11063389","next_chpid":0,"chpid":11063675,"title":"第234章邀请","tid":3075353}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5章 立场 应连一笑,说道:“殿下与宁南的怀德皇帝一向交好,当年,怀德皇帝还是宁南太子,出访风国时,便与殿下一见如故,两人还曾约定,日后主政,必让两国摒弃战争,永结盟好,成为兄弟之国。这次宁南对风国发难,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怀德皇帝感念他和殿下的交情,想帮助殿下夺回皇位,所以,上官大人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只要殿下能顺利登基,我大风和宁南之间的国战马上就会停止,从此以后,两国之间将不会再有战争。” 听完应连这番话,上官秀心凉半截。虽说听起来唐钰似与宁南之间存有着某种私通或者默契,但这并不是他心凉的原因,他心凉的是唐钰竟然要与宁南永结盟好,要让风国与宁南成为兄弟之国。 宁南是什么?那本是风国的领土,是被长孙渊宏一系的乱臣贼子所霸占,硬是在宁南称帝,与风国对抗。数百年来,大风的历任皇帝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的欲收复宁南失地,原因很简单,因为风国的历任皇帝都秉持着同一个原则,那就是风贼不两立,王室不偏安,在风国的领土上只能存在一个皇帝,不能两个皇帝并存,为了实现这个夙愿,风国不知有多少先烈血洒疆场,魂断宁南,而唐钰倒好,他竟要与宁南结盟,那无疑是承认了宁南国,承认了宁南的皇帝为正统,否认了先前风国历任皇帝为收复失地所做出的努力,也否认了风国上百万先烈在宁南所做出的牺牲。这是让上官秀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的性格或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而有所变化,但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在上官秀的骨子里就有着尊重传统、传承的那一面。 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与宁南结盟,倒是也符合唐钰厌恶战争、宅心仁厚的本性。他深吸口气,喃喃说道:“原来,殿下早已与宁南有密切的往来了。” 应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上官秀,催促道:“所以说,目前风国与宁南发生的战争,实际上就是怀德皇帝在有意助殿下一臂之力,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官大人还是不要再犹豫了,赶快做出决定吧!” 如果现在是唐钰的本人坐在上官秀的面前,他一定会当面问个清楚,对于唐钰来说,究竟是皇位重要,还是国家重要,只可惜,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唐钰,而是应连。 唐钰对他有知遇之恩,按理说,唐钰派人前来,他一定会按照唐钰的吩咐去做,但是现在他却犹豫了。其一,他根本不相信宁南人只为了帮唐钰夺回皇位,就对风国发动一场蓄谋已久、出动百万大军的国战,其二,他也不认为唐钰夺下皇位、风国改由他来主政是件好事。但是拒绝的话又实在难以启齿,上官秀微微眯缝起眼睛,脸色时阴时晴,变幻不定。 见他还在犹豫,还是做不出决定,应连颇感不耐烦,下巴微微扬起,面露轻蔑之色地问道:“上官大人可是还有所顾虑?” “没错。”上官秀顺着他的话说道:“应连先生可知现在什么人在金州?” “什么人?” “青云郡主,唐婉芸。”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青云郡主也在金州?”这件事应连还真不清楚,他不解地问道:“青云郡主又怎么会在金州?” 上官秀故意放缓语速,慢悠悠地说道:“前段时间,青云郡主奉命出使沙赫,现在出使沙赫的任务已经完成,青云郡主返回关内,住在金州。”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唐婉芸出使沙赫的事,应连倒是听说过,他微微一笑,说道:“郡主只是路过金州,暂时住在这里罢了……” “不,郡主这次到金州,并未打算立刻离开,而是要坐镇金州,指挥贞西军扫平贞郡境内的叛军势力。”上官秀一边缓慢地说着话,他的心思也一边在急转,考虑自己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到底该站在哪一方。 他是贞西军的主帅,他的决定,关系到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生死,还有贞西军接近二十万将士的生死,他不能不慎重。 他的话让应连皱起了眉头,这个突发状况倒是他在来贞郡的路上没有料想到的,唐婉芸在金州,使得事情的确是横生枝节,上官秀要带二十万的贞西军北上,与殿下汇合,这么大的动作,又怎能瞒得过同在金州的唐婉芸呢? 唐婉芸是唐凌的死忠心腹,对于此事,她又怎能不闻不问呢? 应连揉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正色问道:“上官大人,贞西军是由你一手组建,并发展壮大起来了,贞西军的将士应该都对你马首是瞻吧?” 上官秀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他轻叹口气,幽幽说道:“贞西军是我打着朝廷的旗号组建起来的,与其说贞西军是我的军队,倒不如说它是朝廷的军队,我率军北上时,如果青云郡主站出来作梗,只怕,大多将士都不会跟着我走。” 他这话就是在瞪眼瞎说了,贞西军的核心是修罗堂,而修罗堂的核心正是他上官秀,对于贞西军,上官秀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在贞西军的内部,上官秀的命令要远远大过朝廷的命令。 “这么来说,事情可就难办了。”应连终究只是个外人,不太了解贞西军内部的状况。他眉头紧锁,垂下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个不停。 只上官秀一个光杆司令跟随自己北上,去投靠殿下,那一点意义都没有。说白了,上官秀微不足道,真正值钱的是他麾下的贞西军,是那二十万之众的将士们。 上官秀组建贞西军,他自己没觉得怎样,反而认为贞西军内内外外有诸多的问题,但是在外人眼里,贞西军可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在风国,公认最骁勇善战的两个地方的人,一个是风郡人,另一个就是贞郡人,当年风国四处征战,一统天下时,唯一一个打进风国本土的就是贞军。 贞人作战,向来以凶狠野蛮、不怕死而著称,这个传统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二十万由贞郡人组成的军队,与同等兵力的其它郡军比起来,战力恐怕强出一倍都不止,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应连才不远千里的来到贞西,邀上官秀率军北上。 但现在他面临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就是唐婉芸也在金州,上官秀要率军北上,变得困难重重。他寻思许久,突然开口问道:“青云郡主现在住在哪里?” 上官秀抬起手来,指了指脚下。应连先是一愣,紧接着,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惊讶地问道:“青云郡主就住在上官大人的县尉府?” “正是。”上官秀苦笑道:“郡主还要求我明日一早带着她去校军场观看贞西军的操练。” 应连眯缝着眼睛,再次陷入沉思。上官秀正色说道:“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行事,应连先生,我建议你立刻给殿下休书一封,询问殿下的意思。” “嗯。”应连点点头,觉得上官秀的这个建议是对的,他又想了一会,眼睛突的一亮,身子向前倾了倾,抬手向地上一指,低声问道:“上官大人,能否有把握让青云郡主一直住在县尉府,以后她哪都不要再去了。” 只看应连闪烁着凶光的眼睛,上官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致唐婉芸于死地。他暗叹口气,你既然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怎么就不用在宁南人身上,为何偏偏要用在自己人身上? 他缓声提醒道:“唐婉芸既是郡主,也是通天门的门主,修为已然达到灵空境,而且身边保护她的高手众多,就算她没有帮手,要杀掉一个灵空境的修灵者,我没有把握,我下面的兄弟们更没有把握,可一旦失手,我和应连先生的性命恐怕都难保了。” 应连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慢悠悠地说道:“设宴,灌醉她,然后,伺机行事。”说话之间,他站起身形,走到上官秀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弯下腰身,贴近上官秀的耳边,含笑说道:“这里是贞西,是大人你的地盘,纵然青云郡主灵武盖世,纵然她修炼成半神之躯,只要大人有心,依旧能致她于死地,除非,大人不想杀她。” 上官秀坐在石凳上没有动,鹰目慢慢地眯缝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心里的确已做出了决定,有些人,他不能留,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他挺身站起,对应连一笑,说道:“应连先生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应连先生的真实身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询问,就说……是我在上京时的故友。” 应连笑了,说道:“上官大人放心,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明天上官大人陪郡主去校军场,晚上,可于府中设宴,请郡主和我一同用膳,届时,可看我的眼色行事。”9emh","prev_chpid":"11063675","next_chpid":0,"chpid":11064238,"title":"第235章立场","tid":3090448}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6章 密谋 贞西军的将官们也早就听说了唐婉芸要来观看贞西军的操练,安义辅抽调出十万将士,于校军场内做阵型操练。目前贞西军有四名副军团长,分别是安义辅、洛忍、詹熊和广林。 广林目前在南岭县屯田,自然管不了贞西军的事务,洛忍和詹熊又都缺少掌管大军的经验,他二人更多的是协助安义辅,在贞西军的四名副军团长中,真正管事的人是安义辅。 等上官秀和唐婉芸来到校军场后,安义辅快步迎上前去,插手施礼,说道:“郡主、大人!” 上官秀含笑摆摆手,举目向校军场内望了望,只见校军场里黑压压的全是军兵方阵,一眼望不到边际。 正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地连天,现在在校军场里的正是十万人的战阵。 拢目细看,十万将士是以兵团战阵为基础,排列开来,而兵团战阵又是以营阵为基础。十个一千人的营阵组成一个兵团阵,十个兵团阵又组成一个军团阵,校军场内人数虽巨,但却排列有序,站位齐整。 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看罢,面露微笑,对于安义辅的治军很是满意。他转目看了看身旁的唐婉芸,见她也是面露惊叹之色,他心中更是得意,向唐婉芸摆手说道:“郡主,我们到看台上去坐吧。” 在校军场的正前方,有一座接近十米高的大看台,身在上面,可以看到校军场的全貌。唐婉芸点点头,和上官秀并肩向看台走过去,安义辅、洛忍、詹熊诸将于左右陪同。 众人上到看台,台上只有两个座位,一个是上官秀的,另一个是唐婉芸的。二人落座之后,再看校军场,比刚才看得更清楚了,校军场内的十万贞西军布的是最基本的方阵。 方阵是排兵布阵的基础阵型,看一个军队的统帅会不会排兵布阵,只看他布的方阵就能看出端倪。 方阵的精髓是‘薄中厚方’,意思是阵型中央的兵力可以不多,但空间一定要宽广,而阵型四周的兵力一定要紧密排布。它的原理是方阵四周的兵力要直接面对敌人的进攻,站位紧密,排布紧凑,可有效防止敌军的破阵,而方阵中间宽阔,可以让己方各军于内部做快速移动和穿插,如果有一边吃紧告急,另外几边的兵力便可以做到快速增援。 此时,贞西军的方阵就是这么布置的,方阵边缘的阵型又密又厚,而方阵中央的兵力则相对较少,而且留出的空间很大,骑马的将官和传令兵于内部来回穿梭,号令之声此起彼伏。 唐婉芸暗暗点头,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看台边缘的安义辅,此人倒是一位帅才。她向上官秀那边倾了倾身形,低声问道:“这位将军是……” “是安义辅安将军,我贞西军的副帅之一。”上官秀含笑说道:“他本出身于第七军团,只是不满军中贵族等级的森严,便退出了第七军团,参加了史凯文一部的叛军,后来又弃暗投明,倒戈到了我贞西军这一边。” “哦,难怪,原来是出自于第七军团。”唐婉芸恍然大悟地点下头。 安义辅站在看台的边上,注视下面的方阵片刻,从一旁的参将手中接过帅旗,高高举起。等了一会,他手中的帅旗在空中左右摇晃,军中正翘首观望的传令官们看罢安义辅的旗语,立刻于方阵的中央扩散开来,人们一边策马在军阵之中奔驰,一边高声大喊道:“变圆阵!全军变圆阵!” 随着传令官把命令传达下去,原本方形的方阵立刻发生变化,变成了八面形,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各排列一个兵团,另外两个兵团排列在全阵的正中央,放眼望去,全军的阵型就像是一座八卦阵。 十万之众的大军由方阵变成圆阵,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没用上一刻钟,从中也能看得出来,贞西军勤于操练,训练有素,绝非乌合之众。 安义辅收起帅旗,偷眼向上官秀和唐婉芸那边瞧了瞧,见他二人都看得入神,安义辅的信心更足,他再次高高举起帅旗,于空中打着旗语。 这一次,贞西军的战阵又由圆阵变成雁形阵。方阵和圆阵是基础阵型,而雁形阵可是标准的进攻阵型。 左翼由四个兵团组成,右翼也由四个兵团组成,中心为两个兵团。中心的两个兵团在后,两翼的八个兵团凸在前方,如同一只大雁的双翅,与敌军交战,两翼的兵团向中心靠拢,能对敌军形成包夹之势。贞西军刚布好雁形阵,在安义辅的旗语下,又变回圆阵。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看贞西军几次阵型的演变,唐婉芸对贞西军的整体战力已然有了大概的评估。 就全军的配合和对阵法的熟练度而言,贞西军就算比不上中央军,但也相差不远,而且贞西军都是由贞郡人组成,就单兵战力而言,恐怕连中央军都不是贞西军的对手。 也正因为这样,这二十万众的贞西军才显得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任何的散失,一旦贞西军成了叛军,不管是倒戈向宁南,还是倒戈向唐钰一部,对朝廷的打击都会是最致命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自己必须得确保贞西军是站在朝廷这一边的。想到这里,唐婉芸眯缝起眼睛,斜目看向身旁的上官秀。后者的注意力都放在贞西军阵法的演变上,越看越是兴高采烈,越看眼中的光彩越盛,时不时的还抚掌哈哈大笑几声,连声赞好。 唐婉芸的目光落回到校军场上,身子自然而然地向上官秀那边倾斜,故作随意地问道:“上官大人昨天走得那么匆忙,不知所为何事啊?” 上官秀兴致勃勃地看着贞西军的操练,随口回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位故友突然来访,我去与他见上一面。” “故友?”唐婉芸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故友?” “呃……”上官秀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僵,接着他哈哈而笑,说道:“只是我在上京时结交的一位朋友罢了。”说着话,他立刻转开话题,问道:“郡主,你看我贞西军的将士如何?可还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吗?” 唐婉芸一笑,说道:“在地方军当中可算是个中翘楚,即便与中央军比起来,也差不到哪去。” 听她这么说,上官秀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他仰面而笑,说道:“能得到郡主的夸奖,实在是件不易之事,晚上,我于府上设宴,届时郡主可一定要来啊,我那位故友也对郡主仰慕已久了。” 唐婉芸一笑,点头应道:“既然是上官大人设宴款待,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上官秀满意地笑了笑,招呼道:“我们继续看将士们的操练。” 他二人是上午来的校军场,直至下午才离开,返回金州城。 回到县尉府后,唐婉芸回到她的别院去休息,上官秀则去往书房,他刚坐下,肖绝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道:“秀哥,应连先生来了。” “嗯。”上官秀点下头,挥手说道:“请应连先生进来。” 时间不长,应连从外面走进书房,来到上官秀近前,他先是拱手施了一礼,接着,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人,郡主可答应晚上赴宴之事?” 上官秀没有立刻接话,他目光一转,看向守在书房门口的肖绝,后者心领神会地关闭房门。而后,上官秀才对应连说道:“郡主已经答应了,今晚会来赴宴。” “太好了!”应连喜形于色,他把手伸进袖口之内,从中掏出一只小药瓶,放在上官秀面前的书桌上,然后向前一推,说道:“在宴会上,大人可安排下人,将此物偷偷下于郡主所饮的酒中。” 上官秀暗皱眉头,拿起药瓶,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问道:“此为毒物?” 应连一笑,说道:“并非毒药,将此物混入酒中,只是会让人更容易醉倒罢了。” 说着话,他又向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道:“此药无色无味,混入酒中,亦无杂物,神仙也难辨,不管郡主的灵武有多高强,为人又有多谨慎,也肯定看不出端倪。” 上官秀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眼睛转动,喃喃说道:“如果,郡主不肯喝酒呢?” 应连眼中凶光一闪,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用药不成,那上官大人就只能用强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狼多,纵然郡主浑身是铁,她又能碾碎几根钉子?” 上官秀深吸口气,问道:“这是殿下的意思吗?” 应连正色说道:“昨日我才刚刚给殿下飞鸽传书,殿下的回复又哪能这么快传回来?”稍顿,他又立刻说道:“虽然殿下的回书还没有传回来,但我相信,殿下肯定会同意我的决定,先除掉青云郡主,然后再带贞西军北上!” “嗯!”上官秀点点头,又琢磨了片刻,他对门外的肖绝说道:“阿绝,找老段来书房,我有要事与他相商。”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7章 暗示 上官秀点下头,抬手一指应连,说道:“老段,这位应连先生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吧?” 段其岳躬身应道:“属下见过了,应连先生是秀哥的故交。” “你可知道应连先生的真实身份?” “属下不知。” “应连先生是钰王殿下的门客。”上官秀站起身形,把应连找上自己的意图以及他谋算的计划大致向段其岳讲述一遍,而后,他问道:“老段,依照你的推断,我们若是对郡主强行动手,有几成取胜的把握?” 段其岳倒吸口气,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贞西老家,全军北上,与钰王殿下合兵?” 他话音刚落,应连在旁面露不悦之色地说道:“段将军,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你只需尽你的本分就好。” 段其岳闻言心中顿生厌恶之情,应连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唐钰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竟然还敢训斥自己?上官秀和唐钰之间有感情,但段其岳与唐钰素未谋面,更别说有什么情感了。 如果不是上官秀把应连敬为上宾,以段其岳个性,此时恐怕已一刀削掉应连的脖子了。他强压心头的怒火,看向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若与郡主强行动武,取胜并不难,难的是,要擒下郡主。”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应连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并不需要留下活口,只要能致她于死地就好。” “都一样。”段其岳看都没看应连,对上官秀正色说道:“秀哥,暗系修灵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暗影飘移,一旦能限制住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暗系修灵者将不足为惧,可一旦无法限制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那么无论是想擒下他还是想杀掉他,都很艰难,就算他打不过我们,跑还是能跑得掉的。青云郡主的修为可是灵空境,在我们贞西军中,还找不到一位修为达到灵空境的修炼者,要想限制青云郡主的暗影飘移,需要我们出动大批的修灵者,可是如此一来,也势必会引起郡主的警觉,所以,以属下之见,对青云郡主强行动武,是下下之策,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 上官秀听后,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段其岳向他讲解,他心里也明镜似的,他主要是为了让应连听个清楚明白。 应连深吸口气,陷入沉思,幽幽说道:“动武不行,就还得用计。”说话之间,他的目光又落回到那只小药瓶上,说道:“大人,就算在今晚的宴会上郡主不饮酒,我们也可以把药物下进她的食物里,她总不会一口饭菜也不吃吧,只要她吃饭吃菜,以此药的药性,足可以把她迷倒。” “嗯。”上官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觉得应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段其岳连连摇头,说道:“郡主的饮食都是由通天门的人在伺候,我们根本接近不了,又何谈的下药?” 应连揉着下巴,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听说上官大人在镇守西卜山的时候,通天门的人也参与了,大人与通天门的人并肩作战那么久,共同打退强敌,之间也必然很熟悉了,大人何不试一试能否买通对方?” 上官秀没有意见,对于应连的建议完全是言听计从,他目光一转,看向段其岳,说道:“老段,你去找老魏谈一谈,试探下他的态度,看看老魏肯不肯站在我们这一边,但不要把话挑明,要有技巧的旁敲侧击,明白吗?” “是!秀哥!”段其岳对应连乃至唐钰都没什么好感,但对上官秀可是马首是瞻,他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做,绝不会多言半句。见段其岳转身要走,应连不紧不慢地说道:“段将军见到那个什么老魏的时候,要记得对他摆明利害关系,站在我们这一边,他可活命,如果非要站在郡主那一边,就算郡主最终跑了,他也是死路一条。” 段其岳向外走的身形稍微顿了顿,然后头也没回地走出书房。看着他在书房外消失的背影,应连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地嘟囔道:“粗野山夫,不识礼数!” 说着话,他又对上官秀一笑,说道:“上官大人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小人必会如实回禀殿下!” 上官秀一笑,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应连先生的美言了。” “在下告辞!”应连向上官秀躬了躬身形,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上官秀暗暗叹了口气。没过多久,吴雨霏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上官秀身边,低声说道:“秀哥,刚才应连又放出了信鸽。” “嗯。”上官秀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带来的信鸽还真不少,对了,与应连同行的随从有多少人?” “总共有七人。” “都是修灵者?” “大多都是。” “我知道了,让兄弟们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报告!” “是!秀哥!” 且说段其岳,按照上官秀的意思,他去试探魏天的心意。就内心而言,段其岳对魏天是很有好感的,两人个性相投,而且都是暗系修灵者,两人的修为也同是达到灵神境,在他二人身上能找到许多的相似之处,也正因为这样,段其岳和魏天彼此之间都有种英雄惜英雄之感。 在唐婉芸下榻的别院,段其岳找到魏天,对他笑问道:“老魏,今天当差吗?” 魏天耸耸肩,说道:“不当差,怎么了?” “去我那里喝酒吧?” 魏天闻言笑了,问道:“又是你请客?” “昨天是我请的,今天,也该轮到你出次酒资了。”“呃,我不太方便。”“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个通天门的大头目身上没有银子!”段其岳翻着白眼说道。魏天苦笑,摇头说道:“上次随大人去齐溪族的领地打仗,身上的银子都被番人骗光了。”他说的是买草药的那件事。 段其岳挥挥手,豪爽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请就我请,以后等我到上京,你再请我!” 魏天笑道:“到时上京的酒楼你随便去挑,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请你喝到饱!” “哈哈!”段其岳仰面而笑,拉着魏天的胳膊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二人在房间里推杯换盏,边喝酒边闲聊。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天终于切入正题,他问道:“老魏,我想听你说句真心话,你觉得我们大人如何?” 魏天把口中的牛肉咽肚,又喝了一杯酒,挑起大拇指,赞道:“称赞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么讲吧,这世上,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郡主是一个,上官大人也是一个。” 段其岳点点头,又问道:“老魏,别在通天门了,跟着我们干怎么样?以你的这身能耐,在贞西军,起码是兵团长以上的官职,在修罗堂,起码是旗主以上的职务,以后咱们兄弟一起征战沙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痛饮敌血,建功立业,岂不痛快?” 魏天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震荡漾,气血也上下翻腾,如果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确很痛快,只是通天门又岂是他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他从小就受通天门的培养,通天门对他的恩情,他一辈子也报答不完,又岂能说走就走? 他沉默了好一会,反问道:“老段,如果你让你放弃贞西军,转投通天门,你可愿意?” “当然不。” “所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兄弟相交,不论出身,只论情投意合,咱们还是喝酒吧!”说话之间,他为二人各满上一杯酒,然后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正是段其岳欣赏魏天的地方之一,够忠诚。虽说魏天不肯转投贞西军很令他惋惜,但他也不得不敬佩魏天对通天门、对唐婉芸那种忠心不二的态度,在他身上,他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段其岳果然不再多劝半个字,他端起酒杯,咕噜一声,把酒水一口喝干。 “来,我们再喝!”段其岳又取来一壶酒,继续与魏天推杯换盏。他二人已经喝掉好几壶酒了,脸色都已涨红,魏天带着几分醉意,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晚上郡主要去赴宴,我还得陪同!” “哎,郡主去吃郡主的饭,老魏你又何必非陪同不可呢,来,今天我们一醉方休!”段其岳为人豪爽归豪爽,但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以前魏天要说不想再喝,他绝不会一再相劝,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连连劝酒,这让魏天的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把段其岳刚取来的这壶酒也喝光,魏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摆手说道:“老段,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话到一半,他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段其岳拉住魏天的衣袖,说道:“老魏,你急什么嘛,正喝在兴头上,你现在走可就太不够意思了,来,咱们哥俩再喝几杯!”现在段其岳硬拉着魏天不放,非逼着他喝酒,其实就是在救他的命。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8章 反客 看魏天已连站都站不稳,估计他一觉能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段其岳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安排两名手下兄弟把魏天送回住处。 在两名影旗人员的搀扶下,魏天回到别院的住处,人刚躺到床上,便已是鼾声大震,睡死过去。 两名影旗人员对视一眼,未在逗留,双双离去。等他二人走后,原本躺在床榻上酣睡的魏天突然坐起身形,连喘了几下粗气,费力地下了床。 双脚刚站到地上,他不由自主地前后连连摇晃,稳了好一会才把摇摇欲坠的身形稳住。他强压下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走出自己的房间,向唐婉芸下榻的正房走过去。 咣、咣、咣!来到唐婉芸的屋内前,魏天都不是敲门,而是砸门,等房门打开,手拄着房门而站的魏天一头跌了进去,与前来开门的初兰撞个满怀。 初兰身躯娇小,魏天则是魁梧雄壮,初兰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哪里接得住他。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与魏天双双跌倒在地上。正坐在屋内的唐婉芸顿是一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是……是魏天!”初兰辨认了一会才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认出来。仔细一闻,他身上酒气冲天,都呛人的鼻子。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你……你喝了多少酒啊?”初兰发出不满地嚷嚷声,奋力地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魏天推开。 魏天翻在地上,肠胃一阵沸腾,险些一口吐出来。他连咽几口吐沫,才把呕吐感压回去,他又喘息了好一会,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此时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转了,他的目光落在唐婉芸身上好一会才找到焦距,他踉踉跄跄地向唐婉芸走过去。他感觉自己是在走向郡主,而实际上,他的双脚一直在横移。 见状,唐婉芸的眉头快要皱成了疙瘩,她不耐烦地向初兰初雪挥了挥手。 二女走到魏天左右,把他的双臂架住,这才把在房间里横着走的魏天稳住。她俩搀扶着魏天来到唐婉芸近前,后者问道:“魏天,你今日为何喝这么多酒?” 魏天目光发直地看着唐婉芸,过了许久,他硬着舌头说道:“郡主,今晚上官大人举办的宴会不能去……” “什么?”唐婉芸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魏天用仅存不多的理智说道:“今晚的宴会,很可能是上官大人设的局,欲加害郡主!” 听闻这话,唐婉芸和初兰初雪的脸色同是一变。唐婉芸眼珠转了转,凝声问道:“为何这么说?” “刚才,段其岳找属下喝酒,先问属下愿不愿意转投贞西军,属下拒接之后,他又一再劝酒,意在让属下醉倒,不能陪同郡主去赴今晚的晚宴。老段与属下一见如故,彼此交心,他这么做,肯定是知道了某些对郡主不利的内幕,欲把属下排除在危险之外。”别看魏天已然醉得一塌糊涂,但说起话来还是有条有理,神智也清明得很。 初兰、初雪倒吸口凉气,这么来看,上官秀是真的倒向了唐钰那一边,欲助唐钰夺下皇位。 她二人下意识地看向唐婉芸,异口同声道:“郡主,上官秀本就是钰王的人,现在他又站在了钰王那一边,欲对郡主不利,此人绝不能再留了!” “不可!”魏天连连摇头,说道:“上官大人是贞西军里少数还支持朝廷的人,如果我们杀了上官大人,那么贞西军立刻就会变成叛军,会发兵直取上京,上官大人不能杀!” “可是现在上官秀想要郡主的命!”初兰初雪厉声说道。 魏天沉默下来,他不知道上官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就是觉得此事有点不太对劲。如果上官秀真要致郡主于死地,此事便是绝密,段其岳又怎能先找上自己露出端倪? 如果说上官秀不想对郡主不利,那段其岳又为何突然劝自己投靠贞西军,又为何那么强烈的想把自己灌醉,让自己无法陪同郡主赴宴呢? 这其中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也有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上官秀打的什么主意,直接杀掉他都是下下之策。 上官秀是贞西军的统帅没错,但实际领导贞西军的并不是上官秀,或者说不是上官秀一个人,而是整个修罗堂,杀掉上官秀,贞西军不会因此瓦解,反而会引发贞西军的群情激发,铁了心的与朝廷为敌,到那时,局面可就无法控制了。 这个道理,魏天明白,唐婉芸也明白。 她慢慢站在身形,眯缝着眼睛,面色凝重,在屋内来回踱步。若上官秀真的已决定支持唐钰篡位,那么事情就难办了,己方即不能杀他,也不能放任他,而上官秀又没什么致命的把柄握在己方手里,己方对他也构不成任何的牵制,这可如何是好呢? 现在风宁两国正在交战,风国国内兵力空虚,在这个时候,二十万的贞西军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无论它站在哪一边,哪一边都能占据绝对的主动,甚至能起到扭转大局的作用。 绝不能让贞西军去投靠钰王,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她都得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杀掉上官秀!这是唐婉芸脑中浮现出来最直接的想法,但很快找个想法就被她从脑海中抹去了。 杀掉上官秀,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激化,更加失控。那么,自己还能怎么做呢? 魏天、初兰、初雪三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走来走去的唐婉芸,都在等她做出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婉芸猛然停下身形,对魏天说道:“魏天,你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我自会去处理。” “郡主是要……” “你只管去休息就好,无需你知的事,不必多问。” “是!属下遵命!”魏天拱手施礼,向前躬身时,站立不住,一头抢倒在地。唐婉芸白了他一眼,向初兰初雪挥挥手,示意她俩赶紧把他扶回去。 初兰初雪把魏天从地上拉起,搀扶着他刚要往外走,唐婉芸又道:“初雪,你去准备酒菜,初兰,你去把上官秀请来。” “是!” 傍晚,上官秀正在书房里看书,初兰奉唐婉芸之命前来。见初兰来了,上官秀有些意外,他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初兰姑娘,有事吗?” 初兰笑容满面地说道:“上官大人,郡主有请。” “现在吗?”“就是现在!”初兰含笑点点头。上官秀不解地问道:“不知,郡主找我有何事?” “婢女不知。”初兰笑道:“想必是郡主上午去看了贞西军的操练,有些想法要与上官大人交谈吧。” “哦!”上官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等会我就过去。” “上官大人还是不要再等了。”初兰绕过桌案,来到上官秀身旁,一边陪着笑一边拉着他的衣袖说道:“郡主正等着大人呢,大人也不要让郡主等着急了嘛!” 由于第一次见面时就和初兰闹得很不愉快,之后即便上官秀和唐婉芸的关系有所改善,初兰对他也一直是不假辞色,这次突然一反常态,笑容可掬,看在上官秀的眼里,让他只有一种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暗暗摇头,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书籍,说道:“还有一点我就看完了。” “大人回来再看也一样嘛!”初兰是半拉半拽,把上官秀请出了书房。 肖绝和吴雨霏见状,立刻跟上前去,初兰停下脚步,回头白了他二人一眼,不悦地说道:“郡主要见的是上官大人,你二人跟来做什么?” 不等肖绝和吴雨霏说话,上官秀回头对他二人摆摆手,说道:“不必跟着我了,我去去就回!” “是!秀哥!”上官秀发话,肖绝和吴雨霏不好再强行跟过去,在原地驻足,插手施礼。 上官秀跟着初兰来到唐婉芸的房间,进去之后,不由得一怔。屋内的圆桌上摆放了不少的菜肴,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刚做好的,色香味俱全,在桌边,还摆放着两副碗筷。 初兰把他带进房内后,施万福礼,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上官秀回头看了她一眼,初兰走出房间后,回手把房门关严。 他面露茫然之色,这时,唐婉芸从房间里端走了过来,到了桌旁,款款落座,同时向上官秀摆手说道:“上官大人不必再愣着了,快请坐吧!” 上官秀走上前去,站在桌边,问道:“郡主,你这是……” “怎么,难道本郡主还不能请上官大人吃顿饭吗?” “我并无此意。”上官秀急忙摇手说道:“只是,我今晚已于府内设宴,款待郡主……” “不必那么破费了。”唐婉芸笑呵呵地说道:“而且参加府宴的人太多,远不如这里来的清净。” “如果郡主嫌人多,我可以不请其他人……” “这里的菜肴,都是上京的口味,难道,上官大人不想坐下来品尝一下吗?”唐婉芸含笑直视着他。“或者,上官大人是害怕与我单独用膳?”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39章 为主 上官秀提起筷子,随意吃了一口,点头笑道:“还不错。” 唐婉芸笑问道:“上官大人可觉得味道很熟悉?” 上官秀说道:“是上京菜系的味道。” 唐婉芸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时隔多日,品尝曾经熟悉的味道,会让人心情愉悦,时隔多日,重见曾经熟悉的人,更会让人感慨万千吧?” 上官秀心中一动,唐婉芸这话明显是有所指嘛!他不解地问道:“郡主为何这么说?” 唐婉芸笑道:“上官大人不是说有位上京的故人前来拜访吗?” “啊!”上官秀恍然大悟,仰面而笑,说道:“是的,其实今晚我在府内设宴,主要款待的就是郡主和我这位故人。” “据我所知,上官大人在上京的朋友不多。”说着话,唐婉芸端起酒杯,话锋一转,笑道:“上官大人,我们干一杯。” “干。”上官秀拿起杯子,和唐婉芸撞了下杯子,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他把酒喝掉,唐婉芸把端起的酒杯又放回到桌子,笑呵呵地问道:“上官大人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吗?”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上官秀愣了愣,摇头笑道:“郡主不会。” “哦?” “郡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营尉,郡主又怎会杀我呢?何况,就算郡主真想杀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上官秀含笑说道。 他的县尉一职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在朝廷那里,他现在还是挂着营尉的头衔。 唐婉芸幽幽说道:“我不喜杀人,但有人若想害我,我就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了!” “竟有人要谋害郡主,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大胆?”上官秀正色问道。 “上官大人不知?” “我当然不知。”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话题又跳了回来,说道:“上官大人在上京为数不多的朋友,又都随你一同来到了贞西,那么这次前来拜访的故友,他又是何人?”唐婉芸的讲话很有技巧,同一个问题,她不会一直追问,而是突然跳到别的话题上,把对方问得情绪紧张之时,话题又突然切了回来,在她这种跳跃性的追问下,会让人方寸大乱,难以招架。 上官秀眨眨眼睛,微微一笑,说道:“这位故友和我是在……” “应连。”唐婉芸提醒道。 上官秀苦笑,道:“应连先生和我是在帝国书院认识的。” “帝国书院?” “是的。” “看来,是我猜错了。” “什么?”上官秀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唐婉芸笑道:“在我印象中,钰王殿下有一位心腹部下,也叫应连。” 上官秀暗吸口气,他缓慢地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以此来掩饰他心中的惊讶。 唐婉芸笑呵呵地看着他,虽然她脸上是在笑,但眼中的精光却如同一把利刃,能直接刺穿人的内心似的。 他端起酒杯,对唐婉芸笑道:“刚才郡主敬了我,现在我也敬郡主一杯!先干为敬!”说着话,他向唐婉芸举了举杯子,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这回唐婉芸没有再故作玄虚,拿起酒杯,把其中的酒水饮净,由此也表明酒中并无毒。 上官秀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道:“郡主是猜错了,这位应连先生是从上京而来,和钰王殿下并不认识。” “但上官大人和钰王殿下却相识很久了。”唐婉芸倒酒,说道:“而且钰王殿下已经被削掉亲王的爵位,可上官大人现在还是以‘钰王殿下’相称,可见感情之深啊。” 唐婉芸和唐钰有血缘关系,是堂姐弟,她称呼唐钰为钰王,更多的是出自于姐弟之间的情感,而上官秀这个皇族之外的人也以钰王殿下称呼唐钰,等于是不认同皇帝对唐钰的惩罚,此为大不敬之罪。 上官秀瞠目结舌地看着唐婉芸,她这明显是挖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嘛,是她先称呼唐钰为钰王,再把话题抛给自己,自己只是顺着她的话讲,结果就变成自己的失言了。 他还没想好应对的措辞,唐婉芸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手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不会有人因为了你的失言而责罚于你。” 上官秀暗叹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与钰王的确相识许久,但这不会影响我对风国的忠诚。” “难道,上官大人认为钰王会对风国不忠吗?” “我……” “钰王是皇族,就算被削了爵位,也依旧是皇族,就算是做了错事,他还是圣上的亲弟弟,所以,不管钰王做错了什么,陛下都不会杀钰王,但帮着钰王做错事的那些人,可就不会如此好运了。” 哒、哒、哒,哒、哒、哒。上官秀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案,对上唐婉芸晶亮的美目,但笑不语。 唐婉芸继续说道:“以钰王的血统,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他都不可能背叛风国,充其量,也就是觊觎下皇位罢了,上官大人,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上官秀身子向后倚靠,敲着二郎腿,依旧是有节奏地敲着桌案,含笑看着唐婉芸。后者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光顾着说话,都忘记喝酒了,上官大人,我们再喝一杯。” “郡主请!”“请。” 两人撞下酒杯,又干了一杯酒。刚放下杯子,唐婉芸突然向上官秀那边倾了倾身子,问道:“上官大人,如果钰王真有心觊觎皇位,你会不会帮他?” 他二人本就是相邻而坐,她突然倾靠过来,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上官秀安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不会。” “当真?” “当真。” “咯咯!”唐婉芸再次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她突然把手伸到上官秀面前,说道:“能否再借我看看。” 不知她是喝醉了还是在故弄玄虚,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上官秀耐着性子问道:“郡主要借什么?” “无形。”唐婉芸含笑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怎么,你不愿意借我,还是信不过我?”唐婉芸刚刚退后一点的身形又再次靠拢过来。 上官秀叹息,他拉起衣袖,一股金属的液体由他袖口内流淌出来,于他的掌心凝聚,时间不长,在他的掌心里多出一颗圆滚滚的金属球。他将金属球放在唐婉芸的手中,说道:“郡主开口,我又怎会拒绝。” 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论身份,他远不如唐婉芸,论灵武,他依旧远不如她。 唐婉芸接过无形,在手中把玩,无形于她掌中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她也不时地笑出声来。 玩了一会,她把无形变成一把秀剑,边在掌中把玩,边说道:“上官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一旦钰王打算谋取皇位,上官大人会站在陛下这一边,还是会站在钰王殿下那一边呢?”唐婉芸拿起手帕,认真的缓缓擦拭剑身,状似随意地问道。 上官秀看着唐婉芸,还有她手中的无形,他估计自己只要说出钰王二字,她手中的剑恐怕会立刻切进自己的脑袋里。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会站在陛下这一边。” “当真?” “是。”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话。” “我把无形借给郡主,难道还不够有诚意吗?”武器是修灵者的命,把武器都借出去了,等于上官秀把命都交到唐婉芸的手上。后者笑盈盈了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秀剑突然回缩,化成手镯,她自然而然地戴到自己的手上,然后拿起酒杯,笑道:“上官大人,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来,我们喝酒!” 他无奈而笑,拿起酒杯,又和唐婉芸干了一杯。 上官秀的酒量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还谈不上海量,与之相比,唐婉芸的酒量可远远超过他。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已然喝掉两壶酒。 这时候,上官秀已是微醺,鹰目变得朦胧,而唐婉芸亦是小脸红晕,不过眼睛却是越发的明亮。她又拿起第三壶酒,为上官秀倒酒时,后者摆摆手,说道:“郡主,我不能再喝了。” 说着话,他转头向窗外望望,天色已然大黑,他站起身形,说道:“而且,时间不早,我也不便继续叨扰郡主了。” 他正要告辞离去,唐婉芸幽幽说道:“上官大人就那么厌恶与我一同喝酒吗?” “郡主误会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用只是了,坐下来继续陪我喝酒。”唐婉芸向椅子努努嘴。 上官秀站起的身形只能又坐回到椅子上。唐婉芸一边倒酒,一边问道:“上官大人近期有什么打算吗?” “哦……”上官秀耐着性子说道:“近期军中的新兵很多,一是操练新兵,二嘛,找准时机,进取西京。” 唐婉芸听得连连点头,一语双关地笑道:“如果上官大人真是如此打算的,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着话,她再次端起酒杯,说道:“上官大人,再喝一杯!” 你这是想把我灌醉!这一招老段刚刚用在魏天现在,现在你又把这一招用在我身上了。上官秀并不怕在唐婉芸面前喝醉,他只是不清楚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0章 缠绵 晚上戌时过半,上官秀已然不记得自己喝下多少杯酒了,此时他看唐婉芸都是重影的,在自己面前晃动个不停。 通常情况下,上官秀不会喝这么多的酒,他会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以防不测。 但在唐婉芸面前,上官秀倒是很放心,他有十足的把握唐婉芸不敢动自己。 她若是杀掉自己,只能造成贞西军与朝廷的全面决裂,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朝廷转瞬之间就会变得岌岌可危,她绝对不敢冒这个险。 上官秀敢独自应邀而来,还敢把自己的护身武器无形放心大胆地借给唐婉芸,他自然是有所倚仗,胸有成竹。 又劝上官秀喝下三杯酒,见他已然是大醉,坐在椅子上的身形都在来回摇晃,唐婉芸话锋一转,说道:“这次,前来拜访你的那个应连先生,应该就是钰王殿下的人吧?” 上官秀醉眼朦胧地看着唐婉芸,笑呵呵地摇头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并不是。”上官秀的酒品很好,他喝醉之后,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大吼大叫、忘乎所以地耍酒疯,他醉酒后很安静,不多话,只是一个劲的笑。 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是在笑,这种状况下,就表明他已经醉了,而现在,他就是这种状态。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唐婉芸慢慢靠近他,声音娇柔地说道:“你没有说实话。你是贞西军的统帅,在贞西这里,你是主,旁人统统都是客,难道,你这个主人连说句实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天色已然大黑,屋内的烛台散发出黄色的火光,在烛火的映射之下,唐婉芸本就姣美的容貌也变得更美,美得不可方物,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上官秀含笑地看着她端庄又秀美的容颜,感觉她此时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锐气,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柔和秀美。 他咯咯地笑出声来,笑了一会,他下巴扬起,傲然说道:“我又有什么话是不敢说的?既然郡主那么想知道,我告诉郡主也无妨,应连先生确是钰王殿下派来的使者。” 果然如此!听上官秀这么说,唐婉芸心里已然有底,他现在的确是醉了。 她靠得更近,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么,钰王殿下派应连来到贞西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单纯地问候吧?” 上官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能说。” “不敢说?”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摆手说道:“郡主不必激我,可以对你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不可以对你说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 这该死的上官秀!唐婉芸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上官秀现在的确是醉了,可是一个人在大醉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这就太讨厌了。 她沉吟片刻,话锋一转,又问道:“上官秀,你觉得我美吗?” 上官秀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唐婉芸,过了半晌,他笑道:“郡主当然很美。” “你喜欢我?”她的身子都已靠到上官秀的胳膊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问道。 耳廓传来的一阵阵湿热让上官秀体内热血上涌,不过他还没被冲晕头脑,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喉咙,说道:“不敢。” “是不敢喜欢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唐婉芸步步紧逼地问道。 “这……有区别吗?”上官秀转头,对上唐婉芸的目光。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都能够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 看着唐婉芸微微开启的嘴唇,红得娇艳欲滴,在酒精的作用下,上官秀有股一口吻上去的冲动,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头脑中仅存的一丝丝理智抑制住了他体内的冲动。 不过,唐婉芸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上官秀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烟消云散。她一字一顿地柔声问道:“上官秀,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上官秀听闻这话,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他茫然地看着唐婉芸,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继续说道:“或许,早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她的小嘴已然被上官秀堵住,用他的嘴唇。他的吻,并不温柔,粗鲁又狂野,虽然上官秀的**都是被她刻意勾起来的,但她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娇吟出声,趁着她嘴唇微启的机会,上官秀的舌头果断探入她的口中,索取着她的甜蜜。 刚开始,唐婉芸的小手还是抵在上官秀的胸前,有些抗拒,但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她的双手也顺着上官秀的胸口上移,改而环住他的脖颈,由抗拒变成迎合。 她这个举动对于上官秀来说无疑是无声的邀请。 他吻着唐婉芸的樱唇不放,拉着她站起身形,空出一只手来,在桌子上胡乱地划了一下,哗啦啦,桌上的酒杯、碗筷、盘碟散落满地。 上官秀双手伸到她的腋下,把她举起,放在桌案上,他压在她的身上,一手托着她的后脑继续深吻,一手去解她腰间的秀带。上官秀没有经验,对于女子的秀带也不熟悉,解了许久都解不开。 他干脆用力一扯,就听啪的一声,秀带被他硬生生地扯断,这突如其来的劲道令意乱情迷的唐婉芸迅速恢复理智。 她把上官秀微微推开一点,娇艳的红唇被吻得越发的殷红,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问道:“钰王……究竟找你……所为何事?” “北上!钰王找我出兵北上,与之合兵!”上官秀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中断裂开的秀带甩掉,去脱唐婉芸的外衫。 脱掉外衫,里面是襦裙,襦裙为低胸,领口只是在胸口稍往上一点。 低头看着露在襦裙外的大片雪白肌肤,上官秀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不管他平时有多冷静、老成,可他终究还只是个未满二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此时在醉酒的情况下他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已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他伏下身形,先是亲吻唐婉芸白皙的脖颈,而后一路向下吻,亲到她的胸前,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由她裙摆下方伸进去,抚摸着她修长又光滑的**。 当他开始去解她身上的襦裙时,她的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口,说道:“钰王……钰王请你北上合兵,可是……可是要谋取皇位?” “是……”上官秀单手扣住唐婉芸的双腕,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然后抓着她胸前的衣襟,用力向下一扯,襦裙被剥落到她的腰间,里面露出雪白色的肚兜。 上官秀底下头来,隔着肚兜亲吻她胸前的凸起。 即便隔着肚兜,她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舌头在自己胸上蠕动,她敏感地躬起身子,想把上官秀推开,但她的双手都被上官秀固定在头顶,动弹不得。 她娇喘连连地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上官秀的注意力都在唐婉芸的身上,他一边亲吻着,一边囫囵不清地说道。 唐婉芸深吸口气,两腿**高高抬起,夹住上官秀的脖颈,用力一拧。上官秀站立不住,向一旁栽倒,受他的拉扯之力,平躺在桌子上的唐婉芸也翻了下来,顺势坐到上官秀的身上。她伏下身形,贴近上官秀,语气坚决地说道:“篡夺皇位,大逆不道,你不能北上,贞西军更不能北上!” “我不知道!”上官秀被唐婉芸骑在胸口上,虽说她的分量不重,但在醉酒的情况下,胸口本就是发闷的,再被她一压,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 他腰眼用力,扭转身形,将身上的唐婉芸硬掀了下去,而后他又一翻身,扑到她的身上,薄唇也再次覆盖到她的小嘴上。 她用力扭头,甩开他的亲吻,说道:“答应我,不要率军北上,不要帮钰王篡位!” 上官秀没有再说话,用手臂环住她的脖颈,再次堵住了她说个不停、令人心烦的小嘴。 唐婉芸只略微挣扎一下,便开始热情地回应他,但只过了片刻,她的双手托住他的两肋,用力向上一推。 压在她身上的上官秀腾空而起,下落时,正跌在一旁的桌子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实木打造的桌子应声而碎,他趴在地上,喘息了两口气,扭头一瞧,唐婉芸正躺在自己的不远处,乐呵呵又充满得意地看着自己。 上官秀随之哈哈大笑一声,双手在地上一拍,身形仿佛风中的树叶,贴地滑行,飘到唐婉芸的近前,只是他未能控制好力道,两人接触到一起后,受风力使然,两人在地上翻滚,连续撞翻两张椅子。 听着屋内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守在房门口的初兰初雪额头皆滑下三条黑线,如果不是郡主有令在先,不管屋内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许任何进入,她俩此时恐怕早就闯进屋内一探究竟了。 上官秀和唐婉芸的缠绵只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屋内的桌椅板凳皆未能幸免,破碎的桌板、椅腿散落满地。二人由正屋的外室一直翻滚进内室。上官秀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一手托住唐婉芸的玉背,一手托住她的双腿,将她从地上横着抱了起来,他往床铺走去,嗓音沙哑地低声说道:“不要再闹了……”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1章 交融 他嘴角扬起,手脚并用,爬到唐婉芸的身上,一只手探入她的裙摆内,拉扯她的亵裤。唐婉芸反应极快,右腿猛然提起,右膝正顶在上官秀的后腰上,他闷哼一声,一头向前扑出,险些从床头栽下去。 唐婉芸趁机爬起身形,跪坐在床榻上,说道:“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上官秀本能地问道,他转回身形,再一次把她扑倒在身下。他的手在唐婉芸的背后一拉,解开她身上的肚兜,随着肚兜被他拉掉,她的上半身已然变成一丝不挂。 看着她胸前两只小白兔,上官秀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不过唐婉芸抢先一步将双臂环在胸前,一字一顿地说道:“答应我,不要助钰王篡夺皇位!” 上官秀没有应话,回手开始解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唐婉芸的衣服,他不熟练,解自己的衣服,他可是快得很,只三五下,他便把外袍和内衬甩掉。看着他**得身子,唐婉芸不由得玉面绯红。 她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成年男子赤身**的模样,别看上官秀体型消瘦,但脱去衣服,并不是皮包骨般的瘦弱,身上的肌肉分部匀称,尤其是腹肌和背肌,尤其发达,这两处都是作战时发力的重要部位。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上官秀脱光自己的衣服,而后抓住唐婉芸挡在胸前的双腕,想把她的手臂搬开。可是他连续用了几次力,也未能搬动唐婉芸的手臂。她毕竟是灵空境的灵武高手,修为境界的突破早已令她脱胎换骨,如果单纯比力气的话,即便上官秀没有醉酒,他的力气也未必有她大。 搬不开唐婉芸的手臂,上官秀又改而去攻她的下路,他抓向她的亵裤,唐婉芸本能反应的踹出一脚,猛踢上官秀的太阳穴,后者吓了一跳,急忙抬起胳膊,把唐婉芸的这一脚挡住,接着,他手腕一翻,将她的脚踝抓住,然后用力地扯下她的鞋袜。唐婉芸的玉足又娇小又白嫩,脚趾圆润,犹如珍珠,上官秀抓着她的脚踝不放,弯着手指,在她的脚心处轻轻挠了几下。 唐婉芸怕痒,咯咯咯地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挥手想把上官秀推开,可是她的手臂刚离开胸前,上官秀已然扑倒在她身上,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胸前。 她感觉体内一阵燥热,热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忍不住娇喘连连,腰身不自觉地向上躬起。上官秀趁机回手把她衣裙内的亵裤扯掉。 他刚要发力,唐婉芸身子一震,两只小手用力地抵在上官秀的胸前,不让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上官秀哪里还能忍得了,他舔着发干的嘴唇,喘息着问道:“又……又怎么了?” “你必须答应我,不帮钰王篡位!”不管怎么意乱情迷,唐婉芸的头脑还保持着一丝理性,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想要什么。 上官秀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事,明天再谈!”说着话,他还是发力向前顶,不过唐婉芸的小手却把他的身子挡得死死的。 “想要我,你就必须向我保证,不帮钰王篡位!” 上官秀的额头渗出汗滴,眼中的欲火也越来越盛,过了那么片刻,他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不帮钰王篡夺皇位!” “你发誓?”唐婉芸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彩。 “我发誓。” 听闻他的话,唐婉芸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慢慢放了下去…… 唐婉芸时常对她的部下说,万事要以大局为重,个人的利益随时可以做出牺牲,只要对大局有利。她是这么教导部下的,而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目前对唐凌皇位威胁最大的就是贞西军。贞西军若是能坚定不移地站在朝廷这一边,唐凌的皇位不至于稳如泰山,但不会发生根本性的动摇,而贞西军一旦倒戈到唐钰那一边,局势立刻就会急转直下,唐凌的皇位也随之变得岌岌可危了。 唐婉芸没什么手段能牵制贞西军,或者说能牵制得住上官秀。对上官秀这个人,她杀又不能杀,放任不管又不行,思前想后,她只能出这一招,与上官秀发生肌肤之亲,以后,他二人的命运将会紧紧捆绑在一起。只要她把上官秀牢牢系在自己身边,也就等于把贞西军系在自己身边了。至于她心里到底喜不喜欢上官秀,那并不重要,只要能保住唐凌的皇位,她这个郡主不仅可以牺牲身子的清白,也可以牺牲性命。 不过,唐婉芸不知道的是,上官秀压根就没打算帮唐钰篡夺皇位。早在上京的时候,上官秀就感觉出来了,唐钰是盛世之明君,唐凌则是乱世之英主,风国目前正处内外交困的乱世,皇位由唐凌来坐比让唐钰来坐更适合。 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当应连提出要收买魏天、加害唐婉芸的时候,上官秀连犹豫都未犹豫,立刻安排段其岳去照办。表面上看,他像是对应连言听计从,而实际上,他只是在顺水推舟罢了。 他和魏天认识的时间并不短,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上官秀比段其岳要了解得多,想说服魏天倒戈到贞西军,还联手谋害唐婉芸,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种事,就算打死魏天,魏天都干不出来。让段其岳去劝说魏天,等于是给魏天放出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和应连准备要对唐婉芸下手了。 而魏天也的确没让他失望,果然敏锐地察觉出段其岳的真实意图,转而向唐婉芸示警。上官秀当然不愿意也不可能杀害唐婉芸,有唐婉芸在,他便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贞西,不随应连北上。 但他不愿北上的意图又不能对应连直说,唐钰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报答不清的,而且就内心而言,他还是对唐钰充满了情感,一旦唐钰有难,他还是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唐钰那一边,哪怕与全天下为敌他也在所不惜,但唯独在篡夺皇位这件事,他是不能帮唐钰的。 对于北上合兵之事,上官秀完全是阳奉阴违,表面上满口答应,实在却是在暗助唐婉芸,不然的话,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哪怕唐婉芸的灵武再高强,他想要她的命也是易如反掌,何须还要设宴埋伏那么麻烦? 傍晚,唐婉芸请他过去,他心里已然明白她肯定是接到魏天的示警了,不过他并不怕,他有十足的把握唐婉芸不敢动自己。和唐婉芸饮酒时,上官秀表现出来的种种惊讶和不安,那都是他装出来的,唐婉芸心里在想什么,她的旁敲侧击以及对自己时不时的威吓,这些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唐婉芸会把他灌醉,和他发生肌肤之亲。他也没想过唐婉芸为了帮唐凌保住皇位,能做到这种地步。 后半夜,上官秀已昏昏沉沉地睡去,唐婉芸在床上睡不着了。她扭头看着一旁的枕边人,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她以前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个什么样子,她幻想过无数个模样,但就是没想过会是上官秀这个人。 她和上官秀相处的时间全部加到一起,也才几天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怎么可能会产生感情? 在寻常的姑娘眼中,上官秀或许是个青年才俊,年少有为,但身为郡主的唐婉芸见过的青年才俊太多太多了,上官秀在其中根本算不上出色,甚至都排不进一流之内。结果为了大局,她不得不屈身于他。 想到这里,唐婉芸自己也觉得委屈,眼圈一红,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她心里正感慨万千的时候,旁边的上官秀突然翻了个身,手臂自然而然地伸了过来,手掌不偏不倚,正盖在她前胸的娇柔。 唐婉芸皱了皱眉头,刚要把他轻薄自己的手甩开,可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她的动作又停下了。静下心来,细看上官秀的长相,还是很英俊的,眼窝凹陷,鼻梁高挺,五官比常人要深刻许多,剑眉浓密,又黑又长,看上去好像两把小扫帚。她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触摸他的眉毛,摸了一会,她的手指旁移,抚摸着他的脸颊,最后,她把玩起他鬓角的银发。 他双鬓的头发并不是苍白色,而是散发着光泽,摸起来也很是柔滑。唐婉芸忍不住扬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声,难怪他平时总是习惯性地捋着头发,原来摸起来还挺舒服的。 在上官秀身边躺了许久,也端详了他许久,唐婉芸心里渐渐也不觉得那么委屈了。上官秀身上有许多的优点,他虽不是她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一个,但却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或许并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唐婉芸慢慢坐起,飘身下床,在她站到地上的瞬间,双腿之间立刻传来不适的刺痛感。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2章 心机 在房门口,初兰初雪二女还守在那里,见到唐婉芸出来,二女身子同是一震,倚靠着墙壁打盹的身形立刻挺直,异口同声地说道:“郡主!” 说话的同时,她二人下意识地向屋内瞄去。唐婉芸白了她俩一眼,说道:“不用看了,他已经睡着了。” “郡主,你和上官秀……” 唐婉芸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再问,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说着话,她向别院外走去。 初兰初雪急忙跟在她的身后,虽说她俩都是唐婉芸的贴身丫鬟,但也没想到唐婉芸为了稳住贞西军,竟不惜和上官秀发生关系。 二女互相看了一眼,一边跟在唐婉芸的身后,一边抱不平地小声说道:“郡主,太委屈你了。” 唐婉芸淡然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上官秀现在的身份的确与她相差悬殊,一个是平民,一个是郡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以上官秀的能力以及贞西军的实力,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带着初兰初雪走出别院,直奔县尉府中庭的客房而去。那里是应连的住处。在院门口,有站岗的风军,远远的看到有人走来,两名风军双双端起手中的长矛,喝问道:“什么人?”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放肆!不得对郡主无礼!”不用唐婉芸说话,初兰初雪双双断喝一声。 两名风军拢目细看,等他二人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立刻把端起的长矛放下,面色同是一正,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小人参见郡主!” 唐婉芸脚步未停,看都没看他俩一眼,直接向院内走去。两名风军壮着胆子问道:“不知郡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该你们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们,不该你们知道的,你俩也不要多问。”唐婉芸走进院内,环视四周,问道:“应连住在何处?” 一名风军清了清喉咙,走到唐婉芸近前,躬身说道:“应连先生住在正房。”说着话,他向正前方的房间瞥了一眼。 唐婉芸未在多言,径直地走了过来,来到房门前,她伸手推了推房门,里面有上门栓。 她深吸口气,手掌按在门板上,也没见她如何用力,只是按着门板的手猛然一震,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横在门内的门栓应声而断,两扇房门也随之打开。 见状,那两名风军脸色一变,初兰初雪亦是倒吸口凉气,不知道郡主究竟要干什么。唐婉芸旁若无人地走进屋内,此时应连正躺在床上睡觉,门栓断裂的脆响声把他惊醒,他下意识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撩起床铺的帘帐,探头向房门那边望过去,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看清楚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唐婉芸,应连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定睛细看,走过来的不是唐婉芸又是谁? 他惊讶地说道:“郡主,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他话还没说完,唐婉芸打断道:“你就是应连?” “正……正是!” “本郡主找的就是你!”说话之间,毫无预兆,耳轮中就听沙的一声,唐婉芸佩剑出鞘,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于应连的脖颈处一闪而过。 应连完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脸上还带着惊讶和骇色,眼中还透着迷茫,但他的脑袋已然脱离肩膀,弹飞到空中。 扑!鲜血由短颈处喷射出来,把床铺的帘帐艳红好大一片,圆滚滚的人头轱辘到地,断头的表情还保持着刚才的原状。 唐婉芸一甩剑身上的血迹,收剑入鞘,瞥了一眼应连身首异处的尸体,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那两名跟过来的风兵看得清楚,二人吓得脸色煞白,双腿突突直哆嗦。他俩做梦也想不到,青云郡主深夜过来,竟然把应连一剑给砍了。 他二人愣了片刻,双双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初兰初雪身上各腾出黑雾,刚要施展暗影飘移追出去,唐婉芸语气冰冷地说道:“放他二人走。” 应连只是拜访上官秀的客人,并非贞西军的人,杀了他,她只需向上官秀做个交代就好,但若是伤了贞西军的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事情也会变得难以收拾。 对于唐婉芸来说,应连是她的心腹之患。有应连在上官秀身边,时时刻刻地鼓动他北上,说不准哪一天上官秀就会动心,现在应连死在上官秀的县尉府,上官秀无法对唐钰解释清楚,北上合兵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很快,应连带来的那些随从听闻动静,纷纷从偏房里冲出来,人们跑进正房一看,都傻眼了。唐婉芸没有理会他们,带着初兰初雪向外走去。等她们三人走进院子里,应连的随从们一股脑地追了出来,把唐婉芸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不能走!应连先生何罪之有,郡主为何要草菅人命?”说话之间,众人把佩刀佩剑都亮了出来,两眼通红,对唐婉芸怒目而视。 唐婉芸冷笑出声,说道:“本郡主杀他,自然是他罪有应得,你们也想步他的后尘吗?” “你……”还没等众人说话,就听院门外有人大喝一声:“都住手!” 随着喊喝之声,从外面走进了一群身穿黑衣的大汉,为首的一人,正是影旗旗主段其岳。他先是看看应连的随从,再瞧瞧人群中的唐婉芸,眉头拧成个疙瘩。 “段大人,你来得正好,郡主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们先生,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段其岳已经得到两名风军的报信,知道唐婉芸杀掉应连的事,只是现在让他来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也没有主意。唐婉芸可是堂堂的郡主,又哪是他能够处置的? 他沉吟片刻,转头对身后一名手下道:“立刻去找秀哥,向秀哥禀报此事!” “是!”那名影旗人员刚要离开,唐婉芸淡然一笑,说道:“不必去找了,上官秀现在就在本郡主的房间里,你们要找他,可以随本郡主一同过去。” 啊?唐婉芸这话又让在场众人暗吃一惊,包括段其岳在内。这么晚了,秀哥怎么还在郡主的房间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呆呆地看着唐婉芸,许久没有做出反应。 唐婉芸再未说话,向外走去。应连的随从们还想继续阻拦她,段其岳沉声喝道:“不得无礼!”唐婉芸既然把应连都杀了,难道还会在乎应连的这些手下吗,就凭他们的灵武,捆在一起也不是唐婉芸一个人的对手。 段其岳深吸口气,跟着唐婉芸向外走去。他心里也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唐婉芸带着段其岳等人回到自己的别院,然后又领着段其岳进到自己的房间。 进来之后,段其岳暗暗咋舌,房间里乱七八糟,满地的杂物,看起来好像刚被一场飓风洗礼过了似的。 他正向左右巡视着,突然听闻内室有鼾声,他下意识地看眼唐婉芸,接着,小心翼翼地向内室走去。 进到内室,他抬头一瞧,躺在郡主床上酣睡的正是上官秀。他吞了口唾沫,快步上前,轻声唤道:“秀哥?秀哥?” 连续叫了好几声,上官秀一点反应都没有,提鼻子一闻,他满身的酒气,段其岳稍微把被子掀开一角,低头细看,上官秀的身上根本就没穿衣服。 段其岳瞠目结舌地眨眨眼睛,顿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秀哥竟然和郡主发生了关系?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段其岳无法再保持冷静,连连摇晃着上官秀的身子,急声叫道:“秀哥!秀哥快醒醒,秀哥快醒醒啊!” 在他的呼唤和摇晃之下,上官秀总算是从酣睡中醒来。他本就是醉酒状态,再被段其岳这么连连摇晃,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呕吐感席卷而来。 他闭着眼睛,囫囵不清地说道:“住手!再摇我就要吐了……” 段其岳急忙停手,说道:“秀哥,你……你醒了?大事不好了,刚刚,刚刚郡主突然闯进应连的房间,把……把应连给杀了!” “应连和他的手下都死光了?”上官秀费力地挑起眼帘,看向段其岳。 “没有,只有应连被杀!”段其岳忙道。 “哦。”上官秀刚刚挑起的眼帘又垂了下去,说道:“死了就死了吧,那也是他的命,你去帮我安抚好应连的随从,我再睡一会。” “秀……秀哥……”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谈。”上官秀在嗓子眼里嘟囔了一声,翻个身,时间不长,又响起轻微的鼾声。 段其岳不是傻瓜,出身于江湖的他,头发丝拔下一根都是空的。看上官秀对于应连的被杀表现得如此冷淡,完全是漠不关心,他心里也就明白了,在秀哥的心里是想让他死的。只不过杀应连,己方自己不太好动手,由郡主出手,倒是可以让己方置身于事外了,应连的那些随从还在,他们向钰王飞鸽传书的时候,自然也会说是郡主突然下的杀手,和己方毫无关系。 由此来看,秀哥是不打算出兵北上,助钰王篡夺皇位。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2章 角斗 “段将军不打算责问我了?”唐婉芸含笑问道。 段其岳拱了拱手,说道:“小人不敢!郡主早点休息,小人告辞!”说完话,他向手下的兄弟们一挥手,快步走出唐婉芸的房间。 到了外面,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问道:“段哥,秀哥真在郡主的房间里?” 何止是在,而且还在蒙头大睡呢!段其岳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皱着眉头,故露不悦之色,说道:“该你们问的问,不该你们问的就不要多嘴!” “是!”众人齐齐答应一声,不敢再多加询问。 段其岳带着众人回到应连的住处,此时应连的随从们还正等消息呢,见到段其岳等人回来,众人立刻迎上前去,纷纷关切地问道:“段将军,上官大人怎么说的?” 环视在场的众人,段其岳露出无奈之色,说道:“秀哥被郡主灌醉了,现已是人事不省,一切只能等到明日秀哥酒醒之后再做定夺,不过,你们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秀哥现在只是金川县的代县尉,郡主的身份和地位比秀哥高出太多,即便秀哥想为应连先生报仇,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上官大人被郡主灌醉了?看来,郡主是早有预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段其岳‘善意’地提醒道:“依我之见,你们赶紧给钰王殿下飞鸽传书,将这边的情况禀报于钰王,询问钰王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郡主既然杀了应连先生,肯定是知道了应连先生此行的意图,我担心,接下来连秀哥都会发生危险!” 他瞪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容小觑,现在上官秀明明熟睡在温柔乡里,可在他口中,上官秀似乎业已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了。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点头,无奈地说道:“也……也只能如此了。” 应连的随从们给唐钰飞鸽传书,讲明金州这边发生的意外状况。但贞西距离风郡千里迢迢,即便是飞鸽传书,一去一回的时间也不短,差不多需要半个月左右。 在上官秀、唐婉芸、唐钰三方的勾心斗角之下,应连成为了牺牲品。 虽说直接杀他的人是唐婉芸,而实际上,他是死在上官秀的手里,只不过上官秀用的手段很高明,即便杀了人,手上也没沾血,他和唐钰之间的关系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 翌日,日上三竿,上官秀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脑袋疼得像要裂开似的,这就是宿醉后的苦果。他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许久,直至听闻脚步声传来,他才重新睁开眼睛,慢慢从床榻上坐起来。 “上官大人,你醒了?这是醒酒汤,喝下之后会感觉舒服一些!”床榻旁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上官秀扭头一瞧,只见初兰站在床边,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大碗,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汤液,品相难看,味道也难闻。 他皱了皱眉头,抬手轻轻揉着额头,问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大人,这里可是郡主的房间!”初兰弯着腰身,关切地看着他,小声提醒道。 郡主的房间?!上官秀放下手,下意识地扭头向四周观瞧,可不是嘛,这里正是郡主房的内室,而且自己还身在郡主的床上。看罢之后,他暗叫一声糟糕,掀开被子,作势要起身。 不过他把杯子掀开的快,盖回来的更快,在掀被的一瞬间他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完全是赤身**。 怎么回这样?上官秀呆住了。看他如此反应,初兰故作好奇地问道:“怎么?上官大人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仔细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出来。虽说他当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但大致的情形他还依稀记得。 昨晚他是应邀而来,在唐婉芸这里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间,他的酒便喝多了,刚开始他还知道推辞,不过后来变成了来者不拒,唐婉芸敬酒,他就跟着喝。再后面发生的事,令上官秀面红耳赤。 他本能反应地低头看向床榻,又瞧瞧房间的四周,没有瞧见唐婉芸的身影,他多少松了口气。 见状,初兰明白他已经把所有事都记起来了。她把醒酒汤向前递了递,好心地提醒道:“如果上官大人还记不起来的话,把醒酒汤喝了,应该可以回想得更清楚点。” 上官秀深深看眼一本正经但眼中却透着笑意的初兰,他暗叹口气,二话没说,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干。 醒酒汤看起来难看,闻起来难闻,喝起来也果然难喝。上官秀感觉是从嘴巴一直苦进肠胃里。 他把空碗递还给初兰,问道:“郡主现在哪里?” “正在花园里练武。”初兰如实回道。 上官秀点点头,而后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初兰。后者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充满戒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差点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好像自己是一头大色狼似的。他向门外扬扬头,说道:“你可以先出去吗?我准备换衣服了。” 初兰闻言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嘟了嘟小嘴,什么话都没再说,扭头向外走去。看着初兰退出房间,上官秀这才站起身形,把自己散落在四周的衣服收拢到一起,快速地穿起来。 昨天晚上,他的头脑都是不清醒的,完全是受自身**的驱使和唐婉芸发生了肌肤之亲,现在他终于恢复了理智,细细一想,也就明白唐婉芸为何要这么做了。 她是打算通过两人有夫妻之实的这层关系,把自己拴在她的身边,把贞西军拴在朝廷的那一边。 上官秀暗暗苦笑,人与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唐婉芸对自己有没有好感,上官秀也能察觉出一二,为了帮唐凌巩固皇位,唐婉芸做出的牺牲可够大的。 可她这完全是多此一举,自己根本就没打算帮钰王篡夺皇位,如果昨晚她不是先把自己灌醉,而是与自己坦诚相待的话,自己也会把心思旁敲侧击地透露给她。 如果他当时是清醒的,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唐婉芸发生关系,一是他俩之间毫无感情,甚至连最起码对彼此的好感都不存在,其二,他俩发生肌肤之亲,只会把本就复杂的情况搞得更加复杂。 上官秀穿好衣服,在床沿慢慢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被单上斑斑的落红。看罢,他叹息一声,站起身形,振作精神,迈步向外走去。该面对的,早晚都得面对,躲也躲不过。 他走出房间,初兰正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她问道:“大人可是要找郡主?” “嗯。”上官秀点点头。 “大人请随我来。”初兰带着上官秀向院外走去,走了一会,她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有位自称是县尉夫人的小姑娘来郡主这里找大人,难道大人已经成亲了吗?她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说话时,她回头还特意用鄙夷的眼神瞅了一眼上官秀,好像在耻笑他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似的。 能四处自称县尉夫人,脸皮这么厚的小姑娘只有一个,就是叶飞雪。上官秀苦笑,说道:“她不是我的夫人。” “这可奇怪了,她若不是大人的夫人,又怎会自称是夫人呢,一个小姑娘,难道还会自毁名节不成?”初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上官秀懒得再去多解释,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什么夫人。” “有也好,没有也罢,总之,还请大人洁身自爱。”初兰正色说道:“若大人有夫人,那就及早把她休掉,若大人没有夫人,那就最好不过了,以后大人与郡主成亲之时,也省的麻烦。” 我有说过要和郡主成亲吗?这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和郡主终究是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是谁引诱的谁,事情已经发生,不是他想推就能推得掉的。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可笑,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唐婉芸能走到成亲那一步,毕竟他二人的身份相差得太悬殊,他只是一介平民,而郡主的爵位与郡王相当,仅次于亲王和公主,风国数百年来,还从未有过郡主与平民成婚的先例。 跟着初兰走到后庭的花园里,上官秀举目一瞧,只见唐婉芸正在花园的空地中练剑。 她的练剑可不是简单的舞剑,毫无美感而言,招招凌厉,剑剑都挂着呼啸的劲风,每一剑挥出,地面上的草叶、花瓣都被卷起多高。 好剑法!上官秀看得入神,心中赞叹一声厉害!唐婉芸不仅仅是修为高深,武技也是高人一等。看她的一招一式,没有十多年的苦练,不可能达到这等程度。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4章 相处 秀剑的飞速不快,上官秀坐在石凳上没有躲闪,身形微侧,先是让开剑锋,等秀剑马上要从他身边掠过去,他出手如电,一把把剑柄抓住。 “还给你!”唐婉芸瞥了上官秀一眼,而后接过初雪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不紧不慢地走进凉亭内。初兰立刻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唐婉芸倒了一杯热茶。 上官秀接住秀剑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熟悉感,他把灵气注入秀剑之内,秀剑瞬间融化,化为液态的金属,顺着他的袖口流淌进去。上官秀收回无形,站起身,对唐婉芸笑道:“郡主好剑法。” 唐婉芸耸耸肩,对于自己的剑术,她很是自负,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夸奖。 她端着初兰递过来的茶杯,倚靠着凉亭的石柱而站,先是喝了一口茶水,而后说道:“无形虽然可大可小,但分量却很重,并不适合女子使用。” 上官秀笑道:“对于郡主而言,武器的轻重已经无关紧要了。”修为达到灵空境,即便是女子,给她一把几十斤重的大锤也照样能抡得起来,轻若无物。 唐婉芸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酒醒了?”说话的同时,她目光流转,瞥了瞥左右的初兰初雪。二女识趣地向唐婉芸施万福礼,默不作声地退出凉亭。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上官秀脸上流露出尴尬之色,说道:“昨天晚上……” 他话没说完,唐婉芸打断道:“你后悔了?” 上官秀一愣,立刻摇头说道:“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唐婉芸接道:“或许,你觉得我是在刻意勾引你。” 上官秀苦笑,若是这么说的话,那郡主岂不成了淫邪之辈?再说,男欢女爱之事,没有谁勾引谁之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有错,也是两个人的错,绝非一人之过。 他正色说道:“昨晚之事,主要之责在我身上,该我承担的,我绝不会推脱。” “嗯,听起来,倒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唐婉芸莞尔一笑,端着茶杯走到上官秀近前,缓缓坐了下来。 现在他二人的关系已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面对他,唐婉芸的心里也是很尴尬的,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话锋一转,问道:“应连死了,你知道吗?” 上官秀眨眨眼睛,隐隐约约中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还没未接话,唐婉芸又老神在在地补充一句:“是我杀的。” “那么郡主又希望我如何处理此事呢?” “杀掉应连,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此一来,你便可心无旁骛的留在贞郡为朝廷做事。”唐婉芸幽幽说道:“你现在掌管贞西四县,麾下又有二十万的大军,权利固然增大,但更要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一旦走错,将会万劫不复。” 上官秀淡笑未语。他不需要人生导师,也不需要别人教他怎么做事,应连在时,对他指手画脚,令他深感厌烦,现在应连死了,又换成唐婉芸来接班了。 他直视着唐婉芸,缓声说道:“郡主,其实,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心里有数。如果我认为是该去做的事,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还是会去做,我认为不该做的事,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在鼓动我,我也会不为所动,我这么说,郡主可明白?” 唐婉芸对上上官秀精亮的目光,二人坐在凉亭里,互相对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唐婉芸率先打破沉默,她故作轻松地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想要知道的是,上官秀是不是还要去投奔唐钰。他沉吟片刻,说道:“贞西军的将士,大多来自贞西四县,保护贞西四县的百姓,是贞西军的职责所在。目前,对贞西威胁最大的就是以史凯文为首的叛军,接下来,我打算起兵征讨西京。” 听闻他这话,唐婉芸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大半,只要上官秀不率军北上,只要他肯留在贞西,不与朝廷作对,那么不管他做什么事情,她都乐见其成。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问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假。”上官秀正色说道。 唐婉芸悠然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以目前贞西军的实力,剿灭史凯文叛军,攻下西京,应该不在话下,唯一的问题是,听说贞西军粮草不足。” 这正是目前最让上官秀头疼的问题,买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消耗银子,本来他还指望己方于西卜山的屯田会有收成,结果与宁南军一仗打下来,当初辛辛苦苦的屯田全部化为泡影。 见上官秀皱着眉头,沉默未语,唐婉芸一笑,说道:“如果你真想剿灭贞中一带的叛军,我倒是可以帮你。” “哦?郡主打算如何帮我?”上官秀眼睛一亮。 “从玉郡调粮到贞郡。”唐婉芸一字一顿地说道。玉郡在贞郡的北面,之间隔着桓郡,桓郡与贞郡相邻,土地也没肥沃到哪去,在风国,也属贫瘠之郡,而玉郡则不然,那里土地肥沃,气候宜人,种什么长什么,是风国的产粮大郡。 上官秀心头一喜,立刻接话道:“如果郡主真能从玉郡调粮过来,那可是帮了贞西军的大忙,没有断粮这个后顾之忧,我军将士在战场上更能奋勇作战了。” 唐婉芸笑呵呵地说道:“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从玉郡征调过来的粮食到底会用在贞西军的将士身上,还是会被运到风郡去。” 言下之意,她还是不放心上官秀,担心他会率军北上。上官秀笑了,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我真想帮钰王殿下篡夺皇位,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与郡主心平气和的谈话了。”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最迟一个月,玉郡的粮食可运抵贞西。” “多谢郡主。”上官秀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向唐婉芸拱手施礼。 看着他如此客气的举动,唐婉芸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他二人已经行周公之礼,有夫妻之实,可表现出来的还是相敬如宾,上官秀对她并没有像对妻子般的亲昵。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说道:“上官秀,以后在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小名。” 上官秀不解地问道:“郡主小名是……” “婉芸。”唐婉芸反问道:“你的小名呢?” “我?”上官秀笑了,说道:“你可以叫我阿秀。” 唐婉芸含笑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阿秀,你的剑法如何?” 上官秀实话实说道:“我没学过剑法,只学过几套刀法。”他并没有系统的学过武技,他的武技都是在战场上与人对战时磨练出来的,没有固定的招式可言,就是以快取胜。 唐婉芸笑道:“可愿与我对练一番?”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荣幸之至。”与唐婉芸这样的高手对练,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对于根基牢固的上官秀而言,这也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他二人坐下来谈话时,大多情况下都是各怀鬼胎,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各有保留,说话的内容要么是旁敲侧击,要么是针锋相对。 等他俩动起家伙,你一刀我一剑认真对拼起来时,气氛反而变得融洽了,虽说场上的二人在你来我往的打斗,武器的碰撞之声此起彼伏,但同时场上也不断地传出他二人放下心防的欢笑之声。 站在一旁的初兰初雪对视一眼,对于郡主和上官秀的相处方式,她俩都只能报以苦笑。 应连被唐婉芸所杀,上官秀无法处理,换句话说,他也不想处理。 中午吃饭时,他把应连的那些随从们找来,满脸无奈地告之他们,应连先生是被郡主杀的,而以他目前的身份,还远远动不了郡主,此事也只能就这么算了。若是闹大,把应连先生的真实身份挖出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在上官秀的连哄带骗下,应连的随从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最后上官秀给他们每人发了几两银子,并派人安排他们去驿站入住。 这件事到此就算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上官秀要集中精力,谋划对贞中用兵一事。 吃过午饭,上官秀正打算派人去请吴念、东哲、孔笛三位谋士过来商议,段其岳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向上官秀插手势力,说道:“秀哥,叶小姐走了。” 叶飞雪?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她去哪了?” “她说她要去西京,斩下史凯文的脑袋,等她立下大功,就可以回来和秀哥名正言顺地成亲了。”段其岳说话时,也是一脸的无奈。 “简直是胡闹!”上官秀差点被气笑了。先不说他会不会和叶飞雪成亲,单说史凯文这个人,又是那么好杀的吗?想取他性命的人不知有多少,直到现在他还好端端地活着呢,又岂是叶飞雪那个黄毛丫头能杀得了的? 他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已经走了。”段其岳问道:“秀哥,我要不要派兄弟把她追回来?”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5章 大势 “是!秀哥!”段其岳答应一声,转身刚要出去,上官秀又把他叫住,说道:“老段,顺便派人把吴念、东哲、孔笛三位先生找来,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段其岳点下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吴念、东哲、孔笛三人相继来到县尉府,等他们都到齐之后,上官秀面色一正,说道:“近期,我打算出兵攻打贞中,剿灭我们的心腹之患,史凯文一部,不知道你等意下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看,吴念首先笑道:“大人欲剿灭叛军,此乃大快人心之事,我等都无异议。” 东哲和孔笛亦是连连点头。上官秀笑问道:“我们现在出兵,有几成取胜的把握?” 吴念低头沉思,揉着下巴说道:“现在出兵,仓促了一些,其一是我军中新兵尚多,还需勤加操练,其二,我军中粮草不足,只能速战速决,打不起持久战。在这种情况下,我军有六成取胜的把握。” “才六成!”上官秀皱了皱眉头。 吴念说道:“再过两三个月,我军新兵操练成型,军中的粮草也能储备得更加充足,等到那时再战,我军可有九成的把握取胜。”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上官秀摇头,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军中的新兵多,可史凯文麾下的新兵也不少,再过两三个月,我军的新兵固然能操练好,但史凯文麾下的新兵也都操练好了。” 东哲接话道:“大人所言极是,而且,现在史凯文叛军暂时接收不到宁南的资助,正处于最困难的时期,我军现在去攻,必能大获全胜。” 吴念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史凯文并非等闲之辈,麾下的叛军依然有十多万人,如果他龟缩西京,据城坚守,此战只怕两三个月都打不完,但我军的粮草支撑不了那么久。” 上官秀一笑,说道:“郡主已向我承诺,将于玉郡内征调粮草到贞西,以弥补我军粮草不足的缺陷。” “哦?”吴念三人闻言精神同是一震,纷纷笑道:“如果郡主肯为我们贞西军征调粮食,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粮草充足,我军完全可以与史凯文一部打持久战,我军的胜算也会大大增加。” 稍微顿了一会,吴念清了清喉咙,看看左右,而后向上官秀近前凑了凑,小声问道:“听说,这个,听说大人已与郡主行过周公之礼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上官秀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吴念一眼,说道:“这重要吗?与我们和史凯文之间的交战又有什么关系?我说吴念先生,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像长舌妇一样了?” 吴念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这很重要!如果此事是假,那么郡主说为我们调粮之事,十有**是在安抚我们,并不能当真,如果此事是真,那么郡主所言就不仅仅是安抚了,郡主定会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 心里明知道打听人家的**很冒昧,尤其打听的对象还是上官秀,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身为下属这么问,已经有冒犯之嫌,但这件事又确实很重要,这也不仅仅是上官秀和唐婉芸两个人的事,更是涉及到贞西军和朝廷之间关系。 东哲和孔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上官秀,显然他俩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等上官秀给出确切的答复。 见他们三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上官秀面露尴尬之色,说道:“昨晚,我喝酒喝得太多了,醉酒误事,此话不假……” 他话还没说完,吴念、东哲、孔笛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吴念摆摆手,说道:“大人不必细说,只要此事是真,那么,我军即刻攻打贞中,便是可行之策了。” 东哲和孔笛二人也不反对。前者说道:“贞中三县,史凯文将部下主要集中在西京周边,西京所在的彰武县要相对难打一些,至于另外的泰来县和双台县,都不足为虑。” 孔笛接话道:“贞中南部的双台县不容小觑。双台县与南岭县接壤,对双台县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双台县的县守名叫孙潼,此人很不简单,马匪出身,曾纵横贞中一带十多年,朝廷拿他都束手无策。后来史凯文叛乱,孙潼便率领一干马匪投靠了他,史凯文对孙潼也很是倚重,把他安置在双台县,身兼县守、县尉两职。虽说孙潼手下的兵力不多,只有一两万人而已,但大多都是他的老部下,尤其擅长马战。” 东哲眼珠转了转,悠然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双台县倒也是个麻烦,不过大人完全不必担心,广林将军一部就在南岭县屯田,我们出兵攻打史凯文的时候,可让广林将军率部攻打双台县,即便不能打败孙潼,至少可以把孙潼的兵力死死拖在双台县内,等我们平灭了史凯文一部之后,再调头去打双台县也来得急。” 上官秀听得连连点头,觉得东哲所言有理。广林一部有六万余众,己方以六万多人去打敌人的一两万人,十拿九稳之事。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肖绝,说道:“阿绝,立刻给广林将军传书,让他即刻赶往金州,共商大计。” “是!秀哥!” 在听了吴念、东哲、孔笛三人的分析之后,上官秀对此战的信心更足,也更加坚定了他出兵东征的决定。 在贞西军积极准备讨伐史凯文一部叛军的时候,或许连老天都在帮忙,上京朝廷突然决定派出一支储备军,向贞郡进发。 这支储备军算是中央军的后备军,有十万之众,是朝廷临时征召新兵组成的。 风国朝廷之所以把这支储备军派往贞郡,并非要帮着贞西军剿灭叛军,而是打算从贞郡进入沙赫,再从沙赫攻入宁南境内,让宁南南北两线作战,首尾难顾。 这个战术由唐凌亲自制定,在北方的正面战场上,风军连续取得几场胜利,士气大振,囤积于两国边境的宁南军势微,不得不向后撤退。现在,唐凌已准备率领风国大军攻入宁南境内,一举歼灭宁南的主力大军。 但是深入敌境作战也是困难重重,宁南就算有战损,其援军也会源源不断地从后方补充上来。这是唐凌不愿意面对的情况,从沙赫攻打宁南的南部,让宁南双线作战,如此一来,宁南无法把全部的援军都投入到北方战场,不得不分兵防守南部,这会让正面战场上的风军压力顿减。 本来,唐凌是打算派贞西军进入沙赫,攻打宁南南部,但唐婉芸在回书中也说得很清楚,目前贞西军正在全力对付贞郡内的叛军势力,无暇出兵攻打南宁,若想让贞西军出兵宁南,至少得等到贞郡的叛军被全部平灭之后。 但战机稍纵即逝,拖延不得,唐凌随即责令上京朝廷,必须抽调出一个军团,以沙赫为跳板,反其道而行之,去偷袭宁南的南部。在给朝廷的书信中,唐凌语气严厉,给朝廷的三个主事大臣下的是死命令。 接到唐凌的书信后,蔡霄、邱毅、宋晟这三位都不敢等闲视之,但目前留守上京的只有两个军团,而各地又叛军四起,上京的这两个军团绝对不能调动,三人一核计,决定以三万的后备军做基础,又临时紧急征召起七万新兵,组成一个军团,派往贞郡。 同一时间,唐凌也给唐婉芸传书,要她担任军团主帅,亲率十万大军去攻宁南。 这就是朝廷突然派出十万大军进入贞郡的来龙去脉。但贞郡内的各路叛军并不知道这十万大军进入贞郡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只以为是朝廷派军协助贞西军作战的。 一时间,贞郡内的各路叛军都慌了手脚,尤其是位于贞东地区的蒋廉叛军和狄青叛军。当初史凯文率军攻打贞西的时候,蒋廉和狄青也都率领部下参与了,而且还在贞西的几座城镇里好一番的烧杀抢掠,现在朝廷要联手贞西军一同剿灭叛军,他俩又哪能有好果子吃。 朝廷派出的大军还没进入贞郡呢,早早听闻消息的蒋廉和狄青立刻给上官秀各写了一封书信,他俩的书信大同小异,一是道歉,二是表示悔改,三是愿意弃暗投明,请求上官秀和贞西军能不计前嫌,接纳他俩。 看过他二人的书信,上官秀嗤之以鼻,蒋廉和狄青是典型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史凯文势强的时候,他俩心甘情愿地做史凯文的走狗,现在史凯文势弱,而己方势强,这两人又厚颜无耻地要‘弃暗投明’了。 心里气归气,但蒋廉和狄青肯不与史凯文联手一处,这对贞西军还是很有利的,也为贞西军省去不少的麻烦,上官秀在给他二人的回书中,好言安抚,并且向他二人承诺,只要他俩肯弃暗投明,以前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至于蒋廉和狄青投靠过来后的待遇,可参考广林一部。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6章 攻城 随着中央军进入贞郡,上官秀当然也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即便明知道中央军不是冲着叛军来的,但至于能震慑住各路叛军,使他们不敢轻易援助史凯文。 在中央军进入贞郡后不久,上官秀亲率十万贞西军,由金川县攻入西京所在的彰武县。 与此同时,广林一部于南岭县出兵,攻取双台县,詹熊率领两万贞西军,于北丘县出兵,攻取泰来县。 贞西军三路大军同时进攻贞中三县,气势如虹,看其势头,就是要一口气拿下贞中地区,彻底剿灭史凯文叛军。 距离金川县最近的是彰武县的佩城。 佩城没有城尉,只有城主,名叫纪开,乃史凯文的心腹部下,城内守军有五千余众。 对于一座小城,五千的守军已经不少了,但在十万大军面前,五千的守军实在不值一提。 贞西军抵达佩城之后,上官秀都未下令扎营,十万大军于佩城城前排列开来,放眼望去,军阵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不到边际,这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无边无沿。 不用交战,只看贞西军这份骇人的声势,就已先让叛军心惊胆寒了。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时间不长,贞西军的阵营里有一名兵卒骑马奔向佩城,在进入到佩城百步时,城头上飞射下来箭矢,钉在战马前方的地面上。 那名兵卒勒紧战马的缰绳,将马儿停了下来。他举目望向佩城的城头,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城内的叛军听着,我贞西军乃奉朝廷之命前来平叛,现在缴械投降,献出佩城,尔等还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我十万大军将踏平佩城,尔等尸骨无存!” 等他喊完话,城头上静的鸦雀无声,连点回音都没有,那名兵卒又催马向前走了走,继续喊道:“出城投降是你等唯一的出路,冥顽不灵者,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话还没说完,猛然间,从城头上快如流星般射下一支箭矢,这支箭矢正中兵卒头盔的红缨上,耳轮中就听咔的一声,红缨被硬生生地射掉,紧接着,城头上有人大喝道:“朝廷的鹰犬,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我纪开与麾下将士誓与佩城共存亡!” 那名贞西军的兵卒摸了摸自己头盔的顶部,气得牙根都痒痒,再无二话,拨转马头,退回本阵。 听说佩城内的叛军拒不投降,安坐于马上的上官秀抬头看了看当空的烈日,而后又环视周围的众将官,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军连日赶路,还未曾好好休整,今日的午饭,我军将士要在佩城城内吃,今晚,就在佩城驻扎!” 安义辅闻言,立刻点头应了一声,对四周的传令兵喝道:“传令下去,架起抛石机,全力进攻!” 随着安义辅一声令下,众传令兵纷纷策马狂奔出去,人们一边催马向前跑着,一边大声喊喝道:“将军下令,架起抛石机,全力攻城!将军下令……” 一时间,贞西军的阵营里传令之声此起彼伏。随着将领传达下来,鼓手们开始擂鼓助威,咚咚咚的擂鼓声震人的耳膜。 在贞西军阵营的前列,士卒们拉着绳索,发出整齐划一的吆喝声,数十架之多的抛石机被推出贞西军的阵营,于己方军阵的前方固定住,接着,人们开始转动绞盘,并向抛石机的托盘里装放石头。 等抛石机全部准备就绪后,主管抛石机的将官高高举起令旗,向前挥动。 看到主将的旗语,士卒们松开绞盘,受重力使然,在杠杆原理下,抛石机沉重的一边急速下垂,装放着石头的托盘迅速弹起。 随着托盘升高,里面的石头随之飞射出去,弹到空中,画出一道道的抛物线,向佩城方向飞落下去。 轰隆隆!石块撞击城墙、城头,巨响声连成一片,此时再看佩城,城墙上、城头上烟雾四起,石屑横飞。 这只是第一轮打击而已,在主将的旗语下,贞西军士卒重新转动绞盘,将沉重的一边提起来,拉下托盘的那一边,继续装放石头。 在抛石机持续的打击下,佩城的城墙上伤痕累累,叛军们的惨叫、哀嚎之声也是接连不断。 安义辅感觉差不多了,又对身边的第二批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第一、第二、第三兵团进攻,第四、第五兵团跟进策应!” 众人传令兵齐齐答应一声,纷纷催马狂奔出去。 这回贞西军阵营中的战鼓开始全部擂动,士卒们脱掉军装,赤膊着上身,双手抡起鼓槌,死命地击打鼓面,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贞西军的五个兵团开始齐齐向前推进,人们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用手中的长矛击打着盾牌,齐声喊喝道:“风!风!风——” 数万人的呐喊声,声浪直冲云霄,即是提升己方的士气,也是威慑敌军。 抛石机的打击还在持续,掩护着己方步兵的推进。 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廖征一马当先,冲在己方阵营的最前面。在第一兵团左右的分别是以曹雷为首的第二兵团和以袁牧为首的第三兵团。 廖征在率军推进的时候,隐隐约约中能听到曹雷高八度的大喊声:“第二兵团的兄弟们都听清楚了,此战我第二兵团要率先攻上城头,斩下敌将首级,让其它的几个兵团都看清楚了,谁才是贞西军的最强兵团!” “吼——”在曹雷的鼓劲下,第二兵团那边也响起人们异口同声的叫吼。 廖征向左侧那边瞥了一眼,回头叫道:“我们是贞西军第一兵团,既然排在第一,我们事事都要争当第一,不能落于人后,要对得起我们头顶的番号!在我第一兵团里,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只有奋勇杀敌的勇士!勇往直前者,赏!畏惧不前者,杀!凡胆小怯战的,趁早给老子滚出第一兵团!” “杀!杀!杀!”第一兵团的阵营里也爆发来士卒们的吼叫声。 廖征的第一兵团和曹雷的第二兵团在推进中互相较上劲了,阵营里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另一边的第三兵团当然也不敢示弱,士卒们也是扯脖子大吼。 随着三个兵团近佩城百步,佩城的城头上稀稀拉拉地射下了箭矢。 佩城的守军是有五千多人,但在抛石机的打击下,城头上难以站人,许多叛军兵卒都已跑下城头,去躲避石头了,留在城头上的叛军数量并不多。在这种箭阵之下,对贞西军将士构成的威胁不大。 人们把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组成一面面的盾阵,抵挡城头上飞射下来的箭矢。等到攻城大军近到佩城三十步时,后方的抛石机停止了攻击。 抛石机毕竟是原始武器,精准度很有限,己方的军队距离敌城已如此之近,再使用抛石机,甩出去的石头砸得就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了。 随着后方的抛石机停止攻击,攻城的将士们纷纷呐喊一声,由步行推进变成向前冲刺。 放眼望去,主攻的三个兵团犹如潮水一般涌上佩城,通常来说,这三十步的距离也是最凶险的距离,攻城将士们要顶着敌人的全力箭射。 果然。在抛石机停下来后,原本躲到城墙下的叛军们纷纷冲回到城头上,对城外的贞西军展开集中箭射。 但五千人的箭阵想挡住数万人的猛攻,那太难了,很快,大批的贞西军士卒冲到城墙下面,箭手们列阵,向城头上的敌人展开回射,冲锋的士卒们则纷纷架起云梯,开始疯狂地向上攀爬。 箭矢于城上城下来回穿梭,惨叫声也是连成一片。攀爬云梯的贞西军士卒不时有人中箭,从半空中摔下来,而城头上的叛军也时不时的被城下射上来的箭矢贯穿喉咙,脑袋,尸体栽下城头。 廖征一手持刀,一手抓着云梯,向上攀爬,四周不时有箭矢射在他的身上,箭锋撞击灵铠,叮当作响。 他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向上攀爬,城头上的叛军见用箭矢挡不住他,有两名士卒合力提着一大桶火油过来,到了他正上方,正要倾倒下去,就听嗖嗖两声呼啸,由城下飞射上来两支灵箭,精准地钉在那两名叛军的喉咙上。灵箭劲道之大,射穿了他二人的脖子,两名叛军惨叫着扑倒在地,提着的火油也洒了一城头。 这时,城下又飞射上来一只火箭,刚好正落在地面的火油上,就听呼的一声,火油燃烧起来,附近的数名叛兵被火油波及到,尖叫着向四周散开。 呼!身在云梯上的廖征看得清楚,他先是吁了口气,扭回头向城下一瞧,只见两名身罩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站在城下,向他挥了挥手中的灵弓。 是影旗的兄弟!有影旗人员在城下掠阵,廖征的胆子更大,信心也更足。他深吸口气,趁着头上敌军散开的空挡,他手脚并用,顺着云梯窜上城头。在他登上城头的一瞬间,他手中的灵刀也挥了出去,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施放,一旁有十数名冲杀过来的叛军被灵刃波及到,人们惨叫着向后翻倒。 廖征持刀,杀向另一侧的叛军人群,冲进敌军当中,他把灵刀挥舞开来,上下翻飞,城头上的叛军被他砍倒了一大片人。 这一边叛军的防线被他搅得大乱,城下的贞西军士卒趁此机会,全力往上攻,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上城头,与叛军战成一团。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7章 不屈 城门楼内的纪开见状,急得眼珠子都红了,冲着周围的手下连声叫喊道:“杀下去!把冲上城头的敌人给我统统杀下去!” 他正叫嚷着,一大群的贞西军已由城门楼的北侧冲杀过来,为首的一位,正是廖征,与此同时,在城门楼的南侧也杀过了一大队贞西军,这边为首的是曹雷。 两边皆有敌人杀来,城门楼内的叛军无路可退,人们只能拼死一战。叛军们大吼着纷纷冲出城门楼,迎向两边而来的贞西军,双方在城墙上厮杀到了一处。 廖征和曹雷皆是一马当先,率先杀开一条血路,突进城门楼内,这时纪开的身边只剩下四名贴身随从,四人咆哮一声,分别扑向廖征和曹雷。 他们冲上来的快,倒下去的更快。 廖征和曹雷同是金系修灵者,两人施放的技能也一样,不约而同地用出凌迟乱舞。城门楼内爆发出两大团的金色灵刃,漫天飞舞,由城门楼的四面八方飞散出去。 再看纪开的那四名随从,身上的灵铠被灵刃刮的全是裂痕,鲜血顺着裂痕汩汩流淌出来。四人满身是血,站立不住,相继倒地,其中一人伤势较轻,以刀驻地,挣扎着还想起身再战,廖征走到他近前,大手向下一抓,扣住他的后脑,然后用力向后一扯,使那人的脑袋高高扬起,紧接着,他把手中的灵刀向那人脖颈前一放,横划下去。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沙!灵刀的锋芒撕开那人脖颈处的灵铠,将其喉咙一并割断,鲜血喷射出去,溅出好远。 廖征松手,那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还想把伤口堵住,但根本没用,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不断流淌出来,他侧身翻倒,身子蠕动,四肢抽搐,只一会的工夫便在地上不动了。 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廖征冰冷的目光落在纪开身上,手中刀向他一指,喝道:“报名!” 纪开看看廖征和曹雷,再瞧瞧地上的尸体,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纪开是也!” 听闻他就是纪开,另一边的曹雷眼睛顿是一亮,提着刀向他走了过去。廖征的刀锋指着纪开不变,目光一转,看向曹雷,说道:“老曹,别跟我争,他的脑袋是我的!” “嘿!这可有趣了。”曹雷咧开大嘴,笑出声来,歪着脑袋说道:“难道纪开这孙子的脑门上还刻了你廖征的名字不成?凭什么说他的脑袋就是你的?” 廖征眉头紧锁,迟疑片刻,说道:“我需要立功。” “我还想要立功呢!” “你我不同,你跟着秀哥的时间早,我自转投秀哥以来,还寸功未立,顶着兵团长的头衔,也难以服众,这次你把他让给我,以后,我再还你个人情。”廖征正色说道。 “这个嘛……”听廖征这么一说,曹雷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廖征身上的确没背着什么功劳。他点点头,抬手一指两人中间的纪开,说道:“行,老廖,这次我把这孙子让给你了,不过你也得记住,这个人情可是我送给你的。” 廖征笑了,拍着胸脯说道:“我廖征说话算话,这个人情我领了,以后必加倍奉还。” 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自己已成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了。纪开气得七窍生烟,他爆叫一声,施放出灵炎爆破,随着他佩剑挥舞,一颗颗的火球飞射出去,击向廖征和曹雷。 廖征、曹雷不慌不忙,两人也不躲闪,站起原地,双双施展出金系防御技能,金刚不灭。 只见他二人身上的灵铠由白色迅速化成金黄色,如同身上穿起一层金甲似的。火球打在他二人身上,爆炸开来,发出嘭嘭嘭的闷响声。 但是以纪开的修为,他施放的灵炎爆破根本破不了廖、曹二人的金刚不灭,等到火球全部打完,再看他二人,身上的灵铠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破损,只有被炸出的一块块黑色印记。 曹雷哼笑一声,耸耸肩,说道:“老廖,他是你的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在纪开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一团黑雾,转瞬之间,黑雾凝化成人形,段其岳已然出现在纪开的背后。 现身之后,段其岳二话没说,一把刀砸在纪开的后脑上,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纪开后脑的灵铠被刀把砸了个粉碎,他闷哼一声,向前扑倒,段其岳窜上前去,又是一脚,狠狠踹在纪开的胸口上。他可是灵神境的修为,这一脚踹出去,别说是人了,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能踢碎。 啪!又是一声脆响,纪开身体摩擦着地面,滑出数米远,直至撞到城门楼的墙壁他的身子才算停下来,胸前的灵铠散落满地,化成白色的雾气,消散无形,纪开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双眼泛白,人已是神志不清。 两招击倒纪开,段其岳边从后腰抽出一根绳索,边用怪异地目光看着廖征和曹雷,边嘟囔道:“真不知道你俩来这里干什么,我们是来打人家的,不是来让人家打的……” 说话着,他抖了抖手中的绳索,走到纪开近前,一脚踩住他后背,拉肩头,拢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 等他把纪开绑好后,他挺直身形,问道:“这小子是谁啊?” 曹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廖征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廖,这可不是我不把纪开的人头让给你,而是被老段抢了先。” 廖征没理曹雷,看向段其岳,过了一会,他才满脸无奈地叹口气,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向城门楼外走去。 “咋的了这是?”段其岳莫名其妙地看着像是泄气皮球的廖征,不解地问道。 “老廖还指望着提纪开的脑袋去秀哥那里请功呢,结果被你抢先了一步!”曹雷想想都觉得好笑。 段其岳下意识地低头瞅眼脚下的纪开,说道:“原来他就是纪开啊!早说嘛,老廖想要,我送他就是。” “算了,老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等下次有机会,再把功劳让给他。” 段其岳嗯了一声,把纪开提起,向城门楼外一甩,抛给两名影旗人员,说道:“他是纪开,送他到秀哥那里,让秀哥发落!” “是!”两名影旗人员架着纪开,顺着云梯下城。 此战没有悬念,双方的兵力相差太悬殊,即便单兵的战力也不在一个档次上,贞西军只一轮强攻,便攻破西城,随着杀进城内的贞西军打开城外,城外的大军蜂拥而入。 两名影旗人员把被俘的纪开带回到己方阵营,见到上官秀后,他俩将纪开向地上一摁,插手失礼,说道:“秀哥,此为敌城主将纪开。” 上官秀坐在马上,低头瞅了瞅,纪开的头上、脸上全是血,但人还是清醒的,趴在地上,脑袋高高向上扬起,正用一对充血的眼睛瞪着自己。 他嘴角挑起,淡然一笑,慢悠悠地问道:“你就是那个镇守佩城、冥顽不化的主将,纪开?” “正是你家大爷我!”纪开大叫道。他话音刚落,上官秀身边的吴雨霏已一马鞭抽了下去。啪!马鞭抽在纪开的背上,将他背后的衣服都抽碎一条,碎布条飘到空中。 纪开疼得险些当场晕死过去,他闷哼一声,扬起的脑袋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上官秀笑问道:“那么现在,你可愿投降?” 纪开咬牙忍了一会,他才重新抬起头,目光扫过上官秀,落到安义辅的脸上,凝声说道:“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我纪开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做出没脸没皮之事!” 他这话主要是对安义辅说的,他和安义辅本同是史凯文的部下,之间虽不熟,但也见过一两面。 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安义辅,见他脸色阴沉难看,上官秀笑了笑,挥手说道:“既然你这么忠于你那个叛国的主子,我就成全你,你先上路,但别走的太快,我很快就会送史凯文过去,在黄泉路上,你还可忠贞不二地服侍他。” “上官秀,你这朝廷的鹰犬,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上官秀在马上大笑,手捋着胸前的银发,说道:“你做人,我尚且能杀你,你做鬼,我也能打得你魂飞魄散!” 纪开还要破口大骂,肖绝皱着眉头向两旁的刽子手一挥手。 有两名身披红袍、手擎鬼头刀的刽子手走到纪开近前,其中一人把他从地上拉起,让他跪在地上,另一名刽子手抡起鬼头刀,一刀劈砍下去。 扑! 刀光闪现,血光喷射。纪开的项上人头弹飞到空中,鲜血从断颈喷射出来,远远看去,仿佛上官秀的马前喷起一道红色的水泉。 尸体保持着跪姿掘在地上,断头轱辘出好远,上官秀双脚一磕马镫子,从尸体旁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大声说道:“走,大家随我进城。”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8章 民心 佩城的城门业已被贞西军打开,上官秀带着一干部下顺着城门,直接走进佩城城内。佩城只是一座弹丸小城,城内的百姓只两三万人,容不下十万大军全部进驻,目前进入城内围剿残余叛军的只有第一、第二、第三三个兵团,其余的兵团被上官秀安置在城外,围堵企图弃城而逃的叛军。 贞西军已从城西攻到城中,正与叛军展开巷战,上官秀等人进城之后,街道上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都是叛军留下的。 往前走了一会,看到路边有家茶馆,上官秀下马,走至茶馆门前,推了推房门,里面有上锁。跟着他下马的肖绝大步流星上前,一脚把房门踹开。 随着肖绝破门而入,茶馆内也传出一片惊呼声。上官秀举目一瞧,好嘛,茶馆里的人还真不少,即有穿着打扮各异的百姓,也有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叛军。 看到酒馆内竟然还藏有叛军,肖绝向门外招呼一声:“来人!这里有叛军!” 随着他的喊声,大批的军兵涌了过来,冲进酒馆内,抓住人群中的叛军,不由分说地向外拖去。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一名穿着不错的中年人从柜台后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连连摆手,说道:“他们都是佩城的百姓,是被叛军逼着投军的,他们没有参与守城,一直都躲在茶馆里啊。”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上官秀向那几名叛军看了看,都是些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满头的汗珠子,身子突突直哆嗦。 他向手下的军兵挥下手,看向中年人,问道:“你是……” “回禀大人,小的是茶馆的掌柜。”虽说上官秀没有顶盔贯甲,只着便装,但看贞西军将士对他恭敬的态度,也能猜出他在贞西军里是个大人物。 “他们全部都是佩城的百姓?” “是……是的,大人!”掌管一边擦着额头的虚汗,一边小心翼翼地应道。 上官秀点点头,走到几名叛军近前,上下打量他们一番,问道:“你们是被迫加入叛军的吗?” “是、是、是……”几名青年皆是连连点头。上官秀不再多问,对手下的军兵们说道:“放了他们。”而后他又对几名青年善意地提醒道:“赶紧把你们身上的叛军军装脱下,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 几名青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正在这时,茶馆外有人说道:“以下犯上,对抗朝廷,其罪当诛,理应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不牵连九族,已属格外开恩,又岂可乱放?” 随着话音,唐婉芸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初兰初雪和魏天等人。她扫视一眼那几名正在脱衣青年,抬手一指,说道:“魏天,将这些叛军贼子,就地正法!” 魏天答应一声,一边走向那几名青年,一边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他刚把手中刀举起,上官秀转头看向他,同时皱起了眉头。见状,魏天下意识地把佩刀放下,欠身说道:“大人!” 上官秀看向唐婉芸,说道:“郡主,他们都是佩城的百姓,只是被迫参加的叛军,罪不致死!” “叛军就是叛军,没有什么被迫不被迫之分,加入叛军会是什么下场,每一个人都清楚,既然当初他们选择加入叛军,那么,他们就应该承担今日的后果。” “可是以前佩城被叛军占领,他们身为佩城百姓,若不加入,也是死路一条。” 唐婉芸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也是他们的命。”说着话,她看向魏天,沉声道:“你还等什么,快动手。” “不行。”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些佩城的百姓,不能杀!” 上官秀和唐婉芸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魏天夹在中间,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唐婉芸走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乱臣贼子,理应处斩,有何不对?难道你还要包庇叛军不成?” “叛军也不能一概而论,对于史凯文的死忠部下,我绝不会手软,刚才纪开便已被我处斩于城外,但这些佩城的百姓不一样,他们未必认同叛军,只是被迫加入,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律处死,太寒人心了。”说着话,上官秀凑到唐婉芸的耳边,细语道:“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让你的,再争执下去,大家都会下不来台,我这个朝廷正式任命的营尉倒是无所谓,但若让郡主的威信受损,那可就不好了吧。” 唐婉芸闻言,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恨不得一把把上官秀掐死,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贞西军的统帅,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话,她一挥袍袖,转身走出茶馆。 魏天满脸的无奈,倒提着佩刀,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而后快步跟了出去。 等唐婉芸离开,茶馆内的百姓和叛军无不是长松口气,齐齐跪到地上,异口同声道:“多谢大人法外开恩,多谢大人法外开恩……” 上官秀和唐婉芸的目标虽说一致,都是要打击叛军,但两人代表的利益集团不一样。唐婉芸代表的是朝廷,对叛军,无需讲什么情面,全部处死,斩草除根,以最铁血的手段方能起到最敲山震虎的效果,而上官秀代表的是贞郡的利益,他可不是打下佩城就万事大吉了,他还要长久的统治佩城,治理佩城,争取民心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朝廷可以不在乎民心,朝廷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手中掌握着上百万的中央军,不是几波人造反就能动摇的,但上官秀不一样,他在贞郡的根基还远远没有达到不可动摇的程度,所以他也无法像唐婉芸那么冷酷无情,他在一手挥舞大棒的同时,还要一手实施仁政,收拢人心,巩固他在贞郡的实力。 这是他二人最本质的区别,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有利益不同罢了。 上官秀含笑向酒馆内的百姓们挥挥手,说道:“诸位都起来吧,以后,没有人再会逼着你们投军,投不投军全凭自愿。” 说着话,他看向茶馆的掌柜,说道:“掌柜的,上一壶茶来。” “是、是、是!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沏茶!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上官秀。” 听闻他就是上官秀,在场的百姓们同是大吃一惊,人们又再次纷纷跪地,说道:“小人拜见大人!” 上官秀笑了,说道:“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时间不长,掌柜的把沏好的一壶茶递到上官秀面前,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后者端起茶杯,闻了闻,感觉气味还不错,浅饮了一口,笑道:“好茶!”说着话,他又向门外努努嘴。 掌管的转头向外一瞧,只见刚才那位盛气凌人的姑娘正站在大街上,满脸的阴沉,眼中还不时闪现出骇人的精光。 他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看第二眼。上官秀笑道:“掌管的,再去给郡主沏壶茶,天气干燥,郡主的火气也大,喝点茶,也好去去火嘛。” “大人,我……” “放心,郡主不是母老虎,也不是杀人魔王,你给郡主沏茶,郡主不会杀你,还会赏你的。”上官秀笑吟吟道。 “哦,大人这么说,小人就放心了。”掌管的按照上官秀的意思,又给唐婉芸沏壶茶,而后提着茶壶,走出茶馆,壮着胆子向唐婉芸走过去。 不等他靠近唐婉芸近前,便被附近的通天门弟子拦了下来。掌管急忙说道:“是……是上官大人让小的给郡主送茶!” 唐婉芸闻言,下意识地向茶馆内看了一眼。只见上官秀正坐在凳子上,手中端着茶杯,还特意向自己这边晃了晃,同时大声说道:“郡主,这壶茶,我请客!” 她白了上官秀一眼,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心里嘀咕道:本郡主还用你请?她对初兰说道:“给他二两银子,把茶壶拿过来。” 接下初兰递来的二两银子,掌管连连躬身道谢,然后一溜烟的跑回茶馆里。 上官秀喝了两杯茶,站起身形,摸了摸身上,没有找到银子,对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问道:“你俩身上带钱了吗?” 肖绝哦了一声,从腰带里掏出一块碎银,放到桌上。掌管的急忙走过来,摆手推辞道:“大……大人,不必了,而且刚才郡主还赏了小的二两银子,足够了……” “郡主给你的那是郡主的赏赐,我喝了你的茶,理应付钱。”上官秀把掌管递来的碎银又推了回去,带着肖绝和吴雨霏走出茶馆。 不管上官秀现在的举止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但他的行径足够让在场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随和的将军,这么宽宏大度的大人。 几名业已脱掉叛军军装的青年互相看了看,齐齐追出茶馆,异口同声道:“大人,小人愿参加贞西军,还请大人收下我等!” 上官秀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们,幽幽说道:“投军就要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你们不怕吗?” “我们的命是大人给的,只要跟着大人,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众人齐声说道。 上官秀沉吟片刻,对肖绝说道:“让人准备军装、武器,分发给他们。” “是!秀哥!” 就在茶馆外的唐婉芸看得清清楚楚,她微微眯缝起眼睛,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跪求百度一下:手机小说全集 第249章 升温 收拢人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治理和统治,上官秀的做法显然是把贞郡当成了他自己的地盘。等到贞郡的叛军全部被剿灭之后,上官秀势力在贞郡一家独大,等到那时,他还会听朝廷的调派吗,谁又敢保证他不会在贞郡称王称霸呢? 她心里正琢磨着,上官秀已纵身上马,来到她近前,对她一笑,低声说道:“郡主不会在怪我刚才的顶撞吧?贞郡的百姓们生活已经够困苦了,尤其是最近,叛乱四起,民不聊生,能止杀还是当尽量止杀才是。” 唐婉芸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或者说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上官秀日后真在贞郡自立为王,对抗朝廷,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她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就去做吧,不必向我解释。” 上官秀眨眨眼睛,含笑说道:“我只是希望郡主能理解贞郡百姓们的难处。” 唐婉芸幽幽说道:“我是没有时间去理解了。不日,我便会与中央军汇合一处,届时我将率军进入宁南作战。”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问道:“郡主真要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做?”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不然呢?” “只一个军团而已,却要深入宁南作战,即便是老牌的劲旅也难有作为,何况,这个十万人的军团只是朝廷刚刚组建起来的,与中央军的军团根本无法相提并论,郡主带着他们进入宁南,这十万将士性命堪忧,郡主的处境……也会很危险。”上官秀正色说道。在他看来,朝廷的这个战术,和让唐婉芸去宁南送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话他也不好直说。 唐婉芸看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上官秀叹口气,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关心吗?” 虽说他的言语生硬,但唐婉芸听后心头还是为之一暖,她说道:“这次的命令,是陛下直接下达的,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拒绝的可能,必须得去执行。” 上官秀未在说话。唐凌是个玩弄政治权术的高手,但她是不是用兵的高手,现在还看不出来,总之唐凌制定的这个战术太冒险了。 他和唐婉芸骑马并肩而行,过了许久,他方说道:“听说,宁南于沙赫的驻军已经撤回到宁南境内。” “是的。” “你率军进入宁南之后,不要过于深入,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即便是在连战连捷的情况下,也要尽量放慢节奏,缓慢进军。”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 唐婉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是为何?”稍顿,她笑道:“你是担心宁南方面会故意引我深入?” “这是我担心的一方面,另外,你缓慢进军,即便遇到强敌,战不能胜,也可以果断退出宁南,退至沙赫境内,如此,也便于我出兵援助。” “你愿意助我?”上官秀的话还真让唐婉芸有些意外。 上官秀苦笑,说道:“不管于公于私,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似乎都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唐婉芸心神一荡,扭头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一时间有些愣神。 “当然了,我是希望你永远不会有需要我相助的时候,但此战艰难,郡主还是小心点为好!” “谢谢。”唐婉芸低声说道。 难得能从她口中听到谢谢二字,上官秀转头对上唐婉芸的目光,当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时,他俩的心里都有些异样。 如果说他二人在发生肌肤之亲的时候,对彼此并无情愫,但在那一晚之后,两人的心里也都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唐婉芸会因为有人自称是上官秀的夫人而很不开心,上官秀也开始打心眼里担心起她的安危。 一见钟情不会时常发生,人与人的感情更多是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培养出来的。 就在他俩互相对视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房顶上突然站起二十多名叛军,叛军的手中皆持有连弩,对准走在前面的上官秀和唐婉芸二人连续射出弩箭。 嗖、嗖、嗖—— 箭矢破风,由二人的两侧飞射过来。此时他俩都没有罩起灵铠,一旦被弩箭射中,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以弩箭的劲道也会贯穿他二人的身体。 “小心!”上官秀身为风系的修灵者,对劲风的感知特别敏锐,他惊呼了一声,一把抓住身旁的唐婉芸,用力向自己这边一带,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护住。 当、当、当!飞射过来的弩箭大多都钉在上官秀的身上,只不过弩箭近身的时候,发出的不是箭矢入肉的闷响声,而是铁器碰撞时的脆响。 再看上官秀的衣服,破开十多个窟窿眼,但衣服的窟窿里面却隐隐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这里有敌人!”跟在上官秀和唐婉芸身后的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纷纷大叫一声,人们齐齐施展暗影飘移,闪到房顶上方,与埋伏在房上的叛军站在一起。 两侧屋顶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叛军的残肢断臂从空中飞落下来。上官秀低头看着怀中的唐婉芸,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而后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他说话的同时,感觉脸颊一热,有股暖流流淌下来。正躺在他怀中、目光迷离的唐婉芸激灵灵打个寒颤,惊道:“你受伤了?” 刚才有一支弩箭擦着上官秀的脸颊掠过,箭锋上的棱角将他的脸颊划出一条血口子,流淌出来的鲜血瞬间将他的脸颊染红好大一片。 上官秀抬手摸了摸,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伤而已,没事。” “什么小伤,万一箭上有毒怎么办?”唐婉芸在上官秀的怀中坐起身形,仔细查看他脸颊上的伤口,看流淌出来的血液鲜红,不像是被毒箭划伤,她稍微松口气,快速地从怀中掏出手帕和药瓶,先是小心翼翼地帮上官秀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而后又把金疮药一点点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她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幽幽问道:“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先躲,而是先护着我?” “因为我的男人,你是女人。”而且还是我的女人。刚才上官秀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考虑太多,他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间,唐婉芸在他心里已经变得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而先去保护她。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又尴尬地解释道:“我有无形护体,但你没有嘛!” 唐婉芸咬着下唇,默默地为上官秀上药,过了好一会,她低声说道:“伤口有点深,以后可能会留疤。” 上官秀笑了,说道:“对于男人来说,疤痕是战绩,而非丑陋。” 唐婉芸心中难受,结果被他这话逗乐了,片刻之后,她又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需要你出手救我,也不需要充英雄装好汉,就凭几个宵小之辈,又岂能伤我?”关健是,你要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上官秀和唐婉芸都不是善于言辞,表达自己真实感情的人,在他俩的对话当中,很难听得到甜言蜜语,甜言蜜语都被他俩埋在了心里,也只有在实际的行动中才会有所表现。 杀光房顶上的叛军,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相继回来,在众人手中,各提着几颗血淋淋的断头。魏天跨步上前,刚要说话,肖绝急忙追上他,狠狠拉了他一把,又向上官秀和唐婉芸二人努努嘴。 魏天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的断头丢到路边,然后又对手下的通天门弟子挥挥手,说道:“都去查看一下,附近还有没有藏匿的叛军,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是!天哥!”众通天门弟子答应一声,默不作声地分散开来。 等唐婉芸帮上官秀上好药,见他的伤口已然止血,她吁了口气,直到这时她才回过来神来,发现肖绝、吴雨霏、魏天三人正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见自己目光扫向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别处,故作无事地东张西望。 唐婉芸低头一瞧,玉颊绯红,原来她此时还坐在上官秀的怀中。她急忙扭了扭身躯,低声说道:“快放开我,他们正看着呢!” 上官秀目光一转,扫视四周,而后看着满脸窘迫的唐婉芸,感觉此时的她比平时要可爱得多,也漂亮得多。 他搂抱着她腰身的手臂非但没松,反而回收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让他们看到又能如何,谁要敢到处乱嚼舌根子,我决不轻饶。” 唐婉芸噗嗤一声笑了,与上官秀四目相对,突然间她感觉坐在他的怀中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就这么一直地坐下去,但是不行,这里是战场,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仰面而笑,单手向外一送,将唐婉芸轻柔地放回到她自己的战马马背上。 第250章 手段 上官秀目光一转,突然看向右侧的房顶,喝问道:“什么人?” 随着他的话,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齐齐亮出佩刀,不约而同地向房上看去,包括唐婉芸在内。也就在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上官秀向唐婉芸那边快速地倾下身子,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唐婉芸回过神来,脸色羞红的仿佛熟透的苹果。肖绝等人瞅了半晌,也没在房顶上看到半条人影,众人纷纷问道:“秀哥,房顶无人啊!” “是吗?可能是我眼花了吧。”说着话,他又别有深意地看眼唐婉芸,仰面而笑,催马前行。 唐婉芸没好气地瞪了瞪他,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又甜丝丝的。 肖绝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摇摇头,不明所以地跟着上官秀和唐婉芸继续往前走。 佩城之战并没有持续得太久,在正午之前,全部的战事结束,佩城内的五千多名叛军一个没有跑掉,要么战死,要么被生擒活捉。 上官秀下令,凡出身于贞郡的叛军,只要是心存悔意,不管当初是被迫参加还是自愿参加,可一律释放。至于出身于贞郡之外的叛军,则无需多加盘问,可一律处斩。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史凯文麾下的叛军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不是贞郡人,只是贪图史凯文叛军的军饷多,才来贞郡投奔。 对于这些只认钱、不认人的非贞郡人氏,上官秀是一点没客气,在他的命令之下,光是被斩首的叛军就有上千之众,不说叛军的尸体,单单是叛军的断头就从佩城拉出去好几辆马车。 在贞西军对非贞郡藉叛军大开杀戒的时候,段其岳提着一名叛军的将官来到城主府。此时,上官秀、唐婉芸等人都在城主府内。见到上官秀后,段其岳将那名将官向地下一推,喝道:“跪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名叛军将官也就三十出头的年岁,中等身材,相貌谈不上英俊,倒也不难看,留在八字胡,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个不停。他跪在地上,向前叩首如捣蒜,不停地求饶。 上官秀看向段其岳,问道:“老段,他是何人?” “秀哥,他叫李博,自称是纪开的副将,愿意投靠我军。”段其岳讲述道。 “现在你愿意投靠我军,早干什么去了?”不等上官秀说话,曹雷手握着肋下的佩刀,走上前去,低头扫视李博一眼,只看他那副没有骨气连连求饶的姿态,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回头说道:“秀哥,对这样的墙头草,直接杀了了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愿降,小人愿意投靠贞西军!”名叫李博的将官急得满头冷汗,连声哀求。“小人曾劝过纪大人……不,是纪开,劝他不要螳臂当车,与贞西军为敌,但纪开不听,他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但……但但小人不一样,小人对贞西军、对大人都仰慕已久……”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慢悠悠地说道:“听口音,你不是贞郡人。” “小……小人是桓郡人。” “我已经下过将令,非贞郡藉的叛军,无论军阶高低,一律问斩,李博,你认为自己能成为例外吗?” “大人,小人……小人有重要军情提供!” “哦?”上官秀心中一动,走到李博近前,轻轻拍下曹雷的胳膊,示意他先退到一旁,而后问道:“你又有什么军情可提供?” “这……”“只要你提供的军情足够重要,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李博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知道,目前桐城和厚安的兵力都已退缩至平政,史凯文要把平政作为前沿,死守西京。” 桐城、厚安、平政都是彰武县内的城邑,其中平政距离西京最近,两者相距不到五十里,如果把贞郡当成一个国家的话,西京是都城,那么平政就是陪都。 上官秀闻言,耸耸肩,说道:“你说的这些军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叛军的这些动向,我也有所了解。” 李博急忙说道:“目前驻守平政的叛军已有两万之众,和西京形成掎角之势,大人要打西京,就得先打平政,但平政背后又有西京做后援,此战不易取胜。”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揉着下巴,过了片刻,他笑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这一仗该怎么打呢?” 李博正色说道:“平政的主将名叫王瞳,骁勇善战,又精通兵法,文武双全,平政有王瞳坐镇,又有西京做依托,我贞西军若是强攻,就算最后能打下平政,也是敌损一千我亡八百的局面……” 听他说话的口气,完全是站在贞西军的立场上,好像他已然成为了贞西军的一员似的。左右的曹雷等诸将皆是嗤之以鼻。上官秀倒是听得一脸的认真,他扬头说道:“继续说下去。” 李博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虽知叛军的动向,但大人一定不知王瞳还是个大孝子,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大人只需派出一小队的人马,去到王瞳的家乡,擒下王瞳的家眷,不怕他不乖乖就范,我军攻打平政,完全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话音刚落,曹雷不满地大声嚷嚷道:“与敌征战,我们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敌人,利用对方的家眷去威胁对方就范,这种宵小卑劣的手段亏你也想得出来……” “咳、咳!”东哲干咳了两声,把曹雷还没嚷嚷完的话打断,他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曹雷,暗示他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而后他又看向上官秀,低声说道:“大人,若能不战而胜,善之又善,我觉得此计可以一试。” 上官秀背着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琢磨了一会,他目光扫视左右的众人,随口问道:“东哲先生,我们采用如此手段,难道不太卑劣了一点吗?” 东哲一笑,说道:“水无常形,兵无常态,只要能取胜,就是好战术。大人,拘泥于小节,与成千上万将士们的性命比起来,又哪一个更重要呢?” 上官秀也认为此计可行,之所以还要反问东哲,就是借用他的话来向在场的兄弟们解释己方为何要这么做。听闻东哲的话,他幽幽叹息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东哲先生所言有理。”说着话,他又看向李博,问道:“你知道王瞳的家乡在何处吗?你可以肯定他的家人不在平政?” 李博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的双手还被反捆在身后,人已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见状,段其岳顿是一皱眉,跨步上前,作势要把他踹跪回地上,上官秀向他摆摆手,示意段其岳不必对李博动粗。 “不敢隐瞒大人,小人和王瞳是同乡,对王瞳的情况了如指掌,王瞳的家人有没有搬走,小人还是很清楚的。”李博信心十足地说道。 “哦?这么说,你能为我们带路了?”上官秀笑问道。 “小人对大人的仰慕之情由来已久,若能为大人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那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李博能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也是门本事,并非人人都能做得到这一点。 上官秀被他的话逗得仰面大笑,走到李博的背后,亲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说道:“只要你肯真心实意地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于你,贞西军也不会亏待于你。” “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李博倒也干脆果断,当即单膝跪地,向上官秀插手施礼。 上官秀含笑把他从地上拉起,转头对段其岳说道:“老段,此事由你和李博去办,速度要快,行动也要隐蔽。” “小人即刻便可动身。”李博献媚地说道。 “此行到桓郡,一去一回,你估计要多久?” “大人放心,十日之内,小人必归。” “嗯。”上官秀点点头,向段其岳甩了下头。段其岳答应一声,一拉李博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大人,小人告辞……”李博话还没说完,施礼只施到一半,便被段其岳拉了出去。 等段其岳带着李博离开之后,东哲笑呵呵地说道:“如果李博所言属实,我军拿下平政便易如反掌了,西京一旦失去平政这座陪城,便是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城,我军取胜,十拿九稳。” “万一李博所言是虚,半路逃跑怎么办?”曹雷疑问道。 上官秀双目一眯,笑呵呵地柔声说道:“老段是个老江湖,精明透顶,也谨慎至极,耍心机、玩手段,李博不会是老段的对手。” 对段其岳,上官秀很是放心,也不认为段其岳会在李博的手上吃亏。他话锋一转,说道:“罗富、赵晨。” “属下在!”罗富和赵晨急忙出列,插手施礼。 上官秀问道:“大熊和广林那两边可有消息传来?” 第251章 礼遇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广林还在天门山?” 天门山位于岭南县境内,于岭南县和双台县的交界处之间,奇峰峦叠,地势险峻,大军想于其中穿行,的确不易,但这方面的因素上官秀已经考虑到了,此次贞西军兵三分路进攻贞中地区,广林一部是最早动身的,提前了数日便开始向双台县进发,按理说,现在不至于深入双台县的腹地,至少也该穿过天门山了。 赵晨低声说道:“秀哥,看兄弟们的回报,是广将军一部被盘踞在天门山的匪寇拖住了。” “什么意思?” “在天门山境内,盘踞着好几支的匪寇,广将军认为己方在穿越天门山的过程中,山中的匪寇一定会来袭击我军,我军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天门山内的几支匪寇平灭。只是,匪寇们在天门山盘踞多年,熟悉山中的一草一木,而且山寨也都建于险峻之处,易守难攻,广将军剿匪的进展并不顺利,行军也被拖延了下来。”赵晨小声说道。 “简直是胡闹!”吴念闻言,气得直咳嗽,脸色涨红地说道:“大人让他挺近双台县,进攻叛军,而他倒好,率军在天门山剿匪,不分轻重,拖延战绩,其心可诛!”héiy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东哲脸色微变,他向吴念摆摆手,笑道:“吴念先生不要这么快的下定论,广林将军既然选择先剿匪,必然是感受到了天门山匪寇对他的威胁。” 吴念看向赵晨,问道:“赵将军,天门山匪寇可有主动攻击广林一部?” “这……并未听说。” “所以,广林推断的匪寇会去袭击他,要么是他太自以为是,要么就是他别有用心。”吴念沉声说道。 可以说广林就是受东哲的推荐和鼓动才投靠的贞西军,如果广林有二心,或者对上官秀的将令阳奉阴违,东哲也难逃其咎。 他面色一正,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属下以为,事情还是当调查清楚之后再下结论为好。”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广林根本不想率部攻打双台县,他故意把部下拖在天门山,就是为了便于他光明正大的避战,好保存自己的实力,他这是要分裂贞西军,要在岭南县称王称霸!”吴念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说道。 东哲连连摇头,只通过这么一件事就断言广林有异心,太过于草率了。“吴念先生的这种说法,请恕我无法苟同。其实大家也该扪心自问,我们有没有真心实意地接纳过广林将军及其部下,自广林将军率部投奔我贞西军以来,大家有没有充分地信任过他!如果现在率军的主将是詹将军,吴念先生还会说出同样的话吗?” 吴念直视着东哲,一字一顿地说道:“但广林并不是詹熊将军。” 东哲耸耸肩,又摊了摊手,言下之意,你这还是对人不对事。 上官秀轻轻敲着额头,眼睛也在转动个不停,吴念所言听起来像是气话,但不是毫无道理的无端指责,当然了,东哲说得也没错。他思前想后,对赵晨说道:“赵晨,立刻以我的名义给广林将军那边的兄弟传书,命令广林,不要去管天门山内的匪寇,马上率军穿过天门山,此次我军是三箭齐发,缺一不可,不能因小失大,延误了战机。” “是!秀哥!”赵晨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上官秀对吴念和东哲一笑,说道:“意见不同,理当据理力争,但也不要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明白吗?” 吴念和东哲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双双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上官秀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说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进军。” 拿下佩城,贞西军等于在彰武县有了一个落足点,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桐城和厚安二城。 根据暗旗的情报,驻守桐城和厚安的叛军都已退至平政,而刚刚投靠过来的李博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桐城和厚安完全是两座空城。 当天无话,贞西军于佩城内外驻扎休息,并与佩城的百姓当中选出德高望重之人暂时担任城主一职。 翌日清早,贞西军留下一部分的兵力驻守佩城,大队人马随上官秀启程,继续向东推进。 大军行出百里之外,上官秀派出廖征的第一兵团和曹雷的第二兵团,作为贞西军的先行军,分别去攻桐城和厚安。 与暗旗提供的情报一样,桐城和厚安两座城邑内的确已没有叛军,廖征和曹雷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这两座城邑。 又过两日,上官秀率军的贞西军主力抵达厚安城,与驻扎在城内的曹雷一部汇合。 厚安是一座大城,在彰武县内的规模仅次于郡城西京,城内的百姓多达二三十万,对于贞西军的进驻,厚安的百姓们夹道欢迎。 其一,与叛军比起来,贞郡的百姓的确更欢迎朝廷的军队,其二,这也和上官秀在佩城所施的仁政有关,他未杀城中的百姓,也未杀投靠叛军的贞郡人,消息早就传进了厚安,他的这个做法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威信和人心。 率军进城时,看着街道两旁欢呼如潮的百姓们,上官秀面露笑意,骑在马上,他也不时地向两旁百姓招手致意。 与他并肩而行的唐婉芸看着人山人海、欢天喜地的百姓们,她稍微向上官秀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 上官秀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挥手致意的动作也没有停,同样低声说道:“百姓们如此欢迎朝廷的大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关健的问题是,贞西军并不是朝廷的军队,只是你上官秀一人的军队。 唐婉芸在心里嘟囔了一声,未再多言什么。看厚安的百姓如此欢迎贞西军,而且厚安的人口还多达二三十万,接下来,贞西军必然能在厚安城内征收到一大批的新兵,贞西军的实力也能得到进一步的增强。 她猜对了,上官秀正随军往前走着,还没到城主府,街边的百姓当中突然一阵扰乱,紧接着,从人群中涌出来数十号人,有的三十开外,有的二十出头,穿着打扮各异,高矮胖瘦也不一。 看到这许多人突然涌过来,护在上官秀、唐婉芸四周的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齐齐迎上前去,喝问道:“什么人?” “我们要见上官大人!”众青年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人刚刚进城,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肖绝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而后含笑看着这些青年,笑问道:“各位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他能感受得到,这些青年都不是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皆带着灵压,都是修灵者。 “大人!”众青年齐齐跪地,为首的一位,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他拱手说道:“我等皆出身于厚安灵武学院,为了躲避叛军的征召和迫害,我等在城内已隐姓埋名有数月之久,今日叛军败逃,大人率军入城,我等修武之人无不是欢欣鼓舞,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还请大人成全!” 哎呦,原来都是灵武学院的人。上官秀闻言,立刻翻身下马,走上前去。肖绝生怕这些人图谋不轨,他伸手拦阻道:“秀哥小心啊!” “哎!”上官秀摆手说道:“叛军霸占厚安已有数月之久,这些兄弟能够躲避开叛军的搜查,也必是挨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说着话,他越过肖绝,走到那群青年近前,把前排的几名青年一一搀扶起来。 对方都是修灵者,至于是不是真出身于厚安灵武学院,只有鬼知道,上官秀直接去与他们近身接触,谁都不敢保证一定没有危险,即便后面的唐婉芸都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握住秀剑的剑柄。 上官秀的话让在场众人深受感动,人们心头一热,眼圈一红,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为首的青年看着上官秀,神情激动,动容地说道:“大人初见我等,便对我等如此信任,还能对我等之遭遇感同身受,能为大人效劳,我等皆死而无憾!” “为大人效劳,死而无憾!”后面跪地的青年还没有起身,前面几个刚被上官秀搀扶起来的青年又再次单膝跪地,拱手施礼。 “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上官秀再次把众人一一搀扶起来,正色说道:“既然投军,便是同袍,既为同袍,便是手足兄弟,兄弟之间,无需动不动就下跪!赶快都起来!” 对于一支军队而言,修灵者是最珍贵的资源之一,军中修灵者的多与寡,直接决定着这支军队战斗力的强与弱。有修灵者来投军,上官秀是举双手欢迎的,以礼相待还来不及,又哪会居高临下的装腔作势? 上官秀出身于平民,在他身上,有那种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因子,而这些,又恰恰是贵族官员大多所不具备的,包括唐婉芸在内。 第252章 小人 本来上官秀只打算在厚安驻扎一天,然后继续东进,直逼平政。不过由于厚安前来投军的百姓太多,上官秀把原定驻扎一天的时间变成了驻扎三天,同时也是等段其岳和李博等人从桓郡回来。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贞西军征收到一万多新兵,随军携带的军备都用光了,也未能把新兵的军装、盔甲、武器配齐。对于贞西军来说,这也是幸福的烦恼。 贞西军驻扎在厚安的第三天,进入贞郡的中央军已然挺近贞中地区,并按照唐婉芸的要求,于西京附近驻扎下来。 在攻打西京的这件事上,唐婉芸也想助上官秀一臂之力,另外,对于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中央军来说,此战也是个难得的练兵机会。 当天晚上,前往桓郡的段其岳和李博等人终于回来,被他们一同带回来的还有王瞳的老父老母以及妻儿,总共六人。王瞳的年纪与李博相仿,夫人的岁数也不大,还未到三十,下面的三个子女最大的也没超过六岁。 对于王瞳的家眷,上官秀是以礼相待,把他们安置在城主府内,并派专人看守照顾,只要他们不外出,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安顿好王瞳的家人后,上官秀在城主府的大厅里来回踱步。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上传 现在他在考虑要如何利用王瞳的家人劝说他倒戈到己方这一边。不等旁人说话,李博快步来到上官秀近前,拱着双手,一躬到地,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小人愿冒险去趟平政,劝降王瞳!” “你?”上官秀挑起眉毛,上下看着李博。王瞳的家人就是被他出卖的,王瞳必然恨他恨得要死,他去平政劝降,岂不是羊入虎口?他幽幽提醒道:“李博,你可要知道,王瞳现在最恨的人可就是你。” “能为大人效劳,是小人的荣幸,为大人去冒险,小人心甘情愿,在所不辞。”李博正色说道。 上官秀对李博这个人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愿让他去白白送命。他摇头说道:“既然是死路一条,就不要去送死了。” 李博正色说道:“小人和王瞳是同乡,混入平政,见到王瞳,要相对容易得多。这次段将军和小人的行动又快又隐秘,想必王瞳现在还不知道家人被掳的事,旁人对他说出实情,他未必会信,但小人去说,他一定相信。还有,小人与王瞳相识多年,对他这个人也很是了解,由小人去劝降他,也更有把握一些。”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直视李博,问道:“你真的有把握成功?” 李博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王瞳为人刚直,成功与失败的几率都各有五成,不过,为大人做事,小人不怕肝脑涂地,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秀嘴角扬起,笑了,说道:“如果你真能办成此事,说服王瞳率军投降,在我贞西军众兵团长当中,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博闻言眼睛顿是一亮,他急忙再次拱手施礼,大声说道:“小人多谢大人提拔。” 上官秀在椅子上慢慢坐了下来,说道:“李博,你这次去平政,能成功劝降王瞳最好,不能劝降,也不必强求,平安回来就好。” “不成功,则成仁!小人若是不能劝降王瞳,愿提头来见大人!”李博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呵。”上官秀笑了,即便他不喜欢李博这个人,但也欣赏他身上的这份决心和勇气。他挥手说道:“去做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大人,小人告辞。” “可需要我派人送你去平政?”“并不需要。”“你不会半路偷跑吧?”上官秀笑问道。李博面色一正,说道:“这次段将军随小人到桓郡,也顺便去了小人的家里,小人能跑,但家人跑不了,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站于一旁的段其岳向上官秀点下头,表示李博所言不假。上官秀不再多问,说道:“李博,多加小心。”“谢大人提醒,小人告退。” 目送着李博走出大厅,曹雷撇了撇嘴角,说道:“秀哥,你觉得这个李博真能死心塌地的为我们做事吗?”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不管李博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为我们做事,西京我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史凯文这个心腹大患,必须得在此战中解决掉!” 如果此战不能胜,留下史凯文这个祸害,己方的士气会大大受挫,史凯文那边的士气则会大大提升,双方的形势都有可能发生逆转,上官秀不会让这种变故出现。 且说李博,独自一人离开厚安,去往平政,在半路上,他又把叛军的军装、盔甲换上,还是一副叛军的装束,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日,李博抵达平政。 现在贞西军大军压境,平政这里也是高度戒备,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头上的守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平政是一座小城,城内的百姓不足两万,而现在守军比百姓都要多。 目前聚集在平政城内的叛军上上下下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史凯文对军事并不是一窍不通,他当然明白平政对于西京的重要性,只要有平政在,攻打过来的贞西军便不敢越过平政,直取西京,否则的话,贞西军便要面临腹背受敌,后勤补给被断的危险。而贞西军在攻打平政的时候,也不敢全力攻城,他们还得时刻提防着西京方面的出兵增援。 总之,平政和西京近在咫尺,互相犄角,贞西军无论先打哪一边都很是头疼,都要有所保留,施展不出全力,只要把战事拖上个一两月,贞西军自身粮草不足的问题就会浮现出来,到时己方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出于这样的谋略,史凯文没有安排手下的叛军去分守各城,他心里明镜似的,己方想守也守不住,只会被人家各个击破,他把可用的全部兵力都集中在西京和平政,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与贞西军决一死战。 平政城头上的守军看到有一骑直奔己方而来,没有立刻放箭喝阻,直至李博策马狂奔来到城门前,城上的叛军才射出一箭,钉在地上,接着,城头有人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姓!” “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是佩城副将,李博,快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城!”李博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叛军,喊喝道。 佩城的副将?佩城不是已经被贞西军攻陷了吗?一名叛军从箭剁后探出头,吆喝道:“佩城早在十多天前就已沦陷,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你休要啰嗦,我是王瞳王大人的同乡,你快让王大人出来见我!”李博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听说他是王瞳的同乡,城头上的叛军不敢怠慢,问话的那人说道:“李大人,你稍等,我们立刻去向大人禀报!”说话之间,城头上有叛军噔噔噔的跑下城墙,去往城主府报信。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一名顶盔贯甲的将军出现在城头,这人三十出头,生得眉清目秀,相貌英俊。他手扶箭剁,向城下望了望,看到城前的李博,他问道:“城外的可是李兄?” 李博和王瞳之间的关系的确很熟,李博只告诉上官秀他俩是同乡,但没有说他二人当初是一同投靠的史凯文,只不过差别在于王瞳深受史凯文的倚重,平步青云,一路高升,而李博则属于被遗弃的那一个,只做了纪开的一名副将,而纪开也只是名小小的城主兼城尉而已。 都是同乡,又是结伴投靠的史凯文,结果他二人的地位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李博的心里又怎么可能平衡,又怎么可能不嫉妒,不怨恨。 他给上官秀献策,挟持王瞳的家人,即可以看成是他保命求生的随机应变,也可以看成是他对王瞳的报复。 心里对王瞳又嫉又恨,但在表面上,李博丝毫不会表现出来。他扬起头,看向城头的王瞳,眼圈一红,眼泪滴淌下来,活像见了亲人似的,颤声说道:“王兄,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看到城下的来人确是李博没错,王瞳对左右的军兵急声喝道:“立刻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王瞳下令,周围的军兵们纷纷答应一声,搬动闸锁,先是打开双层城门,而后又把吊桥慢慢放了下去。 随着吊桥落下,王瞳快步从城门内迎出来,走到李博近前,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问道:“李兄,你这是……” 在来时的路上,李博特意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他费力地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来到王瞳近前,身子向前一倾,险些扑倒在地上,好在王瞳手疾眼快,把他搀扶住。 李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王兄,我以为我会死在贞西军的手里,再也见不到你了……”话未说完,身形一阵摇晃,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王瞳面色一正,搀扶住李博的胳膊,说道:“李兄,不急,我们先进城再慢慢说!” 第253章 巧舌 “唉,一言难尽啊。”李博长叹一声,说道:“佩城之战,我被贞西军所擒,非贞郡藉的兄弟大多都被杀了,贞西军之所以没杀我,只是为了招我入伙而已。后来,我又被贞西军带到厚安,趁着守卫防守疏忽的空档,我才侥幸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王瞳点点头,问道:“李兄,你和贞西军交过手,你觉得贞西军的战力如何?” “强!非常强!”李博瞪大眼睛,心有余悸地说道:“即便是在兵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我军弟兄,也完全不是贞西军的对手!”他这话倒是有感而发,佩城一战,贞西军的单兵战力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瞳的部下们闻言,脸上皆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王瞳未再多问,拍拍李博的肩膀,含笑说道:“李兄,你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 “王兄,我还有一件重要的情况相告。” “哦?是什么事?” “这……”李博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流转,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王瞳会意,笑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李兄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事关重大,我只能说给王兄一人听。”李博正色说道。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王瞳迟疑片刻,还是向周围众人挥了挥手,说道:“诸位将军都先回去吧!” “属下告退!”众人齐齐向王瞳施了一礼,又纷纷看了眼李博,而后鱼贯退出大厅。等他们走后,李博来到房门口,探着头脑向外面望了望,见附近无人,他这才把房门关严。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王瞳忍不住笑了,问道:“李兄,到底什么事,现在你总该可以说了吧?” 李博走到王瞳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王兄,我在逃出厚安时,看到……看到王兄的家眷都已落在贞西军的手里。” 听闻这话,王瞳的身子猛然一震,脸色亦是顿变,两只虎目瞪得滚圆,眨也不眨地看着李博,半晌没回过神来。李博也未继续说话,对上王瞳又惊又骇的目光,重重地点下头。 “这……这怎么可能?不会是你……看错了吧?”王瞳回过神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在他看来,自己的家人远在桓郡,贞西军又怎么可能会掳走自己的家人呢? 李博笃定地说道:“王兄,我绝对没有看错,一个人两个人我或许能看错,但王兄的爹娘还有嫂夫人、孩子们我又怎能全部都看错呢?” 王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下意识地把李博的胳膊死死抓住。 感觉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在突突地哆嗦着,李博心中冷笑一声,脸上还装出扼腕叹息的表情,说道:“我被贞西军关押在厚安城主府的别院,王兄家眷被关押的地方与我所在的别院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我绝对不会看错。只是我能逃出来,已实属侥幸,实在没有能力再带走王兄的家眷,王兄……王兄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等李博这番话说完,王瞳站起来的身形来回摇晃两下,而后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李博所言对他无疑如晴空霹雳,震得他六神无主。 自己的父母、夫人、孩子全部落到贞西军的手里,而自己还在平政稳坐钓鱼台,还在布置城防,准备抵御贞西军的进攻呢,这简直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他腾的一下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见状,李博急忙追上他,将他的衣袖牢牢拉住,问道:“王兄,你这是要去哪?” “救人!我要去厚安救出我的家人!”王瞳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 李博连连摇头,说道:“王兄啊,贞西军有十万之众,可你身边又有多少人,你贸然前去厚安,非但救不出家眷,恐怕连你自己的性命都得搭上!” 王瞳猛然扭转回头,看着李博的眼睛都红了,咬牙说道:“你是要我见死不救,坐等着家人们被贞西军所杀吗?” 李博叹息道:“王兄,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贞西军没有立刻杀你的家人,只是把他们软禁在厚安,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利用王兄的家人胁迫你乖乖就范嘛,其实王兄想要救出家人很容易,只需答应贞西军提出的一切要求,家人们自然也就脱险了。” 王瞳倒吸了口气,迈出去的脚步慢慢收了回来,他凝视着李博,问道:“李兄的家眷没有被贞西军所擒吗?” 李博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也快,干笑一声,说道:“王兄是什么身份,史大人眼前的红人,而我又是什么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副将而已,以我这样的身份,还不值得贞西军如此大费周章,以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如果王瞳是在正常情况下,肯定能听出李博这话的问题,贞西军若是不重视他,为何不在他被俘之后直接杀掉他,还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佩城带到厚安,甚至还关押在城主府内呢?正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得知家人被贞西军所擒的消息后,王瞳已然是心乱如麻,并没有细琢磨李博所言自相矛盾的地方。他眉头拧成个疙瘩,拳头握得嘎嘎作响,喃喃说道:“平政和西京互成掎角之势,相互呼应,贞西军若想攻破平政和西京,绝非易事,他们派人去到桓郡,掳走我的家人,必然是想用我的家人做威胁,逼我交出平政!” 嗯!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无需我多说什么,已经把一切都猜到了。李博暗暗点头,他故意琢磨了一会,应道:“没错,我看,贞西军也正是这个意图。” 王瞳现在心神大乱,他已想不出来太好的应对之策,看向李博,问道:“李兄,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这……有些话我也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哎呀,李兄,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你就快点说吧!” “照我来看,史大人这次大势已去,贞西军兵强马壮,又有朝廷支持,一统贞郡,已成定局。你我若是继续死保着史大人,恐怕,最终只能陪着他同归于尽。王兄不如借用此事为契机,向贞西军献城投降,如此,即尽了孝道,保护了家人,也不会被指责说是背信弃义,而且还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归宿,可谓是一举多得啊!”李博这种面不红气不喘,看似为他人着想,实则为自己谋利的本事,也的确堪称高人一等。 王瞳并不是傻子,即便他的心情再乱,这时也听出不对劲了,李博这番话不可能是临时想出来的,显然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博,说道:“李兄,你……” “贞西军虽有朝廷支持,但和朝廷完全不同。贞西军是唯才是用,并不看出身背景爵位,其主帅上官秀乃至副军团长、兵团长等等将官,都非贵族出身,投靠贞西军,你我照样可以大有作为,王兄可需三思啊!” “李兄你可知道,单凭你现在这番话,我便可斩下你的首级!”王瞳冷冰冰地说道。“难道,你已经投靠贞西军,这次来平政,是专程为贞西军做说客的?” “当然不是,我也是在逃离厚安,前来平政的路上才想明白这些事的。”李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王兄,你仔细想想,你我日夜苦读、勤练灵武,然后又背井离乡的来到贞郡,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嘛!投靠叛军,究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贞郡的各路叛军都已是气数将尽,转投气势如虹的贞西军,不失为明智之举,良禽择木而栖,我们又何必非在史凯文这颗树上吊死呢?王兄还是好好想想吧!” 虽然心里怀疑李博早已倒戈到贞西军那一边,现在他是代表贞西军来做说客的,但王瞳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毕竟他的家人现在都已落在贞西军的手里,他不能不顾及父母妻儿的性命。 王瞳久久没有说话,表情呆滞地缓缓走到椅子前,慢慢坐了下来。现在他面临两难的选择,要尽忠,就不能尽孝,要尽孝,就不能尽忠,忠孝难以两全。 看他目光发直,脸色阴沉,李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说道:“王兄,我从贞西军那里还得到一条确切的消息,史凯文不单单是叛军,他早已私通了宁南。” “什么?”别看王瞳深得史凯文的器重,但史凯文与宁南私通的事,他还真不知情。 李博正色说道:“史凯文能三番五次的拿出大把的银子招兵买马,王兄以为他的银子是从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西京郡库里的银子早就被他用光了,几次大规模招兵买马的银子,其实都是来自宁南对他的暗中资助,宁南资助史凯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我大风内乱,宁南好趁机杀进来,吞并风国,对于这么一个叛国的奸细,王兄还愿继续保着他?” 王瞳越听越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脱口问道:“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虚假,我李博愿遭天打五雷轰!”李博竖起双指,指天起誓。 第254章 中计 “献城,倒戈!”李博的确对王瞳这个人太了解了,很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也很清楚自己该怎么一步步地说服他,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王瞳问道:“如果我肯献城、倒戈,贞西军就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当然!”李博闻言喜出望外,拍着胸脯保证道:“上官大人向来光明磊落,说一不二……” 话到一半,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王瞳,后者眯缝着眼睛,也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现在王瞳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李博早已投靠到贞西军那一边,那么自己远在桓郡的家人会被贞西军所擒也就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了,这必然是李博在投靠贞西军后,为了邀功,才把自己的家人出卖给了贞西军。 他幽幽说道:“李博,一直以来,你我虽为同乡,我更视你为兄弟,而你,却令我心寒。” “王……王兄,你……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那么能言善辩的李博这时候也有些结巴。 王瞳摆摆手,说道:“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也不要当我是个可任你戏弄的傻子。我会如你所愿,向贞西军倒戈,献出平政,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贞西军那里领赏,不过,你我之间的交情,到此恩断义绝。”说完话,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将杯中茶水一口喝干,而后走到门前,将房门狠狠推开,向外喝道:“来人!”请百度一下黑-岩+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有军兵听闻他的召唤,快步上前,插手施礼,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带李大人到客房去休息。”说话时,王瞳背手而站,看都没看身后的李博一眼。 李博目光幽深,眼中闪过一抹歹毒的精光,他凝视王瞳背影片刻,对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王兄,不管你如何看我,我李博可永远当你是兄弟,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 他话还没说完,王瞳已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瞳看透了李博这个人,不过李博也成功说服了王瞳的倒戈,只不过他二人之间的恩怨也就此埋了下来。 在李博到达平政的第三天,贞西军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平政城外,于平政城的五里外安营扎寨。王瞳虽然决定向贞西军倒戈,但王瞳麾下的将官们却未必接受他的决定。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保险起见,王瞳并未把他决定倒戈的事情告诉给自己的部下们。 在贞西军于平政城外安营扎寨时,王瞳故意安排李博出城打探贞西军的扎营,明面上是查看贞西军的虚实,实际上是让李博偷偷进入贞西军的大营,和上官秀商谈倒戈之事。 傍晚,出城打探敌情的李博独自回城,他和王瞳在书房中密谈了许久,直至入夜,王瞳和李博才走出书房,到了城主府的大厅,王瞳令人召集麾下的众将。 等一干将官都到齐后,王瞳直截了当地说道:“十万贞西军现已兵临城下,死守城邑,固然可以暂时御敌,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想退敌,我方还应主动出击才是!”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暗暗咧嘴,己方还不到三万人,而贞西军却有十万之众,己方主动出击,那不是去找死吗?一名将官欠身说道:“大人,贞西军来势汹汹,我们避战还来不及,又怎能主动出击呢?” “正因为贞西军来势汹汹,携连战连捷的余威,现已成为骄兵,营寨扎得松散又漏洞百出,一旦遇袭,必败无疑,此为其一;其二,贞西军长途跋涉而来,上下疲惫,我军则是以逸待劳,以全盛之师打疲惫之军,我方必胜;其三,贞西军倚仗人多势众,料定我军必不敢主动出击,准备不足,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军必胜。”王瞳说得有条有理,听他之言,似乎只要出城偷袭,大败贞西军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在场的众将官虽然也觉得王瞳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心里还是认为太过冒险。另一名将官拱手说道:“大人,主动出击之事,还当请示史大人才是!” “如果事事都要请示史大人,还要我们这些将官作甚?”王瞳脸色一沉,说道:“今日,李将军已把贞西军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我料定此战必胜,你等可是不相信我的判断?”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将都不敢再言语了,人们纷纷垂下头,齐声说道:“属下不敢。” “今夜子时,我军悄悄出城,偷袭敌营,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向史大人报功请赏!”王瞳表现得信心十足,在很大程度上也打消了麾下众将的顾虑,人们齐齐站起身形,插手施礼道:“遵命!” 长话短说,深夜子时,以王瞳为首的平政守军倾巢而出,人衔枚,马摘铃,两万多叛军悄然无息地向贞西军大营方向移动过去。 等快要接近贞西军营地的时候,人们纷纷趴伏在地,匍匐前进。 和王瞳说的一样,偌大的贞西军大营,布置得混乱不堪,许多地方连寨墙都没有,只是用一排排的拒马充数,看得出来,贞西军在扎营的时候完全是应付了事,他们似乎也没打算在平政城外长时间驻扎。 见此营地,叛军众将的底气都变得更足,心里也都暗暗挑起大拇指,赞叹王瞳胆识过人,对战机的把握太准确了,在贞西军如此疏忽大意的时候不来偷袭,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来偷袭? 越往贞西军营寨靠近,人们的心里就越是兴奋,贞西军的营寨扎得一塌糊涂也就算了,连守卫也形同虚设,营内营外见不到一队巡逻的军兵,连辕门处都看不到站岗放哨的士卒。 等王瞳距离辕门只剩下十步之遥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对身后的将士们一挥手中的长枪,喝道:“兄弟们,杀啊!” “杀——”随着王瞳一声令下,两万多叛军如同出笼的猛虎,顺着营寨的辕门直接杀进营内。 在王瞳的率领下,叛军由辕门一直冲杀到大营的中军帐,但诡异的是,由始至终,他们连贞西军的人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就在叛军全部冲进贞西军营地之内,正四处搜索敌人的踪迹时,突然之间,大营的四周连续腾空数支火箭,紧接着,哨音和喊杀声四起,以王瞳为首的叛军将士再向四周观望,只见在他们的外围涌出来无数的贞西军,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刹那间把黑漆漆的营地照得是亮如白昼。这些身穿黑色军装、盔甲的贞西军仿佛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把两万多叛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不好,大人,我们中计了!”一名叛军将官惊呼一声,对王瞳急声说道。 王瞳暗叹口气,己方当然是中计了,而且设计此计谋的人正是他自己。这时,在王瞳的正前方有人大声说道:“哪位是王瞳将军,请出来说话!” 听闻对面的召唤,王瞳正要迈步走过去,左右的众将齐齐把他拦住,纷纷说道:“大人不可,我们和贞西军拼了,杀开一条血路,突围出去!” “贞西军早有预谋,我们又怎能杀得出去?!”说着话,王瞳把拦阻自己的众将推开,向前走去。众将担心他会有危险,齐齐跟了过去。 从叛军人群中走出来,王瞳举目向前一瞧,站在正前方十米开外的有一大群人。 为首的两位,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鹤发童颜、英俊飘逸,女的端庄秀丽、英气勃发,这一对男女站在人群当中,即便身穿最普通的便装,即便在他二人的周围都是顶盔贯甲、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但却没人能忽视他俩的存在,他二人身上就仿佛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纵然身在万军丛中,依旧能让人一眼看到他俩。 上官秀、青云郡主!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从未接触过他俩,只是这惊鸿一瞥,王瞳的心里便已生出一股心折之感。 他深吸口气,故作镇定,大声回道:“我是王瞳,前方是何人?” “上官秀。” “大人,他……他就是上官秀!”听闻上官秀的名字,王瞳的部下们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低声说道。 “王将军,我已料定今晚你军必来偷营,现在你和你的部下们已被我军团团包围,突围已然无望,与其负隅顽抗,自寻死路,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王将军意下如何啊?”对面的银发青年慢悠悠地说道。 王瞳沉默未语,盯着对面的上官秀,一言未发。 “王将军,即便你不考虑你自己的生死,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你手下这两万多弟兄的生死?只要你肯率众投降,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滥杀贵军的一兵一卒,愿意投靠我军的,我双手欢迎,不愿意投靠我军的,也没关系,我贞西军会给弟兄们发放银子,遣散他们回家。”银发青年慢条斯理地说道,听他的口气,没有一丝一毫两军对阵的火药味。 第255章 巧降 王瞳幽幽叹息一声,环视周围的诸将,苦笑着说道:“此战,我军败了,主动出击的战术是我制定的,现在落败,后果也理应由我承担,诸位不必白白送命。” “大人……” “把武器都放下吧,我是军中主将,贞西军即便要杀,也是杀我,不会难为你们。”王瞳说道。 “大人,我们不怕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和贞西军拼了!” “是啊,大人,你下命令吧!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瘌!”叛军众将纷纷说道。 王瞳深吸口气,沉声喝道:“把武器都放下,这是将令,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众人闻言,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纷纷把手中的刀剑垂了下去。 王瞳向前跨出两步,冲着对面的银发青年大声说道:“上官大人,我部愿意投降,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王瞳可任凭贞西军处置,但请上官大人不要难为我手下的兄弟们!” “哈哈!”银发青年仰面而笑,回话道:“王将军尽管放心,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肯缴械投降,放弃抵抗,我贞西军不会滥杀一兵一卒,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王瞳点点头,对周围的众将官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缴械。” 在被贞西军团团围困的情况下,身为全军主将的王瞳都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下面的将士们又哪会去抗命,抵死不从? 一时间,叛军阵营里稀里哗啦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人们纷纷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紧接着,又把头顶的头盔摘掉,一并扔下。 随着他们缴械,大批的贞西军士卒冲了过来,将散落满地的武器和头盔一一收走。 这就是王瞳想要的效果。如果在平政,他下令全军向贞西军投降,下面的将士们有多少人会支持他,又有多少人会反对,那还真不好说,他派出李博和上官秀密谋,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是先把全军将士置入一个绝境,在这种战不能胜又突围无望的形势之下,他再下令全军投降,便无一人会站出来反对了。 事实上的效果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在绝望的情绪中,人们果然被动接受了全军投降的命令。 上官秀也没有食言,未杀叛军一兵一卒,也未关押叛军一兵一卒,命令麾下的将士,把叛军聚拢到一起,有愿意倒戈的,一律接收,不愿意倒戈的,则全部释放。 两万多叛军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们在等,等贞西军最后怎么处置王瞳。 上官秀令人把王瞳带至中军帐,进来之后,他悠然一笑,向王瞳拱手说道:“王将军深明大义,肯率部倒戈,实乃两军之幸!” 王瞳耐着性子向上官秀拱手回礼,说道:“上官大人过奖了。” 稍顿,他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现在我如上官大人所愿,率部倒戈,献出了平政,上官大人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释放我的家人了?” “当然。”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其实,我接王将军的家人到厚安,只是做客而已,并无它意。” 王瞳闻言冷笑,他还没说话,上官秀继续说道:“我相信王将军是聪明之人,在关键时刻,自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率部倒戈,是必然之举,以后,大家都是同袍兄弟,我又怎会难为兄弟的家人呢?” 唉!王瞳暗叹口气,好话坏话都被上官秀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见他沉默未语,上官秀笑问道:“不知王将军愿不愿意留在我贞西军效力?如果王将军愿意,自然是我贞西军之福,如果王将军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会让王将军带着家人回桓郡老家。” 王瞳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大人此话当真?” 上官秀含笑说道:“对兄弟,我从不食言。” 王瞳垂下眼帘,琢磨了片刻,他向上官秀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末将王瞳,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上官秀伸手相搀,说道:“王将军快快请起。”上官秀还是挺欣赏王瞳这个人的,王瞳的灵武如何、用兵如何,由于双方没有真正交手,上官秀也无从判断,但通过叛军将士对他都服服帖帖这一点可以感觉得出来,王瞳的治军很严,而且也深得麾下将士们的爱戴,这样的人,统兵打仗不会太差。 “王将军初来乍到,对我军情况还不够了解,暂时担任兵团长一职如何?” 王瞳再次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道:“末将谢大人提拔!” 站于一旁的李博面露焦虑之色,王瞳刚刚投靠过来,就被提拔为兵团长,可大人承诺给他的职位还没有兑现呢。上官秀当然有注意到李博的焦虑之情,他微微一笑,说道:“李博!” “属下在!”李博精神一震,急忙出列。 上官秀说道:“这次,你招降王将军有功,我升任你为第十五兵团的兵团长!” “谢大人厚恩!”李博兴奋得脸上肌肉突突直蹦,双膝跪地,向前叩首。上官秀又道:“王将军,我升任你为第十六兵团的兵团长,以后,你和李将军同为我贞西军的兵团长,不管之前有何罅隙,都不要记恨于心,以后,要多多提携,多多相助才是!” “是!大人!”王瞳面无表情地点头应道。 跪地叩首的李博斜目瞥了王瞳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慢慢扬起,现在他二人的身份没有高低之分,同为兵团长,自己从今以后也不必再看他的脸色了。 只是,以王瞳的为人,绝不会忘记自己出卖过他家人的事,自己日后还得找个机会除掉他才是,永除后患。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投降之后,王瞳决定加入贞西军,并且被上官秀任命为贞西军的兵团长,消息也很快传进叛军将士的耳朵里。 王瞳的这个决定导致他麾下的将士们大多都选择留在贞西军,只有千余人不肯加入贞西军,被贞西军遣散之后,他们也没有回家,而是逃到西京,向史凯文禀报消息。 随着王瞳率军倒戈,平政城自然也落入到贞西军的手里,十余万众的贞西军于平政城的内外驻扎下来。 在厚安,贞西军招收的新兵接近两万人,在平政,又收纳了为王瞳为首的两万多叛军,连下这两城之后,贞西军的兵力暴增四万多人,原本的十万大军也增加到接近十五万。 第十五、第十六都是贞西军的新兵兵团,让李博和王瞳分别担任兵团长,一是可比较他二人的能力,二是可杜绝他二人的突然叛乱,至于王瞳的原部下,上官秀将其拆分开,组成第十七、第十八兵团,兵团长皆由修罗堂的人员担任。 随着平政被贞西军占领,史凯文所在的西京彻底成为了一座孤城,在西京的西面,有十多万的贞西军,在西京的东面,又有十万的朝廷中央军,两军兵力合到一起,有二十多万,像一把铁钳似的,把西京夹在当中。 战事进展得如此顺利,贞西军上下自然欢欣鼓舞,同时也有点出乎上官秀的预料。没有出兵之前,盘踞在贞中地区的史凯文势力看上去很强大,很恐怖,可真动起手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史凯文势力只是外强中干罢了,真实实力,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雄厚。此战也让上官秀明白了一个道理,战争比拼得不仅仅是单纯的数据,看似强大的敌人,也未必是最可怕的敌人。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一举攻破西京,似乎只剩下时间的问题。而就在上官秀信心百倍,打算把大军向西京做进一步推进的时候,后方传来噩耗,贞西军的后勤补给遇袭,负责押运粮草的数百们将士和千余名雇工百姓,全部被杀,无一幸存,而己方的粮草则是大半被抢,余下的被焚烧殆尽。 得到这个消息的上官秀,在勃然大怒的同时也很是惊诧,己方的运粮队虽然兵力不多,但也有数百号的兄弟,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敌军,能把数百兄弟连同上千百姓全部杀光? 他背于身后的双手紧紧握起拳头,问报信的罗富和赵晨二人道:“可有把阵亡兄弟的尸体带回来?” “这……这……” “这什么这,到底有没有?”上官秀皱着眉头问道。 “是……我等是有把兄弟们的尸体带回来,只是……只是弟兄们的脑袋都找不到了,应该,应该是被敌人带走了。” 啪!上官秀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 坐于一旁的唐婉芸也被他吓了一跳,她还很少见到上官秀有发这么大火的时候。上官秀两眼冒着火光,一字一顿地问道:“偷袭我方的叛军是从哪而来?” “这……这……”罗富结结巴巴地没说出话来。上官秀凝声说道:“休要再支支吾吾,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罗富屈膝跪地,说道:“秀哥,由于我方兄弟无一人尚存,我们也无从掌握敌军的情况,对敌军,我们……我们暂时还一无所知……” 第256章 怠战 “骑兵?”在上官秀的印象中,史凯文的手下里似乎没有骑兵兵团。他皱着眉头问道:“叛军的骑兵是从哪来的?在我方的情报中,彰武县内并无敌人的骑兵!” 站于一旁的李博眼珠转了转,恍然想起什么,他急忙跨步出列,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史凯文那狗贼的麾下并非没有骑兵,只是骑兵不在彰武县内罢了。” “哦?李将军,史凯文麾下的骑兵是……” “全在双台县内。”李博直挺身形,扫视左右,振声说道:“双台县的县守兼县尉名叫孙潼,马贼出身,擅长骑兵作战,尤其善于长途偷袭。双台县与彰武县相邻,孙潼率麾下骑兵出双台,进入彰武县,偷袭我军运粮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军兄弟全部都是人头被砍掉,还被敌军带走,这也是孙潼部下作战的一贯作风。大人,以属下之见,偷袭我军的敌人,就是孙潼一部!” 关于双台县内的孙潼一部,孔笛早就详细向他讲述过了。也正是出于对孙潼一部的顾虑,上官秀才派出广林,以六万之众的大军去打孙潼的一两万人。结果,孙潼还是率领骑兵进入了彰武县,给己方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他沉声问道:“广林呢?广林现在在哪里?双台县的骑兵进入彰武县,难道他一无所知吗?” “这……”罗富和赵晨对视一眼,二人双双垂下头,谁都没有说话。 上官秀气得恨不得甩他二人两巴掌,他怒声说道:“你二人倒是说话啊!广林到底在干什么?” 罗富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广林将军率部还……还在天门山。” “什么?”上官秀扬起眉毛,鼻子都快气歪了。己方与史凯文叛军的作战已经快打上一个月了,而最先起兵动身的广林一部竟然还在南岭县境内,竟然还留在天门山内,还没有进入双台县,这么长的时间,广林一部就算用爬的也爬出天门山了。 此时,连一向为广林说话的东哲也是面色凝重,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吴念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养虎为患,大人,我们这就是在养虎为患啊!广林投靠我军是假,欲在南岭县称王称霸才是真!” 说到这里,他连连摇头,现在再说这样,于事无补,现在再去埋怨和指责东哲当初对广林的庇护,也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得先解决孙潼这个心腹大患。 孔笛眉头紧锁地说道:“如果无人能牵制孙潼骑兵,让孙潼骑兵于彰武县内来去自由,那么这支骑兵将会让我军将士防不胜防,我军先前攻陷的佩城、桐城、厚安乃至平政,都有遇袭的危险。”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对肖绝说道:“阿绝,取纸笔来!”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取来笔墨纸砚。上官秀提起笔,沉吟片刻,给广林写去一封亲笔书信。 这封书信措词严厉,责令广林,必须在收到此信的两日之内,率军挺进双台县,若是未能如期做到,将视为抗令不遵,以军法论处。 以前,上官秀对广林还是带着一些敬意的,如果不是有广林一部的倒戈,史凯文率部大举进攻贞西时,战争不会那么快结束,己方的伤亡也不会那么少,可以说广林对贞西军是有恩情的。 但是现在,上官秀对广林所剩无几的那点敬意也被消耗光了,广林违抗将令,不肯率军进入双台县,不仅导致己方粮草受损、阵亡数百名兄弟和上千人之多的百姓,而且还让己方大军在彰武县陷入被动,对整场战事的影响太大了。 不管广林是怎么打算的,他的所作所为已然算是以下犯上的叛乱,此时,上官秀的心里对广林也生出杀意。 上官秀的书信被暗旗人员骑快马往南岭县的天门山。不过在书信送走的第二天,佩城便遭受到了骑兵的偷袭。 好在贞西军在佩城还留有数千人的守军,发现敌情之后,守军立刻关闭了城门,将来袭的骑兵阻挡在城门外。骑兵善于长途奔袭,正面破阵,但打攻城战,骑兵便毫无用武之地了。 偷袭佩城不成,来袭的骑兵转而去袭击佩城周边的村镇,只一天的光景,这支骑兵便把佩城周围的三座村镇毁于一旦,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临撤走之前,还留下条幅,用百姓的鲜血写着‘凡投靠贞西军者,鸡犬不留’的字样。 为了对付来袭的敌军骑兵,上官秀不得不分兵出去,在佩城、桐城、厚安、平政各驻扎一个兵团,另外又分出两个兵团,专门负责运送粮草。如此分兵,虽说有效防御了敌军骑兵的偷袭,但贞西军在正面战场上的兵力和战力也被大幅缩减。 这就是三箭齐发,却只发出两箭,有一箭未发的后果。 上官秀率领不足十万人的贞西军依旧继续东进,将大军推进到西京城下,于西京城外安营扎寨,与中央军军团联手,完成对西京的合围之势。 西京城内。现在的史凯文只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如果说佩城、桐城、厚安的相继失守都是预料之中的事,那么王瞳一部的倒戈和平政的沦陷,则是史凯文始料未及的。 随着贞西军和中央军一西一东的包夹住西京,西京城内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城中百姓纷纷出城逃难,刚开始,叛军还未阻止,但随着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史凯文下令,全面封城,再不准城内的百姓出城。 城中百姓也是史凯文手中的一张王牌,双方交战到关健时刻,百姓可以充当兵源,协助叛军守城,亦可作为人质,要挟贞西军和中央军撤兵,总之,西京城内数十万的百姓他是不能放走的。 但史凯文的封城能挡得住百姓,却挡不住逃兵。在史凯文的麾下当中,有相当多一部分的叛军都是为了钱财而来,对史凯文谈不上有多高的忠诚度。 现在贞西军和中央军合兵围困西京,西京陷入孤立无援的险境,这些因为钱财投靠史凯文的叛军可不想跟着他一起死,每逢到了三更半夜,便有大批的逃兵出现,借用绳索,顺下城墙,逃到城外。 这天早上,郡守府。 史凯文刚吃过早饭,坐在郡守府的大厅里正在喝茶,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名将官。这人身材魁梧健壮,生的膀大腰圆,相貌也凶恶,满脸的横肉,一对大环眼冒着精光。 他来到史凯文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人!” “嗯。”史凯文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看眼进来的将官,问道:“阿虎,你一大早就来见我,可是有事?” “大人,昨晚我军又出现三百多名的逃兵,其中大半已被属下擒回!”那名将官躬身说道。 啪!史凯文猛然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拿我的军饷时,从来不知手软,现在敌军只是兵临城下,还未攻城,便畏战而逃,岂有此理?!” 那名将官见史凯文大发雷霆,吓得一缩脖,躬着身子,没敢接话。史凯文挥手喝道:“杀!阿虎,把那些抓回来的逃兵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这……大人,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下子杀掉两百多人,是不是……” “对这些贪生怕死的白眼狼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不杀一儆百,如何言明军纪?休要啰嗦,杀,全部杀光!”史凯文气得是脸红脖子粗。 “属下遵命!”魁梧将官暗叹口气,转身要往外走,史凯文眯缝起眼睛,凝视着他,阴阳怪气地唤道:“阿虎!” 魁梧将官急忙停下脚步,转回身形,拱手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史凯文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不会也背叛我吧?”现在史凯文已经没什么人可信任了,连他那么倚重的王瞳都投靠到了上官秀那一边,还有谁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呢? 魁梧将官身子一震,躬身说道:“属下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承蒙大人不弃,收留属下,大人的恩情,属下没齿难忘,属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大人!” 史凯文含笑点点头,挥手说道:“好了,你去做事吧!”等魁梧将官走后,史凯文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心烦意乱地喝道:“来人,把地上收拾干净!”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年纪不大的小丫鬟从外面跑了进来,跪坐在地,将茶杯的碎片一一捡起。 史凯文正要迈步往外走,眼角余光正好瞥到小丫鬟的脸庞,他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上下打量她片刻,问道:“本官以前没见过你!” 正收拢茶杯碎片的小丫鬟急忙垂首说道:“婢女是新来的丫鬟。” “哦?难怪本官看你眼生。”史凯文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注视她好一会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257章 刺杀 “小翠……”史凯文含笑打量着她,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布衣,并不华丽,但却衬托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清纯秀美中透出一股诱人的灵动。 他悠然一笑,说道:“小翠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你嘛。”说着话,他伸手把小翠从地上拉起来,说道:“这里不需要你收拾了,你去把我的卧室整理一下。” “是!大人!”小丫鬟答应一声,款款走了出去。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史凯文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他迈步向外走去,左右的两名贴身随从快步跟上前去,问道:“大人准备去哪?” “哪也不去,我打算回屋睡一觉!”说话时,史凯文还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这两名随从都是史凯文的心腹部下,跟随他的时间业已不短,对他的为人自然很清楚,知道他是见小丫鬟貌美,心中起了**。两人未敢再多话,双双躬了躬身形。 史凯文回到自己的卧房,进来之后,见两名心腹随从也要跟进来,他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阿柱、文广,你二人守在门口就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是!大人!”两名随从拱手应道。 史凯文一笑,顺手把房门关严。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他穿过厅堂,走进内室,举目一瞧,那个名叫小翠的丫鬟正在擦拭地板,背对着他,双手拿起抹布,在地上卖力地擦动个不停,小屁股也随之一翘一翘的。 他看得小腹一阵发热,放轻脚步,走上前去,来到小翠的身后,他弯下腰身,慢慢靠近她,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史凯文的鼻孔里也钻进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 他心神一阵荡漾,抬起手来,在小翠的香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小翠不知道背后有人接近,被他突如其来的拍打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扭回头一瞧,见来人是史凯文,急忙跪伏在地,细声细语地说道:“大人……” 史凯文就喜欢这种小家碧玉又清纯脱俗的姑娘,他哈哈大笑一声,双手搂抱着小翠的腰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再次惊叫出声,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人,你……你这是……” “小翠,以你的姿色,在我府上只做一名丫鬟,太委屈你了,本官可以娶你,明媒正娶,让你做本官的小妾!”说话之间,他抱着小翠走到床榻前,将她摔在床铺上。 她正要挣扎着起身,史凯文庞大的身躯已然压在她娇小的身上。 “大人,不……不可……”小翠在他的身下奋力的挣扎,但她瘦小的身子又哪能扛得住史凯文的蛮力? 史凯文将她的双腿压在自己的胯下,又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空出一只手来,解开小翠的衣带。 随着衣带被解开,她里面水绿色的肚兜也露了出来,看到她的肚兜还有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史凯文的双眼都快喷出熊熊的浴火,他伏下身形,在小翠的身上乱亲乱咬。 刚开始,小翠还奋力的挣扎,过了一会,不知是她没力气了,还是自己认命了,反抗渐渐弱了下去。 史凯文越加的得意,双手在她的身上乱摸,肥腻的嘴唇也在她的脖颈和脸颊上乱啃。 小翠不再挣扎,不过,她的眼中却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 趁着史凯文**熏心,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时,她不留痕迹地慢慢抬起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头顶,从发髻之间拔下一支铜钗。 她的小手把铜钗握得紧紧的,藏于散乱的头发下,当史凯文正准备扯掉她身上碍事的肚兜时,小翠突然厉声喝道:“淫贼,去死!” 说话之间,她举起手中的铜钗,对准史凯文的后心,恶狠狠地刺了下去。 扑! 铜钗的锋芒精准地刺在史凯文的后心上,只是铜钗并未能刺进去,在史凯文的衣服,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 糟糕!他衣内有护甲!小翠只是稍愣片刻,人也随之反应过来,她立刻又重新举起铜钗,改刺史凯文的太阳穴。 不过对于刺客来说,第一击往往就是最致命的一击,也是最后的一击,要么把目标杀掉,要么,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此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小翠的第一击刺中史凯文的后心,让后者被**冲昏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当她第二记铜钗刺过来时,史凯文已然有了防备。 他出手如电,一把把小翠纤细的手腕扣住,又惊又骇,又气又怒地看着身下的小翠,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小翠心头虽惊,但也不甘示弱,她凝声说道:“取你狗命的人!”说话之间,她的双腿高高抬起,缠住史凯文的脖颈,然后使尽全力地向外一甩,压在她身上的史凯文被硬生生地甩下床铺,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 她从床铺上一跃而起,顺势飞扑下来,人在下落的同时,又是一记铜钗刺出,击向史凯文的眉心。 史凯文惊出一声的冷汗,身子地上翻滚,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铜钗没有刺中他,深深插进地板内。 别看史凯文身材又肥又胖,但毕竟是武将出声,异常的灵活,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狞笑道:“贱婢,想杀老子,你还差的远呢!”说着话,他的周身上下散出灵气,灵铠于他身上凝化。 小翠反应也快,从袜子的边缘掏出一颗丹药,塞入口中,随着这颗丹药下肚,她的身上也散发出灵气,罩起了灵铠,而后断喝一声,向史凯文直扑过去,同时一脚踹出,蹬向史凯文的胸口。 原来是修灵者!自己刚才与她近距离的接触,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灵压的存在,是她事先服下了散灵丹。史凯文暗暗咬牙,单手挡在自己的胸前,把小翠飞踹过来的这一脚接住。紧接着,他双手交扣,把小翠的脚踝死死抓住,用力地向外一甩,喝道:“滚出去!” 小翠被他的蛮力甩飞,一头撞向墙壁,在她马上要接触墙壁的瞬间,腰眼用力一拧,身子在空中折了个翻,原本头前脚后的身子变成了脚前头后。 她的双脚率先接触墙壁,整个人与地面平行,蹲在了墙壁上,过了片刻,她弯曲的双腿突然绷直,人也由墙上反射了过去,同时双拳齐出,狠狠击在史凯文的胸口上。 啪!受她双拳的打击之力,史凯文在内室的身子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外面的厅堂内。 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小翠箭步追了出去,拳头直击史凯文的脖颈。 脖颈可是灵铠的脆弱之处,而拳锋又是灵铠最坚硬的部位之一,如果真被她这一拳打中,以她的修为,史凯文的脖子都可能被她一拳击碎。 史凯文吓出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大叫一声,奋力地向旁躲闪,啪!小翠的这一拳依旧狠狠打在地面上,与史凯文的脖子只差毫厘。 就在她准备继续抢攻的时候,随着咣当一声脆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史凯文的两名贴身随从冲了进来。 看到屋内的情况,他二人也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叫道:“大人,这是……” “她是刺客,快擒下她!”史凯文在地上的身子仿佛化成了皮球似的,连连向后翻滚,一直轱辘到两名随后的身后才停下。 听闻他的话,两名随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二人双双罩起灵铠,抽出陪下的佩刀,完成兵之灵化,而后双双上前,与小翠战到一处。 小翠的灵武不错,不仅修为高强,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进攻起来,凶狠又凌厉,令人防不胜防,看得出来,她师出名门。但此时她有个致命伤,就是手中没有武器,那支铜钗也只是普通的铜钗,而非灵武器。 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纵然她的灵武再高强,也不可能打得过两名手持灵兵的修灵者,双方只交战了十余个汇合,小翠身上的灵铠便被那二人的灵兵划开数条口子。 料不能胜,小翠倒也干脆,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不等两名随从追杀上来,她纵身撞开窗户,跳到屋外。可是出来之后,抬头再看,院子里面已然站满了手持弩箭的叛军。 “刺客出来了,放箭!”在一名叛军将官的喝令下,叛军们齐齐扣动弩匣,射出弩箭。 嗖、嗖、嗖—— 箭矢破风,由四面八方向小翠飞射过来。如果她手中有武器,还能抵挡一阵子,但要命的是她现在手无寸铁,看到弩箭射向自己,她只能使出全力,向一旁躲闪。 叮叮当当!弩箭近距离的劲射,又岂是靠身法能躲闪得开的? 只顷刻之间,至少有十多支弩箭射在小翠的灵铠上,其中有两箭穿透她灵铠的缝隙,一箭钉在她的肩头,一箭钉在她的腿侧。 两支弩箭的力道不轻,小翠发出一声闷哼,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到地上,这时候,那两名随从追杀出来,二人到了小翠的近前,手中的灵刀齐齐举起,对准她的脑袋便要砍下去。 “等一下!”史凯文断喝一声,手捂着胸口,从屋内一步步地走出来,他瞥了一眼中箭的小翠,狞笑着说道:“别杀她,我要留下活口,我要让这贱婢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第258章 顽抗 啪!随声一声脆响,小翠后脑的灵铠应声而碎,人也随之趴到地,目光迷离,神智不清,身上的灵铠尽散。 有兵卒上前,将散灵丹塞入她的口中,然后捏住她的鼻子,逼着她硬吞下去。 低头瞥了小翠一眼,史凯文冷笑着说道:“找医官过来给她疗伤,别让她死了!” 小翠被带回到史凯文的房间,时间不长,医官过来,为她身上的两处箭伤上药包扎。等医官离开之后,史凯文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小翠,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哼!”小翠这时业已清醒过来,她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一句话没说。 史凯文怒极,大手向下一抓,掐住小翠的脖子,厉声喝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翠被他掐得小脸铁青,但就是一言不发。史凯文点点头,慢慢松开手掌,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上官秀派你来的!” 听闻他的话,站于左右的那两名随从同是一皱眉头,小翠则是沉默不语。 史凯文故意轻蔑地着说道:“上官秀自己都命不久矣,还派你来送死,简直可笑。” 小翠猛然睁开眼睛,凝视着史凯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杀不了他,反倒是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说着话,她突然哈哈的狂笑起来,说道:“现在西京都已成为一座孤城,城外有二十万的大军在磨刀霍霍,等着砍下你的狗头,史凯文,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吧,哈哈——”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她的话像一把把的小刀子,在史凯文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又一刀。史凯文脸上的横肉气得突突直颤,他的双手再次掐上她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道:“贱婢,你果然是上官秀的人!不过你也别得意,老子现在就先送你去上路!”说话之间,他双手运足力气,狠狠掐了下去。 小翠没有任何的挣扎,闭着眼睛,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那两名随从对视一眼,其中身材清瘦的青年跨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 史凯文身子一震,冷静了下来,他掐住小翠脖颈的手立刻松开,嘴角扬起,嘿嘿阴笑着说道:“贱婢,你是故意想激怒老子,让老子现在就杀了你是吧?哈哈!你想死,老子就偏偏不让你死,我会先把你的身子吃个遍,再把你扔进军中,让你尝尝每天被千人跨万人骑的滋味!”说着话,他侧头喝道:“阿柱、文广,你俩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大人……” “出去!”史凯文回头喝道。两名随从垂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他二人离开,史凯文狂笑一声,当着小翠的面,特意动作缓慢地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小翠脸色涨红,怒声道:“你敢?” “我不敢吗?”史凯文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还有什么是老子不敢做的!”他脱掉中衣,赤膊着上身,不管小翠身上的箭伤,扑到她的身上,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小翠已被服下散灵丹,和普通人无异,身上又有两处箭伤,此时又哪能抗衡得了史凯文,时间不长,她身上的肚兜和亵裤便被史凯文扯掉,看着她赤身**的模样,史凯文欲火中烧,骑在小翠的身上,开始解裤子。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史凯文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气得直骂娘,他边解裤子边问道:“他娘的,谁啊?” “大人,是我!”外面传来随从的说话声。 “文广,什么事?” “大人,城外有军情!” 史凯文还没**熏心到不分轻重的程度。听闻随从的报信,他解裤子的动作僵硬住,心头一惊,迟疑了片刻,他从小翠身上爬起,喘息着说道:“贱婢,你给我等着!”说着话,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胡乱地穿上,走出内室,来到外面的厅堂,把房门打开。守在门外的两名随从看了他一眼,其中清瘦青年低声说道:“大人,刚刚有兄弟来报,贞西军和中央军皆大军出营,于城前列阵,看样子是准备大举攻城了。” 啊?!史凯文倒吸口凉气,他边快速地系好衣服的扣子,边对另一名随从说道:“阿柱,取我的甲胄来!” “是,大人!”李柱大步走进内室,看了一眼缩在床上、寸丝不挂的小翠,再没有多看第二眼,从架子上快速取下甲胄,返回厅堂内,帮史凯文穿戴。 等穿好了盔甲后,史凯文说道:“文广,你留下看着她,记住,贱婢狡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跑了!” “属下明白!”清瘦青年躬身答应一声。史凯文带着另名随从,快步走出郡守府,骑马直奔西城的城墙。 相对来说,史凯文没太看得起朝廷临时组建的中央军,他对贞西军的忌惮反而更大。 上到西城的城门楼,举目向外观瞧,只见城外两里左右的地方,贞西军已然列好整齐的军阵。将士们身穿风国传统的黑色军装,外披黑色的皮甲,头顶黑色的皮盔,皮盔顶部系着鲜艳的红缨,放眼望去,黑压压,红彤彤,一边望不到军阵的尽头。军中旗帜飞舞,秀带飘扬,遮天蔽日。 仔细看,每一块的方阵都是以营为单位,最前面站有十名兵卒,十人都是一手持盾,一手持陌刀,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锐士。一个营一千人,锐士只有十人,一个兵团一万人,锐士只有百人,能获得锐士称号的,都是军中最骁勇善战、立下军功最多的勇士。站于锐士之后的是重盾兵,重盾兵没有武器,双手持着一人多高的重盾,排列整齐,如一面钢铁墙壁,顶在军阵的最前沿。在重盾兵之后是长矛兵,再之后是清一色的弓兵。在风军的传统中,兵种没有特别的划分,箭术、近身格斗都是兵卒们最基本的技能,士卒们拿起弓箭就是弓兵,拿起盾牌就是盾兵,拿起武器就是近身战斗兵。 只看贞西军军阵的气势,站于城门楼内的史凯文已心凉半截,他尚且如此,下面将士们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从贞西军中的阵营中冲出一名骑兵,直奔西京城而来。由于对方只来一骑,显然不是攻城的,在他进入射程之后,叛军也没有放箭,一直放他来到西京的护城河前。 西京的护城河有六七米宽,属人工开凿,护城河内水流不急,但却很深,平静的水面下藏有暗流,掉进其中,水性稍差的人会立刻被水下暗流拉进水底。 那名贞西军的骑兵勒停战马,举目看向城头上的叛军,大声喝问道:“史大人可在城上?” 史凯文手扶箭剁,探头向外观瞧,打量那名骑兵片刻,振声回道:“我就是史凯文,你有何话要说?” “史大人,现在西京已被我贞西军和朝廷的中央军团团围困,史凯文及其部下插翅难飞,为了十万叛军兄弟的性命着想,为了城内数十万百姓着想,史大人还是率部投降吧!我家大人已经说了,只要史大人肯率部投降,结束这场战事,史大人便是贞郡的大功臣,我家大人绝不会难为史大人,还会让史大人荣华富贵一生,不知史大人意下如何啊?” “哈哈!”史凯文仰面大笑,说道:“竖子可恶,信口雌黄,你贞西军和中央军合兵一处也不到二十万,我西京城内的守军却有十万之众,三倍于敌,你方能攻城,区区不到二十万的兵力,还敢大言不惭能拿下西京?可笑至极。你回去告诉上官秀,我西京墙高城坚,别说你只来二十万人,就算是五十万、一百万,老子也不会放在眼里。” “史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执迷不悟,悔之晚矣,你现在还有机会……” 听贞西军骑兵口若悬河的劝降,史凯文向一旁的军卒勾了勾手指,说道:“把弓箭给我!” 那名军卒立刻摘下弓箭,递给史凯文,后者捻弓搭箭,对准城外的贞西军骑兵,狠狠射出一箭。 他这一箭并非射人,而是射向对方的胯下马匹。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闷响,箭矢飞射下城头,正中战马的脖颈。 战马咴咴嘶吼一声,轰然翻到,坐在马上的骑兵也随之被掀下马背。 那人落在地上,被摔得灰头土脸,天旋地转,好一会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史凯文沉声喝道:“你再敢啰嗦,我的下一箭就取你狗命!” 那名贞西军骑兵看了看马儿的尸体,再举目瞧瞧城头上满脸得意的史凯文,他暗暗咬牙,再未说话,转身步行回往贞西军的本阵。 看着他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史凯文放声狂笑,周围的叛军将士们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只是他们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太久,等那名兵卒回到贞西军阵营之后,贞西军内立刻传出震耳欲聋的擂鼓声,紧接着,一排排的抛石机、箭塔、冲车等攻城武器被一一推了出来。 第259章 血战 “哼!”上官秀嗤笑出声,说道:“史凯文以为西京城防坚固,我贞西军和中央军联手都打不下来,我倒要看看,西京的城防到底有多强!”说着话,他扬头说道:“义辅。” “末将在!”安义辅插手施礼。 “传令下去,全军攻城,还有,放出狼烟,通知郡主那边,我们已准备攻城了。”现在唐婉芸已经和中央军汇合一处,正坐镇于中央军的军团之内。 “明白!”安义辅答应一声,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下去。 贞西军推着攻城的武器,缓慢推进,等到贞西军距离西京只剩两百步远的时候,大军停了下来,而后兵卒们开始架起抛石机,对西京城展开远程打击。 这次与叛军作战,贞西军把全部的家底都搬了出来,光是抛石机就带来一百余架,现在排成长长的一列,齐齐对西京城发射石弹。 石弹撞击城墙,轰隆隆的巨响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在抛石机的远程攻击下,西京城的城墙上下也是烟雾四起。 连续打击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上官秀看己方的石弹业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拔出佩刀,向前一挥,大声喊喝道:“全军进攻!”黑し岩し阁最新章节已更新 随着他一声令下,贞西军有三个兵团率先出战,将士们列着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上官秀这回也没有坐镇后方,而是亲自出战,指挥着三个兵团对西京发起猛攻。 当贞西军进入到西京百步之内的时候,前方的城头上突然升起一面箭雨,远远望去,西京的城头就仿佛拉起一面巨大的黑布似的,黑布腾飞到空中,又由空中划出一面长长的弧线,挂着刺耳的呼啸声,飞落下去。 “防御敌军箭阵,布盾阵!”上官秀在大声喊喝的同时,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挥舞手中的灵刀,拨打飞射下来的箭矢。 贞西军的兵卒也都纷纷把盾牌高举过头顶,一时间,贞西军方阵的头顶上就像铺起一层铜墙铁壁,箭阵飞落在上面,撞击声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上官秀连续出刀,即便他使出全力,在这轮恐怖的箭阵过后,他身上还是挨了三箭,好在有灵铠护体,箭矢破不开他的灵铠。 第一轮箭阵刚刚过后,叛军的第二轮箭阵又到了。箭雨从天而降的时候,遮天蔽日,身在其中,让人感觉天色都暗了下来。 不管贞西军的盾阵布得有多齐整,在如此规模的箭阵之下,也挡不住全部的箭矢。 人们的推进过程中,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前方的兵卒倒下,后面的兵卒立刻上前填补,保持盾阵的完整,把己方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贞西军的方阵移动过去之后,看整体的阵型还保持着完整,但向地上看,横七竖八全是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翎羽的尸体。 箭阵只是叛军反击的开始,随着城外的贞西军越来越接近,城内布置的抛石机也开始发动,将一颗颗的石弹甩过城墙,投掷进贞西军的阵营之内。 盾阵能挡得住箭阵,但挡不住居高临下砸落的石弹,每一颗石弹砸进方阵当中,都会引来一连串的惨叫声,至少有三四名的兵卒会被石弹波及到,被砸了个粉身碎骨。而盾阵破出个窟窿后,箭阵又会接踵而至,将破口处周围的军兵纷纷射杀在地,如果后面的军兵未能及时上前把盾阵的破口填补上,破口只会越来越大,被射杀的同袍也会越来越多。 通过叛军一波比一波凌厉的反击也能看得出来,史凯文早已做好了充分的防御,他敢于在贞西军和中央军的夹击之下顽抗到底,并不是毫无倚仗的。 贞西军三个兵团,一边前进,一边留下满地的尸体,双方还未接触到一起,场面便已是异常的惨烈。 在后督战的安义辅见叛军抵抗甚是强猛,他暗暗皱眉,又调出两个兵团,增援己方攻城的部队。 上官秀率领三个兵团顶着叛军的箭阵和抛石机的打击,推进到西京城下,人们把云梯铺在护城河上,而后脚踩着云梯向前冲锋。这时候,西京城头上的箭射就像雨点一般,漫天飞落下来,无数的士卒在云梯上奔跑时被箭矢射中,惨叫着摔了下去,掉进护城河内。只是眨眼的工夫,护城河的河面上就铺了一层的尸体,鲜血将河水都染成红色。 不过贞西军在护城河边的箭射反击也给城头上的叛军造成杀伤,双方互相箭射不断,惨叫声于城头上下此起彼伏。上官秀手持灵刀,边拨打箭矢,边顺着云梯箭步穿过护城河,来到城墙下方,他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头上恶风不善,他来不及抬头望上看,本能的抽身向旁闪躲,只听轰隆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由城头上砸落下来,没有伤到他,却把城下的一名贞西军士卒砸成了肉泥。 上官秀暗暗咬牙,见身边不远处有兵卒搭好了云梯,他混于兵卒之中向上攀爬。嗖、嗖、嗖!头顶上方有箭矢飞射下来,左右两侧也有箭矢射来,先爬上云梯的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摔了下去。 他举目向上望了望,就这一会的工夫,在他之前冲上去的七八名兵卒无一幸存,全部被射杀下云梯。上官秀手脚并用,卯足力气向上爬,接下来,四面八方的箭矢集中飞射向他。 上官秀挥舞手中灵刀,全力格挡。叮叮当当!一**的箭矢被灵刀打落,他的身上也不时中箭,有些箭矢射中他的灵铠,折断坠落,有些箭矢则射中他灵铠的缝隙,触目惊心地插在他的身上。 但他就像没有感觉似的,攀爬的速度丝毫未受到影响,时间不长,他人已攀爬到云梯的中段。当他还想继续向上爬的时候,有一名叛军在城头上高举的石头,准备向他砸下去。 只是他手中的石头还没扔出,斜刺里飞射过来一支冷箭,正中那名叛军的脖颈。叛军连叫声都未发出来,迎面而倒,高举的石头砸在他自己的脑袋上,连头带盔,压了个粉碎。 这名叛军刚倒下,另有两名叛兵高举着石头冲了过来,只不过他二人也步了同伴的后尘,被城下飞射上来的冷箭射中要害,双双倒地。趁此机会,上官秀奋力攀爬,很快,他已快要接近城头。 而恰在此时,城头上一大锅滚开的火油浇了下来,上官秀看得清楚,他心头大惊,身在云梯上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这锅当头淋下的火油没有浇到他,却浇到他身后的几名士卒身上,随着一声声的惨叫,那几名士卒纷纷摔下云梯,落地之后,疼得满地翻滚,哀嚎连连,紧接着,城头上又飞射下来一支火箭,就听呼的一声,火油燃烧,十数名贞西军士卒惨死在火海当中,另有不少士卒被烈火波及到,浑身起火,尖叫着冲进护城河内,只眨眼之间,人便在河水中不见了踪迹。 以上官秀灵神境的修为,都只攻上城头一半就被叛军压制下来,对于其他那些不会灵武的兵卒而言,攻城之艰难可想而知。 随着贞西军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双方的交战也全面展开,进入白热化的程度。 史凯文身在城门楼内,指挥着叛军作战,此时他业已罩起灵铠,手中握着灵兵,不断地发号司令,指挥麾下将士作战。 一名叛军将官急匆匆地跑进城门楼,来到史凯文身边,插手施礼,说道:“大人,中央军已于东城开始攻城了!” 史凯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阿虎,东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顶得住?” “东城现有彭子乔、高原尚两位将军在镇守,攻城的中央军兵力虽多,但战阵并不齐整,推进时也比较混乱,看起来,战力似乎并不强!”那名将官正色说道。 “哼!”史凯文嘴角扬起,哼笑一声,说道:“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朝廷能拿中央军唬得住蒋廉、狄青那种无能的鼠辈,但却唬不住我!只组建一个月不到的军团,纵然拿着中央军的军备,也不足为虑,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是贞西军!”说着话,他对那名将官沉声说道:“魏虎!” “属下在!” “目前贞西军和中央军分由西城和东城进攻,但我们也要提防他们从南城和北城暗中偷袭,你立刻带着兄弟们去巡视南城、北城,一旦发现敌情,立刻报于我知!” “明白!”名叫魏虎的将官答应一声,又向史凯文施了一礼,然后急匆匆地跑出城门楼。 史凯文望着城外攻城的贞西军,他冷冷说道:“上官秀,我看你这不到十万人的贞西军如何功得破老子的西京城!” 随着贞西军推进到城头下的兵力越来越多,架起的云梯也渐渐多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军兵犹如蚂蚁一般,疯狂地顺着云梯向上攀爬,许多兵卒已然杀红了眼,脱掉身上的盔甲和上衣,赤膊上阵,口中叼着刀剑,死命地向城头狂攻。 第260章 绞肉 他一边激励着周围的同伴,一边卯足力气,在云梯上迅速地攀爬。上方有箭矢射下来,他把手中的盾牌高举过头顶,硬顶着叛军的箭射,继续攀登。 叮叮当当!箭矢撞击盾牌的脆响声接连不断,但却未能阻止他的攀爬。 城头上的叛军们纷纷举起礌石,全力往下砸,一名叛兵被城下、箭塔里的箭矢射倒,立刻又冲上来两名、三名乃至更多的叛军,礌石由城头上滚落下来,向那名魁梧锐士的头顶砸落。他先是侧了侧身子,而后断喝一声,把手中的盾牌猛的向外一挥。 就听咔嚓一声,一块巨大的落石被他用蛮力硬生生地撞偏了下坠的方向,礌石贴着云梯,坠落到地上。他抬头向上望了望,见城头上还有众多的叛军,他转头对后面的箭塔大叫道:“射杀城头的敌人,压制住敌军!” 箭塔是攻城的利器,呈梯形体,塔高与城墙的高度相当,或者更高一些,下面有轮子,攻城时,可推到城墙前,箭塔上的军兵可以与守城的军兵展开水平角度的对射,对守城军兵造成极大的威胁,攻方亦可将箭塔紧贴城墙,使己方的军兵能顺着箭塔直接跳上城头。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不过西京的城外有护城河,军兵们能顺着云梯穿过护城河,可笨重的箭塔过不去,贞西军无法通过箭塔直接攻上城头,但却能通过箭塔的箭射,极大限度的杀伤叛军。 听闻锐士的喊喝,附近箭塔上的贞西军箭手们集中火力,齐齐对这边城头上的叛军展开箭射。 箭矢在空中来回穿梭,你来我往,双方士卒们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前方的同伴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同伴立刻填补上,继续向外放箭。 在附近两座箭塔的压制之下,城头上的叛军终于不敢再轻易露头,纷纷龟缩到箭剁的后面。 趁此机会,那名锐士全力往上爬,很快,他人已接近到城头的边缘。这时候,由他的左右两侧又飞射过来密集的箭矢,锐士手中的盾牌挡左挡不了右,护右护不了左。 只眨眼之间,他的肩头、手臂、肋下、腿侧便连中了七八箭。可他硬是一声没吭,也没有从云梯上栽下去,紧咬着牙关,怒吼着爬上城头。 他站到箭剁上,看眼箭剁后面密密麻麻的叛军,他嗷的怪叫一声,飞身跳了下去,扑进人群当中,把叛军撞到了一片。 他丢掉手中的盾牌,随手从后腰抽出陌刀,双手持刀,对着周围的叛军横扫一刀。 陌刀有两米半长,刀柄长为一米,刀身长为一米半,分量有二三十斤左右,这一刀横扫出去,数名叛兵小腹处的皮甲被撕开,连带着各射出一道血箭,人们惨叫着纷纷摔倒在地。 又有数名叛军由他的背后冲杀上来,锐士回身,反刺出一刀。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刀锋贯穿一名叛军的胸膛,去势不见,又深深插进他背后一名叛军的胸口。 一刀刺出,两人毙命,锐士大吼一声,双臂全力向外一抡,挂在刀身上的那两具尸体被他齐齐甩下城墙。 不过周围涌过来的叛军数量更多了,他把团团围在当中,人们提着盾牌,齐齐向前冲锋,数面盾牌围成一个圈,把锐士死死夹在当中,还未等他挣脱开,由盾牌之间的缝隙刺出来无数的刀剑。 扑、扑、扑!锐士的身上被刺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口鼻窜血,惨叫着瘫倒在地上。他虽然被叛军所杀,但他已经完成了锐士该起到的作用,那就是冲锋陷阵,突破敌阵。 在叛军们围杀锐士的同时,大批的贞西军士卒顺着云梯冲上城头,许多叛兵的武器还插在锐士的尸体上,未来得及拔出,贞西军已从他们的背后杀了上来。 随着一阵刀光乍现,数名叛兵被砍翻在地。有些人当场被劈死,有些人则是被砍伤,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连连向后爬。 贞西军兵卒都已杀红了眼,人们高举着手中的长矛、陌刀,无情地劈砍、刺杀着地上的伤兵。 这段城墙上的叛军刚被他们砍杀殆尽,由两侧的城墙又涌过来更多的叛军,清一色的手持连弩,对着登上城头的贞西军士卒展开齐射。 箭矢破风,呼啸而至,贞西军的士卒倒下一排又一排,身上无不是插满了弩箭,倒在地上后,一个个就如同刺猬一般。 “杀!杀光敌人,一个不留!”叛军将官在人群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叛军的箭阵一波接着一波,射杀着城头上所有站立着、倒下的贞西军。 在恐怖的弩箭箭阵之下,城头上的尸体叠叠罗罗,倒下一层,被箭羽覆盖一层,再倒下一层,再被覆盖一层…… 在叛军射杀贞西军的同时,城墙外面飞来箭阵。 四座箭塔被贞西军推至附近,箭塔上的箭手或用弩箭,或用弓箭,对叛军箭手们展开齐射。他们刚刚把冲上城头的贞西军射杀,现在他们自己又面临着被射杀的命运。 在近距离的箭阵之下,别说身上的皮甲挡不住,即便是钢甲也照样坑不住。 靠城墙外侧的叛军士卒倒下一面又一面,只片刻的工夫,尸体就罗起到人的膝盖那么高。随着士卒接连被射杀,人群中的叛军将官也显露出来。 那名将官身上罩着灵铠,手中灵剑指着城外的箭塔,大吼道:“射杀箭塔上的敌人!先射杀箭塔上的敌人!抛石机!让抛石机向这边打!” 他的话还没喊完,贞西军的箭阵便落到他的身上,箭矢撞击灵铠,噼啪作响,火星子在他周身上下闪烁个不停。 将官一边挥舞着灵剑,一边大吼道:“胆敢犯我西京者,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灵铠能挡住一箭两箭,十箭二十箭,但却挡不住数十、数百箭。 在一连串的咔咔声中,他身上的灵铠被射得寸寸破裂,如同雪花一般从身上散落下来,灵铠碎掉后,接下来箭矢便是直接钉在他的身上。 又是一轮箭阵过后,那名将官身上至少插了数十支雕翎,看上去,白绒绒的一层。由于他身上插的箭矢太多,直到死,他的尸体都倒不下去,被箭矢支撑着,跪坐到地上。 箭塔内的一名佰长大声鼓劲道:“射得好!给我射杀城头上的所有人!不可放过一敌!”他正指挥着部下们放箭的时候,一排石弹从城内飞射出来,其中一颗石弹挂着慑人魂魄的劲风,砸向他所在的箭塔。 轰隆!石弹砸在箭塔的腰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把箭塔的腰身砸出个大圆窟窿。 箭塔剧烈震颤,上面的军兵们惊叫连连,好几名站于缘边的军兵惨叫着从箭塔上跌落下去。这还仅仅是开始,接踵而至的是第二轮石弹,轰隆、轰隆,有些石弹砸在地面上,还有些石弹不断地砸在箭塔的塔身上。那名佰长所在的箭塔被懒腰砸断,箭塔上的二十多名士卒惨叫着摔了下去,掉进护城河内,只泛起一层层的气泡,但人已不见了踪迹。 这就是双方攻城战的一角,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么激烈的厮杀中存活下来,也许刚刚杀掉敌人,自己也随之被另外的敌人所杀,即便是修为高深莫测的修灵者,但这种大规模的战场上也如同草芥一般,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在己方的第一轮攻势被打下来后,上官秀又发起了第二轮攻势,他率领着附近一大群的贞西军士卒冲杀到城头上,与叛军站于一处。 但守城的叛军使出了玉石俱焚的战术,将大量的火油倾倒在城头上,将其点燃,身在其中的双方士卒皆惨死在火海当中。 即便上官秀有灵铠护体也未能幸免,被烧得灰头土脸,急急跳下城墙。而后他又组织了第三轮的强攻,城头上叛军的兵力也更加的多起来,双方于城头上展开了一场大混战。 在激战当中,上官秀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的叛军,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杀得麻木了,头脑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机械性的挥刀、杀敌,再挥刀、再杀敌……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的鸣金声把他的神智又重新拉回到体内,上官秀定睛一瞧,天色不知合适已然暗了下来,再看城头城下,全是尸体,有的尸体被射成了刺猬,有的尸体被烧成黑炭,更多的尸体是残缺不全,鲜血把城头和城墙洗刷得如同浇了一层红漆。 己方阵营的鸣金声持续不断,上官秀筋疲力尽地暗叹口气,与尚存的贞西军将士退下城墙,开始后撤。 这一场如同绞肉机般的攻城战终于在贞西军的主动撤退下而暂时宣告结束。对于敌我双方而言,这都是一个解脱。 城头上的叛军并没有在贞西军的撤退中趁机放箭射杀,随着贞西军全部撤走,人们如同失去了牵引的木偶,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表情呆滞,目光涣散,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1章 祭司 上官秀问道:“此战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 安义辅欠身说道:“大人,末将已着各兵团的兵团长去统计了,很快就会得出结果。” 上官秀点点头,幽幽叹息了一声,虽说具体的伤亡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但只看战场上的惨状,他心里也能预估出个大概。他喃喃说道:“西京之坚固,果然易守难攻。” 安义辅轻声说道:“即便三倍于敌,要攻破西京,还得付出高昂的代价,何况我军……”还远远没有达到三倍于敌的兵力。见上官秀脸色难看,安义辅识趣的把后半句话咽回到肚子里。 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广林一部可有进入双台县?” 站于众将当中的罗富和赵晨双双出列,二人插手施礼道:“秀哥,广林将军已率部挺近双台县,这是广林将军传回的捷报。”说话之间,罗富从袖口内抽出一只又短又细的竹筒,拔掉上面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卷纸条,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低头一看,这份所谓的捷报是广林一部于天门山内连续剿灭三股山匪势力的战报。看罢,上官秀气得在心里暗暗骂娘,他要的是广林去牵制双台县的孙潼一部,而不是要他去天门山剿匪。他未动声色,慢悠悠地把战报重新卷好,放回到竹筒内,含笑问道:“广林一部现在推进到双台县的何处?”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罗富急忙回道:“广林将军正准备率部攻打双台县的龙门。” 上官秀闭上眼睛沉思,即便他手边没有双台县的地图,仅凭记忆,也知道龙门位于双台县的哪里。 穿过天门山,再向东行二十里就是龙门,也就是说这么多天过去了,广林也才率部进入双台县二十里而已,而且他什么时候能打下龙门还不一定呢。 上官秀没有再说话,吴念在旁苦笑道:“广林能率军进入双台县,就比不进去强,只要他这六万大军在双台县,对孙潼一部就是个巨大的威胁,相信,双台县的骑兵也不敢再轻易进入彰武县,偷袭我方了。” 现在吴念已不对广林抱有太高的要求,也不求他能配合贞西军作战,彻底剿灭孙潼一部,只要他能牵制住敌人,让敌军骑兵不敢肆无忌惮的随意进出彰武县就行。 上官秀瞥了吴念一眼,摇头而笑。吴念曾不只一次在他面前念叨过,广林这个人不可信,可他未听,现在真是悔之晚矣。 西京。大批的叛军在城头上分辨敌我双方的尸体,把己方人员的尸体抬下去,把贞西军人员的尸体扔到城外。 同一时间,数百名贞西军士卒也重回到战场上,只不过他们不是来攻城的,一个个皆是胳膊上系着白巾,收拢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 白天你争我夺、血流成河的战场,到了傍晚出奇的平静,双方兵卒,一边在城上,一边在城下,近在咫尺,却又出奇的平静,默不作声地搬运着尸体。 没有人说话,整个场面沉寂得可怕。 贞郡干燥又闷热,尸体堆在外面暴晒,很容易腐烂,滋生瘟疫,这也是守城的叛军允许贞西军前来收尸的原因。 阵亡将士的尸体被一车一车的拉回贞西军大营,等到天色大黑,双方的尸体都收敛完毕,西京城和贞西军营地里皆亮起一堆堆的火光,双方都在焚烧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 经统计,今日一战,贞西军阵亡有四千五百六十余人,重伤一千多,轻伤不计其数,只一天的光景,便打没了半个兵团。西京的西城这边伤亡也不小,但作为守城的一方,比贞西军的伤亡要小上许多,阵亡有两千左右,重伤不足千人。 另一边,以唐婉芸为首的中央军虽然也有攻城,但没有使出全力,更多的是在远程打击和投入小股兵力骚扰,伤亡不大,西京东城守军的伤亡就更小了。 并非唐婉芸不想帮上官秀,而是下面的将官们一致反对全力攻城,他们的任务不是在贞郡平乱,而是要进入宁南作战,在贞郡这里消耗太多的兵力,于日后的战事将很不利。 就私心而言,唐婉芸很想助上官秀一臂之力,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下面将官们的反对是有道理的,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私心表现得太明显。 当晚,唐婉芸离开中央军的营地,去了贞西军的大营。她到时,贞西军正在营内焚尸,上官秀和贞西军的众将都在现场,四周还聚集了人山人海的兵卒。 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回想昨日还与自己饭同食、睡同寝的同袍兄弟们现在却身在火海之内,被一点点的烧化为灰烬,在场的将士们无不是感同身受,眼中含泪,满心的悲切,不知是谁带的头,人们开始齐声高唱起大风歌。 “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人们把大风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既是缅怀阵亡的同袍兄弟,更是坚定自己战斗下去的决心。 看着焚尸的烈焰,听着人们悲壮的歌声,唐婉芸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大风歌了,想不到竟会在贞西军里听到。 她默默走到上官秀的身边,与他并肩而战,望着前方一座座的火堆,她幽幽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上官秀目视着前方,喃喃说道:“今日一战,五千兄弟命丧西京,是我太小看叛军守城的决心了。” 唐婉芸转头看着他,在上官秀的眼中,她看到了一闪即逝的痛苦之色。她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会与你并肩作战。”说着话,她正过头去,目光深邃地看向前方的火堆。 在焚尸正在进行的时候,上官秀等人突然听到铜铃声响,只见一披着黑袍的女子出现在火堆之间,跳着诡异的招魂舞蹈。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拢目细看,观望了片刻,他问身旁的洛忍道:“那是半仙吗?” 洛忍辨认了一会,随着黑袍女子越跳距离他们越近,洛忍终于看清楚了,那位穿着打扮像是跳大神的女子不是贾彩宣还是谁?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扬头召唤道:“贾半仙,你在干嘛,快回来!” 贾彩宣也是第五兵团的兵团长,现在她把自己弄得如同神婆似的,也太不像话了。可正在跳招魂舞的贾彩宣如同没听到洛忍的喊声,继续在跳着,她手中拿着黑色的扇子,扇面上系着许多的小铜铃,她的手腕、脚踝、脖颈、腰间也都挂着铜铃,跳起舞来,铃铛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等她快要跳到上官秀近前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大声说道:“大人!” “我在!”上官秀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到底要干什么,随着她的话应了一句。 “大人,战火因何而起,刀剑为何而握,吾辈又在为谁而战?” 听闻她这没头没闹的一句话,洛忍等人同是一皱眉,在场将士们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落到上官秀身上。 上官秀愣了片刻,深吸口气,振声回道:“不求锦衣玉食归,但求马革裹尸还,吾辈,为国而战!” “为国而战!为国而战!为国而战——”上官秀的话说完,现场寂静了那么几秒钟,紧接着,在场的将士们无不是振臂齐声高呼。 神婆打扮的贾彩宣停止跳舞,向上官秀深施一礼,默默地退了下去。听闻周围将士们的高喊声,站于上官秀身边的唐婉芸面红耳赤。 朝廷的中央军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为国而战的,去宁南作战,是为国而战,在贞郡平叛,也是为国而战,这还有公私之分吗? 自己没有力排众议,协助贞西军全力进攻西京,归根结底还是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己对事情的想法也太狭隘了。 贾彩宣神神叨叨的在焚尸现场上跳大神,看似疯癫之举,实则却是大大鼓舞了贞西军的士气,为国而战这就是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有了精神支柱,哪怕外界有再大的压力,人们也能挺过去,与此同时,贾彩宣也是在旁敲侧击地鞭策唐婉芸,平叛本就是中央军的分内之事,现在为何贞西军成了主力,而中央军却像没事人似的在旁坐壁上观? 上官秀看着退进人群中转瞬消失不见的贾彩宣,他在心里暗暗点头,半仙现在已经不是半仙,都快变成全仙了,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士气被提升起来,不愁此战不胜。 他转头对洛忍低声说道:“我贞西军内似乎还缺一位大祭司。” 洛忍闻言轻轻叹口气,问道:“秀哥不会是打算让半仙去做大祭司吧?” “我看并无不妥。”安义辅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一直听说彩宣将军有通灵之体,今日看她的表现,也颇具谋虑,想法异于常人,担任我军的大祭司,我觉得可行。” 洛忍耸耸肩,对此他没什么意见,贾半仙灵武修炼得不精,军事才能也谈不上出众,随着加入贞西军的能人越来越多,她继续担任兵团长一职,的确很难服众,让她去做大祭司,或许也是件好事。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2章 醋意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接话。通过今日一战可以看得出来,西京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虽然连日来每晚都有逃兵跑出西京,但留在西京城内的叛军斗志依然顽强,至少敢于与己方拼死一战,在这种情况下,以己方目前的这点兵力想打下西京,太难了。 见无人说话,唐婉芸正色说道:“上官大人,今日中央军只是佯攻西京,并未发全力,明日,我会调动中央军,协助你全力攻城!” 她话音刚落,吴念立刻接话道:“若是中央军能全力协助我方,由西京的东城发起猛攻,那么,我们拿下西京也不是没有机会。” “哦?”上官秀问道:“吴念先生有何良策?” “我军和中央军分从一西一东全力猛攻西京,守城的叛军首尾难顾,必然手脚大乱,趁此机会,我军可悄悄分出一波精兵,由城北或城南偷袭西京,只要把城北或城南的城防撕开一条口子,我军取胜的机会将会大增……” 在吴念讲解战术的时候,一名影旗人员从中军帐外走了进来,他站在营帐的门口,没有往里面走,只是冲着诸将当中的段其岳连使眼色。 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段其岳会意,下意识地看向上官秀,见后者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吴念的分析,他默不作声地退出中军帐。 他出去少许,而后从帐外返回,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这时候吴念已把战术讲完,东哲在旁忧心忡忡地说道:“西京城外一马平川,站于塔楼上,数十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开叛军的眼睛。” 上官秀琢磨片刻,问道:“东哲,那依你之见呢?” “偷袭也并非不可行,但步兵的速度太慢,等绕行到西京南城或北城的时候,叛军早已提前做好了相应的防备,难有作为,我军可用骑兵偷袭,利用骑兵的速度,赶在守军做好防御之前,撕开城防!” “嗯。”上官秀大点其头,觉得东哲的这个办法不错。隋棠静眉头拧成个疙瘩,要用骑兵偷袭西京,兵员可能不从己方这边出,但战马一定得从骑兵营出,攻城的时候,人冲上去了,但战马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扔在城外,在守军的箭阵之下,最后又能有几匹战马存活下来?骑兵营就是靠战马吃饭的,如果战马都死光了,只剩下数千的骑兵,那又有何用? 她沉声提醒道:“骑兵营的战马得来不易,没了马匹,骑兵营也就等于没了腿脚,以后又拿什么去打仗?” 东哲正色说道:“如果我们能一举拿下西京,不知要少伤亡多少兄弟,牺牲骑兵营的一些马匹,也是值得的。” 隋棠静不再说话,转头看向上官秀。后者揉着下巴,陷入沉思,借用骑兵营的马匹偷袭,的确会牺牲很多的战马,若是能一战成功,什么都好说,若是偷袭不成功,己方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他正琢磨着,段其岳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来到上官秀的身边,弯下腰身,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大人,叶小姐出事了。” “谁?”正权衡利弊的上官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段其岳。 “是叶飞雪叶小姐出事了。”段其岳小声说道。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答:“怎么回事?老段,你说清楚点!” “几天前,负责保护叶小姐的兄弟飞鸽传书回来,说叶小姐乔装成丫鬟,混入西京的郡守府,今天上午,城内的兄弟又传回消息,称叶小姐在郡守府行刺史凯文未果,反而被史凯文生擒,听说还受了伤。” 上官秀听后皱起眉头,问道:“上午发生的事,为何现在才向我禀报?” 段其岳解释道:“西京早已封城,兄弟们只能用飞鸽传书把消息送出来,但信鸽不认识我军大营,只能先飞到平政,然后再由平政的兄弟把消息传递过来,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上官秀沉吟片刻,问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以史凯文的为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段其岳小心翼翼地说道。 上官秀未在多言,面色凝重地向他挥了挥手,段其岳躬身施了一礼,退回到众将当中。上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帅案,过了一会,他举目看向在场的众人,说道:“明日,我们就按照吴念先生和东哲的战术打,我军和中央军的主力分攻西京的西城和东城,我率领两千兄弟,伺机绕行北城偷袭!”说着话,他看向身边的唐婉芸,问道:“郡主,你意下如何?” 唐婉芸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一战,贞西军伤亡惨重,全军疲惫,明后两日应暂作休整才是!” “兵贵神速,我方在休整的同时,叛军也在休整,西京之战,决不能给叛军喘息之机!”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未再提出异议,点头应道:“既然上官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就按照上官大人的意思办吧!” 听她同意了己方的战术,上官秀又对众将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准备,兵团长记得从各自的部下当中抽调两百精壮之士,明日随我偷袭西京!” “是!”众将齐齐拱手应了一声,然后鱼贯退出中军帐。 等人们全都离开,中军帐里只剩下上官秀、唐婉芸、肖绝、吴雨霏、初兰初雪几人。唐婉芸回头说道:“初兰初雪,你们也先出去。” 初兰初雪各应了一声,走出中军帐。看得出来,唐婉芸要话要和自己在私下里说,上官秀亦向肖绝和吴雨霏挥挥手,他二人随即也退出中军帐。 随着他们四人相继走出去,中军帐里只剩下上官秀和唐婉芸两个人。上官秀向她一笑,正要说话,唐婉芸抢先问道:“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上官秀不解地眨眨眼睛,唐婉芸说道:“叶飞雪。”上官秀哦了一声,淡然而笑,说道:“她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她的命也是我的,如果有人想取走她的性命,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可是你为了救他,竟然连麾下将士们的性命都不顾了。”唐婉芸意味深长地说道。 见上官秀茫然地看着自己,唐婉芸说道:“今日鏖战一天,上下疲乏,明日继续强攻西京,你觉得合适吗?这不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去赌博又是什么?” 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唐婉芸的身边,轻轻扶住她的香肩,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之所以选择在明日决战,并不是因为飞雪被擒。打仗打的就是气势,今日鏖战,我军疲惫,叛军也同样疲惫,这个时候,就看谁能挺得住,比谁的气势更足,我不相信我的兄弟们会输给叛军,明日之战,我要和史凯文一决胜负!” 唐婉芸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你有信心一定能打赢这一仗?” 上官秀摇头,幽幽说道:“战事无常,胜负难料,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稍顿,他又继续说道:“这一仗,史凯文能拖得起,但我们拖不起,贞西军粮草短缺,而中央军又急于远赴宁南,一旦陷入拉锯战,我方必败,除了速战速决,别无它法!” 他说的这些也是事实。唐婉芸站起身形,与上官秀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她说道:“明日,我会指挥中央军全力攻城,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问道:“什么条件?”说话时,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唐婉芸的小手。后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以后再有人胆敢自称是上官秀的夫人,我的剑,会抹断她的脖子!”说完话,她的下巴高高扬起,抽回自己的手,向后一背,看也没再看上官秀,迈步向外走去。 她此时是故意装出刁蛮的高傲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酸意。如果说以前她对上官秀没有感情,与他发生肌肤之亲也是受局势所迫,但是在那之后,上官秀于她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以前无论是谁自称上官秀的夫人,那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反而还会当成笑话来看,但现在她无法再置身事外,原本的笑话在她听来也变得异常的刺耳,另她难以忍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上官秀愣住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慢慢坐回到榻上,觉得唐婉芸的警告实在是多此一举,叶飞雪自称是他的夫人,那是小丫头不懂事的一厢情愿,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对叶飞雪也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 可是转念一想,上官秀又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对叶飞雪是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在他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顾青灵。 在他心目当中,顾青灵就是他未来的夫人,现在唐婉芸对叶飞雪这个黄毛丫头反应都这么大,以后能容得下顾青灵吗? 想到这里,上官秀的眉头顿时间皱着个疙瘩,这可是一件麻烦事啊!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3章 出使 史凯文指挥作战一天,嗓子都快喊哑了,督导麾下的将士们布置完城防,他筋疲力尽地回到郡守府。此时天色已然大黑,他刚进到郡守府,茶水才喝了一口,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见他的贴身随从张文广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史凯文有气无力地问道:“文广,你不盯着刺客,过来作甚?” 张文广来到史凯文近前,眉头紧锁地说道:“大人,刺客……刺客被人救走了。” “你说什么?”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史凯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文广。后者垂首小声说道:“大人在西城指挥作战的时候,郡守府突然遇袭,小人与来袭之人打斗的时候,刺客……刺客被人带走了……” 史凯文闻言,眼珠子都气红了,一把把张文广的衣领子抓住,怒声问道:“什么人?是什么人来偷袭郡守府?” “对方都……都是暗系修灵者,应该……应该是和刺客一伙的!”张文广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站于一旁的另一名贴身随从李柱跨前一步,对史凯文轻声说道:“大人,既然刺客小翠能混入郡守府,相信,还有其他的刺客也混了进来。白天大人去西城指挥作战,郡守府里的修灵者大多也都去西城参战了,只留下文广一人,也实在是难以应付!”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阁 史凯文慢慢放开张文广的衣领子,沉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这……小人不知,来者灵武高强,小人只能勉强应付一人!” 史凯文握紧拳头,咬牙说道:“四城皆已被封,刺客跑不出去,现在他们肯定还在城内!”说着话,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李柱和张文广二人,凝声问道:“你俩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追查刺客,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给我找出来!” “是!大人!”李柱和张文广急忙拱手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去。看着他二人离开,史凯文忍不住仰天长叹口气,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城外有贞西军和中央军兵临城下,城内还有神出鬼没、时刻欲取自己性命的刺客,而与自己联系的宁南人已经许久不见踪迹,看样子,宁南似乎已经放弃自己了。想到这里,史凯文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投降肯定是死路一条,坚守西京,自己又能坚守多久呢,西京现已成为一座孤城,孤立无缘,将士们死一个少一个。此时的史凯文,终于有了大难临头的紧迫感。 西京早已封城,城内的人想跑出去,难如登天,可西京毕竟不是一座小城,城内人口数十万众,想在这么大的一座西京城内找出几个藏起来的刺客,太难了。 史凯文的部下们折腾了大半宿,也未能发现刺客的蛛丝马迹。 等到翌日一早,史凯文找来一位心腹的文官,此人名叫郑克,能说会道,头脑机敏,他让郑克去往贞西军大营,找上官秀谈判,希望能说服贞西军退兵。 郑克闻言,暗暗咧嘴,史凯文让自己出使贞西军,那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昨日一战,贞西军伤亡数千人,估计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呢,看到自己去了,不拿自己出气才怪。 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贞西军这次倾巢而出,而且还请来中央军协同作战,只怕,只怕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劝退的!” 史凯文猛然一瞪眼,怒声喝道:“你怕什么?我们手中又不是没有筹码!西京城内有数十万的百姓,等你见到上官秀,你可以明确的告诉他,如果贞西军继续攻城,我们就把城内的百姓推到城头上做挡箭牌,他们想要破城,就先踩着百姓们的尸体过去,一旦破城,我们固然会死,但城内的几十万百姓也都活不成,都会做我们的陪葬品,到时候,看上官秀和贞西军如何向贞郡各地的百姓们交代!” 这是要玉石俱焚啊!郑克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滴淌下来,低垂着脑袋,一声没吭。史凯文怒视着他,回手把佩剑抽了出来,咬牙说道:“你若是贪生怕死,不敢前去,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生死关头,史凯文已经红了眼,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的心腹,现在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郑克身子一震,吞口唾沫,急声应道:“属下,属下遵命就是。” “嗯。”听他同意了,史凯文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收剑入鞘,说道:“见到上官秀后,你要向他权衡利弊,讲清楚利害关系,明白吗?他强攻西京,最后得到的只会是一座死城,贞郡百姓们也必会把西京数十万亡魂的这笔账算在他上官秀的头上,而他若是肯退兵,我可以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去进犯贞西一村一镇。” “是!属下知道了。” “你去吧!” “属下告退!”郑克满心的无奈,觉得史凯文这就是异想天开,打算用西京城内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去逼迫上官秀就范,要挟他退兵,那怎么可能呢,就算上官秀同意,朝廷会同意吗,中央军会同意吗? 郑克并不认为西京城内的百姓有这么大的分量,但在史凯文的逼迫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贞西军的大营。 出西京城的时候,郑克带了一两百号的军兵保护他,其次他这也是多此一举,贞西军大营里兵将数万人,他一个人去和带一两百号人去,没什么区别。 出城时,他也没敢走西城,而是从北城绕行过去。等他接近贞西军大营的时候,他和他带来的那一百来号人被上千之众的贞西军包围住,郑克急忙向贞西军说明来意,还真不错,上官秀真就同意见他了,这让郑克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去一些。 他被贞西军兵卒带进中军帐。进来之后,他举目一瞧,居中而坐的是一位年近二十的青年,青年穿着便装,只是普通的玄色锦袍,腰系黑带,脚下黑色的短靴,但却遮挡不住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逼人气势。向脸上看,五官深刻又英俊,双鬓两缕银发垂落胸前,一对鹰目微微眯缝着,精光射出,令人心寒。在其身后,站有一男一女两名随从,营帐的左右,还坐有三名文质彬彬的谋士。 看罢,郑克急忙跨前两步,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人郑克,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盘膝坐在铺垫上,没有立刻说话,凌厉的目光在郑克身上来回打量着。过了一会,他慢条斯理地摆了下手,问道:“是史凯文派你来的?” “正是!” “何意?” “呃,大人……大人派小人前来,是和上官大人谈退兵一事。” 上官秀闻言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说道:“退兵?哈哈!只要史凯文肯献出西京,缴械投降,我贞西军自然也就退兵了。” 郑克清了清喉咙,说道:“我家大人说了,如果上官大人不肯退兵,还要强攻西京,就算最后破城,上官大人得到的也只是一座死城,我军将士会拉着城内数十万的百姓一起共赴黄泉。”他此话一出,令坐在中军帐里的吴念、东哲、孔笛三人脸色同是一变,站于上官秀身后的肖绝和吴雨霏亦是面沉似水,目露凶光,两人不约而同地握住佩刀的刀把。郑克看得清楚,心头一沉,忙又说道:“但……但如果上官大人肯退兵的话,我家大人会与上官大人签订盟约,永借盟好,日后,双方互不交战,不知……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上官秀未动声色,慢悠悠地问道:“你叫郑克?” “是……是的!” “你是从哪里出的城?” “小人……小人是从北城而来。” “哦。”上官秀随口应了一声,接着,他挺身站起,说道:“我军不会退兵,在没拿下西京之前。史凯文想以西京的百姓做筹码来要挟我就范,那没有用,平灭叛乱,死伤在所难免,就算史凯文真那么做了,人们也不会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只会让他自己被全天下的人所唾弃。至于你,也别回西京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把佩刀拔了出来,大步流星地向郑克走了过来。 看到他二人杀气腾腾地直奔自己而来,郑克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后退,对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上……上官大人,两……两国交战,尚且不杀来使……” “可惜,现在不是两国交战,而你,也不是什么来使,只是叛军的一名同党而已。”上官秀瞥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说道。 “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郑克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向前连连叩首。 肖绝和吴雨霏业已提刀来到他的身侧,二人回头看向上官秀,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俩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上官秀的下巴微微上扬,缓声问道:“你想活命?”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4章 明战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当……当然!”郑克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连连点头。 “现在投靠我贞西军,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上官秀含笑说道。 郑克闻言,下意识地刚要说好,可转念一想,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上官秀疑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上官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小人的家眷都在西京,小人若是投靠贞西军,大人……史凯文他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小人不忍家人受难。”郑克结结巴巴地说道。 上官秀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到郑克近前,说道:“你还不错,胆子虽小,但至少没有选择独自偷生,至少还知道顾及家人们的性命。” 稍顿,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活命,也可以让你的家人活命,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郑克眼睛一亮,忙问道:“上官大人想让小人怎么做?”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过,你带来的人就不要再回去了,我和我军一些兄弟们陪着你进城!”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闻他这话,郑克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在场的吴念、东哲、孔笛等人也都大吃一惊,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站起身形,异口同声道:“大人不可,这……这太危险了。”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上官秀向他们摆了摆手,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着郑克,问道:“你可愿意?” 郑克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惊又骇地问道:“上官大人的意思是……是要乔装成小人的手下,让小人带上官大人进城?”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嗯,还挺聪明的嘛,我就是这个意思。” 郑克倒吸口凉气,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上官秀要随自己进城,他这不是来自投罗网吗?自己就带了一百来号人出城,上官秀最多也只能带一百多手下跟着自己进城,可城内的将士有接近十万之众,纵然上官秀和他的手下人都是天神下凡,也打不过十万人啊! 过了许久,见他只是发呆也不接话,上官秀不耐烦地问道:“你可是不愿意?” 郑克猛然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上官大人不是在和小人说笑吧?” “当然不是,你现在只需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小人……小人当然愿意,但……但是,上官大人认为只带一百多人就能打得下西京城?”郑克问话时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一百多人当然打不下偌大的西京,我也没有狂妄自大到那般地步,不过,在叛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东城和西城,北城只剩下小股兵力驻守的时候,混进城内的这一百来人就能有大作为了。” 郑克终于领会了上官秀的意图,不过他的心头也是一颤,上官秀的战术若能成功,一举拿下西京,那还好,自己和家人都能保住性命,可上官秀的战术若是不成功,未能拿下西京,让史凯文知道是自己带着上官秀混入城内,那自己和家人的命就都保不住了。他的脑袋渗出一层的虚汗,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按照上官秀的意思去做,实在太冒险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上官大人就不怕跟我进城之后,我立刻翻脸,当众揭发上官大人的真实身份吗?”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如果你真敢这么做的话,我会当场杀了你,就算你侥幸逃脱掉,日后贞西军二十多万的将士也绝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和你的家人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你们挖出来,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掉你们。” 郑克激灵灵打个寒颤,脑袋下意识地垂了下去。上官秀笑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说话的同时,他慢慢抬起手来,握住肋下的佩刀。看得出来,只要郑克现在再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拔刀劈了他。 唉!郑克在心里暗叹口气,现在他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深吸口气,屈膝跪地,向上官秀叩首道:“小人愿投靠贞西军,小人愿带着大人混入城内!” “很好!”上官秀嘴角扬起,握住佩刀的手松开,拍了拍郑克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柔声说道:“你放心,等到我军攻破西京之时,我保你和你的家人性命无忧。” “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做事!”郑克躬身施礼。 正所谓是艺高人胆大,若换成旁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跟着史凯文的人混入史凯文的老巢西京,那等于是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人家手里,但上官秀却敢这么做,一是出于他对自己的自信,二是出于他对贞西军的自信。 他回头对肖绝说道:“阿绝,召集兄弟们来中军帐。”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快步走出营帐。 时间不长,贞西军的众将官纷纷来到中军帐,虽说来的都是贞西军的高级将领,但也有数十号人之多。等人们都到齐后,上官秀把自己的战术向众人讲述了一变。 其实今日的打法和昨晚商议的战术没有多大变化,贞西军主攻西城,中央军主攻东城,一西一东全力猛攻,吸引叛军的主力,当双方激战正酣之时,贞西军悄悄出动一批两千人的精兵,骑快马奔赴北城进行偷袭,唯一的区别是,原定的计划这队偷袭北城的将士由上官秀亲自率领,而现在上官秀要先带着一百多兄弟混入城内,由城内发难,配合己方偷袭北城的两千将士。 众人听完上官秀的战术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到站于一旁的郑克身上。看着贞西军众将如狼似虎的眼神,郑克后脊梁一阵阵的冒凉风,他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正视众人的眼睛。 “秀哥,万一他进城之后,立马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而且城内的叛军有那么多人,秀哥这么做也太危险了。”“……” 听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顾虑,上官秀笑吟吟地看向郑克,问道:“郑先生,你真的会如我的兄弟们所言,进城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吗?” 郑克吓出一身的冷汗,双腿发软,险些没当场跪到地上。他急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绝对不敢……” 上官秀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对在场的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叛军的主力被吸引到西城和东城,我军只两千人,要偷袭拿下北城也并不容易,一旦未能立刻破城,而是与叛军打成胶着战,城内的叛军很快就能赶到北城支援,我们偷袭北城的战术也就彻底失败了,主攻西城的兄弟们所付出的伤亡也都成了无用功,若想做到万无一失,由我和一批兄弟先混入城内做内应是必要的,这当然会有风险,但值得我去尝试。这场战事多拖延一天,我们贞西军的弟兄们就会多付出成千上万的伤亡,如果有机会可以尽快结束这场战事,我没有理由错过。” 众人闻言,心里即觉得感动,可又很是不放心。不给众人再出言劝阻的机会,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了,此事我已经做了决定,诸位兄弟也不必再劝我。我们原定的战术不变,现在,全军出战!” 西京,郡守府。自郑克走后,史凯文就一直在大厅里等他的消息,他坐立难安,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等了一个多时辰,迟迟未见郑克回来,史凯文的心里没底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自己身边的两名贴身随从李柱和张文广说道:“派人去郑克的家里,把他的家人都给我看管住了,一旦郑克投靠贞西军,就把他的全家老小吊死在城头上!” “是,大人!”李柱和张文广双双答应一声,他俩还没往外走,一名军兵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说道:“报!报大人,贞西军和中央军现已双双出营,看样子,又要强攻我城!” 又来强攻了?!看来,派郑克去谈判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上官秀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自己为敌。史凯文咬了咬牙关,用力跺跺脚,沉声喝道:“全军迎战!”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李柱和张文广对视一眼,急忙跟着他往外走。 和昨天一样,史凯文没有去东城,还是去了西城,别看贞西军比中央军兵力少,但在他的心里,贞西军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他登上城门楼,举目向城外眺望,贞西军还是老战术,大军推进到距离西京两三百步远的时候,全军停了下来,大批的兵卒从阵中推出抛石机,看得出来,贞西军依旧打算先动用抛石机做远程攻城。 心里冷哼了一声,史凯文故作轻松地对周围众将笑道:“贞西军还是老战术,他们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众将在旁强颜赔笑,他们心里都有数,贞西军今天的攻势一定会比昨日更加凶猛。 贞西军刚刚动用抛石机攻城,这时候,一名兵卒箭步冲上城门楼,对里面史凯文急声说道:“大……大人,中央军正全力猛攻东城,东城现已告急!”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5章 暗战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史凯文倒吸口凉气,东城会告急,他还真没想到。目前防守东城的叛军兵力只有两万多,而防守西城的叛军兵力却多达五万余众。他沉思片刻,说道:“阿虎!” “末将在!”魏虎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你立刻从城内抽调一万兄弟,去增援东城!”史凯文命令道。 魏虎皱着眉头说道:“大人,目前北城和南城总共只有两万将士,再抽调走一万,北城和南城空虚啊!”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去!” “是!大人!”魏虎不再多言,急急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贞西军和中央军的全力攻城,让西京的城防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史凯文无奈,只能抽调镇守北城和南城的军队,去增援东城。 第二天的攻坚战全面爆发,和人们预想中的一样,今天不管是贞西军还是中央军,其攻势比昨天要凶狠得多,放眼看过去,攻城的兵卒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喊杀声震天,一浪高过一浪。 在贞西军和中央军联手大举进攻的同时,由贞西军的大营里行出来一队人马,人数不多,只百余人而已,兵卒们都是穿着叛军的军装和盔甲,打的旗号也是叛军旗号。 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离开贞西军大营后,直奔西京的北城而去。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目前镇守北城的叛军将领名叫徐威,是一名骁勇善战、灵武高强的悍将。随着那支队伍的接近,瞭望塔里的兵卒立刻向徐威报信:“将军,城外来了一队兵马!” 徐威还以为是敌军来袭,他心头一震,急匆匆地跑上城门楼,手搭凉棚,向外观瞧,看清楚城外来的这支队伍,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城外来得哪是敌军,这不是早上出城谈判的郑克回来了吗? 他转头瞪了报信的那名军兵一眼,大声喊喝道:“放吊桥,开城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门外的吊桥被缓缓放下来,接着,城门缓缓拉开。时间不长,那队人马已行至城门近前。业已下了城墙的徐威迎上前去,问道:“可是郑大人回来了?” 那队人马停下来,随着马车的帘帐挑起,郑克猫着腰从车内走出来。 车旁的一名兵卒立刻上前,伸出手来,搀扶郑克下车。郑克看了那名兵卒一眼,吞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车辕上跳下来。 那名兵卒在搀扶他胳膊的同时,不留痕迹地轻轻掐了他一下。这名搀郑克下车的兵卒不是旁人,正是上官秀。他没有用随机变改变样貌,只不过是把双鬓扎眼的银发变成了黑发。 下了马车,郑克下意识地向他点下头,刚要开口道谢,见上官秀目光如电地盯向自己,他心头一颤,把到嘴边的谢字立刻咽回到肚子里。 他在叛军中的官职可不低,下面的兵卒搀他下车是应该的,如果他对兵卒道谢,那就显得太反常了。 郑克深吸口气,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然后迈步向对面的徐威走了过去,拱手说道:“徐将军!” “郑大人!”等郑克走到自己的近前,徐威拱手回礼,而后关切地问道:“郑大人此次谈判的结果如何?” “唉!”郑克摇头叹息一声,装模作样地挥手说道:“别提了,上官……上官秀根本就不接受我方的和谈,他已经放出话了,我方只有缴械投降、献出西京这一条路可走,我这次能活着从贞西军的大营里出来已实属侥幸。” 听闻这话,徐威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上官秀不识好歹,不谈也罢,西京墙高城坚,纵然贞西军有百万大军又有何具,他来一人,我们杀一个,来一群,我们就杀他一群!” 听着他的好言壮语,郑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上官秀就站在他的背后,他感觉后脊梁骨都在冒出寒气。郑克一边陪着笑,一边下意识地侧头向后看了一眼。 他的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徐威的眼睛,后者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了看,正瞧到垂首而站的上官秀。 呦,这个年轻人相貌生得不错嘛,五官英俊,英华内敛,尤其是一对鹰目,目光转动之间,不时有电光射出。 在他印象中,不记得郑克有这么一个手下,他好奇地问道:“郑大人,这位小兄弟是……” 郑克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观瞧,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变,他反应也快,干笑着说道:“这位是我新招收的一名属下……” 他话音还未落,突然之间,就听城头上的瞭望塔内有人高声大叫道:“将军,城外又来了一大队的骑兵!” “骑兵?”徐威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郑克,问道:“郑大人,来者可是我们的人?” 郑克呆呆地摇摇头,说道:“我带出城的手下现在都跟我回来了……” 徐威脸色一变,迟疑片刻,惊呼道:“不好!是敌军!”说着话,他扬头大喝道:“立刻拉起吊桥,关闭城门!”说话的同时,他健步如飞地向城头上奔了过去。 登上城墙,他拢目向外观瞧,可不是嘛,城外果然来了一大队的骑兵,这支骑兵没有打旗号,由于距离太远,骑兵奔驰时卷起的尘土又遮天蔽日,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对方的穿着。 观望了一会,徐威对左右的兵卒喝道:“等来人进到百步之内,放箭示警!” “是!”城墙上的叛军兵将齐齐应了一声。骑兵的速度极快,刚才还在几里开外,只一会的工夫就冲到城前,现在徐威等人也看得更清楚了,这支骑兵穿着风军的军装和盔甲,有不少骑兵都是一前一后,在马上合力提着云梯。 “是敌军!是贞西军的骑兵!”城头上的惊叫之声此起彼伏,有兵卒捻弓搭箭,冲着城外的骑兵,纷纷射出箭矢。 啪、啪、啪!数支箭矢从城头上飞射下去,落在骑兵前方不远的地面上,但他们的放箭示警并没有吓停城外的骑兵,反而让对方奔袭的速度更快。 来敌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要攻城了!徐威用力咬了咬牙关,大声喊喝道:“等敌军进到五十步再放箭!”说着话,他又对身边的几名亲兵说道:“你等立刻去往西城,向大人禀报北城遭遇敌军大队骑兵袭击!快去!” “是!”几名亲兵纷纷答应一声,三步并成两步,跳下城墙,骑马向西城方向奔驰而去。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城外的骑兵已距离北城不足五十步远,这时候,城头上的叛军将士纷纷向城外放箭。 此时,镇守北城的叛军满打满算也才五千人而已,可骑兵奔袭过来的战线足有数里长,这么长的战线,五千人射出的箭矢只能用稀稀拉拉来形容,这根本阻挡不了骑兵的冲锋。 很快,骑兵便已冲到护城河近前,人们纷纷从战马上跳下来,把带来的云梯铺在护城河人,人们一手高举着盾牌,一手持刀,顺着云梯冲过护城河,来到城墙底下。紧接着,一只只的云梯架起,由骑兵变为步兵的兵卒们顺着云梯开始向上攀爬。 “杀!顶住来敌!我方的援军即刻就到!”徐威已然罩起灵铠,手持灵枪,在城头上指挥麾下的将士们抵御来敌。 就在城内的郑克见到双方已然打了起来,喊杀连天,他吓得一缩脖,转身要向城内跑,上官秀手疾眼快,伸手抓住他的后脖领子,低声问道:“郑大人,你要去哪?” “上……上官大人……小……小人先去避一避!”郑克结结巴巴地说道。 上官秀向马车努努嘴,说道:“你哪都不要去,就老老实实的在马车里呆着!”说话的同时,他又狠狠推了郑克一把。后者吓得抱着脑袋,连滚带爬地钻进马车内。上官秀看向左右的手下兵卒,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从衣甲内抽出一条红色的布巾,系于手臂上。见状,那百余名兵卒也都纷纷抽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巾,系在胳膊上,然后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 现在守城叛军的注意力都放在攻城的敌人身上,哪里会多留意自己的背后。系好红巾的上官秀迈步向城墙走了过去,看到有军兵正在把堆放在城墙底下的滚木礌石往城上搬运,他走上前去,笑问道:“需要帮忙吗?” 正做搬运的叛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以为是自己人,一个个不耐烦地说道:“敌军都打过来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帮忙啊!” “好!”上官秀答应一声,他抬起手来,没有去搬石头,而是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只见一道刀光乍现,就听咔嚓一声,他面前的那名叛军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明白,项上的人头已被他一刀劈飞出去。 “啊——”附近的叛兵纷纷惊叫出声,人们瞪大眼睛,如同看着怪物似的看向上官秀,纷纷叫道:“你疯了?怎么杀起自己人了?” “胆敢与我贞西军为敌者,杀无赦!”说话之间,上官秀身形一晃,又闪到两名叛军的近前,由他二人之间的缝隙一掠而过。 他人是过去了,但背后却射出两道血光,那两名叛兵皆是喉咙被刀锋撕开,鲜血喷射出多远,站于地上的两具尸体摇晃几下,双双扑倒在地。 这一下,在场的叛军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人们纷纷尖声大叫道:“是敌人!有敌人混进城内了!”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6章 厮杀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正在城头上指挥作战的徐威突然听闻背后如同炸了锅似的,叫喊连天,他急忙扭回头向城内看过去。 只见一群己方的兵卒竟然从城下攻杀上来,自己人和自己人已然打成一团。徐威脸色顿变,厉声喝问道:“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将军,跟着郑大人回城的那些人都是贞西军的细作!”一名军兵满头大汗,顺着台阶跑上城头,对徐威尖声大叫道。 “啊!”徐威大惊,郑克竟然把贞西军带进城里了?!他立刻向城下看去,哪里还能找得到郑克的身影?他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叫道:“把贞西军的细作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说话之间,他提枪冲下城墙,他刚下来,一名手臂系着红带的兵卒向他冲杀过来,这名兵卒手持陌刀,到了他近前后,陌刀前刺,直取他脖颈处的灵铠缝隙。 徐威心头一震,向旁侧身闪躲,让开这一刀后,他回手猛然刺出一枪。 那名兵卒将刺出去的陌刀向外一挥,就等当啷一声,灵枪被陌刀挡开。 呦!对方虽不是修灵者,但一身的蛮力可不容小觑。徐威也懒得与对方缠斗,他断喝一声,施放出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 一大团的金色灵刃飞射出去,在空中盘旋着,向对面的兵卒射了过去。那名兵卒反应也快,身子突然向下一低,如同皮球般向前翻滚,由无数的灵刃下方钻了过去,他的身子不停,又顺势钻过徐威的裆下,在他的背后停了下来,他人还未起身,手中的陌刀向后一抹,回刺徐威脚踝处的灵铠缝隙。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徐威大吃一惊,使出全力,向前窜出,就听沙的一声,陌刀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脚底板掠过。他惊出一身的冷汗,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心中再不敢有轻视之意。 对方不仅力气大,身法敏捷,出手迅猛,而且招招都是攻向修灵者灵铠的薄弱之处。他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风军锐士!” 普通的兵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具备这样的实力,只有风军编制中的锐士才有这等超凡的本领。 那名兵卒也不答话,一挥手中的陌刀,再次向徐威冲了过去。后者怒吼一声,抡起灵枪,猛砸兵卒的脑袋,后者将手中的陌刀倾斜着向上举起,当啷,灵枪砸在陌刀上,滑向一旁。 他这一招挡得很有技巧,不是用蛮力硬接对方的重击,倾斜的刀身有个向外的滑力,颇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挡开徐威的重枪,兵卒立刻反击了一刀,陌刀横向外划,虽然徐威做出后退闪避的动作,但刀锋还是在他胸前的灵铠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子。 堂堂的修灵者,竟然被一名普通的兵卒打得如此狼狈,徐威哪里还能受得了?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灵铠上的划痕,眼珠子猩红,怒极咆哮,他把手中的灵枪高高举起,再一次向对面兵卒的头顶劈去。他灵枪下落的时候,一道金光闪闪的巨型刀影在空中浮现出来,随着灵枪下落,悬在空中的金色刀影也挂着刺耳的劲风砸落下去。 这正是金系灵武技能,重斩。 那名兵卒虽不会灵武,但对各系的灵武技能都有研究,见徐威用出重斩,他不敢硬抵其锋芒,抽身向旁急退。咔嚓!金色的刀影劈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开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裂痕。 也就在他闪躲开的瞬间,徐威再一次施放出凌迟乱舞,密集的灵刃铺天盖地的飞射出去,这一次,那名兵卒已然无力闪躲,他挥舞着陌刀,使出全力,打碎了十多道飞来的灵刃,当他再用陌刀去击打灵刃的时候,忽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陌刀不堪重负,被震碎成无数的钢片,像雪花一般由空中散落下来,接着,灵刃直接击打在他的身上,皮甲、衣服被灵刃绞个粉碎,这名兵卒浑身喷血,扑倒在地上。 徐威不依不饶,走到那名兵卒的尸体近前,高举起手中的灵枪,作势要把对方的尸体砸碎,可就在这时,一道劲风由他背后射来。徐威来不及再去毁尸,他回手一枪反抡了出去。 当啷!灵枪撞击灵刀,爆发出一声脆响,受反弹之力,徐威身形侧仰着,连续踉跄出数步。 他定睛一看,站在自己背后的是一名浑身白色灵铠的青年,向脸上看,正是郑克所说的那个新招收的属下。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 上官秀根本不与他废话,一刀不中,他身形一晃,又闪到徐威的近前,灵刀横斩,砍向徐威的腰身。徐威单脚用力向地上一跺,双手持枪,硬接上官秀的重刀。 当啷!又是一声刺耳的金鸣声,以上官秀和徐威二人为中心,劲风向四面八方奔涌出去,站于附近正在恶斗厮杀的兵卒们都有受到影响,被劲风顶撞得连连后退。 对方好深的修为!这是上官秀和徐威心里同时冒出的想法。 徐威怒吼道:“你也接我一枪!”说话之间,他把臂膀抡圆了,对着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砸下一枪。上官秀也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双手持刀,硬接重枪。 当啷!这次的巨响声比刚才的更大,与此同时,现场爆发出来的强大劲道把地面上的尘土砂石都震起多高,飞到空中,方圆五六米内飞沙走石,昏天暗地。 等尘土散去之后,再看上官秀,他的脚下多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大凹坑。 对方竟然能接的下自己全力劈砍的重枪,显然此人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徐威心头震惊的同时,抽回灵枪,向外一挥,施放出凌迟乱舞。 上官秀以灵乱?风招架。凌迟乱舞和灵乱?风都是大范围攻击技能,一边的密密麻麻的金色灵刃,一边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风刃,两种技能在空中相遇,嘭嘭嘭的碰撞之声响成一团。 灵刃和风刃相互抵消之后,上官秀身形一晃,好似旋风一般闪到徐威的身侧,灵刀连出,一口气攻出五刀,刀刀都是向徐威的要害而去。 徐威不敢大意,全力招架,当当当,随着五声脆响,他把上官秀的五刀全部接下,不过人也被迫退出了三大步。 他断喝一声,挥枪反击,又反攻了上官秀五枪。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战到一起,都是以快打快,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接连不断。 两人近身格斗有十余个回合,感觉对方的出刀越来越快,自己也越来越难以招架,徐威率先跳出圈外,向对面的上官秀施放出万刃决。上官秀把灵刀向外一挥,施放出十字交叉斩,将徐威的万刃决挡住。 他片刻都未停顿,几乎是立刻又施放出灵乱?风。灵神境的修为让上官秀体内有足够充沛的灵气供他连续施放灵武技能,而且是不间断的爆发性施放。 眼看着自己的万刃决被对方的十字交叉斩抵消掉,而后对方的灵乱?风又奔自己而来,徐威脸色大变,此时他再想施放攻击性技能抵御灵乱?风,已然来不及了。他急急后退了两大步,而后断喝一声,施放出金系的防御技能,金刚不灭。 他身上的白色灵铠瞬间变成金黄色,看上去,他的身上就如同罩了一层金色的盔甲。灵乱?风的风刃刮在他的身上,沙沙之声不绝于耳,若是普通的灵乱?风,他的金刚不灭或许还能挡得住,但上官秀施放的灵乱?风可不是毫无目标的乱打,而是可以受他控制,能集中攻击一点。 漫天飞舞的灵刃接连不断地击打在他的身上,纵然是金刚不灭也抵御不住风刃的持续攻击。在风刃的攻击下,金刚不灭技能被打个粉碎,接下来,灵刃直接击打到他身上的灵铠。 连金刚不灭都抵御不住的风刃,更何况是灵铠?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一名叛军的将领由侧方冲了过来,看到徐威马上要伤在对方的灵乱?风之下,他大吼着向手中灵刀全力向地上一插,再看徐威的面前,地面突然向上拱起,竖立起一面高高厚厚的土墙,这面土墙也把余下的风刃全部接档住。 徐威趁此机会,向后连退,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的灵铠全是划痕,有好几处较深的划痕已撕开他的灵铠,鲜血从灵铠内汩汩流淌出来。他暗道一声好险!扭头一瞧,关健时刻救下他一命的正是叛军将领之一的肖鹏。 在史凯文的麾下,肖鹏和徐威的灵武在伯仲之间,他二人的关系也一向交好。只是肖鹏并不在北城这边驻守,他的听闻北城遇袭的消息才急匆匆赶过来的,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两千多名叛军。 “老肖,你来得正是时候,点子扎手!”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被拉了回来,徐威也是吓得不轻,连江湖黑话都冒出来了。肖鹏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徐威的身旁,看了看身上的伤口,紧张地问道:“老徐,你伤得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点子扎手,你我合力做了他!”肖鹏的到来让徐威信心倍增,他怒视着对面的上官秀,双目都快喷出火来。 见他还能再战,肖鹏放下心来,他嘴角扬起,嘿嘿一笑,向自己带来的那两千多军兵一挥手,喝道:“都给我上!杀光所有敌人!”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7章 逆转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原本乔装成叛军的一百多名贞西军已经快冲上城头,但随着肖鹏带来两千多援军,局势立刻发生逆转,百余名贞西军被大批的叛军团团包围。 上官秀深吸口气,看向徐威和肖鹏二人,大喝一声,挥刀冲了过去。叛军的兵力太多,力敌己方肯定不是叛军的对手,若想取胜,只能先除掉叛军的这两名主将。 徐威一人是打不过上官秀,但和肖鹏两个人并肩而战,场面便不落下风了。 他二人一个手持灵枪,一个手持灵刀,围着上官秀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手中的家伙也不断地攻向上官秀的周身要害。 上官秀以一敌二,手中刀上下翻飞,现场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双方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仍是未分胜负。 徐威和肖鹏是越打越心惊,此人的灵武怎么这么厉害,常人都是越打越吃力,而他却恰恰相反,越打出招越快,好像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灵气。 感觉再这么打下去,自己二人还是得落败,肖鹏大吼一声,向上官秀施放出水系灵武技能,冰雹落。 他的技能刚刚施放出来,就见上官秀的身形不可思议的在地上划出一条弧线,让开他的冰雹落,由他的正前方一下子闪到他的身侧。 “啊!”肖鹏大惊失色,急忙挥出一刀,劈砍上官秀的脑袋,后者身子向下一低,顺势一拳击出,正中肖鹏的肋下。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啪!随着一声脆响,肖鹏的身子侧飞出去,肋下的灵铠被打了个粉碎。 上官秀身子一晃,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手中刀向前连刺,分取肖鹏的喉咙、胸口和小腹。 肖鹏的肋下疼痛欲裂,无力闪躲,眼看着上官秀的快刀奔自己刺来,他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就在这时,上官秀的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徐威箭步窜到他的背后,力劈华山地施放出重斩。 巨大的虚刀由上官秀的头顶上方砸落下来,即便他有无形护体,若真被重斩砸中的话,震也能把他震得骨断筋折。 上官秀无奈,只得舍弃肖鹏,抽身向旁闪躲。 咔嚓!重斩劈落在地上,把地面上的方砖都砸碎了十多块,碎石子向四面八方弹射,打在上官秀和肖鹏的灵铠上,噼啪作响,打在周围的兵卒身上,惨叫声连成一片。 徐威全力施放的重斩逼退上官秀,救下肖鹏,不过他自己也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刚才闪躲出去的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整个人向他窜了过来,人未到,刀先至,刀锋狠狠抹向他的脖颈。 徐威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弯腰闪躲,他把上官秀划来的灵刀让开,但没让开他砸落的一拳。啪!他的拳头正砸在徐威的肩头,把弯着腰身的徐威直接砸跪到地上,不仅肩头的灵铠破碎,连肩胛骨都被他一拳打碎。徐威惨叫一声,险些没当场晕死过去,口鼻窜血,摊跪在地上,已然站不起来了。上官秀在他身旁站定,手中刀一抬,压在他的后脖颈上。 见状,肖鹏肝胆欲裂,眼珠子因充血而变得通通红,他冲着上官秀吼叫道:“你敢!” 上官秀眼中寒光一闪,把压在徐威脖颈上的刀用力向下一划,就听扑的一声,徐威的脖子应声而断,硕大的人头从肩头上滚落下来,轱辘在地,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一道血箭喷出,在空中散成一大团的血雾。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兄弟惨死在上官秀的刀下,肖鹏发出如厉鬼般的嚎叫声,他持刀刚要冲过去与上官秀拼命,这时候,由城内又冲过来一大群的叛军。 这群叛军少说也有上千人之多,为首的一名将官,身罩灵铠,手持狭长的灵刀。 看到又来了一大批援军,上官秀忍不住暗叹口气,心中也生出一股无力感。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叛军训练有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先后来了两拨援军,而且人数都不少,这仗根本没法打,也打不完,杀掉一批叛军,又有更多的叛军过来增援,可己方的兄弟却是越打越少。 别看上官秀刚刚杀了徐威,但是他的信心已然开始不足,他的心里也萌生了退意。这批叛军的到来对于上官秀来说如同迎头棒喝,但对于肖鹏来说就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看向那名带头的将官,认出是史凯文的心腹爱将魏虎,他大叫道:“阿虎,快与我联手杀了贞西军的狗贼!”说话的同时,他用手中刀指向对面的上官秀。 率领援军赶过来的魏虎箭步窜到他的身边,与肖鹏并肩而站,举目向对面看过去,正好看到站在徐威尸体旁的上官秀。 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肖鹏看了他一眼,又悲又愤地说道:“老徐是为了救我才被这狗贼杀了,今日,我若不把这狗贼碎尸万段,我肖鹏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话,见魏虎还愣在原地,他狠狠推了他一把,叫道:“阿虎,你还发什么呆,快和我联手杀了他!”说话的同时,他迈步向上官秀走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劲,碎你的骨……” 他话还未说完,站于他背后的魏虎突然抬手一刀刺了出去。太突然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刀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上官秀在内。 肖鹏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上官秀身上,哪里能想到魏虎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他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做出来,狭长的灵刀由他的后颈刺入,刀尖在他的喉头前探了出来。 正往前走的肖鹏身子猛然僵硬住,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中有惊恐,有愤怒,有不解,还有浓浓的茫然。 直到死,肖鹏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连自己是被谁杀的都不知道。 沙!魏虎拔刀,肖鹏直挺挺站立的身躯随之向前扑倒。扑通!尸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魏虎跨前两步,一脚踩在肖鹏的尸体上,对周围的叛军将士们高声喊喝道:“城东、城西皆已被中央军和贞西军攻破,中央军和贞西军现已杀进城内,兄弟们若想活命,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在抵抗下去,大家都会死,谁都活不成!” 他这一句话,令在场的叛军们无不是呆若木鸡,即便是上官秀听闻这话也傻眼了,己方已经攻破了西京的东城和西城?这怎么可能呢?西京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如果那么容易攻得破,自己又何必冒险偷袭西京北城,又何必冒险混入城内? 上官秀不知道这个阿虎是何许人也,但叛军将士们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史凯文的心腹爱将,他说东城和西城被攻破,那肯定错不了了。 得知东城和西城皆已失守,中央军和贞西军已经杀进城内,人们的心里防线瞬间瓦解,斗志全无,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把抬起来的武器慢慢放了下去,有不少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干脆坐到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秀可没有愣着,对自己带来的那些手下人急声说道:“快上城头,把吊桥放下,打开城门!” 随上官秀混入城内的一百多名贞西军精锐,就这一会的工夫,已只剩下五十来人,众人纷纷答应一声,向城头跑去,边跑边大叫道:“别打了,都别再打了,西京已然被攻破,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城头上的叛军也和城下的叛军同一种反应,人们无心再战,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和头顶的头盔,如丧考妣的瘫坐在城头上。随着吊桥放下,城门打开,城外正在攻城的贞西军蜂拥而入。 战场上的局势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以上官秀为首的贞西军众人都以为己方的偷袭计划失败了,毕竟叛军的兵力太多,杀都杀不完,可是随着魏虎的到来,他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战局,让拼死作战的叛军一下子失去斗志,也失去了主心骨,人们纷纷缴械投降。 看到城外大批的贞西军涌入城内,魏虎散掉身上的灵铠,走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一躬到地,神情激动,声音颤抖地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小人?” 随着他散掉灵铠,上官秀也终于看清楚了他本来的面貌。他的目光落在魏虎的脸上,愣了片刻,惊讶道:“是你?” 当年上官秀还在上京的时候,顾青灵曾被一批江湖中人绑架,后来上官秀前去营救,杀了数名绑匪,最后还擒下三名绑匪,魏虎正是其中之一。 当时,上官秀非但未杀他们三人,反而还送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回往贞郡避难。他们三人对上官秀感恩戴德,承诺等风声过去之后,他们就回西京找上官秀。 但此事过去没多久,上官秀便在夺旗赛上大放异彩,先是被封爵,而后皇帝暴毙,唐凌继位,上官秀又被削爵,并被发配到贞西。 而逃回贞郡的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史凯文收留,出于避难的考虑,他们三人也就暂时投靠到了史凯文的麾下。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8章 因果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史凯文收留了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后,对他们很是信任,毕竟他们都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一旦失去自己的庇护,他们将走投无路。 后来史凯文在西京叛乱,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鞍前马后,着实帮了他不少的忙,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在这个时期,他们三人都是很尽心尽力的在为史凯文做事,史凯文对他们也是越发的信任,并加以重用。 再后来,上官秀在贞西崛起,成为金川县的县尉,也直到这个时候,魏虎三人才知道上官秀已被朝廷发配到了贞西。 他们原本已打定了主意,离开史凯文,去往贞西投靠上官秀。但恰巧在这时,史凯文决定出兵攻打北丘县,欲一步步的蚕食贞西四县,最后达到吞并整个贞西的目的。 史凯文出兵贞西的决定让魏虎三人改变了初衷,现在他们去投奔上官秀,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充其量就是为上官秀那一边添加三名修灵者,还不如继续留在史凯文的麾下,给上官秀做个内线,以后或许还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出于这方面的考量,魏虎三人虽知道上官秀就在贞西,但并没有马上去投奔他。 接下来,史凯文两次出兵贞西,又两次战败,无功而返,魏虎三人也就一直在史凯文的麾下待了下来。 这次贞西军联合中央军大举进攻贞中,一路势如破竹,连战连捷,直取西京,魏虎三人意识到自己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魏虎并不知道此次偷袭北城的人是上官秀,他是奉史凯文的命令前来增援的,当然了,他所说的东城和西城已相继被破,那都是一派胡言,根本没有那回事。 他带着一千多叛军赶到北城这边后,之所以会怔怔发呆,肖鹏以为他是看到了徐威尸体被吓的,而实际上,是因为他看到了上官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肖鹏想与他联手共同对付上官秀的时候,回过神来的魏虎出其不意,一刀刺死了肖鹏。 “小人魏虎,参见大人!”见上官秀认出了自己,魏虎难掩激动之情,身子突突地直哆嗦,他单膝跪地,向上官秀拱手施礼。 史凯文是对他们有恩,在他们避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们,但史凯文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他要造反,要反朝廷,他需要有一批敢于反朝廷的人帮他做事,而魏虎、李柱、张文广这三个被朝廷通缉的要犯都是最佳的人选。但当初上官秀放他们的时候,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在他们三人的心目当中,都把上官秀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公,两厢比较,史凯文对他们的那点恩情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上官秀还真没想到在西京城内竟然能遇到魏虎,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曾经绑架过青灵的绑匪竟然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忙。 看到魏虎跪地向自己施礼,他立刻把魏虎从地上搀扶起来,先是向左右看了看,而后惊讶地低声问道:“魏虎,你……你怎么会在史凯文的手下做事?” “唉,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我再向大人细细讲来。” 上官秀点点头,又问道:“刚才,你说东城和西城都已被攻破,可是真的?” 魏虎苦笑,身子前倾,凑到上官秀的耳边,小声回道:“大人,东城和西城固若金汤,又岂能被轻易攻破?” 闻言,上官秀也就明白了,魏虎刚才是故意用假消息蒙骗北城的叛军,瓦解叛军的斗志。他深吸口气,问道:“你为何如此帮我?” “大人对小人有不杀之恩,小人的这条命早就是大人您的了,时至今日才能为大人做点事,已让小人深感愧疚。”魏虎正色说道。 上官秀闻言心绪不由得为之一荡,当初他不杀魏虎、李柱、张文广,只是念及同乡之情,想不到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会为自己换来这么大的回报,这也正应了种因得因,种果得果的那句话。 他二人正说着话,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一干影旗人员从城头上纷纷冲了下来,到了上官秀近前,众人关切地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他,而后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你没事吧?” 影旗的人都是暗系修灵者,在刚才攻城的时候,他们便已使用暗影飘移闪到了城头上,只是他们正与城头上的叛军奋力厮杀时,战局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叛军纷纷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了。 上官秀看了众人一眼,含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段其岳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魏虎身上。他穿着叛军的军装和盔甲,但看他和秀哥的神情,又不像是敌人,段其岳不解地问道:“秀哥,这位兄弟是……” “他叫魏虎,是我在上京时的一位故交,想不到一直都在史凯文的帐下做事,这次也多亏有魏虎兄弟的帮忙,不然我们想拿下北城,又哪会这么容易?!”上官秀感慨万千地说道。 “大人这么说实在是折煞小人了!”魏虎急忙躬身说道:“以大人的灵武,即便没有小人相助,拿下北城也是易如反掌!” 魏虎是个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邀功,什么时候该让功,像破城这么大的功劳,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独占的。 上官秀仰面而笑,拍拍魏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不必谦让,这次我军能攻破西京,你当立首功!” 在魏虎的相助下,上官秀只用两千来人便一举攻破了西京的北城,数千之众的叛军连抵抗都未抵抗,纷纷缴械投降,做了贞西军的俘虏。 成功拿下北城后,上官秀又立刻派人回往己方军营,把留守营内的贞西军统统调集过来。随着己方的将士源源不断地赶到北城,上官秀开始集结人力,向西京的城内发动进攻。 且说身在西城的史凯文,他正在西城这里指挥叛军将士抵御贞西军的大举进攻,这时,一名叛军兵卒急匆匆地跑上城门楼,见到史凯文后,声音都变了,尖声大叫道:“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北城被破,贞西军已经从北城杀进城内了!” 报信军兵的这句话,就如同晴空炸雷一般,震得城门楼内的史凯文等人惊得目瞪口呆,脑袋嗡嗡作响,久久回不过来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叛军将官箭步窜到那名军兵面前,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怒吼道:“你他娘的少在这里放屁!北城怎么可能会被贞西军攻破?贞西军的主力都在西城这里,他们哪来的兵力能攻破北城?” 那名军兵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的有天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啊,小人说的都是实话,贞……贞西军确实从北城杀进城内了……” 史凯文终于回过神来,他把抓住军兵衣领子的将官狠狠推开,急声问道:“进城的贞西军有多少人?” “小的不……不知道,看不清楚,人山人海,北城的街上全是贞西军……” 史凯文的脑袋嗡了一声,身形一阵摇晃,险些瘫坐到地上。如果城防不破,这仗他们还有得一打,己方可以倚仗西京坚固又完善的城防,把敌军挡在城外,可一旦让敌军杀进城内,打面对面的近身肉搏战,己方的将士又哪能敌得过贞西军和中央军? “大人,现在……现在我们可如何是好啊?”北城被破的消息让叛军众将官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人们神情恐慌,手足无措,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史凯文,只等他做出决定。 现在史凯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连他自己都有大难临头之感。他吞下口唾沫,目光慌乱又茫然地环视周围的众将,颤声说道:“谁能打退敌军?你们……你们谁能打退进城的敌军,我……我重赏黄金千两!” 在场的众将们面面相觑,皆是心凉半截,看得出来,史凯文现在也是乱了心神,他身为主帅都没有应对之策,这仗己方还怎么打? 一名将官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大人,既然……既然城池已经被攻破,我们……我们守是肯定守不住了,不如,不如投降吧,现在投降,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话还未说完,史凯文紧紧握在掌中的灵刀猛然挥砍了出去,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他手中的灵刀正砍在那名将官的太阳穴上,刀锋劈开了他半颗脑袋。 那名将官声都未吭一下,尸体颓然倒地,史凯文眼珠子通红,环视周围的众将,咬牙说道:“谁若是再敢轻言投降二字,这就是他的下场!” 旁人谁都可以投降,投降之后也或许会有活路,唯独史凯文不能投降,他一旦投降,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 上官秀和朝廷都不会放过他这个贞郡最大的叛党,他的下场也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惨,所以他只能死战到底,别无它路可走。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69章 众叛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西城这里还有两万的后备军,你们带上后备军,去把进城的贞西军给我统统杀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史凯文须发皆张,如同发了疯似的冲着周围的诸将怒吼道。 众人面面相觑,暗暗咧嘴,史凯文所谓的后备军,就是这两天叛军从城内百姓中生拉硬拽弄来的壮丁,没有经过训练、操练,大部分人甚至连武器、盔甲都没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城头上军兵战死了,他们填补上去,用战死军兵留下的武器和盔甲继续战斗。就这么一群壮丁,虽然有两万之众,但能打得退贞西军吗?下达这样的命令,简直就是儿戏。 见麾下众将官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史凯文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违抗将领,想造反吗?” 看到史凯文已然失去理智,瞪着通红的双眼活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众人心头一震,再不敢迟疑,纷纷向史凯文拱手应道:“是!大人!” 众将向史凯文施完礼后,快步走出城门楼,去往城下。李柱和张文广二人也要往外走,史凯文把他二人叫住,等众人都离开之后,他沉声说道:“你俩哪都不要去,你俩的任务就是保护我!” 李柱和张文广对视一眼,双双插手应道:“是!大人!”史凯文留下他俩,这正合他俩的心愿,现在贞西军已经杀进城内,只要一有机会,他二人便可出其不意的擒下史凯文。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西京的北城被破,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贞西军和中央军那里,对于攻城的将士们而言,听闻这个消息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人们不管不顾地向城上冲杀,攻势一波强过一波。 反观守城的叛军,局面刚好截然相反,不管是下面的士卒还有领队的将官,斗志锐减,皆无心恋战。此消彼长,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况也很快发生了失衡。 在贞西军和中央军一轮轮凶猛无比的攻势之下,守军渐渐难以支撑,没过多久,西城和东城已有多处城防被撕开,大批身穿黑色盔甲的军兵冲杀上城头,与叛军在城头上展开血腥的肉搏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仗打的就是士气,一方士气倍增,一方士气倍减,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神仙也难救。 眼看着叛军的防线被一块块的突破,李柱和张文广对史凯文说道:“大人,我军弟兄已经顶不住了,我们快撤吧!” “不能撤!把敌军给我杀下城去!快把敌军都给我杀下城去!”史凯文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地大吼大叫着。 恰在这时,城门楼左侧的城防又被贞西军突破,一名贞西军的将领手持灵枪,杀上城头。 这位贞西军的将领正是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廖征,随他一同上来的还有数名第一兵团的锐士。 城门楼这里的叛军数量众多,看到有敌人突破城防攻了上来,数以百计的叛军蜂拥而上。 那几名锐士挥舞着陌刀迎上前去,其中一人一马当先,冲入叛军的人群里,迎面一杆长矛向他眉心刺了过来。他身形一侧,闪躲开矛锋,不等对方收刀,他回手一刀反刺回去。 扑!狭长的陌刀贯穿叛兵的脑袋,刀尖在其后脑探了出来。他片刻都未停顿,拔回陌刀,又向外横着一挥,数名叛兵的胸口被刀锋撕开,人们惨叫着仰面翻到。 在他的左右又冲上来数名叛兵,他另只手向后腰一抹,摘下弩机,向左右连续发箭,啪啪啪,弩匣中的五支弩箭被他一股脑地射出去,与此同时,五名叛兵面门中箭,当场毙命。 射杀五人后,他扔掉弩匣,双手持刀,高高跃起,轮刀下劈。一名叛兵横刀格挡,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他的重刀把对方手中的钢刀硬生生砸落在地,陌刀去势不减,从对方的左肩劈入,在其右肋的下方划出,这一刀下去,把那名叛兵斜肩带背的劈成两截。 这只是一名锐士,以一敌百,不落下风,而且还连杀对方十数人。 另几名锐士也冲了过来,几人同是手持陌刀,突进叛军的人群当中,砍杀叛兵真如同切菜一般,成群成片的叛军在不断闪躲的刀光下扑倒在血泊当中。 随着锐士们在城头上杀开一块数米见宽的空地,城下的贞西军源源不断地顺着云梯攀爬上来,看到城墙上近在咫尺的敌人,贞西军士卒无不是瞪着爬满血丝的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舞着武器猛扑过去。冲在前面的兵卒固然会被敌人砍死、刺死,可直到死,他们都死死抓着敌人的武器不肯松手,为后方的同袍兄弟们创造杀敌的便利。 在贞西军这种如狼似虎、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下,叛军的士气崩溃得更快了。 看到贞西军将士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人们不敢抵挡其锋芒,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城门楼这里的叛军都是史凯文的亲兵,属叛军中的精锐,他们尚且如此,其它那些叛军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见己方大批的士卒被贞西军吓得不断后撤,甚至都退至城门楼里,史凯文气急败坏地抡起手中刀,对着那些后退过来的兵卒连砍数刀,吼叫道:“贪生怕死、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数名兵卒惨死在他的刀口下,其余的兵卒们回头看看比贞西军更加可怕的史凯文,人们只能硬着头皮去与贞西军死拼到底。 见大批的叛军拥堵在城门楼外,廖征立刻意识到城门楼内肯定有叛军的高级将领。他把手中的灵枪向前一挥,喝道:“兄弟们,随我杀进城门楼,斩下敌将的首级!” 说完话,也不等下面的兵卒冲阵,他自己已率先扑了过去。在他与叛军接触的一瞬间,在叛军的人群中刺出来数十支长矛,矛锋撞击他的灵铠,把廖征刺退了数步。 他暗咬牙关,断喝一声,施放出凌迟乱舞。见他施放出灵武技能,前面的叛军们立刻举起盾牌,合拢到一处,放眼看去,叛军阵型的前方如同竖立起一面铜墙铁壁。 灵刃击打在盾阵上,噼啪作响,虽说把盾牌砍出一道道的划痕,但却未能破开叛军的盾阵。见凌迟乱舞未管用,廖征深吸口气,改而又使出重斩。随着他手中的灵枪挥砍出去,一把金光闪闪的虚刀在空中幻化出来,向下砸落。叛军们下意识地纷纷向上举盾,还打算用盾阵挡住重斩,但重斩的威力不知要比凌迟乱舞强出多少倍,又岂是能用盾牌挡得住的? 在重斩的虚刀砸在盾阵上的瞬间,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虚刀之下的一列叛军被连人带盾的劈成两半,人群中爆发出来的血雾连成一条直线。 这记重斩只劈死不到十名叛军,但却彻底劈碎了叛军已仅存无几的斗志。 看着身边惨死的同伴,人们尖叫着,哀嚎着向后奔逃,纵然史凯文在城门楼内对溃败的叛军又砍又杀,但仍无法阻止四散而逃的叛军。 原本数百之众的叛军,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已逃得只剩下十余人。这十几名叛军缩在城门楼内,心惊胆寒地看着外面的敌人,双腿打颤,拿起武器的手都突突直哆嗦。 见状,廖征冷笑一声,提着灵枪,大步流星地走进城门口内。 他向里面环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人群正中央的史凯文身上,他寒光四射的双眼顿是一亮,心中喜道:今天真是活该自己立功啊!他强压心头的激动,嘿嘿冷笑道:“史凯文,我们又见面了!” “廖征?”史凯文和廖征可是老熟人了,廖征以前是安义辅的帐下先锋,而安义辅又是史凯文的部下,对廖征这个人,史凯文当然不陌生。 “正是某家!”廖征下巴高高扬起,说道:“史凯文,现在的战况你自己也看到了,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束手就擒,要么,由我动手擒下你,你自己选吧!” 史凯文又气又恨,把手中的灵刀握得咯咯作响。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叫道:“廖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崽子,老子当初是瞎了眼才收留你等……” 他话音未落,廖征仰面而笑,过了片刻,他收敛笑容,凝声说道:“如果早知道你暗中勾结宁南人,卖国求荣,我等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会投靠到他的麾下!史凯文,废话也不用再多说了,动手吧!”说话之间,他提枪向史凯文走了过去。 廖征的灵武如何,史凯文心中有数,以自己的那点能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见廖征一步步逼近自己,史凯文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两步,对左右的李柱和张文远喝道:“阿柱、文远,你俩还愣着做什么?快干掉他!” 史凯文吼叫连连,但李柱和张文远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见状,史凯文不由得一怔,转目看向他二人,吼叫道:“你俩没听到我的话吗?快动手杀了他,还等什么?” 李柱和张文远对视一眼,双双把手中刀抬了起来,只不过他二人的刀锋不是指向廖征,而是直指史凯文。后者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惊声问道:“你……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史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兄弟早就是上官大人的人,既然西京现在已被攻破,史大人插翅也难飞,不如自己主动点,缴械投降,束手就擒,这样自己也能少遭点罪。”张文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柱在旁大点其头,应道:“文远说得没错,史大人,我们兄弟也是看在你收留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才对你好言相劝,如果你还识点时务,就按照文远的意思,束手就擒吧!”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0章 亲离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史凯文看着李柱和张文广,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紧接着转为愤怒,他咆哮道:“你们都是上官秀的人?” 李柱和张文广会是上官秀的人,这不仅让史凯文惊讶,廖征也同样很惊讶,要知道他俩都是很早就跟随史凯文的那一批人,被史凯文视为最心腹的部下,他俩是什么时候投靠的大人?自己在贞西军这么久了,竟然从未听说过此事。 张文广慢悠悠地说道:“早在我们投靠你之前,上官大人对我等便有不杀之恩,我等皆已发下誓言,会誓死追随上官大人,只不过受时局所限,我们才暂时屈居于你的麾下。” 史凯文瞪着张文广,沉默片刻,惊问道:“那魏虎他……” “没错,阿虎也和我们一样,早已是上官大人的人了!” 这一下史凯文彻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北城会突然失守,会被贞西军一举攻破,必是魏虎在暗中捣鬼,自己那么信任他,派他去往北城增援,可他竟然暗中勾结贞西军,置自己于绝境。想到这里,史凯文气得脸上的横肉突突直颤,他用手中刀环视李柱、张文广和廖征等人,出离愤怒地狠声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说话之间,他抡刀向身旁的李柱劈砍过去。李柱哼笑出声,不紧不慢地把手中刀向外一挥,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史凯文的灵刀被弹开。擺渡壹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李柱随之跨前一步,一拳击出,正打在史凯文的胸口上。啪!史凯文闷哼着,身子向后倒飞出去。 轰!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李柱甩了甩手腕,冷笑着说道:“你既然这么想自找苦吃,我成全你也未尝不可。”说话之间,他提着灵刀向史凯文一步步的走过去。 相对来说,张文广其人比较仁善,对史凯文也多少存在些感恩之心。他追上李柱,拉住他的胳膊,先是向他摇下头,然后对史凯文正色说道:“史大人,你大势已去,还是投降吧,上官大人能放你一条生路,固然是最好,不给你生路,至少也会给你个痛快,只要你现在投降的话!” “放屁!老子就算死,也先拉上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做垫背!”史凯文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他根本就是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李柱耸耸肩,对身旁的张文广道:“文广,咱们跟着他这么久了,他的为人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和他讲道理根本没用,还是在家伙上见真章吧!”说着,他抬起手中刀,作势要向史凯文劈砍,后者怒喝一声,抢先出手,灵刀向外横扫,一道火光乍现出来,火焰斩化成的半月形狭长灵刃飞射而出,灵刃上依附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张文广见状暗暗摇头,意念转动之间,灵气灌入灵刀之内,在灵刀的刀身上,立刻覆盖起一层冰霜,他举起手中的灵刀,猛然向下一挥,就听嘭的一声,灵刀将飞射过来的灵刃砍碎,依附于灵刃上的火焰溅射到他和李柱二人灵铠上,随着沙沙的声响,青烟股股冒出,最后消失于无形。再看他二人身上的灵铠,只被烧出一块块的黑色印记,但并没有损坏。 火焰斩的霸道之处并不在于灵刃本身,而是在于依附于灵刃的烈焰。火焰斩可以被击碎,但依附于上面的烈焰并不会熄灭,而是能溅射开来。如果史凯文的修为胜过李柱和张文广,那么他施放的火焰斩上的烈焰完全可以烧化李柱和张文广身上的灵铠,甚至把他二人都烧成灰炭,可惜的是,他的修为并不比李柱和张文广二人高深。 李柱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灵铠被烧出的黑印,嘴角扬起,笑问道:“史凯文,你就这么点本事吗?”说话之间,他手中灵刀周围的空气明显发生波动,一颗颗弹珠大小的冰雹在空中凝结,依附于灵刀的四周,紧接着,他手中刀向外一扬,那些凝结的冰雹立刻弹射出去,打向对面的史凯文。这正是水系技能冰雹落。 史凯文断喝一声,以火龙盘绕应对。施放出来的火蛇围绕着他的周身上下,仿佛将他整个人包裹到一面火墙里。 冰雹落打在火龙盘绕上,嘭嘭作响,很快,史凯文的火龙盘绕便被冰雹落打碎,余下的冰雹全部打在他的身上。 噼噼啪啪!在一阵脆响声过后,再看史凯文,身上的灵铠被打得千疮百孔,全是窟窿眼和裂纹,有不少的窟窿里已流淌出猩红的血丝,把他的灵铠也染出一道道的红斑。 史凯文站立不住,单膝跪地,他以灵刀拄地,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李柱,充血的双目都快要喷出火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李柱深吸口气,冷笑着说道:“你想做鬼,很容易,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刀身上凝结的冰霜也随之变得更厚。 廖征身子一震,急忙走上前去,把李柱的胳膊拉住,说道:“李柱兄弟,把他留给我吧!” 这次贞西军出兵讨伐史凯文叛军,打过的大仗小仗廖征都有参加,每次也没落下,但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差,还是他太不懂得把握时机,至今还未能斩杀一名敌军主将,如果他能杀掉史凯文,那么他把以前错过的大功、小功就都补回来了。 李柱转头看眼廖征,琢磨了片刻,把高高举起的手中刀慢慢放了下来。他对廖征一笑,说道:“廖将军,他是你的了!” 廖征闻言大喜,他笑道:“多谢李柱兄弟成全……”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跪在地上的史凯文突然嗷的怪叫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没有扑向李柱、张文广、廖征三人,而是扭转回头,向城门楼的窗口一头扑了过去。 “啊?”李柱、张文广、廖征脸色同是一变,三人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此时他们再想上前拦下史凯文,已然来不及了。 史凯文顺着城门楼的窗户纵身跃了出去,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向下急坠。 西京的城墙高达十二米,城门楼距离地面的高度得有十五米左右,这么高的距离,普通人跳下去必死无疑,但修灵者有灵铠护体,未必会被摔死。 他们三人急急冲到城门楼的窗前,探头向下观瞧,只见史凯文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当他快要摔落地面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把手中的灵刀全力向城墙刺去。 咔!灵兵锋利,深深插进城墙的石砖内,受灵刀入石的阻力,史凯文身子下坠的惯性锐减,他人在空中折了个翻,嘭的一声落到地上,紧接着,他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 现在城墙底下都是叛军,有的叛军是从城头上溃逃下来的,有的叛军则是打算冲上城头去增援的,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密密麻麻的叛军如同一盘散沙。 史凯文喘息了两口气,对四周的叛兵大声喊喝道:“兄弟们,随我退守城内!都随我退守城内!” “啊?”眼看着史凯文跳下城门楼,带着城下众多的叛军要跑,李柱急得连连跺脚,他还没来得急去埋怨廖征误事,后者突然发出嗷的一声怪叫,纵身跳出城门楼的窗户。 他如法炮制,身子快要坠地之前的刹那,将手中的灵枪刺进城墙内,抵消掉下坠的惯性后,身形落到地上。 见有敌人追杀下来,周围的叛军们蜂拥而上,各操家伙,向廖征展开围攻。廖征的灵枪还插在城墙上,现在他是赤手空拳,看到周围人山人海般的叛军冲杀过来,他倒是毫无惧色,抡起双拳,迎战敌军。 城门楼内的李柱和张文广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苦笑,现在他俩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两人深吸口气,也双双从城门楼上跳了下去,到了城墙下,两人冲向廖征,与他并肩作战。 就在双方展开激战的时候,从城头的台阶上又冲下来大批的贞西军将士,拦阻他们的叛军被成群成片的砍翻在地,叛兵们的尸体不断地向下翻滚。眼看着贞西军锐不可当,已然杀进城内,叛军们无心恋战,纷纷后撤,围攻廖征、李柱、张文广的那些叛军们也跟着撤了下去。 廖征二话没说,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长矛,随后追杀上去,边追边大喊道:“史凯文,你往哪里逃?” 见状,李柱和张文广皆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廖征和史凯文之间到底有什么仇啊,看廖征现在的样子,完全像是发了疯似的,在他俩的印象当中,史凯文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廖征的事啊! 他俩哪里知道,廖征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杀掉史凯文,只是想抢个头功而已。廖征手持长矛,追进叛军的人群里,长矛向前乱捅乱刺,连声喊喝道:“让开!不想死的就统统给我让开!” 被他刺死的叛兵在地上倒下一长列,看着如同疯狗抢食一般的廖征,再无人敢挡在他的前面。叛军们纷纷向两旁退让,如此一来,廖征追杀的速度更快,他只一个人,便已深深地冲杀进叛军的阵营当中。 又向前追出一段距离后,廖征举目向前观望,正看到史凯文仓皇逃窜的背影,他心头大喜,加快步伐,身形快得仿佛离弦之箭。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1章 大捷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见廖征畅通无阻地奔自己直追过来,史凯文吓得魂飞魄散,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飞奔。就算没有受伤,养尊处优的史凯文也跑不过廖征,何况他现在身上多处负伤? 随着他剧烈的奔跑,体内血液流淌加速,渗出伤口的鲜血也更多。他是一边往前跑着,血水一边往下滴淌,渐渐的,史凯文已然觉得头昏眼花,脚下如同踩了棉花似的。 他的体力开始不支,廖征的速度可是一点也没慢。他三步并成两步,追至史凯文的背后,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噗通!史凯文摔了个狗吃屎,一头扑倒在地上,身子又向前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他摔得晕头转向,双手支撑着地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 他刚刚站起身形,廖征把手中的长矛当场混子用,狠狠抽打在史凯文的头上。啪!即便他有灵铠护体,可仍被这一记长矛抽个跟头,双耳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在地上吃力地往前爬动,直到此时,他还想着甩掉廖征,逃过这一劫。 哼!廖征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到史凯文的背后,抡臂膀又是一矛抽打下去。啪!这次长矛抽在史凯文的背部,把他狠狠砸趴到地上。 但过了片刻,史凯文又再一次颤巍巍地支撑起身体,继续往前爬行。廖征歪了歪脑袋,心中暗道:史凯文这家伙还真够顽固的!请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阁,谢谢! 他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了,手腕翻转,倒提着长矛,将其高高举起,对准史凯文的后脑准备刺下去。 廖征手中的长矛不是灵武器,可史凯文身上的灵铠业已破碎不堪,如果真被他这一矛刺中的话,以廖征的力气,足可以把史凯文的脑袋刺穿。 就在廖征打算把史凯文毙于矛下之时,左右的叛军们忍不住了,随着数声喊喝,一下子有十多号人向廖征冲了过去。 你们找死!廖征把本准备向下刺的长矛横刺出去,就听扑的一声,长矛贯穿一名叛兵的脖颈,又刺在另一名叛兵的面门上,他手臂一抖,把长矛拔出,顺势又向背后刺出。扑!一名冲到他身后正抡刀向他劈砍的叛兵胸前中招,仰面翻到在地。 廖征手中的长矛向前后左右连刺,只眨眼的工夫,十几名叛兵全部被他刺翻,扑倒在血泊当中。廖征甩了甩矛头上的血水,环视四周,看着周围人头涌涌的叛军士卒,振声喝问道:“还有谁来送死?” 叛军士卒们吓得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廖征见状,冷笑一声,提着手中的长矛,向已爬出好远的史凯文走过去,语气冰冷地说道:“史凯文,我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正奋力往前爬行的史凯文突然停了下来,在他面前多出一双脚,一双罩着灵铠的脚。 他慢慢抬头来,目光上挑,只见在他面前站有一人,确切的说,是站有一大群人,只不过其中的一名青年刚好是站在他的正前方,与他近在咫尺。 这名青年身上罩着灵铠。只是灵铠没有覆盖到头部,露出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庞。他直挺挺的站在史凯文的面前,目光低垂,向下俯视着他,等史凯文抬头上看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刚好对到了一起。那一刻,史凯文就觉得对方的鹰目当中射出两道精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个冷战,目光下意识地向旁一偏,躲避青年的目光,同时,他也看到了青年双鬓垂落的银发。 他身子一震,下意识地惊呼道:“上官秀?” “有假包换!”此时,挡在史凯文面前的这群人正是从城北杀过来的贞西军,而站在史凯文正前面的这名青年,正是贞西军的主帅,上官秀。 完了!一听来者确实是上官秀本人,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史凯文彻底陷入绝望,他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他抬起的脑袋缓缓垂了下去,无力地贴在地面上,整个人已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 恰在这时,廖征也从后面追杀了上来,他没有注意到上官秀,目光只集中在史凯文一人身上,他哈哈大笑两声,叫道:“史凯文,你终于不跑了是吧,我他娘的砸死你!”说话之间,他窜到史凯文近前,把手中的长矛恶狠狠抡了下去。 长矛挂着呼啸的劲风,眼看着要砸中史凯文的脑袋,可突然间,后者的头上伸出来一条手臂,啪,这记势大力沉的一矛正砸在那条突如其来的胳膊上,两指多粗的长矛矛杆应声折断,廖征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喝问道:“什么人?” 他举目向前一瞧,正看到上官秀,刚才挡住他那一矛的人也是他。 上官秀甩了甩胳膊,对廖征一笑,说道:“老廖,你的力气还挺大的嘛!”他的胳膊是有灵铠护体,不然的话,他的臂骨都能被这一矛砸断。 廖征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扔掉手中的半截矛杆,单膝跪地,向前插手施礼,颤声说道:“末将未看到大人在此,险些误伤到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秀哥这么大的活人站在这里,你都没看见,眼睛是长到头顶上了不成?”吴雨霏气呼呼地走上前来,先是看眼上官秀的手臂,然后对廖征怒目而视。 廖征暗暗咧嘴,急声说道:“末将真的没有看到大人在此……” 吴雨霏还要说话,上官秀一笑,向她摆摆手,把廖征从地上拉起来,含笑说道:“既然能活捉史凯文,为何还要杀他?”说着话,他侧头说道:“将史凯文拿下,城内叛军,凡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是!”上官秀身后的将士们齐齐答应一声,越过上官秀,向前方的叛军冲了过去。肖绝快速地从后腰抽出绳子,先是给史凯文灌下散灵丹,然后将他捆了个五花大绑。 眼睁睁看着肖绝把史凯文捆成了粽子,廖征只能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自己真的是时运不济啊,煮熟的鸭子都能在自己的手里活生生的飞走,这还上哪讲理去? 见廖征目光发直地呆站在原地,上官秀以为他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感觉愧疚,他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廖,刚才的事没什么,我也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还没等廖征说话,在他的背后传来两声惊呼:“大人——” 上官秀举目一瞧,从廖征身后跑上来的这两位正是李柱和张文广。他嘴角扬起,笑了出来,说道:“李柱、张文广!” “大人,你还记得我们俩?” “当然!大人也还记得我呢!”随着洪亮的话音,魏虎从一旁走了过来,咧着大嘴,笑呵呵地说道。 李柱和张文广相视而笑,大人还记得自己,也不枉自己在史凯文麾下潜伏这么久了。 他二人在上官秀的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拱手深施一礼,异口同声道:“小人李柱(张文广)参见大人!” 上官秀笑了,托住他二人的胳膊,说道:“西京坚固,易守难攻,这次我军之所以能这么快破城,你二人和阿虎都是首功!” 李柱和张文广闻言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我们早已在大人面前许下承诺,会誓死追随大人,现在我等为大人做事,不图功劳,不图回报!” 上官秀仰面而笑,分别拍了下他二人的胳膊,说道:“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兄弟,以后在贞西军,只要有我一口饭吃,一件衣穿,就有你们三兄弟的!” “谢大人!”魏虎、李柱、张文广再次齐齐施礼。张文广恍然想起什么,正色问道:“大人可有派出一个小姑娘,潜入郡守府,行刺史凯文?” 上官秀眼睛一亮,问道:“文广,你说的可是叶飞雪叶姑娘?” “小人不知道那位姑娘的真名,只知道她的化名叫小翠。” “她现在可还在郡守府?”上官秀关切地问道。 “就在小人的屋里。”张文广含笑点头道。 叶飞雪被擒的那一天,刚好贞西军大举攻城,史凯文亲自去往西城守城,趁着郡守府空虚的机会,负责暗中保护叶飞雪的影旗人员的确有闯入郡守府营救。 只不过他们只两个人而已,即便史凯文不在,郡守府内仍留有大批的军兵和门客,只两名影旗人员又怎么可能把叶飞雪救出来呢? 叶飞雪之所以会消失不见,是张文广趁乱把她悄悄藏了起来,等晚上史凯文你回来盘查的时候,他正好借着影旗人员硬闯郡守府这个由头,说是刺客的同伙把人给救走了。 史凯文做梦也想不到,小翠根本没被她的同伙救走,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之一张文广偷偷藏到他自己的屋里,当晚史凯文还叫人搜查全城,欲找到小翠及其同党,可他哪能想得到,小翠由始至终都在郡守府内,从没离开过。 听闻叶飞雪是被张文广救下了,上官秀暗暗松了口气,他向张文广点点头,赞道:“做得好!” 先是北城失守,接着西城和东城又有多处城防被攻破,再之后叛军的主将史凯文也被生擒活捉,接下来的战事已再无悬念,西京城内的叛军只能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2章 大度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史凯文被擒,叛军群龙无首,变成一盘散沙,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还坚持战斗的叛军也都是各自为战,已然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上官秀率领着贞西军一路杀至郡守府,此时郡守府内也正发生着激战,以曹雷和袁牧为首的第二、第三兵团业已杀进郡守府内,郡守府的里里外外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都是叛军留下的。 刚要走进郡守府的大门,就见里面有一大堆浑身是血的叛军冲了出来,不用上官秀出手,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提刀迎上前去,一走一过之间,将数十名叛军全部砍倒在地。 在他们砍倒这批叛军的同时,从郡守府的大门里又追出来一大批的贞西军,为首的两位,正是曹雷和袁牧。众人见到上官秀到了,皆倒提着手中的武器,插手施礼,说道:“秀哥!” 曹雷咧着大嘴,喘着粗气,走到上官秀近前,愤愤不平地说道:“秀哥,我们把郡守府都快翻遍了,也没把史凯文那孙子找出来。” 上官秀一笑,摆手说道:“不必再找了,史凯文已经被我擒下。” 曹雷和袁牧眼睛同是一亮,喜笑颜开道:“原来史凯文已被秀哥擒下了,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上官秀向郡守府内扬扬头,问道:“里面还有敌人吗?”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大多都已被我们杀了,现在只剩下小股的敌军还负隅顽抗。”袁牧说道。 “嗯。”上官秀点点头,迈步走进郡守府。 看见上官秀的身后还跟着三名穿着叛军盔甲又有些面熟的青年,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曹雷疑惑地敲了敲脑袋,问道:“你们,你们好像是……” “曹大哥,你不认识我们了,在上京城外的土地庙里,我们曾见过面的!”魏虎笑呵呵地提醒道。 经他这么一说,曹雷和袁牧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起他们三人是谁了。两人惊讶地张开嘴巴,手指着魏虎,回想了一会,两人异口同声地惊道:“魏虎!” “哈哈!”魏虎大笑,向曹雷和袁牧抱拳拱手,李柱和张文广二人也同是抱拳施礼。 走进郡守府的大厅,里面满地的尸体,上官秀让人先把地上的尸体清理出去,而后又向曹雷和袁牧讲述一遍魏虎三人投靠过来的经过。 听完上官秀的讲述,曹雷和袁牧都乐得合不拢嘴,他俩用力地拍了拍魏虎三人的胳膊,笑道:“这回好了,我们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魏虎、李柱、张文广拱手说道:“以后还请曹大哥、袁大哥多多照顾。” 上官秀话锋一转,问道:“飞雪现在在哪里?” 张文广面色一正,说道:“就在小人的房里,小人这就去把她接过来。” 曹雷跟着说道:“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还穿着叛军的盔甲,和下面的兄弟们遇到,弄不好会产生误会。” 张文广笑道:“那就烦劳曹大哥了。” “哎,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嘛!”曹雷和张文广说说笑笑地并肩向外走去。他俩前脚刚出去,就听门外有人高声唱吟道:“郡主到——” 上官秀等人齐刷刷地向外看去。时间不长,唐婉芸在一干通天门弟子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秀等人纷纷上前插手施礼,说道:“郡主!” 唐婉芸没有理会旁人,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身上,上一眼下一眼仔细地打量着他。见他面色红晕,身上也不像有伤的样子,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今日攻城,上官秀的任务是最危险的,他是先混入城内,一旦暴露,首当其冲被叛军围攻的人就是他,现在见他无事,她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她面无表情,脸色也有些阴沉,不满地质问道:“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把战术都定下来了吗,你只是率军偷袭西京北城,怎么今天早上战术又突然变成你要先混入城内?” 虽说她的话中充满责备之意,但上官秀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关心。他心头一暖,含笑柔声道:“计划总算没有变化来得快,今天早上,史凯文突然派郑克来我军大营议和,我觉得这倒是我偷偷混入西京的好机会,我先带一批兄弟混入城内,等城外的兄弟偷袭北城时,与之里应外合,破城也更有把握些。”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唐婉芸还是紧锁着眉头,说道:“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不过,我打赢了。” “你赢,是赢在有魏虎的相助吧!”唐婉芸的消息很灵通,上官秀是怎么打下北城的,她已然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上官秀苦笑,说道:“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对阵强敌,若想速战速决,冒险在所难免。” 唐婉芸白了他一眼,警告道:“只此一次,如果下回你再敢这么不计后果的贸然行事,我绝不轻饶你,记住,你的命,现在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在旁人听来,会觉得她是说上官秀的命也是贞西军的,但上官秀能听得出来,她实际说的是,自己的命也是她的。 他含笑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唐婉芸清了清喉咙,话锋一转,问道:“哪位是魏虎?” 魏虎站在原地没敢动,也没敢说话。他毕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而唐婉芸是郡主,在贞郡,她代表的就是朝廷。 上官秀转头向魏虎看去,见他也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上官秀微微点下头,示意他无事。 见到上官秀的示意,魏虎这才跨步出列,向唐婉芸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小人魏虎,参见郡主!” 唐婉芸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魏虎,你本是史凯文的心腹部下,这次为何突然背叛史凯文,改而站到朝廷这一边?” 魏虎不敢有所隐瞒,把自己与上官秀相识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唐婉芸讲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唐婉芸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又问道:“听说,你和李柱、张文广本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是……是的……”魏虎低声说道。 “这次你倒戈有功,将功补过,以前的过错可以一笔勾销,以后,你大可安心为朝廷做事,朝廷也不会亏待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唐婉芸老神在在地说道。 其实她这只是在做顺水人情罢了,魏虎投靠的是贞西军,不是中央军,朝廷就算想拿魏虎等人以前的过错惩治于他们,那也得需要经过上官秀的同意,不过以上官秀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同意这种事的,她现在不如大方一点,卖个人情出去,人家还会感念朝廷的宽宏大度。 魏虎、李柱闻言,心中大喜,他急忙再次拱手施礼,说道:“谢郡主洪恩!” 上官秀清了清喉咙,打断唐婉芸后面的话,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言下之意,魏虎现在是我的人,你在我这里充当什么老好人。 唐婉芸倒也识趣,未在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又问道:“史凯文现在何处?” 上官秀向肖绝扬下头,示意他把史凯文带进来。 肖绝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史凯文被两名贞西军的士卒推了进来。此时的史凯文哪里还有昔日的威风,其状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他身上的盔甲和衣服业已被扒个溜光,只剩下一件短裤遮体,两名军兵手中皆端着托盘,里面装有从史凯文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包括官印、令牌等公物,也有玉佩、钱袋等私物。 上官秀向两名兵卒招招手,叫到自己近前,他低头看着托盘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逐一瞅了一遍,上官秀兴趣缺缺,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一件乌色的软甲上。 这件软甲白中透乌,提在手中,沉甸甸的,指尖透着冰凉之感,仔细看,软甲之内似乎还惨杂了许多的金属线丝。 在他打量软甲的同时,唐婉芸站起身形,走到史凯文近前,似笑非笑地问道:“史凯文,你可还认识本郡主?” 史凯文抬起头,看向唐婉芸,心头不由得一震,他故作强硬道:“青云,你要杀便杀,老子今日落到尔等鹰犬的手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放肆!”“大胆!”初兰初雪两个小丫鬟齐声呵斥。唐婉芸向她俩摆摆手,嘴角挑起,冷笑出声,说道:“史凯文,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死。凌迟处死!” 史凯文身子一震,目光凶狠地怒视着唐婉芸,咬牙切齿地说道:“贱人,当初你路过贞中的时候,老子真该多花些银子雇来灵武高手,把你擒下……” 他话还没说完,初兰箭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把史凯文打趴到地上。初兰不依不饶,回手把秀剑抽了出来,作势要向史凯文的胸口刺下去,可是她手中的秀剑才刚刚提起,就觉得身旁传来一阵风,紧接着眼前一花,她手中剑已然不翼而飞。 初兰脸色微变,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秀剑已经落到上官秀的手里。上官秀拿着初兰的秀剑,向另只手里提着的软甲刺了刺。 要知道这把秀剑可是灵武器,比寻常的武器要锋利坚韧得多,但秀剑的锋芒刺在软甲上,软甲连个破口都没有。上官秀不由得扬了扬眉毛,赞道:“好一件护身的软甲。”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3章 宝甲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赞赏地看着手中的软甲,对初兰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么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说着话,他把手中的秀剑向初兰一扔,后者伸手接住,看眼上官秀,什么话都没说,收剑入鞘。 李柱走上前来,对上官秀正色说道:“秀哥,这件软甲据说是用极为罕见的特殊蚕丝编织而成,其中还掺杂了黑铁打磨的丝线,异常坚韧,别说寻常的武器无法伤损,即便是灵兵器,也伤不了它丝毫,叶姑娘之所以会行刺失败,也是因为史凯文有穿着这件软甲护体。” 上官秀点点头,稍顿,他又好奇地问道:“不过,它上面粘有血迹。” 李柱一笑,说道:“那是小人用冰雹落打的。冰雹落虽然打不穿软甲,但寒气还是能透过软甲,伤到肌肤,只是不致命罢了。” 冰雹落连灵铠都能打穿,何况人的血肉之躯,如果史凯文身上没有软甲护体,以冰雹落的威力,足可以把他的身体打穿成筛子。 上官秀下意识地看向史凯文,他的身上果然有一块块的黑斑,那是皮肤被寒气冻死留下的,鲜血从中不断地流淌出来。他含笑说道:“原来如此。” 史凯文怒视着李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畜生!” 李柱耸耸肩,昂首说道:“如果我们帮着你,而不去帮着大人,那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呢!”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史凯文气得脸色涨红,脖颈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上官秀随手把手中的软甲递给初兰,说道:“小丫鬟,你去把它洗干净。” 初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但你是郡主的丫鬟,你总不会让郡主以后就穿着这么一件脏衣服吧?”上官秀笑呵呵地反问道。 闻言,初兰面露惊色,唐婉芸也是满脸的不解,问道:“上官大人,你这是何意?” “郡主要率军进入宁南征战,有这么一件软甲护体,会更安全一些。再说,这次攻破西京,功劳又不都是贞西军的,郡主率领的中央军也功不可没,从西京得到的战利品,郡主理应分得一份。” 上官秀说得轻描淡写,但唐婉芸却听得深受感动,攻破西京,中央军的确有出力,但出了多少力,她自己心中有数,上官秀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把这件软甲名正言顺地送给自己罢了,说白了,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安危。 唐婉芸心中受用,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以本郡主的灵武,还需借用外物的保护?” 上官秀眨眨眼睛,目光一转,看向初兰。初兰多机灵,急忙快步走上前来,把上官秀手中的软甲很宝贝的接了过去。这可不是寻常的宝物,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并不为过,至少像郡主这样深受皇恩的人也没有得到此类的护身宝物呢。她嘟嘟囔囔地说道:“既然上官大人都送给郡主了,郡主又何必推辞呢,不要白不要,再者说,这也是郡主应得的嘛!” 唐婉芸和上官秀都被她的话气笑了,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谁都未在多言。 过了片刻,上官秀的目光落到史凯文身上,说道:“史大人在西京叛乱这么久,想必也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吧,不知史大人把搜刮来的钱财都藏到了何处?” “上官秀,你他娘的死了这条心吧,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他话还没说完,李柱接话道:“大人,我知道史凯文都把钱财藏到哪了。” 听闻他的话,史凯文气的恨不得把他一口生吞掉。 “嗯。”上官秀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史大人在这里也无用了,阿绝,把史大人带下去,派专人看管好。” “是!秀哥!”肖绝拱手应道,然后向两名军兵一挥手,把史凯文拉了出去。史凯文被两名军兵拖出大厅,即便到了外面,仍能听到他的大骂声:“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你们最后都会不得好死,宁南的大军早晚都会攻陷上京,等到那时,你们都会和老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老子今日先行一步,到下面去等着你们,哈哈……” 对于史凯文的叫骂,上官秀等人都是嗤之以鼻,现在风国和宁南之间国战,在正面战场上风国已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捷报连传,占据主动,谁能先攻破谁的国都还不一定呢。 上官秀对魏虎和李柱二人说道:“你俩带着兄弟把史凯文私藏的钱财搜出来,纳入府库。” “是!大人。” 上官秀话锋一转,又对袁牧和段其岳说道:“阿牧、老段,你们去城内各处张贴告示,安抚西京的百姓,并让百姓们举报藏匿起来的叛军,凡举报叛军者,皆有重赏。” “明白。” 上官秀接连下令,在场的众将们纷纷领命而去。时间不长,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里已然没剩下多少人了。上官秀走到唐婉芸近前,说道:“这次攻破西京,基本已奠定贞中地区的战局了,接下来,郡主可率军在西京多休整几日。” 唐婉芸倒是也想这么做,可她没有这个时间。她摇头说道:“这次协同你作战,我军在贞郡已然多耽搁不少时日,说重点,我已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哪里还能继续在贞郡耽搁时间。” 上官秀神色一黯,问道:“郡主打算何日启程?” “明日。”唐婉芸看着上官秀,幽幽说道。 “我会派几名暗旗和影旗的兄弟随郡主一同去往宁南。”上官秀对上她的目光,说道。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领兵打仗的本事?”唐婉芸故作不以为然地笑问道。 上官秀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郡主那边战事顺利,我或许也会去分一勺羹,多立些功劳,朝廷那边一高兴,没准也能封我个郡尉什么的。” 唐婉芸被他的话逗笑了,可转念一想,她又面露正色,说道:“朝廷也的确该正式册封你了。”上官秀麾下的贞西军已然是贞郡最大的一支军队,而且他一直坚持打着朝廷旗号,剿灭叛军,稳定贞郡的局势,为朝廷立下的功劳已然不少,于公于私,唐婉芸都觉得上官秀现在应该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职位。 他二人正说着话,先前离开的曹雷、张文广二人回来,同时还带来一人,叶飞雪。走进大厅里,曹雷和张文广还未说话,叶飞雪已先大声叫道:“阿秀!” 说着话,她如同一只子似的,快步跑到上官秀近前,一头扑进他的怀中。这两天的惊吓和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忍不住在上官秀的怀中大哭起来。 上官秀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推开她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唐婉芸,果然如他所料,后者脸色阴沉又难看。他在心里暗叹口气,扶住叶飞雪消瘦的肩膀,把她稍微推开一点,低头看着她,说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人心险恶,世事难料了吧?冲动行事,不仅一事无成,反而还会害人害己。” 哭得梨花带雨的叶飞雪抬头幽怨地看着他,说道:“我是为了你才去刺杀史凯文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你现在还这么说我……” “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上官秀正色说道:“这次你幸运,有人暗中救你,那么下一次呢,你觉得自己次次都会这么好运吗?人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了并不可怕,但做错了之后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很有道理,那就太可怕了。” 心里明白上官秀说得很对,但性格高傲又有些任性的叶飞雪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服软,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小嘴也不满地嘟起多高。 上官秀的好言安慰,叶飞雪的刁蛮任性,这样的画面唐婉芸实在不愿意继续看下去。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形,说道:“好了,上官大人,你们继续聊吧,本郡主也该走了。” 上官秀还没来得急说挽留的话,叶飞雪已先低声嘟囔道:“你早就该走了……” 她的说话声不大,但也足够在场众人听清楚的。唐婉芸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迈步向外走去。初兰初雪两个小丫鬟停下脚步,双双目露骇人的精光,凝视着叶飞雪。 有上官秀在旁,叶飞雪什么都不怕,似乎认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自己。她挺起胸脯,毫无畏惧又盛气凌人地对上初兰初雪的目光,嘴角还向下撇着。 唐婉芸已然走到大厅外,见初兰初雪还站在大厅里和叶飞雪怒目而视,她轻声召唤道:“初兰初雪,我们该走了。” 如果她再继续留下去,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好情绪,不去与叶飞雪针锋相对,身为堂堂的郡主,去和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争风吃醋,这是她自己都无法容忍的事,也太有失她郡主的身份。就个人礼节和个人素养而言,从小受皇族教训,宫廷礼仪熏陶的唐婉芸,要比叶飞雪这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强出太多。 唐婉芸的主动离去在叶飞雪看来,无疑是‘怯战’的表现,她满脸的得意之色,拉着上官秀的胳膊说道:“郡主又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只不过是运气好,生在皇族罢了。” 上官秀笑了笑,有所感触地喃喃说道:“生在皇族,真的是运气好吗?”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4章 拥兵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西京之战,在破城之后,接下来的战事基本就是单方面的围剿,城内的叛军不是十人、百人的投降,而是成营、成兵团的投降。战事由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天色大黑也未结束。 贞西军和中央军成群结队在西京城内各大街小巷搜捕藏匿起来的叛军,夜幕中的西京城也是到处冒着火光,不时传出喊喝和拼杀之声。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战事才终于全部结束。此战,以史凯文为首霸占西京的叛军势力被全歼,十万之众的叛军,战死有两万余众,剩下的人,大多投降或被擒,另有数千人的叛军下落不明,想必不是趁乱逃出西京,就是藏匿在西京城内的各处角落里。 第二天,上官秀令人把史凯文捆绑在西京最热闹的东城菜市口,他的判决,是该死还是该活,上官秀不想自己做出决定,而是交由西京的百姓们来判定。 史凯文叛乱期间,在西京没做过什么好事,欺男霸女、烧杀抢掠那些恶行就不说了,光是抢抓壮丁这一条就够西京百姓对他恨之入骨的。 刚开始,人们躲在家里还不敢上街,听外面确实不乱了,人们才壮着胆子纷纷走出家门,此时大街小巷里都已贴满贞西军安民的告示。 城东的菜市口渐渐聚集起大量的民众,看着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史凯文,百姓们纷纷云集过去,指指点点,看到一旁还张贴有告示,有识字的百姓把告示的内容大声朗读出来。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告示的大意就是告之城内的百姓,让西京百姓们来决定史凯文的生死。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在百姓的人群中逐渐传出谩骂之声,历数史凯文的恶行。骂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渐渐的,百姓们都被激发得群情激奋。 不知是谁率先向史凯文丢出菜叶,这个举动拉开了暴力的序幕。人们已不满足只是谩骂史凯文,纷纷从地上拿起菜叶杂草向史凯文身上丢弃。 但菜叶、杂草终究是有限的,没过多久,开始有人用石块去砸史凯文。 站于史凯文左右的军兵们也不时被波及得,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向两旁退避,史凯文的身上也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快,血肉模糊。 小石块扔没了,人们又搬来较大的石块,向史凯文身上狠命的丢弃。 石块上的棱棱角角砸在身上,一划就是一条血口子,只一会的工夫,史凯文的头上、身上全是鲜血。他疼得不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就在百姓们不断向史凯文扔石头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吼道:“大人莫要惊慌,我等前来救你了!”随着喊喝之声,一群百姓打扮的人纷纷抽出衣内暗藏的武器,打算从人群中冲出去,营救史凯文,他们还没来得急冲出人群,在他们四周的百姓当中箭步窜出数以十计的暗系修灵者,对这些企图营救史凯文的人痛下杀手。 这正是上官秀把史凯文安置在东城菜市口的目的之一,利用他把那些藏匿起来又对他死忠的叛军余党吸引出来,一网打尽。 在影旗和通天门弟子的围攻之下,这群企图营救史凯文的叛军被一一砍翻在地。 见状,百姓们心中更气,群情也越发的激愤。人们已不再满足只用石块去砸史凯文,百姓们蜂拥挤上前去,对捆绑在柱子上、毫无抵抗能力的史凯文又抓又挠,有不少人把身上别着的菜刀抽出来,将史凯文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割下,甚至还有人用牙齿把史凯文身上的肉硬生生地咬下来……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人群中也不时传出史凯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菜市口附近的一座酒馆二楼,身穿便装的上官秀和唐婉芸都坐在其中,菜市口内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被百姓们食其肉、切其骨的史凯文,唐婉芸幽幽一笑,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他自己在西京作的孽,现在由他自己来偿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上官秀含笑说道。 “与此同时,你又可以收买人心了,西京的百姓们亲手报了仇,对你也自然是愈加的感恩戴德。”唐婉芸挺身站起,说道:“这场戏,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也该启程上路了。” “我送你出城。”上官秀跟着站起身。 “不必。”唐婉芸摆摆手,她不喜欢送别,那会让她心有牵挂。她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在宁南再相见,当然了,前提是你愿意来的话。”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去。”上官秀收敛笑容,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唐婉芸点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她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别有所指地说道:“与其送我,还不如抽时间多去陪陪你的飞雪呢。” 听着她醋意十足的话,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次解释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和飞雪之间没什么。” “谁在乎。”唐婉芸低声嘟囔了一句。 在唐婉芸的坚持下,上官秀终究还是没有出城去送她。他站在城门楼内,目送着中央军浩浩荡荡的启程,向西进发。 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可以预感得到,唐婉芸此次进攻宁南,战事一定不轻松,接下来她所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史凯文叛军这种乌合之众,而是兵多将广又深谋远虑的宁南中央军。 西京之战是结束了,但贞中之战还没有完全结束,随着贞西军攻陷西京,贞中三县中的彰武县和泰来县已全部被贞西军占领,目前唯一还没有结束战事的就是双台县。 当上官秀还没有率军攻陷西京的时候,在双台县作战的广林一部进展缓慢,每日行军只有十里、二十里是常有的事,即便攻打一座弹丸小城,起码也得花费三五日的时间。 在得知上官秀那边已经攻破西京,史凯文业已被杀的消息之后,广林一部如同脱胎换骨似的,一下子变得进军神速了,大军日夜兼程,不日便推进到双台县的县城,台州。 以孙潼为首的叛军目前全部龟缩在台州城内,现在台州城也得到了消息,西京沦陷,史凯文被当众处死,这意味着史凯文势力目前只剩下他们这一部分。 可以预料得到,现在兵临城下的只是广林一部,但用不了几天,贞西军的主力就会攻打过来,孙潼及其麾下的两万将士又能守得住台州多久呢,十万大军镇守的西京都被上官秀一举攻破,更何况他这区区的台州城? 此时此刻,孙潼心中业已生出降意,不过他还不能投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投降之后,贞西军会不会像处置史凯文那样来处置他。 恰在这时,广林派出手下的谋士,前来台州,招降孙潼。 广林保证,只要孙潼肯投降,只要他肯献出台州,献出双台县,他非但不杀孙潼,反而还会让孙潼担任自己的副将,继续领导他的骑兵。 孙潼等的就是这样的契机,得到广林的承诺之后,他当即同意率军倒戈,向贞西军投降。 可以说广林一部自进入双台县后,没打过一场硬仗,从头到尾都在捡便宜,贞西军主力在彰武县的大获全胜,让广林更是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就是收编了孙潼一部的骑兵。 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显而易见,其攻击力之强悍,是步兵远远比不上的,收编一支一万余骑的骑兵,对于一支军队整体战力的提升是质的飞跃。 广林一部为损一兵一卒,没动一刀一枪,顺利接收台州城,也接收了孙潼一部的骑兵。 当天晚上,广林于台州的县守府设宴,款待孙潼及其麾下将士。在酒席上,广林把孙潼一部的骑兵捧得天花乱坠,简直都吹成天上有、地上无了,孙潼和他的部下们也被广林捧得晕晕乎乎的,觉得己方的倒戈算是做对了,广林如此器重己方,以后,己方还是有好日子可过。 可是孙潼等人错了,他们哪里想到,广林的设宴是假,要取他的脑袋才是真。 广林率部投降的贞西军,之后他继续管理自己的部下,他深知这其中的危害有多大,他又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等他在酒席宴上把孙潼一部灌得飘飘然后,广林突然翻脸,以摔杯为号,召出暗中埋伏的刀斧手。 伏兵突然杀进酒席宴,孙潼一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已纷纷被砍翻在地。 广林令人把孙潼及其心腹部将的首级统统割下来,全部送到西京,交由上官秀过目。他这么做,一方面可向上官秀邀功,表示自己在双台县并不是没有做事,而是斩杀了孙潼及其心腹,是立下了大功的,其二,他把自己背信弃义的做法全部推倒了上官秀的头上,在外人看来,好像他这么做全是受上官秀的命令,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事实上,广林对孙潼的部下们也是这么说的,对于孙潼的死,他自己也表示很是无奈,但上面有令,他不得不这么做。孙潼及其部将全部被杀,上万之众的骑兵队伍群龙无首,也只能服服帖帖的依附广林一部。 一万余众的骑兵队伍,就这样被广林照单全收,一时间广林一部的实力激增,原本六万人的队伍,现已扩充到八万余众,兵力的大幅扩充,也让广林的野心空前膨胀,不再满足继续屈居人下。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5章 叛心 接到广林传回来的这份捷报,上官秀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而后双指夹着信纸,向周围的众人抖了抖,说道:“大家都来看看吧,广林将军已经打下双台县的县城台州,现已控制了双台县全境。/看最新章节请移步小说//.sangwu手机用户访问/”说着话,他把信纸递给肖绝,让他交给众人传阅。 而后,他站起身形,走到在摆在地面上一长排的木头盒子前,随意地用脚踢开一只木盒的石盖,里面乘着一颗洒满石灰、白花花又龇牙咧嘴的断头。 看到这颗面目可憎的断头,在场的众人同是一皱眉头。吴念接过信纸,看过之后,随手丢给了身旁的东哲。等众人全部传阅一遍后,吴念冷笑一声,说道:“大人,广林这是何意?他先向孙潼许诺,只要投降可不杀他,但在孙潼率军投降的当晚,他便用诈杀了孙潼,还把孙潼的人头送到大人这里邀功,这不是故意陷害大人于不仁不义吗?” 孔笛慢悠悠地说道:“骂名,由大人来背,而好处,则是由他广林来占,这可真是精明到家,也算计到了骨子里了。” “岂有此理!”经吴念和孔笛这么一分析,在场的众将们总算明白广林是何意图了。本来众人还觉得广林不错,己方刚打下了西京,他便一举拿下了双台县,可现在仔细一琢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洛忍拍案而起,对上官秀怒声说道:“秀哥,广林可恶至极,他自己反复无常、言而无信也就罢了,还把罪名嫁祸到秀哥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孔笛幽幽说道:“关健的问题是,广林一部已今非昔比,在双台县,他吸纳了不少的叛军,尤其是在台州,将孙潼苦心经营多年的万余名骑兵全部纳入麾下,这一万多名骑兵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实力不容小觑。” 贞西军进军西京的时候就曾吃过孙潼骑兵的亏,一支接近两千人的运粮队被这支骑兵全歼,未留下一个活口,可见孙潼骑兵的战力之强。 上官秀又不是傻子,广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哪能看不出来。可是一时间他也拿广林没有办法,广林一部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现在更是接收了孙潼骑兵,实力更是雄厚,他若与广林翻脸,恐怕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他用脚尖把地上的木头盒子一个个的踢开,看着里面的一颗颗断头,上官秀的眼珠也在连转。恰在这时,有一名军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报大人,贞东的蒋廉和狄青派来来使,现就在郡守府外。” 上官秀眨眨眼睛,沉吟片刻,说道:“带他进来。” “是!大人!”报信的军兵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军兵前脚刚走,洛忍沉声说道:“秀哥,动手吧,再不动手,我们可真就成了养虎为患了,广林一部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 “是啊,秀哥,此事拖延不得,现在广林已经霸占南岭、双台二县,这两县在贞郡都是产粮的大县,一旦让广林一部的势力在南岭、双台做大,日后,我方必反受其害。”业已从泰来县凯旋而归的詹熊跟着起身说道。 安义辅亦是大点其头,对洛忍和詹熊的意见表示赞同,他正色说道:“现在动手,充其量是割肉,只会造成阵痛,以后再动手,弄不好会伤筋动骨,还请大人三思啊。” 贞西军三位副帅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欲把广林这个害群之马即刻铲除。上官秀看了看他们三人,又向两旁的军兵摆摆手,示意他们把地上的木盒都收拾起来。 看着军兵们收走木盒,上官秀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对吴念一笑,说道:“吴念先生。” “是,小人在。”“等会,你以我的名义给广林将军写一份回书,此次我军能攻陷双台县,他功不可没,需嘉奖才是!” “秀哥!”洛忍和詹熊闻言都急了,两人面红耳赤地说道:“广林的叛心已是昭然若揭,秀哥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秀哥现在嘉奖他,岂不让贼人嘲笑掉了大牙?” 肖绝和吴雨霏在旁同是一皱眉头,旁人若是这么说上官秀,他二人早就站出来训斥了,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洛忍和詹熊,他俩也只能忍住了。 上官秀一笑,说道:“你们说广林将军有叛心,那也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广林将军似乎还从未说过欲与贞西军决裂的话。” 詹熊急得抓耳挠腮,说道:“秀哥,等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好了,既然广林将军没有说过要与贞西军决裂,那他现在就还是我们的兄弟,手足相残,兵戈相向,此为大忌,以后,不许再提。”上官秀向洛忍和詹熊挥下手,示意他俩都坐下吧。 洛忍和詹熊不甘心,两人还要说话,猛然间,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上官秀手中的杯子竟然碎了,茶水洒了了他一手。 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形,洛忍和詹熊到了嘴巴的话也随之咽了下去。 上官秀则是满脸的尴尬,向左右众人连连挥手,表示没事,他低声嘀咕道:“这杯子也太不结实了,别的钱可以省,但买喝茶器具这样的小钱就不必省了嘛!” 肖绝急忙应道:“这些杯子是史凯文留下的,明天我就派人去买些新的回来。” “嗯。”上官秀含笑点点头,吴雨霏抽出手帕,帮他把手上的茶渍擦拭干净,接着又令人换上一只新茶杯。 在场的众人纷纷坐了下去,人们沉默不语,谁都没有再敢说话。大家心里都有数,像史凯文那么会享受的人,他所用的茶具又怎么可能会是次品,既然不会是次品,杯子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破碎,这只用一种解释,它是被上官秀硬生生捏碎的,由此也能看得出来,他已被气到何等程度,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等蒋廉、狄青二人派来的使节进入大厅里时,大厅里就是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里面空气仿佛凝结住了似的,让人有种透不上气的感觉,即便在场的贞西军将官和谋士们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动也不动,只有上官秀在慢慢地喝着茶水。 咕噜!那名来使小心翼翼地咽口唾沫,他壮着胆子向里面走了几步,冲着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小人陈彬,参见上官大人……” 他话还未说话,站于上官秀身后的肖绝沉声喝道:“跪下!” 来使的心本就悬在嗓子眼,随着肖绝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这名来使身子一震,扑通一声,立刻跪到地上,呆呆地看着喝茶的上官秀,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上官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来使,问道:“是蒋廉和狄青派你来的?” “正……正是……”陈彬结结巴巴地说道。 上官秀扬头说道:“你起来吧!”“谢……谢上官大人。”“他二人派你来找我,有何用意?”“两位大人对上官大人仰慕已久,欲率军投奔贞西军,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稍顿,陈彬又说道:“两位大人都说了,只要上官大人肯收留,两位大人愿出兵攻打贞东的各路叛军,将整个贞东都献于上官大人。” “蒋廉和狄青可是在向我讲条件吗?”上官秀笑呵呵地柔声问道。 陈彬身子一震,忙摇头道:“不不不,两位大人是真心投靠,还望……还望上官大人能不计前嫌,接纳我们。” 贞西军现已控制了贞西和贞东,贞郡十县,有七县已在贞西军的掌握之中,只剩下贞东三县又能支撑多久呢?贞西军在贞郡气势如虹,势头正劲,像蒋廉和狄青那样的墙头草,率先表态欲投靠贞西军,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上官秀嘴角扬起,淡然一笑,说道:“先前,蒋廉和狄青已给我写过书信,表示愿意投奔我军,我在回复中也已应允过此事,现在自然不会食言,你回去告诉蒋廉和狄青,若是真心想投奔我军,速度就最好快一点,时局不等人,若是拖到我贞西军出兵贞东的时候,他们再想来投奔,可就太晚了。” “是、是、是,小人即可回贞东,把上官大人的意思转告给两位大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两位大人都希望上官大人能立下个字据,表示我们投奔贞西军之后,绝不会加害我们……” “放肆!”詹熊气得拍案而起,手指着陈彬的鼻子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群叛军而已,还想要秀哥给你们立下字据,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以为现在是我们贞西军求着你们来投靠吗?你们爱来不来,等到我军出兵贞东之时,诸如你等之类的叛军,统统荡平!” 陈彬激灵灵打个寒颤,额头滴淌下来的冷汗更多了,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上官秀一个不杀的承诺,这也是在给蒋廉和狄青吃定心丸,如果上官秀不肯许下承诺的话,他也没法回去交差。 第276章 宽宏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看着陈彬,琢磨了一会,缓声说道:“字据,我是不会写的,也没有那个必要,我现在可以向你承诺,只要蒋廉和狄青肯倒戈,他二人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会诚心接纳他二人。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至于要怎么做,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话,他向外挥了挥手,示意陈彬可以走了。 陈彬看看上官秀,再瞧瞧在场的其他众人,最后毕恭毕敬地向上官秀躬身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上官大人,小人告退!” 虽说上官秀只肯给他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但其实这也算不错了,毕竟是他们有求于人,如果上官秀不肯给出任何承诺,他们也没办法。 在陈彬离开西京的两天后,蒋廉和狄青二人终于做出决定,正式接受贞西军的诏安。 随着这两路叛军被诏安,贞东的其他几路叛军也都跟着纷纷效仿,主动派人去往西京,表示己方愿意无条件的投靠贞西军。 可以说史凯文一部是贞郡各路叛军的主心骨,也是叛军们的顶梁柱,史凯文一部被平灭,对于贞郡的各路叛军来说无异于迎头棒喝,各路叛军都生出大难临头之感,主动投靠贞西军,也实属是无奈之举。 在各路叛军主动来降的情况下,上官秀以贞西军主帅的名义给贞东各路叛军的主将发去书信,限他们在本月的月底必须率领全部的部众抵达西京,接受贞西军的整编,如有不从者,以叛军论处,严惩不贷。跪求百独一下黑*岩*閣 贞东地区的叛军人数不少,大大小小的各路叛军加到一起,总兵力超过二十万。有些叛军在接到上官秀的书信后立刻动身,去往西京,有些叛军则是一再犹豫,迟迟未向西京进发,不过,各路叛军的这种表现也让上官秀暗松口气。 如果各路叛军表现一致,一同率部前往西京,那才会让上官秀感到不安,对方的来意也很难探明,现在各路叛军表现不一,说明各叛军之间并没有串通一气,只要各路叛军没有联合到一起,不是一个整体,那就太好对付了。 第一批响应上官秀号召的正是蒋廉和狄青二人,他们这两路叛军也是贞东地区实力最强的两路叛军,兵力合到一起足有十万之众。 抵达西京之后,两路叛军驻扎于西京的东城外,蒋廉和狄青故意让手下人把自己捆绑起来,押送进西京城,面见上官秀,向他请罪。 当初他二人都曾随史凯文攻打过贞西,在贞西期间,他俩可谓是恶贯满盈,纵容手下,连毁了金川县三座城邑,现在投靠贞西军,他俩也怕上官秀对自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主动向上官秀负荆请罪,一是表现自己心中的悔意,二是表明自己投靠的诚意。 蒋廉和狄青这一招还真就挺高明的,如此负荆请罪的投靠,不仅令人心生敬佩,同时也封住了人家的口实,即便对他二人怨恨最深的贞西军将士们,见此情景,心中的怨恨之情也减轻了不少。 在郡守府的大厅里,蒋廉和狄青见到上官秀,不等开口说话,二人已双双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颤声说道:“罪臣蒋廉(狄青),参见上官大人!”他二人自称罪臣也是很有技巧的,一是抬高了上官秀的身份,二是拉近了他俩和上官秀之间的关系。 蒋廉和狄青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俩表现得如此诚意十足,如果他不以礼相待的话,就显得他太刻薄了,尤其是在目前局势还未稳定的情况下,他更需要拉拢人心。 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蒋廉和狄青二人近前,先是把他俩搀扶起来,接着,又解开二人身上的绑绳,笑道:“蒋将军和狄将军肯弃暗投明,投靠我贞西军,既是我贞西军之福,也是贞东百姓之福,我要代贞西军和贞东的百姓们多谢两位!” “哎呀,上官大人太客气了,我二人对上官大人可是仰慕已久,直至今时今日前来投奔,实是我二人之过,还请上官大人莫要怪罪!” “是啊,上官大人胸襟宽阔,肯不计前嫌,接纳我二人,我俩对上官大人已是感激不尽,上官大人若是再说谢字,就实在是折煞我等了。” 蒋廉和狄青说起场面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一个比一个能说,在这方面,上官秀也自叹弗如。 他微微一笑,摆手说道:“既然投靠了贞西军,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两军将军也不必再客气,请入座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蒋廉和狄青连连拱手施礼。 分宾主落座之后,上官秀微微一笑,问道:“两位将军可是率领全部麾下前来西京?” 蒋廉和狄青对视一眼,前者正色说道:“无一遗漏。现在,我们两家的十万将士就驻扎在西京东城外,如果上官大人心有疑虑,可派人前去查看。” 上官秀含笑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相信两位将军此次投靠我军的诚意。”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以后,蒋将军和狄将军的部下仍由你二人率领,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听闻这话,蒋廉和狄青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俩本以为投靠贞西军后,自己的兵权一定会被上官秀削掉,如果上官秀肯给他俩各留下一万的属下,就算是格外开恩了,可他俩万万没想到,上官秀没有削去他俩的一兵一卒,以后还让他俩继续掌管自己的部下,这可太令人意外了,上官秀对自己未免也太信任了吧? 蒋廉和狄青愣在当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场的吴念、东哲、孔笛三人脸色同是一变,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大人怎么还能让蒋廉和狄青继续掌管他们各自的部下呢? 前车之鉴不是没有,这么做的危害有多大,在广林身上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难道大人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吴念重重清了清喉咙,提醒上官秀,这么决定万万不可,有一个广林,隐患就够大了,如果再多蒋廉和狄青这两个,贞西军以后不四分五裂才怪呢。 上官秀好像是没接收到吴念的警示,看也没看他一眼,他含笑看着怔怔发呆的蒋廉和狄青二人,笑问道:“蒋将军、狄将军,你二人可是不愿意?” 蒋廉和狄青终于回过神来,两人身子一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双双从椅子上站起身形,狄青更是单膝跪地,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大人能如此信任末将,末将必誓死追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听闻他的话,一旁的蒋廉也跟着单膝跪地,施礼道:“末将愿为大人牵马坠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上官秀仰面而笑,向蒋廉和狄青二人摆摆手,说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我已经说过了,既然加入贞西军,就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谢大人!”起身的蒋廉和狄青皆乐得合不拢嘴,投靠贞西军后,自己还能继续掌管全部的部下,这可真是天上跳下来的馅饼。 当天晚上,上官秀在郡守府内设宴,款待蒋廉和狄青。对于这两位墙头草,上官秀还真是以礼相待,客气有加,好吃好喝的款待,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上官秀还令人带着蒋廉和狄青倒西京城内游逛,只要是他二人看中的空宅,便可作为他俩的官邸。 上官秀的盛情,蒋廉和狄青自然能感受得到,就算他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上官秀这个人的评价也是赞誉有加,觉得自己率部投奔贞西军这一步总算是走对了。 蒋廉和狄青离开郡守府后,吴念、东哲、孔笛和洛忍、詹熊、安义辅六人一同去往后院的花园,找到上官秀。 吴念率先开口说道:“大人,快快收回成命,决不能对蒋廉、狄青二部不削一兵一卒!” 洛忍、詹熊等人也是急声说道:“是啊,秀哥,广林之害就在眼前,难道秀哥还要重蹈覆辙不成?” 上官秀环视众人一眼,淡然一笑,说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蒋廉、狄青前来投靠,我们若是削掉他二人的兵权,把他俩的部下全部打散,编入各兵团,这会让其他那些还未来投奔的叛军怎么看我们?他们还会来投奔我军吗?” 听闻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这么做,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上官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意味深长地说道:“贞郡发生的战事已经太多了,打来打去,受损的也只是贞郡自己罢了,若有机会可以休战,当休战才是。贞东地区是叛军最猖獗的地方,叛军组建的时间早、战力强,强攻不易,还是当以诏安和诱降为优先考虑。” 众人皆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詹熊琢磨了一会,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秀哥真打算对广林一部置之不理,任其在南岭县和双台县做大吗?” 上官秀笑问道:“大熊,那依你之见呢?” “若依属下之间,当及早除之,永绝后患。” 第277章 托病 上官秀面露不解之色,反问道:“广林为何不会来西京?” 吴念不知道上官秀是真糊涂还是在故意装糊涂,他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东哲正色说道:“如果广林不肯来的话,我就亲自去趟双台县,请他过来。” 麻烦是他惹出来的,他也有责任站出来解决掉这个麻烦。 上官秀嘴角扬起,笑呵呵地说道:“东哲先生一向与广林将军交好,由东哲先生去请广林将军,我相信他一定会来西京。” 吴念和孔笛等人同是露出苦笑,广林现在明显已生出二心,就算东哲与他的私交再好,他总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做赌注,冒险来西京吧? 在这件事上,吴念、孔笛、洛忍、詹熊、安义辅都没抱太大的希望,事实上的情况也和他们料想得差不多。 上官秀的书信传到台州广林的手里,后者找来一干心腹谋士和将官,商议对策。 等众人都看过了上官秀的书信后,一名穿着白袍、三十出头的青年慢悠悠地说道:“将军可用身染病疾为借口,推脱掉此事。” 说话的这名青年叫贺云,是广林麾下的谋士之一。广林揉着下巴问道:“贺先生以为,上官秀这次邀我去西京,欲对我不利?” 他话音刚落,一名顶盔贯甲的将官站了起来,此人身材魁梧,说起话来也是瓮声瓮气,他振声说道:“我看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我军的兵力已有八万余众,上官秀在西京的兵力还不到十万,他要是真敢对将军不利,大家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贺云连连摇头,慢悠悠地说道:“贞东的蒋廉和狄青现已投靠上官秀,别忘了,他二人麾下的将士合起来也有十万之众。” 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官哼笑出声,拍着胸脯说道:“蒋廉、狄青,乌合之众,他二人的那十万部众,我关庭还没放在眼里。” 贺云并不与他争辩,转目看向广林,问道:“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广林胳膊肘拄着桌案,手指轻轻敲着额头,幽幽说道:“去往西京,我倒是不怕上官秀会对我不利,我只是担心他会向我索要孙潼麾下的那一万多骑兵。”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另一名谋士张淮欠身说道:“将军若是应邀去往西京,变数太多,我们也无法掌控全局,我的意见和贺先生一样,托病不去方为上策。” 广林唔了一声,他向左右看了看,恍然想起什么,问道:“獠儿人在何处?” 他说的獠儿是他的亲侄子,广獠。在广林军当中,广獠堪称是第一猛将,而且来头也是最大的。广獠师出神池,是神池长老焦战的座下弟子,灵武之高强,远非寻常修灵者可比。 一名将官站起身形,向广林拱手说道:“将军,獠将军去天门山剿匪了。” “什么?”广林满脸的莫名其妙,獠儿去天门山剿匪了,他去剿的哪门子的匪啊,自己也没让他去剿匪啊?那名将官解释道:“獠将军说,天门山的匪患早晚都要清除,趁着现在没事,他……他就去剿匪了。” “獠儿带了多少人去?”“未带一兵一卒。”“他一个去的?”“是的,獠将军说只他一人足矣。” 广林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左右众人感叹道:“我这位侄儿,艺高人胆大,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我拿他也真是没办法啊。” 话是这么说,众人也都能听得出来广林对广獠的喜爱之情。众人纷纷挑起大拇指,赞道:“獠将军灵武盖世,即便一人前去剿匪,也是手到擒来,将军尽管放心吧!” “呵呵。”广林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众人说道:“就按照贺先生和张先生的意思办吧,这次,我托病不去西京了。另外,我军还要继续招兵买马,尽快把我军的兵力扩充到十万。” 贺云仰面而笑,信心十足地说道:“将军尽管放心,现在贞西军势头正劲,在贞郡也颇得民心,我军打着贞西军的旗号,相信用不上半个月,就可以把兵力扩充到十万以上。” 广林大点其头,慢悠悠地说道:“有了十万大军做靠山,我才具备和上官秀讨价还价的本钱,如果他肯把南岭、双台二县让给我,以后,我还会继续留在贞西军,尊他为主,如果他不肯把南岭、双台二县让给我,那么以后大家就一拍两散好了,真打起来我们也不吃亏。” 众人齐齐站起身形,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明见,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共创大业!” 上官秀给广林送去书信后没过多久,广林的回信便从台州送到了西京。在回书当中,他自称水土不服,已卧病在床多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远行。婉言拒绝了上官秀的邀请。 西京在彰武县境内,台州在双台县境内,两县相邻,西京距离台州也不远,广林以水土不服、不易远行为借口不肯去西京,也明显是他的托词。 在广林给上官秀回书的第二天,他正坐在县守府的大厅里和麾下的谋士们喝茶,一名军兵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向广林插手施礼,说道:“将军,东哲先生求见。” “东哲?”广林闻言一怔,惊讶地眨眨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东哲来台州了吗?” “现就在县守府门外!”军兵正色说道。 广林呆住,没有立刻说话,坐在下面的贺云一笑,说道:“东哲先生必是奉上官秀之命,前来邀请将军去西京的。” 张淮慢悠悠地说道:“将军的回书才刚刚送走,东哲就到了,看来,上官秀似乎也算准了将军不会受邀前往,便又派了东哲前来相请,他这是势在必得啊!” 广林眼珠转了转,问道:“依各位之见,我当如何?” 贺云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道:“托病不见。” 东哲这个人能说会道,现在将军与他相见,未必是件好事。其余的谋士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贺云说得没错,现在不见东哲为好。 广林闻言,陷入沉思,他对东哲还是挺感恩的,当初他正是受东哲之邀,才投靠的贞西军,可以说没有东哲,也就没有他的今天,现在他恐怕还呆在贞东,龟缩在自己的那块弹丸之地里呢,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坐拥两个县。 思前想后,广林都觉得自己没有不见东哲的道理。他琢磨了好一会,对麾下的谋士们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东哲,于公于私我都不能避而不见啊,我们若想成就大事,以后也免不了东哲在上官秀那边多多出力。”说到这里,他向报信的军兵扬头说道:“把东哲先生请到我的卧房。” “将军……”众谋士还要劝阻,广林摆下手,说道:“都不必再劝我,就按照我的意思办吧。” 军兵领命而去,等他把东哲领到广林的卧房时,后者已然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一干谋士们都跪坐在床榻的左右。见东哲进来,众谋士纷纷欠身拱手,说道:“东哲先生。” 东哲是从西京赶过来的,风尘仆仆,脸色也是灰土土的。他环视众人一眼,拱手回礼,而后目光落在广林身上,说道:“听说广兄身体有恙,不知广兄的病情如何啊?” 他话音刚落,躺在床榻上的广林病怏怏地抬起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可是东哲老弟来了?” 东哲走到床榻前,低头一瞧,只见床上的广林脸上苍白,嘴唇泛青,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东哲看罢,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你自称是水土不服,现在装出这么一副身患绝症的样子,是想给谁看? 他暗暗摇头,蹲下身形,说道:“广兄,我来了,听说广兄只是水土不服,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我也没想到,自从进了台州这个鬼地方,就身染重疾。东哲老弟这次到台州,是专程来探望我的吧?” “探望广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来邀广兄到西京的。”东哲直言不讳地说道。 广林眨眨眼睛,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说道:“东哲老弟啊,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本来大人请我去西京,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只是我这身体太不争气了,实在……力不从心,无法远行啊!” “是啊,将军病情严重,现在去往西京,只怕在半路上就会发生意外,还望东哲先生能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解释清楚将军现在的状况。”众谋士们纷纷说道。 东哲闻言点点头,他从怀中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正色说道:“广兄,正好我也学过一些医术,我来为你把把脉,偏门的疑难杂症我或许没有治愈的办法,但对于水土不服这样的小病症,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话之间,他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给广林诊脉,后者本能反应地向回一缩胳膊,满脸干笑地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医官早已帮我诊断过,只需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病情就能痊愈。” 第278章 勾心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只是区区一水土不服,却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简直就是庸医!”东哲一本正经地说道:“广兄放心,治愈水土不服这种病症,我只需一天的时间便可以。” 广林苦笑,深深看了东哲一眼,见他态度坚持,非要给自己把脉,他干脆也不装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问道:“我说老弟,你是看出我在故意装病吧?” 东哲仰面而笑,站起身形,向广林挥挥手,说道:“广兄快起来吧,以广兄这种健壮如牛的身体,躺在床上装病也怪难受的。” 广林哈哈大笑,在他的笑声中也能听出几分尴尬之情。 他向下手人招招手,一名仆人走上前去,递给他一块湿手巾。广林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时间不长,已然露出红晕的脸色。 像东哲这么聪明的人,想在他面前装病的确不太容易。广林飘身下床,问道:“老弟,你这次前来台州,是请我去西京的吧?” 东哲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广兄啊。” 广林话锋一转,问道:“老弟,你我私交如何?”“自然是亲如兄弟。”“我待你又如何?”“敬为上宾。”“所以啊,老弟,你这次可不能害我啊!” 东哲面露不解之色,疑问道:“广兄此话怎讲?” 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未等广林接话,一旁的贺云说道:“上官大人急召将军去往西京,只怕庆贺是假,欲加害将军才是真吧?” 东哲闻言双目顿是一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抬起手来,一指贺云的鼻子,对广林沉声说道:“广兄应立即杀掉此贼!” “啊?”广林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东哲。东哲正色说道:“此贼图谋不轨,妖言惑众,刻意挑拨广兄和大人的关系,意欲何为啊?” “这……” “说大人欲加害广兄,简直是可笑至极。自从广兄投靠贞西军以来,大人对广兄可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敬和敌意?没有嘛!广兄说要出兵收服南岭县,大人甚悦;广兄打下南岭县,于南岭县屯田,大人甚喜;广兄奉大人之命,打下双台县,大人曾当众大赞广兄为我贞西军的栋梁之才。大人视广兄为左膀右臂,谁见过有人要自断手臂的?”东哲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大义凛然,也让广林听得心中甚是欢喜,贺云等谋士则是脸色难看。 “广兄,亲君子,远小人,方为智者之道,像这种别有用心、挑拨离间的小人,不易留在身边,当及早除之才是。”东哲义愤填膺地说道。 “将……将军……”贺云等人纷纷开口说道,广林向他们摆摆手,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贺先生也只是一时的无心之言,老弟莫要见怪。” 说着话,他又对贺云沉着脸说道:“以后休要再胡言乱语,若再有失言,休怪我翻脸无情,严惩不贷。” “是!将军。”贺云垂首躬了躬身形,不敢再多言一句。 广林对东哲笑道:“老弟远道而来,我当设宴款待才是,走走走,我们去前庭吃饭。” 东哲摆摆手,说道:“吃饭就免了,我只是好奇,这次大人在西京大摆酒宴,凡我贞西军的兄弟皆有出席参加,为何广兄要留在台州,托病不去呢?” 广林对上东哲审视的目光,过了一会,他笑呵呵地问道:“老弟,我想听你说句实话,这次大人找我去西京,是不是要杀我?” 东哲闻言立刻皱起眉头,疑问道:“广兄,你为何会这么想?” 广林说道:“我想我在南岭县屯田的事,就已经让大人很不高兴了,这次攻打双台县,我又进军缓慢,最后,我还接收了孙潼留下的两万多叛军,难道大人不会认为我是图谋不轨吗?” 东哲正色问道:“广兄,你是吗?” “当然不是……”广林下意识地反驳道。 “既然不是,你还怕什么?”东哲说道:“你在南岭县屯田,那是大人允许的,我军军粮一直不足,而你部又有六万之众,还有十多万的家属要吃要喝,不在南岭县屯田,我军如何能养得起?至于在双台县进军缓慢之事,大人开始的确很不高兴,不过大人也能理解广兄的难处,毕竟孙潼麾下的骑兵神出鬼没,极难应付,大人在彰武县也吃过孙潼骑兵的亏,你率部进军双台县,处境必然更加艰难,再有你说的接收孙潼叛军的事,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你是贞西军,你接收叛军,和大人接收叛军,又有何不同?接收来的叛军不都是在我贞西军内吗?” 听闻他的话,广林一时间哑口无言了,觉得东哲所言也有道理。没等他接话,东哲继续说道:“这次大人在西京庆贺贞西军荡平贞郡全境的叛军,一是此事的确值得庆贺,其二,那也是为了给朝廷看的,让朝廷看到我贞西军的内部有多团结,如果广兄不去,那可就真是存心和大人唱反调了,大人能放过广兄你吗?” 广林眼珠转了转,傲然一笑,说道:“不放过我?大人又能拿我怎么样?现在我部有十万之众,又占据南岭和双台二县,这两县都是贞郡最重要的产粮之地,而且多山多林,易守难攻,真闹翻了脸,谁能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呢!当然了,这话我也就是私下里和老弟你说说而已,老弟也别当真……” 他话音未落,东哲的脑袋已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广兄,你以为你现在兵多将广,实力大增,可你怎么不放眼去看看大人那边。经过西京一战,大人光是直系兵力就已接近二十万,再加入贞东各路叛军的投靠,总兵力可达四十万众,别说广兄现在还没有十万将士,就算是有,能是四十万大军的对手吗?大人对广兄器重有加,广兄若是和大人闹翻了脸,那不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吗?这样的话,即便在私下里的闲谈广兄也不该说,这样的念头,广兄连想都不该想。” 广林倒吸口凉气,久久没有说出话来,是啊,自己只看到了自己这边兵力大增,倒是疏忽了上官秀那边兵力增加得更多。正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张淮幽幽说道:“东哲先生太夸大其词了吧,贞东叛军的确有二十万之多,但他们刚刚投靠大人,又是出于被迫,对大人必然谈不上忠诚,对大人的命令也多半会是阳奉阴违,大人带着这样的军队,如何上阵打仗?” 东哲仰面大笑,说道:“这位先生说的话也太一厢情愿了,贞东叛军的确是刚刚投靠大人不假,但要说他们忠诚度不够,可是大错特错。” “哦?”广林好奇地看着东哲,问道:“难道他们都对大人忠心耿耿不成?” “当然!”东哲说道:“不是旁人,单说蒋廉和狄青两位将军,他们投靠大人之后,大人未削他二人一兵一卒,依旧让他二人继续掌管各自的部下,而且准备调派他二人去往北丘、泰来二县屯田,对于大人,蒋廉、狄青两军将军感恩戴德,皆愿以死回报大人的恩情,说这两位将军不愿为大人去打仗,不是大错特错又是什么?” 东哲这番话可是大出广林的预料,上官秀没有削去蒋廉和狄青部众的一兵一卒,还打算把北丘和泰来二县给他俩屯田,这说明了什么,至少说明上官秀根本没认为自己要造反。 如果上官秀意识到自己要造反,他肯定明白人家率兵来投,但不削人家兵权的危害,如果他意识到自己要造反,他肯定不会再让蒋廉和狄青二人也去率部屯田,任其做大。 现在上官秀这么对蒋廉和狄青,不恰恰表明了他是认同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弟,你……你不是在骗我吧?” 东哲满脸的莫名其妙,说道:“骗你?广兄,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再说,这么大的事,我又怎么能骗得了你,你随便派个人去西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台州距离西京又不远。”说话时,他连连翻着白眼,对广林表露出来的质疑很是不满。 广林急忙赔笑道:“呵呵,老弟,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我是觉得,蒋廉和狄青二人反复无常,大人这么对他俩,也……也太宽宏大量了,以后容易生变啊!” “也有人曾这么劝过大人,不过大人说,即入贞西军,以后便是自家兄弟,互相猜忌,非兄弟所为。大人这么说,也就没人敢再劝了。”东哲说道。 广林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上官秀还是太年轻,率军打仗或许还很有一套,但论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他可差得太远了,完全不懂人心险恶,他养自家这一头虎不算,现在又养了蒋廉和狄青那两只白眼狼,贞西军不亡,简直都天理难容。 话说回来,连蒋廉和狄青那样的平庸小人都可以各占一县屯田,自己占两县屯田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自己又有何好怕? 现在就和上官秀翻脸的确还不是好时机,等自己在南岭和双台二县屯田个一年半载,积攒足够多的钱粮,同时再不停的招兵买马,最多只需一年,自己便可拥有足够的实力与上官秀一决高下,等到那时,自己再和他闹翻也更为稳妥得多。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79章 斗角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广林心里琢磨着,眼珠也随之转动个不停,久久没有说话。 东哲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如果广兄还要托病不去西京,我也没办法,我先告辞了。” “等等、等等,老弟,急什么嘛!”广林回过神来,急忙把东哲的袖子抓住,干笑两声,而后直视着东哲,意味深长地说道:“并非我故意托病不想去西京,更不是我要故意抗命,而是……而是我听到了西京那边的传言。” “什么传言?”东哲不解地皱起眉头。 风鬼传说红薯网首发 广林一字一顿地说道:“大人要杀我的传言!”说话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哲的眼睛,看他是何反应。 东哲闻言,差点被气笑了,说道:“广兄,你这是从哪听到的这个狗屁传言?我在西京,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传言。” “老弟,你也别骗我了,难道大人就从来没说过要杀我的话?”问话时,广林的眼睛都射出两道精光,仿佛要看到东哲的内心深处。 东哲伸出手指,指着天空,正色说道:“广兄,我可以指天发誓,如果大人说过此类的话,哪怕是稍微提到过只言片语,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摆渡一下黑阁看新节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很多人都建议上官秀杀掉广林,永绝后患,但上官秀从来没点头应允过,他自己更是从来未说过要杀广林。 看着东哲坚定如铁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的眼神,以广林阅人无数的经验,可以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他凌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下来,含笑拍拍东哲的肩膀,说道:“哎呀,老弟,你发什么毒誓嘛,你我相识多年,又以兄弟相称,难道你还会骗我吗?你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大人知道你我私交深厚,所以大人是故意避着你,没在你面前提过要杀我的事。” 东哲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首先大人对我很信任,而且,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可能做到一点风声也不透漏,反正我在西京是从未听过此方面的传闻。” 广林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对东哲问道:“这么说来,是我误信了传言?” “没错,你也误会了大人。”“当真?”“绝无虚假!” “哈哈!”广林仰面大笑,说道:“听老弟你这么说来,我就放心了,老弟,明日我便率军起程,去往西京。别人来请我,我或许还会托病不去,但你来请我,我实在是不能不给老弟你这个面子啊!” 东哲白了他一眼,说道:“广兄,你早就该怎么做了。”“哈哈!”广林再次大笑。 当日,广林在县守府设宴热情款待东哲,两人推杯换盏,兴高采烈地喝到大半夜,最后,东哲已然喝得是酩酊大醉。广林又旁敲侧击地探他的口风,可是不管他怎么问,东哲的回复都是一致的,上官秀从未想过杀他,也没有这样的计划和安排。东哲的口径一致让广林彻底放下心来,酒席过后,他又安排东哲在县守府入住。 风鬼传说红薯网首发 等下人把东哲搀扶走后,广林环视麾下的谋士和将官们,说道:“明日一早,我便率军起程去往西京,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贺云顾虑重重地欠身说道:“将军,这……这太危险了吧?” 广林耸耸肩,慢悠悠地分析道:“上官秀不削蒋廉、狄青二贼的一兵一卒,还肯放他二人率部去屯田,其实这已然说明上官秀没有意识到我们要造反。如果我这次不去西京,可就成了抗命不遵,上官秀不会放过我们,蒋廉、狄青那二贼素来与我们不和,他们更会趁机鼓动上官秀率军攻打我们,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贞西军一较高下,真打起来,吃亏的也是我们,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养精蓄锐、积攒实力的时间,这次的西京之行,我们必须得走一趟,也是缓兵之计!”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话。广林所言固然有道理,但他们还是觉得只听东哲的一面之词,太轻率了,此行的风险也太大了。 张淮眼珠转了转,拱手说道:“将军要去西京,倒也不是不行,属下以为,将军当带上獠将军同去西京,更为稳妥。”以广獠的灵武,就算上官秀要对己方不利,也得忌惮三分。 广林问道:“獠儿现在可从天门山回来了?” 诸将摇头,说道:“獠将军还未回台州。” “獠儿何日能归?”“这……我等不知,也许三五日,也许十日半个月。” 广林闻言,缓缓摇头,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上官秀的命令是月底之前必须抵达西京,我们如果不能如期抵达,岂不被人抓了话柄?不等獠儿了,明日一早,我军就动身!” 原本打算托病不去西京的广林,在东哲到来之后,被东哲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最终决定率军去往西京。 翌日一早,广林率领着全部的手下将士,带上东哲,浩浩荡荡的由台州启程,北上去往西京。 一路无话,五日后,以广林为首的大军抵达西京,广林一部在西京的南城外驻扎下来。 现在的西京城外全部都是驻军,北城和西城外驻扎的是上官秀的直系军队,东城外驻扎的是投靠过来的各路贞东叛军,南城外驻扎的是广林一部。拥有数十万百姓的西京城就已经够大的了,可现在城外驻军的营地几乎把西京围了一圈,站在城头上,放眼望出去,外面的军营扯地连天,无边无沿,一眼望不到尽头。场面壮观,又威武雄壮,慑人魂魄。 听说广林率军抵达的消息,上官秀兴高采烈的亲自出城迎接,两人于西京城外相见。 看到上官秀,广林急忙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振声说道:“末将广林,参见大人!” 风鬼传说红薯网首发 随着广林施礼,他身后的那些谋士、将官也都纷纷下马,和广林一样,跪地行礼,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大人!” “广将军快快请起!”上官秀含笑走上前去,把广林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又举目看向广林的部下们,摆手说道:“诸位也都快起来吧,自家兄弟,无需多礼。” “谢大人!”众人纷纷站起身形,齐声道谢。 上官秀拉着广林的胳膊,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他,笑道:“广将军,你我已有数月未见了吧?” 广林躬了躬身形,战战兢兢地说道:“末将于南岭县屯田,疏于进谏,还望大人恕罪。” 进谏通常是指臣子对君主,广林用进谏一词,等于是把上官秀定位在君主的层面上了。上官秀眨眨眼睛,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广林是叛军出身,用词不准,倒也很正常,在这方面没什么好责怪他的。上官秀乐呵呵地说道:“广将军于南岭屯田,对我贞西军是有大功的,又何过之有?这里非讲话之所,我们进城再说!” “大人请!”“请!” 上官秀亲自把广林请入西京,可谓是给足了广林面子,也等于让广林及其部下吃了一颗定心丸。上官秀的确没有要杀他们,他们这次来西京,没有急于和贞西军翻脸,这一步还真就走对了。 广林抵达西京的当天,上官秀在郡守府内大摆筵席,贞西军的将官和谋士都有应邀前来。 现在的贞西军早已不是昔日阿蒙,上官秀的直系兵力就接近二十万众,广林一部有八万多,蒋廉、狄青二部有十万,另外几路投靠过来的贞东叛军合到一起也有十万,林林总总加到一块,足有四十余万。各军的将官、谋士们凑到一起,也有数百号人之多,郡守府的大厅空间已然不小了,但也坐不下这许多人,酒席一直摆到大厅外面的前庭,放眼往去,前庭主道的两旁也都摆满了一张张的小桌子,桌后全都坐满了人。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现场好不热闹。就在众人闲谈甚欢的时候,上官秀端起酒杯,站起身形,见状,人们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上官秀一人身上。后者环视在场的众人,微微一笑,说道:“自史凯文在贞郡作乱之日起,我贞郡便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战乱从未停歇,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今日,我贞西军一统贞郡,终于止住了贞郡的兵戈,以后大家也终于不用再打仗了,这实在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诸位将军、先生,我们一同干一杯!” “干!”在场的将官、谋士们一同起身,齐齐向上官秀举杯。 蒋廉乐得合不拢嘴,补充道:“贞郡能有今日,皆是大人之功劳,我们当敬大人才是!”他话音刚落,狄青紧跟着说道:“对对对,没有大人,也就没有我贞郡的今天,敬大人!” 看着蒋廉和狄青笑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广林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追随史凯文,率军攻打我贞西四县,现在史凯文倒了,立刻见风使舵,又转投大人,脸皮之厚,都赛过了西京的城墙了!” 风鬼传说红薯网首发 他这一句话,让广林麾下的将官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蒋廉和狄青则是面红耳赤,瞪着广林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0章 出手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蒋廉和狄青的部将们坐不住了,数名将官拍案而起,抬手怒指着广林,厉声喝道:“广林,你又算是一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指责我们将军?” 不等广林说话,他的部将们也都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众人,喝道:“放肆!胆敢对副帅无礼,该当死罪!”说话之间,众人齐刷刷地握着佩剑的剑柄,双方怒目相视,剑拔弩张。 坐在正中央的上官秀不满地啧了一声,看了看左右吹胡子瞪眼的众将,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作甚?还要当着我的面动手不成吗?” 见上官秀已流露出不悦之色,广林和蒋廉、狄青三人分向各自的手下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都坐下。 诸将官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才一个个愤愤不平地坐回到铺垫上。上官秀环视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管诸位以前有何恩怨,现在都应放一放,毕竟大家都已加入贞西军,都是贞西军中的一员,以后就是同袍的手足兄弟,动不动就恶言相向,又要动家伙又要拼命的,这还算什么兄弟?” 广林撇了撇嘴角,什么话都未说。蒋廉和狄青二人眼圈一红,双双向上官秀深施一礼,颤声说道:“大人,我二人自投入大人麾下,大人对我俩礼遇有加,敬为上宾,我二人心中感激不尽,可……可广林的话太伤人了,大人可要为我二人做主啊!”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听闻他俩的话,广林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作势要起身,上官秀先是向他摆了摆手,而后又对蒋廉和狄青说道:“广将军快人快语,刚才那番话也是无心之言,蒋将军和狄将军莫要记在心上。”说着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道:“我敬两位一杯!” “不敢不敢,敬大人!敬大人!”蒋廉和狄青急忙双手托杯,向上官秀敬酒。 上官秀举目看向其他众人,笑道:“来吧,大家一起干了这一杯,希望诸位能化干戈为玉帛,同心协力,共创贞西军的辉煌!” “干!”上官秀和众将一同把杯中酒喝个干净。随着这杯酒下肚,宴会上的气氛又热络起来,人们相互之间频频敬酒,上官秀也没闲着,前来向他敬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看得出来,上官秀今天是很高兴,他是来者不拒,有人来敬,他就有喝,时间不长,已是十多杯酒下肚,脸色涨红,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烈。 宴会上的气氛更加的热闹,众人也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拘谨,越来越放得开了。 看着在酒席之间来回穿梭、端酒送菜的侍女们,不少将官看得心痒难耐,有些人干脆把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侍女拉进自己怀中,上下其手,引来侍女们的连声尖叫。 这些轻薄侍女的将官,基本都是刚刚投靠贞西军的叛军将官,他们随心所欲惯了,没喝酒时,在上官秀面前还能保持克制,现在几杯酒下肚,本性立刻显露出来。 见此情景,洛忍、詹熊、安义辅等诸将皆皱起眉头,脸色阴沉又难看,这哪里还像是正规军的筵席,简直就像是群魔乱舞,比叛军还叛军,比乌合之众还不如。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居中而坐的上官秀,后者此时脸色红晕,醉眼迷离,别说没有呵斥、阻止众人的意思,看着下面滚翻到一起的将官和侍女们,他还时不时地仰面大笑。 直至过了晌午,这场宴会才算告一段落。醉酒的上官秀率先离席,而后,与会的将官和谋士们也都相继离去。 广林倒是没有走,故意留在最后,看人们散去得差不多了,他找到肖绝,客气地一躬到地,说道:“肖将军!” 肖绝不解地看着广林,回施一礼,问道:“广将军还有事吗?” 知道肖绝是上官秀身边的人,广林客气地笑道:“肖将军,我想见见大人,不知肖将军可否代为禀报?” 肖绝稍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广将军,大人醉了,现正在后花园消息,广将军若是有事,还是等明日再报吧!” 说着话,他转身要走,广林急忙把他拉住,满脸干笑地说道:“肖将军,我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报大人,耽误不得啊!” “这……” “事关重大,延误之责,我想即便是肖将军也担待不起啊!”广林语气虽客气,但却是软中带硬。 肖绝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犹豫片刻,甩头说道:“既然如此,广将军随我来吧!” “多谢肖将军!”广林含笑,拱手再施一礼。肖绝带着广林,去到后花园。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上官秀躺在一张躺椅上酣睡,旁边只站有吴雨霏一人。 看到肖绝把广林带过来了,吴雨霏面露不解地看向肖绝,怕打扰到上官秀休息,以眼神无声地询问他是怎么回事。肖绝无奈地耸耸肩,让广林在凉亭外稍等,他自己走进凉亭里,对吴雨霏低声说道:“广林非要见秀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说着话,肖绝走到躺椅前,弯下腰身,低声呼唤道:“秀哥?秀哥醒醒,秀哥醒醒……” 在他的连番召唤之下,上官秀幽幽转醒,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眼肖绝,囫囵不清地问道:“阿绝,什么事啊?” 肖绝小心翼翼地说道:“秀哥,广将军求见。” “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我现在太累了,只想睡觉。”“可是,广将军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什么大事?”“属下不知。” “唉!”上官秀叹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让他过来吧!” “是!秀哥!”肖绝答应一声而后挺直腰身,向外面的广林招了招手。广林见状,快步走进凉亭,来到上官秀近前,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说道:“末将参见大人!” 上官秀躺在躺椅上没有起身,鹰目亦只是睁开一条细缝,舌头发直地问道:“广将军,你有事向我禀报?” “正是。”“究竟什么事啊?”“大人,贞西军已大难临头了!”他这话,让半醉半醒的上官秀立刻睁开了眼睛,他不解地看着广林,疑问道:“广将军,你这是何意?” “听说大人非但未削蒋廉、狄青二贼的一兵一卒,还打算让他俩到北丘、泰来二县去屯田?” “是啊,又怎么了?” “大人,蒋廉和狄青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两个反复无常的白眼狼,今日大人不削掉此二贼的兵权,还放二贼率部去屯田,日后等二贼势力做大,必会叛离我贞西军,与我贞西军为敌啊!”广林与蒋廉、狄青的私人恩怨太深,他感觉今日自己若是不能置这两人于死地,那么日后自己必反受其害,自己想在南岭、双台二县舒舒服服的屯田,养精蓄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以蒋廉和狄青的为人,一定会不断地向上官秀吹耳边风,引导上官秀来对付自己。只要蒋廉和狄青还活着,对自己而言就是最大的隐患。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愣了愣,接着噗嗤一声笑了,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广将军,你多虑了,自从蒋廉和狄青率部投靠我贞西军后,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对我也是忠心耿耿,他二人,不会叛乱的。” “大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见上官秀对蒋廉和狄青那么信任,广林更急,他搓着手说道:“当初蒋廉和狄青对史凯文也是忠心耿耿,也是以他马首是瞻,可是当史凯文有难的时候他俩又是怎么做的?事不关己,坐视不理,任由史凯文自生自灭,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大人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啊!” 说话的同时,他下意识地看眼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见他二人频频点头,广林立刻又接道:“我想肖将军和吴将军也应该认同我的话吧?” 肖绝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秀哥,蒋廉和狄青的确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现在我贞西军在贞郡如日中天,他二人自然对大人忠心耿耿,只是,这两人并不足信。” 上官秀心烦意乱地敲了敲额头,陷入沉思,考虑良久,他问道:“广将军,那依你之见呢?” 广林心头一喜,他想都没想,抬起手来,做个下切的手势,说道:“当如是。” 上官秀见状,立刻摇头,说道:“蒋廉和狄青投靠有功,我又有什么理由杀他二人?把他二人无端处死,如何服众,又让其它那些投靠过来的兄弟如何看我?不行,此事万万使不得!” “大人,祸害不除,后患无穷啊!”广林眼珠转了转,凝声说道:“再者,杀掉他二人,也无需大人亲自动手,由我来做就好。” “你?” “我与蒋廉、狄青的罅隙颇深,末将的长子广宗就是在与蒋廉和狄青叛军作战的时候战死的,为子报仇,天经地义,我杀了他二人,也没人能说出什么,事后,我即刻率军回双台县,之后大人再随便给我一个处罚,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从头到尾都与大人无关。”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自己即能除掉蒋廉和狄青这两个隐患,又能立刻率军回双台县,可谓是一举两得。 广林的长子广宗的确是死了,也的确是死在与蒋廉、狄青的交战之中,只不过广宗并非是战死,而是坠马而死,是在行军途中,坠下战马,挫断脖子而亡,这样的死法当然是太窝囊了,一直以来,广林都对外宣称儿子是战死的。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1章 螳螂捕蝉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看着广林,过了好一会,他打了个呵欠,说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去做就好,不必事事都来向我禀报。我累了,今天,我恐怕会睡上一整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明天早上,我醒来后自会处理。” 他这番话听在广林的耳朵里,无疑是在说,你就放手去做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惹出多大的麻烦,等到明天早上我都会帮你处理好。 广林当然是聪明人,并不需要上官秀把所有的话都说透,他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嘴角扬起,笑道:“大人,末将明白了,末将一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不给大人留下麻烦。” 上官秀闭上眼睛,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广林,什么话都未在多说,只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广林识趣地躬身施礼,轻声说道:“末将告退!”说完,他扭转身形,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回到郡守府的前庭,他手下的将官和谋士们还都站在院子里等着他,见广林回来,众人一同围上前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广林环视众人,慢悠悠地说道:“把西京最好的酒馆给我包下来,今晚,我要设宴款待蒋廉和狄青。” 听闻他的话,众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广林和蒋廉、狄青是什么关系,他们心里都有数,无缘无故,广林又怎么可能会设宴款待他二人?这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准备对蒋廉和狄青下手了。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贺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声问道:“将军可是打算在今晚动手?” 广林深吸口气,说道:“今晚,我们便要起程回双台县,但在临走之前,一定得先解决掉蒋廉和狄青,不然的话,有这两个小人在,我们消停不了,后患无穷。” “可是,杀了他二人,只怕……” “怕什么?上官秀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对于除掉蒋廉和狄青这件事,上官秀也是支持我的。”说着话,广林目光一转,看向部将关庭,说道:“老关,上回干掉孙潼的那批刀斧手,我很中意,等会,你回军营把那批兄弟悄悄带进城内,记住,要兄弟们都换上便装,乔装成进城的百姓,明白吗?” 关庭嘴角扬起,嘿嘿一笑,插手说道:“将军,你就放心吧,我老关做事,保证万无一失。” “嗯。”广林点点头,狞笑着说道:“只有除掉了蒋廉和狄青这二贼,我才能放心大胆的回双台县。” 关庭奉命召人入城暂且不提,且说广林,他派出两位谋士,分别去往蒋廉和狄青二人的官邸,邀请他俩晚上到西京最有名气的聚仙楼一聚,目的是为了把以前的恩怨都化解干净,以后大家好能安心在贞西军做事。 蒋廉和狄青倒是也有这方面的打算,皆希望能和广林达成和解。 他俩毕竟刚刚投靠的贞西军,和早已投靠贞西军、势力根深蒂固又贵为贞西军副帅的广林比起来,他二人的势力要显得单薄许多。 与广林不合,以后他肯定得给自己小鞋穿,一不小心自己就得吃广林的闷亏,若是双方的关系能和解,那就再好不过了。蒋廉和狄青聚到一起一商议,决定接受广林的邀请。 其实他二人也想到了广林会不会设的是鸿门宴,和解是假,要对他二人下毒手才是真,但转念一想,两人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这里毕竟是西京,是上官秀的地头,不是双台县,不是他广林的地盘,广林敢在上官秀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下毒手吗? 他若是真这么做了,事后怎么向上官秀交代?又怎么向贞西军的诸将交代?出于这方面的考量,蒋廉和狄青皆认为这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广林要和解的意图是出于真心实意。 蒋廉和狄青二人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俩以为自从自己投靠贞西军以来,上官秀对他俩以礼相待,非但未削他二人的兵权,反而还承诺让他俩去屯田,这种种的表象都表明上官秀对他二人是没有杀心的,而且是很欣赏他俩的,可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蒋廉和狄青把上官秀想简单了,广林也同样把上官秀想简单了,上官秀的城府之深,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毫无目的性的,甚至连他的举手抬足这些小动作都有他的意图在里面。 当晚,蒋廉和狄青应邀前往聚仙楼。身为西京最大的酒家,聚仙楼可谓是奢华至极,上下三层,里面装饰得大气磅礴,金碧辉煌,走进其中,仿佛身处于宫殿之中,广林今晚把整个聚仙楼都包了下来,堪称是大手笔。 蒋廉和狄青当然不是独自前来,两人也带了不少的随从,这些随从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也是他二人部下当中的精锐之士。上到聚仙楼的三楼,蒋廉和狄青终于见到了广林。 原本坐在铺垫上喝茶的广林见他二人到了,哈哈一笑,站起身形,拱手说道:“蒋兄、狄兄,难得我们三人能坐在一起吃顿饭,喝顿酒,来来来,快请入座。” “哎呀,广兄远道而来,应该我二人请广兄才是,今晚让广兄如此破费,怎么好意思呢?”看着笑容满面的广林,蒋廉和狄青暗松口气,两人拱手回礼,乐呵呵地走上前去。 “大人已经说了,即入贞西军,便为兄弟,以后大家都是同袍手足,不分彼此。” “同袍手足,不分彼此,说得好,单凭广兄这句话,我们三人就该痛饮一场,不醉不归,哈哈——” 三人相互寒暄,在包厢内相继落座,他们带来的那些随从则全部坐在包厢之外。 广林挥手叫来一名属下,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招待好蒋兄和狄兄带来的兄弟们,不可怠慢了人家。” “是!将军!”那人答应一声,转身退出包厢。 蒋廉和狄青相视而笑,说道:“广兄也太客气了。”说着话,蒋廉把带来的一只礼盒提起,放到桌子上,打开盒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向广林面前一递,说道:“广兄啊,以前,我们之间有不少的误会,这根玉如意是我和老狄的一点心意,不敢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也是礼轻人意重,还请广兄笑纳。” 广林乐呵呵地接过蒋廉递过来的玉如意,托在手中,掌心立刻传来清凉的舒适感。这根玉如意可不小,足有一尺多长,无论透明度还是油脂光泽,都称得上是极品,用手指轻轻一弹,玉如意立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掌中把玩了一会,广林笑赞道:“好玉!是件宝贝!” 蒋廉和狄青面露喜色,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只要广兄喜欢就好。” 广林慢慢把玉如意放到桌子上,目光深邃,幽幽说道:“我儿子的一条命,难道就只值这一根玉如意?!” 他此话一出,让蒋廉、狄青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住,他俩脸色同是一变,下意识地说道:“广兄……” “哈哈!”广林突然仰面而笑,摆手说道:“我只是和两位开个玩笑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当中,眼睛总是要往前看的。” 蒋廉和狄青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到肚子里,狄青高挑大拇指,赞道:“广兄能这么说,真是条汉子,我老狄佩服,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敬广兄一杯!” 说着,他为三人各满了一杯酒,而后端起酒杯,向广林示意一下,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广林笑呵呵地拿起杯子,说道:“爽快!蒋兄,咱们一起干一杯!” “干!” 一杯酒下肚,蒋廉放下杯子,正色说道:“广兄,以前的恩恩怨怨,咱们就一笔勾销,以后,我们在贞西军内,以兄弟相待,你看如何?” 广林笑道:“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打算,今晚就不会请两位来喝酒了。” “说得好!咱们三兄弟再干一杯!”狄青再次为三人满酒,豪情万丈地说道:“其实,我们三人都是叛军出身,都是后来才投靠的贞西军,以后,难免会被贞西军的嫡系欺压,只要我们三人能联合到一处,贞西军的嫡系也不敢轻易欺负我们了,两位觉得我说得在不在理?” “好好好,为我们三人的联手,再干一杯!”广林仰面而笑,拿起杯子,和蒋廉、狄青撞了撞杯,将杯中酒喝干。 他们三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大有相交恨晚的感觉,主将如此,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放下心防,在包厢外面,也是你来我往,开怀畅饮。 广林、蒋廉、狄青三人的酒是越喝越多,越喝越高兴,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喝掉了六壶酒,即便如此,三人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招呼店小二继续上酒上菜。 蒋廉喝得舌头发直,脸色红得都像要滴出血来,他神志不清、摇头晃脑地说道:“广兄啊,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广宗的死怨恨我和老狄,但实话实说,广宗的死和我二人有关系吗?没关系啊,他是自己坠马摔死的,可不是被我和老狄杀死的,广兄你记恨我和老狄这一点道理都没有……”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2章 黄雀在后 广林的胳膊肘拄在桌案上,手中捏着酒杯,听闻蒋廉的这番话后,就听咣当一声,他指间的酒杯掉落在桌子上,他的手还保持着捏杯的姿势。 蒋廉和狄青同是一愣,不等他二人说话,广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蒋兄,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的死是活该他自己倒霉,和你们一点干系都没有喽?” “广兄,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广林幽幽叹口气,说道:“我膝下有三子,两个儿子都少幼夭折,只有宗儿长大成人,结果,就是在与你们的征战中,宗儿也不幸遇难,你们可清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那种痛彻心扉的悲痛?” 蒋廉急忙接话道:“广兄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什么?你的儿子没死过,你又能理解我什么?”说话之间,广林站起身形,双目直视着蒋廉。 见广林满脸的悲愤,蒋廉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把话题引到广宗身上。 他话锋一转,干笑着说道:“广兄,咱们兄弟今天只喝酒,不谈这些悲伤事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说话之间,他把酒杯举了起来。 广林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也罢!此等悲事,也不该是用谈的……”说着,他弯下腰身,看似是要去拿酒杯,但就在他的手指马上要碰到酒杯的瞬间,他眼中突然闪过一抹骇人的凶光,手掌一偏,把桌案上的玉如意抓了起来,毫无预兆,他抡起玉如意,对着蒋廉的脑袋恶狠狠地猛砸下去。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太突然了,谁都没想到喝酒喝得好好的广林会突然对蒋廉下此毒手,蒋廉还端起酒杯向广林敬酒呢,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玉如意结结实实地砸在蒋廉的天灵盖上。 蒋廉坐在铺垫上的身子猛然一震,脸上的笑容瞬时间僵硬住,他保持着举杯敬酒的姿态,但猩红的鲜血已然顺着他的头顶缓缓流淌下来,爬过他的脸庞,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你他娘的以为单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换回我子的一条命吗?老子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广林迈步越过桌案,来到蒋廉的身边,抡起手中的玉如意,对着蒋廉的头顶连续重击。 啪、啪、啪!玉石砸骨的声音持续响起,蒋廉终于在铺垫上坐立不住,一头扑倒在桌案上,鲜血把他的大半张脸都染红。 他双手紧紧抓着广林的衣襟,嘴唇一开一合,似乎还想要说话,可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广林也不想听他说话,他把心底里的积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不停地挥起玉如意,全力砸下去,再举起,再砸下去。 只一会的工夫,蒋廉的脑袋已变得如同血葫芦一般。坐在一旁的狄青终于反应过来,他吓得啊呀尖叫一声,满面惊恐,连滚带爬地向包厢外面跑去。 他刚冲出包厢的房门,举目向外一瞧,顿时间傻眼了,只见他和蒋廉带来的那些手下人此时皆已扑倒在桌案上,人事不省,在包厢的门外,站着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 狄青张大嘴巴,刚要发出尖叫声,一名大汉从他的背后箭步窜上前来,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喊出声,另只手则紧握着匕首,向狄青的后腰狠狠插了一刀。 扑!匕首的锋芒全部没入狄青的后腰,只留出刀把在外面。四周的彪形大汉们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拥挤到狄青近前,把狄青团团围在当中。 人群中,人们手里的匕首都没闲着,一个劲的向狄青身上乱捅乱刺。 狄青也是修灵者,只不过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反应稍慢,等他回过神来时,身上已中了十数刀。 他用力一甩脑袋,挣脱开对方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他又断喝一声,全身发力,把周围那些大汉齐齐震退出去。 紧接着,他的周身上下散出灵雾,瞬间凝结成灵铠。 他才刚刚完成灵铠化,周围那些被他震开的大汉们又重新靠拢上前。狄青刚要拔出肋下的佩剑,一名大汉抢步冲到他面前,匕首顺着他腰腹灵铠的缝隙深深刺了进去。 狄青还想伸手把对方推开,由他的两侧、背后又各冲上来一名大汉,匕首顺着灵铠缝隙,深深插入。 刺完之后,大汉们也不拔刀,立刻后退,紧接着,另有一批大汉围拢上前,依旧是顺着灵铠缝隙把手里的匕首狠狠刺进去。 只眨眼的工夫,钉在狄青身上的匕首把已多达十几只,他在地上站立不住,侧身翻到,浑身上下全是血,他人在地上,手脚并用,吃力地向外爬着。 众大汉互相看了看,眼中也露出惊色。 狄青还真够难杀的,现在他身上少说也中了三十刀,竟然还没死,还能在地上爬动。 一名赤手空拳的大汉率先向狄青走了过去,来到他身旁,随手把他背上的一把匕首拔出,然后又用力地捅下去。 插完这一刀后,他侧身退开,换成另一人走上前去…… 数十名大汉,前前后后共在狄青身上刺了不下五十刀,最后,狄青终于爬不动了,身上的灵铠由固态化为气态,最后消散于无形。 再看地面上,被他爬出好长一道宽宽的血痕,触目惊心。 直到死,狄青的眼睛都是大张的,一只手奋力地向前伸,保持着爬行的姿态。看得出来,他求生的**是那么的强烈,他是那么的不想死,想逃出敌人的刀口。 一名大汉在狄青身上插完最后一刀,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确定没有脉搏了,他方面无表情地挺直身形,垂下头,冲着狄青的尸体吐了口唾沫,而后向周围的同伴甩下头,向包厢那边走过去。 人们来到包厢近前,侧耳一听,里面只有广林不断的骂娘声以及啪啪的脆响声。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大汉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向里面一瞧,只见蒋廉趴在桌子上,广林就站在他的身旁,正不断用玉如意狠狠砸着蒋廉的脑袋。仔细看,蒋廉的脑袋已然被砸得不成圆形了,后脑完全被砸塌进出,鲜血和脑浆溅射了满桌满地,也溅到广林的身上、脸上、手上,他手中的玉如意更是血迹斑斑,已然被染成了血如意。 看到广林还对着早已断气的尸体挥舞着玉如意,众大汉们暗暗咧嘴,人们下意识地走进包厢里,把正在砸尸的广林拦住,颤声说道:“将军、将军,蒋廉死了,蒋廉他已经死了!” 广林的神智终于被拉回到体内,爬满着血丝的眼睛也渐渐回复光彩,他低头看着蒋廉的尸体,狠狠把手中的玉如意丢到一旁,又愤愤不平地在尸体身上连踹了两脚,他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日你娘的,你以为就凭这么一根玉如意就把老子打发了,老子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啃你的骨!” 他正冲着的蒋廉的尸体大声咆哮着,这时候,一名大汉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到了广林近前,急声说道:“将……将军,不好了,上官秀来了!” “上官秀?”广林眯了眯眼睛,嘴角慢慢扬起,说道:“他来得正好,我让他看一看,我是怎么帮他解决掉蒋廉和狄青这两个大麻烦的!”说着话,他从怀中抽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又把衣襟上的鲜血、脑浆胡乱地蹭了蹭,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出了包厢,举目一瞧,只见三楼大厅的入口那里站着一群人,只是那里光线较暗,他只能看到那群人的轮廓,但看不清楚具体是谁。 随着那群人一步步的走近,走出阴影,广林也终于看清楚了,为首的那位正是一身白衣的上官秀,在上官秀的左右,还有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一干影旗的暗系修灵者。 广林目光一转,又瞥到了横尸在地、血肉模糊的狄青,他清了清喉咙,向上官秀哈哈一笑,拱手说道:“大人,末将不辱使命,现已把蒋廉、狄青二贼就地正法……” 他话还未说完,站在那里的上官秀面沉似水,语气也毫无起伏地说道:“杀光所有叛贼,只留下广林一人即可!” 随着他一声令下,在他周围的暗系修灵者们齐刷刷地冲上前去,站于广林身边的两名大汉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被直冲过来的肖绝和吴雨霏一刀抹断喉咙。 二人叫声都没发出来,颓然倒地。 广林的这些刀斧手们并不是修灵者,把他们埋伏在暗中杀人,可以起到极大的欺骗效果,哪怕对方的灵武再高强,也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灵压,进而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前面的孙潼和现在的蒋廉、狄青这三个倒霉蛋都是死在这种轻敌的心理之下。现在,他们遭受到暗系灵武高手的疯狂进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数十名大汉,被影旗人员成群成片的砍翻在地。 广林暗叫一声糟糕,他第一时间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抬起手中的灵剑,怒指上官秀,难以置信地喝道:“你……你阴我……”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3章 杀伐果断 广林的胳膊肘拄在桌案上,手中捏着酒杯,听闻蒋廉的这番话后,就听咣当一声,他指间的酒杯掉落在桌子上,他的手还保持着捏杯的姿势。 蒋廉和狄青同是一愣,不等他二人说话,广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蒋兄,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的死是活该他自己倒霉,和你们一点干系都没有喽?” “广兄,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 广林幽幽叹口气,说道:“我膝下有三子,两个儿子都少幼夭折,只有宗儿长大成人,结果,就是在与你们的征战中,宗儿也不幸遇难,你们可清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那种痛彻心扉的悲痛?” 蒋廉急忙接话道:“广兄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什么?你的儿子没死过,你又能理解我什么?”说话之间,广林站起身形,双目直视着蒋廉。 见广林满脸的悲愤,蒋廉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把话题引到广宗身上。 他话锋一转,干笑着说道:“广兄,咱们兄弟今天只喝酒,不谈这些悲伤事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说话之间,他把酒杯举了起来。摆渡一下黑阁看新节 广林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也罢!此等悲事,也不该是用谈的……”说着,他弯下腰身,看似是要去拿酒杯,但就在他的手指马上要碰到酒杯的瞬间,他眼中突然闪过一抹骇人的凶光,手掌一偏,把桌案上的玉如意抓了起来,毫无预兆,他抡起玉如意,对着蒋廉的脑袋恶狠狠地猛砸下去。 太突然了,谁都没想到喝酒喝得好好的广林会突然对蒋廉下此毒手,蒋廉还端起酒杯向广林敬酒呢,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玉如意结结实实地砸在蒋廉的天灵盖上。 蒋廉坐在铺垫上的身子猛然一震,脸上的笑容瞬时间僵硬住,他保持着举杯敬酒的姿态,但猩红的鲜血已然顺着他的头顶缓缓流淌下来,爬过他的脸庞,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 “你他娘的以为单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换回我子的一条命吗?老子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广林迈步越过桌案,来到蒋廉的身边,抡起手中的玉如意,对着蒋廉的头顶连续重击。 啪、啪、啪!玉石砸骨的声音持续响起,蒋廉终于在铺垫上坐立不住,一头扑倒在桌案上,鲜血把他的大半张脸都染红。 他双手紧紧抓着广林的衣襟,嘴唇一开一合,似乎还想要说话,可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广林也不想听他说话,他把心底里的积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不停地挥起玉如意,全力砸下去,再举起,再砸下去。 只一会的工夫,蒋廉的脑袋已变得如同血葫芦一般。坐在一旁的狄青终于反应过来,他吓得啊呀尖叫一声,满面惊恐,连滚带爬地向包厢外面跑去。 他刚冲出包厢的房门,举目向外一瞧,顿时间傻眼了,只见他和蒋廉带来的那些手下人此时皆已扑倒在桌案上,人事不省,在包厢的门外,站着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 狄青张大嘴巴,刚要发出尖叫声,一名大汉从他的背后箭步窜上前来,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喊出声,另只手则紧握着匕首,向狄青的后腰狠狠插了一刀。 扑!匕首的锋芒全部没入狄青的后腰,只留出刀把在外面。四周的彪形大汉们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拥挤到狄青近前,把狄青团团围在当中。 人群中,人们手里的匕首都没闲着,一个劲的向狄青身上乱捅乱刺。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 狄青也是修灵者,只不过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反应稍慢,等他回过神来时,身上已中了十数刀。 他用力一甩脑袋,挣脱开对方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他又断喝一声,全身发力,把周围那些大汉齐齐震退出去。 紧接着,他的周身上下散出灵雾,瞬间凝结成灵铠。 他才刚刚完成灵铠化,周围那些被他震开的大汉们又重新靠拢上前。狄青刚要拔出肋下的佩剑,一名大汉抢步冲到他面前,匕首顺着他腰腹灵铠的缝隙深深刺了进去。 狄青还想伸手把对方推开,由他的两侧、背后又各冲上来一名大汉,匕首顺着灵铠缝隙,深深插入。 刺完之后,大汉们也不拔刀,立刻后退,紧接着,另有一批大汉围拢上前,依旧是顺着灵铠缝隙把手里的匕首狠狠刺进去。 只眨眼的工夫,钉在狄青身上的匕首把已多达十几只,他在地上站立不住,侧身翻到,浑身上下全是血,他人在地上,手脚并用,吃力地向外爬着。 众大汉互相看了看,眼中也露出惊色。 狄青还真够难杀的,现在他身上少说也中了三十刀,竟然还没死,还能在地上爬动。 一名赤手空拳的大汉率先向狄青走了过去,来到他身旁,随手把他背上的一把匕首拔出,然后又用力地捅下去。 插完这一刀后,他侧身退开,换成另一人走上前去…… 数十名大汉,前前后后共在狄青身上刺了不下五十刀,最后,狄青终于爬不动了,身上的灵铠由固态化为气态,最后消散于无形。 再看地面上,被他爬出好长一道宽宽的血痕,触目惊心。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 直到死,狄青的眼睛都是大张的,一只手奋力地向前伸,保持着爬行的姿态。看得出来,他求生的**是那么的强烈,他是那么的不想死,想逃出敌人的刀口。 一名大汉在狄青身上插完最后一刀,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确定没有脉搏了,他方面无表情地挺直身形,垂下头,冲着狄青的尸体吐了口唾沫,而后向周围的同伴甩下头,向包厢那边走过去。 人们来到包厢近前,侧耳一听,里面只有广林不断的骂娘声以及啪啪的脆响声。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大汉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向里面一瞧,只见蒋廉趴在桌子上,广林就站在他的身旁,正不断用玉如意狠狠砸着蒋廉的脑袋。仔细看,蒋廉的脑袋已然被砸得不成圆形了,后脑完全被砸塌进出,鲜血和脑浆溅射了满桌满地,也溅到广林的身上、脸上、手上,他手中的玉如意更是血迹斑斑,已然被染成了血如意。 看到广林还对着早已断气的尸体挥舞着玉如意,众大汉们暗暗咧嘴,人们下意识地走进包厢里,把正在砸尸的广林拦住,颤声说道:“将军、将军,蒋廉死了,蒋廉他已经死了!” 广林的神智终于被拉回到体内,爬满着血丝的眼睛也渐渐回复光彩,他低头看着蒋廉的尸体,狠狠把手中的玉如意丢到一旁,又愤愤不平地在尸体身上连踹了两脚,他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日你娘的,你以为就凭这么一根玉如意就把老子打发了,老子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啃你的骨!” 他正冲着的蒋廉的尸体大声咆哮着,这时候,一名大汉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到了广林近前,急声说道:“将……将军,不好了,上官秀来了!” “上官秀?”广林眯了眯眼睛,嘴角慢慢扬起,说道:“他来得正好,我让他看一看,我是怎么帮他解决掉蒋廉和狄青这两个大麻烦的!”说着话,他从怀中抽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又把衣襟上的鲜血、脑浆胡乱地蹭了蹭,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他出了包厢,举目一瞧,只见三楼大厅的入口那里站着一群人,只是那里光线较暗,他只能看到那群人的轮廓,但看不清楚具体是谁。 随着那群人一步步的走近,走出阴影,广林也终于看清楚了,为首的那位正是一身白衣的上官秀,在上官秀的左右,还有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一干影旗的暗系修灵者。 广林目光一转,又瞥到了横尸在地、血肉模糊的狄青,他清了清喉咙,向上官秀哈哈一笑,拱手说道:“大人,末将不辱使命,现已把蒋廉、狄青二贼就地正法……” 他话还未说完,站在那里的上官秀面沉似水,语气也毫无起伏地说道:“杀光所有叛贼,只留下广林一人即可!” 随着他一声令下,在他周围的暗系修灵者们齐刷刷地冲上前去,站于广林身边的两名大汉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被直冲过来的肖绝和吴雨霏一刀抹断喉咙。 二人叫声都没发出来,颓然倒地。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 广林的这些刀斧手们并不是修灵者,把他们埋伏在暗中杀人,可以起到极大的欺骗效果,哪怕对方的灵武再高强,也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灵压,进而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前面的孙潼和现在的蒋廉、狄青这三个倒霉蛋都是死在这种轻敌的心理之下。现在,他们遭受到暗系灵武高手的疯狂进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数十名大汉,被影旗人员成群成片的砍翻在地。 广林暗叫一声糟糕,他第一时间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抬起手中的灵剑,怒指上官秀,难以置信地喝道:“你……你阴我……” 红薯网首发,或者红薯网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4章 蓄谋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的这番话,听在洛忍、詹熊、安义辅等人耳朵里,心头都是为之一震,没太弄明白他这话的具体用意是什么。 吴念、东哲、孔笛三人倒是听明白了,三人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大人的话当然不是对洛忍、詹熊、安义辅这些嫡系将官说的,他是在说给另外那几名叛军主将听的。现在他们三人也终于看出来了,大人业已准备大刀阔斧地整顿贞西军。 本来他们三人还担心上官秀太仁义,对手下人太心慈手软,容易误事,更易养虎为患,现在他们才明白,是自己低估了上官秀,更低估了他行事的手腕。 从贞东投靠过来的叛军,除了有蒋廉、狄青外,还有金平、朱明、罗震、齐开四人,他们各自的部下虽然不算多,但合到一起也有十万之众。 他们四人听闻上官秀的话后,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滴淌下来。 且说西京城内。 以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为首的影旗人员率领着数千之众的贞西军精锐,由暗旗人员的引导着,开始在全城范围内大肆抓捕广林的部下。 这次广林带入城内的部下并不少,其中即有他的部将,也有他的谋士,听闻广林被上官秀所擒的消息后,他们意识到事情糟了,吓得四散而逃。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贺云、张淮等几名谋士与关庭、张凤等一干将领在城内东躲西藏,躲避贞西军的追捕,他们还打算从南城逃出去,与驻扎在南城外的己方大军汇合,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逃至南城的时候,举目向前一瞧,南城的城门已然关闭,堵在城门前的是密密麻麻的贞西军将士,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把城门附近罩得是亮如白昼。 在这么多军兵的看守下,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只老鼠也钻不过去。 看清楚南城的情况,众人暗暗咧嘴,关庭握住肋下的佩刀,低声说道:“我们冲出去,和他们拼了吧?!” “不可!”贺云急忙把他拦住,喃喃说道:“上当了,将军上了上官秀的恶当,我们都上了上官秀的恶当!现在冲过去,等于是自寻死路,于事无补,我们必须得活着逃出城,与我们的军队汇合,如此,方能为将军报仇雪恨!” “呵呵!现在想活着出城,恐怕已没那么容易了吧?!”这话不是关庭说的,而是来自他们头顶的上方。现在贺云等人都躲藏在南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里面昏暗无光,乌漆墨黑。 听闻头顶传来的话音,众人心头同是一惊,下意识地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小巷子两侧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站有十多名的暗系修灵者,这些暗系修灵者一个个都是身罩黑色的灵铠,外面还披着黑色的斗篷,斗篷包裹着身子,直挺挺地站在屋顶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黑色的恶魔,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啊?什么人?”关庭等将官下意识地惊叫出声,人们第一时间拔出佩刀,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不会灵武的贺云、张淮等谋士则是连连后退,向小巷子的深处缩去。 说话的那名暗系修灵者扭了扭脖子,颈骨关节发出嘎嘎的声响,与此同时,他慢悠悠地说道:“贞西军,影战队!当然,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修罗堂,影旗!” 是影旗!关庭脸色顿是一变,他不再多问一句,冲着身边的众人急声喝道:“跑!”说话之间,他率先向小巷子深处冲了过去。 他刚跑出没几步,说话的那名暗系修灵者身形一晃,将裹在身上的斗篷向后甩出,就听哗啦一声,斗篷展开,藏在斗篷内的黑色灵刀也随之显露出来。 他身体前倾,从屋顶上大头朝下地栽了下去,当他的身体马上要沾地的瞬间,身子在空中突然折了个翻,变成双脚朝下,稳稳地站到地上,刚好挡住关庭的去路。 “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你们想逃,没那么容易。”那人嘴角高高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你是影旗的何人,报上姓名!”关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暗系修灵者,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知道我们共同的名字叫影旗就好。”那人耸肩说道。 “你既然来找死,我就成全你!”关庭怒吼一声,将灵气灌入灵刀之内,运足力气,向对方凌空劈砍出一刀。这一刀挥出,瞬间有数道黑色的狭长灵刃飞射出去,速度之快,石火电光一般,闪到那名暗系修灵者的近前,与此同时,在对方背后的地面上,突然又飞射出来一道黑色的灵刃,直击暗系修灵者的后腰。 他用的这一招正是土系灵武技能,虚空斩杀。正面施放出去的那几道灵刃只是乱人耳目、分散人注意力的幌子罢了,真正的杀招是在对方背后地面上射出的那一道灵刃。 这一前一后的两面夹击,着实会令人防不胜防,眼看着数道灵刃全部要击打在对方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关庭的眼中还闪现出兴奋的光彩,只是很快,他眼中的兴奋之色便被恐惧所取代。 那名暗系修灵者在他面前活生生地消失不见,虚空斩杀击到的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关庭还没反应过来,那名暗系修灵者已然在他身边现身,包裹着灵铠的手掌伸出,一把扣住他的面门,随着那人一声断喝,关庭站在原地的身形腾空而起,那人扣住他的面门不放,又再次断喝一声,全力向下一按,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黑暗修灵者抓着关庭的脑袋将其狠狠摁在地上,其力道之大,把地面上的青石都撞碎了数块,关庭头部、背部的灵铠俱碎,只此一击,关庭已然的目光涣散,口鼻窜血,人也随之昏死过去。 “哼!”那名暗系修灵者垂目瞥了他一眼,冷哼出声,他仰头望天,大声说道:“秀哥有令,统统生擒,不可放跑一人!” 随着他的话音,小巷子两侧的暗系修灵者们纷纷甩开斗篷,亮出乌黑的灵刀,一个个就如同黑色的蝙蝠,从房顶上纷纷纵身跳了下来,与余下的那几名将官战到一处。 至于贺云、张淮等谋士,在暗系修灵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眨眼工夫,便被人家统统生擒。 在小巷子里发生打斗的时候,由巷子口处走进来一名青年,手中还捧着一张羊皮卷,他先是看眼里面的激战,而后走到那名打昏关庭的暗系修灵者近前,手指着羊皮卷说道:“岳哥,广林的手下是分三拨跑的,先前我们擒下了一拨,算上现在这一拨,附近应该还有一拨。” 打昏关庭的暗系修灵者正是段其岳,他凑到那名青年近前,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羊皮卷,上面画得乱七八糟的,似地图又不是地图,似路线又不是路线,如同鬼画符似的。 他瞅了两眼,也看不明白个所以然,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小晨,现在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往哪走,我们就跟着你往哪走。”说着话,他回头大声嚷嚷道:“兄弟们速度快一点,还有一拨丧家之犬等着我们去收拾呢!” 手持羊皮卷的这名青年是暗旗的副旗主,赵晨。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呵呵傻笑道:“岳哥,看你说的,这次行动,你们影旗是主力,我们暗旗只是配合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大家都是兄弟,不分彼此。”“是、是、是!小弟说错话了。”“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就对付这么几个人,还准备拖到天亮吗?”“岳哥,就要完事了……” 西京南城外。 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带着千余名的贞西军去往广林军在城南的大营。魏虎带有上官秀的亲笔手谕,不受军营外守卫的拦阻,直接进到广林军的大营内。 现在广林军的大营里根本没有主事之人,只剩下几名兵团长和副兵团长。 魏虎带人,先是去到广林军第一兵团的营地,到了这里,看到附近有巡逻的军兵,他招招手,把那名军兵叫了过来。 众军兵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他们一番,为首的队长皱着眉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谁啊?”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们是第一兵团的吧?” “是……是啊,怎么了?” “你现在去把你们的兵团长还有副兵团长,以及营尉以上的官员统统叫过来,我就在这里等。”魏虎一手握着佩剑,一手掐腰,傲气十足地说道。 “你……你凭什么叫我们兵团长大人来见你?”巡逻队的队长吞口唾沫,不满地质问道。 “就凭这个!”魏虎把上官秀的手谕拿了出来,在那名队长的面前晃了晃,说道:“认字吗?这是上官大人的手谕,见手谕如见大人本人,还不去奉命行事?” 那名队长别的字不认识,但‘上官秀’这三个字以及鲜红的官印他还是认识的,看罢,他再不敢耽搁,急忙插手施了一礼,转身向营地深处跑去。 时间不长,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元阳、副兵团长江宜以及十数名兵团偏将、营尉统统走了过来,看到魏虎,他们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元阳走上前去,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将军是……”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5章 深远 原本乔装成叛军的一百多名贞西军已经快冲上城头,但随着肖鹏带来两千多援军,局势立刻发生逆转,百余名贞西军被大批的叛军团团包围。 上官秀深吸口气,看向徐威和肖鹏二人,大喝一声,挥刀冲了过去。叛军的兵力太多,力敌己方肯定不是叛军的对手,若想取胜,只能先除掉叛军的这两名主将。 徐威一人是打不过上官秀,但和肖鹏两个人并肩而战,场面便不落下风了。 他二人一个手持灵枪,一个手持灵刀,围着上官秀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手中的家伙也不断地攻向上官秀的周身要害。 上官秀以一敌二,手中刀上下翻飞,现场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双方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仍是未分胜负。 徐威和肖鹏是越打越心惊,此人的灵武怎么这么厉害,常人都是越打越吃力,而他却恰恰相反,越打出招越快,好像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灵气。 感觉再这么打下去,自己二人还是得落败,肖鹏大吼一声,向上官秀施放出水系灵武技能,冰雹落。 他的技能刚刚施放出来,就见上官秀的身形不可思议的在地上划出一条弧线,让开他的冰雹落,由他的正前方一下子闪到他的身侧。 “啊!”肖鹏大惊失色,急忙挥出一刀,劈砍上官秀的脑袋,后者身子向下一低,顺势一拳击出,正中肖鹏的肋下。 啪!随着一声脆响,肖鹏的身子侧飞出去,肋下的灵铠被打了个粉碎。 上官秀身子一晃,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手中刀向前连刺,分取肖鹏的喉咙、胸口和小腹。 肖鹏的肋下疼痛欲裂,无力闪躲,眼看着上官秀的快刀奔自己刺来,他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就在这时,上官秀的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徐威箭步窜到他的背后,力劈华山地施放出重斩。 巨大的虚刀由上官秀的头顶上方砸落下来,即便他有无形护体,若真被重斩砸中的话,震也能把他震得骨断筋折。 上官秀无奈,只得舍弃肖鹏,抽身向旁闪躲。 咔嚓!重斩劈落在地上,把地面上的方砖都砸碎了十多块,碎石子向四面八方弹射,打在上官秀和肖鹏的灵铠上,噼啪作响,打在周围的兵卒身上,惨叫声连成一片。 徐威全力施放的重斩逼退上官秀,救下肖鹏,不过他自己也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刚才闪躲出去的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整个人向他窜了过来,人未到,刀先至,刀锋狠狠抹向他的脖颈。 徐威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弯腰闪躲,他把上官秀划来的灵刀让开,但没让开他砸落的一拳。啪!他的拳头正砸在徐威的肩头,把弯着腰身的徐威直接砸跪到地上,不仅肩头的灵铠破碎,连肩胛骨都被他一拳打碎。徐威惨叫一声,险些没当场晕死过去,口鼻窜血,摊跪在地上,已然站不起来了。上官秀在他身旁站定,手中刀一抬,压在他的后脖颈上。 见状,肖鹏肝胆欲裂,眼珠子因充血而变得通通红,他冲着上官秀吼叫道:“你敢!” 上官秀眼中寒光一闪,把压在徐威脖颈上的刀用力向下一划,就听扑的一声,徐威的脖子应声而断,硕大的人头从肩头上滚落下来,轱辘在地,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一道血箭喷出,在空中散成一大团的血雾。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兄弟惨死在上官秀的刀下,肖鹏发出如厉鬼般的嚎叫声,他持刀刚要冲过去与上官秀拼命,这时候,由城内又冲过来一大群的叛军。 这群叛军少说也有上千人之多,为首的一名将官,身罩灵铠,手持狭长的灵刀。 看到又来了一大批援军,上官秀忍不住暗叹口气,心中也生出一股无力感。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叛军训练有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先后来了两拨援军,而且人数都不少,这仗根本没法打,也打不完,杀掉一批叛军,又有更多的叛军过来增援,可己方的兄弟却是越打越少。 别看上官秀刚刚杀了徐威,但是他的信心已然开始不足,他的心里也萌生了退意。这批叛军的到来对于上官秀来说如同迎头棒喝,但对于肖鹏来说就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看向那名带头的将官,认出是史凯文的心腹爱将魏虎,他大叫道:“阿虎,快与我联手杀了贞西军的狗贼!”说话的同时,他用手中刀指向对面的上官秀。 率领援军赶过来的魏虎箭步窜到他的身边,与肖鹏并肩而站,举目向对面看过去,正好看到站在徐威尸体旁的上官秀。 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肖鹏看了他一眼,又悲又愤地说道:“老徐是为了救我才被这狗贼杀了,今日,我若不把这狗贼碎尸万段,我肖鹏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话,见魏虎还愣在原地,他狠狠推了他一把,叫道:“阿虎,你还发什么呆,快和我联手杀了他!”说话的同时,他迈步向上官秀走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劲,碎你的骨……” 他话还未说完,站于他背后的魏虎突然抬手一刀刺了出去。太突然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刀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上官秀在内。 肖鹏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上官秀身上,哪里能想到魏虎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他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做出来,狭长的灵刀由他的后颈刺入,刀尖在他的喉头前探了出来。 正往前走的肖鹏身子猛然僵硬住,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中有惊恐,有愤怒,有不解,还有浓浓的茫然。 直到死,肖鹏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连自己是被谁杀的都不知道。 沙!魏虎拔刀,肖鹏直挺挺站立的身躯随之向前扑倒。扑通!尸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魏虎跨前两步,一脚踩在肖鹏的尸体上,对周围的叛军将士们高声喊喝道:“城东、城西皆已被中央军和贞西军攻破,中央军和贞西军现已杀进城内,兄弟们若想活命,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在抵抗下去,大家都会死,谁都活不成!” 他这一句话,令在场的叛军们无不是呆若木鸡,即便是上官秀听闻这话也傻眼了,己方已经攻破了西京的东城和西城?这怎么可能呢?西京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如果那么容易攻得破,自己又何必冒险偷袭西京北城,又何必冒险混入城内? 上官秀不知道这个阿虎是何许人也,但叛军将士们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史凯文的心腹爱将,他说东城和西城被攻破,那肯定错不了了。 得知东城和西城皆已失守,中央军和贞西军已经杀进城内,人们的心里防线瞬间瓦解,斗志全无,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把抬起来的武器慢慢放了下去,有不少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干脆坐到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秀可没有愣着,对自己带来的那些手下人急声说道:“快上城头,把吊桥放下,打开城门!” 随上官秀混入城内的一百多名贞西军精锐,就这一会的工夫,已只剩下五十来人,众人纷纷答应一声,向城头跑去,边跑边大叫道:“别打了,都别再打了,西京已然被攻破,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城头上的叛军也和城下的叛军同一种反应,人们无心再战,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和头顶的头盔,如丧考妣的瘫坐在城头上。随着吊桥放下,城门打开,城外正在攻城的贞西军蜂拥而入。 战场上的局势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以上官秀为首的贞西军众人都以为己方的偷袭计划失败了,毕竟叛军的兵力太多,杀都杀不完,可是随着魏虎的到来,他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战局,让拼死作战的叛军一下子失去斗志,也失去了主心骨,人们纷纷缴械投降。 看到城外大批的贞西军涌入城内,魏虎散掉身上的灵铠,走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一躬到地,神情激动,声音颤抖地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小人?” 随着他散掉灵铠,上官秀也终于看清楚了他本来的面貌。他的目光落在魏虎的脸上,愣了片刻,惊讶道:“是你?” 当年上官秀还在上京的时候,顾青灵曾被一批江湖中人绑架,后来上官秀前去营救,杀了数名绑匪,最后还擒下三名绑匪,魏虎正是其中之一。 当时,上官秀非但未杀他们三人,反而还送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回往贞郡避难。他们三人对上官秀感恩戴德,承诺等风声过去之后,他们就回西京找上官秀。 但此事过去没多久,上官秀便在夺旗赛上大放异彩,先是被封爵,而后皇帝暴毙,唐凌继位,上官秀又被削爵,并被发配到贞西。 而逃回贞郡的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史凯文收留,出于避难的考虑,他们三人也就暂时投靠到了史凯文的麾下。 本书红薯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286章 威慑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广林军八个兵团,其兵团长和副兵团长无一遗漏,最终全部被魏虎等人提走,带入城内。 魏虎押解一干人等,来到郡守府,向上官秀复命。 对于这些广林军的兵团长和副兵团长,上官秀一个都没见,他拿起那份写满名字的名单,从头到尾地扫视几眼,问道:“名单上人,都已被擒下了吗?” 段其岳和魏虎双双上前,躬身施礼道:“属下刚才已经全部核对过了,并无逃脱之人。” “嗯。”上官秀满意地点点头,他目光一转,看向洛忍、詹熊、安义辅三人,问道:“阿洛、大熊、义辅,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广林及其同党?”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广林这个人显然是不能再留了,至于广林的那些部下,有些人当杀,有些人倒是可以不杀的。 安义辅看看洛忍和詹熊,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末将以为,广林当依法处斩……” 他话还没说完,詹熊立刻接话道:“秀哥,属下也赞同老安的意见,广林及其同党,当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安义辅倒吸口气,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要杀光广林及其全部手下,这么做的话,未免也太过于狠毒了。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解释,上官秀已先点了点头,语气幽深地说道:“好吧,就依你二人之见,将广林连其同党,一并斩首,以明军纪,你二人负责监斩!还有,任何人不得为他们求情,如有求情者,当以同党论处。”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他一句话,将安义辅到了嘴边的解释又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上官秀铁血又无情的那一面。 广林及其麾下的部将、谋士以及各兵团的高级将官,加到一起总共有数十号人之多,现在上官秀一句话,便让这些人统统人头搬家。 詹熊躬身施礼,插手领命,见安义辅还呆站在一旁久久未动,他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低声提醒道:“老安,快领命啊!” 安义辅回过神来,满脸无奈地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道:“末将遵命!” 詹熊拿着这张长长的名单,和安义辅走出县守府的大厅,来到外面的前庭院中,詹熊一抖手中的名单,大声说道:“带人犯贺云、张淮、左永仁!” 随着他的话音,有贞西军兵卒把贺云、张淮、左永仁这三名谋士推了出来。 不用兵卒踹他们的膝弯,三人已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其中左永仁泪流满面,冲着大厅哭喊道:“大人,小人知错了,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 听闻外面的哭喊声,大厅里静的鸦雀无声,诸将皆忍不住扭头向外望去。上官秀则是手中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 洛忍看了看左右,起身走到上官秀的身旁,低声说道:“秀哥,只广林一人之错,又何必杀掉这么多人呢?在广林的这些手下当中,也不乏能被我们所用之人,杀掉也太可惜了。” 上官秀刚才已经说过,谁为广林及其部下求情,便以同党论处,恐怕在场的众人当中除了洛忍之外,也没有谁敢公然违抗上官秀的命令了。上官秀暗叹口气,深深看了洛忍一眼,同样低声说道:“阿忍,我们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什么时间?”洛忍满脸的莫名其妙。 上官秀耐着性子,压低声音,认真地讲解道:“分辨广林的属下当中谁为忠,谁为奸,谁能被我们所用,谁又不能被我们所用,那需要长时间的甄别,一旦用错了人,其暗藏祸心,危害太大,我们与其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甄别,不如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 “啊,原来是这样。”洛忍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上官秀一笑,又细声细语地道:“其实,我们做事也应该学着像商人那样,去计算成本和收益,如果成本太大,而收益又太小,还何必去做呢?” “秀哥,我明白了。”洛忍点头应道。 “明白就好,这些事情,你也要尽早的学会了。”上官秀另有所指地幽幽说道。洛忍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退回到原位。 大厅外面,詹熊看了看跪在地上三人,他振声喝道:“贺云、张淮、左永仁,助广林同袍相残,罪无可恕,现依军法论处,斩!” “大人……大人饶命……”左永仁还一个劲的求饶,一旁的三名刽子手已然走上前来,三名刽子手各喝了一大口酒,扑的一声喷在鬼头刀上,而后三人抡刀,对准贺云、张淮、左永仁的脖颈,齐刷刷地砍了下去。 咔嚓!刀光见,血光现。 随着鬼头刀砍落,贺云、张淮、左永仁的三颗人头齐齐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扑倒,鲜血溅射出去多远。行刑完毕,刽子手退到一旁,有士卒上前,将三具无头的尸体拖到一旁。 詹熊扫视一眼,再次拿起名单,继续唱吟道:“带人犯张鞘、狄班、赵翔!” 随着他的话音,又有三名广林麾下的谋士被押了上来。詹熊核对一番,确认无误,大声说道:“张鞘、狄班、赵翔助广林同袍相残,罪无可恕,现依军法论处,斩!” 刽子手上前,抡刀劈砍,随着三道刀光闪现,又是三颗人头滚落在地。“带人犯关庭、元阳、江宜……” 广林麾下的部将、谋士们被一批批的带上来,接着又被一批批的斩首,大厅外面的前庭大院,简直都快成了人间地狱,满地的无头尸体和断头,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连身在大厅里的众人都能清晰闻到。 上官秀对广林一系可谓是大开杀戒,当初他对史凯文的部下都没有做到如此的赶尽杀绝,主要还是以怀柔政策为主,由此也能看得出来,上官秀对内贼的痛恨要远远强过对外敌的痛恨。 贞东叛军出身的金平、朱明、罗震、齐开四人坐在大厅内,已是如坐针毡,虽说外面杀的都是广林的部下,但谁敢保证,如此残酷无情的上官秀不会在哪一天把他的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正当他们四人汗如雨下的时候,广林麾下的数十名部将和谋士已被斩杀殆尽,最后,广林被两名军兵拖了出来。 此时的广林也够惨的,衣服被扒个溜光,赤身**,寸丝不挂,浑身上下全是血,整个人已然奄奄一息。 看到广林的那副惨状,金平、朱明、罗震、齐开四人心头同是一震,不约而同地垂下头,不敢再多看第二眼。 广林被两名军兵摁跪在地,詹熊在旁还装模作样地问道:“广林,你可知罪?”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眼詹熊,而后又举目看向大厅那边,只见上官秀就站在大厅的门口,背手而站,正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 瞬间,广林身子一震乱颤,他张开满是血水的嘴巴,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可惜,他的舌头已然被割掉,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无法数落上官秀所使用的种种阴招。 詹熊深深看了他一眼,收起名单,举目瞧向上官秀。后者嘴角微微扬起,向詹熊点下头。詹熊会意,大声喝道:“广林设计残害同袍兄弟,手足相残,犯我军大忌,大人念你当初率军投靠有功,格外开恩,免你凌迟之苦,只斩首示众,你可谢恩?” “啊……啊……啊……”广林一口气连续发出三声怒吼。 詹熊点点头,说道:“好了,谢完恩,你也该上路了!”说着话,他向一名刽子手甩下头。 那人会意,走上前来,向掌心扑扑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而后抡起鬼头刀,对准广林恶狠狠砍了下去。 扑!随着鬼头刀劈落,广林的脑袋弹飞出去多远,落地后,又一直向前轱辘着,直到滚到上官秀的所在台阶下才停下来。 只见那颗断头,双目圆睁,眼角张裂,嘴巴大张,即便和身体分家了,嘴巴还在一口一口地啃着地面,咬得满嘴都是泥土。 台阶上的上官秀目光低垂,瞥着啃了一嘴泥的广林断头,嗤笑出声,他抬手向断头一指,回头对大厅内的众人说道:“诸如此类,死不足惜,各位,你们说呢?” 他话音刚落,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朱明再忍不住,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形,走到上官秀近前,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双手擎着自己的兵符、将令,递到上官秀面前,颤声说道:“大……大人,小人……小人愿交出兵权,还请大人开恩……” 上官秀满脸的不解,没有去接朱明递来的兵符、将令,而是伸手把他搀扶起来,柔声问道:“朱将军这话是何意?朱将军又未曾犯错,何来的让我开恩一说?快起来、快起来!” 朱明被上官秀从地上拉起,他站起那里,双腿都在一个劲的打颤,他吞下口唾沫,说道:“大……大人,小人无德又无能,实在不配在贞西军内统兵……” “哎,朱将军太过谦了,如果朱将军都不配统兵的话,那么我贞西军内还有谁配统兵啊?” “不不不,大人,我……小人的意思是,我不想继续留在军中了,也过够了在战场上征战、你死我活的日子,小人想……想告老还乡,还请大人成全!” 上官秀哦了一声,喃喃说道:“原来,朱将军是这么打算的。也好,征战沙场,生死未卜,告老还乡,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此乃人生一大美事。” 说着话,他慢悠悠地接过朱明手中的兵符和将令,说道:“这兵符和将令,我暂且先帮朱将军保管着,等什么时候朱将军想回军中了,我再把这些交还给你。”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7章 建军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谢大人……”嘴上是在说谢,可看到上官秀从自己手中拿走了兵符和将令,朱明的鼻涕眼泪忍不住一并流淌出来,整个人哭得是泣不成声。 朱明主动交出兵权,换自己的活命,金平、罗震、齐开互相看看,他们三人也同是站起身,双手托着各自的兵符、将令,对上官秀说道:“大人,我等也……也愿告老还乡!” 兵权固然是舍不得交出去,但与性命比起来,兵权又算得了什么?有蒋廉、狄青、广林这三人的前车之鉴,他们现在是不敢再死抱着兵权不放手了。 上官秀环视他们四人一眼,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竟然都要告老还乡。也罢,人各有志,既然各位将军都已做出决定,我也不便横加阻拦,日后,各位将军的日常开销可皆由贞西军来供应,四位将军觉得可好?” “谢大人!”金平、朱阳、罗震、齐开四人再次躬身施礼。 上官秀先是利用广林除掉蒋廉和狄青二人,而后又顺理成章地借此铲除了广林一系,与此同时,他又威慑了金平、朱阳、罗震、齐开这四位率军来投的叛军主将,逼着他们不得不交出兵权换自己活命。在这一连串的举动之后,贞西军彻底成了上官秀一人的军队,贞西军内部再无其它的派系,若说有派系,也只剩下修罗堂这一个派系。héiyāпgê下一章节已更新 在铲除异己,根除隐患这方面,上官秀表现出超乎年龄的老谋深算,可以说他一个人就把蒋廉、狄青、广林、金平、朱阳等等这些叛军的主将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避免了贞西军的内部分裂,为贞西军全面整体化奠定下坚实的基础。 接管了各路叛军的兵权之后,接下来,上官秀开始对贞西军进行大刀阔斧的整合。 现在贞西军已然控制贞郡全境,再继续叫贞西军已显得不太合适,也太片面化了,上官秀将贞西军正式改名为贞郡军,简称为贞军。 上官秀的直属兵力已然接近二十万,现在加入广林遗留的部下,还有蒋廉和狄青等六路叛军,总兵力加到一起已经足有五十多万众,贞郡的面积够大,但土地太过于贫瘠,养不起这么庞大的军队,上官秀随之开始对贞西军进行精简。 他精简的主要对象是广林部下以及从贞东投靠过来的那些叛军,这几支军队合到一起接近三十万人,被上官秀足足砍掉了十多万,最后留下的基本都是忠于贞军的精壮之士,而后上官秀又把这余下的十多万将士全部打散开,分别编入自己的直属军队当中。 至此,贞郡军的总兵力缩减到四十万整,麾下的编制为四个整编军团。贞郡军的第二军团军团长为洛忍,第三军团军团长为詹熊,第四军团军团长为安义辅,至于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上官秀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身为贞郡军主帅的他暂时兼任着第一军团军团长一职。 各军团成立之初,战力最强的当属第一、第二两个军团,组成这两个军团的将士基本都是来自于贞西军的直属军队,都是经过长期操练、久经沙场的将士们。 而战力最弱的当属第四军团,组成第四军团人员大多都来自于叛军。 安义辅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他以平民的身份能做到军团长的职位,上官秀对他的提拔已令他感恩戴德,而且上官秀也不是刻意给安义辅小鞋穿。 在上官秀看来,自己麾下的兄弟当中,目前真正具备帅才的也只有安义辅一人,把叛军最多的第四军团交给安义辅,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第四军团训练成极具战斗力的军团,值得一提的是,从广林部下中接受过来的骑兵兵团就在第四军团内,这也是目前贞郡军里唯一的一支骑兵兵团,至于隋棠静统帅的那支骑兵只能叫骑兵营,还远远没达到兵团的规模。 至此,贞郡军正式在贞郡宣告成立,这是一支以贞郡人为主、兵力达到四十万众的大军,上官秀虽然没有被朝廷册封任何的官职和爵位,只顶着一个小小的营尉头衔,但实际上,他已是风国国内最具实权的地方诸侯之一。 随着贞郡军的成立,上官秀的名字才真正在风国各地传扬开来。 由于风人都不太关注贞郡那块荒芜之地,现在突然听说有上官秀这么一号人时,而且还是四十万贞郡军的主帅,都感觉他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从贞郡冒出来的似的。 贞郡军成立之后,上官秀也变得异常忙碌,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四十万的大军,每天要吃、要喝,要钱粮、要军备,想在贞郡养活一支这么庞大的军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贞郡军自诩贞郡的正规军,而非叛军,也不可能去做任意抢劫百姓钱粮的行径。 这日,上官秀在郡尉府与麾下的众将们商议军务。 自从上官秀在郡守府大开杀戒,斩首了广林及其麾下数十名将官后,他就搬到郡尉府去住了,他倒不是怕孤魂野鬼来找他的晦气,在他心目当中,自己最理想的官职就是郡尉,如此,他也可名正言顺地统帅自己的贞郡军了。 众人正在商讨军务的时候,赵晨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看眼左右的众人,而后直接走到上官秀的身边,弯下腰身,低声说道:“秀哥,双台县出事了。” “什么事?”上官秀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 “秀哥,是我们派到双台县的县守和县尉被人杀了。”赵晨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上官秀闻言,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到桌案上,眉头紧锁,问道:“是何人所为?” 赵晨躬身说道:“是……是广林的侄子,广獠做的。” “广獠?只他一人所为?”“是的,秀哥!”“这个广獠是何许人也?”上官秀面露不解之色,广獠一个人,竟然把自己派到台州的县守、县尉都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赵晨小声说道:“据属下所知,广獠师出于神池,是神池长老焦战的关门弟子。此人灵武高强,又特立独行,对广林这个叔父也不太放在眼里。广林来西京时之所以没有带上广獠,是因为当时广獠突然跑进天门山去剿匪了。” “所以,他现在是剿完匪,从天门山出来,发现广林早已死在我的刀下,便把这口气发泄到台州的县守和县尉身上了。”上官秀哼笑出声,说道。 “想必是如此。”赵晨点头应道,稍顿,他又清了清喉咙,轻声说道:“台州那边的兄弟回报,说广獠杀掉县守、县尉后,还放言要来西京,要……要找秀哥给他的叔父偿命。” “哼!”上官秀嗤笑一声,说道:“他不来找我,我还想去找他呢,广林一系,当斩草除根,既然广獠是广林的侄子,也断不可留下此人!” 他话音刚落,段其岳挺身站起,插手施礼,振声说道:“秀哥,把这个广獠就交给属下吧,属下保证,三日之内,必提他的人头回见秀哥!” 上官秀笑了,还没等他接话,李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杀鸡又焉用宰牛刀!大人,此贼的脑袋就交给末将去取吧,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取下广獠的狗头,末将……”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忍不住笑道:“只是去杀广獠一人,又不是去打仗,还立什么军令状?” 稍顿,他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好吧,李虬,我给你一千兵马,去往双台县,若能擒下活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擒下活口,带回广獠的尸体亦可。” “末将遵命!”李虬喜出望外的插手施礼,又乐呵呵地向段其岳躬了躬身形,而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李虬离去的背影,段其岳面露失望之色。上官秀说道:“老段,这段时间你不宜外出。” “不知秀哥有何吩咐?”段其岳好奇地问道。 “这几日前来投奔的暗系修灵者不在少数,你需要负责审核和甄别,把那些真心来投又灵武高强的兄弟纳入影旗。”上官秀说道:“影旗的兄弟太少了,也需要尽快地扩充人力。” 暗旗和影旗是上官秀手中的两把利刃,前者掌管情报,后者掌管刺杀,虽然都是见不得光的两个组织,但作用又至关重要。 段其岳闻言乐了,连连点头,应道:“是,秀哥,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上官秀目光一转,又看向罗富,问道:“老罗,郡主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罗富面色一正,说道:“两天前,曾收到随军出征兄弟的回信,说郡主已率军攻打到宁南的峨山,驻守峨山的宁南军有五六万人,郡主麾下去掉伤兵,可战之士还有八万。” “峨山……”上官秀喃喃嘀咕一声,问道:“那是何地?我们可有宁南的地图?” “有的,秀哥。”肖绝在旁应道。 “立刻取来,拿于我看。” 肖绝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他取来一副好大一张的地图。把地图铺在桌案上,罗富走上前去,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会,手指一点,说道:“秀哥,这里就是峨山!”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8章 商定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顺着罗富手指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暗暗皱眉,峨山已是深入宁南腹地,在唐婉芸临行之前,他一再叮嘱,不管战事顺与不顺,都要缓慢进军,不可贸然深入,结果唐婉芸把自己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他沉吟片刻,说道:“出兵宁南,即是为国征战,也是让我贞军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各位,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立刻说话。上官秀扬起眉毛,疑问道:“怎么?你们都没有意见吗?” 吴念干咳一声,小声说道:“大人,我们贞军才刚刚组建,其中有大量的新军和叛军,战力薄弱,也不懂兵阵,贸然出兵宁南,我担心,我贞军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东哲和孔笛亦是大点其头,认为吴念所言有理,现在出兵宁南,并非是个良策。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此次出兵宁南,我并没有打算倾巢而出,只打算带第一、第二军团出征,至于第三、第四军团,可留守贞郡,一是确保贞郡不失,其二,亦可趁此机会操练新军和叛军。” 吴念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第一、第二军团皆为我贞军的精锐,一旦有失,将会令我贞军元气大伤!” 上官秀扬起眉毛,白了吴念一眼,质问道:“难道,在吴念先生看来,此次我们出兵宁南,是必败无疑了?”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我绝非此意。”吴念连连摆手,而后他话锋一转,又幽幽说道:“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大人实在不该拿二十万兄弟的性命去做赌注。” 他这话算是说到了东哲、孔笛等谋士的心坎里,在他们看来,上官秀执意要出兵宁南,为国征战那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而实际上,他就是想助唐婉芸一臂之力。 吴念话音刚落,曹雷忍不住挺身站起,扯着大嗓门大声嚷嚷道:“秀哥和郡主早已有夫妻之实,现在秀哥要去帮郡主,又有什么不对?秀哥是我贞军主帅,秀哥说去打哪,我们就跟着去打哪,又哪来的那些废话?!” “我担心的是,大人对郡主一片真心,但郡主对大人却未必如此。”吴念摇头说道。 “你这叫什么狗屁话……”曹雷还想与吴念继续争辩,上官秀向他摆摆手,打断他后面的话,而后他眯缝起眼睛,精光闪烁的双目扫过吴念,又缓缓扫视在场的众人,顿了片刻,他淡然一笑,凝声问道:“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个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 在他的逼视之下,众人下意识地垂下头,谁都没敢说话。上官秀正色说道:“这次朝廷偷袭宁南的计划,本来是要我们去做的,只不过我们要在贞郡平叛,朝廷不得已才改派郡主率军前往,现在贞郡的叛乱皆已平定,我们再没有不出兵的借口和理由。我贞军拥兵四十万众,你们认为朝廷能容忍我们的存在吗?现在朝廷和宁南在打国战,一时间无暇分心对付我们,但国战不会永远打下去,早晚都会有结束的那一天,我们现在不肯出兵征战,那就等于是落了朝廷的口实,给了朝廷一个名正言顺除掉我们的借口,这些你们从未考虑过吗?” 啊!吴念等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眉头紧锁,脸色亦是变换不定。上官秀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们组建了贞军,手握重兵,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谁都动不了我们了,与朝廷的中央军比起来,我们这四十万的兄弟根本不算什么。实力增强,权力增大,我们更是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你、我还有那四十万的兄弟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 吴念暗道一声惭愧!他倒退一步,向上官秀躬身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教训得及时,小人受教了。”在吴念身上,具备那种文人刚直不阿的风骨,他认为不对的事,一定会讲出来,完全不去计较自己的言语会得罪谁,又会得罪多少人,如果他认为是自己错了,也会果断承认,不会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现在他觉得上官秀的这番话讲的很有道理,贞军在贞郡这一亩三分地里的确是如日中天,但放到整个风国,并不算什么,这段时间里,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生出目中无人的态度,这是很不可取的,好在大人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并没有被贞军的组建而冲昏了头,时刻提防着朝廷这一点绝对是值得赞赏的。 上官秀看着向自己一躬到地的吴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吴念啊,自己都不知道是该气他还是该赏识他。 他拍拍吴念的肩膀,把他扶起,问道:“那么我要出兵宁南的事,先生不再反对了?” 吴念正色说道:“大人深谋远虑,远胜小人,小人心悦诚服。” 上官秀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我们要征讨宁南,就不能偷偷摸摸的做,要搞得大张旗鼓,让天下人皆知,更要让朝廷知道。吴念先生,还得烦劳你写一篇讨逆檄文!” 吴念急忙拱手应道:“是,大人,小人回去就写。” 上官秀又道:“出兵之前,我军还需要筹备出足够多的粮草和军备。”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钱进,问道:“阿进,我方的银两可还够用?” 钱进缓慢地点下头,面有难色地说道:“勉强,还算是够用吧!” 上官秀一笑,没再多说什么,钱进是属铁公鸡的,钱从他的手里流进去很容易,但要把钱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那可就困难多了。他深吸口气,振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准备吧,不日,我军便兵发宁南。” “是!大人!”众将齐齐答应一声,插手领命。 翌日,由吴念执笔的讨逆檄文被张贴出去,这份洋洋洒洒数百字的檄文不仅张贴在贞郡各地,同时也传进了上京,还张贴到风国的各郡。 上官秀如此高调的出征宁南,等于是在给贞军的未来买下一份保障。 贞军有兵马四十万,如果对近在咫尺的两国国战视而不见,按兵不动,不仅会落朝廷的口实,同时也会引起全体风人的不满,以后如果朝廷要因此兴师问罪,恐怕不会有人站出来为贞军说话,恰恰相反,风人还都会站在朝廷那一边,支持朝廷严惩贞军。 现在贞军肯出兵支援国战,日后朝廷再想对贞军发难,必然会引起全国百姓的不满,迫于压力,朝廷在处理贞军这件事上自然也会三思而行。 上官秀做的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有极强的目的性,他绝对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上官秀的主导之下,贞军上下积极备战,钱进拿出大量的金银购买粮草、军备,贞军的出征已然是箭在弦上。 两天后,上官秀在大厅里和罗富、赵晨二人议事。他现在需要进一步了解宁南国内的状况以及风国和宁南在正面战场上交战的局势。 看着宁南的地图,上官秀说道:“宁南本于沙赫屯兵二十万,后来这二十万的大军又退回到宁南国内,宁南军不应该那么不堪一击,被郡主只率十万的新兵就打败。” 罗富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宁南在和我国的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那二十万的大军在退回宁南后,并没有在南部驻扎,而是直接北上,去增援正面战场了。” “原来如此,难怪郡主只率十万新兵便在宁南国内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上官秀伸手指了指峨山,问道:“目前峨山那边有新的战报传回吗?” 罗富摇摇头,说道:“大人,暂时还没接到宁南那边的新战报。不过峨山险峻,易守难攻,现又有五六万的宁南军驻扎,郡主想突破峨山,继续向北突进,只怕,不太容易。” 上官秀闻言点点头。赵晨分析道:“现在朝廷的战术已经很明确了,北方,中央军主力由陛下率领,向南突进,欲进取到洛隆,南方,由郡主率军向北突进,目标同样是洛隆,如果战事顺利,两军可分从南北于洛隆汇合一处。届时,宁南就会被切割成一东一西两部分,收尾难顾,我风军亦可顺理成章的把宁南的西部分全部吞并下来。” “嗯,好一个鲸吞蚕食的战术。”上官秀先是一笑,而后又皱着眉头说道:“宁南人当然也能看明白朝廷的战术,他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洛隆以西的大片土地。” “但是在正面战场上宁南军节节败退是事实,南方兵力不足,被郡主率军层层突破也是事实,现在来看,宁南方面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阻止风军分从南北突进的战术。” 上官秀揉着下巴,凝视着地图,喃喃说道:“此战,是宁南主动挑起的,又是蓄谋已久的,如果风军在宁南国内连战连捷的话,你不觉得这太反常了吗?” 赵晨面色一正,说道:“秀哥,我觉得是我们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哦?”上官秀挑起眉毛。赵晨说道:“如果没有我们,宁南偷袭贞郡的计划极有可能成功,一旦宁南军突破贞郡,直取上京,正面战场上的中央军一定军心大乱,不战而败。打仗如同下棋,一步落败,满盘皆输,现在宁南就应该是处于这种困境当中。”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89章 一骑当千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上官秀轻轻捋着胸前的银发,缓缓摇头,说道:“你的判断,还是太乐观了。” “秀哥觉得宁南军的节节败退,是故意为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那宁南军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很简单,引敌深入!”上官秀深吸口气,正色说道:“但不管宁南人在背地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这场仗,我们一定得参与,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们也绝对不能错过。” 罗富眼珠转了转,恍然想起什么,说道:“秀哥,要不要到大祭司那里去占卜一卦?” 以前贞西军本是没有大祭司的,后来上官秀把贾彩宣升任为大祭司,说白了,他这么做,就是给贞西军将士们找一个心理支柱。 上官秀忍不住笑了出来,乐呵呵地看着罗富,问道:“老罗,你还相信占卜之说吗?” 罗富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小声嘀咕道:“我觉得祭司大人的占卜还是挺准的。” 上官秀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下午我到半仙那里走一趟。”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他本打算等到下午去贾彩宣那里占卜一卦,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从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大群的军兵,一个个皆是有伤在身,缠着绷带,为首的那位,正是两天前奉命去往双台县擒拿广獠的李虬。 “大……大人……”见到上官秀,李虬急急把搀扶他的军兵们推开,然后踉踉跄跄地抢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鼻涕眼泪一并流淌下来,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末将无能,未能擒下广獠,还大败而归,请大人治罪!” 上官秀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形,快步走到李虬近前,低头仔细打量着他。 李虬身上多出负伤,胸前、小腹、胳膊、大腿皆缠着绷带,而且绷带大多已被鲜血染得通通红,再看跟他一同进来的军兵,有两名伯长,四名什长,其状也比李虬好不了多少。 上官秀吸气,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刚要说话,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又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们都是听闻李虬负伤而归的消息才急匆匆赶到郡尉府的。 扫了他们一眼,上官秀的目光又落回到李虬身上,把他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关切地问道:“李虬,你伤势如何?” “大人,末将……末将伤势并无大碍。” “坐下来慢慢说。”见他站在那里身子都在前后的直打晃,上官秀托着他的胳膊,扶他入座。等李虬坐下后,上官秀凝声问道:“你可是被广獠打伤的?” 李虬不敢隐瞒,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上官秀讲述一遍。 两天前,他奉命率领一千贞军士卒从西京出发,去往双台县擒拿广獠,结果他们还没进到双台县境内,却先接到了广獠派人送来的战书,约他们到八里亭一战。 八里亭是个地名,位于西京南部,双台县的北部,本来那里还有个村子,但由于叛军作乱,村里的人都跑光了,现已成为荒芜之地。 李虬根本没把广獠放在眼里,接到广獠的战帖后,他连犹豫都未犹豫,立刻率军赶往八里亭。 在八里亭,广獠只身一人的等在那里。他一人一骑还有一杆天诛虎魄枪,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官道上,拦住了以李虬为首的上千名贞军。 李虬所带的军兵当中有广林的部下,认识广獠,看清楚对面站的那人,立刻把他认了出来。 确定对方是广獠没有,李虬催马冲了出去,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上去便和广獠战到一处。 李虬虽然是出身于叛军,但灵武不弱,在上官秀麾下的众多战将当中,他也算是排得上数的悍将。 对付一般的敌人,李虬或许还不在话下,但对阵出身于神池的广獠,两人的差距可就太大了。 两人在马上都没打过三个回合,广獠的一枪便扎在李虬的大腿上,李虬强忍着伤痛,又与广獠战了三个回合,结果三个回合下来,他身上也被人家的天诛虎魄枪挑开三条口子。 见李虬身上多处负伤,坐在马上都已摇摇欲坠,无力再站,下面的军兵们一拥而上,合力围攻广獠。 广獠仅凭一己之力,以一敌千,但场面上却完全是一边倒。 在广獠的长枪之下,真可谓是长枪一挥,倒地一排,长枪一刺,倒地一列,当他施放出金系灵武技能的时候,贞军士卒完全是成群成片的扑倒在血泊当中。 现场那都不该叫做交战,而该说成是单方面的屠杀。 双方的交战还没打上一刻钟,上千之众的贞军竟被广獠一人杀得大败,惨死在他长枪之下的士卒不下六、七百人。眼看着再打下去己方的兄弟就得死个精光,李虬不敢再战,急忙下令撤退,他带着两百来人的残兵仓皇逃窜,总算是在广獠的枪下捡回一条性命。 这就是整个战况的经过,贞军没有中人家的埋伏,也没有什么一波三折的势均力敌,就是跟人家打了一场以多战少的交战,接下来便是一败涂地,李虬身负重伤,营尉战死,十名伯长战死八人,千名军卒只逃回两百来人。 战死这么多人,不能说士卒们没有尽力,只能说明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太悬殊,广獠的灵武也太可怕。 听完李虬的讲述后,上官秀陷入沉思,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亦是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有一名军兵从外面跑了进来,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大人,南城外有一骑在城门前叫阵,要……要……” “要什么?”洛忍在旁沉声问道。 “那人要大人出城,还要大人献上……献上人头……”军兵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地说道。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闻军兵的报信,坐在椅子上的李虬以及那几名伯长、什长无不是激灵灵打个冷战,其中一名伯长脸色煞白,颤巍巍地说道:“大……大人……定是……定是广獠打过来了!” 在八里亭的那一战,如果只是听李虬的讲述,还听不出来什么,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广獠的可怕,那种可怕是让人无力的可怕,是让人看不到希望的可怕,似乎不管有多少人冲到他的面前,都会被他杀得一个不剩。 段其岳瞥了李虬等人一眼,而后沉声问道:“李将军,你和广獠交过手,依照你的判断,广獠的修为达到什么境界?” 李虬摇头,低声说道:“我……我判断不出来了,很……很高深,深不可测……”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段其岳不再多问,向上官秀拱手说道:“秀哥,属下愿出城去战他!” 还没等上官秀接话,又有一名军兵从外面急步跑了进来,对上官秀插手说道:“大人,叶小姐去迎战场外的来敌了!” “什么?”上官秀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个叶飞雪简直就是个惹事精,她难得消停了几天,可今日又闹出这么一出,就凭她那身灵武,认为能赢得了广獠吗? 上官秀暗叹口气,再什么话都没说完,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此时此刻,城外的来人的确是广獠,而叶飞雪也确实是出城迎战他了。 西京的城门没有关闭,偌大的西京,也不会因为一人来攻,就吓得关闭城门。而广獠依旧是一人一骑,单枪匹马,他站在城门前,也没有往里进,只等着上官秀出来与他一战。 他没有把上官秀等出来,倒是等来了一个小姑娘。叶飞雪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提着一柄秀剑,催马来到广獠近前,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他。 她见过广林,在她印象中,广獠也应该跟广林长得差不多,相貌凶恶,满脸的横肉。 可是见到广獠本人,完全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广獠年纪不大,充其量也就二十出头,面白如玉,剑眉虎目,鼻直口阔,相貌堂堂,是位让人看一眼就会印象深刻的俊美青年。 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个遍,叶飞雪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广獠?” 广獠挑起目光,落在叶飞雪的脸上,看了片刻,他又垂下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广獠。” “你在这里做什么?”“等一个人。” “等谁?”“上官秀。” “为何要等他?”“取他的脑袋。” “上官秀就在城内,你为何不进城去找他?”“只不想多造杀孽。如果上官秀是条汉子,他就不该牵连无辜,当自己出来献首。” “如果你非要杀他,我就得杀你。”叶飞雪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说道。 广獠低垂的目光再次挑起来,落到叶飞雪的脸上,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我不杀女人,也不愿和女人交手。” 叶飞雪笑了,被他的狂妄气笑的,她撇着小嘴质问道:“你就那么笃定你一定能赢得了我?” 广獠没有接话,再次垂下了目光,似乎叶飞雪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开口回答。 见状,叶飞雪怒火中烧,她一抖手中的秀剑,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接着,她用灵剑一指广獠,说道:“亮出你的兵器,我要和你决斗!” 广獠没有再看她,只是嘴唇一张一合,低声嘟囔了一句。叶飞雪没有听清楚他在嘟囔什么,她问道:“你说什么?”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0章 寻仇 “啊?”叶飞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是说,你很烦人。”广獠皱着眉头说道。 叶飞雪这回终于听清楚了,忍不住勃然大怒,她断喝一声,催促胯下的枣红马,向对面的广獠直冲过去,等到二马交错之际,她手中的灵剑高高举起,对准广獠的天灵盖,狠狠劈砍下去。 广獠端坐在马上,即没有亮出武器,也没有罩起灵铠,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等叶飞雪一剑砍落到距离他头顶不足三寸时,他突然向旁一探身形,与此同时,单手高举,将叶飞雪持剑的手腕死死抓住,使得她这一剑无法再继续砍下去,而后他的另只手又向旁一抓,刚好扣住叶飞雪腰间的灵铠,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双臂稍微一晃,将骑在枣红马上的叶飞雪硬生生地扯了下来。只见广獠双手擎着叶飞雪,把她高举过头顶,紧接着双臂向外一甩,振声喝道:“滚回去!” 叶飞雪娇小的身躯被他生生抛出去好远,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而后向地面急坠下去。 广獠有拿捏其中的力道,由于叶飞雪有灵铠护体,他这一摔之力并不足以让她毙命,当然了,如果她运气不好,被摔断一两根骨头倒也是有可能的。héiyaпgě最新章节已更新 就在叶飞雪身子要摔落在地的瞬间,突然,一条人影仿佛旋风般的闪到叶飞雪的身边,把她急速下坠的身子接住。 及时接下叶飞雪的正是上官秀,他看也没看对面的广獠,将叶飞雪轻轻放到地上,问道:“你没事吧?” “是……是你?”惊魂未定的叶飞雪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过了片刻,她嘴角慢慢下弯,眼中也渐渐浮现出一层水雾。 见她要哭,上官秀差点被气笑了,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不许哭!” “我是在帮你,你还凶我?”叶飞雪满怀委屈地说道。 “如果你要帮我,现在就立刻回城,少给我添乱。”上官秀轻叹口气。 叶飞雪哼了一声,不甘心地怒视着对面的广獠,气呼呼地说道:“我和他还没打完呢!” 上官秀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声召唤道:“阿绝、雨霏!” 随着他的喊声,肖绝和吴雨霏二人走了过来。上官秀向叶飞雪努努嘴,说道:“你俩带她回城。”肖绝和吴雨霏眉头紧锁,顾虑重重地说道:“秀哥……” “带她走,这里由我来应付。”上官秀目光坚定地看着肖绝和吴雨霏。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叶飞雪的胳膊,说道:“叶姑娘,跟我们走吧!” 叶飞雪还要说话,肖绝和吴雨霏已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向城内走去。 看着他们三人走开,上官秀这才正视对面的广獠。看清楚广獠的模样,上官秀在心里也暗赞一声:好个俊美的青年! 不过在赞赏对方样貌的同时,上官秀也没有忽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广獠身上的灵压之强,甚至都远远超过了唐婉芸,这只有一种解释,他的修为要远在唐婉芸之上。 上官秀在打量着广獠,广獠也同样在打量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过了片刻,广獠翻身下马,同时,从战马的得胜钩上摘下一杆泛着蓝光的长枪。 他迈步向上官秀走了过去,当两人之间只剩下三米远时,他停下脚步,问道:“你是何人?” 上官秀反问道:“你来这里又是要找谁?” “上官秀。” “嗯哼。”上官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广獠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虎目一瞪,凝声问道:“你就是上官秀?” “有假包换。”上官秀嘴角扬起,含笑说道。 广獠下意识地向他身后望了望,在上官秀身后十数米开外的地方还站有人数众多的贞军将官和士卒,放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上万人之众。 看到那么多的敌人,广獠毫无惧色,手臂抬起,用长枪一指上官秀背后的众人,说道:“上官秀,现在,你可以让你的人过来与我一战了。”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是来找他们的还是来找我的?” “当然是来找你。” “既然是来找我,我就在这里,又与旁人何干?” 广獠一怔,疑问道:“你不想让你的手下人来助阵?” 上官秀含笑反问道:“有那个必要吗?”言下之意,只他一人足矣。 广獠闻言脸色先是一沉,而后他嘴角挑起,含笑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错,至少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以你的修为,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现在若是自我了断,还能落得个痛快,如果非要与我交手,你就是存心自找苦吃了。” 上官秀笑问道:“你说说,一个真正喜爱灵武的人,他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广獠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 “与高手过招。”上官秀幽幽说道。 广獠眨眨眼睛,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他耸耸肩,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要自找苦吃,我也只能成全你了。”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长枪向地上一戳,赤手空拳地向上官秀走了过去。 上官秀又是不解又是好奇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近前,随后又看到广獠向自己的面门直击了一拳。 他的出拳速度缓慢,看上去轻轻飘飘,也毫无力道可言。上官秀在心里嘀咕道:这是哪门子的打法? 他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面门前,接下广獠的这一拳。啪,广獠的拳头打在上官秀的手掌上,但他可没有立刻把拳头收回去,稍微停顿了片刻,猛然间,上官秀就感觉对方的拳头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道,那股力道之大,把他整个人都向后震飞了出去。 在上官秀被震飞的一瞬间,广獠的身上已然罩起灵铠,他身形先是向后一躬,紧接着犹如弹簧一般向前弹射了出去。 上官秀是先被他震飞出去的,但他的速度之快,几乎是一瞬间就追上了上官秀,罩着灵铠的拳头由上而下的击出,狠狠砸向上官秀的胸口。 此时上官秀的身形还处于倒飞当中,悬在空中,即便看到对方追至近前,拳头猛砸过来,但由于无处借力,也无法做出闪躲。 就在广獠的拳锋马上要打中上官秀胸口的刹那,他的身形竟然不可思议地横移了出去。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广獠这一拳重重砸在地上,将地面硬是砸出一个半米多宽的大凹坑。 上官秀的身子横移出两米多远才落到地上,而后他又向后倒退了两步,方稳住身形,鹰目眯缝起来,冷冷凝视着对方。 蹲跪在地的广獠慢慢站起身形,甩了甩手臂,抖掉上面的泥土,他扭头看向上官秀,目露诧异之色,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风系修灵者!”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心头一惊,广獠和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而已,却能够精准地判断出自己的属性,当真是不可思议。他缓声说道:“阁下不愧是出自神池,称得上是见多识广。” “我不需要你来夸我,我只需要你的项上人头!”说话之间,广獠单脚一跺地面,同时伸出手臂。 那杆戳到地上、距离他好远的长枪在无人摇动的情况下,竟然自己震颤起来,猛然间,就听嗖的一声,长枪脱离地面,在空中打着旋向广獠飞掠过去。 啪!他伸出去的手掌合拢,刚好握住枪杆。 广獠这一招‘隔空取物’当真称得上是技惊四座,对面的贞军阵营里亦是传出一片吸气声,这等奇景,即便是段其岳这种见多识广的老江湖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广獠的隔空取物并没有多玄妙,他只是先把灵压施放出去,以灵压做推力,把戳在地上的长枪弹射过来,又利用金系修灵者对金属性的控制力,使得弹飞过来的长枪精准地落入到自己的掌中。 当然了,这也只是说起来简单,而实际能做到这一点的修灵者,普天之下少之又少。这即需要有极强的修为做基础,也需要有极强的元素控制力。 上官秀虽然也很吃惊,但他脸上表露出来的更多是赞赏之色。他眼中闪烁出来的精光更亮,浑身的毛细孔都在缩小,汗毛竖立起来,那不是出于害怕,而是出于紧张和兴奋。 对方已然拿起武器,上官秀不敢大意,他也把肋下的佩刀缓缓抽了出来,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 手持天诛虎魄枪的广獠单脚一跺地面,整个人向上官秀扑了过去。两人相距两米多远,他一个飞扑便到了上官秀的近前,手中的灵枪力劈华山地向下劈砍,直取上官秀的脑袋。 上官秀踏出瞬风步,身形横移出半米多远,闪开广獠的重枪,他回手一刀反削对方的脖颈。 后者收枪格挡,随着当啷一声脆响,灵刀被灵枪招架住。广獠倒退半步,先是往回收枪,紧接着又把长枪向外一挥,长枪突然间乍现出金色的光芒,无数道金色的灵刃在长枪的四周凝化出来,随着他向外挥枪的动作,密密麻麻的金色灵刃一股脑地飞射出去,袭向对面的上官秀。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1章 决斗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万刃决!上官秀第一时间判断出广獠施放出来的是何种技能,他身形向后跳跃,与此同时,灵刀向外一挥,施放出灵乱?风。 灵乱?风的风刃和万刃决的灵刃在空中相遇,嘭嘭嘭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可是风刃撞到灵刃上,灵刃没有怎么样,风刃却立刻消散于无形,往往三四道风刃才能抵消掉一道灵刃。灵乱?风的风刃虽多,但和万刃决接触到一起后,风刃纷纷破碎,只眨眼的工夫灵乱?风消失无踪,空中反而还剩下了大量的金色灵刃,去势不减,呼啸着继续向上官秀飞去。 上官秀暗道一声厉害,广獠的修为之高,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说时迟那时快,他来不及细想,蓄足力气,向空中跳跃。 他的身形一跃而起,弹飞到空中,原本向前方平射的灵刃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全部调转方向,飞向空中,继续追击上官秀。 暗道一声来得好,上官秀人在空中,灵刀向外猛然一挥,又施放出十字交叉斩。 可是十字交叉斩的风刃还未与万刃决的灵刃接触到一起,在空中飞舞的金色灵刃突然凝聚到了一起,不可思议地化成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 这把由无数道灵刃化成的长剑轻而易举地击碎十字交叉斩的风刃,好像一道金色的利电,径直地飞射向上官秀的胸口。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啊!广獠施放的不是万刃决,是万刃归一! 上官秀吸气,他终于看明白了广獠施放的是什么技能,但他此时再想做出闪躲,已然来不及了。他紧咬牙关,将挥斩出去的灵刀全力回收,用灵刀的刀面挡在自己的胸前。 耳轮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把金光闪烁的长剑正击在灵刀的刀面上,爆发出来的巨响声就如同晴空炸雷一般。 上官秀在空中的身形受其冲击之力,横飞了出去,看准他下坠的轨迹,广獠肩膀一晃,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过去。 当上官秀的身形马上要坠落在地的时候,广獠已然手持着天诛虎魄枪,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他。看准上官秀下落的身形,他哼笑出声,手中的长枪向空中一举,狠狠刺向上官秀的小腹。 上官秀看得清楚,他急忙挥刀格挡,咔嚓,随着一声脆响,灵刀与灵枪碰撞到一起,天诛虎魄枪没有怎样,反观上官秀手中的灵刀,突然间破碎开来,碎片如同雪花一般由空中散落。 其实他刚才在用灵刀硬挡万刃归一的时候,灵刀的刀面就已经被震得布满裂纹,现在再和广獠的天诛虎魄枪硬碰硬的对磕,灵刀不堪重负,破碎开来。 广獠似乎早就算准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嘴角撩起,又一口气连点出三枪,三枪分取上官秀的喉咙和左右胸膛。 要知道上官秀现在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手中又没了武器,想挡下他这三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关健时刻,上官秀深吸口气,施展出风影决。 只见他在空中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广獠刺出的那三枪只扎中三团空气。再看上官秀,已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广獠的背后,他单掌向前一探,抓住广獠后腰的灵铠,紧接着断喝一声:“出去!” 广獠倒也听话,受上官秀的甩力,身形弹跳而起,向后倒飞。上官秀脚踏瞬风步,追上倒飞出去的广獠,双拳齐出,正中广獠的背后。啪、啪!这两记重拳打的结实,把广獠的身形直接打趴到地上。 不等广獠从地上爬起,上官秀弯下腰身,对准广獠的脑袋又连击了三拳。啪啪啪!这三拳打下去,把广獠头下的地面都震出一个大凹坑。 当他还要继续挥拳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广獠手臂猛然向上一扬,刚好扣住上官秀的手腕,使他的拳头无法继续打下去,接着,他单腿蜷曲,猛然向外一蹬,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脚尖狠狠点在上官秀的胸口处。 上官秀感觉自己的前胸似有千钧之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倒退出五六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在广獠头上猛击数拳,后者头部的灵铠丝毫没有破碎,广獠只是反击了一脚,上官秀胸前的灵铠却已布满裂纹。这正是由于两人修为上的差距造成的。 广獠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形,甩了甩沾满泥土的脑袋,举目看向对面的上官秀,凝声说道:“想杀我,你还差得远呢!”说着,他三步并成两步,追至上官秀的面前,单拳向前直击,猛打上官秀的面门。 上官秀抽身向后跳跃,他的身形刚刚后掠出去,只见广獠单手向后一伸,摔落在旁的天诛虎魄枪从地上弹飞而起,刚好落到他的掌中,抓住枪身后,片刻都未迟疑,他手臂向前一挥,凌迟乱舞施放出去。 见到密密麻麻的金色灵刃向自己铺天盖地的袭来,上官秀双脚用力一点地面,整个身子径直地向空中窜起,那密集的灵刃仿佛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齐齐改变方向,向空中的上官秀追射而去。 上官秀再一次施展出风影决,在空中的身形不可思议地横移出十多米远,凌迟乱舞的灵刃再一次打空,最后纷纷在空中消散。广獠看罢,暗暗咬牙,心中嘟囔道:好个讨人厌的风系修灵者。他几次都要把上官秀毙在技能之下,可每次又都被他在关健时刻逃脱掉。 他冲着空中的上官秀怒吼道:“上官秀,我就不信你永远不下来!”喊话之间,他提着灵枪追了过去。 虽然他不信邪,但也不得不承认风系修灵者身法之神奇和诡异。他追至上官秀的下落点,正等着上官秀飘落下来,他的双臂都已蓄足力气,只等着上官秀一落下来就给他致命的一枪,哪知上官秀马上要落到他攻击范围内的瞬间,腰身一拧,身子又不可思议地横移出去,落到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广獠怒吼一声,作势要追,只见上官秀单脚一点地面,人又仿佛一阵风似的飘了起来。 广獠持枪在地上猛追上官秀,而上官秀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脚尖只稍微一沾地面,人又腾空而起,广獠追得快,他闪得更快,当广獠气急,施放出灵武技能时,他又施展风影决快速地闪躲开。 如此反复,广獠连上官秀的衣边都没能碰到,气得哇哇大叫,凝视着身法诡异,又飘忽不定的上官秀,他深深吸口气,厉声喊喝道:“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躲?!” 说话之间,只见他身上的灵铠乍现出金光万道,原本白色的灵铠在吸收了周围的金光之后,瞬间变为金黄色,再看广獠身上,已然罩起了一层金色的灵铠,与此同时,他背后的灵铠浮现出两块凸起,那两块凸起越凸越大,突然之间,就听哗啦一声,一对巨大的金色双翼在他背后生出来。 见此情景,令上官秀倒吸口凉气,也令观战的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纷纷惊呼出声,人们异口同声地骇然道:“铠之灵变!” 铠之灵变为灵铠化的进阶技能,在灵铠的基础上,对其注入大量的灵气,使得灵铠进行再次灵化,变得更加坚韧,而且可以随着施术者的心意,任意改变形态。 (铠之灵变是修灵者修炼到第二层境界的标志,当修灵者的修为突破灵空境后,便进入到灵武学的第二层境界。灵武学第二层境界依次是:第一级的灵?幻灭、第二级的灵?涅盘、第三级的灵?常断、第四级的灵?血离、第五级的灵?归真、第六级的灵?飞升、第七级的灵?永生、第八级的灵?齐天、第九级的灵?虚无。) 完成铠之灵变后,广獠把灵铠化出双翼,随着那对金色的翅膀扇动,在广獠的周围刮起一道环形的劲风,他的身形腾空而起,直向半空中的上官秀飞掠过去,速度之快,即便不如风影决,但也慢不到哪去。 只一眨眼的工夫,广獠已飞到上官秀的近前,人未到,枪先至,天诛虎魄枪化成一道蓝光,刺向上官秀的颈嗓咽喉。 上官秀暗道一声好快,他身形向旁一侧,沙的一声,长枪贴着他的锁骨掠过,将他脖颈下的灵铠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不等广獠再出枪,上官秀急忙使出千斤坠,漂浮在空中的身形向下急坠。 他落下去的快,广獠追得更快,身形一晃,背后的双翼扇动,头下脚上的向上官秀直追过去。落地的上官秀片刻都未耽搁,身子就地一倒,向旁翻滚。 咔嚓!在他轱辘开的刹那,天诛虎魄枪也狠狠刺在地面上,力道之大,小半截的枪身都没入到泥土当中。 在广獠向外拔枪的瞬间,翻滚出去的上官秀已然稳住身形,他趴伏在地上,抬头看眼广獠,全力施展出风影决,整个人向广獠飞射过去。 广獠刚把插在地面的长枪拔出来,上官秀已然飞射到他的近前,一头撞在他的面门上。 啪!灵铠与灵铠剧烈对撞的脆响声都刺人的耳膜,同一时间,无数灵铠的残片以他二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弹射。 这些灵铠的碎片不是广獠的,而是来自于上官秀身上。他虽然一头撞中了广獠的面部,但感觉自己不像是撞在一个人身上,更像是撞在一块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上。 被撞击的广獠没怎么样,主动撞击他的上官秀倒是把头顶的灵铠全撞碎了。 不过受他的撞击之力,广獠在地上站立不住,身形后仰着倒退了两步,上官秀甩了甩脑袋,箭步又追上前去,双手向前一探,把广獠的双腕扣住,随之运用起灵魄吞噬心法。 在他运用灵魄吞噬的同时,他感觉广獠体内灵气之充沛,仿佛是一座无边无际的海洋,哪怕把自己的身体撑裂、撑碎,也吸食不完他的灵气。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2章 峰回路转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èi炎=yan哥=ge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感觉上官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纳出去,广獠丝毫没有惊慌,他嘴角挑起,哼笑一声,说道:“你会的花样还挺多的!” 说话之间,他双臂猛然一抖,把上官秀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甩开,紧接着,他提腿一脚,踹向上官秀的胸口。 现在广獠身上的灵铠可是完成了铠之灵变后的灵铠,其坚硬的程度堪比灵兵,如果真被他一脚踹中的话,别说上官秀胸前的灵铠支撑不足,他的胸骨都得被一并踹碎。 危急时刻,上官秀反应也快,他双手抬起,挡在自己的胸前,他可不是硬挡对方这一脚,当广獠的脚踹中上官秀双臂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化成四两的棉花,顺着广獠的一踢之力,向后飘飞出去。 广獠暗暗咬牙,背后的双翼猛然一扇,快如闪电般追上上官秀,手中的灵枪向前连刺,一口气攻出十余枪,与此同时,他又施放出灵压,尽可能的控制住上官秀诡异的身法。 现在的广獠可是施展出了全力,只见上官秀周围的尘土都被他的灵压震得弹飞到空中,凝而不散,他眼中闪现出来的凶光亮得骇人,一心只想着把上官秀毙于自己的枪下。 在他的灵压之下,上官秀的身法大大受限,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堪堪躲避开广獠攻过来的五枪,他还想继续闪躲的时候,周围的灵压突然增强,把他的身形死死困在灵压之内。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阁 眼看着广獠的一枪刺向上官秀的胸膛,而他站在原地却动也不能动。广獠眼中闪过一抹嗜血又兴奋的光彩,他把全身的力道都注入到这一枪之内。 刺过来的长枪距离上官秀越来越近,就在枪尖要刺到他身上的瞬间,上官秀突然把手臂抬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块亮银色的盾牌。 咔嚓! 广獠的长枪没有刺中上官秀的胸膛,而是结结实实地刺在了他手臂的盾牌上。 盾牌抵挡住了长枪的锋芒,但却抵挡不住长枪前刺的冲击力。这一枪的力气,把困在灵压内的上官秀硬生生地刺出去三米多远。 就在广獠还没想清楚上官秀到底从哪弄出来一块盾牌的时候,他弹飞出去的身形顺着灵压突然下沉,先是掠过广獠手中的天诛虎魄枪,又掠过他的腋下,贴着地面飞掠到广獠背后,这时,他的身形又不可思议地一下子腾空而起,上官秀人在空中,对准广獠的后脑狠狠击出一拳。 啪! 他的拳头在击打出去的同时,手臂上的盾牌迅速液化,包裹住他的拳头,在他的拳头上形成一只布满了尖刺的拳套。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广獠的后脑,把他站在地上的身形直接砸趴到地上。 不过受反震之力,上官秀身形向后倒飞,后掠出两米多远才他落到地上,他身形摇晃着又后退了两步才把身子稳住。 举目再看,只见广獠趴起地上,停顿了那么片刻,后者双臂支撑着地面,又慢慢站了起来。 他抬起胳膊,动作缓慢地揉了揉后脑,随着咔的一声脆响,他后脑处的灵铠竟然裂开一条缝隙。要知道那可是铠之灵变后的灵铠,坚若灵兵,上官秀能一拳将其打裂开,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广獠正揉着后脑的手臂为之一僵,他缓缓扭转回身形,骇人的目光中透出讶异之色。当他看到包裹在上官秀拳头上的无形时,他眼中的讶异更浓,虎目一点点的眯缝起来,过了一会,他目光上挑,又落在上官秀的脸上,一字一顿地凝声问道:“你是管师叔的何人?管师叔的无形又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听他一口说出无形的来历,上官秀先是一愣,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管童是神池的人,而广獠也是师出于神池,他叫管童为管师叔,和管童必然是认识的,那么他能认出管童的武器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是管童先生送于我的武器。”上官秀缓缓抬起手臂,只见由无形化成的拳套在他手掌上快速消退,顺着灵铠的缝隙,流淌进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屁!”广獠对上官秀怒目而视,跨前一步,用手中的天诛虎魄枪一指对面的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管师叔怎会把贴身的武器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到这里,他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定是你害死了管师叔,又趁机抢了管师叔的武器。” 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上官秀差点气笑了,这个广獠还真会自己编故事!他刚要开口解释,广獠狠声说道:“上官秀,你害死我的叔父不算,还害死了我的师叔,今日,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广獠就跟你姓!”他越说越气,心头的怒火也越来越盛,眼珠子因爬满血丝而变得通通红。 广獠运行体内的灵气,将灵气源源不断地灌入到天诛虎魄枪内。他的天诛虎魄枪是已经完成灵化的,此时他又把大量的灵气注入其中,天诛虎魄枪的形态也随之快速发生着变化,这正是兵之灵变。 兵之灵变是兵之灵化的进阶技能,也是让灵兵发生质变的技能,完成兵之灵变后的灵兵本身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同时它还可以承受更高阶灵武技能的反噬之力,让修灵者可施放出最顶级的灵武技能。 完成兵之灵变后的天诛虎魄枪由淡蓝色变成了暗红色,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纹路,还有一个个闪烁着红光的符文,长枪的枪头也化成了一颗虎头,长长的枪尖从虎头大张的口中探了出来。 广獠拖着长枪,一步步地向上官秀走了过去,此时的他,已然是打算和上官秀拼命了。此情此景,让观战的洛忍、詹熊、段其岳等人心头同是一震,人们不约而同地催马上前,欲助上官秀一臂之力。 在没完成兵之灵变的时候,上官秀与广獠的对阵就已经是险象环生,虽说最后他有一拳打中广獠的后脑,还有把广獠脑后的灵铠打裂开,但对广獠并未造成什么伤害,现在广獠完成了兵之灵变,以他的修为,鬼知道他能用出什么样的顶级技能,与之再战,上官秀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人们担心上官秀的安危,齐齐上阵,准备合力围攻广獠。 广獠看眼一旁蜂拥而来的贞军将士们,脸上毫无惧色,反而还哼笑出声,他把手中的灵枪一横,一人一枪,昂首而站,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在发生明显的波动和扭曲,附近地面上的砂石无风自动。 就在双方的激战一触即发之际,突然间,由广獠的背后飞射过来一道刺眼的寒光。 这道寒光并不是击向广獠,而是掠过他的头顶,在空中打在旋坠落下来,就听哆的一声,一把长剑当空落下,正钉在广獠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 看到这把从天而降的长剑,广獠不由得一皱眉头,虎目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奔他而去的洛忍等人不明就里,纷纷停下战马,下意识地向广獠的背后望去。 只见广獠的后面行来一骑,骑在马上的那人从头到脚一身白,整个身子都裹在白色的斗篷内,脸上亦蒙着白色的布巾。 广獠扭转回头,看向来人。时间不长,那名骑士已策马狂奔到他的近前。 那人一勒马匹的缰绳,在广獠的面前停了下来,而后先是看看广獠,又瞧瞧对面人数众多的贞军众将士,她抬手把脸上的面巾扯下来,露出一张花容月貌又端庄秀丽的年轻面庞。 只看插在地上的那柄长剑,广獠已然知道来者是谁,现在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他暗叹口气,把手中的长枪重重往地上一戳,接着,拱手抱拳,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师姐!” 这突如其来的一人让犹如猛虎出笼般的广獠立刻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贞军众将士不由得同是一惊,上官秀的心里也同样是充满不解和惊讶,他向众人摆了摆,示意大家先不要靠近过来。 马上的那人收回目光,又落到广獠身上,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广师弟别来无恙。”她人长得漂亮,声音也甜美,轻轻柔柔,仿如天籁。 “小弟一切安好,谢师姐挂念。” “一切安好?”那名女子飘身下马,向插在地上的长剑走了过去。广獠见状,急忙抢步上前,把长剑拔出来,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到秀美女子的面前,小声说道:“师姐。” 女子一笑,把长剑接过来,收入肋下的剑鞘之中。广獠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师姐为何突然来到贞郡,又来到西京?” 听闻他的问话,女子慢悠悠地抬起手来,指了指广獠。后者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惊讶道:“师姐是为我而来?” “没错,我即是为你而来,也是奉师命而来。” “啊?” “你在此作甚?” “我……我要为我叔父报仇!我叔父被上官秀害死,我要摘下他的脑袋,祭我叔父的在天之灵!”广獠咬牙切齿地说道。 “广林之死,皆因他咎由自取,也是他多行不义,终有此一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乃天道,你执意要为他报仇,岂不是在逆天行道?” “这……” “师父派我前来,还让我捎个口信给你,要么你随我回神池,重回师门修炼,要么,你留在贞郡,留在贞军,辅佐上官秀。” “什么?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让我辅佐上官秀?这不可能!”师父他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广獠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那名秀丽女子一笑,摆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啊。师姐?” “自然是回神池。”秀丽女子笑道:“你不愿留在贞军,辅佐上官秀,自然就是要随我回师门了。” 广獠闻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暴戾和威风劲头一扫而光,肩膀垮了下去,脑袋也耷拉了下去,身上的灵铠瞬间化为气态,最后消散无踪。 他低声喃喃说道:“师姐明知我与上官秀有深仇大恨,为何还要帮上官秀那狗贼?”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3章 入世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秀美女子柔声说道:“广林被杀,那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你若帮他报仇,那本应已了断的劫数就会转嫁到师弟你的身上。” 广獠脸色一变,惊问道:“师姐是说,我会死在这里?” 秀美女子含笑摇摇头,说道:“你不会死在这里,但你会因今日之事而不得善终。” “这……这……” “此为师尊所言。”秀美女子缓声说道:“我这次奉命前来,非是为救上官秀,而是来救你,师弟,既然你解不开心结,就随我回去吧!” 一想回到山上,自己要被师父看管,要被师兄师姐们看管,要没日没夜的修炼,他只是想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寒而栗。 他连连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我……我不回,师姐,我不想回去。” 秀美女子面露无奈之色,柔声说道:“那你是要投军辅佐上官秀了?” “师姐,我以后不杀他报仇总可以了吧?” “乱世当中,你不惹人,自然也会有人来惹你,一不小心,就会步入邪门歪道,师尊给你的两个选择,就是怕你走错了路,到时悔之晚矣,师弟,你可明白师尊的一片苦心?” 师姐的言下之意,只有辅佐上官秀方为正道?广獠恍然想起什么,大声嚷嚷道:“师姐,管师叔死了,管师叔就是……就是被上官秀害死的!真的!我看到管师叔的无形就在上官秀手里!”说话之间,看到上官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广獠龇牙咧嘴地说道:“上官秀,你赶快把无形拿出来,给我师姐过目……”黑しし最新章节已更新 他话还没说完,秀美女子身形一晃,也没看她迈步,身子轻飘飘地掠到广獠的身侧,她轻轻拍下他的肩膀,低声训斥道:“师弟不可乱说,管师叔现在宁南,无形也是管师叔自愿送于上官大人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听闻她的话,广獠瞠目结舌,久久会不过来神。无形可是管师叔的宝贝,光是在神池,觊觎无形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管师叔都没舍得送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送给上官秀呢? 不等他说话,秀美女子向走过来的上官秀翩翩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小女子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拱手回礼,好奇地问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秀美女子笑了,说道:“小女子名叫陆天香,师承神池长老焦战,亦是广獠的同门师姐。广獠年轻气盛,又少不更事,他有得罪上官大人之处,我代他向上官大人道歉。”说话之间,她动作幽雅地又施了个万福礼。 焦战门下,广獠的师姐,这又是一位顶尖级的灵武高手。但诡异的是,在她身上感受不到有多么强猛的灵压,这只有一种解释,她已经修炼到返璞归真的程度。上官秀清了清喉咙,含笑说道:“原来是陆姑娘,失敬失敬。” 陆天香先对上官秀莞尔一笑,转目又看向广獠,问道:“师弟可作出了选择?” 广獠看眼陆天香,又狠狠瞪了一眼上官秀,垂着头,一声没吭。 陆天香咯咯地笑了出来,她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我这个师弟年少冲动,血气方刚,以后,还烦劳上官大人对他多多照顾,若有处事不周之处,亦请大人看在家师的面上,多多见谅。” 上官秀笑了,苦笑,他摇头说道:“陆姑娘言重了。”刚才陆天香和广獠之间的对话他也有听到一些,她竟然要广獠投靠到自己麾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广林可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广獠投靠过来,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会在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 他看眼脸色难看垂首不语的广獠,对陆天香正色说道:“陆姑娘,令师弟打死打伤我数百兄弟这件事,我可以看在尊师的面子上,一笔勾销,但要让他留在贞军,我看就免了吧,其一,这非令师弟的本意,其二,我也不愿强人所难,还请陆姑娘把令师弟带走吧!” 没等陆天香说话,一旁的广獠猛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上官秀,厉声质问道:“上官秀,就凭老子这身本事,还不配在你贞军当差……”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陆天香一巴掌先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她面露不悦之色地呵斥道:“师弟,以后上官大人是你的上司,对上司当用尊称,又岂能直呼其名?” 广獠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后脑勺,脑袋又耷拉了下去,若是旁人这么对他,他恐怕早翻脸了,但在陆天香面前,他真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 陆天香对上官秀正色说道:“上官大人,广獠的本性并不坏,广林的所作所为,也与广獠无关,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望上官大人不要因为广林的原因而迁怒到广獠身上。” 上官秀暗暗苦笑,现在不是他找广獠的麻烦,而是广獠不打算放过自己。他散掉身上的灵铠,然后侧了侧身形,对陆天香说道:“此地非讲话之所,陆姑娘可愿到城中一叙?” 陆天香本来是不想在西京多加逗留的,打算转告完师命后就返回神池,但此时见广獠还在执拗,她沉吟片刻,点头应道:“也好!烦劳上官大人带路。” “陆姑娘请!”“上官大人请!” 原本一场即将发生的生死决斗随着陆天香的到来而被终结,如果无人阻止这场战斗的话,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都不好说。 上官秀在前引路,陆天香跟着他走出两步,回头一瞧,见广獠还站在原地没动,她无奈地摇摇头,退了回来,拉着广獠的胳膊低声说道:“你是想站在这里扮木桩吗?快跟我走!” “师姐,师父就只给我这两个选择,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广獠充满期盼地看着她。 陆天香耸耸肩,说道:“要不你跟我回去问问师尊?” 广獠闻言,肩膀又垮了下去,垂头丧气地跟着陆天香走进西京城内。 西京是贞郡的首府,也是贞郡最大最繁华的城邑。史凯文统治时期,西京萧条了不少,而现在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街上的人潮熙熙攘攘,两旁都是大大小小的商贩。 一边跟着上官秀往城中央走着,陆天香也在观察城中的景象,同时在心里暗暗点头,上官秀的确是个治理乱世的能臣。 他行事的手腕固然狠毒了一些,也谈不上有多光明正大,但却把贞郡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也都能安居乐业,这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上官秀把陆天香请到了郡尉府,广獠洛忍等人也都跟了进来。 在郡尉府的大厅里,众人分宾主落座,广獠并没有进去,而是像门神一般站在大厅的门外,目光如电地扫视着进进出出端茶送水的下人们。 他不愿意进来坐,也没人理会他。上官秀端着茶杯,对陆天香笑道:“陆姑娘请喝茶。” 陆天香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而后礼貌性地浅饮了一口。上官秀问道:“陆姑娘觉得我这里的茶如何?” “还不错。” “陆姑娘从神池而来,一路劳顿,我令人准备酒菜。” 陆天香摆摆手,说道:“多谢上官大人的美意,我是出世之人,只清茶淡饭即可。”所谓的出世,就是指跳出世俗,不理俗世间的一切。 上官秀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神池的长老们都是出世之人,长老的亲传弟子们也都是出世之人,为何令师弟偏偏要入俗世呢,这也破坏了神池的规矩吧!” 按照神池的传统,神池的长老以及长老的亲传弟子们是不理俗世的,他们的一生都将留在神池内修炼。 陆天香暗道一声聪明,上官秀竟还懂得用神池的规矩来拒绝广獠的加入。她含笑解释道:“其实,广师弟是师尊收的俗家弟子,也是师尊收的唯一一位俗家弟子。当初师尊之所以破例收他为徒,皆因与他前缘甚深,现在师尊允他入世,也是因他没有出世之天分,强留在神池,早晚会闹出乱子来。” 上官秀慢慢喝了口茶,幽幽说道:“令师尊把广獠推给我,就不怕他在我这里闹出乱子来。” “他不会。” “哦?陆姑娘这么肯定?” “师命不可违。”陆天香轻描淡写的回道。她这一句话,也让站在大厅门口的广獠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师命在他心目当中的分量。 上官秀没有漏过广獠的反应,他暗暗叹口气,看来,广獠这个人他是想推都推不出去了。就内心而言,上官秀对神池是很有好感,也极为尊敬的,这也是大多数风人的传统思想,而且神池的管童曾经还救过他一命,另外又传授了他神池的灵武心法聚灵决,还送给他一件曾救过他无数次的神兵利器——无形。 他眼珠转了转,恍然想起什么,身子向陆天香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陆姑娘,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陆姑娘可愿解惑?” 陆天香笑问道:“上官大人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不知广獠今年多大?” “广师弟今年二十有二。” “那陆姑娘你呢?” 陆天香一怔,而后笑道:“我二十有五。上官大人为何突然问起我和师弟的年龄?”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4章 归顺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五,前者修炼到起码灵?幻灭境往上,后者的修为则要比前者更高一筹,他二人就算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修为也不应该达到这般恐怖的程度。 上官秀感叹道:“看起来,神池还是有诸多世人所不知的灵武绝学啊!” 陆天香不解地问道:“上官大人为何突然有如此感慨?” 上官秀说道:“不然,陆姑娘和广獠年纪轻轻,又怎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陆天香噗嗤一声笑了,琢磨了片刻,说道:“首先,神池是聚集天下之灵气的地方,适合修灵者修炼,另外,神池内部还有聚灵圣地,可让修灵者的修炼事半功倍,当然了,这些圣地也都是神池的禁地,并不对外人开放,其二,神池中人大多擅长炼丹,所炼的丹药对提升修为能起到很好的辅佐作用,最后,神池确实有一些不外传的灵武心法,但并非神池藏私,不愿把灵武绝学公之于众,而是这些灵武心法都需要有圣地和秘制丹药的配合方能修炼,传于外人,其功效还远不如普通的灵武心法。我这样解释,不知上官大人能否明白?” 作为整个风国最神秘的地方,神池内部藏有多少秘密没人知道,上官秀也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听闻陆天香的解释,他含笑点点头,欠身说道:“多谢陆姑娘赐教。”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稍顿,上官秀说道:“陆姑娘,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上官大人有话请讲。” “陆姑娘能否在西京多住几日。” 陆天香不解地看着上官秀,不明白他挽留自己是何用意。 还没等她说话,站在门口的广獠已不满地大声嚷嚷道:“上官秀,你不会是垂涎我师姐的美色吧?你快死了这条心吧,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上官秀和陆天香都差点被他的话气乐了。虽说广獠是在和自己故意唱反调,但上官秀突然间觉得他还挺天真挺可爱的。他先是看眼陆天香,又向门外的广獠努努嘴,做了个缓缓摇头的姿势。 见状,陆天香也就明白了上官秀为何要留自己在西京多住几日,他是担心震不住广獠,自己一走,广獠又闹翻了天。虽说有师命压着他,但以广獠冲动又暴躁易怒的个性,说不定真会闹出什么乱子。 她略微琢磨了一会,点头应道:“也好!那小女子就叨扰上官大人一些时日了。” 她此话一出,让站在外面的广獠再忍不住,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里,来到陆天香近前,说道:“师姐,上官……”他刚要直呼其名,见陆天香的美目向自己看过来,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他……他明显是对师姐居心叵测,师姐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广獠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上官秀不可能对师姐有邪门歪道的心思,即便有,他也没有那个胆,他只是不希望师姐留下来,有师姐在,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太不自在了。 “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踢你的屁股。”陆天香端起茶杯,一边用杯盖划着茶末,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广獠打个冷战,垂首而站,再不敢多言半句。 上官秀留下陆天香,倒不是担心自己震不住广獠,而是他这两天就得启程西进,率军挺进宁南,他不可能带着广獠一同出征,但若是把他留在西京,他又实在不放心,有陆天香压着广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他在西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天香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看向广獠,含笑说道:“师弟,你现在也该改口叫大人了。” 广獠看眼上官秀,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陆天香问道:“你打算跟我回去?”广獠抓了抓头发,对上官秀说道:“上官……大人,我可以加入你们贞西军……” “贞军。”上官秀纠正道。 “不管是贞军还是贞西军,反正我可以加入你们。”广獠不耐烦地挥挥胳膊,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也得先跟你说清楚,你让我去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去做,但我平时想做什么,你不要来烦我,更别来管我,怎么样,我这个条件还算公平合理吧?” “如果我不答应你这个条件呢?”上官秀嘴角扬起,笑问道。 “你不答应?”广獠虎目瞪得像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 “既然加入了我军,就得按照我军的军规行事。如果你在外面为非作歹,我也要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不理不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赶快跟着陆姑娘回神池吧,我贞军这座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座大神。” “谁……谁说我要为非作歹了?我要是为非作歹,不用你来管我,师父他老人家就不会放过我。”广獠愤愤不平地说道。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一会,他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不违反我贞军的军规,你的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 “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广獠说道:“还有,你得给我叔父平反。” “什么意思?”上官秀扬起眉毛。 “我叔父从未要造反……” “人证物证俱在,这件事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我从未听叔父说过要造反!” “你对你的叔父又了解多少?” “这……”广獠一时语塞。其实,广獠投靠广林也没有多长时间,他离开师门的时候,广林就已经在南岭县屯田了。如果广獠早投靠广林的话,以他的那身灵武,广林军又岂会只在贞东占据一小块地盘? “广林叛乱一事,你可以去问问他的那些部下!”洛忍在旁说道。 “我叔父的部下都已经被你们杀光了!” “广林军数万之众,难道还都被我们杀光了吗?你这几天可以在西京找到你叔父的那些部下们,打听打听,问一问,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冤枉广林。”洛忍正色说道:“凡是投靠我军的兄弟,秀哥向来一视同仁,待其如手足,无缘无故,又岂会滥杀无辜?” 广獠被洛忍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他狠狠跺了跺脚,快步走出大厅,又站到了门外,背对着众人,阴沉着脸,一声也不吭。广獠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神池,涉世不深。他的实际年龄是二十二岁没错,但心理年龄要远远小于实际年龄,所以他的处世作风往往表现得很是孩子气。 这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上官秀颇为欣赏他的地方,不伪装,喜怒全部表现在脸上。 陆天香被广獠的举动逗笑了,她向上官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广师弟少不更事,还请上官大人迁就一二。” 此时上官秀反而对广獠生出几分好感,他说道:“陆姑娘放心,日后我会待他如兄弟。” 其实上官秀对手下的每一个人都亲如兄弟,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门外的广獠支着耳朵,听闻上官秀的这番话,阴沉的脸色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不少。 当晚,陆天香在郡尉府住了下来,而广獠则不见了踪迹,他临走之前,只是对陆天香说去找叔父的老部下们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天香没有拦他,如果不让他把事情查个清楚明白,他这个心结永远都解不开。 晚间,陆天香只是吃了几颗水果便算是吃过晚饭,她在郡尉府里慢行散步,逛到后花园这里,见景色优美又幽静,花园当中还有凉亭,她迈步走了过去,于凉亭当中打坐。 她正打坐的时候,忽闻凉亭外有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微,轻得就如同夜风吹过草丛的声响。她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转头去看来人,说道:“这么晚了,上官大人还没有休息?” 从凉亭外走进来的这位正是上官秀,他有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结果还是被陆天香察觉到了。 他淡然一笑,说道:“在房中睡不着觉,出来散散步。”说话之间,他走进凉亭内,手扶着石柱,望着凉亭外的花草,说道:“陆姑娘不会想在这里打坐一整晚吧?” “也未尝不可。” “晚上的西京也很热闹,陆姑娘何不出去逛一逛?” “世间的繁华,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好奇地问道:“上官大人又为何事烦心?” 上官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日,我将率军出征宁南。” “是大人不想率军出征?” “傍晚的时候,我去找半仙卜了一卦。” “半仙?” “我军的大祭司,也是我的好友。” “看来,并没有卜出上卦。” “此战凶险,难以取胜。” “上官大人也相信卜卦一说?” 上官秀仰起头来,看向天空的皓月,幽幽说道:“半仙偶尔也有算准的时候。” 陆天香噗嗤一声笑了,站起身形,走到上官秀的身旁,抬起手来,轻轻搭住他的肩膀,说道:“人命皆有天数,但天数并非不可改,大人又何必只因一卦而忧心呢?” 贞郡虽民风开放,但男女之间勾肩搭背也是很亲昵的举动,只不过此时由陆天香做出来,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丝毫不会让人感觉轻浮,也不会让人生出非分之想。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5章 弊端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上官秀轻轻叹口气,说道:“如果我的决定只关系着我一人的生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现在并不是这样,我不得不心存顾虑。” 陆天香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次出征宁南,大人可以带着广师弟一同前往。” “不行。”上官秀连想都没想,拒绝得干脆,说道:“行军打仗,并非儿戏,尤其是深入敌国境内,更要众志成城,上下一心,带着广獠出征,他太难以控制,一旦闹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大人要把广师弟留在西京?” “正因为把他留在西京我太不放心,所以才请陆姑娘在西京多住些时日。给陆姑娘带来不便之处,我也要向陆姑娘道歉。”上官秀由衷说道。 陆天香一笑,摆摆手,说道:“上官大人客气了。” 上官秀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更随和更平易近人,也更年轻更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就是他一口气处斩了广林及其数十名部将,最后受其牵连而被杀的人多达上千之众。 “对了,上官大人,管师叔为何要把无形送给你?”当初听闻这件事的时候,陆天香也是挺吃惊。 上官秀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见陆天香不解地皱着眉头,他又道:“当时管长老说,他今日施恩于我,日后会有所求,只是,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所求是何意,我又能帮得上他什么。”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陆天香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难道陆姑娘知道管长老日后的所求?”陆天香微微摇头,说道:“具体所求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管师叔的修为早已突破了灵?血离境。” 上官秀心中的疑惑更浓,不明白管童对自己的所求和他自身的修为又有什么关系。陆天香解释道:“据我所知,修灵者一旦把修为修炼到第二阶第四级的灵?血离境,将是一个质变的飞跃,虽说肉身还在凡尘,但已可以神游太虚,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事情,比如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管师叔必是看到了以后将会发生的某件事,而你,就是其中的关键。” 听闻她这番话,上官秀愣了愣,接着摇头而笑,说道:“你说的这些太玄妙,并不在我的理解范畴之内。” 他二人正说着话,忽听亭外有人大声质问道:“你俩在干什么?” 上官秀和陆天香扭头寻声望去,只见叶飞雪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进入凉亭,她看到陆天香的手还搭在上官秀的肩头,心中顿生反感,气汹汹地瞪着陆天香。 陆天香和广獠一样,都是自小就生活在神池,并不太懂得世俗的礼节,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不过她可能感觉得出来叶飞雪对自己的敌意,她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大人,这位是……” “我叫叶飞雪,是他的夫人!”没等上官秀说话,叶飞雪已先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道。说着话,见陆天香的手还是亲昵地搭在上官秀的肩头,她心中实在气不过,大步走上前去,把陆天香的手狠狠甩开,然后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抱住上官秀的手臂,瞪着大眼睛,气呼呼地与陆天香对视。 陆天香暗暗皱眉,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叶飞雪究竟在气自己什么。 上官秀皱着眉头把胳膊从叶飞雪的怀中抽出来,对她说道:“飞雪,我们的关系不能这么不清不白下去,我再对你说一次,你不是我的夫人,我现在不会娶你,以后,也不会娶你!” 以前,上官秀觉得叶飞雪还是个孩子,怕伤害到她,许多重话他不愿意说出口,只希望叶飞雪自己能知难而退,但是现在看来,她非但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还越演越烈。 叶飞雪眼中慢慢蒙起一层水雾,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质问道:“你……你始乱终弃,现在喜欢上她,不要我了!”说话的同时,她还用力指了指满脸莫名其妙的陆天香。 上官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都哪和哪啊? 他对叶飞雪意味深长地说道:“飞雪,我可以把你当小妹,但我不会把你当成夫人……”这个念头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太邪恶了,叶飞雪还只是十五岁大的孩子,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对个孩子生出非分之想? “你……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叶飞雪眼中含着泪水,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中即有幽怨又有恨意。 上官秀苦笑,摇头说道:“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男女之情,我还是那句话,我只会把你当成小妹……”说话的同时,他从怀中抽出手帕,递给叶飞雪。 “谁稀罕做你的小妹?!”叶飞雪猛的一挥手,把上官秀递来的手帕狠狠打开,她先是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着止住泪水,看着上官秀许久,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话,她转身跑出凉亭。 看着她飞掠出去的背影,上官秀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但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他不希望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误人误己。陆天香在旁疑问道:“你不去追她吗?” 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算了,随她去吧。” “她真是你的夫人?”“当然不是。”“那她为何要这么说?” 他轻轻叹息一声,把自己当初和叶飞雪相识的经过向陆天香大致讲述一遍,不过他把自己会随机变的事隐去,只说自己擅长易容之术。 陆天香听后笑了,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当初只是为了救她才与她同床共枕,对她并无男女之爱。”说着话,她转目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 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上官秀无奈地问道:“陆姑娘,难道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我只是好奇,男女之爱究竟是什么。”听闻她这么问,上官秀不由得一怔,反问道:“你,从没有经历过?” 见陆天香摇头,上官秀心中暗叹一声,他不知道陆天香拜在神池长老的门下是她的不幸还是她的幸运。似乎除了灵武之外,她对俗世一概不知,这样的人生还有何乐趣? “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可愿教我?” 上官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下意识地看眼陆天香,见她满脸的认真,他差点笑出来,幽幽说道:“男女之情,是由心而生,不是旁人能教会你的。”说着,他举目望望天色,正色说道:“时间不早,陆姑娘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晚我在这里打坐。”陆天香说道:“大人何不也一同打坐?” 上官秀想了想,觉得也好,他点下头,盘膝而坐,抱元守一,真的静心打起坐来。 陆天香一笑,在上官秀的对面缓缓坐下。 上官秀修炼的是灵魄吞噬心法,它不同于其它的灵武心法,无法让修炼者通过打坐修炼来增长自身的修为,提升修为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吸取旁人的灵气。 在上官秀打坐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陆天香的吐纳,周围的灵气在迅速地向她身体周围凝聚,她的每一次纳气,浑身的毛细孔都像是一张张的小嘴,把聚集过来的灵气源源不断低吸入她的体内。 她身体周围聚集的灵气越来越多,多到坐在她对面的上官秀都能感觉到灵气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他不知不觉地伸出双手,向陆天香那边移动过去,而后运起灵魄吞噬心法,把凝聚在陆天香周围的灵气吸纳进自己的体内。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是上官秀第一次未接触修灵者的身体而能直接吸取到灵气。 原本凝聚在陆天香周围的灵气有很多,可随着上官秀的双手伸过来,她周围凝聚的灵气急速减少,灵气聚集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他二人吸纳的速度。 感觉吸食而来的灵气越来越多,上官秀的双手也越来越靠近陆天香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双手再继续往前伸的时候,刚好摸到两团柔软又丰满的凸起,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好似伸进灵气的汪洋大海之中。 上官秀身子一震,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按到陆天香的胸前,而她此时业已睁开了凤目,正用一对晶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上官秀急忙停止灵魄吞噬心法,同时把双手快速地收回来,满脸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姑娘,我……” “灵魄吞噬心法,原来上官大人是上官平南的后人。”陆天香并没有因为上官秀的失礼而露出厌恶之色,她一脸平静地说道。 “原来陆姑娘也知道灵魄吞噬心法。” “神池有此心法的记载,但是无人修炼,其一它为禁武,其二,修炼到后期此心法会很乏力。”她说灵魄吞噬心法到后期会乏力也很好理解。越往后修炼,修灵者修为境界的突破所需要的灵气就越多,尤其是突破灵空境后,进入到灵武学的第二阶段,这时每一次的境界突破都需要有大量的灵气做基础,灵魄吞噬心法只能让修炼者去吸取旁人的灵气,等他吸取了足够多的灵气,可以完成境界突破时,已不知道牺牲掉多少的修灵者,又杀掉了多少人,等到那时,恐怕全天下人都已容不下他,会群起而攻之,这正是灵魄吞噬心法的弊端。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6章 部署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陆天香说得这些,上官秀都能理解,他问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有啊。”陆天香笑了。上官秀心中一动,急忙追问道:“什么办法?” “就像刚才那样,我在修炼的时候,你可在我的旁边打坐。” 上官秀眨眨眼睛,琢磨了一会,回手点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我岂不成了寄生虫了?” 陆天香被他的话噗嗤一声逗乐了,白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谁让你当初选择这么冷门的心法修炼呢?不想做寄生虫,你就只能去吞噬旁人的灵气了。” 上官秀揉着下巴喃喃说道:“这次出征宁南,想必也会遇到许多的敌方修灵者。” 陆天香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来说,想从灵神境想要突破到灵空境,起码需要吸纳一百名修为达到灵元境修灵者的灵气,而要想从灵空境突破到灵?幻灭境,估计要吸纳五百名以上的灵元境修灵者的灵气,你认为自己能做得到吗?” 上官秀仰面而笑,他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灵武修炼到多么不了起的程度,只要够用就行。他含笑说道:“如此来说,我若想继续修炼的话,就只能跟着陆姑娘去神池了,或者……” 他故意停顿下来,没有把话继续说完。陆天香好奇地问道:“或者怎样?”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或许,就是把陆姑娘留在我的身边。”说话的同时,上官秀又故意地向前一探身,突然贴近陆天香。他本以为她会躲,但她端坐在原地,动也没动,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都快碰触到一起。 陆天香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秀,缓缓摇头,正色说道:“我不可能留在你的身边,等此事一了,我就会返回神池。” 上官秀暗叹口气,她还真是一位心如止水的姑娘,很难想象,她的年龄只有二十五岁。他探过去的身子又退了回来,含笑点点头,说道:“我们继续打坐吧!” 翌日早上,上官秀从打坐中醒来,肖绝来报,说叶飞雪在昨晚离开了郡尉府,说是返回师门了。上官秀听后点了下头,问道:“可有派人护送?” 肖绝应了一声,说道:“我已派出两名兄弟暗中保护她了。” “很好。”上官秀挺身站起,感觉身子湿乎乎的,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露水湿透。 他目光一转,下意识地看向还在打坐的陆天香,她也和自己一样,身上的衣服尽湿,但令上官秀面红耳赤的是,她衣着单薄,里面似乎也没有穿内衣,湿透的衣服仿佛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衣内的春光若隐若现。 他回手解下自己的大氅,包裹在陆天香的身上,而后正要和肖绝走出凉亭,陆天香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眼自己身上的大氅,又不解地看向上官秀。后者低声提醒道:“陆姑娘的衣服都已被露水打湿。” 陆天香掀开大氅,向里面看看,她玉面微红,小声说道:“多谢。” 上官秀向凉亭外的吴雨霏招招手,等她走过来,他交代道:“雨菲,你带着陆姑娘到你的房间里换身衣服。” “是!秀哥!” 上官秀留下吴雨霏和陆天香,带着肖绝走出后花园,边往前庭那边走边斩钉截铁地说道:“阿绝,你代我去召集众将,明日,我军要起程出征。” 肖绝点头答应了一声。上官秀的早饭是在前庭大厅里与麾下的众将们一起吃的,很简单,就是粥馒头和咸菜。在大厅里,吴念拿着一颗煮熟的鸡蛋,边剥着蛋皮边问道:“大人已决定明日起兵?” “是!”上官秀喝了一口粥,答应得干脆,转头又看向洛忍等人,问道:“我军的军粮筹备得可还充足?” 没等旁人说话,钱进开口说道:“秀哥,我已筹集出军粮十五万石,节省一点,足够二十万大军一月所需。” 上官秀把剩余的半碗粥一口喝干,抹了抹嘴巴,说道:“还远远不够,此战未必会在一两个月内结束。” 钱进正色说道:“我还在继续筹集,秀哥放心,后方的军粮可源源不断地补充上去。” “如此甚好。”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粮的充足与否直接关系到全军将士们的士气。上官秀问洛忍詹熊安义辅三人道:“各军团现在操练得怎么样?” 洛忍咧嘴一笑,大声说道:“我第二军团兵强马壮!” 詹熊不甘示弱地说道:“第三军团也不会比第二军团差,只要秀哥需要,第三军团可随时上阵作战。” 安义辅则比他二人低调许多,他琢磨了一下,摇头说道:“第四军团现在还远远未能达到正规军团的战力,若想操练成型,起码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嗯。”上官秀点点头,说道:“这次,我率第一军团和洛忍的第二军团一同出征,詹熊的第三军团可驻扎于虎牙关一带,随时准备增援,义辅的第四军团可留守西京,坐镇贞郡。” 众将齐齐点下头,插手应了一声。这时廖征跨步出列,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道:“大人,末将亦想随军一同出征!” 廖征现在是第四军团第一兵团的兵团长,并不在出征人员的范围之内。听闻他的话,上官秀摇头笑道:“廖将军,第四军团的任务是留守西京,操练新兵,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大人!”廖征一甩征袍,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末将自投靠贞军以来,还寸功未立,心中深感不安,如果这次出征宁南还不让末将参与,末将在西京可真是要憋屈死了!” “这……”上官秀沉吟片刻,转目看向安义辅,廖征毕竟是安义辅的直属部下,要不要带他去参加宁南之役,也需听听安义辅的意见。 安义辅看了一眼廖征,对上官秀欠身说道:“既然廖将军执意要随军出征,大人就带他去吧。” “也好。”上官秀点点头,同意了廖征的求情。见他肯带上廖征出征,另有不少的将官纷纷单膝跪地,拱手请缨道:“我等也愿随大人一同出征!” 上官秀笑了,被气笑的,说道:“你们可要知道,此次远赴宁南作战,凶险异常,胜负难料,生死未卜,稍有不慎,便会血洒疆场。” “大人,我等不怕!”众将异口同声道。 但是我怕!此战,自己不能把贞军的全部精锐和骨干都投入到战场上,那样的话,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一旦战败,贞军也就彻底垮了。上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带廖将军出征,这是破例,既然是破例,就只此一次,不会再有二有三,你等也不必再说。” “大人……” “好了,我意已决!”上官秀挥了下手,制止住众将的再次请缨。他转过头去,对洛忍说道:“阿忍,大型的辎重我军不易多带,不然,太影响我方行军的速度。” 洛忍点点头,说道:“秀哥,这点我也考虑过了,我军的主力可先行,辎重由后方的后勤运送即可。” “嗯。”上官秀正和洛忍低声交谈着,从大厅的门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人,这人先是环视左右,最后目光落在上官秀身上,大声质问道:“上官大人,为何出征宁南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众人寻声看去,大吵大嚷的这位正是广獠。上官秀看向广獠,慢条斯理地说道:“此次出征宁南,与你无关,你留守西京就是。”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招我入贞军,现在要打仗你又不带我,究竟是何用意?”广獠愤愤不平地大声问道。 上官秀笑了,语气平缓但又柔中带刚地说道:“首先你要弄清楚一点,让你加入贞军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的师父,我也是看在令师的面子上才肯收留你,还有,我是全军主帅,我的话就是军令,你可以不满,也可以不服,但不可以当众质疑,此为以下犯上,这次可以念你无知,就这么算了,下次不可再犯。” 广獠看看上官秀,再瞧瞧周围的众将,无一人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包括在场的那些广林军老部下们。他深吸口气,狠狠跺了下脚,再二话没说,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广獠含愤离去的背影,吴念笑呵呵地提醒道:“大人,广獠将军灵武高强,在军中有万人不敌之勇,大人可莫要把他给气跑了啊!” 上官秀淡然而笑,说道:“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话,他也就不适合在我贞军当差了。”不管是多么凶狠的一头猛虎,他也得能被自己所用才行,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调转回头,反咬自己一口,其危害要远胜敌人。此次出征宁南,关系到二十万将士的生死,上官秀又岂敢轻易冒险? 吴念点点头,未再多言。上官秀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吴先生,这次出征宁南,你也不要去了。” “大人,这是为何?” “你身体一向羸弱,此次出征,路途遥远,我担心以你的身体会在路上支撑不住,你就留在西京吧,何况,西京这边也的确需要一位谋士辅佐。”上官秀正色说道。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7章 接待 上官秀的这番话让吴念甚是感动,可恰恰是这样,他更不愿意留守贞郡。他正色说道:“此次是大人第一次率军远征,小人无论如何也得陪着大人一同前往。” “可是你的身体……” “现在小人的身体已比以前强了许多,大人不必为小人担心。”吴念拱手说道。 上官秀深深看了吴念一眼,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吴先生可随军一同出征。” “多谢大人。”吴念面露激动之色的一躬到地,上官秀向他摆摆手,目光一转,看向孔笛,说道:“孔先生,你留守贞郡如何?” 孔笛迟疑了片刻,拱手领命道:“小人谨遵大人安排。” “嗯。”上官秀站起身形,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好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我军起程,进发宁南!” “是!大人!”在场的诸将齐齐插手施礼,领命而去,鱼贯退出郡尉府。 长话短说,翌日,一大早,上官秀率领贞军第一和第二军团,浩浩荡荡地离开西京,一路向西进发,直奔贞西的虎牙关。 两个军团,二十万的大军,其阵容庞大又壮观,行进中的队伍仿佛一条蜿蜒曲折的长河,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队伍当中,旗帜招展,秀带飘扬,擂鼓声阵阵,向贞军将士们的身上看,一个个也都是盔明甲亮,气势如虹。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听闻贞军出征宁南的消息,西京以及周边地区的许多百姓们都自发的前来送行,人们大多都有带来干粮和祈福的红带子,送给贞军的将士们。 这一路西进,不管路过哪一座村镇,都有成群结队的百姓前来送行,大军行至虎牙关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将士的怀中都揣着鼓鼓囊囊的干粮,胳膊腰际以及头盔的顶部也都系了不少的红带子。由此也能看得出来,贞郡的百姓们是很支持贞军西征宁南,为国出战的。 出了虎牙关,再往西行就是沙赫地区,行进一天,大军抵达西卜山。在西卜山山下驻扎一宿,翌日早上,大军拔寨起程,继续西进,三日后,贞军进入到巴族领地。 巴族的现任族长苏巴亲自出面迎接上官秀。上官秀和苏巴可算是老熟人了,苏巴能成为巴族的族长,上官秀有助他一臂之力,帮他除掉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丁伦。 当然了,作为回报,苏巴把巴族境内的钨金矿拿出来与上官秀共享,这也是贞军从来不缺少灵武器的原因所在。 两人见面之后,苏巴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走到上官秀的近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大力地拍了拍上官秀的后背,说道:“上官大人,我们有接近一年没见了吧?(沙赫语)” 上官秀同样以番族的礼节给了苏巴一个回抱,说道:“的确有一年多未见了。(沙赫语)”上官秀有系统地学过沙赫语,现在他用沙赫语交流已毫无障碍。 苏巴刚认识上官秀的时候,他还只是虎牙关的一名营尉,麾下只掌管一千人而已,但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上官秀已经从营尉变成了郡尉,手握四个军团,拥兵四十万众,当真称得上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咧开大嘴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上官大人绝非池中之物,它日必大有所成,现在来看,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摆手说道:“苏巴族长太客气了。” “上官大人,请到我族住地一坐。” “请!”“请!” 上官秀和苏巴双双上马,在前面并肩而行。洛忍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一干将领影旗人员在后跟随,苏巴带来的随从也有与他们同行。 在向巴族住地走的路上,苏巴问道:“上官大人这次率领大军可是路经沙赫,欲进入宁南?”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没错。”说着话,他见苏巴眉头紧锁,似有难言之隐,上官秀好奇地问道:“苏巴族长可是有话要说?” 苏巴没有立刻接话,他扭转回头,对身后跟随的手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靠得太近。见状,上官秀也向洛忍等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跟远一点。 等到身边无人,苏巴方向上官秀那边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上官大人,实不相瞒,近日,我收到宁南送来的一批银子,足足有三十万两。” 上官秀闻言扬起眉毛,无缘无故,宁南怎会给巴族送来这么多的银子?他不解地问道:“宁南可是对巴族有所求?” 苏巴点点头,小声说道:“宁南的使者说,只要我巴族肯出兵阻断进入宁南的风军退路,日后,宁南还肯加送五十万两的银子。” 上官秀倒吸口凉气。苏巴幽幽说道:“我想,不仅仅是我巴族受到了宁南的银子,其它的大族也都应该收到了宁南的银子,宁南这次出手这么大方,实在令人无法不动心啊,如果风军进入宁南作战顺利,能够连战连捷,我想沙赫的各族都会有所顾虑,不敢贸然出兵阻断风军的退路,但若是风军作战不利,在宁南吃了败仗,各部族会不会出兵协助宁南可就不一定了,当然,以我和上官大人的关系,我巴族自然不会出兵,但别的部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宁南从沙赫各部族借不出来兵,现在竟然又玩了这么一手!上官秀眼珠连转,问道:“苏巴族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七八天前。”苏巴看了上官秀一眼,清了清喉咙,慢悠悠地说道:“宁南还没有正式要求我们出兵,就已先拿出大笔的银子收买我们,这说明什么?说明宁南已胜券在握,说明宁南有自信一定能打败入侵的风军,沙赫各部族最后也一定会出兵助它,所以,它才敢肆无忌惮地先洒出大把的银子做铺垫。上官大人,你我交情非浅,我不得不劝你,此次进入宁南作战凶险,当谨慎行事啊,最好是驻扎在沙赫,不要进入宁南了。” 见上官秀露出苦笑,苏巴又立刻补充道:“我知道,上官大人的头上也有皇命,若是率军停留在沙赫,肯定会招来风国皇帝的不满和惩罚,不过现在倒是有个很好的契机。” 上官秀问道:“哦?什么契机?” “上官大人上次在齐溪族领地里放了一把大火,把齐溪人的林子烧毁大半,这个仇,齐溪人可从来没有忘记。风军去往宁南,势必要路过齐溪人的领地,以齐溪人要钱不要命的性格,他们一定会出兵阻拦,要上官大人先赔偿他们才肯放行,上官大人可先和他们打一仗,故意战败,然后便可顺理成章的在齐溪人的领地外驻扎下来,这样对风国的皇帝和朝廷也就都有交代了。”苏巴在马上手舞足蹈地讲述道。 上官秀揉着下巴,含笑说道:“苏巴族长的这个建议,听起来似乎还真不错。” 苏巴仰面而笑,拍了拍上官秀的后背,而后又感慨万千地说道:“我视上官大人为朋友,当然不希望上官大人出事了。宁南人狡诈,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依我之见,此战,上官大人还是能避就避吧!” 上官秀幽幽说道:“如果现在我选择避战,那么先前深入宁南作战的十万将士会如何?” “这……” “如果宁南真暗藏着阴谋,我还坐视不理,那十万将士岂不是必死无疑?所以,不管宁南有没有阴谋,我军进入宁南作战都是不可避免。”说着话,上官秀也拍了拍苏巴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苏巴族长的好意,我心里甚是感激,但要我避战,绝无可能!” 苏巴深深看了一眼上官秀,又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上官大人不要以为我现在是在给宁南做说客,我虽然收了宁南人的银子,但我可从没答应过为宁南人做事。” “巴族兄弟一向重视诚信,对苏巴族长,我当然也是非常信任。”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与宁南的这一仗我必须得打,苏巴族长不必再劝我。” 苏巴点点头,果然不再多言,他话锋一转,大笑着说道:“难得上官大人大驾光临,今日,我得与上官大人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才是。” 上官秀笑了,和苏巴有说有笑地进入巴族住地。 巴族是大族,大型的居住地有好几处,零散的居住地就更多了。苏巴带上官秀等人去的是最近的一处住地,这里的规模很大,大大小小的木屋一座挨着一座,漫山遍野,其中的巴族人也多,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如果给住地的四周建筑上城墙,那么这里和一座大型的城邑差不多。 进入住地后,路上的巴族人见到苏巴,无不是毕恭毕敬地跪地施礼,苏巴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多看一眼,边往前走着,边说道:“上官大人,这里叫阿格拉,有我族人五六万人。” 上官秀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四周的木头建筑,以及打扮各异穿着各种各样兽皮的巴族人,他觉得还是挺新鲜的,他问道:“苏巴族长在这里长住吗?”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8章 密商 苏巴摆手说道:“我通常都住在巴德那,那里才是我巴族人的中心,距离阿格拉有一天的路程,我是听说上官大人率军路经阿格拉,才特意赶过来的!” 上官秀拱手说道:“苏巴族长如此盛情,我反而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哈哈!好说好说!”两人边走边说话,来到住地的正中央,这里有一座大宅院,四周站着许多的巴族人守卫。 来到门前,立刻有守卫上前,帮忙拉住马匹的缰绳,另有仆从打扮的青年一动不动地跪伏在马旁,苏巴踩那人的后背,下了马匹。 上官秀低头看了看跪伏在自己马旁的巴族人,暗暗摇下头,他身形在马背上只轻轻一晃,人已身轻如燕地跳下来,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他二人刚下马,就听院门内有人大呼一声:“阿爸!阿秀!” 随着喊声,一条倩影从门内飞奔出来。上官秀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条倩影已先撞进他的怀中,并且把他的腰身抱得紧紧的。 他定睛一看,从宅院中跑出来的这位正是苏巴的女儿,晴儿。 他和晴儿也有一年多没见了,与一年前比起来,晴儿长大了不少,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身材高挑,又凹凸有致,与风人女子比起来,她身上还多了几分番人特有的野性和豪迈。heiyaп最新章节已更新 看着晴儿抱着上官秀兴奋得又叫又跳,苏巴在旁连连摇头,感叹道:“风人有句俗话说得没错,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上官秀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之色,他扶住晴儿的双肩,把她稍微推开一点,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晴儿小姐现在可不是小姑娘了,而是已出落成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他的话,即是赞美晴儿,也是在提醒她,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这么又搂又抱的,太不合礼数。 兴奋异常的晴儿哪里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拉着上官秀的胳膊,边往院内走,边兴高采烈地说道:“阿秀,知道你要来,我都提前准备好了烤羊。” 上官秀笑了,看眼苏巴,见他笑呵呵的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便任凭晴儿拉着自己走进院子里。 穿过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二层式木质建筑,占地不小,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以番人的工艺来说,这等程度的建筑已经属于宫殿级的了,除了族长,旁人是建造不起的。 木屋的一层没有墙壁,全靠十多根又粗又高的木柱在支撑,向里面看,地上扑了许多张长条形的毯子,上面摆放着水果和酒水。在正中央还摆着一只木架,下面烧着柴火,上面架着一只又肥又大的烤全羊,被烤得油汪汪的,香气扑鼻。 “阿秀,快进来坐!”晴儿把上官秀拉近木屋内,又拉着他在一张毯子后面坐下来,而后像献宝似的拿起水果和酒水,一股脑地递向上官秀的唇边。 上官秀实在是不适应这种盛情款待,满脸的干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在苏巴及时走进来解围,他说道:“好了,晴儿,你这个样子,上官大人就算想吃也吃不下了。” 晴儿嘟了嘟嘴,最后还是乖乖地坐到了一片。苏巴对洛忍等人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诸位都是上官大人的部下,也都不是外人,随便坐,随便吃。” 他说的沙赫语众人是有听没有懂,上官秀含笑翻译了一番,众人这才明白,纷纷致谢地拱了拱手。 苏巴拍了拍巴掌,叫进来一大群巴族的年轻姑娘,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银刀和银盘,将烤熟的羊肉切下来,分于在场的众人。苏巴擦了擦手,直接抓起一把盘中的羊肉,塞入口中,大嚼起来,同时向上官秀囫囵不清地说道:“上官大人尝一尝,这可是晴儿亲手烤的。” 上官秀含笑点头,又向晴儿笑了笑,拿起刀子,插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吃了几口,他点头赞道:“不错,很好吃。” 眼巴巴看着他的晴儿闻言,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大眼睛也随之笑得弯弯。苏巴端起酒杯,说道:“上官大人,我敬你一杯!” “苏巴族长请!”“请!” 随着几杯酒下肚,苏巴不再寒暄,切回正题,问道:“上官大人已打定主意要进军宁南?” “当然。” “若是这样,上官大人现在就该考虑如何穿过齐溪人的领地了。”苏巴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正色道:“要么上官大人满足齐溪人的要求,给他们赔偿足够多的银子。” 齐溪人的狮子大开口上官秀是领教过的,上次自己的一把火把齐溪人领地的林子毁掉大半,他们不要自己个几十万两是绝不会罢休的。他耸耸肩,说道:“我军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出来游玩的,怎会随军携带大量的银子?” 苏巴摊了摊手,说道:“如果上官大人给不出齐溪人想要的银子,那么就得从齐溪人的领地硬打过去了。” 上官秀嘴角扬起,不以为然地说道:“我风军有二十万众。” 苏巴提醒道:“可是齐溪人也有十万之多,一旦交战,除去老人和孩子,齐溪人的男女皆可上阵,凑出七八万人不成问题,而且他们占据山顶,有地利的优势,上官大人虽有将士二十万,但若率军强攻,就算最终能打赢,只怕也损兵折将甚大吧?” 嗯,这倒是个问题。攻山的确不易,攻城的大型辎重根本派不上用场,这一点上官秀在西卜山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他揉着下巴,沉默未语。 苏巴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半个办法。” “哦?苏巴族长的办法是……” 苏巴随手拿起一只香蕉,往桌上一放,说道:“这是齐溪人领地东部的赫连山,上官大人率军抵达的时候,齐溪人一定是坚守赫连山,阻挠风军西进,上官大人可分出一支奇兵,绕过赫连山,偷袭齐溪人领地的后方。那里只剩下齐溪人的老人和孩子,一旦遇袭,毫无还手之力,驻守在赫连山上的齐溪人一定会分兵救援,这时候上官大人的机会就来了,无论是半路伏击齐溪人的救兵还是强攻赫连山,都大有胜算。” 上官秀对齐溪族领地并非毫无研究,以前他追击宁南军的时候,有仔细研究过齐溪族领地的地形。他目光低垂,陷入沉思,脑海中闪过一幅幅齐溪族领地的地图。 琢磨了片刻,他幽幽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赫连山不是一座孤山,而是一座连绵数百里之长的山脉,山下遍布丛林,林中多毒虫野兽瘴气,我军想绕过赫连山,起码要走半个月以上,而且,最后能活着走出丛林的恐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苏巴露出赞赏之色,挑起大拇指,笑道:“想不到上官大人竟然还对齐溪人的领地了如指掌,佩服佩服,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上官秀摆下手,说道:“所以,苏巴族长的战术,并不可行。” 苏巴仰面而笑,探着脑袋说道:“上官大人,我又怎会给你一个不可行的战术?上官大人只知赫连山有数百里长,但却不知道赫连山还有一条峡谷,可由赫连山的西面直接穿行到山的东面。” 上官秀心中一动,他惊讶地看着苏巴,问道:“还有一条山谷?我在地图上并未见过有这条山谷的纪录。” 苏巴对此并不意外,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对于这条山谷,我想即便是齐溪人也没有几个是知道的。山谷的出入口都很隐蔽,而且十分狭窄,上面的山是连着的,只有下面的山是裂开一条缝隙,我之所以会知道这条山谷,是从一个齐溪人老猎户那里花重金买来的。” 上官秀眨眨眼睛,心中不解,苏巴花重金买齐溪族领地的信息做什么?转念一想,他忽然明白了,齐溪族领地和巴族领地相邻,苏巴必是对齐溪族领地垂涎已久,所以他才会花心思去弄来这些消息。 见上官秀嘴角扬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苏巴也是聪明人,估计上官秀业已猜透自己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齐溪人贪得无厌,在沙赫的各部族当中,齐溪人可算是首屈一指的败类。尤其是最近,齐溪人的林子被烧毁大半,领地内猎物大减,齐溪人便开始越境进入我族领地狩猎,我再三警告也没用,前来偷猎的齐溪人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各部族当年签下了和约,我早就率领族人打过去了。” “所以,这次我军与齐溪人交战,正好可以帮苏巴族长出这口恶气。”上官秀摇头而笑。 “不!不止是出气那么简单,我希望……”苏巴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希望上官大人能像当初对付西卜山那样,把齐溪人也灭族,以后,齐溪人的领地由我巴族来接收。” 上官秀笑了,难怪苏巴愿意和自己分享这么重要的信息,原来他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灭一万人的番族,上官秀不会手软,灭十万人的番族,上官秀也不会手软,对于他来说,番族死多少人都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关健是要看付出的成本有多大。 ps:月底了,替道哥求个票,订阅正版的快投下啦~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299章 雄心 上官秀沉吟一会,说道:“若是灭掉齐溪人全族,怕是会导致沙赫各部族对我风军的群起而攻之吧?” 苏巴连连摇头,笃定地说道:“不会!如果其他的大族被灭,各部族或许还会同仇敌忾,但齐溪族被灭,各部族只会拍手称快。而且,风军能一鼓作气灭掉齐溪族,足见风军战力之强,其它部族就算想与风军为敌,也得忌惮三分!” 稍顿,他又一笑,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上官大人白白帮我的忙,宁南人送我的那三十万两银子,我统统都可以转送给上官大人。” 三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拿去购买军粮,可以买数十万石。上官秀揉着下巴,认真寻思起来。 苏巴又道:“此外,我还可以派出一队族人,装扮成风军的模样,协助上官大人潜入齐溪族腹地偷袭。” 嗯,如此来说的话,自己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上官秀眼珠转了转,笑了,说道:“既然苏巴族长已经开口相求,我又岂有不应的道理?”说着话,他端起酒杯,乐呵呵地喝了一口酒。 苏巴闻言,面露喜色,仰面而笑,拿起酒杯,向上官秀那边举了举,大笑道:“好,上官大人,我们就一言为定!干!”他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黑しし最新章节已上传 放下杯子,他抹了抹嘴边的络腮胡须,又对上官秀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我还是得再劝你一次,不要率军进入宁南作战,只要能确保上官大人平安无事,齐溪人的领地我不要也罢。” 现在上官秀已成为贞郡的实际掌权者,手握重兵,以苏巴和上官秀的关系,他当然不希望后者有事。一旦上官秀有个三长两短,换成旁人来掌权,贞军还会不会继续维持与巴族良好的关系可就不一定了。 苏巴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齐溪人的那一亩三分地,而是想做整个沙赫地区的王者,如果只靠巴族一族的实力,恐怕永远都不可能达成这个目标,苏巴目前最大的指望和倚仗也正是上官秀。 上官秀一笑,摆手说道:“苏巴族长,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此事不必再议,我意已决。” 苏巴暗叹口气,点点头,说道:“来,上官大人,为了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再干一杯!”“干!” 上官秀和苏巴推杯换盏,众人一直吃喝到入夜才告一段落。(看更新,来!) 苏巴把上官秀一行人安排在自己的行宫中入住,而后他又向上官秀借了两千套风军的军装和盔甲,并令人把宁南送来的那三十万两的银子全部运到风军的军营,至于风军又如何派人把银子又运回关内,不再细表。 且说上官秀等人,当晚在苏巴的行宫里住下,苏巴也很是热情,特意为上官秀以及风军诸将安排年轻又貌美的女子侍寝。 旁人接不接受,上官秀不管,这等私事他也懒得去过问,他自己是把苏巴送来的两名巴族女子推脱掉了。 住在苏巴这里,上官秀还是很放心的,让肖绝和吴雨霏也早早的去休息了。当他打算入睡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上官秀扬头说道:“进来。” 随着房门打开,赵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而后把手中的一只小竹筒向前一递,说道:“秀哥,这是刚刚从虎牙关传来的情报。” “哦?”上官秀接过小竹筒,拔掉盖子,向外一倒,里面滑出一卷纸条,将其展开,低头一瞧,原来是跟随唐婉芸出征宁南的暗旗兄弟传回的战报。 就在几天前,唐婉芸于峨山大败宁南军,现已率军成功突破峨山,挺近到宁南的仲德郡。 看过这份战报,上官秀吸了口气,唐婉芸麾下的将士只剩下八万人,而峨山的守军有五六万之众,在人家占据巨大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唐婉芸又是怎么打赢这场仗的? 难道,真像苏巴说的那样,宁南人在暗中酝酿的阴谋,目的是想引敌深入?上官秀琢磨了片刻,问道:“赵晨,只有这一份战报传回吗?”(看更新,来!) “是的,秀哥,目前只收到这一份战报。”现在他们想接受到唐婉芸一部的战报也是越来越困难,随唐婉芸出征的暗旗人员要先把战报飞鸽传书到虎牙关,再由虎牙关出人把情报送到他们手里,沙赫地区不必贞郡,不是风人的地盘,而且多山多林,极为难走。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上官秀把战报的纸条放到一旁的烛台上,呼的一声,纸条燃烧,化为灰烬。赵晨拱手施了一礼,小声说道:“秀哥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等赵晨离开,上官秀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如果宁南人真是用引敌深入之策,那么现在的唐婉芸一部便很危险了,仲德郡属于宁南的腹地,唐婉芸打到了那里,宁南人怕是要摊牌了。 看来,己方也得加快行军的速度。他原本还打算让下面的兄弟们在巴族领地内多休整两天,但现在来看,这是不可能了。他正琢磨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 上官秀皱了皱眉,转头说道:“进。” 他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晴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吃饭的时候,晴儿穿着风人的服饰,此时她换成巴族人的传统服饰,上身是兽皮的束胸,下面是兽皮的短裙,脚下没有穿鞋子。 看到来人是晴儿,上官秀有些意外,问道:“晴儿?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我听说,你没要我阿爹送来的女人。”晴儿眨动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点下头,应道:“是的。” “为什么?你嫌她们不够漂亮吗?” 难道她们够漂亮自己就得让她们侍寝?上官秀笑了笑,随便找个借口说道:“此次我是出征打仗,并非游山玩水,明日一早,我就得率军起程。” “你们这么快就走?!”晴儿嘟了嘟小嘴,而后,她面色微红地问道:“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如果这话是由别的姑娘来说,上官秀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由晴儿来说,他一点也不意外,番族的女子本就是这么直接。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说道:“晴儿,你若是留下来过夜,只怕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苏巴族长就得来找我兴师问罪。”(看更新,来!) “不会的,阿爹不会反对我们的事!”晴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往上官秀的近前凑了凑,又小声补充道:“阿爹也很喜欢你的!” 唉!上官秀暗叹口气,正琢磨着要怎么拒绝晴儿的时候,刚才离开的赵晨又回来了,见到晴儿在屋内,他面露惊讶之色,说道:“原来晴儿小姐也在。” 晴儿回头白了他一眼,心中嘀咕,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她礼貌性地点头嗯了一声。上官秀问道:“赵晨,有什么事吗?” “秀哥,属下刚收到一份战报。”说话之间,赵晨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竹筒,倒出一卷纸条,递给上官秀。 该不会是唐婉芸那边出事了吧?上官秀面色凝重地把纸条接过来,展开一看,纸条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就是一张白纸。 他不由得一愣,狐疑地看眼赵晨,不过上官秀反应极快,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赵晨的用意,暗道一声聪明。 他装模作样地认真看着掌中空无一字的纸条,眉头紧锁,问道:“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在刚才。” 上官秀没有立刻接话,停顿了一会,他把掌中的纸条团了团,对晴儿说道:“晴儿,我有紧急军务要与赵将军商议,你先回去吧!” 晴儿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不甘心地问道:“我不能在旁等你们商议完吗?” 上官秀摇摇头,沉声说道:“涉及到军情要务,旁人不好在场,晴儿,你还是回去吧!” “那……好吧。”晴儿深受风国文化的影响,并不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番邦女子。她面露无奈,看看赵晨,又深深瞧了一眼上官秀,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出去。(看更新,来!) 目送着晴儿走出房间,赵晨跟到房门口,又往外面望了望,而后他方转回身形,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对不起,秀哥,我谎称有紧急军情……”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已仰面而笑,赞赏地看了看赵晨,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机灵的嘛!” 赵晨平日里话不多,与上官秀的接触大多都是为了公务,只转达个情报而已,这次倒是让上官秀看到他反应机敏又善于随机应变的那一面,如果赵晨不及时来解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晴儿呢。(看更新,来!) “秀哥不怪罪属下多事就好。”赵晨躬身说道。 上官秀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恍然想起什么,正色说道:“我还真有件事情需要你立刻去处理,你立刻派出暗旗的兄弟,去往宁南的仲德郡,追上郡主的军队,转告郡主我军的动向,并提醒郡主,务必不要再率军继续深入,当撤回到峨山一带……”说到这里,他又挥了挥手,摇头道:“算了,还是由我给郡主直接写封书信为好。” 【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a517468072提供]。如果您喜欢该作品,欢迎来红薯支持作者。如果您想跟我们一样为吧友奉献最快最好的更新,请点击搜索百度破晓吧,加入我们吧!】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0章 宣战 上官秀给唐婉芸写去的这封书信,大致的内容就是提醒唐婉芸,务必要提防宁南引敌深入之计,她率领大军回撤到峨山,进可攻退可守,等着与己方大军汇合一处方为稳妥之策。 只可惜,上官秀的这封书信还是送去的太晚了。 当晚无话,翌日早上,上官秀向苏巴辞行,回往己方的军营。苏巴派出两千‘风军’,随着上官秀一同去往贞军大营。 这两千人,不管是军装盔甲还是随身携带的军牌武器军备,都和风军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两千人并非风人,而是巴族人,带队的人正是苏巴的儿子,古誊。 这两千套军备是昨晚苏巴派人从贞军大营里取来的,苏巴要助上官秀一臂之力,当然不能被人看出端倪,一旦让其它部族知道巴族有帮着风人灭掉齐溪族,势必会受到各部族的排挤和厌恶。 这一年多来,古誊也学了一口贞郡口音的风语,和上官秀用风语交流起来也挺顺溜的。 和上官秀往军营方向走着,古誊拱手说道:“这一年来上官大人在贞郡的作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上官秀在马上悠然一笑,淡然说道:“古誊兄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跪求百独壹下黑!!閣 “我不相信运气,只相信实力,上官大人是位值得结交的朋友。”古誊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是朋友,我相信,以后我们在沙赫相互配合共同谋利的机会还有很多。” “哦?”上官秀笑问道:“难道,巴族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了齐溪族,还是别的部族?” 古誊看了上官秀一眼,嘴角扬起,说道:“区区的齐溪族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巴族想要的,也远远不止齐溪族的那点领地,上官大人可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如果说苏巴的野心是深藏不露,那么古誊的野心就是锋芒毕露。在上官秀面前,他完全不掩饰内心当中的真实意图。说完话,见上官秀淡笑不语,他目光深邃地说道:“一个实力强大的朋友,才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弱小的巴族,对于上官大人而言毫无益处,而只有强大起来的巴族,才能让上官大人受益良多。” “是吗?比如说呢?” “比如,上官大人如果有心在贞郡对抗风国朝廷的话,那么强大的巴族就是上官大人最坚不可摧的后盾。”古誊含笑说道:“在我眼中,上官大人能看到我想要什么,在上官大人眼中,我也能看到你想要什么。你我都是同一种人,都是不满足现状,想要得到更多的那种人。” 在上官秀听来,古誊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废话,他最后的这一句倒是有说进他的心坎里。 他笑呵呵地眯缝起眼睛,但却遮挡不住鹰目中射出来的精光。突然之间,他觉得古誊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他耸耸肩,幽幽说道:“同一种人能成为朋友的机会不太大,但成为敌人的机会倒是不小。” 古誊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大人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还是会成为敌人?” 上官秀捋了捋胸前的银发,反问道:“那重要吗?” 他这句话倒是把古誊问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方领悟上官秀此问的用意,苦笑道:“现在或许不重要,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以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上官秀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长话短说,上官秀等人回到贞军大营,与众将见面之后,上官秀先是介绍一番古誊,又把自己和苏巴商议好的战术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攻打齐溪族,众将都没有异议,那只不过是一走一过顺带手的事。 吴念突然开口问道:“大人,如果齐溪人没有在赫连山设阻呢?”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如果齐溪人不来主动生事,我军就从齐溪人的领地直接穿行过去。”听闻他的话,古誊顿是一皱眉头,刚要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手一笑,说道:“放心,我答应过苏巴族长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若能不战自然最好,等到我军凯旋而归之时,再帮巴族的兄弟们铲平齐溪人也不晚。” 古誊揉了揉下巴,正色说道:“我相信上官大人是言而有信之人。” 上官秀淡然一笑,而后振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拔寨,继续西进。” 苏巴终究是比风人更了解齐溪族人。 当风军抵达齐溪族领地的时候,向前方观望,只见光秃秃的赫连山山顶已然筑起一道长长的石墙,一眼望不到边际,在石墙的上下还站满了手持武器的齐溪人。 见此情形,上官秀暗暗点头,苏巴还真是把齐溪人了解透了。 就在上官秀带着贞军众将观察山顶情况的时候,一名军兵跑过来禀报道:“大人,有名番子下山,自称是齐溪族的使者,要求见大人。” 上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带他过来。” “是!大人!”军兵跑开没过多久,带过来一名齐溪族的中年人。那人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从左至右地慢慢扫视一圈,用半生不熟的风语大声问道:“你们当中哪一位是上官秀……”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人就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脑袋嗡了一声,然后便是一片空白。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到地上了,右边的脸颊如同针扎一般,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模,右脸已然肿起多高。 在他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青年,一席的黑衣,背后披着黑色的大氅,对他怒目而视,沉声说道:“大胆!直呼大人名讳,你该当何罪?” 中年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是挨了对方一嘴巴。他吃力地从地上站起,吞了口唾沫,颤声问道:“请……请问,哪位是上官……上官大人?” “你有何事?”上官秀端坐在马上,目光依旧落在山顶,头也没回地问道, 中年人下意识地寻声看过去,他看不到上官秀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手捂着右侧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就是上官大人?” 上官秀没有回话。 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又是尴尬又是气愤,还透出几分恐惧。他深吸口气,向前走出两步,他也仅仅走出两步,站于一旁的肖绝提腿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中年人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扑,单膝跪到地上。 他回头看了肖绝一眼,见后者的手已然握住佩刀的刀把,他吓得一缩脖,大气都没敢多喘一下,对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申戈……” “你叫什么名字无关紧要,直接说你的来意。”上官秀说话时依旧是没有回头。 中年人正色说道:“此前,上官大人为击败宁南军,曾在我族领地内放过一把大火,后来上官大人领着风军撤走了,但是却给我们齐溪族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这场大火烧光了我族领地内的全部林子,千百年来,我族就靠在领地内狩猎为生,你烧光了我们的林子,赶跑了我们的猎物,等于是断了我族的活路……” 不等他说往话,骑在马上的上官秀突然抬起胳膊,中年人一愣,后面的话也随之顿住。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再说一次,直接说明你的来意,不然,我会令人割断你的舌头!” 中年人激灵灵打个寒颤,脱口说道:“我们族长要上官大人赔偿我们齐溪族的损失。” “多少?” “啊?” “你们要我赔偿多少?” “呃,我们族长说了,只要上官大人肯赔偿我们齐溪族五十万两银子,我们齐溪族就是风人的朋友,会用好酒好肉款待风人兄弟,如果上官大人不肯赔偿,那么风人就是我齐溪族的敌人,胆敢踏进我族领地一步,我齐溪族勇士……” 啪!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秀从腰间捏出一颗五两的银锭,随手向后一甩,扔到中年人的面前,说道:“这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多赔偿。要么,你们放我们过山,要么,我们自己打过山去。” 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那五两银锭,中年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围的贞军将士们则无不是哄堂大笑。 “还要五十万两银子?也不撒泼尿照一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大人肯给你们五两银子的赔偿就算不错了!”“哈哈----” 中年人再忍不住,他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怒指着上官秀的背影,厉声吼道:“上官秀,你欺人太甚……” 他的吼声才刚出口,肖绝的佩刀已然出鞘,身形在中年人的身旁一掠而过,与此同时,一道寒光也在中年人的面前乍现。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再看中年人指着上官秀的那只手,齐腕被斩断,落到地上,伤口之光滑,仿佛镜面一般。 过了片刻,鲜血才从他的断碗喷射出来,中年人也随之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他捧着自己的断碗,边大叫着边连连后退。 上官秀注视前方,说道:“我不杀你,只因你是来使,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胆敢与我风军为敌者,我大风将士必踏碎他每一根筋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1章 佯攻 被砍断一只手的中年人再不敢停留,临走之前,还没忘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 打发走齐溪族的使者,上官秀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看山上的齐溪人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意思,他眼中寒光一闪,侧头说道:“传令下去,进攻。” 随着上官秀一声令下,贞军对赫连山展开了猛攻。在各兵团长的喝令之下,一队队的风军士卒冲出本阵,顺着光秃秃的山坡,向山顶攀爬。 很快,占据山顶的齐溪族人也展开了反击,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山顶上飞射下来,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滚木礌石,顺着山坡轰隆隆地往下翻滚。 在齐溪人占据地利优势的反击下,风军将士攻上去一队,被打下来一队。观战的上官秀见状微微眯缝起眼睛,抬手把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 见他要亲自出战,一旁的吴念急忙拦阻道:“大人,今日之战,我军只需佯攻就好。” 上官秀嘴角扬起,说道:“即便是佯攻,我军也得给齐溪人带去足够大的压力才行,不然,人家也会猜出我军在暗中可能另有图谋。”说着话,他对洛忍道:“看更新,来!阿忍,你来代我掠阵。” 交代完这么一句,上官秀翻身下马,提着佩刀向前面的赫连山大步走了过去。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急忙跟上前去,于上官秀的左右进行保护。heiyaп最新章节已更新 等他们接近到山脚下的时候,头顶上嗖嗖嗖的不停飞落下箭矢,上官秀罩起灵铠,同时把佩刀灵化,而后一边挥舞着灵刀拨打箭矢,一边奋力地向山上攀爬。 随着他不断地向山顶冲锋,距离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集中向他射来的箭矢也越来越多。上官秀紧咬着下唇,卯足力气,顶着箭雨,又是向上爬出了十多米。 见箭矢挡不住来敌,山顶上的齐溪人又搬来滚木,向上官秀砸了过去。 看到滚木轰轰地翻滚下来,上官秀冷笑出声,将手中的灵刀由下而上的一挑,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砸向他的滚木被一刀削成两截,分从他的左右轱辘下去。 刚把这根滚木削掉,山顶又滚落下来两根滚木,上官秀向左右扫视两眼,见四周没有己方的兵卒,不必担心施放出的灵武技能会误伤到己方兄弟,他断喝一声,灵刀向上一挥,施放出灵乱?风。 风刃呼啸而出,刮在那两根滚木上,就听咔咔咔的脆响声不绝于耳,木屑漫天,等灵乱?风刮过去,再看那两根滚木,被风刃削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山坡上。趁着山头敌人大惊的机会,上官秀又向上冲锋了数米。 这时候,山头上轰鸣声阵阵,抬头一瞧,尘土漫天,原来齐溪人又投掷下来许多的礌石。 有的礌石只有面盆大小,有的礌石有半人多高,大大小小的礌石砸落下来,铺天盖地,让人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上官秀深吸口气,连续出刀,先是拨打开几块较小的礌石,紧接着,他感觉脚下的山坡都在发生剧烈的震颤,下意识地抬头上望,只见一块半人多高的礌石呼啸着直奔自己滚来。 礌石本身就分量极沉,再加上滚落的惯性,声势更是骇人。 即便上官秀也不敢硬抵这么大的一块礌石,他刚要侧身向旁闪躲,无意间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的下方。只见他的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风军兄弟,上官秀是军中主将,他带头冲锋,下面的将士们自然是群情激奋,一呼百应,一个个无不是卯足了力气跟着上官秀往上冲锋。此时上官秀躲避开山头砸落下来的礌石不成问题,但这颗礌石若滚进己方人群当中,不知得压死多少兄弟。 上官秀本已打算窜出去的身形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他握了握拳头,双手持刀,高高举起,当礌石滚到近前时,他猛然断喝一声,将手中刀全力向下刺去。 咔嚓!上官秀全力刺出的一刀,劲道何止百斤,灵刀的刀锋刺穿山坡的石头,深深扎了进去。恰在这时,滚石也到了,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滚落的巨石正撞在插入山坡的灵刀之上。看更新,来!席卷而来的强猛力道将上官秀连人带刀的硬生生撞出半米多远,灵刀也在山坡上硬生生地划开一条半米多长的大豁口。 巨大的撞击力让上官秀嗓子眼发甜,险些一口血喷出去。他紧咬着牙关,将这口涌到嗓子眼的老血硬是吞回到肚子里,而后他回头对身后的兵卒们叫道:“给我一杆长枪!看更新,来!” 有兵卒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把一把长枪递给上官秀,后者单手持枪,再次用力向地面上一插,咔嚓,随着枪尖深深插进山坡,总算是把这颗礌石固定在山坡上了。 上官秀嘘了口气,见附近还有名兵卒手持陌刀,他伸手叫道:“把刀给我!” 那名爬在山坡上的兵卒立刻站起身形,把陌刀扔给了上官秀。 也就在他起身扔出陌刀的瞬间,山顶上飞射下来的三支箭矢正好穿透他胸前的皮甲,箭羽露在他的胸口,箭尖则从他背后探出。 这名风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上官秀接住陌刀,看眼己方士卒的尸体,陌刀的刀把都被他握得嘎嘎作响。他猛然从那块礌石的后面窜了出去,单手持着陌刀,继续向山顶冲锋。 这一次,齐溪人未能阻挡住上官秀,只转瞬之间,看更新,来!他已冲到山顶的石墙近前。有数名番兵跳上墙头,站在石墙上,将手中的长矛恶狠狠地刺向上官秀。上官秀向外侧身,就听沙沙几声,四根长矛贴着他胸前的灵铠掠过,在他的灵铠上划出四道火星子。不等对方收矛,上官秀肩头一晃,把四根长矛全部夹在腋下,身子又向后一退,喝道:“看更新,来!滚下来!” 那四名番兵倒也听话,受长矛的拉扯之力,在墙头上站立不住,大头朝下地栽了下去,从上官秀的身边好似皮球一般翻滚下山坡。 趁此机会,上官秀一个箭步窜上石墙,手中的陌刀顺势横着一挥,刀锋扫过一名番兵的腰身,将其直接斩成两截。 嗖嗖!他的身侧传来破风声,上官秀低声闪躲,咔咔,两支箭矢钉在他的肩头,撞击灵铠,双双折断落地。 受箭矢的撞击力,上官秀也从石墙上翻滚了下去,只不过他没有滚到石墙外,而是滚进了石墙内。 他刚落进石墙里,周围涌上来数十名番兵,刀枪棍棒齐举,劈头盖脸地向他打了过来。 上官秀人在地上,还没起身,陌刀已然先抡了出去,耳轮中就听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声,随着几声惨叫,他周围有数名番兵脚踝被斩断,哀嚎着翻到在地。 他趁势站起身形,陌刀连连向前挥砍,将冲到自己近前的十数名番兵相继砍倒在地上。 正在他奋力厮杀之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一名番兵突然扑到他的背后,双腿盘住他的腰身,两只手把着他的脑袋,手指死命地扣着他的眼睛。 他反应也快,左手抬起,向背后一抓,揪出对方头顶的头发,又用力向前一扯,贴在他背上的番兵被他硬生生摔到身前,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上官秀用力闭了一下被对方扣得生痛的双眼,低头一瞧,原来摔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女番兵。 后者发出猛兽般的嘶吼声,五官狰狞,挣扎着还想从地上爬起来,上官秀连犹豫都没犹豫,提腿就是一脚,正踢在女番兵的下巴上。 他的身上可是罩着灵铠的,这一脚的力道之大,把女番兵的颈骨踢折,喉咙处的皮肉被扯开,后脑勺都贴到了后脊梁骨,当场毙命。 一脚踢死了女番兵,上官秀片刻也未停顿,立刻又侧踢出一脚。这一脚重重蹬在石墙上,把石墙硬是踹塌出一个缺口。 就是这一会的工夫,在上官秀的四周又云集过来数以百计的番兵,其中有修灵者大吼着抡刀冲向上官秀,灵刀力劈华山地劈砍下来。 上官秀下意识地横刀招架,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陌刀被对方一刀斩断,对方的灵刀去势不减,又狠狠劈砍在他的肩头上。 只是灵刀的刀锋有劈开他肩头的灵铠,却未能继续砍进去。就在对方一愣之际,上官秀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对方的脖子,运用灵魄吞噬,将对方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食过来。 只见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转瞬之间气化,最后消散于无形,感觉对方体内再无灵气,上官秀扣着对方的脖子不放,手臂全力向外一轮,喝道:“滚!” 轰隆!修灵者的身躯横着撞击在石墙上,又把石墙撞塌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尸体与碎石块混在一处。 “杀!”一名番兵由上官秀的正前方冲过来,长矛正刺中他的胸膛。当啷!灵铠挡住长矛的锋芒,不过受其惯性,上官秀小腿了半步。他回手把手中的半截陌刀反刺出去,正中对方的面门,扑!半截陌刀由番兵眼窝插进,在其脑后探出。尸体倒地的同时,上官秀从其身旁一掠而过,并顺带手把尸体的长矛夺过来,又与其余的番兵站在一处。 在上官秀与众多番兵打成一团之时,段其岳肖绝等大批的风军也都冲上山头,与上官秀并肩作战,奋力地砍杀着山上人山人海的番兵。 本书,请勿转载!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2章 暗度 在上官秀的亲自带领之下,风军把一场佯攻硬是打成了一次真攻,不过上官秀这边虽然把齐溪族的防线成功撕开一条口子,但这里只是整个战场的小小一角而已,还并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齐溪人的抵抗依旧顽强又凶猛,风军在其它地方的进攻也依旧是接连受挫。不知不觉间,这一场攻坚战已然打了两个多时辰,在上官秀的周围,横七竖八全是齐溪人的尸体,叠叠罗罗,已然堆起了好高。 他体内的灵气还充沛,但体力已逐渐支撑不住,出招远没有刚冲上山顶时那么犀利又凶狠。段其岳抽空冲到上官秀近前,手中的长矛连刺,将周围的几名番兵刺倒在地。由于战斗太激烈,段其岳的灵刀也早就拼断了。 他喘息了两口气,对上官秀低声说道:“秀哥,此战我们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撤军了?” 趁着段其岳挡住周围汹涌而来的番兵,上官秀总算得到喘息之机,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转身向山下望了望,在山坡上随处可见己方士卒的尸体和伤者,另外还有更多的风军被山顶的齐溪人死死压制在山腰下。 见状,上官秀暗暗叹口气,虽说还有些不甘心,但此战打到这种程度,也算打得差不多了。他点点头,对段其岳斩钉截铁地说道:“老段,立刻给山下的兄弟发信号,鸣金收兵!”heiyaп下一章节已更新 段其岳答应一声,又连出数矛,挑翻几名番兵,对一名影旗人员喊道:“放响尾箭!” 随着一支响尾箭射向天空,悠长的哨音也跟着响起。在山下掠阵的洛忍听闻哨音,立刻下令道:“鸣金!” 当当当!风军的阵营里响起一连串的敲锣声,闻鼓进军,鸣金收兵,这是亘古不变的军事术语。 听闻己方已然鸣金,冲锋的风军纷纷撤退,业已杀上山头的上官秀也率领着麾下的将士们撤了回去。 在风军的主动撤退下,这一场激烈的攻坚战总算是告一段落。此战前前后后只打了两个多时辰,不过双方的伤亡都不小,风军的伤亡在两千人左右,齐溪族的伤亡也在两千上下。 撤回到山下后,上官秀命令将士们于山下扎营,并筑起土墙壁垒,看样子是准备和齐溪族打一场持久战。 齐溪族非但不怕和风军打持久战,反而希望此战能打得越久越好。他们早已派人向沙赫的各部族求援,当然了,各部族忌惮风军的战力,短时间内未必敢派兵增援齐溪族,可战事一旦拖长,让沙赫各部族意识到风军的战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出兵增援齐溪族就是早晚的事了。 风军中军帐内,上官秀上身赤膊,拿起一块湿手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凡是参战的将官们也都和他差不多,卸下了盔甲,赤膊着上身,汗水不断地滴淌下来。 上官秀一边擦着身上的汗珠子,一边交代道:“把重伤的兄弟们先送到巴族领地,在巴族领地那里处理完伤口之后再送回到关内医治。” 相对而言,番族治疗外伤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各族都有一些秘传的药方。 洛忍点头应道:“是,秀哥,等会我就派人去处理。” 古誊说道:“上官大人,打铁可要趁热,我觉得今晚我们就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上官秀问道:“齐溪人在峡谷那里的布防如何?” 古誊一笑,说道:“齐溪人并未特别布防。”今天的战斗他并没有参与,而是带着一队巴族兵偷偷去了峡谷那边观察敌情。 上官秀扬起眉毛,疑问道:“难道,连齐溪族的族长都不知道这条峡谷的存在?” 古誊正色说道:“或许不知道,或者知道,但不敢特别布防,怕引起我们的察觉。” “嗯。”上官秀点了点头,说道:“等到天黑的时候,你带我先去看看。” “好的,上官大人。”古誊躬了躬身形。 吃过晚饭,上官秀古誊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五人瞧瞧离开风军大营,借着夜幕的掩护,在山下的丛林中穿行。 他们一行人向北行出二十多里地,而后古誊停了下来,向树林外面怒了怒嘴,低声说道:“上官大人,峡谷的入口就在那!” 上官秀站在树林边缘的一颗大树后,眯缝起眼睛,定睛细看,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到那条所谓的峡谷,只看到这里的山坡十分陡峭。 没等上官秀说话,不远处的段其岳小声嘀咕道:“这里哪有什么峡谷,都是些悬崖峭壁嘛!” 古誊没有立刻接话,他的目光在附近的山坡上下扫来扫去,没有发现齐溪人的探子,方对上官秀四人说道:“各位跟我来!” 说着话,他猫着腰,率先走出树林,向前方的山壁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上官秀四人紧随他之后,纷纷跟了过去。 古誊来到一处布满草藤的山壁前,小声说道:“就是这!”说话时,他把山壁上的草藤用力扒开,众人拢目一看,好嘛,原来在草藤后面的山壁上还真有一条大豁口。 这条大豁口很高,但却很窄,最多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而行,向里面看,黑咕隆咚的,也是长满了密密匝匝的草藤。这哪里是什么峡谷,就是一条山缝。 难怪整个齐溪族都没有几人知道这里,这一段的赫连山本就都是悬崖峭壁,甚少有人会来关注,山缝又是隐藏在草藤后面,更是令人难以察觉。 上官秀把佩刀抽了出来,向古誊几人一甩头,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就我们五人?”古誊睁大眼睛问道。 上官秀笑问道:“古誊兄怕了?” 古誊闻言,二话没说,也把挂在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 上官秀把手中刀向外一挥,斩断草藤,率先走进这条深不见底的山缝当中。他们五人走进山缝里没多远,就听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声响。 山缝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上官秀也看不清楚地面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响,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其吹着,而后他蹲下身形,向地面上一照,后面的吴雨霏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过她很快就把自己的嘴巴捂住。 只见山缝的地上爬满了蜈蚣,有些大号的蜈蚣都有成人的小臂那么长,身体呈暗红色,头和尾却是漆黑发亮,看上去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古誊下意识地拉了一把上官秀,示意他后退,低声说道:“是黑头蜈蚣,有剧毒!” 上官秀听罢,立刻侧头提醒道:“罩灵铠!”说话之间,他周身上下散出灵雾,完成灵铠化。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也都纷纷完成灵铠化。古誊看了看上官秀四人,用手中刀在地上轻轻一插,挑起一只大蜈蚣,说道:“黑头蜈蚣虽有剧毒,但也可以制药和泡酒,而且它的毒液还可以用来制造毒箭毒矛,很是珍贵,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多。” 看着地上的这些蜈蚣,上官秀不再继续往里面走了,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齐溪人没在这条山缝当中设伏,由此来看,要么齐溪人不知道有这条山缝,要么就是齐溪人不认为己方能找到这条山缝。 上官秀回头向众人甩了下头,说道:“我们回去吧!”说着,他把火折子吹灭,带着众人退出山缝,而后他们一行人又悄然无息地回到丛林当中。 走在回营的路上,上官秀对古誊说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些蜈蚣的品种,又觉得珍贵,等会我们穿行过去的时候,就由巴族的兄弟走在前面,把它们统统收掉。” 古誊笑了笑,应道:“此事好办,就交给我们吧。”说着话,他又笑呵呵地补充道:“不管是有毒的蜈蚣还是没毒的蜈蚣,胆子通常都很小,不太会主动攻击人,你们也大可不必害怕。” 吴雨霏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但愿如你所说。”她毕竟是个姑娘,看到蜈蚣这种爬虫类的毒物还是挺害怕的。 上官秀等人回到大营后,他立刻开始安排接下来的战术。 此次偷偷穿过赫连山,向齐溪人的腹地深入,出动的兵力即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人多目标大,容易打草惊蛇,人少又发挥不出什么作用,思前想后,上官秀决定亲率一万兄弟行动,外加以古誊为首的那两千巴族人,总共一万两千人。 上官秀率领的这一万人都是精兵,从二十个兵团当中选出来的精壮之士,光是锐士就有两三百号之多。至于他们进入齐溪族领地后与己方大营之间的消息传递,可用巴族人特有的猎鹰来传书。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当晚深夜,上官秀和古誊率领着一万两千人的军兵悄悄离开风营,潜进丛林当中,向山缝所在的方位快速行进。 路上无话,抵达目的地后,先是由影旗人员行出丛林,打探附近的动静,确认附近没有齐溪人的眼线后,古誊带着两千名巴族兵先进入山缝开道,他们一是要清理其中的毒虫,二是要斩断山缝当中密密匝匝的草藤。 等到古誊带人把山缝开出一条道路,顺利穿过山缝,行至赫连山的另一侧后,上官秀这才带着麾下的一万风军进入到山缝当中。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3章 伏击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aidu以虾=yixia嘿=hei炎=yan哥=管=guan砍=kan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穿过山缝,在赫连山的另一侧是好大一片的草地,草梗长得有半人多高,非常适合隐蔽。 以古誊为首的两千名巴族兵和以上官秀为首的一万名风兵一前一后的穿过山缝,而后快速地钻进草地里,趴伏在其中。 上官秀和古誊汇合后,他立刻派出影旗人员到四周去打探和警戒。古誊蹲在草丛当中,低声说道:“上官大人,我留下几名族人给你做向导,我带着其他的族人去往齐溪人的住地。” 略微琢磨了片刻,上官秀问道:“你们只两千人,够用吗?” 古誊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上官大人放心,能战斗的齐溪人基本都在赫连山上,住地里充其量就是剩下些老人和孩子,不足为虑。” 但这只是古誊的推测而已,事实上是不是真的如此还未可知呢。上官秀不放心,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向他们招了招手,等三人来到他近前后,上官秀说道:“魏虎李柱文广,你们三人带领两千兄弟,跟着古誊一同去偷袭齐溪人的住地。”古誊毕竟是苏巴的儿子,万一在和己方的联合行动中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好向苏巴交代。 听闻他的话,古誊含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上官大人,你们要在半路上伏击救援的齐溪人,此战本就不好大,你们一万人都不见得够用,再给分我两千人,打起来就更困难了。”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上官秀正色说道:“此战要怎么打,我心中有数,古誊兄不必再推辞了。” 古誊沉默了片刻,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多谢上官大人的好意了。” 在上官秀的坚持下,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率领两千名风兵跟随古誊等巴族人一同去往齐溪人的住地,上官秀则率领余下的八千名风军于赫连山与齐溪人住地之间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在他们选择设伏的这个路段,一边是草原,一边是树林,都是适合打埋伏的好地方。上官秀让段其岳带着五千兄弟埋伏在林中,他和肖绝吴雨霏带着三千兄弟埋伏在草地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肖绝慢慢爬到上官秀的身旁,将一块肉干递给他,小声说道:“秀哥,天快亮了,先吃点东西吧。” 上官秀接过肉干,撕下一条,塞入口中,同时说道:“兄弟们也都饿了,让兄弟们也都赶快吃饭,我们在这里恐怕还要再等上很久。” 赫连山到齐溪人的住地距离并不近,既然速度快的话,起码也得走上一天的光景。 肖绝答应一声,调转回头,向后爬去。一旁的吴雨霏问道:“秀哥,现在魏虎他们能抵达齐溪人的住地吗?” 上官秀缓缓摇头,说道:“恐怕连一半的路还没走完呢。等到天色大亮,他们还要躲避齐溪人的哨卡,隐藏行迹,行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吴雨霏轻叹口气,喃喃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明天了。” 上官秀笑了笑,身子一翻,平躺在草丛当中,双手掂于脑后,神态悠哉地说道:“趁此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吴雨霏苦笑着摇摇头,深入敌人的腹地,她实在是没心思去休息。 和他们估计得一样,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一直没有收到古誊那边传回的消息,他们四千人仿佛石沉大海似的。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上官秀正躺在草地中熟睡,突然间,空中一声悠长又清脆的叫声把他惊醒。 他睁开眼睛,拢目望向天空,只见一只猎鹰展开双翅,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翱翔。肖绝和吴雨霏身子一震,不约而同地拿起弓箭,作势要把空中的猎鹰射下来,这时,古誊留下的一名巴族汉子急声说道:“别放箭,是我们的鹰!(沙赫语)”说话之间,他坐起身形,快速地带上鹿皮手套,把胳膊向上扬起。 上官秀对肖绝和吴雨霏扬头说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别放箭!” 只见那头猎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而后由高空中飞落下来,正落到那名巴族汉子的胳膊上。 巴族汉子放下手臂,先是轻扶两下猎鹰的颈背,而后从猎鹰的鹰爪上摘下一只竹筒,扭掉盖子,向外一倒,里面掉出一卷纸条,展开,里面是沙赫语写着一行字。 他看了两眼,而后急忙把纸条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低头一瞧,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我方已开始偷袭。 看过这张纸条,上官秀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看来古誊和魏虎等人没有在半路上发生意外,已然顺利抵达齐溪人的住地,现在正开始发动进攻。 他深吸口气,对肖绝和吴雨霏说道:“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齐溪人的救兵随时都可能路经这里。” “是!”肖绝和吴雨霏双双答应一声,把上官秀的话传达了下去。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直至到晌午的时候,草原和树林之间的路上终于有了情况。只见道路的西侧狂奔过来十数骑,马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几乎个个都满身是血。 肖绝蹲在草丛中,伸长了脖子,张望了片刻,对身边的上官秀说道:“秀哥,你看他们……” “这十几人应该是从齐溪人住地逃出来,去往赫连山求救的。” “这么说来,老魏他们得手了?”肖绝和吴雨霏面露惊喜之色。 上官秀嘴角扬起,缓缓点下头,说道:“十之**。” “那我们……”“不要动,放他们过去。”他们辛辛苦苦地埋伏在这荒郊野外已有两天,等的就是齐溪人的救兵,如果把求救的人截杀在半路上,他们也就等不来齐溪人的救兵了。 上官秀没有下令动手,风军将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这十几名狼狈不堪的齐溪人策马狂奔,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过去。 放跑了这十余骑的齐溪人,接下来又是漫长的苦等。 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一名影旗人员从对面的树林中窜了出来,跑进上官秀这边的草丛里,见到上官秀,急声说道:“大人,刚刚接到兄弟们的探报,齐溪人的救兵已然赶过来了!” “哦?”上官秀眼睛一亮,精神也随之大振,追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回报的兄弟说,差不多有三万人左右。” “这么多人!”肖绝和吴雨霏暗吃一惊,两人下意识地看向上官秀,问道:“秀哥,番子兵人数众多,这场伏击我们还打不打?” 上官秀鹰目一眯,斩钉截铁地说道:“打!当然要打!别说只是三万人,就算对方倾巢而出,我们也要打!”说着话,他对报信的影旗人员说道:“你回去告诉老段,让他那边做好战斗准备!” “是!大人!”影旗人员答应一声,起身跑回到树林里。上官秀把周围的几名营尉叫了过来,布置道:“等会齐溪人赶过来的时候,让兄弟们先不要急于动手,放他们的前军过去,然后听我的号令。” “明白。”一干营尉齐齐点头应道。 暗旗的人员没有看错,齐溪人的确出动了三万大军赶回住地救援,只不过上官秀太高估齐溪人的军队,齐溪军根本没有什么前军中军后军之分,行军的时候,人们三五成群,完全是一盘散沙的向前奔跑。 埋伏在草丛中的上官秀缓缓扒开面前的草梗,盯着外面一队队跑过去的番兵,与此同时,他也慢慢抬起手中弩匣,瞄准路上的番兵。 感觉番军队伍的中段已经进入到己方的埋伏圈内,上官秀深吸口气,猛然大喝一声:“杀——” 随着他的喊杀声,他把弩匣中的弩箭连续射了出去。啪啪啪!随着弩箭飞出弩匣,射进番军的队伍当中,随之而来的是数声惨叫。有三名番兵身中弩箭,翻滚着向前摔倒。 上官秀的动手拉开了风军进攻的序幕。只见草丛当中一下子站起来一长排的风军,个个都是端着弩匣,对准番军的队伍连续射出弩箭,等他们一口气把弩匣中的弩箭全部射光之后,人们又立刻蹲下身形,在他们的背后又站起第二排的风军,依旧是毫无保留地连续射出弩箭。在同一时间,道路另一侧的树林中也飞射出来大量箭矢和弩箭,铺天盖地的飞进番军的队伍当中。 毫无防范的番兵被道路两侧突如其来的箭阵打了个措手不及,队伍里人仰马翻,中箭的惨叫声和濒死前的哀嚎声已然连成一片。 风军只是射出三四轮的箭阵,惨死在箭矢下的番兵就已不下三四千人,三万之众的番兵被瞬间拦腰斩断,头尾难以相顾。 经过短暂的混乱,番兵们终于反应过来,已然跑过埋伏地点的番军迅速向后撤,还没进入包围圈的番军则快速跟上,被斩断开的番军队伍打算重新汇合到一处。 以多打少,本就不易,如果让番军形成一个整体,布起军阵,与己方打军阵战,己方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上官秀识破风军的意图,他扔掉手中的弩匣,抽出佩刀,向前一挥,大声喝道:“兄弟们,随我杀敌!”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4章 大胜 上官秀不会给番军重新集结到一起的机会,他率先提刀冲出草丛,杀进番军的阵营当中。 看到有敌人接近,一名番兵大吼着向上官秀的面门刺出一矛。后者侧身闪躲,让开锋芒的同时,回手反削出一刀。 扑!刀锋在番兵的脖颈处划过,血溅三尺,尸体扑倒在地。上官秀夺过长矛,向旁一挥,一名扑向他的番兵人还在空中,双手还死死握着一把弯刀,但胸膛已先被长矛贯穿。 番兵的尸体在空中跌落下来,上官秀顺势一记侧踢踹出,蹬在下落的尸体上,把尸体横着蹬飞出去,撞进番军的人群中,有三名番兵受其牵连,齐齐翻倒在地。 他们挣扎着刚从地上爬起来,上官秀已到了他们近前,一走一过之间,刀锋撕开他们三人的喉咙。 喷射出来的鲜血溅在上官秀的头上身上,把洁白的灵铠染得血迹斑斑,血珠顺着灵铠的鳞片滴滴答答地滑落。 上官秀杀进番军的人群当中,灵刀挥舞开来,上下翻飞,砍杀周围的敌兵真好似砍柴切菜一般。 就在上官秀对番兵大开杀戒的时候,从番军的人群中冲出来数名修灵者,对上官秀展开围攻。 几名修灵者围着上官秀快速地旋转,现场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双方也就打了五六个回合,上官秀突然发力,弹跳而起,人在空中向四周连续踹出数脚。有两名修灵者躲闪不及,被上官秀正踢中胸膛。 啪啪!随着两声脆响,那两名修灵者的胸前各震起一层白花花的灵铠碎片,他二人各惨叫一声,双双倒飞出去。都不等他二人落地,上官秀身形一晃,施展瞬风步追了出去。 那两名修灵者是被他先踢飞的,但他俩还没有落地,上官秀已然追了上来,他右手持刀向外一挥,将一名修灵者拦腰斩断,与此同时,他左手向外一抓,正扣住另名修灵者的头顶,先是运用灵魄吞噬心法,吸干对方体内的灵气,而后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提腿一脚,踩碎了对方的脑袋。 只眨眼工夫,两名修灵者在他手里双双毙命,这让其余的几名修灵者无不人心惊胆战。但他们并没有畏惧退缩,而是用沙赫语哇哇地大叫起来,招来更多的修灵者,一同围攻上官秀。 扫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敌人,上官秀丝毫不惧,嘴角扬起,哼笑出声,他单脚一跺地面,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般向旁窜了出去,手中刀直刺一名修灵者的胸膛。 那人暗叫一声好快的刀!他急忙侧身闪躲,沙,灵刀贴着他胸前的灵铠掠过,不等他还手反击,上官秀把刺出去的灵刀又横着向旁一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灵刀的刀面正拍在修灵者的胸膛。 修灵者站立不住,身形后仰,向后连退。生怕上官秀会乘胜追击,另有两名修灵者快速地扑向上官秀,快要冲到他近前的时候,这两人相继挥砍出一刀。上官秀想都没想,向外挥刀招架。 不过他扫出去的两刀都砍空了,那两人根本不与上官秀硬碰硬,见他出刀,两名修灵者第一时间收刀,同时身子蜷起,在地上向前翻滚,好似皮球一般轱辘到上官秀的近前,紧接着他二人齐齐探出双手,把上官秀的双腿死死搂抱住。 见同伴得手,周围的修灵者们无不是精神大振,人们一股脑地向上官秀扑了过去,其中一名修灵者速度最快,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上官秀的背后,狠狠搂抱住他的腰身,另有两名修灵者则从上官秀的左右冲上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上官秀的双臂又牢牢抓住。 此时再看上官秀,被五名修灵者分别搂抱住双腿双臂和腰身,纵然他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五,甩开五名修灵者的禁锢。 就在上官秀奋力挣扎的时候,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巨锤的修灵者大步流星地向上官秀冲了过去。 那圆滚滚的锤头足有面盆大小,而且还是经过灵化过的,如果真砸在上官秀的身上,纵然砸不碎他身上的灵铠,也够他喝一壶的。 魁梧修灵者来到上官秀的面前,双手把巨锤抡起,对准上官秀的脑袋,作势要砸下去。 恰在这时,由他的背后传来破风声,魁梧修灵者意识到不好,他下意识地向旁闪了闪身形,不过还是慢了半步。 扑!一支灵箭在他的背后飞射过来,正中他的后腰,魁梧修灵者疼得嗷的怪叫一声,身形摇晃,险些扑倒在地。 他紧咬着牙关,硬是站立未到,并把高高举起的锤子依旧砸向了上官秀的头顶。 只不过他这一锤的力道已然小了很多,对上官秀而言也未造成任何的伤害。 当他还打算再次抡起锤子继续砸向上官秀的时候,由他的背后再次射来一支灵箭,就听扑的一声,灵箭的锋芒贯穿他的身体,锋利的箭头由他的胸前探了出来。 魁梧修灵者终于站立不住,身体摇晃着跪坐到地上,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地流淌出来。 被五名修灵者死死抓住的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毫无预兆,猛然间就听沙的一声,无数根细细的尖刺从他的灵铠缝隙中探了出来。 这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了,那一瞬间,上官秀整个人就如同化身成了刺猬,禁锢他的五名修灵者首当其冲,被他身上生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尖刺刺了个正着。 尖刺生出来的快,消失得也快,随着沙的一声,上官秀的身体又恢复了原状。 再看那五名修灵者,连叫声都没发出来,相继扑倒在上官秀的四周,身上的灵铠慢慢散去,细看他们的身上,全是一颗颗小红点,鲜血正缓缓渗出来,只一眨眼的工夫,五名修灵者已变成五个血人。 上官秀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接下,他垂下头,看向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魁梧修灵者,他一手抓住对方的头顶,另只手把灵刀高高举起,狠狠劈砍了下去。 咔嚓!一道刀光掠过,修灵者的脖颈应声而断,无头的尸体倒地,硕大的人头还被抓在上官秀的手中。 这时,肖绝快步来到上官秀的身旁,在他手中还握着一张灵弓,他一边关切地上下打量他,一边急声问道:“秀哥,你没事吧?” 上官秀丢掉手中的断头,哼笑一声,说道:“区区的番贼,还伤不到我。” 刚才他浑身上下生出尖刺的那一幕肖绝也看到了,他明白那些尖刺正是由无形化成,心中也在暗暗感叹无形的神奇和恐怖。 上官秀拍下肖绝的胳膊,正色说道:“别耽误时间,继续杀敌!”说完话,他提着灵刀向番兵数量最多的地方冲杀过去。 随着上官秀的杀入,在番军的队伍当中立刻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主将勇猛,锐不可当,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也都士气大振,人们跟随着上官秀,拼命的往番军人群中冲杀。 此战并无太大的悬念,虽然齐溪人的兵力有三万之众,而风军只有八千人,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但由于齐溪军毫无防备,阵线拉得过长,三万将士散布在狭长的路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聚集到一起,也无法形成三万人应当具备的战斗力,而且他们是被伏击的一方,面对着从道路两侧突然冲杀出来的风军,他们手足无措,上下混乱,可以说双方刚一开战齐溪军就已经落入下风,而且随着战斗的加剧,他们的劣势非但没有被扳回来,反而越来越大,到后来,齐溪军已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成群成片的军兵向后溃败。 见敌军渐渐支撑不住,开始节节败退,风军的士气更足,尤其是风军当中的锐士们,无不是一马当先地突杀进齐溪军的阵营当中,仿佛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深深插进敌人的心脏,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双方真正的交锋其实只打了半个多时辰,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是一边倒,是一方溃逃一方进行追杀的战斗。 上官秀当然不会错过乘胜追击的好机会,眼看着齐溪军如同退潮的潮水般向后逃窜,他把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挥,对周围的己方将士们大喊道:“杀!不可放跑一敌,杀光全部敌军!” “杀啊——”在上官秀的指挥下,风军兜着溃败的齐溪军屁股进行追杀,齐溪军是一路跑,一路被人砍杀,其状之惨,只能用一溃千里惨不忍睹来形容。 当齐溪军逃回到赫连山的时候,原本的三万人已连一万都不到,消失的那两万多人大半被杀,另有一部分被俘,还有一些人在溃逃的时候跑散了。 风军一口气追杀出十余里地,上官秀才下令停止追敌,随着追杀的风军一**的撤回,也带回来许多的番兵俘虏,有男有女,最后聚拢起来一统计,足有两千多人。 统计完俘虏的数量,段其岳来到上官秀近前,插手施礼,问道:“秀哥,此战我军俘虏了两千多番子,怎么处置?” 上官秀问道:“我方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折了两千左右兄弟!”即便是在风军占尽优势的情况之下,仍有两千人的阵亡和重伤,当然了,他们以多打少,这种情况也不可避免。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5章 阻敌 还没等上官秀接话,一名影旗人员狂奔过来,到了上官秀等人附近,那人先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气喘吁吁地跨步上前,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大人,赫连山上的番军已然全部下山,正向我方这边赶过来!” 上官秀闻言,眼睛顿是一亮,问道:“确定是齐溪人全部都下山了?” “是的,大人,属下亲眼所见,齐溪军足有六万人左右!”那名影旗人员正色回道。 太好了!上官秀喜形于色,他等的就是齐溪人如此反应。他对段其岳说道:“传令下去,杀光全部的俘虏,掩埋我方阵亡的兄弟,然后我军向齐溪族的住地撤退!” 段其岳皱了皱眉头,问道:“秀哥,赫连山距离我们这里可不远,我们恐怕是没时间去掩埋兄弟们的尸体了。” “没有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绝不能让兄弟们的尸体曝露荒野!”上官秀不容人质疑地沉声说道,而后他又令人把古誊留下的那名巴族汉子找来,让他用猎鹰传书给赫连山外的己方大营,让风军主力趁机赶紧进攻赫连山。 把一切都交代妥当后,为了给己方将士们创造出掩埋同伴尸体的时间,上官秀只带着肖绝吴雨霏以及千余名风军去阻击齐溪军的主力。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他们向东行出十里左右,此时天色已然大黑,向前方的道路观望,前方的道路仿佛着了火似的,红彤彤的一片,火光于路面蔓延开来,蜿蜒曲折,无边无沿。 众人看罢,心里都明白,那是齐溪军的主力来了,火光正是敌人点燃的火把。 上官秀注视着远方快速移动过来的敌军,他深吸口气,对左右的将士们说道:“此战,我们不是为了杀敌,只为了拖慢番子进军的速度,好让我们那些阵亡的兄弟们能够入土为安。等会交战,大家随我且战且退即可,不必力敌,都明白吗?” “明白!大人!”上官秀带着他们这千余人不自量力地阻挡数万大军的行进,其目的只是为了掩埋己方阵亡兄弟的尸体,这终归结底还是爱兵的表现,跟着这样的一位主将,谁又不会拼死作战呢? 依据齐溪军队伍当中闪烁的火光,上官秀判断对方已然进入己方的射程,他侧头说道:“放箭!”随着他一声令下,千余名风军齐齐捻弓搭箭,把手中的箭矢向前方用力射了出去。 一轮箭阵射出,对面的齐溪军阵营里立刻传出一片惨叫声,紧接着,风军的第二轮箭阵又射进齐溪军的队伍当中。 即便他们没有点燃火把,但随着他们的不断箭射,齐溪军也渐渐判断出他们的位置。 很快,齐溪军的反击便来了。对面的齐溪军阵营当中响起一阵嗡嗡声,由于天色太黑,上官秀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只听声音他也能判断出来,那是箭阵腾空的声响。 他的神经立刻绷紧,大声喝道:“布盾阵!” 风军反应迅速,在他的命令之下,人们第一时间放下弓箭,把盾牌纷纷举了起来,第一排的军兵蹲地持盾,第二排的军兵躬身持盾,第三排的军兵站立持盾,第四排及其以后的军兵全部把盾牌高举过头顶。 如果此时是白天,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风军的盾阵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好像在整个战阵的外面包裹上一层铜墙铁壁。 嗖嗖嗖!随着箭矢砸落下来的恐怖破风声,齐溪军的箭阵终于到了,一时间,箭头撞击盾牌的叮叮当当之声连成一片,风军战阵的上下左右火星四溅。 再完美的盾阵也是有缝隙的,只要箭阵足够密集,还是可以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进盾阵之内,杀伤里面的军兵。 在齐溪军持续的箭射下,风军阵营里也不时有人中箭倒地,附近蹲在地上的军兵立刻起身,举盾填补缺口,保持己方的盾阵不破。 等到齐溪军的第一轮箭阵结束之后,风军的盾阵随之散开,蹲于其中的箭手们纷纷把箭矢射出去,而后盾阵重新布好,准备迎接敌人的第二轮箭阵。 双方你来我往的箭射,风军是边打边缓慢的后撤,齐溪军则是不断地向前推进,但他们行进的速度业已被大大拖慢。 双方以箭阵交锋了几个回合之后,齐溪军意识到对面的风军兵力并不多,至少风军的箭射是稀稀拉拉的。 很快,齐溪军那边的将领似乎察觉到风军的意图,不再与风军展开对射,而是派出精兵,向前强行冲锋。 齐溪军第一批冲锋的军兵就有两三千人之多,他们的任务也仅仅是试探风军的虚实罢了。听闻对面的喊杀声,上官秀反应也快,回头命令道:“换连弩!” 风军将士纷纷背起弓箭,把挂在肋下的连弩摘下来,瞄准前方,纷纷射出弩箭。啪啪啪!随着弩匣的弹动之声,弩箭飞射出去,前方的夜幕当中也随之响起一阵惨叫。 “继续放箭!继续放箭!”上官秀站在己方的战阵当中,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随着周围的风军们缓缓后退。弩箭一轮接着一轮的射出去,对面夜幕中的惨叫也是一阵连着一阵。 猛然间,一名番兵率先冲出夜幕,手中高举着一根长矛,嘶吼着向风军冲了过来。 在夜幕当中,如果双方谁都不点火把,人们的可视距离只有七八米远,也就是说,当番兵冲出夜幕的那一颗,他们距离风军战阵就只有七八米的距离。 在那名番兵现身的一瞬间,数十支弩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钉在他的身上,扑扑扑的箭头入肉破骨之声不绝于耳,只眨眼工夫,那名番兵便浑身插满了弩箭,又向前踉跄两步,扑倒在地。 可是紧接着又有第二名第三名乃至更多的番兵冲出夜幕,大吼着向风军扑来。弩箭钉在他们的身上,把冲来的番兵一波又一波地不断射翻在地,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番兵。 眼看着对方已然冲杀到己方近前,上官秀一挥手中的灵刀,喝道:“前排起盾,后排架枪!”他一声令下,第一排的风军齐齐把盾牌举了起来,第二排的风军则端起长枪,或是架在前排兄弟的肩头,或者架在前排的盾牌上,一时之间,风军的阵前支出来一根根锋利的枪尖,如同铜墙铁壁上长满了尖刺。 扑扑扑!不管番兵的军事素养如何,战术落不落后,番兵们倒是都有一股不怕死的蛮劲和冲劲。 明明看到风军的战阵前全是探出来的枪尖,但番兵完全是视而不见不管不顾地往前硬撞。 许多番兵根本没撞到风军的盾牌,直接被探出来的长枪贯穿身体。 人们的尸体还挂着长枪上,后面的番兵又到了,依旧是不管不顾地向前冲撞,与此同时,也把手中的长矛一个劲地向风军阵营中乱刺。 原本处于阵营中央的上官秀快速顶到己方的第二排,他刚过来,迎面便有一矛刺向他的喉咙。上官秀把手中刀向外一挥,斩断矛杆,紧接着,他向前探身,把手中的灵刀回刺出去。 上官秀的前面还是持盾的风军间隔,一刀刺出去,速度是够快,但灵刀的长度有限,根本碰不到番兵。很快,又有番兵持矛向他刺来,上官秀干脆把灵刀入鞘,赤手空拳地抓住刺来的长矛矛杆,用力向回一拽,喝道:“给我!” 他以蛮力把对方的长矛硬生生地夺过来,手腕翻转,然后举起长矛,向外连刺。 随着冲杀过来的番兵越来越多,番兵已不单单和风军正面对抗,许多番兵脚踩着同伴的尸体,然后高高跃起,向风军阵营的顶部飞扑过去。 扑上来的番兵固然被风军刺死在半空中,但坠落下来的尸体也把风军阵营砸得一阵混乱。这时候,风军阵营的后退速度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 只一千人的风军逐渐阻挡不住齐溪军一轮强过一轮的冲锋,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后方奔过来一名影旗的人员,那人快速挤到上官秀的身侧,大声说道:“大人,兄弟们的尸体已经埋好了,现在可以撤退了。” 上官秀闻言松了口气,趁着番兵还没有把己方团团包围,他果断下令道:“全体撤退!” 他嘴上说撤退,但他自己可站在原地没有动,现在双方已然接触到一起,可不是一方想退就能退下去的,需要有人留下来殿后。 见上官秀没有退走,肖绝吴雨霏等几名影旗人员纷纷冲上来,一边和上官秀并肩作战,砍杀前方的来敌,一边急声说道:“秀哥,快走啊!” “再拖一会,等兄弟们撤得足够远了我们再退!”上官秀连出除矛,挑死三四名番兵,举目张望,对面的番兵可谓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沉声道:“用暗影魔咒!” 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暗影魔咒是最没用的技能,因为它不分敌我,不受控制,谁都不敢任意施放。现在己方的兄弟已然退走,只剩下敌军,再不用顾虑暗影魔咒会误伤到自己人了。 听闻上官秀的提醒,肖绝吴雨霏等影旗人员齐齐施放出暗影魔咒,将其投入到番兵的人群当中。 只顷刻之间,番军阵营里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叫喊连天,阵型大乱,为了躲避暗影魔咒的波及,大批的番兵也顾不上去追杀撤退的风军了,四散奔逃,一个个的躲避出好远。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6章 屠杀 在齐溪军的冲锋被暗影魔咒打乱的情况下,上官秀这才带着一干影旗人员快速后撤。很快他们追上先撤退的己方兄弟,而后又一路向西跑,与段其岳等人汇合一处。 身后有数万齐溪军的追杀,众人不敢停歇,马不停蹄的赶往齐溪族的住地。好在古誊有留下向导,熟悉齐溪人领地内的一草一木,即便在黑夜当中赶路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当他们一路急行,赶到齐溪人的住地时,已是翌日的下午。 齐溪族属沙赫地区的大族,族人有十万之众,他们住地的面积自然也不小,其中大大小小的建筑数不胜数。但此时,这里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有些建筑正燃起熊熊的烈火,有些建筑则早已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向地上看,随处可见尸体,大多都是残缺不全,还有些被烧成黑黢黢的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以魏虎李柱张文广为首的两千风军人数几乎没怎么减少,带伤的军卒数量也不多,但人们大多都是无精打采的,坐在齐溪人住地外围的树林当中,有的人用头盔遮住脸睡觉,有的人坐在地上,目光直直的发着呆。 远远地看到上官秀等人赶了过来,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道:“大人来了!”擺渡壹下:黑||||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听闻他们的话,树林中或坐或躺的风军们齐齐站起身形,紧接着,众人齐刷刷地向树林外跑去。 时间不长,上官秀一行人来到众人近前。仔细打量他们,上官秀等人都够狼狈的,大多军兵都是满身的血迹,人们脸上身上沾满了尘土,一个个就好像是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的。 “秀哥……” 魏虎上前刚要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说道:“齐溪军的主力即刻就到,让兄弟们收拾收拾,准备撤退!”说着话,他环视众人一眼,只看到己方的兄弟,没有看到古誊等巴族人,他问道:“古誊他们人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由自主地纷纷摇头,张文广面露苦笑,抬手一指身后的齐溪族住地,说道:“古誊和巴族人都在那里。” 上官秀没有在多问,分开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进入到齐溪人的住地中,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地面上除了尸体就是血泥,走在其中,感觉脚底都是粘糊糊的。 看着满地的尸体,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即便对番族没什么感情的上官秀等人也在暗暗皱眉,难怪魏虎他们宁愿在外面休息也不进来,这里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往前走出没几步,旁边传出一阵阵的哄笑声,上官秀扭头一瞧,只见一大群穿着风军盔甲的巴族人正在凌辱几个齐溪族的小姑娘,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和男人们忘乎所以的大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不远处,还有几名手持长枪的巴族人正把齐溪族的婴儿当沙包用,他们用长枪把婴儿一次次地挑飞到空中,又任其一次次地摔落在地上,之间还嘻嘻哈哈地不时用沙赫语说笑。在他们的旁边,生得一堆篝火,几名巴族人围坐在四周,他们把齐溪人的尸体当成凳子来用,坐在上面,烤食着鸡鸭,甚至还有人烤食着人的残肢与内脏,一个个咧着血红的大嘴,满脸狰狞,其状如同厉鬼一般。 在风国,贞郡人是公认的最野蛮的一个族群,但他们的野蛮程度和沙赫的番族比起来,他们也只能自愧弗如了。 当一名巴族青年拖着一具**裸的齐溪族女孩尸体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上官秀一伸胳膊,把他拦住,用沙赫语问道:“古誊呢?” 那名巴族青年愣了愣,回手向里面一指,说道:“古誊大人就在里面!” 上官秀点点头,又瞥了一眼被拖在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快步从巴族青年身旁走了过去。 走到齐溪人住地的中央,这里有一座类似于广场的空地,看其布置,应该是齐溪人用来祭祀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里已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尤其是在中央的台子上,尸体已堆叠起两米多高,古誊就坐在尸堆之上,在他手中,还托着一颗血迹斑斑的断头。 上官秀走上前去,抬头望了望坐在尸堆上的古誊,扬声道:“古誊兄。” 古誊嘴角扬起,笑了,兴奋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赶过来了。” 看他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上官秀身形一晃,纵身跳上尸堆,在古誊的身边站定。古誊痴迷地端详着手中的断头,幽幽说道:“上官大人,你知道吗,她是齐溪族里最美丽的女人。” 上官秀垂下眼帘,看向他手中的那颗断头,一言未发。古誊耸耸肩,说道:“只可惜,她是齐溪人,而非我巴族人。”说着话,他把手中的断头向旁一丢,挺身站起,问道:“上官大人那边的战事如何?” “齐溪人已全部离开赫连山,正往住地这边赶过来,也许在一个时辰之内他们就能赶到。”上官秀面无表情地说道。古誊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么上官大人的大军要多久能到?” “两到三个时辰。” 古誊想了想,摇头说道:“以我们现在的这点兵力,抵挡不住齐溪军的主力,也坚持不了一两个时辰那么久。” 如果你没有杀光齐溪人的全部老人和妇孺,而是留下他们做人质,就算齐溪军的主力到了,他们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可现在这种情况,等于是逼着齐溪人与己方拼死一战,以己方不到一万人的兵力,的的确确是招架不住,别说坚持一两个时辰,只怕齐溪军一轮强攻就把己方冲散了。 上官秀在心里暗叹口气,当机立断地说道:“撤退!撤进住地外面的林子里,只要与齐溪军周旋一两个时辰,我风军主力就能抵达这里。” 古誊一笑,拱手说道:“一切都听上官大人的安排。” 上官秀双手向后一背,身子前倾,从尸堆上轻飘飘地跳下去,头也没回地说道:“可我没有安排你杀光齐溪人住地中的所有人。”至少在己方孤军深入的情况下不应这么做。 古誊跟着跳下尸堆,三步并成两步,追上上官秀,干笑着说道:“上官大人莫要生气嘛,你们风人不是有句俗语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不把齐溪人斩尽杀绝,留下余孽,以后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我不是在责怪古誊兄哪里做得不对,而是做事也有先后之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晚了,上官秀懒得再多言,挥了挥手,说道:“让兄弟们撤退吧!” 古誊点下头,招手叫过来几名手下,用沙赫语说道:“让兄弟们杀光全部的俘虏,烧光全部的房子,然后我们向林中撤退!” 等到齐溪军的主力抵达到本族住地的时候,留给他们的是满目疮痍,是被焚烧殆尽的家园,是被杀光的亲人和残缺不全的尸体。虽说此时上官秀等人早已撤退到林中深处,但他们仍能听到齐溪人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和撕心裂肺地怒吼声。 风军主力赶来的速度比上官秀预想中要快得多,齐溪军还没来得急进入树林去追击上官秀一行人,风军的主力就到了。在呜呜的号角声中,风军主力于齐溪族住地的正前方开始集结。 刚开始,风军还只是一个方阵,很快,风军的第二方阵第三方阵相继出现,只过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再看齐溪人住地的外面,风军的方阵已多达数十上百块,旗帜招展,战鼓雷鸣,将士们以武器击打盾牌的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上官秀不在,暂时统领第一军团的是廖征。 风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于齐溪人的住地前列出鱼鳞阵,而后,在一连串的喝令声中,将士们齐齐向前推进。 如果齐溪人的住地没有被烧毁,住地的外围还有些防御,比如寨墙拒马之类,但现在,他们的住地已经被巴族人铲平了,再无防御可以倚仗。但话说回来,齐溪人也没想坚守,亲人们被杀的惨状历历在目,人们的双眼都爬满了血丝,现在齐溪人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和风人拼命,为惨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随着风军一步步地推进过来,齐溪人一股脑地冲出住地,在其族长的喝令之下,万余名齐溪族的精壮率先向前冲锋,欲强行冲散风军的战阵,只是双方兵力相差得太悬殊,作战理念的相距也太大。 风军是典型的军团式军事理念,倚靠的是群体的力量,而齐溪族还追求的是个体的蛮力,冲锋时也毫无阵型可言,完全是各凭本事一盘散沙地往前突进。 看到敌人冲杀上来,站于个个方阵边的营尉们纷纷抽出佩刀,先是向空中一举,各方阵停止了推进,停留在原地,随着营尉们把高举的佩刀向前一挥,人们又纷纷摘下长弓抽出箭矢,捻弓搭箭。 “放箭——”“放箭——” 营尉们的喝令此起彼伏,同一时间,就见风军的方阵里腾起一面巨大的黑幕,那一面黑幕腾空后,就仿佛一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箭阵划破长空,挂着呼啸的劲风由半空砸落下来,倾泻进齐溪军的阵营当中。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7章 灭族 在军团规模的箭阵之下,齐溪人的盲目冲锋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没有盾阵的统一防御,等箭阵覆盖下来,单打独斗的齐溪人又哪能抵挡得住? 即便有些人把手中的藤盾举了起来,但手臂大腿还是被箭矢射中,痛叫着扑倒在地,他们没有再重新爬起来的机会,接踵而至的箭矢在他们身上覆盖过去。 只一轮箭阵过后,二十米宽的地带之内已无一个活人,也看不到一具尸体,地面上如同长了一层黑白相间的杂草,盖住了地面,也盖住了尸体。这仅仅是一轮箭阵而已。 在如此恐怕的军团箭阵之下,就算是灵武盖世的修灵者也照样抵挡不住,身上的灵铠也会被瞬间击穿。 “放箭!” 很快,风军的第二轮箭阵又射了出去。 又是一大面的黑幕由风军阵营的头上升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落入到齐溪人的队伍当中,那一刻,身在其中的人感觉天色都已暗了下来,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啪啪啪!箭矢密如雨点,把向前冲锋的番兵成群成片的砸倒在地,持续不断下落的箭矢在人们的尸体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人群当中的修灵者们比普通的兵卒能多抗几箭,他们也仅仅是能多抗几箭而已,不断飞落的箭矢把他们身上的灵铠击打得粉碎,箭矢插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就如同刺猬一般,最后颓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heiyaп下一章节已更新 一万之众的齐溪军精锐,在二十万风军的箭阵之下,都未能近到风军阵营的二十步,再看战场上,哪里还有一人活人,地面上插着的全是箭矢,黑色的箭杆,白色的翎羽,让地面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 风军箭阵,威震天下,这也是风军将士征战沙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器,此时此刻,风军箭阵的威力可谓是彰显无遗。 静!齐溪军的阵营中一片死寂,望着空空荡荡的战场,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人们的额头脸颊不断滑落下来。 齐溪军投入战场的一万多精锐,只是在顷刻之间便被风军箭阵吞没得一干二净,如此恐怖的场景,是齐溪人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见冲锋过来的敌军已全部被消灭,风军阵营里的擂鼓之声又起,各营的营尉纷纷大声喊喝道:“收箭!推进!”“收箭,继续向前推进!” 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是贞军的老家底,将士们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全军齐动。在众营尉的指挥下,各营的士卒们纷纷收起弓箭,最前排的军兵们纷纷持起重盾,向前推进,后面的军兵们齐齐跟上,一边推进,一边用长枪击盾,齐声吼叫道:“风!风!风——” 击盾的轰鸣伴随着人们的呐喊,声浪一波强过一波,直冲天际。不用交战,光是风军推进时表现出来的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就已先令敌军心折。 余下的齐溪军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向前迈出一步。 沙赫的番族向来以野蛮著称,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时此刻,直接面对风军军团的推进,人们是真的怕了,心底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股的寒意。 “为战死和被杀的族人们报仇,兄弟们,杀啊——(沙赫语)”最后还是齐溪族的族长发出一声怒吼,率领着余下的五万多齐溪军迎着风军的推进,强行冲了上去。 “杀啊——(沙赫语)”族长带头,人们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一个个疯狂地大叫着,嘶吼着,向前冲杀。 见敌军再次冲了过来,风军的推进也随之停止,前排人员支起重盾,后面的兵卒顶起轻盾,一面面钢铁盾牌组合到一起,形成一面面的铜墙铁壁。 哗啦啦!在一阵脆响声中,一根根的长枪从盾阵当中探出来,看上去就好像铜墙铁壁上生满了尖刺。 在齐溪人红了眼的冲锋下,双方终于接触到一起,一时间,人们身体撞击盾牌的轰鸣声连成一片。 前面的番兵撞到风军战阵上,身体立刻被长枪刺穿,后面的番兵跟上来,高举着长矛,死命地向前乱刺。 他们刺中人的机会不多,大多都持在前排风军所持的重盾上。但风军的反击却很少有刺空的,从盾阵当中刺出来的长枪几乎是枪枪见血,每一枪的刺出都会伴随着番兵的惨叫。 有些番兵中枪倒地,但人还未死,在地上蠕动着,惨叫着,这时候,风军前排的重盾兵纷纷举起盾牌,盾牌的下面立刻探出来许多的长枪,人们利用长枪枪颈处的倒钩钩挂住受伤倒地的番兵,将其强行拽进己方的阵营当中,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以及人群中不时喷射出来的团团血雾。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风军的盾阵突然分裂开,大批手持陌刀的锐士们从己方阵营中冲杀出去,突到番兵人群中,挥舞起陌刀,见人就砍,逢人就杀,一具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在他们的周围纷纷扑倒,顶在前方的番兵被突然杀出的锐士硬生生地逼退。随着敌军的退后,锐士也不追击,一个个又迅速退回到己方阵营当中。 风军战阵重新调整,重伤的兵卒全部后撤,后面无伤的兵卒向前补位,前排盾阵保持不变,后排的长枪重新架起,密密麻麻的枪尖重新支到盾阵之外,准备迎接敌人的再次冲击。 军团战术强调的是整体配合团队协作,把全军将士结合成一个整体,进同进,退同退,这种军事理念当然要比单打独斗的理念先进得多,与之相比,齐溪军的劣势就太大了。 这种劣势不单单是由兵力上差距造成的,更是由于军事理念的差距造成的。双方之间根本没有势均力敌的交战,几乎就是一边倒的杀戮。 在齐溪军的伤亡呈直线上升,进攻越来越疲软的情况下,风军给予了齐溪军致命的一击。 风军鱼鳞阵的中央突然向两旁分裂开,齐溪军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由风军的阵营里突然冲杀出来一支骑兵,以隋棠静为首的风军骑兵营。 三千骑兵冲出本阵,直接杀进齐溪军的队伍当中,挡在骑兵面前的番兵被直接撞飞出去,后面的人员受其波及跌倒一片,但是倒下的人们再没有机会重新站起,骑兵的铁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 骑兵冲击步兵,尤其对方还是没有阵型没有盾阵防御的步兵队伍,真好像摧枯拉朽一般,马上的骑兵在向前冲锋的时候,借助战马的惯性,一枪刺出去,往往能刺穿两三名敌人的身躯。骑兵锐不可当,抵其锋芒者,要么被撞飞,要么被铁蹄踏碎被长枪刺死,三千骑兵,于齐溪军的队伍当中透阵而过,从阵前入,由阵尾出,把齐溪军硬是从正中间豁开。 风军骑兵的加入战斗,是对齐溪军士气的最后一击。 至此,番兵的士气彻底崩溃,恰恰在这时,先前躲进树林中的上官秀一行人也冲杀出来,投入到战斗当中,他们从齐溪军的背后突杀上来,这也让士气崩溃的齐溪军败得更快。 双方的交战只打了半个多时辰,风军已完成对齐溪军的合围之势,仅存的三万多齐溪军被二十万众的风军团团包围,放眼向四周往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风军的旗帜,竖立如林,漫无边际。 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围剿战,风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里面的齐溪军数量也是越来越少,仅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齐溪军仅存的兵力已不足万人。 齐溪族的族长还打算率军突围,结果在突围的过程中被影旗人员一箭射杀,随着齐溪族的族长阵亡,齐溪军再无抵抗下去的勇气,剩余的**千人全部缴械投降。 这是一场近乎于教科书般的军团围歼战。在此战当中,风军军团的配合默契变阵迅捷,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箭阵等等方面,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通过此战,古誊也算是真正见识到风军军团作战的可怕,他也终于能体会父亲苏巴为何那么巴结上官秀,为何要把上官秀紧紧拉拢在巴族这一边了。 对于齐溪族的俘虏,上官秀和古誊的意见一致,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在清理战场的时候,风军就地取材,把齐溪族的住地挖成一座巨大的万人冢,而后把齐溪族的死人连同活人一并投入到大坑当中,最后填土埋了个干净。 至于风军阵亡将士的尸体,则于另一处立碑埋葬。 这是上官秀在沙赫地区完成的第二场灭族战,此战之后,在沙赫地区名声不佳但又属大族的齐溪族就此除名,齐溪族的领地也被附近的巴族顺理成章地接收了过去。 上官秀之所以会接受苏巴的提议,灭掉齐溪族,当然也有他的考量,其一是进一步巩固他和巴族之间的关系,对于贞军而言,需要有巴族这个盟友在背后支持它,其二,上官秀是在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他要让沙赫各部族都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和风军为敌的下场是怎样。接下来贞军即将进入宁南作战,沙赫地区就是贞军的后方,如果沙赫各部族受宁南的收买,组成联军,断己方的后路,后果将不堪设想。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8章 占领 战斗全部结束,古誊找到上官秀,乐得嘴巴合不拢,高挑着大拇指,由衷赞叹道:“上官大人的部下果然骁勇善战,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啊,哈哈!”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这也多亏有巴族兄弟的配合,不然,此战不会如此顺利。”风军不怕与齐溪人打正面的军团战,怕的是打攻坚战。一场攻坚战强行打下来,纵然能歼灭全部的敌军,但己方的伤亡也绝对不会小。 古誊哈哈大笑,挠着头发说道:“哪里哪里,上官大人太过奖了。” 国与国的交往,实力就是最大的本钱,亲眼看到风军作战的实力后,古誊对上官秀的态度也一下子变得客气谦和了许多,原本的傲气收敛起不少。 上官秀面色一正,说道:“我军在这里休整一宿,明日,我军将继续西进。” 古誊清了清喉咙,小声说道:“上官大人应该能看得出来,阿爸很是看重你。” 上官秀扬起眉毛,不解地看着古誊,没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古誊继续说道:“阿爸提醒你不要进入宁南,那么,阿爸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也希望上官大人能慎重对待此事。”跪求百独壹下黑!!閣 说来说去,还是劝说自己放弃进入宁南作战的计划。上官秀感激地一笑,缓缓摇头,意味深长又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不可能。不管于公于私,我都得去打这一仗。” 古誊正色问道:“必须得打?” “正是。” “唉,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上官大人深入宁南作战,我也不知能帮上些什么忙,”稍微顿了顿,古誊眼睛一亮,含笑说道:“不如,我把几位精于驯鹰的族人送于上官大人吧!” “哦?”上官秀还真没想到古誊会如此大方,不由得一怔。古誊向旁招了招手,叫过来一名巴族青年,此人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很是精壮。古誊介绍道:“上官大人,他叫达江,出身于驯鹰世家,在我巴族可是数一数二的驯鹰高手。”说着话,他又用沙赫语对达江低声交代了几句。达江听后,先是愣了愣,而后右手抚胸,向上官秀深施一礼。 巴族用猎鹰传递消息的方便快捷上官秀可是亲身体验过了,猎鹰和信鸽比起来,更聪明,更安全,也更方便。 信鸽只能用在固定的两点之间进行传递消息,而猎鹰则不受这方面的限制,只要是它认识的人,能发出它熟悉的鹰叫声,不管对方在哪,它都能准确又快速地找到对方,飞行过去,进行消息传递。 如果说番族有什么是让上官秀印象深刻的,也就是对猎鹰的应用了。他看了一眼达江,先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而后他对古誊笑道:“古誊兄真打算把他借给我?” “不是借,是送!”古誊豪爽地说道:“兄弟之间,还谈什么借不借的,今天我把达江送给上官大人,希望,能对上官大人进入宁南作战起到一点益处。” 若是送别的,上官秀或许会推脱掉,但是送驯鹰人,上官秀绝对不会拒绝。他拱手说道:“如此,我就多谢古誊兄的美意了。” “哎呀,上官大人太客气了。这次上官大人帮着我们巴族灭掉齐溪人,我把巴族的人才送给上官大人也算是我的回报和一点心意嘛!”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再次向古誊拱了拱手。 古誊把达江送给上官秀,他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干仆从,他的这些仆从也都是驯鹰的高手。 达江一干人等的加入,对于贞军的作用不容小觑,从某种意义上讲,随着他们的到来,使得风军大范围协调作战的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当晚,古誊别过上官秀,带着巴族人回往巴族领地,和苏巴去商议接管齐溪人领地的事务。一夜无话,翌日,上官秀率军起程,继续西进。 穿行过齐溪人的领地,继续向西北方向走,五天后,风军终于抵达宁南和沙赫的交界处。 在两国边境的交通要塞上有一座边关城邑,名叫平关,平关以南,是沙赫地区,平关以北,就是宁南地区。 目前平关已经被风军打通,并被风军所占领,驻守平关的是一名风军的营尉,手下还有风军五百来人,不过平关里的义军却多达两千之众。 听闻上官秀率军抵达平关的消息,风军营尉率领麾下几名伯长和五百来人的风军出城迎接。 看到城外人山人海无边无沿的风军,营尉及其手下的兵卒们兴奋得连走路都是一窜一窜的。 营尉带着几名伯长,激动得一路小跑地来到上官秀的马前,单膝跪地,插手施礼,大声说道:“小人崔欣,参见上官大人!” 这个名叫崔欣的营尉就是中央军的一员,唐婉芸率领中央军协助贞西军攻打西京时,他有见过上官秀,此时自然也认得他。 上官秀翻身下马,走到崔欣近前,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崔大人不必多礼。” “谢大人!”崔欣起身后,急忙向旁侧了侧身形,摆手说道:“大人城内请!” 上官秀点了点头,对左右的洛忍和廖征说道:“洛忍廖征,你二人率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是!秀哥!”洛忍和廖征双双插手领命。上官秀带着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以及魏虎李柱张文广等一干将领进入平关城内。 平关以前的名字叫桑罗,属塔克国的城邑之一,后来宁南出兵攻打塔克,塔克灭国,国土被宁南吞并,塔克国从此改名叫南定郡,桑罗也改名为平关。 进入平关,在城内仍能看到许多富有异域特色的建筑,城内的百姓当中也随处可见白皮肤深眼窝高鼻梁的异域人种。 文化或许能在三五十年内完成同化,但人种可不是短短几十年就可以被同化掉的。 边往城中的城主府走着,上官秀边问道:“崔大人,在近期你可有收到郡主那边的战报?” 崔欣苦笑着连连摇头,搓着手,满脸尴尬地说道:“上官大人,小的以前只是一名伯长,承蒙郡主提拨,小人才在打下平关之后被升任为营尉,并兼任平关城主城尉两职,像小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郡主又怎会把战报发到小人这里呢?” 听他说得可怜兮兮,上官秀差点被逗笑了。对于唐婉芸的用人,上官秀也能理解。打下了宁南的城邑,当然得分兵驻守,但军中的将官数量有限,不可能在每座攻下的城邑中都安排将官驻守,像平关这种后方的小城,留下一名营尉驻守也算不错了。 “就算没有接到前方战报,难道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 “听到的传言到真是不少,听说郡主已率军打到仲德郡的郡城,有的消息说郡主已打下郡城,有的消息则说……说……” “说什么?”“说……郡主在仲德郡的郡城战败,当然了,这都是谣传,并不可信。” 他们正说着话,路边的一条小胡同里突然一阵大乱,紧接着,有数名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军装的异族大汉走了出来,他们还拉出来几名风人模样的青年,拉到路边后,异族大汉们将其摁跪在地,一名异族壮汉双手握刀,拄在地上,趾高气扬地说道:“尔等皆为抵抗军中的一员,当就地正法,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异族大汉纷纷抡起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劈砍下去,几名青年的人头应声落地,溅射出去的鲜血洒了一地,路上的行人们吓得纷纷尖叫着向旁避让。 在几名青年被砍杀之后,又有几名异族大汉从胡同中走出来,同时还拉出数名年轻的女子,看到青年们身首异处的尸体,女人们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异族大汉们不管不顾,拉着她们就走。 上官秀暗暗皱眉,定睛细看那些异族大汉们,看军装的颜色,是风军军装的那种纯黑的,不同于宁南的褐色军装,但看款式和风军的军装又完全不同,在他们的胸前和背后,各缝上一块圆形的白布,上写一个‘义’字。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这是一支什么军队,他转头看向崔欣,问道:“崔大人,他们是……” “哦,上官大人,他们都是我方的义军!”说着话,崔欣大声喊喝道:“沙耶里!” 随着他的召唤,那名为首的异族大汉扭过头来一瞧,正看到崔欣。他阴气沉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一溜小跑的上前,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小人参见大人!” 崔欣侧下身形,向上官秀摆下手,正色说道:“这位是我大风贞郡军的主帅,上官大人!” “啊!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沙耶里是异族的名字,他也长着一副异族的模样,但却操着一口流利又标准的风语。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他,什么话都没回。崔欣问道:“沙耶里,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小人是听闻消息,有抵抗军藏匿于此,便率领着弟兄们前来抓捕,现在几名要犯皆已被处斩,其家眷我正准备带回去细细审问。” “嗯。”崔欣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干得不错,继续做事吧!” “是!大人,小人告退!”沙耶里先是向崔欣拱了拱手,又向上官秀连连躬身施礼,而后带上一干手下,强行拉着几名青年女子快速走开了。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09章 统治之道 见上官秀目光深邃地看着一干义军的背影,崔欣小声解释道:“大人,征收义军,这是郡主的意思。我军兵力有限,只能向每座城邑派出小股的军兵驻守,虽说宁南的中央军都已败退撤走,但却留下了大批的抵抗军,平日里潜藏在百姓当中,但一有机会就在各城镇中四处生事,袭扰我军弟兄,只靠驻守的那点军兵,实在是不够用啊,所以我方只能在宁南就地征收义军,帮着我方守城,看管百姓。” “原来是这样。”上官秀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宁南的天下,是靠着宁南人不断的南征北战,吞并扩张得来的,在宁南的这个地方,正统的宁南人自然是最上等的人,而后来被并吞的异族自然也就成为了下等人。 民族之间的矛盾是最难协调也最难处理的,不管宁南的朝廷再怎么主张一碗水端平,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一视同仁的程度,何况,宁南朝廷也根本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别的不说,单说宁南朝廷的内部,从一品和正一品的大员里没有一个是异族出身,全是正统的宁南人,二品及以下的官员大多也都是正统宁南人,异族的官员能占到两成就算不错了,而在宁南这个国家,异族的人数可是远远多于正统宁南人的。 黑しし最新章节已更新 平日里,正统的宁南人或多或少都会欺压异族,也会歧视异族。少数统治多数,弱势一方压制强势一方,长此以往,问题和矛盾也就产生了。 唐婉芸恰恰是利用宁南内部的民族矛盾在大做文章。把大批的异族征收过来,为己方充当义军,协助己方统治占领的宁南地区,这对平日里生活在社会底层并倍受欺压的异族而言,无异是翻身做主了,他们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风军忠一不二,并对欺压过他们的正统宁南人施行最铁血最残暴的报复,可以说义军对宁南人的憎恨,恐怕要远远超过风军。 这个如此精准痛击到宁南要害的政策,不可能是唐婉芸头脑发热,临时琢磨出来的,显然是她蓄谋已久的,可在此之前,唐婉芸连一个字都没向自己提起过,这个女人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由此也可判断出来,唐婉芸为什么只带十万中央军新兵就敢深入宁南作战,原来她心里早已是胸有成竹。 “以夷制夷,真是高明的手腕啊,郡主厉害,令人佩服!”上官秀由衷感叹一声。 崔欣笑了,同是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郡主雄才伟略,乃我大风旷世之奇才,能追随郡主出征,此乃小人一生的荣耀。” 稍顿,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上官秀,忙又躬身施礼,满脸堆笑地奉承道:“当然了,上官大人也是我大风的奇才,起码与郡主不相上下。” 但凡是人,就没有不好八卦的,对于上官秀和唐婉芸之间的关系,崔欣或多或少也听到过一些,所以他对上官秀的尊敬,不仅仅因为他是贞郡军的主帅,更因为他和郡主的关系不同寻常。 上官秀苦笑着向他摆摆手,幽幽说道:“崔大人过奖了,我远不如她。”至少唐婉芸现在施行的义军政策是他以前没想过的。 说话之间,众人已来到城主府。崔欣于府内设宴,款待上官秀和他麾下的贞军众将。席间,崔欣坐在上官秀的下手边,乐得嘴巴合不拢,热情地介绍道:“上官大人,要说宁南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的,但宁南的菜系是真不错,我今天特意把平关城内最好的厨子统统都请来了,一定要让上官大人和诸位将军把宁南的美味佳肴都品尝个遍。” “哈哈!”上官秀闻言仰面而笑,说道:“崔大人太盛情了。”在场的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也都对崔欣的印象很不错,众人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脸上也都露出笑容。 “应该的,应该的!如果没有招待好上官大人和诸位将军,没有让大家有宾至如归之感,被郡主知道,定会责怪小人照顾不周的!”崔欣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众人含笑点头。 段其岳笑道:“郡主没有留崔大人在军中担当营尉可太对了,以崔大人的口才,即便做城主都是屈才了。” “哎呀,段将军过奖,太过奖了!”崔欣向段其岳欠身抱拳,而后指挥下人们,把酒菜一一端送上来。 看得出来,这次的酒席崔欣着实破费番心思。按照风国的传统,在宴会上每人的面前都有一张自己的小桌,不大,上面摆放四盘菜也就把桌面占满了。在酒席中,四盘菜端送上来,等众人品尝个几口之后,崔欣立刻令人撤下,再重新换上四盘菜。宴会还没过半,上官秀等人已先后品尝过不下三十道菜了,光是品尝肚子就被填了个半饱。 上官秀笑问道:“崔大人,准备这一场宴席,怕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崔欣大笑,摆手说道:“上官大人多虑了,小人是一文钱也没花。这些食材都是平关的百姓们自愿送来的,做菜的厨子也都是分文不收,上官大人和诸位将军就请放心享用吧!”说到这里,他恍然又想起什么,向站立于一旁的下人小声嘀咕了两句,而后对上官秀道:“大人,小人还准备了歌姬和舞姬,平关这一带的百姓们能歌善舞,而且这些在我大风也是看不到的。” 时间不长,那名下人从外面领进来一群衣着华丽妆彩艳丽的年轻女子,其中即有异族,也有正统的宁南人,虽说姑娘们高矮胖瘦不一,模样各异,但都很是热情,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随着她们进来,整个大厅里都仿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么一大群貌美如花又具有异域风采的女郎们,上官秀也觉得赏心悦目,抚掌而笑。 他端起酒杯,向崔欣举了举,后者受宠若惊地连忙端起杯子,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朵根下面,说道:“大人请!” “请!” 富有异域特色的奏乐在大厅里响起,走进来的妙龄女郎们跟着音乐翩翩起舞,看着姑娘们婀娜多姿的舞蹈,在场的众人们无不是如痴如醉,也包括上官秀在内。崔欣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上官秀,见他乐呵呵地看得如神,他身子向上官秀那边倾了倾,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如果大人看上了哪位姑娘,只需稍微指一指即可,晚上,小人会做好安排。” 上官秀笑了,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他喜欢看妙龄女郎们的舞蹈是不假,但还没到滥情纵欲的地步。 崔欣以为他是心有顾虑,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尽管放心,小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事后,天知地知,大人知小人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的话外之音上官秀能听得出来,他淡然一笑,说道:“今晚,我会住在城外的大营里,崔大人若是送女子入军营,我又如何向兄弟们解释。”见崔欣还要说话,上官秀摆手打断,含笑道:“崔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再提。” 崔欣自讨个没趣,但这事他也不好强劝,转而端起酒壶,凑到上官秀的桌旁,帮他倒了一壶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赔笑道:“小人敬大人一杯!” 上官秀对对酒是来者不拒,他拿起杯子,和崔欣撞了下杯,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崔欣再次拿起酒壶,边倒酒边说道:“平关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有不少的古迹和美景,大人既然到了这里,当多住些时日,好好游玩一番。” “前方战事不明,我哪里还有心思在此游玩?”上官秀缓缓摇头,正色说道:“明日一早,我军就会起程北上。” “大人,这……这也太急了吧……”崔欣正说着话,这时候,大厅里的奏乐一变,由原本比较欢快的奏乐变成轻缓又带着伤感的音乐。随着音乐的变化,一名身穿白纱的女子从众女郎当中缓缓走出来。她是从头到脚一身白,头上蒙着白纱,身上也披着白纱,里面是白色的低胸襦裙,下面是一双小巧玲珑的白色绣鞋。 隔着一层白纱,人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如何,但却能感受到一股超尘脱俗的气质。 呦!舞姬当中还有一位这样的佳人。随着白衣女子走出来,大厅里也响起一阵惊叹声,即便是崔欣也看得两眼发直,他从不知道,在自己掌管的平关城内还有如此美色。 在众人看得怔怔发呆的时候,白衣女子朱唇微启,唱起歌来。她的嗓音婉转幽雅,仿佛来自天籁,声如莺啼,余音绕耳,久久不散,直把在场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但很快在场的众人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不是白衣女子的歌声有什么问题,而是歌词里有问题,大意是鞑虏来袭,爱人出征,迟迟不归,翘首以盼,但盼来的不是出征的爱人,而是凶残的鞑虏,家园沦陷,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为了表现歌词中的意境,白衣女子还拿出万花筒,以此来表现对美好家园的憧憬。 崔欣越听脸色越难看,白衣女子的歌还没唱完,他已忍不住狠狠一拍桌案,喝道:“大胆!”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0章 刺杀 崔欣就跪坐在上官秀的桌旁,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也把旁边的上官秀吓了一跳。后者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崔欣抬手怒指着白衣女子,脸色气得涨红,咆哮道:“大胆贼女,竟敢公然辱骂我风人是鞑虏,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从大厅的外面涌进来二十多名风军和义军。看到大批的军兵们冲过来,舞姬和乐师们吓得连连惊叫,四散奔逃,那白衣女子倒是没有跑,她看似随意地把手中的万花筒抬起,对准上官秀,手指在万花筒上的卡簧用力一摁,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从万花筒内突然喷射出来一大片的白芒。 不好!上官秀看到白衣女子举动反常,便已然意识到不好,当她按动万花筒卡簧的瞬间,上官秀急忙抬脚一踢面前的桌子,呼的一声,桌子弹飞起来,挡在他的面前,摆在桌面上的碟盘碗筷散落出去多远。 啪啪啪!那团白芒飞射到桌子近前的时候已是扩散开来,仔细看,白芒就是一根根的银针,其数量之多,足有数百根,射在桌面上,在一连串的脆响声中,将桌面轻而易举的击穿,而后去势不见,继续向前飞射。 说来慢,实则只是眨眼工夫的事。上官秀都来不及为自己罩起灵铠,他本能的抬起手来,遮挡住自己的面门。请百度一下黑じじ,谢谢! 叮叮叮!又是一连串的脆响声,击穿木桌桌面的银针大多都射在上官秀的身上,不过坐在他旁边的崔欣也受到波及,被十多根银针打在身上。 崔欣立即惨叫一声,仰面而倒,身子只抽搐了几下,人便没了动静,再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已变成乌青色,那显然是身中剧毒的表现。 反观上官秀,他挡住面门的手掌以及手臂胸前无不是插满了银针,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皮肤上竟然包裹着一层银色的金属,很柔软,如同布料一般,可以随着他身体的活动任意改变形态,但同时又很坚韧,银针能轻而易举地击穿实木的木桌,但却无法击穿他身上的那层薄薄的银甲,银针钉在银甲上面,刺透不进去。 大厅里安静了那么一两秒钟,紧接着,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叫声四起,人喊马嘶。段其岳率先爆叫一声,拍案而起,肋下的佩刀出鞘,持刀向白衣女子冲了过去。 见他来势汹汹,白衣女子回过神来,她把手中的万花筒一转,对准段其岳摁动卡簧。咔嚓!万花筒再次发出一声脆响,段其岳本能反应的向下一低声,并以最快的速度罩起灵铠。 不过这一次万花筒里并没有喷射出银针,白衣女子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趁着段其岳做出闪躲动作的空挡,她抽身而退,弯腰躲闪开背后横斩过来的两刀,她从腰带中快速捏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随着这颗药丸下肚,白衣女子的身上一下子散发出强烈的灵压,把向他扑来的几名义军弹开,紧接着,她身形一晃,窜出大厅,跳到外面的院子里。 舞姬当中混入杀手,令风军众将大感吃惊,但上官秀竟然能挡住银针的攻击,这又何尝不让白衣女子吃惊? 她看不出来上官秀身上的那层银甲是什么鬼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灵铠。 第一击不中,对于一名刺客而言,便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行刺机会。白衣女子跑到院中,暗暗蓄力,纵身跳起,窜到屋顶,快速地向城主府外跑去。 她快,但有一人的速度更快,仿佛一阵旋风似的从她背后掠了过来,上官秀。 上官秀施展瞬风步,几个纵身,人便已追到白衣女子的背后,此时他身上业已罩起灵铠,大手向前一探,狠狠抓向白衣女子的后腰。白衣女子的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在上官秀马上要抓住她后腰的瞬间,她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从屋顶急速坠落到地上。上官秀的反应也快,立刻跟着跳下房顶,在他身形下坠,双脚还未占地的时候,先行跳下来的白衣女子使了记神龙摆尾,一脚横扫上官秀。后者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啪,灵铠与灵铠的碰撞,上官秀的身形横飞出去,撞到一侧的院墙上,发出轰隆一声的闷响,院墙被他撞出个凹坑。 白衣女子得理不饶人,接着箭步上前,双拳连出,猛击上官秀的面门。后者侧身闪躲,让开她的拳锋,紧接着他双手向前一探,快如闪电般抓住白衣女子的腰身,将其抡起,狠狠摔在地上。 啪!这一摔的力道不小,白衣女子的身躯把地面都砸出一个坑,上官秀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白衣女子的身体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去好远。 不等上官秀继续出招,她在地上一跃而起,翻过院墙,继续奔逃。 上官秀暗吃一惊,这名女子的修为不容小觑,能抗住自己的重摔,又能抗住自己的一记重踢,其修为至少应在灵天境往上了。 他深吸口气,继续追向白衣女子。不过他跑出没两步,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院墙倒塌,从院外轱辘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段其岳,另一个正是那名白衣女子。 段其岳从石块土堆当中站起身形,满头满身的尘土,他用力甩了甩脑袋,看向也已站起身的白衣女子,咬牙说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说话之间,他纵身向白衣女子窜了过去,同时一拳打出,猛击白衣女子的面门。 白衣女子并不与他硬碰硬,她身形向旁一侧,让开锋芒,脚尖在地面上猛然一戳,一团尘土飞起,扑打在段其岳的脸上。后者双手掩面,向后连退,白衣女子不敢再继续追击,转身刚要跑,上官秀已如鬼魅般飘到她的身侧,五指如钩,死死扣住白衣女子的后脖根,而后手臂抡起,将其狠狠撞向一旁的墙壁。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院墙也随之塌陷一大块。上官秀迈步走过去,看眼在地上挣扎着作势要爬起的白衣女子,上官秀再次扣住她的后脖根,又一次将她抡向墙壁。轰隆!墙壁上应声多出一个大圆窟窿,本已跌倒院外的白衣女子又跌回到院内。 如此反复数次,白衣女子终于承受不住,当上官秀再一次捏着她的后脖根把她从地上提起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灵铠逐渐气化,最后消散无形。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抬手扯下她脸上的面纱。 露出真容的白衣女子果然是一位容貌出众的女人。她看上去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雪白,五官精美,只不过现在她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目光涣散,没有焦距。上官秀打量她一番,手指钩在她的腰带上,用力向下一扯,啪,那只万花筒掉落在地。 上官秀把白衣女子向旁一扔,同时说道:“绑了!” 随着他的话音,不知何时已然追过来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上前,把白衣女子的双手反捆在背后,接着又取出散灵丹,塞入她的口中,捏着她的鼻子,逼其吞下。 上官秀蹲下身形,把落地的那只万花筒小心翼翼地拿起。他定睛细看,这根本不是什么万花筒,而是一只伪装成万花筒模样的不知名暗器。 托在掌中,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托着一块铁疙瘩,里面的构造是怎样还看不出来,不过通过外观,能看出它的做工十分精细。 “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上官秀把这只暗器向旁一递,段其岳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摇摇头,表示以前从未见过,肖绝和吴雨霏拿起端详,也是双双摇头。 上官秀扬了扬眉毛,白衣女子所使用的暗器竟然连段其岳这样的老江湖都不清楚来历,看来它在风国是从未出现过的。 他目光一转,落到白衣女子身上,见她还没有回复神智,他挺身站起,问道:“崔大人现在如何?” 肖绝和吴雨霏对视一眼,双双摇头,低声说道:“崔大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白衣女子行刺的目标是上官秀,银针主要是打向他的,崔欣只是坐在他的身边,被波及到而已,打在他身上银针并不多,但就这一会的工夫,人竟已经死了,这让上官秀感觉匪夷所思。 肖绝正色说道:“秀哥,银针并不致命,但银针上面都淬有剧毒,见血封喉的剧毒。”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再次瞥了白衣女子一眼,沉声说道:“带她回去!” 回到城主府,那些被请来的乐师和舞姬们都已被风军和义军控制住了,人们蹲在地上,吓得哆嗦成一团。 在崔欣的尸体旁,还跪着许多的风军和义军,人们的表情悲愤,许多脸上还带着泪痕。 看到上官秀等人从外面回来,同时还带回了那名刚刚逃走的刺客,人群里的沙耶里嗷的怪叫一声站了起身,回手把陪下的佩刀抽出,直奔白衣女子冲了过去。 不等他靠到近前,肖绝已伸手把他拦挡住。沙耶里转头看向上官秀,悲愤交加地大声喊道:“崔大人就是被她杀害的,上官大人要为崔大人报仇啊!”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1章 后患 上官秀环视那些乐师舞姬,问道:“他们是由谁带进城主府的?”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一名脸色惨白的风军伯长走上前来,颤声说道:“回禀……回禀大人,是……是小人带他们进的城主府。” 上官秀打量他两眼,柔声说道:“你不必紧张,我问你,你带他们进来时,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没有……” 他深邃的目光在伯长脸上凝视片刻,点了点头,转目又看向那些乐师和舞姬,问道:“她和你们是一起的吗?” 乐师和舞姬们吓得连连摇头,结结巴巴地急声说道:“大……大人,我……我不认识她啊!” 上官秀皱起眉头,对于他们的回答并不满意。这时,另一名伯长走到上官秀近前,正色说道:“大人,这些歌姬舞姬是崔大人从城内多家青楼里请来的,他们之间大多也都不认识,想必刺客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跟着他们浑水摸鱼的混入了城主府。” 嗯,若是这么解释的话就合情合理了。上官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小人名叫周铎。”伯长躬身回答道。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周铎,这些人就由你去审,如果能确定他们是刺客的同党,就继续深挖,如果确认他们和刺客没关系,就把他们都放了吧。”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名+黑**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是!大人!”周铎答应一声,正要带人把乐师和舞姬们提走,军兵的人群中快步走出来一名义军,他向上官秀插手施礼,大声说道:“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在城主府内公然行刺大人,还害死了崔大人,罪无可恕,而这些人,统统都脱不开干系,对于刺客,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错放一人,还请大人收回成命,将这干人等统统处死!” 说话的这名义军上官秀见过他,是那个在大街上带头处斩抵抗军的沙耶里。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心中一动,这个沙耶里倒是够心狠手辣的。他眼珠转了转,淡然一笑,问道:“你叫沙耶里?” “是的,大人。” “你在义军当中是何职务?” “小人是义军中的伯长。”“你的顶头上司是谁?”“就是崔大人。”“义军中没有营尉吗?”“是的,崔大人没有在义军设营尉一职,只有伯长。” “嗯。”上官秀应了一声,说道:“这些刺客,就由你和周铎一同去审,我还是那句话,有问题就深挖,没问题就放人,至于能不能审出问题来,就看你二人的本事了。还有,义军兄弟人数众多,不能不设营尉,沙耶里,从现在开始你暂任平关义军的营尉,掌管全城的义军,你意下如何?” 沙耶里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二话没说,先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声音颤抖地说道:“小人谢大人栽培,从今往后,小人誓死效忠大人!” 上官秀暗笑,心里嘀咕道:我还没沦落到需要番邦异族效忠的地步。 他此时之所以提拔沙耶里,原因很简单,只是觉得这个人够心狠手辣,对宁南人也够冷酷无情,把他提拔起来,可以有效的协助己方治理平关。 见上官秀提拔沙耶里为营尉,周铎暗皱眉头,自己只是一名伯长,沙耶里却成了营尉,那么以后谁听谁啊? 他刚要说话,上官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向他摆了摆手,说道:“平关重要,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崔大人遇刺身亡,得找个人来替代他的职务才行。周铎?” 周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急忙跨前一步,插手施礼,说道:“小人在!” “就由你来暂任平关城主一职吧,以后,风军的兄弟归你管,义军的兄弟归沙耶里管,你二人要在平关城内精诚合作才是。” “是!大人!”周铎和沙耶里同时拱手应道。 “好了,你们去做事吧!”说着话,上官秀走到崔欣的尸体旁,蹲下身形,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去,在崔欣的脸上轻轻拂过,将他圆睁的双目合拢。 刚才还活蹦乱跳频频向自己敬酒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一会的工夫,却变成了一具浑身乌黑的尸体,上官秀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可以说崔欣的死与他有直接关系。 他注视尸体许久,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那只万花筒,而后他扭转回头,向那名神志不清的女刺客看过去。 此时她业已清醒过来,只是一句话都没说,用一对冷冰冰地眼睛正狠狠盯着他。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形,走到女刺客近前,弯下腰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子一言未发。 上官秀把手中的万花筒在她面前晃了晃,又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产自哪里?”“……”白衣女子仍是一声未吭。上官秀问道:“你是受何人的指派前来杀我的?宁南的朝廷?” 他以为白衣女子还是会沉默以对,那知他话音刚落,白衣女子突然开口说道:“风狗犯我国境,杀我国民,人人得而诛之!我只是那千百万要杀绝风狗中的一员而已!” 啪!她话音刚落,脸上也随之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吴雨霏甩过来的巴掌。白衣女子脑袋向旁一偏,面颊上顿时多出五条手指印,鲜红的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出来。 她非但没痛叫一声,反而还扬起嘴角,笑了,慢悠悠地说道:“趁着你们现在还能苟延残喘,有什么威风就赶快都使出来吧,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们都会死,我今天的下场,也就是你们的明天,哈哈!”说着,她突然仰面大笑起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上官秀把手中的万花筒递到她的面前。 她瞥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风狗就是风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野蛮一般的存在。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也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一条对你有用的消息!” 她此时虽然动也不能动,还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任人宰割,但此时却是满脸的傲气,还得意洋洋地睨了一下上官秀,而后把眼睛一闭,再什么话都不说了。 吴雨霏见状又气又怒,她把佩刀抽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贼女,你当我们不敢杀你?” 白衣女子大笑,闭着眼睛说道:“想杀我,就尽管来吧!” 吴雨霏还要说话,上官秀向她摆摆手,看得出来,这名白衣女子是真的不怕死,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寻常手段肯定是治服不了她的。 他弯着腰身,贴近到白衣女子的耳边,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搭在她光滑的肩头,幽幽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活人比死人要更有价值。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充当军妓实在太可惜了点,不过,我并不会介意这么做。我军弟兄有二十万众,不知你最终能承受多少人。” 他的声音柔和,但听在白衣女子的耳朵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震。 上官秀笑了,手掌在她的肩头轻轻揉捏,说道:“原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怕,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得多。” “你敢?”白衣女子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充满着仇恨,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秀。后者耸耸肩,笑呵呵地反问道:“你认为,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呢?” 没等白衣女子接话,赵晨和江达二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二人来到上官秀身边,低声说道:“秀哥!” 上官秀看了他俩一眼,见他二人面色凝重,明白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他挺直身形,低头凝视白衣女子片刻,对段其岳说道:“把她带回我军大营,严加看管起来。” “是!秀哥!”段其岳答应一声,伸手一抓白衣女子身上的绑绳,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上官秀又向身边的肖绝和吴雨霏瞥了一眼,他二人会意,把大厅里的闲杂人等全部清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场,上官秀直截了当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秀哥,刚刚收到苏巴族长传来的消息,沙赫的细族苍族萨尔族等几个大族已组成一支十万人的联军,正在向开河一带进发。”赵晨眉头紧锁地说道。 开河位于平关南部,相距平关不足百里,沙赫大族组成联军,向开河进发,意图很明显了,他们是打算接受宁南的请求,欲攻取平关,断掉己方的退路。 上官秀闻言,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徘徊,走了几步,他猛然一抬腿,把身边的一张木桌狠狠踢飞出去,咬着牙关,凝声说道:“番贼欺我太甚!” “大人息怒!”江达用沙赫语说道:“虽说几大族现在组成了联军,看似已经被宁南人买通,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向我军宣战,想必这几大族还是处于观望阶段。” “他们不是已经向开河进发了吗?” “依小人之见,那十有**是做样子应付宁南人的,如果各大族真有被宁南买通,死心塌地的帮宁南作战,他们组成的联军就远远不止十万人了,二十万三十万甚至五十万都是有可能的。”江达正色说道。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2章 愿望 江达是巴族人,他自然也最清楚沙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上官秀琢磨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沙赫的大部落还没打算与我风军为敌?” “不,他们是在等,等时局的明朗化。”江达说道:“沙赫夹在风国和宁南两个大国之间,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这次也不例外。此战,我军若是能在宁南打赢,沙赫联军一定会让我军示好,而且还会挺近宁南,协助我军作战。若是我军没能在宁南打赢,反而是战败了,那么,沙赫联军就真的是来断我军退路的了,会把我军困死在宁南境内。” 所以不管风国和宁南最后谁打赢了这场战争,沙赫各部族都会找到最有利的说辞,永远都会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上官秀眯缝起眼睛,问道:“你觉得风国能打赢这场战争吗?” 江达苦笑,摇头说道:“大人,小人只是一驯鹰人,而非巫师,无法未卜先知,现在也无法判断谁输谁赢。” “是啊,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谁又敢说自己一定会赢,对方一定会输呢,既然没有稳胜的把握,那么沙赫联军在我军背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随时都可能给予我军最致命的一击,就算这个隐患现在还在摇摆不定,但必须得及早把它根除掉。”上官秀目光深邃,凝声说道。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江达吸了口气,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军要先打败十万的沙赫联军?但如此一来的话,就等于我风军先向沙赫各部族宣战了,即便最后打赢了,也只会引来兵力更多的沙赫联军,大人可要深思啊!” 上官秀嘴角扬起,冷冷一笑,说道:“首先,我不怕与沙赫各部族翻脸,其次,解除隐患也不一定非要动用武力,我军只需把沙赫联军逼到开河地区之外即可。” “哦,原来如此!”江达暗暗松了口气,如果不交战,只是想逼退沙赫联军,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们正说着话,大厅的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肖绝迈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举目向外一瞧,站在房门外的是三名风军,正中间的那名风军是被左右二人搀扶着。 左手边的那名军兵小心翼翼地说道:“肖将军,这位兄弟自称是从仲德郡赶回来的,要面见上官大人,传达紧急军情。” “哦?”肖绝暗吃一惊,没等他开口说话,屋内的上官秀已急声说道:“快带他进来!”他已经多日未收到唐婉芸那边的消息了,心里也很是惦记。 那三名军兵从外面走了进来。中间的那名军兵头上身上全是尘土,每走一步,灰土都直往下掉落,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天没洗过脸了,面部墨黑,只能看到两只眼白。 进入大厅里,那名风军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好在左右有人搀扶着他,不至于摔趴在地上。 两名兵卒把他扶座到地,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上官秀甩头说道:“给这位兄弟倒杯茶水。” 肖绝答应一声,倒了一杯茶,递到那名风军的嘴边,一点点的喂下去。 等这杯茶水下肚,那名风军总算是缓过来一些,他喘息了半晌,方瞪大眼睛问道:“哪位……请问哪位是上官大人?” “我是上官秀!”上官秀上前来,蹲下身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名风军,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又是隶属哪个兵团的?” “小……小人夏泉,是第十四军团第五兵团的锐士。”风国中央军本没有第十四军团,这次朝廷组建一支新兵军团,临时启用了第十四军团这个番号。 他在说话的同时,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面军牌,颤巍巍地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低头一瞧,果然是第十四军团的军牌。他关切地问道:“你是奉郡主之命来见我的?” “不,不是,小人是奉兵团长大人的命令,特来向上官大人求援的。”说话的时候,他嘴唇蠕动,转目看向肖绝手中的茶杯,后者会意,又帮他倒了一杯茶,等他喝下后,他断断续续地继续道:“郡主率领大军攻打仲德郡的郡城雄镇,本来破城已指日可待,可没想到宁南的第七军团和第十五军团突然出现在雄镇附近,从三面夹击我军,我军寡不敌众,最终战败,郡主也受了伤,现在全军将士被宁南军两个军团合围,危在旦夕,上官大人快快出兵营救吧……”说到最后,夏泉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上官秀听后,脑袋顿是嗡了一声,唐婉芸受伤了?她可是灵空境的高手,连她都被敌人打伤,此战之激烈,战斗之艰难,可想而知。 他愣了片刻,一把把夏泉的胳膊抓住,追问道:“郡主的伤势如何?” 夏泉摇头,说道:“小人只知郡主受伤,但伤势的具体情况,小人确实不知。” “那我军的伤亡呢?”听他问到己方的伤亡,夏泉忍不住眼泪再次簌簌滑落下来,哽咽着说道:“小人离开时,第五兵团的兄弟已剩下五成不到,军中兄弟,阵亡大半。义军……义军伤亡殆尽,已无可战之兵!”他抹了几把眼泪,又道:“我军深陷重围,众将军皆劝郡主向上官大人求援,但郡主说,现在向上官大人求援,就是把更多的兄弟引入敌军的包围圈里。兵团长大人是瞒着郡主,私下里偷偷派小人来向上官大人求救的。”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收到唐婉芸那边的战报,原来她是怕连累自己,不肯给自己发送战报。他狠狠一跺脚,对在场的众人甩头说道:“回营!” 上官秀带着一干等人回到城外的风军大营。在中军帐里,他召集麾下的众将和谋士,把目前的情况向众人讲述了一番。 唐婉芸率领的第十四军团战败,受困于仲德郡腹地,局势危急,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去救援,此外,沙赫的几个大部族组成联军,正在向开河进发,风军有后路被断的危机。 最后,上官秀幽幽说道:“第十四军团的受困之危,我必须得去解救,但背后来势汹汹的沙赫联军我们又不能不防,我的意见是,分兵作战,留下一个军团,进入到开河地区,把沙赫联军阻绝在开河地区之外,我率领一个军团,前往仲德郡,去救援第十四军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东哲皱眉道:“大人,分兵作战,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围困第十四军团的可是宁南军的两个军团,大人只率一个军团去救,弄不好,也会步第十四军团的后尘啊!” 上官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南北两个敌人,分兵作战,最为稳妥。此外,我和宁南的第七军团是老对手了,在西卜山时,我和兄弟们曾全歼过第七军团中的三个兵团,对第七军团的战术和实力也算是知根知底,而且,我军向仲德郡进发的时候,路上也可以顺便招收义军,协助我方作战。” 吴念点了点头,虽说分兵作战确实危险,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战术了。他问道:“大人打算率领哪支军团前去救援?” 他话音刚落,洛忍和廖征双双站起身形,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愿随大人前往!” 上官秀看了他俩一眼,笑了,沉吟片刻,说道:“我率第一军团前去仲德郡。” 洛忍急声说道:“秀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得率领第二军团留守在平关。平关是我们进出宁南的门户,至关重要,一旦平关失守,我军就会被困死在宁南。”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阿洛,留守的任务并不轻松,一旦沙赫联军进入到开河一带,你要立刻率军前往,能把对方吓退,就尽量不要开战,如果对方坚持不退,你可率军出击,同时给关内传书,让义辅立刻率军驰援。” “可是秀哥孤军深入……” “不是孤军,别忘了我方还有郡主的第十四军团,而且我也说过了,在行军的路上,我会尽可能多的招收义军参战。”见洛忍还要说话,上官秀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必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上官秀只率一个军团前去救援受困的第十四军团,洛忍哪能放心得下,但上官秀态度坚决,洛忍也不好一再当众反对。 等上官秀散帐之后,洛忍没有离开,见众将都已相继离去,他走到上官秀面前,忧心忡忡地说道:“秀哥,此战凶险,还是我随你一同前往吧!” 看着满脸担忧的洛忍,上官秀心头一暖,他笑了笑,说道:“正因为此战凶险,你我就更不能一同前往了。” 洛忍刚要说话,上官秀抬起手来,稍微摆了摆,正色说道:“此战,若我回不来,以后贞军的这面大旗就得由你来举。” 啊?洛忍心头一震,脸色顿变,急声说道:“秀哥……”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上官秀站起身形,拍拍洛忍的肩膀,说道:“一直以来,贞郡人倍受冷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够自强,我想在贞郡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可横扫四合纵横天下的军队,让世人再不敢轻视贞郡人,如果这个愿望我无法完成,阿忍,我希望你能代我去完成,在我们这些兄弟当中,我最为看重的人也正是你。”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3章 提亚 一直以来,上官秀都会把最重要的职位安排给洛忍,一是他信任洛忍,其次,那更是在培养洛忍的能力。有些话上官秀从来没说,但有在默默的去做。 听闻他的肺腑之言,洛忍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颤声说道:“秀哥……” 上官秀向他笑了笑,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弄得好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我们此次出征宁南,是为了打胜仗而来的!” 洛忍揉了几下眼睛,振作精神,正色说道:“秀哥前去援救郡主,要多加小心啊!”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你也是,不要小看沙赫的各部族,一旦与之发生交锋,这场仗也不好打。” “秀哥,我明白。” 上官秀和洛忍做了分工,前者率领第一军团继续北上,驰援受困的唐婉芸一部,后者则率领第二军团留守在平关一带,提防意图不明的沙赫联军,保障己方的后勤通畅和退路不被截断。 当天,第一军团离开平关,向宁南腹地挺近。平关处在宁南的南定郡境内,它的前身是塔克国,一个弹丸小国,南定郡的面积也不大,只有南北两个县。 当天晚上,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行到龙安城一带,上官秀没有下令扎营,全军连夜行军,继续北上赶路。最\\快\\更\\新\\就\\在黑\\\\ 越过龙安,再往北走两百多里,便是南定郡的郡城,定州。 在陌生的地方,深夜行军很容易迷路,这一点上官秀也考虑到了,离开平关的时候,他也带了不少的向导。 上官秀坐在一辆马车里,和他同乘一车的还有吴念,东哲被他留在平关,辅佐洛忍。 此时吴念正坐在马车里研究那只从刺客手里缴械来的‘万花筒’,万花筒的外壳已经被他打开,向里面看,全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部件,结构之复杂,构造之精密,让对机关颇有些研究的吴念也不敢轻易去动里面的各个部件。 上官秀打了个呵欠,放下手中的兵书,向吴念那边瞧了瞧,笑问道:“吴先生,你已经研究一整天了,能判断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 吴念摇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这件东西,我们风国做不出来。” 废话!如果风国能做得出来,也就不会没人认识它了。上官秀翻了翻白眼。 吴念继续说道:“以宁南的工艺,也做不出来。” 哦?上官秀扬起眉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吴先生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物应该是出自提亚。” “提亚?”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提亚与风国的宁郡相邻,也与宁南相邻,是一个文明和科技高度发达的地区,风国的许多科技就是来自于提亚。 以前提亚是个独立的国家,但由于国土面积太小,国民数量稀少,纵然文明科技都高度发达,后来还是被强大的风国强行吞并。 无论是文明还是科技,提亚都领先风国太多,先进的文明被落后的文明所统治,这其中自然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自从提亚被风国吞并之后,独立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每年都会发生数十上百次的争端,风国也需要向提亚派出大量的驻军,方能镇压得住提亚的反抗势力,勉强维持风国的统治。这种情况直到风国恢复了提亚的国王和朝廷,让提亚保持一定程度的自治之后,才算是得以缓解。 从这以后,提亚内部便有了两个行政机构,一是提亚自己的朝廷,二是风国在这里设立的郡守府。 但在行政权上,风国的郡守府要高于提亚的朝廷,如果风国对提亚朝廷实施的某项政策不满,这边的郡守府有权提出弹劾,甚至是直接废除掉。 这就是提亚目前的现状,提亚人对于风人的内政干涉越来越不满,完全独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只不过还没有激化到爆发大规模战争的那一步罢了。 上官秀惊讶地看着吴念,问道:“你的说,提亚有在暗中勾结宁南,共同对抗风国?” 吴念摇头,说道:“这不好说。像这种东西,提亚的几个工匠世家都有能力制造出来,只凭这一个物件就判断提亚朝廷和宁南勾结,太草率了些。” 上官秀琢磨了片刻,问道:“可以确定这东西就是出自于提亚?” 吴念说道:“要想确认,就得把它全部拆开。据我所知,提亚的工匠世家都有独一无二的家族徽记,会藏在制品的某一个部件当中,只是,如果拆开它,我可就安装不回去了,这件东西可能也就此废掉了。” 上官秀笑了,说道:“还留它作甚?尽管拆开就是。” 吴念点了点头。他琢磨了整整一个晚上,直至第二天早上天色大亮,他才把这个万花筒完全拆解开。就这么一个手腕粗细,巴掌大小的万花筒,从其内部拆解出来的大小部件多达数百样,先不说这些细小的部件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单单是把它们组合到一起,能完成精密的运作这一点就足够令人瞠目结舌的了。最后,吴念终于从数百个部件当中找到一个刻有火焰标记的零件。 这个零件还没有小手指的指甲大,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火焰标志,只有米粒大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在吴念的印象当中,这个标志应该是出自于提亚的皇室。 即便能确认这只万花筒是提亚制造,而且还是出自于提亚的皇室,但也无法证明提亚的朝廷一定与宁南存在暗中勾结。 对于此事,上官秀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来龙去脉,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插手不到遥远的提亚,此事只能先放下来,集中精力,应付眼前在宁南的战局。 穿过南定郡,再往北走进入青川郡,过了青川郡,便是唐婉芸一部受困的仲德郡。 长话短说,四日后,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进入青川郡。 青川郡也是一个小郡,面积不大,只不过这里的道路很是难走,过半都是山路,峨山就是坐落于青川郡的北部,一座连绵上千里的山脉。 进入青川郡后,风军又行军三日,再往前走便是峨山,上官秀下令,全军安营扎寨,休整一天。 连日来,风军急于赶路,全军上下疲惫不堪,接下来又要穿行山路,耗费的体力更大,不能不做休息了。 在安营扎寨的时候,上官秀把随军的几名向导统统找来,他手指着前方山峰叠峦漫长山脉,问道:“这就是峨山吧?” “是的,大人,这里就是峨山。”“你们对峨山的地形可还熟悉?”众向导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对峨山并不熟。 上官秀暗暗皱眉,峨山不是一两座山,而是一大片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穿行过去,少说也得走上两三天,万一要是走错了路,所耽搁的时日可就不是一两天了。 必须得找到了解峨山地形的人才行!上官秀转头看向赵晨,说道:“赵晨,你派些兄弟到附近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里的当地人。” 他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向导正色说道:“大人,我知道山脚下有座小村子,名叫东山村,里面的村民大多都是猎户,应该很熟悉峨山的一草一木。” “哦?”上官秀眼睛一亮,问道:“你现在还能找到那座东山村吗?” “差不多。” 上官秀向赵晨甩了下头,后者明白,对那名向导一笑,说道:“你带我走看看。” 赵晨带着向导离开后,肖绝来到上官秀的身边,小声说道:“秀哥,被抓的那个女刺客已经有好几天没吃没喝了,再这么下去,估计不用用刑,人就不行了。” 肖绝若是不提,上官秀几乎已把那个女人忘到脑后了。他问道:“这段时间,没有审问她吗?” “还没有。”肖绝苦笑道:“连日来,我军一直急于赶路,我还没有抽出时间去审问她!” “带我去看看她。” 肖绝带着上官秀,走进一座营帐里,那名被俘的白衣女子就坐在地上,旁边有两名风兵看守她。 “大人!”看到上官秀进来,两名风兵急忙插手施礼。上官秀摆摆手,又向外面甩下头,两名军兵躬身应了一声,走出营帐。 白衣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上官秀。 几日未见,白衣女子已显得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不过她眼中的目光依旧锐利,如同两把刀子,刺在上官秀的身上。 见状,上官秀淡然一笑,走到白衣女子近前,蹲下身形,笑呵呵地问道:“听说,你已经后悔了。” “什么?”白衣女子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 “后悔来刺杀我!” “放屁!”白衣女子闻言大怒,冲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又怎会后悔……” 她话音未落,上官秀已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抬手捏住她消瘦的双腮,说道:“既然你还想杀我,绝食又是何意?如果你把自己饿死了,可就永远都杀不掉我了。绝食,你就等于是向我认输,是你忏悔的表现。”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4章 向导 白衣女子脸上的怒意更浓,瞪着上官秀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上官秀耸耸肩,回头对肖绝道:“给她弄点吃的,我看,她现在是打算要吃饭了。” 肖绝一笑,走到营帐的门口,叫外面的军兵端些食物进来。 时间不长,一名军兵拿进来一碗粥和两块干粮,放到白衣女子的面前。后者看看上官秀,再瞅瞅面前的食物,二话没说,抓起干粮,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见状,肖绝和吴雨霏不由得相视而笑,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佩服上官秀讲话的技巧。 为了不让她饿死,肖绝差点磨破了嘴皮子,但一点效果都没有,结果上官秀过来,只三言两语就让刺客进食了。 趁着白衣女子吃饭的时候,上官秀拿出一只小布包,放到地上,打开,里面包裹着一大堆零碎的部件,另外还有一个圆筒状的外壳。“这是你使用的那个暗器,我已经把它拆开了。” 白衣女子瞄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端起碗来,吸溜吸溜地喝着粥。上官秀轻叹口气,说道:“只可惜,这东西拆开很容易,现在想把它恢复原样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哼!”白衣女子哼笑出声,嗤之以鼻地看着上官秀。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你也不必太得意,因为你也安装不回去。”白衣女子撇了撇小嘴,拿起另一块干粮,继续大吃起来。请百度一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因为,这个东西是产自提亚。”说话时,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衣女子脸上的表情。 听闻他的话,白衣女子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诧异,虽然很快又消失不见,但却没能瞒过上官秀的眼睛。他暗暗点头,看来吴念的推测没错,此物果然是来自提亚。 他用手指随意地扒拉着那些零散的部件,慢悠悠地说道:“我不仅知道它来自于提亚,而且我还知道它是出自于提亚的王族。” 白衣女子啃着干粮的动作僵了僵,随即把手中剩下的一点干粮放下,目光深邃地看着上官秀。 “我相信,你不是提亚人。”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哼!”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这是废话。上官秀笑了笑,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说出你的名字吗?” “哼。”白衣女子别过头去,似乎是懒得看他。上官秀好奇地向前凑了凑身子,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在怕什么?连名字都不敢报,难道,你是宵小之辈不成?” “放屁!”白衣女子再次被他的话激怒,目光如电地瞪着他。上官秀再次问道:“那你叫什么?”白衣女子面沉似水地说道:“严可欣!” “严可欣。听起来还是个不错的名字,并没有那么不堪入耳嘛!”上官秀话锋一转,又问道:“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上官秀,你省省吧,我已经说过了,在我嘴里,你别想得到一条有用的消息。还有,我再对你说一次,但凡是昊天人,人人都对尔等风狗恨之入骨,人人都会对风狗得而诛之。杀风狗,我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你等风贼还在我昊天境内横行,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摘走你们的狗头!” “哈哈!”上官秀闻言大笑,他轻轻捋着胸前的银发,说道:“听你的意思,你是自发而来。” “没错。”“并没有人指使你这么做?”“没错。”“既然如此,我留你也无用。”说话之间,上官秀回手把自己陪下的佩刀抽出来,向前一递,刀锋压在白衣女子的脖颈上。 白衣女子面无惧色,反而还扬起头来,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同时冷笑着说道:“上官秀,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犹犹豫豫,反反复复,我看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上官秀眯缝起鹰目,心中的杀意也顿起,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杀掉她的时候,赵晨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上官秀身边,在他耳旁低声说道:“秀哥,我们找到了两名猎户。” 他面无表情地沉吟片刻,突然间手腕一翻,收刀入鞘,对白衣女子哼笑着说道:“你如此激我杀你,想必你是担心你的同党会来救你,反而被我们一并擒下吧?” 白衣女子紧咬着牙关,怒视着上官秀。后者淡然一笑,说道:“你想求死,我偏偏不让你死,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说完话,上官秀转身走出营帐。 到了外面,他问道:“你们找来的猎户在哪?” “就在中军帐那边。”赵晨躬身回道。“只带回来两个人?”上官秀边往中军帐那边走过去,边问道。 “大人,我们去了东山村,可是村子里的人早已经跑光了,我们搜遍了村子,最终也就找到他们两个人。” “哦。”上官秀点点头,未在追问。回到中军帐,上官秀让赵晨把那两名猎户带进来。 这两名猎户的年纪都不大,一个二十五六岁,一个才二十出头,二人的模样都不错,年纪稍长的青年浓眉大眼,相貌刚毅,年纪稍小的青年则是面白如玉,文质彬彬。 如果单看相貌,他二人都不太像猎户,不过他俩的穿着很普通,一个穿着灰色的布衣,一个穿着青色的布衣。 打量他二人一番,上官秀缓缓开口问道:“你二人都是东山村的村民?” “是的,大人!”两名青年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上官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俩叫什么名字?” “小人段易(黄阳)。”两名青年同时回答道。 “听说,东山村的村民得知我军前来,都已经逃走了,为何你二人留在村子里,没有跑啊?”上官秀柔声问道。 “村子里的村民不是因为大人率军前来而吓跑的,是……是前一拨风军路经这里的时候吓跑的。”年纪稍长身穿灰衣的青年段易低声纠正道。 “我和易哥在村外没有亲戚,而且我俩除了打猎什么都不会,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就……就只好留在村子里了。”黄阳跟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他二人近前,先是拍了拍段易的肩膀,又轻轻捶打两下黄阳的胸口,笑道:“你俩都挺结实得嘛!” “回禀大人,我们从小就天天在山里打猎,身体是要比常人壮一些。”黄阳解释道。 上官秀没有接话,猛然一扣黄阳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抬了起来,定睛一瞧,他的掌心里长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上官秀凝视片刻,又稍微用力捏了捏,幽幽说道:“这是一只常常使用武器的手。”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肖绝赵晨等人同是一皱眉头,用警惕的目光一同向黄阳和段易二人看过去,众人的手也纷纷抬起,握住佩刀的刀把。 段易瞥了旁边的上官秀一眼,深吸口气,忍不住大声说道:“大人,我们是山中的猎户,狩猎又怎能不拿武器。”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透着不满和厌恶。 “放肆!”肖绝断喝一声。上官秀摆摆手,淡然一笑,松开黄阳的手腕,走回到帅案后,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他让手下人端送两碗茶进来,等茶碗摆放在桌案上后,上官秀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分别放置在两只茶碗里,同时含笑解释道:“这是聚灵丹,普通人服下,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是散去灵气的修灵者服下,灵气便会在体内凝聚。这两碗茶,你二人喝下吧!” 并非上官秀多疑,而是身在宁南,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在平关已经发生过严可欣事先服下散灵丹,乔装成歌姬行刺他的事,谁又敢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这么干呢? 东山村的村民都已经跑光,却偏偏剩下他们两个人,这让上官秀的心里颇有些疑惑。把聚灵丹放入茶碗当中,他向段易和黄阳二人含笑摆摆手,示意他俩把茶水喝掉。 黄阳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段易,段易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盯着两只茶碗,久久未动。肖绝手握着刀柄,跨前一步,沉声问道:“大人请你俩喝茶,你俩不喝吗?” 上官秀笑盈盈道:“你二人不必紧张,我已经说过了,我放的只是聚灵丹,只对修灵者有效,而且,我真想要杀你二人的话,也不用投毒这么麻烦和浪费。” 段易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他认同了上官秀的话,还是被逼无奈,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拿起一只茶碗,看了看里面的茶水,再瞧瞧上官秀,最后一闭眼,把一大碗的茶一口喝掉。 见他喝了茶水,黄阳也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把另一碗的茶水也喝掉。等他二人喝光了茶水,肖绝等人又等了一会,感觉他俩身上没什么变化,众人把握住刀柄的手又都松开了。 看来,他们就是两个普通人而已,是秀哥多虑了。 上官秀也没有感受到他二人身上有灵压的出现,满意地点点头,面色一正,说道:“既然你俩都是东山村的猎户,想必对峨山的地形都很熟悉吧?” “当然!”黄阳大点其头。 “我军初来乍到,需要向导,只要你二人能带着我军走出峨山,我会奖赏你俩每人百两银子。”上官秀含笑说道,同时瞥了瞥吴雨霏,后者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两颗银锭,放到桌案上。 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5章 识破 看着桌案上白花花的银锭,黄阳吞了口唾沫,刚要伸手去拿,段易急忙拉了他一把,同时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黄阳伸出去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垂下头,一声没吭。 上官秀当然有看到了他二人之间的活动,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把两颗银锭拿起,分别塞入段易和黄阳的手中,说道:“我是言而有信之人,只要你俩肯帮着我们穿过峨山,我绝不会亏待你俩,这十两银子你们先收下,等我军出山之时,我还会再给你俩每人一百两。” “谢……谢大人!”黄阳手中捧着银锭,激动得声音都直颤抖。 段易要比他冷静得多,看着手中的银锭,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说话。上官秀拍拍他二人的肩膀,说道:“今晚你俩就在我军大营里休息,等明日一早,你俩带我军入山。” “是!大人!”段易和黄阳答应一声。上官秀让一旁的军兵去给他二人安排住处,目送着两人走出营帐,他又向一旁的肖绝甩下头,后者会意,派出一名影旗人员去跟着他俩。 “秀哥,我看这两人没什么问题。”派走影旗人员后,肖绝对上官秀正色说道。摆渡一下黑<>看新节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敌国境内,每一步都得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行。”上官秀轻轻叹口气。 肖绝点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旁的赵晨则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深夜丑时过半(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军的大营里亦是静悄悄,声息全无,各大小营帐之间,只是偶尔有巡逻的兵卒走过。 看守严可欣的两名军兵站在营帐门口,亦是无精打采,抱着长枪,一个劲的打瞌睡。就在二人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两名军兵都有听到声音,他二人身子一震,急忙抬起头来。两人先是对视一眼,又向四周瞧了瞧,没有发现附近有人,一名军兵忍不住问道:“你也听见了?” “是啊,刚才……那边好像有动静。”另一名军兵向不远处的一座营帐努努嘴。两人一同看过去,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连条鬼影子都看不到。 最后两人摇了摇头,重新抱起长枪,又打起瞌睡来。这时,那座营帐附近再次传出啪的一声轻响,两名军兵可再忍不住了,相互甩了下头,端起长枪,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营帐的一侧,仔细查看一番,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娘的,什么都没有。”一名军兵低声嘀咕了一句。另一名军兵脸色难看,目光慌乱地向四下扫视,颤声说道:“听说山中多鬼魅,咱俩该不会是遇到……” “扯淡!军营中的杀气这么重,就算世上真有鬼也不敢进来。”嘴上是这么说,他还是拉了拉同伴的胳膊,迈步往回走。 他俩才刚刚走出一步,就见他二人的背后突然窜出来两条黑影,瞬间来到他二人的背后。 这两名风兵来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随着嘭嘭两声闷响,他二人眼睛向上一翻,双双晕死了过去。 不等他俩的身子摔倒在地,那两条黑影已把两人的身子接住,慢慢放躺到地上,拖入一座营帐的后侧。 时间不长,两名风兵从这座营帐的后身转了出来。身上的军装盔甲没有变,但穿着军装和盔甲的人却换了,细看他二人的模样,正是被赵晨带回来的那两名猎户,段易和黄阳。 他二人各抱着一杆长枪,懒洋洋地走回到关押严可欣的那座营帐前,而后像没事人似的往营帐的门口一站,不留痕迹地向四周打量着。 过了一会,确定附近无人,段易向黄阳使个眼色,把长枪戳在一旁,他自己则毛腰钻进营帐里。 帐中没有掌灯,黑咕隆咚的,现在严可欣已经睡着了,不过她还是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她警觉地睁开眼睛,隐隐约约中看到一名风兵向自己靠近,她紧张地坐起身形,沉声问道:“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嘘!”段易箭步窜到严可欣的近前,伸手把她的嘴巴捂住,后者以为他是要图谋不轨,刚想挣扎,段易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师妹,是我!” 听闻耳畔传来熟悉的话音,严可欣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等段易把手放下后,她颤声问道:“是……是段师兄?” “嗯,师妹别怕,我和黄师弟来救你了。”说话之间,段易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着。 营帐里有了火光,严可欣也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她眼圈一红,眼泪簌簌地流淌下来,哽咽着说道:“师兄……” 才几日不见,看到严可欣消瘦得如同皮包骨一般,憔悴得不成样子,段易又是心疼又是愤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师妹,你哪里受伤了?” “没……我没受伤,只是被风狗逼着吃下散灵丹了……” “是秘制的散灵丹?”“不是,只是普通的散灵丹。” 段易不再多问,从短靴口取出一包油纸,打开,在里面捏出一颗丹药,递入严可欣的口中,而后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查看一番她身上的手镣和手镣,回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意念转动之间,将灵气注入进匕首之内,匕首随之灵化。接着,他用灵化后的匕首在手镣和脚镣上用力一划,随着沙沙两声轻响,手镣和脚镣应声而断。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个仇,师兄以后自会帮你报!”说话之间,段易把严可欣从地上拉起。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人不由自主地向段易身上扑倒。 她已多日没有进食,只靠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充其量也就维持她不被饿死,但想起身走路业已不太可能。 段易手疾眼快,把她搀扶住,看严可欣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他二话不说,拦腰把她抱起,快步走出营帐。 到了营帐外面,他向守在门口的黄阳甩下头,急声说道:“走!”说话之间,他抱着严可欣,向风军大营的东侧跑了过去。 他和黄阳已经打探清楚了,风军大营的东面基本都是军兵营地,没有粮仓军备库马厮等等的重地,风军人数虽众,但基本都在营帐中睡觉,防卫相对稀松薄弱,他们成功逃出去的希望也很大。 可是他们向东营那边跑出没多远,就见前方突然亮起一长排的火把,定睛细看,前面全是风军,为首的一员风军将领身材魁梧高大,相貌粗狂凶恶,手持一杆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长枪,昂首而站,仿佛一尊门神似的。 “小贼,此路不通!”这名风将,正是廖征。看到段易黄阳严可欣三人迎面而来,他把手中的长枪狠狠向地上一戳,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见前方的道路已然被风军堵死,段易和黄阳不敢恋战,他二人反应也快,急忙调转方向,往南跑。结果在南面也亮起了火把,这边的风军数量虽然不多,但全是修灵者,以段其岳为首的暗系修灵者,人们一个个身披黑色的斗篷,站成了一长排,把三人的去路堵得严实合缝。段其岳把玩着手中的灵刀,笑呵呵地说道:“对不起,此路也不通。” 啊?段易黄阳严可欣三人倒吸口凉气,他们转而又想往西跑,可西面也被风军堵死,为首的三员风将分别是魏虎李柱张文广。 三面皆有风军围堵,他们也只能往北跑了。但随着上官秀在北面的出现,也彻底粉碎了他们欲逃出风营的计划。 “三位,你们这是想去哪啊?”上官秀不紧不慢地含笑向他们走过去,在他的背后跟有肖绝和吴雨霏等一干风军。 “上官秀?”看到上官秀,段易和黄阳异口同声地大喝道。 “没错,是我。两位猎户不去峨山狩猎,竟然跑进我风军大营里来狩猎了,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上官秀笑呵呵地嘲讽道。 看来今晚想要逃出去,就只能奋力一战了。段易把抱着的严可欣慢慢放下来,他手持着匕首,一步步地向上官秀走过去,同时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们身份的?” 风军在四面设下伏兵围堵,显然是早有准备,段易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和黄阳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上官秀一笑,说道:“世上的散灵丹即有通用的,也有秘制的,有些秘制的散灵丹药效独特,用通用的聚灵丹解不了,或者说,通用的聚灵丹无法一下子就解掉秘制散灵丹的药效,这没什么稀奇的。” 段易和黄阳脸色阴沉,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握紧,周身上下散发出丝丝的雾气,聚集在二人的周围,凝而不散。 上官秀继续说道:“你二人准备得很充分,乔装改扮得也很像那么回事,但你二人忽略了一点。” “是什么?”段易跨前一步,冷声问道。 “你二人的住处。”上官秀笑道。 “住处?”段易和黄阳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房子不仅是用来住人的,也是用来生火吃饭的,而你二人住处的锅台,上面的灰尘都已好厚一层,难道你二人平日里都吃生食不成?”上官秀嗤笑着反问道。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6章 擒获 赵晨在东山村找到段易和黄阳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查看他二人的住处,是后来上官秀对肖绝说的话提醒了赵晨,让他又回到东山村,再次检查了一遍段易和黄阳的住处。 不管他二人有多小心,把房间打扫得多么干净,有住人的房间和没有住人的房间终究还是有区别的,赵晨也很快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立刻回来向上官秀禀明情况。 听闻了赵晨回报的异常后,上官秀没有马上去揭穿段易和黄阳,而是坐观其变,看他二人究竟要做什么。 结果在当晚,段易和黄阳就暴露出了两人装扮成猎户的真实意图,是要混入风军大营里,伺机救出被擒的严可欣。 此时此刻,事情已然败露,段易和黄阳都明白,今晚之事无法善了,要想脱身,就只能靠武力强行冲出风军大营。 可风军有十万之众,除非他俩背上双翼,负责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唯一的机会就是擒下上官秀,以他做人质,或许还有逃脱出去的可能。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猛然间,他二人同时断喝一声,罩起灵铠,手持灵化后的匕垩首,晃动身形,向上官秀急冲过去。 他二人冲上去的话,但附近的暗系修灵者们速度更快,段其岳肖绝吴雨霏三人齐齐施展暗影飘移,一瞬间出现在段易和黄阳的正前方,挡住他二人的去路。heiyaп下一章节已更新 段其岳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划向段易的胸口,后者本能反应的抬起匕垩首招架,当啷,随着一声脆响,段易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两米多远,地面上也划出两道两米多长的划痕。 “哼!”段其岳冷笑出声,幽幽说道:“你想与秀哥交手,也得先过我老段这一关才行。”他一刀砍退段易,另一边的黄阳也与肖绝吴雨霏站到一处,双方你来我往,上下翻飞,打得不可开交。 段易黄阳与严可欣师出同门,灵武并不弱,甚至比严可欣还要高出一筹,现在他二人吃亏在武器上面。 为了蒙混过关,他二人没敢带趁手的兵器,只是各带了一把匕垩首,对阵普通的修灵者或许还可以,但对阵段其岳肖绝吴雨霏这样的暗系灵武高手,就吃亏太多了。 被人家一刀逼退,段易眉毛竖立,怒吼一声,持匕又向前冲了过去。 当段其岳再次一记重刀向他劈砍过来的时候,段易突然变招,身形跃起,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由段其岳的正前方闪到他的背后,顺势一刀刺出,匕垩首的锋芒直取段其岳的后颈。 这一刀又快又突然,来势汹汹,在空中画出一道扎眼的寒光。段其岳反应也快,他扭转回身,把灵刀抬起,挡在自己的面前。 当啷!匕垩首的锋芒正刺到灵刀的刀面上,火星乍现,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以他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一道环形的劲风,将地面的尘土卷起好高。段其岳站起原地,只是身形微晃,未退后一步,反观段易,人在空中,受反震之力,身形向后倒飞出去。 段其岳是灵神境的修为,段易也是灵神境的修为,他二人硬碰硬的对决应该是旗鼓相当才对,段易之所以会被震飞,是他自己有意为之,借力使力,主动向后倒飞出去。他的目标就是上官秀。 谁都没想到,正与段其岳对战的段易突然向后弹飞,退出三米多远后,单脚一点地面,人又顺势向后飞掠,转瞬之间,人便到了上官秀的面前,匕垩首向前直刺,直取上官秀的面门。 “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口凉气,只是此事再想出手抢救,已然来不及了。沙!匕垩首在空中划出的寒芒正刺中上官秀的眉心,周围众人无不是大惊失色。 不过只有出刀的段易明白,自己这一刀并没有刺中上官秀,而是在刺中他的一瞬间,对方的身形快如闪电般向后滑了出去,只是他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的身形在人眼中留下了残像,看上去他像是刺中了上官秀,其实只是刺中了残像而已。 他都没来得急收刀,倒滑出去的上官秀又瞬间滑了回来,同时双拳齐出,正中段易的胸口。啪!随着一声脆响,段易闷哼一声,身形后仰,倒飞出去,他人还没有落地,还在空中滑行,上官秀的身形仿佛鬼魅一般追了上来,一垩手托住他的后腰,另一垩手扣住他的后脖根,用力向外一轮,喝道:“出去!” 段易的身子在空中翻滚着摔出去五米多远,扑通一声摔落在地,而后又在地上翻滚出两三米远,身子才算停了下来。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形,看向对面的上官秀,脸色已然是大变。 他能判断得出去,上官秀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上,但对方的身法实在太快了,他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灵神境修灵者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没有仔细琢磨的机会,忽听身旁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段其岳如同出笼的猛虎,挥舞着灵刀向他直冲过来。对方借着自己出刀的力道,去偷袭秀哥,在段其岳看来,这无疑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他恨得牙根都痒痒,冲到段易的近前,灵刀连续挥斩,一口气砍出十多刀。段易持匕,使出全力,勉强招架,他挡下了段其岳这十多刀,人也被逼退了十几步。 见段易被段其岳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而黄阳又被肖绝吴雨霏二人死死缠住,上官秀淡然一笑,迈步向严可欣走了过去。 看上官秀直奔自己走过来,坐在地上的严可欣挣扎着站起身形,身上散发出灵雾,冲着上官秀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势。 见状,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打算和我动手吗?” 严可欣紧咬着牙关,一声未吭,当上官秀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娇吒一声,挥拳打向上官秀。 后者根本不把她的攻击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抬起手来,啪,严可欣的拳头打在他的掌心,他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反观严可欣受反震之力,踉跄着倒退一步,坐到地上。 上官秀走到她的身侧,手掌伸出,一把把她的脖颈抓住,接着,手臂抬起,将她高举在半空中,也没见他如何用力,五指只猛然一扣,随着咔的一声脆响,严可欣脖颈处的灵铠应声而碎。 他看向场上仍在发生激战的众人,大声喝道:“都住手,如果你俩不想她死的话!”他的话音立刻让战场上的段易和黄阳分了心,高手对决,稍微一个晃神都是致命的。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场内啪的一声脆响,段易被段其岳一脚踹飞出去多远,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段其岳以暗影飘移闪到他的身旁,灵刀向下一压,抵在他的脖颈上。 黄阳也没好到哪去,错愕当中被吴雨霏一刀面砸在后脑上,身形向前扑倒,后脑的灵铠俱碎,紧接着,肖绝和吴雨霏手中的灵刀也双双架到他的脖子上。 上官秀瞥了一眼两人,将快要被他掐断气的严可欣向地上重重一摔,喝道:“把他们统统拿下!”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众将士蜂拥而上,先是逼着段易黄阳严可欣三人服下散灵丹,而后又取来绳索,把三人狠狠捆绑住。 上官秀在严可欣的面前蹲下身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能对上自己的目光,他好整以暇地说道:“现在好了,你的师兄师弟都来陪你作伴,在黄泉路上,你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 “行刺是我一人所为,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与他二人无关,你放了她俩!”严可欣的脸上又是愤怒,又是焦急,眼中也不由自主地蒙起一层水雾。 “你也不必急着去死,你们三人谁都跑不掉,今晚,你们一个一个的慢慢来。”上官秀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琢磨先拿谁开刀。 “上官秀,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段易被两名风兵摁跪在地上,他奋力地一晃身形,将摁着他的两名风兵震开,硬是站了起来,双目喷火地怒视着上官秀。 他话还没说完,被震开的两名风兵大步走了回来,在他的膝弯处各踹了一脚,将其又踹跪回地上。 “做鬼?”上官秀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大笑起来,说道:“你做人我尚且不怕你,你觉得你做了鬼我还会怕你吗?说!是谁派你们来行刺我的?”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人指使我!”不等段易说话,严可欣大声说道。 上官秀耸耸肩,看看严可欣,再看看一脸急切的段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把严可欣从地上拉起来,对一旁的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问道:“你们觉得她长得如何?” 李柱咧开大嘴笑道:“秀哥,她可是个大美人!” “送给你们了,随便你们处置!”说话之间,他手臂一挥,把严可欣推向魏虎李柱张文广那边。李柱手疾眼快,伸手把跌过来的严可欣搂抱住,哈哈地大笑起来。 段易见状,眼角都快瞪裂,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上官秀,你敢?” “我再问你们一次,是谁派你们来的?”上官秀眯缝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7章 救援 “没有人派我们来。”段易看眼严可欣,然后对上上官秀审视的目光,摇头说道:“是师妹私自下山去行刺你的,师父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师兄弟也都不知道这件事。”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不是来自宁南的朝廷,而是出自江湖的门派。” “是的。” “什么门派。” “逍遥门。” 逍遥门?上官秀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他转目看向段其岳肖绝等人,他们也都纷纷摇头,表示从没听说过这个门派。 虽说段其岳肖绝等人都是江湖出身,但他们的垩江湖是在风国,对宁南的垩江湖门派所知不多。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淡然一笑,说道:“你们出自于江湖门派,却能持有提亚王室制造的暗器,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段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上官秀说的是什么,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说得是碎魂针吧?碎魂针本就产自于宁地,只是后来制造的方法失传,提亚根据碎魂针的成品又仿造了出来。我逍遥门前辈曾有恩于提亚王室,提亚王室便以碎魂针作为回报。此物本来是作为我逍遥门的镇门之宝,是……是被师妹偷拿出来,带下山的。” 如此来说的话,严可欣行刺自己与宁南朝廷无关,提亚王室也并没有与宁南私通。上官秀凝视着段易,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请百度一下黑じじ,谢谢! 段易面色一正,说道:“我逍遥门曾有恩于提亚王室,得到提亚王室相赠碎魂针一事,这在江湖上并非什么秘密,你大可派人去打听查证此事。” 上官秀揉着下巴,目光闪烁不停,沉默未语。琢磨了好一会,他点点头,说道:“此事我自然会派人去查证,如果你胆敢骗我,你会死得很惨,你的师妹师弟也会死得很惨。” 段易强压怒火,脸色难看,瞪着上官秀一言未发。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对峨山的地形熟悉吗?” “熟悉如何?不熟悉又如何?”段易凝声问道。 “我需要有人为我带路。”上官秀直言不讳地说道。 段易差点被气笑了,反问道:“上官秀,你认为我会给你们风贼带路吗?” 上官秀耸耸肩,目光一转,看向李柱。李柱会意,不怀好意地抬起手来,抚摸向严可欣的脸颊,嘿嘿地贼笑道:“严姑娘的皮肤还真是光滑水嫩……” 段易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身子猛然一震,冲着李柱怒声吼道:“住手!”说着话,他怒视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让你的手下人别碰她,我为你们带路就是。” 上官秀满意地一笑,说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严姑娘也不用受人轻薄了嘛!”说着话,他又向李柱扬扬头,说道:“把他们三人带走,关押起来。” 等段易黄阳严可欣被一干风军带走之后,段其岳等人纷纷来到上官秀的身边,低声问道:“秀哥,此人说得能是真的吗?” “去查。”上官秀对赵晨说道:“派兄弟去打探一下,此事应该并不难查。” “是!秀哥!”赵晨点头答应一声。 上官秀打个呵欠,又伸伸懒腰,说道:“折腾了大半宿,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大家都抓紧时间去休息吧。” 长话短说,等天色大亮,风军起程,进入峨山地区。峨山地界,地势险峻,放眼望去,除了山岭就是密林,许多道路都是在峡谷之间,地面凹凸不平,大型的辎重极难通行。 在山中走了一天的光景,眼看着天色渐暗,十万之众的风军也才走出不到四十里地路。感觉再这么走下去,没有个六七天,大军根本行不出峨山。 当晚,上官秀和麾下的众将一商议,决定留下第九第十两个兵团在后面押运大型辎重,第一到第八兵团轻装上阵,先行穿过峨山。 翌日,上官秀率领第一军团的主力卸下辎重,将士们只带五日用的口粮,轻装上阵,全力向前进发。 没有大型辎重这个累赘,行军的速度快上许多,经过一天一宿的急行军,八万风军在山林当中足足穿行了两百里。 如此的行军速度,已称得上是神速了,上官秀估计,己方再做一次一天一宿的急行军,便可行出峨山地界,进入宁南的仲德郡。全军休息了半天,而后又继续赶路。 上官秀骑在马上,正往前走着,忽听天空中传来‘叶儿叶儿’的叫声。他举目向空中一瞧,原来是一只猎鹰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盘旋。 他稍微愣了愣,这时,达江催马跑了过来,到了他的身边,达江插手施礼,说道:“大人,前方有敌情!” “哦?”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你怎知道?” 达江抬手指了指天空,正色说道:“阿达在示警!”阿达正是他豢养的猎鹰的名字。 上官秀心中一动,问道:“可以确定吗?”达江点头应道:“绝对错不了。” “能判断出来敌人所在的方位和距离吗?”上官秀问道。达江点头应了一声,他仰起头来,双掌拢在嘴边,向天空中盘旋的猎鹰发出‘叶儿叶儿’的鹰叫声。 随着他的叫声,盘旋在天空中的猎鹰立刻向他们的正前方飞去,时间不长,猎鹰已飞出好远,在天空中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这时候,猎鹰不再往前飞,又开始再空中盘旋鸣叫。 达江手搭凉棚,举目眺望远方的天空,张望了一会,他手指着猎鹰所在的方向,说道:“敌人就在我们的正前方,看距离,差不多有二三十里的样子。” 跟过来的赵晨面色一正,立刻说道:“秀哥,我去前方打探。”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我去!”说着话,他对一旁的廖征道:“老廖,你带着兄弟们在此原地休息,我去前方打探消息。” “大人多加小心。”“我知道。”上官秀带着段其岳肖绝吴雨霏赵晨达江等二十几人离开己方的大军,快马加鞭地向前奔去。 他们一行人策马狂奔,二十多里的路程没用上半个时辰。行到一座小山峰前,隐隐约约能听到山峰的另一侧有喊杀之声。 上官秀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勒停战马,侧着耳朵又仔细听了片刻,确认山峰的另一侧确有喊杀之声,他翻身下马,同时对周围的众人说道:“山的那一边有打斗,我们爬上去看看。” 众人没有二话,纷纷飘身下马,留下一人看管马匹,其余人等跟随上官秀向山顶快速地攀爬。 这座小山峰不算高,坡势也不陡峭,对于上官秀等人来说,攀爬这样的山坡没什么难度。 没过多久,上官秀一行人已爬到山峰的峰顶,他们穿过山顶,来到山峰的另一侧,伸长脖子向山下张望。 只见山坡的下面是一大片的草原,草原上一前一后有两拨军兵在狂奔,前面的一拨人都是穿着风军的军装,数量大概有两三千人左右,一个个都是狼狈不堪,丢盔卸甲,队伍当中连面旗帜都找不到,向后看,后面的追兵皆穿着宁南军的军装和盔甲,人数要在一万往上,正兜着风军的屁股进行追杀。 双方之间的距离很近,风军是边跑边不时有军兵被敌人追上,挑翻在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风军照这个架势跑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两三千人就都得交代在宁南军的手里。 看罢,段其岳咬了咬牙关,转头问道:“秀哥,怎么办?” “自己人,不能不救!战!”上官秀说着话,从肋下抽出佩刀,跳跃着从山峰顶上冲了下去。 草原中,宁南军对风军的追杀还在继续,一名宁南军的修灵者手持长刀,箭步窜进风军人群里,长刀横着一挥,就听扑扑扑一连串的脆响声响起,在他周围有数名风兵被懒腰斩断,下半身还站在原地,上半身已然飞了出去,鲜血喷射到空中,如同下起了血雨。那名修灵者哈哈狂笑两声,挥刀继续追击砍杀附近的风军。 他正在风军人群里大开杀戒的时候,猛然间就听身侧恶风不善,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在空中乍现,直奔他的脖颈袭来。 那名修灵者反应也快,侧身竖刀格挡。当啷!随着一声脆响,一把灵刀狠狠劈砍在刀杆上,上官秀的刀。 受其冲力,那名修灵者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去。他身形还没停下来,上官秀已如同猎豹一般扑上前去。那名修灵者本能地抡出一刀,但他只砍中一团空气,上官秀向下弯腰,躲开他的锋芒,单掌又由下而上的推出,正中对方的下颚。啪!这一掌打得结实,把对方下颚处的灵铠击了个粉碎,修灵者的身形向上弹飞起多高。上官秀纵身跳起,灵刀横扫出去,咔嚓,刀光闪过,血光喷射,那名修灵者人还悬在空中,项上的人头已横飞出去多远。上官秀在空中腰身一拧,顺势一记侧踢,把下落的无头尸体踹飞进宁南军的人群当中。 落地后,他一甩灵刀上的血水,大声喊喝道:“凡我风军将士,随我奋勇杀敌!临阵脱逃者,不配留在风军!杀——”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8章 击退 上官秀等人的突然出现,即出宁南军的意料,也把败逃的风军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追杀风军的宁南军立刻转移的目标,向上官秀等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看着对面蜂拥而来的宁南军,上官秀快步迎上前去,双方刚接触到一起,一杆长枪便迎面刺了过来。 上官秀身形一侧,让开长枪的锋芒,不等对方收枪,他一把将枪杆抓住,回手一刀反刺出去,正中宁南兵的胸口。后者惨叫一声,身子还未倒地,上官秀抢先出脚,把尸体踹飞。 嘭!飞出的尸体跌进宁南军的人群里,砸倒了数人。但更多的宁南兵越过跌倒的同伴,大呼小叫着冲向上官秀。后者断喝一声,灵刀向外一挥,就听嗡的一声,灵乱?风施放出去,二十多名冲到上官秀近前的宁南兵被风刃波及到,一时间,风刃撕开甲胄衣料皮肉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在上官秀的面前也腾起二十多团血雾,二十多名宁南兵颓然倒地,浑身上下全是被风刃划开的血口子,人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都不垩行了。 “风贼休要嚣张!”一名宁南军的修灵者手持长枪,策马狂奔过来。那人催马来到上官秀的近前,恶狠狠地一枪向他刺了过去。上官秀把灵刀向外一挥,当啷,灵枪被弹开,战马从上官秀的身侧急速掠过,在那人骑马冲过去的同时,他手中的灵枪呼的一声燃烧起火焰,头也没回的把灵枪向后一挥,一道依附着熊熊烈焰的灵波向上官秀飞射过去。后者扭转回身影,力劈华山的向下挥刀。咔嚓!灵刀砍在灵波上,把灵波震了个粉碎,不过依附在灵波上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全部溅射到上官秀的身上。火焰粘身,并不熄灭,反而越烧越盛,把上官秀身上的灵铠烧得兹兹作响,青烟不断地冒出来。此时再看上官秀,就如同火人一般,站在那里,浑身全是火焰。持枪修灵者拨转马头,举目一瞧,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两声,双脚一磕马镫子,再次向上官秀冲了过去,手中的灵枪向前探出,枪锋直取上官秀的面门。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沙!长枪破风,借助战马冲刺的惯性,快如闪电般刺到上官秀的面前。就在枪尖马上要近身的瞬间,上官秀突然抬起手来,一把把枪杆死死握住。 你找死!那名修灵者暗暗咬牙,一边催促的胯下马继续前冲,一边死命的把灵枪向前刺着。 受其冲击力,上官秀双脚贴着地面向后滑行,滑出有几米远后,上官秀猛然大吼一声,单脚提起,用力向地面一跺。 轰!他这一脚踏下去,把地面都踩出一个大凹坑,他的身子就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地上,不再后退一丝一毫。 战马向前奔跑不动,两只前蹄高高提起,站立起来,稀溜溜怪叫。坐在马上的那名修灵者不由自主地身形后仰,上官秀把另只手里的灵刀向地上一插,双手握住枪杆,喝道:“给我滚下来!”他双臂运足力气,把长枪全力向回一拽,那名修灵者在马上坐立不住,一头栽了下来,刚好摔在上官秀的脚前。 他放开对方的长枪,双手向前一抓,把对方的双肩扣住,随着灵魄吞噬的运行,对方体内的灵气被源源不断地吸食进上官秀的身体里,后者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只一会的工夫,他身上的灵铠已然顿散。 上官秀扣着他双肩的手不松,把他高高举了起来,紧接着双臂分向左右用力一扯,就听咔嚓一声,那名修灵者的右臂连同右肩,一并被上官秀撕开。 他把手中的两片尸体扔掉,又弹了弹身上还没有熄灭的灵火,重新拎起灵刀,向宁南军的人群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见己方的副兵团长被对方硬生生地撕开,附近的宁南兵都看得清楚,人们心头一颤,后脊梁直冒寒气。 此时看到上官秀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人们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上官秀冷哼一声,身形一晃,箭步冲到一名宁南兵近前,手中的灵刀也顺势插入他的胸膛。 “啊——”宁南兵发出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周围的宁南军再不敢向后退让,人们齐齐呐喊一声:“杀!”一同向上官秀围攻过来,十多杆长枪纷纷刺向他的周身要害。 上官秀暗暗蓄力,等长枪都已刺到他的近前,他手中的灵刀猛然挥砍出去。只见以上官秀为中心,一大团的风刃腾现出来,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先是人们刺过来的长枪被风刃绞碎,接着是人们的双臂身体,只顷刻间,上官秀的周围惨叫声连成一片,并腾起一面环形的血雾。上官秀身形一晃,从血雾当中窜出,来到几名宁南兵近前,一走一过之间,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数颗人头弹飞到空中。 两名宁南兵大吼着挥刀劈砍上官秀的脑袋,他没有避让的意思,只是抬起胳膊,将两把钢刀一并挡下。 当当!上官秀手臂上的灵铠丝毫未损,反倒是那两名军兵被震得倒退一步,上官秀顺势跟上前去,手掌探住,抓住一名军兵的头侧,然后用力向旁一挥,就听咔嚓一声,两名军兵的脑袋狠狠撞在一起,其力道之大,二人的头盔都快撞扁,鲜血和脑浆顺着变形的头盔底部流淌出来。 他越过两名军兵的尸体,冲进宁南军的人群内,又施放出十字交叉斩。在风刃席卷出去的同时,又有二十名左右的宁南兵被绞碎,大大小小的尸块散落满地,鲜血在地面汇聚,流淌成河。 不管上官秀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杀退一万多人的宁南正规军。在上官秀冲进宁南军当中大开杀戒的时候,段其岳等人也都纷纷加入进来。 看到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却锐不可当,把成群成片的宁南军杀倒在地,先前败逃的两千多风军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人们纷纷调转回头,嘶吼着咆哮着反杀了回来。 随着溃败的风军士气大振,奋力杀回来,被打乱了手脚的宁南军终于抵挡不住,顶在前方的兵卒不断地向后败逃,而后面的兵卒还在不断地往前冲,一退一进,自相碰撞,使得宁南军的整体阵型乱成一团。 “稳住!不要乱!敌军就在前面,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一名宁南军的将官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向四周的军兵不断地大喊大叫。 业已冲杀到附近的上官秀抬头一瞧,正看到那名将官,他不认识对方是谁,但听对方的喝令,也能判断出来应该是这支宁南军的主将。 他深吸口气,纵身跳起,越过几名宁南军的头顶,身形下落时,脚尖又一点一名宁南兵的肩头,身形再次向上弹起,他只是几个起落,人已来到那名宁南军将官的近前。 他突然出现,把那名将官也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抡起手中的灵剑,劈砍向上官秀的脑袋。 唰!这一记灵剑砍落下去,把上官秀给砍没了。那名将官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战马的另一侧恶风不善。 他反应也快,急忙收剑,向自己的另一侧抡出去。咔嚓!灵刀和灵剑碰撞到一处,爆发出来的巨响声好似晴空炸雷一般,劲风生出,扩散出去,把四周的军兵撞得连连后退。 再看他二人手中的刀剑,一同断裂,上官秀扔掉手中的半截灵刀,纵身跳起,人在空中,狠狠蹬出一脚。那名将官急忙抬起双臂格挡。嘭!上官秀的一脚踹在对方的胳膊上,把将官从战马上直接踢飞了下去。后者落地后,挣扎着刚要站起,上官秀已仿佛一阵风似的飘到他的近前,双拳齐出,狠狠击在对方的胸口。啪!他的双拳把将官胸前的灵铠打碎,后者的身子随之弹飞起来,人还在空中,已先喷出一口血箭,等他落地后,身子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细看他的胸口,不仅灵铠破碎,连胸骨都凹陷下去一个大坑。 随着这名将官被上官秀击杀,宁南军再无斗志,更无心恋战,惊慌失措地纷纷向后溃逃。 看到宁南军已撤,上官秀没有追杀,也没有拦住风军去追杀,他散掉身上的灵铠,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土坡,席地而坐。 他刚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几名穿着盔甲的风军将领小心翼翼地向他走过来,到了近前,为首的那名风将拱手施礼,问道:“请问,下是……” 上官秀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淡然说道:“我是上官秀。” 啊!几名风将闻言都是大吃一惊,顿了片刻,众人又齐齐整了整身上的盔甲,再次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恕末将眼拙,还望上官大人莫要见怪。” “你们可是第十四军团的兄弟?” “正是。” “你们不跟着郡主作战,怎么跑进峨山来了?”上官秀喘息了两口气,挺身站起,幽深的目光在几名风将身上一一扫过。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19章 奇谋 听闻上官秀的质问,几名风将都是面露难色,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立刻接话。上官秀看向为首的那名风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风将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回禀大人,末将胡冲,任第十四军团第二兵团兵团长。” 他吞了口唾沫,又继续说道:“我十四军团进攻雄镇的时候,遭到守军的顽强抵抗,久攻不下,恰恰在这时,宁南的第七和第十五军团又突然出现,围攻我军,郡主虽带着我们浴血奋战,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我部奉郡主之命,吸引开南部的敌军,现在郡主已率军退到恭城,但我部却退不回去了,一路被敌军追杀,只能不断向南逃窜,原本一万的兄弟,现已……仅剩下两个营了。” 说到最后,胡冲都是带着哭腔,另外几名风将也都是垂下头去,一个劲的抹眼泪。 虽然上官秀没有亲身经历此战,但通过胡冲的讲述,也能感受得到此战的激烈和艰难。他问道:“随郡主退至恭城的还有多少将士?” “最多,最多也就三四万人。” “其余的兄弟都拼光了?” “是……是的,大人。”胡冲急声说道:“恭城兵力不足,城外二十万的敌军虎视眈眈,郡主危在旦夕,还请大人速速驰援啊!”说话之间,胡冲等人撩起征袍,齐齐单膝跪地。跪求百独壹下黑!!閣 上官秀上前把他们搀扶起来,正色说道:“各位将军放心,我既然来了宁南,必会全力以赴。”说着,他向远处望了望,见风军已然追出好远,他说道:“让追杀敌军的兄弟们都撤回来了。” “是!大人!”胡冲答应一声,挥手叫过来一名传令兵,让他鸣金收兵。 在手下兵卒撤回的时候,胡冲不断地向四周张望,并没有看到大队人马,他不解地问道:“听说大人是率两个军团来的宁南,不知我方大军现在何处?” 上官秀一笑,甩头说道:“带上兄弟们跟我走吧!”在回去的路上,上官秀把目前的情况向胡冲大致讲述了一番。听说上官秀只带来八万人,第二兵团的众将难掩失望之色。 胡冲倒是能够理解上官秀的做法,连连点头,应道:“上官大人分兵的做法没错,如果沙赫番邦真与宁南朝廷串通一气,截断我军退路,切断我军的后勤粮道,我军不仅必败,而且有全军覆没之危。”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转头看了胡冲一眼。胡冲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白面黑须,文质彬彬,在他身上,上官秀也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灵压。他问道:“胡将军以前隶属于哪个军团?” 胡冲躬了躬身形,说道:“末将以前是第二军团的参将。” 呦!第二军团,它的前身可是大名鼎鼎的平原军,即便现在,第二军团也是风国最强的中垩央军军团之一,能在第二军团做到参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上官秀一笑,说道:“胡将军曾是第二军团的参将,现在被调到第十四兵团担任兵团长,倒是屈才了。”确切的说是降职了,军团参将的军阶要比兵团长高出一截。 胡冲苦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上官秀带着以胡冲为首的两千多风军回到己方本阵,与廖征等人汇合。由于胡冲一行人就是从仲德郡战场败退回来的,对仲德郡的形式自然也最清楚不过。 目前以唐婉芸为首的第十四军残部已全部退进恭城,而宁南军的第七军团和第十五军团已对恭城完成了合围之势,里里外外的包围圈总共有三层之多,城内的风军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听完胡冲的讲述,上官秀问道:“听说郡主受了伤,不知郡主的伤势究竟如何?” 胡冲摇了摇头,说道:“郡主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却是伤在腿部,行动不便,战力也是大打折扣。” “郡主是如何受的伤?”“是被宁南军中的灵射手用毒箭射伤的。”“毒箭?”“是的,对方是暗系修灵者,用的是暗影兵毒。”胡冲皱着眉头说道。 暗影兵毒是暗系灵武学中暗影系技能之一,暗系修灵者把暗之灵气凝聚在兵器之上,一旦被其割伤,哪怕是皮肤只被划开一条小口子,暗之灵气便会渗透进伤口内,使伤口无法愈合,而且血流不止,如果无法解掉暗影兵毒,只靠普通的金疮药和解毒药根本没用。 胡冲继续说道:“好在郡主也是暗系修灵者,解掉暗影兵毒并不难,只不过箭伤很麻烦,郡主在短时间内也会行动不便。” 上官秀点了点头,知道唐婉芸的伤势不致命,他的心也落下了大半。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目前围困恭城的是宁南两个军团,二十万的兵力,我方有八万将士,强行突破宁南军的包围圈,杀到恭城,与郡主汇合一处,如何?” 廖征大声接话道:“宁南的二十万大军是合围恭城,不可能在个个方位都布置下重兵,一定会有防守薄弱的地方,只要找到宁南军的薄弱之处,我军强行冲杀进去应该不难。” “不妥。”胡冲闻言立刻连连摆手,说道:“就算是我方成功撕开了宁南军的包围圈,与郡主汇合一处,然后又怎么办?合兵一处,我方的兵力也只有十万出头,而宁南军还是有二十万众,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方十万大军全部受困于恭城。”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仔细琢磨一番胡冲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他问道:“胡将军,那依你之见呢?” 胡冲眼珠转动个不停,沉吟片刻,他喃喃说道:“我方现在的优势是什么?” “是什么?” “是宁南军还不知道我方的八万大军已经来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是我军目前最大的优势,我觉得当趁此机会,重创宁南军,尽可能多的削弱宁南军的兵力,这方是助郡主脱困之道。”胡冲意味深长地说道。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笑了,他兴趣十足地说道:“胡将军,把你的计划详细说来听听。” 胡冲正色说道:“刚才上官大人出手相助的时候,只带来二十多人,溃败的宁南军也必定看到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上官大人这二十来人的背后,还有八万的大军藏在峨山境内。宁南军想一口吃掉我十四军团全部,所以才对我方穷追不舍,我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带着手下这两千多兄弟反杀回去……” 说到这里,上官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两眼放光地接话道:“你是要我方在峨山设伏,而你则带着第二兵团的兄弟们去做诱饵,把宁南军引入峨山,再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胡冲立刻欠身拱手,说道:“大人英明,末将佩服。” 我应该佩服你才是!上官秀赞赏地看着胡冲,双目弯弯,笑了起来。这个胡冲还真不错,是个善于用兵的将才。他敲了敲额头,又捋了捋胸前的银发,慢悠悠地说道:“只是,你这两千来人又能勾引来多少的宁南军呢?如果像刚才一样,只引来一万多人追杀,就算我方将其全歼,也并不影响宁南军的整体战力。” “所以我的反击一定要打在宁南军的痛处,要把宁南军打得疼入骨髓,打得他们恨我入骨,如此,方有可能勾来宁南军大队人马的围剿!”胡冲一字一顿地说道。 上官秀嘴角慢慢扬起,笑问道:“胡将军已知道该打宁南军的哪里了?” “雄镇!”“郡城?” “没错!宁南军的粮草都囤积在雄镇,而目前雄镇的守军业已加入到围困恭城的行动当中,雄镇防守必然薄弱,只要我军能打进雄镇,烧了宁南军的粮仓,宁南军的士气必定大大受挫,为了振奋士气,宁南军也一定会分出大批的军力,前来围剿我们,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上官秀目光怪异地看着胡冲,久久没有说话。胡冲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干咳一声,说道:“如果……如果大人觉得末将说得哪里不对,末将愿听大人教诲。” “你的这个计划,是你早就想好的?”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不,不是的,是……是末将遇见大人之后才琢磨着这么做或许可行,如果有不对之处,还请大人不吝赐教。”胡冲躬身施礼。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一个如此成熟又完善的计划,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这个胡冲就不止是将才了,简直是个帅才。 上官秀又凝视他好一会,然后垂下头来,揉着下巴说道:“绕过恭城,偷袭雄镇,需长途跋涉,而胡将军手下的那两千多兄弟早已是疲惫之军,且大多负伤,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胡冲刚要开口说话,上官秀又继续说道:“所以,你需要从我麾下的兄弟当中挑选出两千精壮之士,能够完成长途奔袭,而且能在长途跋涉之后还保持相当的战力一口气攻下雄镇。” 厉害!上官秀聪慧,一点就透!胡冲腾的一下站起身形,毕恭毕敬地向上官秀深施一礼,振声说道:“末将愿率这两千精锐,偷袭雄镇,还请大人成全,此战若不成功,末将提头回见大人!”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20章 长途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借给你两千精锐。”胡冲闻言大喜,正要说话,上官秀又继续说道:“另外,我会跟你一起去。” 胡冲和麾下的将官们同是一惊,诧异地看着上官秀,异口同声道:“大人你……” 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远程突袭敌后,这个战术甚妙,若是我不去参加,就太可惜了。” 他话音刚落,廖征立刻接话道:“大人,我也一起去。” “不垩行!”上官秀摇头,说道:“老廖,你得留下来,带着兄弟们在峨山设伏,这可是此战的关键。”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件事上,没有争论的必要。” 廖征暗暗叹口气,欲言又止,最后耷拉下脑袋。胡冲正色说道:“大人,此次突袭敌后,能不能成功未可知,能不能逃回来,也未可知,此战凶险,还请大人三思啊!” “是啊,大人,此战凶多吉少,我等都已抱着必死之决心,还请大人三思!”胡冲麾下的将官们也都纷纷劝阻道。 上官秀环视他们一眼,笑了,说道:“和各位将军一样,此次出征宁南,我也同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我贪生怕死,也就不会亲自随军出征了,如果人人都贪生怕死,此战也就不用再打了。你们不必劝我,打仗没有不冒险的,想要取得多大的胜利,就得付出多大的风险,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请百度一下黑じじ,谢谢! 听闻上官秀这番话,胡冲等人互相看了看,紧接着众人齐齐起身,向上官秀深施一礼,齐声说道:“大人之决心,乃吾辈之楷模,我等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官秀可是四十万贞郡军的统帅,在贞郡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此次只带两千人远程偷袭敌后的雄镇,可谓是九死一生,但他竟肯亲自参与,单单是这份勇气和决心就足以令人打心眼里钦佩。 难怪郡主会对上官秀情有独钟,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上官秀作风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白天商议出结果后,晚上立刻开始行动。当天入夜,上官秀带上段其岳肖绝吴雨霏胡冲等将,以及精挑细选出来的两千名风军精锐,悄悄行出峨山,绕过恭城一带,直奔仲德郡的郡城雄镇。 雄镇位于仲德郡的中心,距离恭城不算远,但也不近,相距三百多里。上官秀等人要绕过恭城,所走的距离就更远了。 借着夜幕作掩护,上官秀等人夜行了一百里左右,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他们行到陈村一带。 陈村就位于恭城的东面,相距不足五十里,可以说这里就在宁南军防御的边缘,他们不敢在此多加逗留,两千将士继续做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绕过陈村,继续向北突进。 一路无话。等到天色大黑的时候,风军已行到东川,这里距离雄镇只剩下百里之遥。 经过一天一宿的急行军,上官秀等人差不多赶了三百里的路程,如此之快的行军速度,在当时已堪称神速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做长途跋涉,上官秀都已累到浑身是汗,快要虚脱,下面将士们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上官秀下令全军休息的时候,两千风军全部卧倒在地,人们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息的力气。 上官秀歇息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先是巡视一番下面兵卒们的情况,之后走到胡冲诸将那边,问道:“你们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除了胡冲外,诸将齐齐起身,插手施礼,说道:“大人,我们还能坚持。”说着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胡冲身上。 胡冲现在实在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脸色煞白,嘴唇发青,浑身上下就如同被水洗过似的。胡冲虽然是兵团长,以前还在第二军团做过参将,但他并非修灵者,只是一员文将,与其他那些会灵武的将官们比起来,他的体力要差上一大截。见他现在这副模样,上官秀蹲下身形,问道:“胡将军,你怎么样?” “大……大人,末将……末将没事……”胡冲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说道。 如果这也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上官秀皱着眉头问道:“你没有修炼过灵武?” “末将的体质不适合修炼灵武。”“你不是灵武学院出来的?”“末将来自帝国书院。”上官秀闻言笑了,说道:“这么说,你和我师出同门,你应该算是我的师兄才对。。” 胡冲苦笑,摇头说道:“大人说笑了。” 上官秀向四周望了望,问道:“胡将军,这里距离雄镇还有多远?” “这里是东川地界,距离雄镇只有百余里的路程。”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就争取在日出之前,赶到雄镇。黎明时,正是人们最乏最困的时候,防卫相对松懈,适合偷袭。” 胡冲点点头,正色说道:“大人,我也正有此意。”说着话,他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可用了几次力都未能站起来。看他这体力,上官秀估计他跑不到雄镇就可能被累死。 上官秀琢磨了片刻,对肖绝说道:“阿绝,你带着几名兄弟留下来照看胡将军,其余的兄弟随我继续赶路。” 胡冲闻言大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急声说道:“大人,此次的战术是末将提出来的,现在要打雄镇,末将必须得参与。” “可是你的身体……”“大人放心,末将还能坚持得住。”他话音刚落,肖绝接话道:“秀哥,接下来的路我背着胡将军走吧!” 上官秀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也好。” 长话短说,经过短暂的休息,上官秀等人又继续向雄镇进发。路上无话,寅时一刻,以上官秀为首的两千风军终于抵达雄镇附近。 雄镇是郡城,也是一座大城,不仅城墙高,而且还有护城河,城防完善,易守难攻。如果在守军充足的情况下,想强行攻下雄镇,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时,上官秀等人都在雄镇的东城外,距离雄镇有两里,人们皆趴伏在地上,默默地观望着远处夜幕中的城郭。 由于相距较远,人们只能看到城头上点着火把,至于有多少守军,人们看不清楚。 上官秀观望了片刻,回头低声说道:“传话下去,让兄弟们把身上的甲胄零碎都拿掉,匍匐前进,不许发出任何的声响。” 风军将士们把上官秀的命令一个传一个的传达下去,而后纷纷脱掉身上的盔甲,只着军装,跟着上官秀匍匐前行。 和胡冲预料的一样,现在雄镇剩下的守军数量的确不多,还不足万人,在深夜,站岗放哨的守卫也寥寥无几。 毕竟现在雄镇已不属于前线,而是属于后方,来犯的风军都已被困在恭城,不可能在雄镇这里出现,守军毫无警惕性可言,那些站岗放哨的军兵也都不是瞪大眼睛盯着城外,而是抱着长枪,坐在城头上打盹。 上官秀边往前爬行时,也边紧盯着城头上的动静,他从两里外一直爬到距离雄镇不足百步,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没看到城头上有一队巡逻的军兵出现,由此可见,雄镇几乎是未设防的。 此情此景,也让上官秀暗暗感叹,胡冲谋略厉害,果垩然是抓到了宁南军最薄弱的要害。上官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标越是近在咫尺,他反而越能沉得住气,渐渐放慢爬行的速度,尽量让自己和麾下的将士们不发出一点声响。 很快,上官秀等人已接近到雄镇的护城河。上官秀在护城河边停下身形,向后方做了几个手势。人们会意,纷纷点下头。而后,以上官秀为首的两千风军一个接着一个的爬进护城河内。 他们把盛水的皮囊当成气囊来用,以此做支撑,漂浮在水面上,尽量不出声的缓慢向前滑行。 风军的水性不见得有多好,但好在护城河的水流也不湍急,众人一点点的又声息皆无地划到对岸。 顺利来到城墙底下,上官秀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抬头向城墙顶部望了望,而后对身边的段其岳点点头。 后者会意,伸手点下肖绝和吴雨霏,还有另两名修为最高深的影旗人员,在墙根底下站起一排。 紧接着,他们五人的身子齐刷刷地腾出黑色的雾气,只转瞬之间,五人的身形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现身时,他们业已出现在城头之上。 暗影飘移的距离也是有限制的,距离的长短根据暗系修灵者自身修为的强弱而定。修为越高深,暗影飘移的范围也越大,反之也就越小。 段其岳是灵神境的修为,肖绝吴雨霏以及另两名暗系修灵者的修为都是灵天境,以他们的修为,用暗影飘移可以直接跳跃到十多米高的城头上。 五人在城头现身的瞬间,立刻蹲下身形,仔细查看城头的情况。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两名宁南兵正抱着长枪打盹,那两人倚靠着箭剁而坐,耷拉着脑袋,鼾声一起一伏,遥相呼应。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21章 闪击 段其岳扭转回头,又看向另一边的城墙,距离他们十数步开外的地方还有两名宁南军守卫,他俩虽然没有坐在地上,但也是在站着打瞌睡,身子来回直摇晃。 查看明白这段城墙的情况,段其岳连续打了几个手势,肖绝吴雨霏四人会意,纷纷施展暗影飘移,闪现到四名守卫的身边。 他们四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先一步捂住守卫的嘴巴,然后或是把钢刀插进对方的心口窝,或是割断守卫的喉垩咙。 有一名影旗人员在杀掉守卫后,没有注意到对方手里握着的长枪,他在把守卫尸体缓缓放躺到地上的同时,长枪摔落在地,枪头撞击城墙上的方砖,发出当啷一声的脆响。 就在不远处,一名躺在箭剁底下的守卫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囫囵不清地说道:“在搞什么……” 由于他是躺在箭剁底下的阴影处,连段其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此时看到他突然坐起,段其岳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灵箭由他面前掠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正中那名坐起身的守卫喉垩咙。 扑!灵箭的锋芒直接贯穿了他的脖颈。守卫只隐隐约约中看到城头上多出几条黑影,连叫声都没来得急发出,便被一箭毙命。吴雨霏射出的灵箭。跪求百独一下黑**閣 呼!段其岳嘘了口气,他先是向吴雨霏点了点头,而后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失误的影旗人员,接着,他向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 众人纷纷把别在后腰的绳索取出来,一头牢牢系在城头的箭剁上,另一头则抛到城下。 见城头上有绳索掉下来,上官秀知道段其岳等人已然得手,他快步走到一根垂下的绳索近前,向周围的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开始行动。 他深吸口气,纵身跳起两米多高,人在空中,出手如电,抓住绳子,用力向下一拉,人又随之窜起两米多高,如何反复四五次,上官秀身轻如燕的窜到城头上。 其余的风军将士们也都借用绳索,默不作声地向上攀爬,人们一个接一个的顺利登上城头。 等胡冲也顺着绳子爬上来后,上官秀问道:“胡将军,你可知城内的粮仓在何处?” “应该就在郡守府的附近。”胡冲从没进过雄镇,也不知道城内的具体布局,只能通过常识来做出判断。 上官秀点了点头,对周围众人低声交代道:“向城内冲杀,务必找到城内的粮仓!” 众人齐齐点下头,顺着通往城下的台阶冲了下去。 在台阶的下面还有守卫在站岗,听闻背后的台阶上有脚步声传来,两名守卫不约而同地转回头,看清楚台阶上的情景,两人一时间都傻眼了。 只见大批穿着风军盔甲和军装的人正顺着台阶冲下来,至于这些风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完全搞不清楚。 也就在他二人瞠目结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名手持陌刀的风军已箭步窜到两人的近前。 他人到,刀也到了,陌刀在空中划出一股闷风,狠狠劈砍在一名守卫的肩头上。 这一刀势大力沉,而且砍得也结实,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陌刀从守卫的左肩切入,在其右肋下划出,将其身躯斜着切成两截。 另一名守卫张大嘴巴,刚要发出叫喊,风兵手腕一翻,倒扣着陌刀,头也没回地向背后一刺,就听扑的一声,陌刀的锋芒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口中,刀尖在其后脑探了出来。 这名风军连续杀掉两名守卫,速度之快,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连两秒钟都不到。 不过尸体倒地的闷响声还是惊醒了附近的守卫。有两名坐在篝火旁的守卫站起身形,不满地嚷嚷道:“大半夜的不睡觉,穷折腾什么……” 他二人的喊声还未落,两支灵箭由他二人的头顶上方飞射下来,噗噗,两支灵箭分别射中他二人的眉心,两名守卫也随之仰面摔倒,其中的一具尸体正摔到篝火上,把火星砸得四处飞溅,也烫得篝火周围的一干守卫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尖叫连连。 两名手持陌刀的风军冲到那群守卫近前,陌刀连续挥砍,只眨眼的工夫,这五六名守卫全部被他们砍翻在地。不过在他二人砍杀守卫的同时,也彻底惊动了附近的宁南军,经过短暂的错愕和沉默后,周围就如同炸了锅似的,人喊马嘶,叫喊声不断。“不好了!有敌军混入城内了!不好了,风军从城外杀进来了!” 在持续不断地喊叫声中,由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的宁南军,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个数。 看不出来敌军的数量到底有多少,但风军将士全是面无惧色,手持短刀长枪的风军士卒和手持陌刀的风军锐士齐齐迎向敌人,与宁南军战到一处。 上官秀自然也没闲着,他看准城邑中垩央的方位,手持灵刀冲杀过去。 迎面而来的全是宁南军,上官秀时而持刀挥砍,时而施放灵武技能,硬是在人山人海的宁南军当中杀开一条血路,冲进雄镇城内的主街道。 到了这里,迎面而来的宁南军数量更多,放眼望去,街道上人头涌涌,全是敌军。 但通过宁南军的着装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迎战很是仓促,大多数人身上的盔甲都是残缺不全的,有些人甚至连军装都没有穿好,一垩手拿着武器,一垩手还提着裤子。 上官秀嘴角扬起,哼笑出声,头也不回地大声喊喝道:“杀光城内所有敌人,一个不留!” “杀——”上官秀一呼百应,大批的风军将士越过上官秀,与迎面而来的宁南军战到一处。 上官秀施展瞬风步,几个跳跃,人已冲进宁南军的人群当中,手臂运足力气,向四周全力一轮,就听咔咔咔的脆响声连成一片,有五六名宁南军被灵刀划到在地,不等附近的宁南军重新冲杀上前,上官秀又施放出灵乱??风。 风刃刮过,宁南军又扑倒了一片。他顺势向前近身,一走一过之间,又砍倒数名敌军。 就在上官秀砍杀周围敌人的时候,在他的左右两侧各传来一股劲风。上官秀意识到不好,身形用力向后一仰,就听嗖嗖两声,两支灵箭从他的胸口上方掠过。 上官秀挺直身形,向左右一看,只见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各蹲着一名手持弓箭的暗系修灵者,他二人在捻弓搭箭的同时,夹着箭矢的手指散发出黑色的雾气,黑雾聚集在灵箭的箭身上,凝而不散。上官秀立刻明白了,对方是在灵箭上布下了暗影兵毒。 他清楚地记得胡冲说过的话,唐婉芸就是伤在带有暗影兵毒的灵箭之下。他暗暗咬了咬牙关,没等他做出反应,一名手持长矛的宁南兵又向他迎面冲了过来。上官秀身形旁侧,让开长矛的锋芒,紧接着,他一把将那名宁南兵的脖颈抓住,断喝一声,将其狠狠甩向右侧房顶的那名暗系修灵者,他自己则施展风影决,向左侧房顶上的那名暗系修灵者射了过去。 人未到,刀先至。 沙!风影决快如闪电的一刀砍空,只砍到一团黑色的雾气,而那名暗系修灵者已借用暗影飘移闪到五米开外的地方,他快速地捻弓搭箭,对准上官秀狠狠射出一箭。 五米的距离太近了,灵箭几乎是转瞬及至。上官秀使出全力,将手中的灵刀提起,挡在自己的胸前。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灵箭结结实实地射在灵刀的刀面上,由于劲道太大,灵箭硬生生地撞折,而上官秀手中的灵刀也被撞碎,受其冲力,他站于屋顶上的身形倒飞出去,摔进一座民宅的院子里。 那名暗系修灵者以为自己射伤了上官秀,心头大喜,箭步跟了过去,跳进院子里。只是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地,就见上官秀突然迎面扑来,硕大的拳头挂着劲风猛击自己的面门。 他吓得惊叫出声,第一时间施展暗影飘移,又闪回到屋顶上。他惊魂未定地低头向院内扫视,寻找上官秀的身影,可是看了一圈他也没找到上官秀人到底在哪。 恰在这时,他的背后传来阴沉沉的问话声:“你可是在找我?” 那名暗系修灵者大惊失色,他是用暗影飘移从院内闪回到屋顶上的,可对方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背后的,他一点也没有察觉,难道对方的身法比自己的暗影飘移还要快? 他骇然地扭转回头,向背后看去,他没有看到背后的人,只看到一只伸过来的大手。不好!暗系修灵者还想施展暗影飘移闪躲开,但已来不及了。 上官秀抢先扣住对方的脖颈,只见那名暗系修灵者周身上下已然腾出一团黑雾,但人却没能闪走,仍被上官秀死死抓在手中。 在暗系修灵者被禁锢住的情况下,暗影飘移是无效的。也恰恰是因为有这个弱点,光明系修灵者在对阵暗系修灵者的时候,大多都会施放灵压,以此来限制暗系修灵者的暗影飘移。当然了,至于能不能限制得住,那取决于双方修为的高低。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22章 混战 上官秀死死扣住对方的脖子,猛然断喝一声,将其用力向下一摁,就听哗啦一声,屋顶的房瓦被震出个大窟窿,上官秀连同那名暗系修灵者一并掉进屋子里。 那名暗系修灵者也不甘于坐以待毙,落地之后,他把手中的灵弓当成棍子来用,恶狠狠砸向上官秀的额头。 上官秀反应也快,身子先是向后掠去,让开灵弓的锋芒后,他又不可思议地反掠回来,与此同时,双拳正击打在对方的胸口上。 啪!那名暗系修灵者闷哼一声,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轰隆一声的巨响,把墙壁又撞出个圆窟窿,人也跌倒了屋外。 暗叫一声厉害!暗系修灵者强忍着胸前的疼痛,再次施展暗影飘移,想要闪走脱身。 可是和刚才一样,他的周身上下已然腾出黑雾,但身形却未能闪走,原来在他施展暗影飘移的瞬间,上官秀又已追到他的身侧,手掌也再次扣住他的脖子。 他臂膀用力向外一轮,将那名暗系修灵者的身躯狠狠撞到墙壁上。 轰隆!随着巨响声,墙壁上再次多出个窟窿。上官秀掐住对方脖颈的手不放,把对方抡起,连续向墙壁撞击。 轰轰轰!巨响之声持续不断,时间不长,墙壁上已被撞出大大小小十多个窟窿,墙壁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一整面的墙壁轰然倒塌。请百度一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这时候,另一名暗系修灵者从外面冲了进来,在他进来的一瞬间,一支灵箭也飞射出去,直击上官秀的后心。 后者的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似的,没有躲闪,只是把提在手里的那名暗系修灵者向后一挥,扑,飞射过来的灵箭没有射中上官秀,倒是正中那名暗系修灵者的胸膛。 那名暗系修灵者发出一声濒死的惨叫,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看到对方竟然拿自己的同伴做挡箭牌,自己这一箭没有射中对方,反而把同伴射杀,他气炸连肝肺,怒吼一声又向上官秀连射出三箭。 上官秀冷笑出声,提着暗系修灵者的尸体,左右摇晃,随着扑扑扑三声闷响,三支灵箭全部被尸体挡下来。 那名暗系修灵者怒极咆哮,扔掉手中的灵弓,抽出一把灵刀,以暗影飘移闪到上官秀的背后,灵刀横切出去。 暗影飘移快,但上官秀的瞬风步也不慢。暗系修灵者一刀挥出,上官秀突然消失不见,刀锋乍现的寒光只砍到一团空气。 不好!那名暗系修灵者反应也快,想都没想,回手又是一刀,反扫向自己的背后。 当啷!当刀锋要砍中上官秀额头的瞬间,后者一记手刀挥出,他的手刀正砍在灵刀的刀刃上。 啪!上官秀手掌的灵铠应声而碎,但诡异的是,随着灵铠碎开,里面露出来的不是皮肉,而是一层银光闪闪的金属软甲。 灵铠之内还有软甲?那名暗系修灵者脸色顿是一变,不等上官秀再出招,他施展暗影飘移,身子凭空消失,再现身时,他人已出现在房梁上。 他刚刚在房梁现身,就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上官秀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啊?此人好快的身法!暗系修灵者倒吸口凉气,还想继续施展暗影飘移,但上官秀的拳头已然先打了过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暗系修灵者的面门。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蹲在房梁上的身形向下急坠。 在他身子落地的一瞬间,上官秀也跟着到了,一脚蹬出,踹向对方的胸口。 嘭!上官秀的脚蹬在地面上,把地面的方砖踹碎好几块,尘土飞扬,石屑横飞,那名暗系修灵者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暗影飘移闪躲开。 他闪到墙角处,正要跳窗跑出去,上官秀仿佛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飘到他的背后,一掌劈砍出去,正中暗系修灵者的后脑。 又是一声脆响,暗系修灵者不用自己往外跳了,他被上官秀的这一掌硬生生地拍飞出去,撞碎窗户,跌倒屋外。 那名暗系修灵者躺在地上,哇的喷出一口血水,他挣扎着还要起身,在他的左右两侧突然刺过来两把陌刀,他连闪躲的意识都没有生出,两把陌刀已顺着他两肋灵铠的缝隙深深插了进去。 暗系修灵者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被两把陌刀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有一名风军士卒冲到他的近前,举起手中的灵枪,向他的头部乱刺。 叮叮当当!长枪撞击灵铠的脆响声连成一串,一枪没有刺中,两枪没有刺中,在这名风兵连刺了十多枪后,终于有一枪刺中那名暗系修灵者的眼窝。 枪尖顺着灵铠的眼窝刺入,将其脑袋一枪刺穿,那名暗系修灵者在地上急促地颤抖几下,而后身子没了动静,灵铠也在他的身上气化,最后消失无踪。 上官秀喘息着从屋内走出来,到了尸体旁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灵刀,挥手将其灵化,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留守雄镇的宁南军数量的确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精兵早已被抽调到恭城一带,此时他们遭遇风军的偷袭,仓促迎战,即便以多打少,但也完全不是两千风军的对手。 随着双方战斗的持续,宁南军战力不足的劣势渐渐显露出来。 前方的将士们被风军成群成片的杀倒,后面的军兵们斗志迅速崩溃瓦解,开始有大批的宁南军放弃作战,顺着街道两侧的小巷胡同四散奔逃。 上官秀一马当先,带头往前冲杀,他顺着雄镇的主街道,从东城一直杀到雄镇正中垩央的郡守府。 宁南的行政机构是延续昊天帝国的,郡县城的最高官员是郡守县守城主,没有设立郡尉县尉城尉这些职位,与风国比起来,宁南地方官员的权利无疑要大上许多,行政权和军权都掌握在地方最高官员一人的手里。 上官秀带头冲杀到郡守府,在郡守府大门的内外,密密麻麻的全是宁南军。 看到如此众多的宁南军,上官秀深吸口气,把大量的灵气灌入到灵刀之内,而后他断喝一声,将灵刀向外一挥,就听嗡的一声,在上官秀的面前刮起一面飓风。 数以百计千计的风刃漫天飞舞,向前方刮去,强烈的劲风把地面上的尘土都卷起多高。他此时施放的正是灵乱?风的进阶技能,灵乱?极。随着灵乱?极施放出去,堵在郡守府门前的数十名宁南军被刮到在地,而后风刃去势不减,又刮进门内,郡守府前庭的院子里惨叫声连成一片,盔甲的残片破碎的皮肉还有猩红的鲜血,向四处飞溅。 灵乱?极过后,仿佛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变得安静了,现场只剩下人们呼哧呼哧喘息的声音。过了片刻,上官秀身后的风军将士们齐齐大吼一声,各持武器,冲杀进郡守府内。 在郡守府的大厅里,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持剑而站,在他的周围还有众多的宁南军,看到风军冲杀进来,众宁南军纷纷嘶吼一声,抡刀迎了过去,双方战到一处,兵器的碰撞声,人们的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上官秀提刀,穿过前庭院子时,不断地向左右挥砍,他周围的宁南军也不时中刀倒地。 当上官秀走进大厅里时,俨然已经成为一个血人,鲜血顺着他身上的灵铠不断向下滴淌,他走过的地方,地面上都被鲜血垩染出一道红印,原本纯白的灵铠此时业已变成恐怖的暗红色。 “风贼,纳命来!”那名持剑而站的中年人吼叫一声,抡剑向上官秀冲了过去。后者把手中灵刀向外一挥,当啷,中年人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上官秀的灵刀也碎成了雪片。 刚才他在释放灵乱?极的时候,灵刀就已经受顶级灵武技能的反噬之力而被震裂,现在终于承受不住剧烈的碰撞,刀身彻底破碎。 灵武器和普通的武器一样,一场战斗打下来,损耗极大,这也使得钨金矿成为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 上官秀看了看手中仅剩下来的刀把,随手向旁一丢,走向那名中年人,说道:“报名!” 中年人咬了咬牙关,再次挥剑砍向上官秀。他的剑只剩下半截,又不是灵武器,对上官秀构不成任何威胁。他没躲也没挡,任凭半截剑砍在自己身上。 当啷!他身上的灵铠连一丁点的划痕都被对方的半截剑砍出来。上官秀手臂随意地向外一挥,打在对方持剑的手腕上,啪,中年人手中剑应声而飞,上官秀顺势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上,把中年人蹬得倒飞出去。 哗啦啦!他飞出去的身子撞碎一张桌子,滚落在地,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他挣扎着还想起身,上官秀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冷冷说道:“报名!” “本官乃仲德郡郡尉佟江!尔等风贼,胆大包天,偷袭郡城,我昊天垩大军即刻就到,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中年人虽被上官秀踩在地上,弹动不得,但气势一点也不弱,冲着上官秀破口大骂。 “呦,还是一位宁死不屈的忠臣!”上官秀冷笑一声,问道:“告诉我,粮仓在城内的何处,我可以饶你不死!”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第323章 残酷 上官秀嘴角扬起,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佟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他手指灵铠的缝隙中透出一根长长的银针,一直延伸到他的眉心处,银针的锋芒刺破皮肉,血珠渗了出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粮仓在哪里!”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尽管杀了我好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佟江厉声喊道。 上官秀点了点头,他正要把银针刺去。这时候,段其岳和肖绝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前者说道:“秀哥,我们找到粮仓了!” “哦?”上官秀眼睛一亮,冷笑着瞥了佟江一眼,从灵铠缝隙中透出来的那根长长的银针也随之缩了回来。他站直身形,问道:“粮仓在哪里?” 段其岳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秀哥,粮仓就在郡守府的附近,不过,里面的粮食不对劲。” “怎么?” “粮仓里的屯粮充其量也就几千石,不可能供给两个军团所需。”段其岳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么说来,宁南军囤积在雄镇的粮草根本没存放在粮仓里。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扭转回身,一把把佟江的脖领子抓住,将他提起来,说道:“说!你们到底把两个军团的粮草藏到哪里去了?” “哈哈——”佟江突然大笑起来,边笑着边得意地说道:“你们能猜到我军的粮草都囤积在雄镇,但你们绝对猜不到上百万石的粮草究竟藏在雄镇的何处。雄镇方圆数百里,你们就慢慢去找吧,哈哈……” 上官秀暗暗咬牙,偌大的雄镇,等他们搜到宁南军的粮草,估计宁南军的主力找就回来增援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看得狂笑不止的佟江,他的拳头越握越紧。正在他考虑要如何逼供之时,有数名影旗人员押着一群老人女人和孩子来到大厅里。 这些老人和妇孺都是佟江的家眷,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风军,人们吓得哆嗦成一团。影旗人员说道:“大人,这些人是从郡守府里搜出来的,应该都是郡守的家眷。” 上官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抬手一指那些妇孺,说道:“佟江,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家人跟你一起死的话,告诉我,粮草究竟藏在哪里!” 佟江看向那些老人和妇孺,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他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牙齿紧紧咬着唇,一声没吭。见状,上官秀也急了,大声喝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随着他的话音,肖绝走到一名中年女子近前,伸手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人群中硬拽出来,紧接着,肖绝把中年女人摁跪在地,手中的佩刀随之横在她的脖颈上。 中年女人吓得脸色惨白,身子不停的颤抖,但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佟江,颤声说道:“老爷……” 佟江猛然抬手,抓住上官秀的胳膊,凝声说道:“我佟家世代忠良,从未出现过一个叛国之徒,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 他话音还未落,肖绝已抬手捂住中年女子的眼睛,另只手把灵刀狠狠抹了去。沙!刀锋撕开中年女人的喉垩咙,一道血箭喷射出来,溅在上官秀的身上,也溅在佟江的身上。 “娘……”有两名少年男女看到中年女人被肖绝割喉,双双惨叫一声,向中年女人的尸体扑了过去。 肖绝手疾眼快,他一探手臂,把距离他最近的那名少年抓住,狠狠推倒在地上,那名少女则扑到中年女人尸体上,大声哭喊起来。 不过她的哭喊很快就戛然而止,一名影旗人员的刀深深刺入她的后心。 她扑倒在中年女人身上,母女俩的尸体叠在了一起。佟江双目充血,眼珠子变得统统红,怒吼道:“风贼,我与你们拼了!”他发了疯似的抡起拳头,胡乱地击打上官秀。 嘭嘭嘭,他的肉拳打在上官秀身上的灵铠,伤不到上官秀丝毫,反而他自己的拳头撞得血肉模糊,拳锋打得皮开肉绽,连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上官秀别过头,抓着对方脖领子的手向外一推,佟江忍不住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上官秀深吸口气,走上前去,蹲身形,贴近佟江,咬牙说道:“你的夫人,还有你的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告诉我,你还想害死多少人?你究竟还想害死多少人?”说话的同时,上官秀一拳击打在地上,地面的大理石方砖应声而碎。 战争就是这样,没有谁是无辜的,敌国的老弱妇孺,那终归结底还是敌人,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上官秀并不愿意看到屠杀妇女孩子的场面,但这又是不可避免的。 佟江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喃喃说道:“杀吧,你杀了我吧……”他脸色一变,声嘶力竭地狂吼道:“你快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上官秀闻言,眼帘低垂,暗叹口气。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段其岳和肖绝。 “我垩日你娘的!”段其岳怒骂一声,抽出佩刀,走到那名少年近前,手起刀落,一刀把少年的人头斩落,而后,他提着血淋淋的佩刀又向余的那些妇孺走了过去。 一道道的血光在大厅里喷射出来,一声声的惨叫让郡守府的大厅几乎变成了人间炼狱。 佟江满门十多口人,被段其岳肖绝等人斩杀殆尽。佟江坐在地上,脸上已看不出来有苦痛之色,有的只是呆滞和麻木。 上官秀站起身形,深深看了佟江一眼,侧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传令去,烧!烧尽雄镇全城!”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佟江宁死不肯开口,而他们又没有细细去调查的时间,只能放一把火把雄镇烧个干净,如此一来,囤积在雄镇里的粮草也毁了,至于城内一二十万的百姓,上官秀管不了了。非我族类,死活于我无关,他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他喘了两口粗气,气不过的一把将佟江的头发揪住,厉声喝道:“你不肯说出实情,就是在逼我们烧城,城内的百姓都会做你的殉葬品,这回你满足了吧,你不仅害死了全家老小,还害死了全城的百姓,你好一个宁南的忠良之臣!” 已然麻木了的佟江激灵灵打个冷战,在上官秀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抱住上官秀的大腿,嘶吼道:“你不能这么做!” 上官秀低头,同样是用吼的大叫道:“那你就告诉我,粮食究竟藏在哪里?” 佟江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不知过了多久,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 上官秀重新蹲身子,耳朵贴近佟江的唇边,听了片刻,他腾的站起身形,对段其岳等人说道:“立刻去搜驿站的地仓库!” “是!”段其岳等人无不是长松口气,齐齐答应一声,一甩身上的斗篷,转身向外走去。上官秀走出大厅,到了外面,他低身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头也没回地向后一甩,钢刀在空中打着旋,飞进大厅里,当啷一声摔落在地,刚好滑行到佟江的近前。 上官秀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郡守府。 佟江看着滑到自己面前的钢刀,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将钢刀拿起,而后他看向横尸在地的满门家小,老泪纵横,猛然间,他把手中的钢刀向脖颈上一架,仰天哀嚎道:“佟江愧对陛,愧对佟家的列祖列宗!”稍顿,他又声嘶力竭地尖叫道:“风贼,我佟江做鬼也与尔等势不两立……”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钢刀狠狠划了去。 佟江的精神已经崩溃了,自尽是必然,这也在上官秀的预料之中,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死,是种最好的解脱。 在雄镇驿站的地仓库里,风军果垩然发现了大批的粮草,往少估计,也得有上百万石之多。 在上官秀的授意,风军找来大量的火油,浇在粮草上,而后人们纷纷退出地仓库,把火把投掷进去。 这一把大火,在地仓库里熊熊燃烧起来。上百万石的粮食,如果想全部烧毁的话要烧上好几天,关键是起火时所产生的高温,能把没被烧到的粮食统统烤熟,如此一来,其保存的时间只剩一两天,一两天后,熟粮就会变质发霉,人畜皆不能食。 点着宁南军囤积在雄镇的粮草,上官秀一行人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就在他准备令撤退的时候,被胡冲拦住。 胡冲幽幽说道:“大人,我们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何不把事情做得更绝一点?” “胡将军的意思是……” “毁城!”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胡冲说道:“雄镇是仲德郡的郡城,也是仲德郡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今日我们成功偷袭了这里,以后宁南人一定会加强戒备,我们再没有偷袭的机会,而以雄镇的城防,又实在太难攻,不如趁现在,把此城烧毁,这即为我军阵亡的兄弟们报了仇,也可大大振奋我军的气势,同时也会令宁南人的士气大大受挫,一举多得啊!” 第324章 围剿 上官秀幽幽说道:“合而分之,以夷制夷,其实郡主所用的策略很成功,也很有成效。这偌大的雄镇,城中百姓有一二十万之多,其中即有纯正的宁南人,也有后并入的番邦异族,不分青红皂白,一律烧杀,岂不与郡主所施的策略背道而驰?以后宁南朝廷一定会借用此事大做文章,宁南各族也一定会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与我风军势不两立。毁一城,而团结一国,得不偿失,此计,并不可取。” 胡冲紧锁眉头,看眼上官秀,嘴巴张开,刚要说话,但话到了最后,他轻叹口气,又咽回到肚子里。 上官秀问道:“胡将军可是认为我错了,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胡冲摇头,苦笑着说道:“其实在此事上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不同罢了。大人考虑的是政治,而我考虑的是军事。身为军中将领,为国征战是我的天职,确保打赢战争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其它方面,那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是典型的职业军人,只要对战局有利,只要能有助于己方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而上官秀并不是站在军事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件事,对他来说,宁南是风国还未收复的失地,在宁南屠城,只会增加宁南人对风国的仇视心理,只会无限地削弱宁南人对风国的认同感,风国欲收复宁南失地将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他同意胡冲的说法,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你我的决定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立场不同。在偷袭雄镇这件事上,我听了你的,而在毁不毁城这件事上,你要听我的。” 胡冲拱手施礼,说道:“大人言重了,只要大人有令,末将必誓死遵从!” 上官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对周围众人说道:“传令去,全军撤退!” 胡冲主张烧毁雄镇,永远毁掉宁南的这个战略重镇,不过在上官秀的反对之,他的主张并没有得到执行。 雄镇未被毁掉,这在本次风国与宁南的国战当中可是一件大事,虽然还没有重要到扭转两国战局的地步,但起码此事是扭转了南方战场的局面。 风军是在凌晨偷袭雄镇得手,上午巳时,风军撤离雄镇。 雄镇遇袭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恭城那边的宁南军大营。宁南军第七军团统帅彭晃,副帅童阳,第十五军团统帅张君然,副帅张鹏,紧急聚到一起,进行磋商。 碰面之后,张君然气得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说道:“彭帅童将军,你二人也都听到雄镇那边的消息了吧,雄镇遇袭,郡守佟大人自尽殉国,你我两军囤积在雄镇的上百万石军粮悉数被毁!” 彭晃和童阳的脸色也都很难看,二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张鹏拍案而起,厉声说道:“此事就是以胡冲为首的风军第二兵团所为!当初第七军的上万兄弟去追杀胡冲只两千多人的残部,竟然还让他们逃脱掉,现在胡冲残部绕道偷袭了雄镇,造成我方这么大的损失,这个责任又该由谁来负?” 彭晃看了张鹏一眼,沉声说道:“此事,我会向朝廷解释。” 张君然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不是一个简单的解释就能蒙混过关的!当务之急,我方必须得把胡冲残部全歼。” 他话音刚落,张鹏大声说道:“既然第七军的兄弟已拿胡冲残部毫无办法,现在,当有我十五军出面解决。”说着话,他向张君然插手施礼,说道:“张帅,末将愿率军去围剿胡冲残部。” 张君然看了张鹏一眼,点点头,而后他目光一转,看向彭晃和童阳,问道:“彭帅童将军,两位意如何啊?” 看着一唱一和的张君然和张鹏二人,彭晃和童阳都心知肚明,他俩一方面在推卸责任,一方面又是在抢功。 不过放跑胡冲残部,责任的确是在自己这一边,现在彭晃也是无话可说。童阳深吸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两位将军,我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童将军的意思是……” 童阳正色说道:“我军一万多兄弟歼灭胡冲残部,本是势在必得,没想到在追杀途中遇到风国的援军……”他话没说完,张鹏已哼笑出声,提醒道:“童将军所谓的援军,只有二十多人而已。” “只二十多人就能带着两千残兵败将击溃我方上万的兄弟,又岂能是普通的兵卒?我怀疑,在峨山境内还藏着风军的一支精兵!”童阳目光深邃地说道。 放屁!张鹏在心里嘟囔一声,他耐着性子说道:“风军的主力现在都被我们围困在恭城,只有胡冲残部侥幸逃脱,风军又哪里来的精兵藏在峨山?好了,我看童将军真的是被风人给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童将军怕他们风贼,我张鹏可不怕。”说着话,他再次向张君然插手施礼道:“张帅,就让末将去吧!” 张君然微微一笑,说道:“也好,剿灭胡冲残部的事,就由张将军去完成吧。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胡冲一部狡诈异常,且又神出鬼没,并不容易对付啊!” “张帅放心,末将心中有数。”说完话,张鹏转身就往营帐外面走。 “等!”童阳急急站起身形,把张鹏叫住,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胡冲残部的行径很是反常,一支疲惫不堪的残兵败将能侥幸逃至峨山,已很不容易,他们为什么不跑,反而还调转回头,去偷袭雄镇呢?还有,峨山到雄镇千里迢迢,他们又是绕道而行,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抵达雄镇,并能一举击溃守城的数千将士,他们又是哪里的体力?还有……” 童阳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甚至觉得偷袭雄镇的根本就不是胡冲残部,而是己方搞错了消息,或者说是敌人故意让己方搞错了讯息。 只不过现在张鹏已懒得再去听童阳的分析,他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纸上谈兵,人人都会,可说得再多,也不如实际去做。要分析,诸位就坐在这里慢慢分析吧,我张鹏不奉陪了。”说完话,他一甩征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张……”童阳还想叫住张鹏,但后者的身影已消失在营帐的门帘之外。张君然淡然一笑,也挺身站起,向彭晃和童阳拱手说道:“两位将军,在也告辞了。” 张鹏和张君然相继离开,留彭晃和童阳在营帐里面面相觑,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幽幽叹息了一声。彭晃的感叹是自己要如何去向朝廷解释这件事,就是因为自己麾的兄弟们作战不利,放跑了胡冲残部,所以才导致了雄镇的遇袭,使得己方两个军团的军粮悉数被毁,损失惨重。 而童阳感叹的是,事情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隐隐约约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但阴谋具体出在哪里,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总之他觉得张鹏冒冒失失的率军去围剿胡冲残部,此事并不太稳妥。 先前第七军团已经吃过胡冲残部的亏,现在胡冲残部又成功偷袭了雄镇,别看张鹏表面上没把胡冲残部放在眼里,其实那只是他在做样子罢了,在内心里,他还是很重视胡冲残部的。 恰恰是因为这样,张鹏在出兵的时候,与张君然一商议,一口气带出五个兵团。以五万的大军去围剿两千人的残部,看起来实在是兴师动众,小题大做,不过张君然和张鹏意见一致,己方宁可分出大批的将士,晚些时候再去进攻恭城,也要把此事做得十拿九稳,决不能再在胡冲残部手里再吃亏。 且说上官秀一行人,离开雄镇后,原路返回,当他们再次行到青川地界的时候,一只黑点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鸣叫。 随上官秀同行的达江急匆匆地跑到上官秀的近前,用半生不熟的风语急声说道:“大人,前方有敌情。” 上官秀身边的胡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达江抬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飞鹰。胡冲还是满脸的不解,上官秀随即把达江的出身向胡冲讲述一遍。 胡冲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达江,以猎鹰来传递书信,又以猎鹰来侦查敌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军中能拥有一位这样的驯鹰人,战斗力不知会增加多少呢! 上官秀问道:“能判断敌军的数量吗?” “有很多!距离我军还有二十里,大人,我们是战是撤?”达江关切地问道。 没等上官秀说话,胡冲斩钉截铁地说道:“撤!此战我们打不了!前来堵截我们的敌军一定来自恭城那边,宁南军现在必然是恨透了我们,务必要把我们全歼,所以出动的兵力也一定很多,我们无法与敌力战!” 他正说着话,头顶上盘旋的那只猎鹰突然发出叶儿叶儿的叫声。胡冲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而后看向达江,问道:“怎么回事?猎鹰为何突然急叫?” 第325章 酷刑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运足目力,顺着达江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距离他们较远的一座小山包上面正趴伏着两个人,由于距离太远,上官秀也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两个人。 他侧头说道:“可能是宁南军的探子,老段,干掉他们。” 段其岳答应一声,向肖绝一甩头,他二人甩开双腿,向小山包那边狂奔了过去。 刚开始,小山包上的两个人还不确定段其岳和肖绝是奔自己来的,毕竟双方相距甚远,对方应该发现不到自己的存在才是。 可是随着段其岳和肖绝越跑越近,那两人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互相看了一眼,快速地跑小山包,来到小山包的后侧,二人双双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催马冲了出去。 他二人也就跑出十多米远,忽听背后传来啾的一声尖啸,他二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发出啊的惨叫声,侧身从战马上摔了去,另一人急忙勒停战马,回头一瞧,只见同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其背后,插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灵箭。 啊?他倒吸口凉气,举目眺望,只见奔跑过来的段其岳和肖绝二人已经身在小山包上,肖绝手中还抓着一张灵弓,刚才的那支灵箭正是他射出去的。最//快//更//新//就//在 同伴已然被对方的灵箭射杀,他哪里还敢多加停留,双脚用力一磕马镫子,喝道:“驾!”战马甩开四蹄,窜了出去。段其岳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小山包,向对方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肖绝则站在原地没动,回手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钢箭,抖手将其灵化,而后捻弓搭箭,对准那名落荒而逃的大汉又射出一箭。 箭矢先是飞射到半空中,然后由半空中向急坠。这一箭是由大汉的背后射过来的,但却是越过了他的身子,正中战马的脖颈。 咔嚓!灵箭砸在战马的脖子上,将其一箭钉窜,战马嘶鸣一声,向前扑倒,坐在马背上的那名大汉也随之摔飞出去。 他向前翻滚出五六米远才停来,趴在地上,四肢蠕动,但不管他怎么用力,人就是站不起来。 段其岳漫步走到那名大汉的近前,在他的后背上踹了一脚,让他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他先是打量对方一番,这名大汉也就三十出头的年岁,身穿普普通通的便装,和正常的百姓没什么区别。段其岳蹲身形,把手伸入对方的怀中摸了摸,只掏出一些零碎的杂物,而后他又拍了拍对方的腰际,感觉内藏硬物,他手指插进对方的腰带中,从里面夹出一块军牌。军牌上写着:第十五军团,第十兵团,第一营,斥候:陈华。 看过这面军牌,段其岳冷冷一笑,秀哥没有猜错,对方果然是宁南军的探子。他揪住那名大汉的衣服,将其从地上提起,说道:“你别自己走了,还是跟我走吧!” 段其岳提着那名宁南军的斥候,和肖绝走回到己方阵营这一边,到了上官秀近前,把他被俘的斥候向地上一丢,然后把从对方身上搜出的军牌递给上官秀。 后者接过来看了两眼,蹲身形,看着那名大汉,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便可立刻放你走。” 那名大汉眼中浮现出惊恐之色,不过嘴巴里还是强硬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上官秀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那名大汉把眼睛一闭,一声未吭。上官秀摇头笑了笑,再没有多问第二句,他慢慢站起身形,走向别处。 肖绝从靴口抽出一把匕首,正要走上前去,达江把他拦住,说道:“肖将军,我的一名仆从是审讯的高手,让他来吧。” 肖绝无所谓地耸耸肩,把匕首收了回去。达江向背后甩头,对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巴族青年低语交代了几句,那名青年连连点头,走到探子面前,蹲身形,用沙赫语说道:“我是修灵者,木系修灵者。” 听不懂他说的语言,那名探子睁开眼睛,正看到巴族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只皮囊卷,展开,里面插着大大小小十多把刀具。 他从一个皮囊袋里抓出一把黑褐色的种子,托在掌心,对探子笑呵呵地说道:“这是我们巴族特产的荆棘藤种子,它对木系修灵者的灵气很是敏感,遇之就会加速成长。(沙赫)”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通过对方的表情,探子心里也明白对方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眼中的惊恐之意更浓,慌张地看向左右,大声问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对我做什么?” 没有人回话,上官秀等人皆在冷眼旁观。“嘘!”巴族青年对探子做个禁声的手势,含笑说道:“痛苦或许会来得很漫长,但你起码不会立刻死掉,以你的处境,只要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吗?(沙赫)”说话的同时,他从皮囊中抽出一把牛角小刀,而后抓出探子的胳膊,轻轻一划,沙的一声,衣服裂开,露出里面的皮肉,他用牛角小刀又在探子的手臂上轻轻划开一个小口,把一颗黑褐色的种子摁了进去。他的手指摁住塞进他伤口的那颗种子,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沙赫)” “他在说什么,他现在在说什么?”探子尖声叫道。 依旧没有人回话,周围的人也依旧在默默地看着他。巴族青年耸耸肩,毫无预兆,他把体内的灵气运行到手指,散出体外,注入到他手指方的那颗种子里。 只是顷刻之间,那颗种子便在探子的皮肉中开始生根发芽,根是向生长,但芽却不是向上生的,而是顺着他的皮肉之间四处蔓延。 此时再看探子的胳膊,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一条条的凸起,那种皮肉被荆棘硬生生分离的痛苦已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探子张大嘴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周围的众人也是眼看着荆棘在他的皮迅速蔓延开来,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手掌,爬到他的身上,又顺着他的脖颈,爬上他的脸颊。 那名探子已疼得身子蜷成一团,十指挠地,指甲断裂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还在不断地向地上挠着,抓着。 如此酷刑,即便见多识广的段其岳肖绝等人也从未见过,肖绝向段其岳那边凑了凑,低声说道:“老段,巴人可够狠的!” 是啊!在人体内种种子,再利用木系修灵者的特性,催化其生长,这一招着实狠毒。如果这个巴族青年不是站在己方这一边,段其岳恐怕早忍不住一刀把他劈了。 “五万……我们总共来了五万人……张将军率领五个兵团围剿你们……快住手,快让他住手啊……我说了,我都说了……”此时探子发出的凄厉叫声已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 上官秀终于走上前来,拍了拍那名巴族青年的肩膀,示意他先停手,而后问道:“是哪一个张将军?” “张鹏……张将军……啊……” 胡冲来到上官秀身边,低声说道:“大人,张鹏乃第十五军团的副帅。” 第十五军的副帅亲自出马,并统帅五个兵团,宁南人是真的了狠心围剿己方了。上官秀点点头,又再次拍拍巴族青年的肩膀,说道:“他就交给你处置了。”说完话,他转身向一旁走开了。 段其岳胡冲等人纷纷跟了过去,忧心忡忡地说道:“宁南军出动五万兵力,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得及时避让开才行啊!”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是要避,但又不能把对方甩开得太远?” “秀哥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要把一批宁南军引入峨山吗?我看以张鹏为首的这五万宁南军就是一块大肥肉,既然他们已经上钩了,我们没有放过的道理。”上官秀捋着胸前的银发,幽幽说道。 胡冲点头附和道:“大人说得没错,如果我们能把这五万宁南军引进峨山的埋伏中,一口吃掉,对于宁南人来说,可是一次重挫,接来,我军完全可以直接进攻恭城外的敌军了!” “我方即不能把对方完全甩掉,又得绕开对方的堵截,这可不太容易啊!”段其岳摇头说道。 胡冲点点头,说道:“的确不太容易,但我军有猎鹰示警,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监视敌军的动向,这对我方的帮助太大了,行动起来也会事半功倍。” “好了,就这么办吧!”上官秀拍了拍巴掌,向周围众人点了头。经过短暂的商议,他们已有了接来的策略。此时再看那名被俘的宁南军探子,哪里还有人形,完全变成一株荆棘,大量的藤蔓钻出他的皮肉,在他的身上一圈圈的缠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人竟然还是活着的,眼睛睁开,嘴巴张着,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古怪声。 肖绝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同时抽出肋的佩刀,到了那名探子近前,手起刀落,将其栏腰斩成两截。 而后他甩佩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皱着眉头对那名巴族青年说道:“你也应该玩够了吧?!” 第326章 躲避 以陈鹏为首的宁南军派出大批的斥候,打探风军的落,可随着斥候一批批的返回,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毫无发现,未能找到风军的行踪。 直至傍晚的时候,有几名斥候才带回了风军的确切消息,称风军正在向东南方向行进,似乎他们已经察觉到己方的堵截,在有意避开己方。 陈鹏暗暗皱眉,在己方营地附近根本没有出现过风军,风军又是怎么知道己方在此地堵截的?难道风军的探子都探查到这里来了? 想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陈鹏拿出地图,让斥候画出风军行进的路线。等斥候画好之后,他问道:“依你们的推算,现在风军应该行进到了哪里?” 一名斥候队长手指着地图,说道:“将军,我们发现风军的时候,他们已经行进到了这里,以风军行军的速度,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紧接我军的正东方。” 陈鹏点点头,当机立断,令全军起程,向正东方全速向行进,迎接风军。 在陈鹏的号令之,五万之众的宁南军开始向东进发,与此同时,他把军中的斥候又一批批地派遣出去。黑しし阁 结果这一次宁南军还是扑了一个空,他们在风军行进路线的前方苦等了一个多时辰,连风军的影子都没未看到,派出去的探子也纷纷回报,附近根本没有发现风军的行迹。 此时天色已然大黑,陈鹏无奈之,只能令全军原地驻扎,等到明日天亮再去搜寻风军。可是在深夜的时候,突然有斥候来报,说是宁庄遭受到风军的袭击。 宁庄距离宁南军原来驻扎的地方很近,风军在那一边出现,说明风军又变回到原来的行军路线了。 听闻这个消息后,陈鹏的心里也开始暗暗嘀咕起来,己方在风军撤退的路线上拦阻,风军随之改变行军方向,向东南逃窜,自己率领大军横移过去,结果风军又变回原来行军的路线,这种情况看起来像是风军对己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己方往哪边堵截,他们就往相反的方向撤退,风军如同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的,提前知道了己方的全部动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己方内部还有风军的细作不成?就算是有风军的细作,细作给风军通风报信也需要时间啊,风军的应变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 现在陈鹏彻底被风军飘忽不定的行踪搞迷糊了,他仔细考虑了一番,最终决定派出一个兵团去往宁庄,追击风军,他自己则率领余的四个兵团,向风军可能撤退的路线去堵截。 风军之所以能连续避开宁南军的大队人马,当然全是靠达江所驯的猎鹰示警。现在风军的确是在宁庄。 宁庄位于仲德郡的东南部,是一座拥有百十来户人家的大村庄,村里百姓的生活相对富足,人丁也比较兴旺。 风军经过一整天的奔波,所带的口粮吃得精光,全军上无不是又累又饿,这也是他们前来袭击宁庄的原因。 小村子里面没有军兵驻守,对于上官秀等风军来说,这里完全是不设防的。随着两千风军涌进村子里,原本宁静的小村庄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尖叫声四起,哭喊声连天。 上官秀来到村子中央的一处空地,找到一块大石头,坐到上面,而后他把缠在脖子上的汗巾抽出来,用力一拧,水流立刻滴淌来,这一整块的汗巾已经被他的汗水湿透了。 他尚且如此,面军兵们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 负责背着胡冲跑的肖绝已累到瘫坐在地,倚靠着上官秀坐的那块石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他们在这块空地休息的时候,有两名风军把一名又干又瘦的小老头拽了过来,到了上官秀近前,一名军兵插手施礼,道:“大人,他是宁庄的村正。”(村正也就是村长) 上官秀用拧干的汗巾擦着身上的汗水,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看向村正,见老者吓得脸色惨白,身体突突直哆嗦,他把汗巾重新系在脖子上,说道:“村正大人不必紧张,我们只是凑巧路经此地,等我们吃过东西,再带上些口粮,然后就走,绝不伤人。” “你……你们要多少……多少粮食?”村正结结巴巴地问道。 “两千人,三天的口粮即可,你看应该需要多少?”上官秀瞥了他一眼,问道。 “一人一天两斤算的话……要……要一百二十石。” “我们风军兄弟一天要吃三斤!”肖绝在旁纠正道。 “那……那就是一百八十石。”村正小心翼翼地说道。 “既然你已经算清楚了,那你就帮我们去准备吧。”上官秀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你们只要一百八十石的粮食,不……不伤人?”村正问道。 “村正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 “没……没有疑问,我……我这就去准备……”见上官秀锐利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村正吓得一哆嗦,再不敢有二话,慌慌张张地向一旁跑去。 其实也用不着他去帮风军筹粮,风军士卒们已经在村子里四处乱窜,自己去抢了。肖绝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补充些许的体力后,他站起身形,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到各处去看看。” 见上官秀点了头,肖绝带上几名影旗人员到村中的各处去巡视。上官秀则拿出地图,和胡冲达江等人商议接来的撤退路线。 肖绝走到村西头的时候,突然听闻前方传来喊喝之声,他皱了皱眉头,正要走过去,就听哗啦一声,三名风军撞开一座院子的篱笆墙,从里面跌了出来。 紧接着,一名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从院子里跳了出来,大声喝道:“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都他娘的给我滚!” 肖绝脸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三名风军看着那名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这是怎么回事?”走上前来的肖绝沉声问道。 看到肖绝来了,三名风军如同找到主心骨似的,一股脑地跑到他近前,手指着那名彪形大汉,愤愤不平地说道:“肖将军,是他……是他先动手伤人!” 肖绝先是看向己方的三名兵卒,见其中一人额头被打破,流出血来,他目光一冷,又看向那名彪形大汉,迈步走了过去。 见他的着装不同于普通的风军兵卒,身穿黑色的长袍,穿黑色长裤,脚黑色的短靴,背披黑色的大氅,感觉像是风军当中的将领,那名彪形大汉面色不善地说道:“你们风人强闯民宅,抢劫钱财粮食也就罢了,还轻薄我家……我的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话还没说完,肖绝背后的一名影旗人员已断喝一声,箭步冲上前去,一拳猛击对方的面门。 那名大汉暗道一声好快,他侧身闪躲,同时横扫出一棍。嗡!木棍只扫到一团黑色的雾气,再看他的面前,哪里还有影旗人员的身影。 那名影旗人员已用暗影飘移闪到他的背后,拳头抡起,对准他的后脑,恶狠狠砸了去。 但那名魁梧大汉的背后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他没有回头,而是把手中的木棍向后反刺了出去。 影旗人员出拳在先,彪形大汉出棍在后,但他反刺的棍子却先一步击打在影旗人员的巴上。 啪!随着一声脆响,那名影旗人员身子后仰,倒退两步,险些坐到地上,巴也被木棍的棍头捅得又红又肿。 呦!还是个练家子!肖绝眯缝起眼睛,身形突然一虚,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他已来到彪形大汉的面前,肋的佩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一刀向彪形大汉的脖颈横抹过去。 彪形大汉脸色一变,急忙提棍格挡。咔嚓!肖绝一刀把对方手中的木棍削折,佩刀的锋芒也在彪形大汉的脖颈处一闪而过,将其皮肉划开一条小口子。 大汉意识地倒退一步,还没等他做出一步的反应,肖绝又快如闪电般踹出一脚,正中彪形大汉的胸口,将其踹倒在地。 他冷哼一声,收刀入鞘,回头对额头受伤的兵卒说道:“他是怎么打破你的脑袋的,你现在就去怎么打破他的脑袋!” 三名兵卒见状大喜,一拥而上,捡起被削断的棍子,对准彪形大汉的脑袋,恶狠狠砸了去。 啪!风军的这一棍没能砸中彪形大汉的脑袋,反而被从院子里飞出来的一只碟子砸中额头,应声而倒。 这回好,这名风军两边的额头各被打破,倒是也对称了。肖绝等人不约而同地向院子里看过去,只见院中站着一名身穿陈旧蓝色布衣的村妇,确切的说她只是打扮像村妇,人和村妇几乎粘不上边。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雪白,细腻如羊脂,和普通村妇又黑又粗糙的皮肤相比有天壤之别,即便头上包着又旧又土气的布巾,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香娇玉嫩蕙质兰心的气质。 第327章 意外 看到那名年轻貌美又气质出众的少妇,肖绝等人同是一惊,心中不约而同地暗赞一声:好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难怪己方的兄弟会起色心,碰到这么漂亮的女子,想不起色心也难。 不过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通过她刚才甩出的碟子,肖绝可判断出来,此女应该是灵武高手,而且看她的保养和气质,其出身肯定不简单,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村妇。 他侧头对身旁的一名影旗人员低声说道:“快去请秀哥过来。” 那名影旗人员答应一声,身形一虚,消失不见。肖绝伸手把那名跌坐在地的风军拉起来,同时盯着院子里的那名布衣少妇,振声说道:“阁出手不凡,报个名吧!” 布衣少妇从院子里一步步地走出来,见状,三名风军齐齐抽出佩刀,作势要冲上前去,肖绝沉声喝道:“退!”以普通兵卒的身手,在灵武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三名军兵吓得一缩脖子,纷纷退到肖绝的身后。他背着双手,昂首而站,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布衣少妇走出院子,又把那名倒地不起的彪形大汉搀扶起来,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夫人,小……我……我没事……”彪形大汉脸色难看,手掌扶在胸口处,慢慢地揉着。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布衣少妇又打量他一番,而后方转头看向肖绝,语气平缓,没什么起伏,说道:“我的名字,你没有必要知道。打伤贵军的兄弟,是我们不对,我可以向你们道歉,但归根结底,还是贵军的兄弟无礼在先。” 肖绝闻言笑了,气笑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兄弟就活该被打喽?” 布衣少妇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同样反问道:“那么我就活该被贵军的兄弟欺凌羞辱吗?” “你……”她这句话还真把肖绝给问住了。他意识地看向身后的三名风军,三人不约而同地耷拉脑袋,谁都没敢看肖绝。布衣少妇继续说道:“你们风人口口声声说昊天的领土是你们风国的失地,昊天的百姓是你们风人的同胞,现在你们侵入昊天境内,肆意抢夺财物,奸淫妻女,草菅人命,这就是你们风人对待同胞的手段吗?” “这……”肖绝被布衣少妇的伶牙俐齿说得是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以对。 恰在这时,路口那边有人大声说道:“这位夫人,如果我的兄弟们有失礼之处,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秀……”肖绝刚要说话,走过来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暴漏自己的身份。在上官秀进入村子的时候,就已经把双鬓的银发变成了黑发,其目的正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布衣少妇看向上官秀,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凝重之色。上官秀的步伐很缓慢,但从路口到自家院子的门前,这么远的距离他几乎是转瞬就到。看上去他是一步步走过来的,而实际上他是脚尖点地,飘过来的。 “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上官秀的衣着和普通的风军没什么区别,里面是黑色的风国制式军装,外面是普普通通的黑色皮甲,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岁,但通过自身的阅历,布衣少妇能感觉得出来,此人应该是这群风军的头领。 上官秀一笑,拱手说道:“在风国第十四军团第二兵团的兵团长,胡冲。” “原来是胡将军,小女子失敬了。”说着话,布衣少妇向上官秀施个万福礼。 “夫人不必客气,刚才我军兄弟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布衣少妇能判断出上官秀是灵武高手,上官秀也同样能通过她身上外泄的灵压判断出她的修为等级。 此女的修为起码在灵天境往上,不可能是寻常村民,她之所以居住在这里,十有**是在此隐居,以她的修为,出身一定不简单,背后指不定掩藏着什么身世呢,上官秀不想在此地节外生枝,给己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完话,他向肖绝等人一甩头,简洁地说道:“撤!” “可是秀……大人,他刚才打伤了我们的兄弟!”肖绝向那名彪形大汉努努嘴。 上官秀看了大汉一眼,嘴角扬起,好在是他出手伤人,如果是这个女人出手,结果就不是伤人那么简单了。 “少罗嗦,撤。”上官秀懒得多言,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命令,转身要走。那名布衣少妇眼珠转了转,对上官秀的背影说道:“胡将军稍等!” 上官秀停脚步,眼中也随之闪过一抹寒光。自己已经做出退让,如果对方还不知足,还要找麻烦,自己也只能把她这个麻烦解决掉了。他头也没回地问道:“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应允?” “夫人有话请讲。”上官秀转回身,好奇地看着布衣少妇。她沉吟片刻,问道:“大人能否带上我和小牧二人一起走?”说话时,她拉了拉身旁彪形大汉的袖口。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上官秀对于她这个请求也很是意外,他不解地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走?”“是的!”“你可知我们是风军!”“小女子知道!” “你可知在我们的背后,还有五万之多的宁南军在追击?”“知道,他们先前就驻扎在宁庄附近。”“那你还要跟着我们一起走?”“是的。”布衣少妇语气坚定地说道。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可以考虑带上你二人一起走。” 布衣少妇沉默了少许,扬头说道:“请胡将军近前说话。” 上官秀连想都没想,迈步走了过去。肖绝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前去拦阻,低声说道:“大人,小心有诈。” “没事。”上官秀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还真想知道她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他来到布衣少妇近前,笑问道:“有什么话,夫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二人的距离已经够近了,但布衣少妇还是上前两步,他二人的身子都快贴到一起。她凑近到上官秀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二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什么?朝廷通缉的要犯?上官秀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转头看着脸颊几乎靠到自己肩头上的布衣少妇。她继续说道:“这次你们风军在我家里纠缠这么久,等朝廷的中央军追至这里,一定会进行盘查,到时,我二人的身份也就隐藏不住了,所以我俩必须得立刻离开宁庄,跟着你们走,或许能甩得掉追兵。” 上官秀凝视着布衣少妇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她的眼神很是坚定,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他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她话中的真伪,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就那名相信我们能甩得掉宁南军?” “是!”“你对我们的信心是从哪来的?”“你们能把中央军引走,又能在中央军返回之前先一步赶到这里,看得出来,你们现在已经把中央军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哈哈!”上官秀忍不住仰面而笑,过了片刻,他又问道:“然后呢?”“什么然后?”“你跟着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我和小牧可以考虑在风国定居。” 上官秀收敛笑容,认真地思考起来。“胡将军放心,我和小牧绝不会成为贵军的累赘。”布衣少妇正色说道。 对于这一点,上官秀绝对深信不疑,以她这身修为,要说谁会成为累赘,也是己方成为她的累赘。 只不过上官秀对她的身份和身世还是充满了疑问。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宁南军安插在这里的细作?” “我和小牧在此已居住两年多,如果胡将军不信,可以去向村子里的各户人家查证。如果胡将军还是不信,在你们与中央军交战的时候,我可以帮着你们作战。”布衣少妇语气坚决地说道。 若是平时,上官秀或许真会带上她和那个小牧一起走,但是现在,他们的背后有五万之众的宁南军追兵,容不得出现任何的差池,也容不得他去冒一丁点的险。 他琢磨了片刻,刚要拒绝她的求情,这时候,吴雨霏快步奔跑过来,到了上官秀身旁,先是看眼布衣少妇,接着对上官秀急声说道:“秀哥,有一队宁南军正在向宁庄赶过来,现在距离宁庄不足十里。” 来得好快!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召集兄弟们,立刻撤退!” “是!”吴雨霏答应一声,转身飞快地跑开了。上官秀对布衣少妇说道:“宁南军的追兵即刻就到,我们必须得走了,至于你和你的夫君,对不起,我们无法带上你二人一起走……” “上官大人不肯带我们一起走,就是要任凭我们落入到中央军的手里了。”布衣少妇目光深邃,慢悠悠地说道。 上官秀闻言脸色微变,鹰目当中也闪现出两道精光,他的手掌抬起,扣住肋佩刀的刀把。 第328章 绝密 少妇突然改口叫自己上官大人,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让宁南军知道这个消息,己方在峨山伏击宁南军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 布衣少妇没有忽视上官秀握刀的举动,她慢悠悠地说道:“看起来,上官大人显然不想让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中央军知道,那么现在上官大人就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带上我走,要么,杀掉我灭口。” 上官秀危险地眯缝起眼睛,手掌也随之把刀把握得更紧,随时都可能抽刀出招。布衣少妇面无惧色,继续说道:“上官大人固然灵武高强,小女子万万不是大人的对手,但上官大人想在短时间内胜我,只怕也非易事。刚才大人的属已经说了,中央军即刻就到,我想,上官大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此地多做耽搁吧?” 唉!上官秀暗叹口气,她说对了,自己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多做耽搁。他略微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带上你和他一起走!” 布衣少妇闻言一喜,翩翩施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肩膀一晃,佩刀猛然出鞘,向前横扫出去。这一刀又快又突然,也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转瞬便掠到布衣少妇的面前,直取她的脖颈。在灵刀马上要削到她脖子的瞬间,布衣少妇的身形快速地向后窜了出去。最\\快\\更\\新\\就\\在 沙!灵刀的刀尖几乎是贴着她的喉咙呼啸而过,如果她再稍慢一点,刀锋就会挑开她的喉咙。 布衣少妇退出两米多远才停身形,那个叫小牧的彪形大汉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气极而吼,叫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风狗!” 说话之间,他晃身要冲上去和上官秀拼命,布衣少妇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拦了来,同时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上官秀,沉默无语。 一刀不中,上官秀没有再出第二刀。他手腕一翻,收刀入鞘,对周围正准备出手的肖绝等人说道:“带上他俩,快撤!” 在自己突然出手的情况,对方都能安然无恙地闪躲开,可见对方灵武之精深,正如布衣少妇所说,自己若想胜她,短时间内没有可能做到,而他又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在此地耽搁。 看出上官秀的突然出刀是在试探自己灵武的强弱,布衣少妇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做事,还真是谨慎啊!” 上官秀耸耸肩,再什么话都没说,大步流星地向村子西边走去。布衣少妇在小牧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跑回到院中的茅草屋里,时间不长,他从里面背出一口大箱子。 见状,肖绝顿是一皱眉,沉声说道:“我们要急于赶路,如果想跟我们一起走,你们就最好丢弃掉这些沉重之物。” 布衣少妇表情淡漠地说道:“这位将军尽管放心,我二人绝不会拖慢贵军的行程。” 肖绝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随便你!” 以上官秀为首的两千风军来得快,跑得更快,只不过在离开宁庄的时候,从这里还带走了两名身世神秘的村民。 他们从村西出了宁庄,由肖绝带人做出向西逃窜的假象,上官秀带着己方主力向南急行。 他们跑出十多里的远,收回猎鹰的达江跑到上官秀的近前,说道:“大人,前方有敌军大队人马堵截。” 上官秀反应也快,立刻令,让兄弟们改向东南方向绕行。 张鹏率领五万宁南军,层层设堵,想把上官秀这两千风军拦截住,但是不管宁南军怎么分兵拦堵,风军就是能找到缝隙,从他们堵截当中的夹缝中无惊无险地钻过去。 双方是一个跑,一个追,由仲德郡的中北部,一直跑到仲德郡的南部,一番围追堵截来,宁南军的主力由始至终都未能看到风军的身影,只是派出去的斥候不断地回报风军的动向。 两天后,上官秀等人已接近到峨山地界,见天色已然黑了来,己方又行到一片树林当中,上官秀令,全军休息。 经过这么多天,风军一直没打仗,就是在跑路了,他们每天行进的距离基本都在两三百里左右,两千的精锐此时业已累得疲惫不堪,兵卒们几乎都是倒地就睡。 上官秀带着段其岳在己方的驻地中走动视察。走到一堆篝火处,发现有一人正做在篝火旁看书,上官秀和段其岳走到近前一瞧,看书的原来是那名布衣少妇。 她此时坐在箱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借着篝火的火光,正看得津津有味。己方的兄弟已经累得快要瘫痪了,而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书,上官秀和段其岳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上官秀从布衣少妇的背后走上前来,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书卷,里面勾画着草图,旁边还有文字注解,不过看在上官秀的眼里,书中的那些草图和鬼画符差不多。 他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背后突如其来的话音并没有吓到布衣少妇。她不紧不慢地合上手中的书卷,扭转回身,递给上官秀,同时问道:“这么晚了,上官大人还没有休息吗?” “等我巡视完,就该去休息了。”上官秀随口回了一句,接过她递来的书卷,封皮上面写着‘机关要术第十五卷’的字样。打开,里面是大量的手绘图案,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注解。 只看了两眼,上官秀便把书卷递还给布衣少妇,说道:“明天我们还得赶路,你也早些休息。” 布衣少妇一笑,接回书卷的同时,问道:“上官大人似乎对机关方面的知识不太感兴趣。”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江湖门派的宵小之术罢了。”目前运用机关术最多的的确是江湖门派,比如在平关行刺他的严可欣,所用的碎魂针就是机关术的产物。 但这种东西所需的工艺太高,太难制造,无法大规模的应用到军事当中,上官秀对其兴趣也不大,总感觉那是旁门左道,不足为虑。 布衣少妇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幽幽说道:“也许,上官大人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败在这个被你瞧不起的机关术上。” “放肆!”段其岳在旁沉声呵斥道。上官秀向他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小点声,兄弟们都在睡觉呢。” “是!秀哥!”段其岳点头应了一声。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认为我军会败在机关术上。” 布衣少妇说道:“据我所知,朝廷早在数年前就开始大规模的制造一种很厉害的机关武器了。” 上官秀一怔,问道:“是什么?” 布衣少妇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上官大人现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吗?”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笑问道:“这有关系吗?” “当然,如果大人相信我的身份,自然就会相信我说的话,反之,不管我说什么听在大人的耳朵里都是不可信的,我又何必浪费唇舌呢?” 这是一个很会说话的女人,也看得出来,她绝非出身小户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他问道:“认识这么多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布衣少妇说道:“小女子名叫金婉儿。” 上官秀直视着她,没有立刻说话。布衣少妇轻轻叹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夫君,名叫唐青。” 姓唐?大风的国姓。似乎看出上官秀心中的想法,布衣少妇解释道:“我夫君和风国皇室毫无瓜葛。”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躺在木箱旁酣睡的那名彪形大汉,问道:“就是他?” 金婉儿苦笑,说道:“以上官大人的才智应该早就看出来,他并非我的真实夫君。” “那么你的夫君……” “被杀了。”“被杀了?”“以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小牧是夫君家的奴仆,在被抄家的那一天,是他带着我逃了出去,之后辗转反侧,逃到宁庄,我二人便在那里隐姓埋名,住了来。” “你夫君有叛国吗?” “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金婉儿抚摸着手中的书卷,说道:“这数十卷的机关要术,就是我夫君毕生所著。” 对于金婉儿的家世以及遭遇,上官秀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宁南朝廷在大规模的制造什么武器。他话锋一转,问道:“你说宁南朝廷在大规模的制造一种机关武器,究竟是什么?” 金婉儿问道:“上官大人可听说过火铳?” “火铳?是什么?能够喷火的武器?”上官秀从未听说过火铳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也没有此类东西的概念。 “如果上官大人不知道火铳,那么现在就该小心了,一旦中央军开始大规模的装备火铳,我敢笃定,以风军目前的装备,必败无疑。”金婉儿说着话,从木箱上跳来,打开箱盖,把手中的书卷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 上官秀低头一瞧,好嘛,木箱内没有别的东西,全是书籍和纸卷,装了满满子。 段其岳在旁不以为然地哼笑道:“什么火葱大葱小葱的,不管宁南军装备什么武器,在我大风将士的铁蹄之,统统都会成为废物!” 第329章 引敌 段其岳闻言脸色顿时沉了来,他凝视着金婉儿,问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婉儿说道:“我想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段其岳冷笑一声,说道:“一个被宁南朝廷通缉的要犯,又怎会子就认出秀哥的身份?” 金婉儿说道:“大人的那位女部曾叫了他一声‘秀哥’。” “单凭这一点,你就确认了秀哥的身份?”“当然。上官大人统帅二十万风军进入昊天境内,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上官大人在风国的贞郡即组建了贞郡军,也组建了修罗堂,据我所知,修罗堂里的成员大多都会叫上官大人为‘秀哥’,就像段将军这样。”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段其岳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 “小女子的相公生前也有很多的朋友和弟子。”金婉儿正色说道。 段其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目看向上官秀。后者正揉着巴沉思,过了一会,他问道:“你所说的那个火铳,威力有多大?” 金婉儿反问道:“风军的箭阵威力又有多大?” 不等上官秀说话,段其岳拍着胸脯傲然说道:“我大风箭阵,可毙敌于百步之外!”最//快//更//新//就//在 金婉儿笑了,说道:“段将军,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火铳的射程可打穿五百步开外的钢甲。” 上官秀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段其岳则像是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打穿五百步外的钢甲?哈哈,简直是一派胡言,世间哪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就算是灵射手射出的灵箭,射程的极限也就在两百步左右,如果宁南军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他们不早就拿出来使用了,为何现在还迟迟不见宁南军用?” 金婉儿摇头说道:“也许朝廷是在等。”“等什么?”“等最佳的时机。”“放屁!我军已攻占南定青川两个郡,仲德郡也是岌岌可危,难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吗?” “段将军以为,此次两国国战的主要战场在哪,是在南方战场吗?朝廷在南方战场只投入两个军团,而在北方战场已投入十多个军团,南方战场当然要配合北方战场,绝密武器究竟需在何时使用,当然也要等北方战场出现合适的时机。” “金夫人可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啊!”段其岳说不过她,转头对上官秀道:“秀哥,我看此女就是宁南军派来的细作,想仅凭一张嘴就吓退我军,这实在可笑。” 就心内而言,上官秀也不太相信金婉儿说得话,如果宁南军真有火铳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那么此战风国根本不用打了,直接俯首称臣就好。 他深深看了金婉儿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现在是在骗我。” 金婉儿淡然一笑,未再多说什么。她把一张毡子扑在木箱旁边,躺在上面,说道:“上官大人,我累了,可以休息了吗?” 上官秀低头看着准备睡觉的金婉儿,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可是宁南人。” “我希望风国能赢。”“哦?”“只有风国赢了,我夫君的仇才有可能得报。” 虽然她说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但她从头到尾的逻辑没什么漏洞,也能解释她现在的行径。如果她真是宁南军派来的细作,那么构思出一个这么环环相扣的故事,也是颇要花费番心思的。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好,金夫人请休息,我不打扰了。”说完话,他拍拍段其岳的胳膊,迈步走开了。段其岳跟着上官秀走出好远,问道:“秀哥,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 他轻轻叹口气,苦笑着说道:“老段,我又不是神仙,并不会读心之术。” 段其岳哼了哼,说道:“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她说的什么火铳,我看她就是宁南军的细作。” “如果是细作,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派专人盯着她。”“秀哥,我已经这么做了,这几天,我一直都有让兄弟监视她。”“有什么反常吗?”“这……暂时倒是还没什么发现。” 上官秀耸耸肩,未再多言。 长话短说,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达江便来向上官秀禀报,宁南军的大队人马正在向己方住地这边快速挺近。这一次上官秀没有急于让兄弟们撤退,而是让兄弟们在林中设防,要打一场勾引敌军的阻击战。 他们的目的不是要甩掉宁南军,而是要把这支五万兵力的宁南军引入峨山,若只是一味的逃跑,怕会引起宁南军的怀疑,适当的时候,也得给对方点甜头吃。 风军在林中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为了吸引宁南军过来,风军还特意在林子里生起篝火,看起来正在埋锅造饭。林中的炊烟升起好高,距离十数里外都能看清清楚楚。 连日来的追击,连风军的人影子都没看到,这个结果已让陈鹏失去了耐心,他甚至都考虑率领全军将士们撤回己方大营。 现在他之所以还在坚持,完全是自尊心在作祟,他不甘心失败,不甘心步第七军团的后尘。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听斥候回报,说是在二十多里外的树林当中发现风军踪迹。 连日来这样的探报太多了,但每一次他都是率军扑空,对于这次的探报,他也是信心不足,并没有立刻率军出击,而是先让将士们吃过了早饭,他方率领着大队人马向前进发。 当他们距离树林十里左右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陈鹏身边的一名参将突然惊叫一声,手指前方,又惊又喜地说道:“将军快看,前方有炊烟,那定是风军在埋锅造饭!” 陈鹏心头一惊,急忙抬起头来,向前方眺望,可不是嘛,远处果然是炊烟袅袅,升到空中的炊烟有数十道之多,以炊烟的数量来判断的话,刚好够两千人所需。 看罢,陈鹏一阵心跳加速,这么多天追击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风军。他强压心头的激动和兴奋,对周围的众人急声说道:“传令去,全军全速前进,此次,务必要把这支风军全歼!” “是!将军!” 以陈鹏为首的五万宁南军全速前进,直奔上官秀等人所在的树林。陈鹏身为第十五军团的副帅,军事素养还是很高的,紧接树林后,他没有立刻投入全部的兵力,而是让第六兵团打头阵,先去试探风军的虚实。 当第六兵团距离树林还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出尖锐的哨音,与此同时,箭矢从林木当中飞射出来。只是一瞬间,向前冲锋的宁南军兵卒便被射倒了一片。人们的中箭之声此起彼伏,伤者倒地的哀嚎之声连成一片。 看到林中有敌人在反击,陈鹏非但未惊未怒,反而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太不容易了,为了追上这支风军,他们几乎踏遍了大半的仲德郡,今日总算是被他们追上了。 陈鹏对身边的将官们说道:“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团给我一起上!第七第八兵团随第六兵团做正面突击,第九第十兵团由左右包抄,此战我要的是全歼,一个风人也不许给我放跑!他娘的,我倒要看看这支风军是不是都长了三头六臂了!” 在陈鹏的指挥,五万的宁南军倾巢出动,向树林中的风军展开强攻。当敌人距离较远的时候,风军使用弓箭,等敌人快要近身的时候,风军立刻换用连弩,给予敌军更加犀利的箭射。 不过不管风军的箭阵再怎么厉害,他们终究只有两千人,抵挡不住五万大军的进攻。眼看着敌军越冲越近,己方的箭阵业已抵挡不住,上官秀果断令,全军兄弟向林子深处撤退。 宁南军追击风军这么多天,全军将士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恶气,现在又怎肯放他们逃走,陈鹏率领五万将士,冲入林中,兜着风军的屁股进行追杀。 双方将士在林子里穿行,跑了一个多时辰,风军率先穿过树林,跑到外面的草原。 再往前看,草原的另一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绵山脉,那里正是峨山。上官秀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兄弟们再加把劲,进入峨山,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他话音刚落,一支骑兵从树林当中冲了出来。树林里的树木和草藤太多,宁南军的骑兵在林中穿行时发挥不出速度的优势,现在冲出树林,进入草原里,再无任何障碍,骑兵的速度立刻体现出来。 这支骑兵仿佛旋风一般追了上来,只顷刻之后,便追到风军队伍的后面。马上的骑士刺出长枪,随着扑扑两声闷响,两名落后的风军后心被刺穿,双双惨叫一声,翻滚着扑倒在地。 骑兵还有继续刺杀风军的时候,一名手持陌刀的风兵大吼一声,停了来,等骑兵的长枪刺到自己近前时,他灵巧的就地翻滚,闪躲开长枪的锋芒,与此同时,陌刀抡出,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战马的两只前蹄被他一刀斩断。 第330章 深入 当啷当啷!随着两声脆响,他挡开两杆刺过来的长枪,两匹战马从他的身旁一掠而过,风兵顺势回手一刀反削出去,在惨叫声中,又是一名骑兵从战马上被斩落来。 可是又有更多的骑兵向他冲杀而至,面对奔驰的战马,他不敢硬抵其锋芒,身形向旁翻滚,堪堪避让开迎面而来的战马,只是他还没来得急站起身形,又是一匹战马冲到他的近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坐在地上,身子向后倾斜,双手则用力握着陌刀,刀把抵在地上,刀锋向前倾斜,一人一刀形成了拒马状。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狂奔过来的战马正撞到陌刀上,陌刀的锋芒由战马的胸口刺入,在其后劲处透出,连带着,又刺入马上骑兵的小腹,连人带马被一刀刺穿,一并轰然倒地。 人马的尸体挂在陌刀上,向前滑出好远,不过那名风兵也失去了武器,再想抵挡余的骑兵,已然没有可能。 眼看着又有数名骑兵向自己奔驰过来,他坐在地上,无处闪躲,也无法做出抵御,只有闭眼等死的份。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从他的背后风一般冲了上来,到了他的身旁,抓住他的后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紧接着,那人将手臂向后一挥,喝道:“快走!”随着他的挥臂,风兵的身子被他硬生生甩飞出去好远。黑しし阁 在他甩飞风兵的瞬间,一匹战马业已奔到近前,那人半蹲在地,在他的左臂上,竟然不可思议地凭空多出一面巨大的盾牌,战马的双前蹄正踏在盾牌上。 嘭!那人身子一震,暗咬牙关,猛的大吼一声,半蹲在地的身形全力站了起来,双蹄踏在盾牌上的战马受推力使然,直立着向后翻倒,噗通,马上的骑兵先摔落在地,紧接着,轰然倒地的战马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关健时刻,救风兵,并用盾牌挡战马的这位,正是上官秀。他从地上站起,灵刀向外挥砍,施放出灵乱?风。在漫天飞舞的风刃之,又有十余骑被风刃刮到在地。 没等上官秀继续出招,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影旗人员迎上前来,与上官秀并肩而战,抵挡宁南军的骑兵。 第十五军团是步兵军团,骑兵数量不多,这次跟随陈鹏出战的骑兵只有数百骑而已。 在上官秀等人的迎击,杀死杀伤对方近百骑,余的骑兵见上官秀等人灵武高强,不敢再贸然冲锋,纷纷拨转马头,向回败退。 看到敌人的骑兵撤走,上官秀等人并不追杀,继续向峨山方向狂奔。 但很快,撤走的骑兵又折返回来,只不过在骑兵的背后业已跟上来大批的宁南军步兵。段其岳回头张望两眼,急声说道:“秀哥,宁南的骑兵又追上来了,我带兄弟们去阻击!”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刚才吃了一次亏,现在宁南的骑兵应该也不敢太靠近我们,先带着兄弟们撤回峨山再说!” 和上官秀预料的一样,宁南的骑兵只是不远不近地跟随他们,并没有对他们再次展开骑兵冲锋,看得出来,宁南骑兵也都是心存顾虑。 风军一路飞奔,穿过草原,顺着入山口跑进峨山地界。 宁南军的斥候也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给张鹏,后者气得是暴跳如雷,到了嘴边的肥肉要飞走,他哪能甘心?张鹏不断地催促己方将士,加速行军,务必要追上风军。 五万之众的宁南军几乎是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追进了峨山。进入山区,风军的速度明显缓慢来,而宁南军的追击速度则是保持不变,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张鹏骑在马上,走到一处高点,举目向前眺望。此时他已能清楚地看到风军人员‘仓皇逃窜’的背影,人们在奔逃过程中,还不时有人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 见状,张鹏嘴角扬起,一字一顿地狠声说道:“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话音刚落,一名宁南兵从后面快马奔跑过来,到了张鹏近前,那人翻身马,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张将军,小人乃第七军团侍卫,奉童将军之令,前来传话。” 张鹏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问道:“童将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童将军说,风军狡猾,张将军不可一味追敌,小心其中有诈!” “这就是你家将军要对我说的话?”“正是!” “你回去吧,告诉童将军,他做不成的事,我张鹏一定能做得成,他带不回去的人头,我张鹏一定能一个不少的带回大营!”张鹏腰板挺得笔直,傲然说道。 “可是张将军,童将军已经说了,纵观这几天的情形,风军每次要甩开你部的时候又都故意放慢速度,暴漏行踪,显然是在勾引你部不断追击,其中一定有诈!” 童阳这个人,其军事谋略和军事敏锐度都堪称一流,但在人际交往上则堪称不入流。 他派人来提醒张鹏,本是出于一片好意,但他的话听在张鹏的耳朵里,就变得了是你在对我指手画脚。你是军团副帅,我也是军团副帅,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他嗤笑出声,抬手一指那名侍卫,说道:“你立刻给我滚回大营,如果你再敢阻挠我军作战,我就以扰乱军心之罪将你就地正法!” 侍卫吓得一缩脖,脸色难看,说道:“张将军……” 他话还没说完,见张鹏眼中闪着凶光,向自己看过来,他把后面的话立刻咽回到肚子里,再次拱手施了一礼,无奈说道:“张将军,小人告退!” “滚!”张鹏冷喝一声,而后故意对周围的众将大声说道:“全力追敌,务必要把敌军给我追上!” “是!将军!”众将齐齐应允一声。等那名侍卫走后,一名参将来到张鹏近前,小声说道:“将军,童阳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们得……” 他没说完,张鹏抬起手来,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让第六兵团和骑兵兄弟先给我追上去,其余四个兵团,在后掠阵,一旦有变,我军主力进可攻退可守!” 那名参将面露喜色,拱手说道:“将军英明!” 宁南军突然分兵作战,只一个兵团追击上来,另外的四个兵团则停止了追击,充当斥候的影旗人员立刻把消息传回给上官秀。后者听闻,琢磨片刻,心里也就明白了,宁南军的主将张鹏也不是白给的,此人在该谨慎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上官秀立刻做出应变,让手的将士们装出筋疲力尽之状,故意被敌军追上,而后在狭窄的山道中与宁南军的第六兵团展开一场近身肉搏战。 消息传回到张鹏那里,他坐在马上的身子都忍不住向前倾了倾,差点当场令,让己方停留在原地的四个兵团全部上阵。 他强压心头的喜悦,故作平静地说道:“告诉武平将军,率领第六兵团的兄弟们全力作战,不可放跑一个风军!”武平正是第六兵团的兵团长。 此时风军与第六兵团的战斗可是一场硬碰硬的交锋,双方都没有任何的保留,在山道间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风军当中的锐士们全部顶到了前方,一个个手持陌刀,见人就砍,逢人便杀,把宁南军的兵卒杀到了一片又一片。 但宁南军的兵力就像是永无止境似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前来,砍不尽,杀不绝。风军以两千人对阵宁南军一万人,只能用苦苦支撑来形容,另一边的武平又何尝轻松? 己方一万对两千,兵力有压倒性的优势,但看双方的交战,己方兵力上的优势丝毫没有得到体现,反而被风军杀得损兵折将无数。 武平急得把抓揉肠,看眼着己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被风军压制来,最后他干脆亲自上阵,带着最精锐的第一营向风军发动猛攻。 武平亲自参战,令宁南军士气大涨,人们齐声呐喊着向前推进,这时候,风军是真的抵挡不住了,就连军中最骁勇善战的锐士们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风军边打边退,从狭窄的山道中一直退到一处开阔的地带,到了这里,宁南军兵力众多的优势得到进一步的发挥空间,人山人海的宁南军兵团开始对风军展开包围之势。 武平打得兴起,他手持一把大刀,一边向前猛冲,一边大声喊喝道:“冲冲冲,继续冲锋!把风人给我包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跑,打赢这一仗,我军弟兄人人都有重赏!” “杀——”此时宁南军的气势已彻底提升起来,人们齐声呐喊着,卯足力气向前推进。 就在武平指挥手兵卒不断冲锋的时候,忽听头顶上方有人高声喊喝道:“宁南人,你的死期到了!” 听闻喊声,武平吓了一跳,他意识地抬头张望,只见自己右侧山峰的半山腰上站有一人,此人背着太阳而站,手中的灵刀反射阳光,刺人的眼目。 第331章 受困 武平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楚,那人已从半山腰上纵身跳了来。山路旁的山峰又高又陡峭,那人跳来时,仿佛化成一只黑色的怪鸟,从天而降。 “啊!”武平意识地惊叫出声,他本能地横起手中的长刀,向上招架。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再看武平,被硬生生地从战马上震飞出去。他摔出三米开外,落入宁南军的人群当中。 周围的宁南军兵卒急忙把他的身子托住,七嘴八舌地关切问道:“将军,你……你没事吧?” 武平胸口一起一伏,人还没有说话,先是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持刀的双手突突直哆嗦,双条臂膀如同过了电似的,又酸又麻,已使不上一点力气。 一刀不中,那人立刻又挥出一刀。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的速度更快,那人几乎是瞬间来到了武平的近前,灵刀横扫出去,直取武平的脖颈。 太快了,快到武平的脑海中都没有生出闪躲的概念,快到武平只看到面前乍现出一片寒光。紧接着,整个世界安静来,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骨碌碌!武平的人头弹飞出去多远,众多宁南军兵卒搀扶的只剩一具无头的尸体。 短颈喷射出来的滚烫鲜血洒了周围众人满脸满身,宁南军兵卒吓得纷纷尖叫出声,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这位两刀斩武平首级的人正是上官秀,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参战,一直躲藏在半山腰,冷静地观察着宁南军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在宁南军中连连发号司令的武平时,他意识到自己出手的时机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武平斩杀。 原本占尽优势的宁南军随着己方主将武平阵亡,局面立刻急转直,后面的兵卒驻足不前,前面的兵卒也放弃推进,开始纷纷后退。 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反而对上万之众的宁南军展开反扑。 听闻武平阵亡,第六兵团连连溃败的消息,张鹏气得七窍生烟,哇哇怪叫,这时候他已无法再保持克制和理性,喝令全军向前突进,一心只想着把这支罪该万死的风军全歼。 随着宁南军大队人马的参战,风军也随之停止反击,又开始向峨山深处逃窜。气急败坏的张鹏不管不顾地挥军追杀,很快,宁南军追击风军跑进了野人谷。 野人谷位于两座大山之间,入口和出口都很狭窄,只有山谷内部的空间很是宽敞。 逃至野人谷,风军再次调头反击,等他们把宁南军的主力全部吸引进谷中后,风军又且战且退,向谷外逃去。 宁南军随后掩杀,穷追不舍。双方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不知不觉间,风军已顺着野人谷狭窄的出口跑了出去。 当宁南军追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听两侧的山峰上传来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巨响声。 人们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脚的地面亦在剧烈地震颤着。宁南军兵卒意识地抬头上望,只见两侧的山峰上滚落来无数的巨石,有的石头半人多高,那还算是小的,有的巨石高达两三米,撞击着山崖峭壁,翻滚着砸落来。 见此情景,宁南军兵卒无不是吓得脸色剧变,嗷嗷怪叫着转身要往后跑,只是此时他们再想撤走又哪有那个时间,砸落来的巨石转瞬即到,无数的兵卒双手抱着脑袋,尖叫着哀嚎着,被巨石砸在面。 听不到盔甲和骨头被砸碎的脆响声,有的只是巨石坠地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及地动山摇的震颤,还有从石头方迸射出来的鲜血。 巨石一波接着一波的砸落,覆盖住宁南军将士们的尸体,并不断地向上堆积,到最后,接连不断坠落的石头把野人谷的出口完全堵死,垒起有五六米高。 这个时候,身在野山谷内的张鹏终于意识到不好,己方似乎中了风军的埋伏。他急急令,后军变前军,全军立刻退出野人谷。 可是山谷中的宁南军还没来得急向后撤退,在山谷的入口处又传来轰轰的巨响声,从山谷的两侧山头不断有巨石滚落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等尘土散尽,人们定睛再看,入口也被掉落的巨石封死。 这,已张鹏为首的宁南军将士全慌了,出口被堵,入口又被封,五万之众的将士们都被困在这小小的野人谷内,这可如何是好?宁南军还没想出应对之策,猛然间,就听野人谷四周的山顶上号角声响起,擂鼓声阵阵,无数的旌旗在山顶上被竖立起来。那一面面黑色的大旗,上面龙飞凤舞书写着红色的‘风’字,还有大旗上还书写着红色的‘贞’字。 “是风军!是风国的贞郡军!”看到对方的旗帜,宁南军将士们终于都反应过来了,也直到现在人们才算真正弄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 只是现在才清楚这些已经太晚了。风军的箭阵由山谷四周的山峰上密密麻麻地飞射来,箭矢落入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噼啪作响,惨叫之声连成一串。 山谷之内就是一大片空旷的空地,没有死角,也没有掩体可供宁南军躲避,在风军四面八方的箭阵之,宁南军完全暴漏在人家的射程之内,将士们不是一个两个的中箭倒地,而是成群成片的中箭扑倒,伤者连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接踵而至的箭阵所覆盖。 这根本不是两军交战,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宁南军将士也不是没有反击,只是他们的箭射别说射不倒山顶上的风军,连一半的距离都射不到,箭矢便纷纷从半空中折落来。 反观风军的箭射,钉在宁南军身上,能一箭贯穿他们的身体。双方的箭术差距并不大,真正让双方相差悬殊的是地势。 风军站在山顶上往射箭,箭矢除了被射出去的力道外还带有坠的惯性,势如破竹,力达千钧,而宁南军则是从往上射,阻力太大,哪怕是灵射手,把箭矢射到山顶上也没什么威力可言了。 箭射伤不到风军,宁南军又开始组织向山坡攀爬,打算强攻到山顶上,结果山顶的风军纷纷推巨石,那一颗颗一人多高的巨石在山坡上翻滚着呼啸着砸落来,可谓是粘上有死,碰上就亡,被巨石撞死砸死压死的宁南军将士不计其数,山坡的底尸体叠罗,血流成河。 五万之众的宁南军,被困在这小小的野人谷内,上天无路,地无门,再面临着风军箭阵和落石的双重打击,其伤亡之巨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眼看着己方的伤亡越来越大,张鹏亲自率领一众宁南军将士向外突围。他们在山谷的中央顶着风军的箭阵,艰难前行,在撤退的过程中,不断有将士中箭倒地。 等他们退到山谷的入口处这里时,跟在张鹏身边的数千将士已只剩一千来人。看着堵住入口垒起多高的巨石,张鹏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兄弟们,随我翻过去!”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巨石上方有人哈哈大笑道:“对不起,此路不通!”只见巨石的顶部,站起数以百计的风军,为首的三员风将,正是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 看罢,张鹏怒吼一声,对左右人喝道:“冲上去!”一名宁南军的将官二话不说,持刀向石堆上攀爬。他爬上来的快,摔去的更快,是被风军将士用连弩硬射去的。 有的弩箭撞击他身上的灵铠,叮当作响,有的弩箭透过灵铠的缝隙钻了进去,等这名宁南将官从石堆上摔落去时,浑身上都数不清插了多少根的弩箭,人在地上,只抽搐两便没了动静。 见状,张鹏眼珠子都红了,咆哮着向石堆上攀爬,其余的宁南军将士也都纷纷跟着往上爬。石堆上的风军端起弩箭,向连续放箭,另有风军合力推着巨石,使其向轱辘。 一时间,攀爬石堆的宁南军将士惨叫声四起,濒死的哀嚎声不断,人们像饺子似的,不停地从石堆上栽去。张鹏的灵武不弱,他顶着风军的箭雨,硬是冲到石堆的顶部。 他刚上来,迎面便砍过来一把灵刀。张鹏反应也快,立刻横刀格挡。 当啷!随着一声脆响,张鹏把迎面而来的灵刀招架住,不过紧接着由他的右侧又刺过来一把灵刀,直取他的右肋。 张鹏喊喝着侧身闪躲,他刚避开这一记杀招,左侧那边又砍过来一把灵刀。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各持一把灵刀,对张鹏展开狂攻。 他们三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可用天衣无缝来形容,对战当中,他们三人一刀接着一刀,不断地攻向张鹏的周身要害。 张鹏是挡上挡不了,挡左挡不了右,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就在张鹏应接不暇,苦苦支撑的时候,由他的身侧突然飞射过来一支灵箭。 这支灵箭几乎是贴着李柱的额头掠过,直取张鹏的太阳穴。 第332章 全歼 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他的太阳穴,倒是深深钉入他的后肩。张鹏痛叫出声,身子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他人是倒地了,可没有停止出手,人在地上,横扫一刀,斩向魏虎的脚踝。 魏虎反应极快,纵身跃起,闪躲开对方一刀的同时,他力劈华山地向重砍了一刀。 躺在地上的张鹏无力闪躲,只能横刀招架,当啷!这一声巨响,直刺得周围风军耳膜生痛,与此同时爆发出来的劲风把十数名风军都从石堆顶端推了去。 再看张鹏,他身的巨石被震裂两块,鲜血顺着他头颈之间的灵铠缝隙流淌出来。 魏虎不依不饶,抡起灵刀,再次恶狠狠地劈向张鹏。后者不敢再硬接他的重刀,意识地向后翻滚,从石堆顶部又轱辘了去。 他滚动的身形还没停,又是一支灵箭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向他飞射过来。 张鹏抡刀劈砍,想把灵箭挡开,可是他抡出去的灵刀根本没碰到灵箭,飞来的灵箭突然沉,石火电光般钉入他的小腹。 最新章节已上传 他闷哼着向后翻滚,轱辘出两三米远,他的身形才停来,他以灵刀支地,颤巍巍地站起身形,举目望着石堆上的众多风军,怒极咆哮道:“风国的狗贼,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管向老子使出来吧……” 嗖!灵箭再次向他飞射过去,张鹏也再次挥刀招架,和刚才一样,他的刀连灵箭的边都没粘到,变向的灵箭又深深地插进他的大腿根。张鹏站立不住,单膝跪地。他扭头向四周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宁南军将士的尸体,叠叠罗罗,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张鹏看罢,眼泪流淌出来,五万弟兄,受困于死谷之内,只怕最终的结果会是无一生还,此战之惨,开了昊天国的先河,而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忍不住仰天嘶吼。 他现在是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输的不服,也输的不甘心,他想不明白这漫山遍野的风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风军又是什么时候在峨山部这么一座埋伏阵。 他挣扎着再次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石堆走过去,同时抬起手中的灵刀,指着石堆顶上的众人,咬牙切齿地狞声喝道:“尔等风贼,谁敢来与我一战……” 他话音未落,灵箭又至,深深插进他的胸口。噗!张鹏嗓子眼发甜,吐出一口血水。 站在石堆顶的魏虎李柱张文广三人互相看了看,皆冷笑未语,三人向左右的兵卒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向放箭。 风军士卒纷纷端起弩机,对准方的张鹏,齐齐扣动扳机,啪啪啪,弩机弹动之声连成一片,数以百计的箭矢钉在张鹏身上,只见他周身上的灵铠火星四溅,有的弩箭钻进灵铠的缝隙,有些弩箭持续撞击他的灵铠,把灵铠钉出无数的裂纹。 在风军连续不断的箭射,张鹏身上的灵铠终于支撑不住,支离破碎,失去了灵铠的保护,弩箭直接钉在他的身上,只顷刻之间,张鹏整个人就如同刺猬一般,浑身上插了上百支之多的弩箭。 他跪坐在地上,脑袋耷拉去,血水顺着他的鼻孔嘴角滴滴答答地向流淌。魏虎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李柱说了一句:“我来!” 他率先跳石堆,走到跪地不起的张鹏面前,举起手中的灵刀,对准张鹏的脖颈,一刀劈砍去。 咔嚓!张鹏的人头被一刀削落,无头的尸体还保持着跪姿。李柱把断头抓起,提起来看了看,笑问道:“你们猜猜这人是谁?” 魏虎耸耸肩,说道:“看他身上穿着的盔甲,应该是宁南军中的一员大将吧!” 他们正说着话,段其岳带着两名影旗人员也跳了石堆,在他们三人的手中皆提着灵弓。 来到尸体近前,段其岳把插在尸体身上的几支灵箭拔了来,顺手又在尸体腰间的束带上拍了拍,从中抽出一块令牌。 他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一番,又瞧瞧被李柱提起的人头,嘀咕道:“这人该不会就是张鹏吧?” “啊?他会是张鹏?”李柱咧嘴笑道:“我们刚才杀的是宁南军第十五军团的副帅?” 段其岳笑了,他也没想到此人会是张鹏,不过尸体身上有军团令牌,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将官能随身携带的。 他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张鹏,总之,被我们引入野人谷的敌军一个也跑不掉。”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歼灭战,但双方之间几乎没有发生直接交锋,单单是用箭矢和礌石,风军就已控制了整个战局。 在做战后统计的时候,十万之众的风军光是消耗的箭矢就多达五十万支,野人谷内的地面完全被箭矢所覆盖,至于风军投掷出去的礌石则不计其数。 等到战斗结束,风军从山顶来,进入野人谷打扫战场的时候,谷内已没有一个还能站立的宁南军,到处都是浑身上插满箭矢的尸体,地面上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又刺鼻的血腥味,整个山谷简直已化成一座巨大的埋骨地。 最后风军从宁南军的死人堆里搜出来千余名幸存者,这也是五万宁南军仅存来的千余人,不过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身负重伤,至于能不能活来还不一定呢。 上官秀对这些侥幸未死的伤兵还挺仁慈,没有杀掉他们,而是放他们离开,任由他们去自生自灭。 如果他们死在半路上,那算他们自己活该倒霉,如果他们能逃回宁南军的大营,那么,他们带给宁南军的只会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还有对宁南军士气最沉重的打击。 这一场全歼五万宁南军的战役虽说上官秀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但真正的主导者并不是他,而是胡冲。 经此一战,上官秀也算是见识到了胡冲出色的军事才能。在巡视战场的时候,上官秀特意把胡冲叫到自己身边,他边走动边故作随意地问道:“胡将军以后有什么打算?” 胡冲想都没想,立刻接道:“接来,末将觉得我军可以直接向恭城进发,去救援郡主了!”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等这场国战打完之后,胡将军有何打算?” “这……”胡冲还真没考虑过这么长远的事,他一时语塞,没有回答出上官秀的疑问。 他幽幽说道:“等国战结束之后,朝廷未必会把这个临时组建的第十四军存留来,胡将军还打算回第二军团重新做回参将吗?” 胡冲苦笑,轻轻叹口气,摇头说道:“此次出征,由我统帅的第二兵团伤亡接近八成,已到了可以取消编制的地步,我不受罚就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望重回第二军,做回参将。” 上官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你第二兵团当时所接受的任务,你能带着两千兄弟逃出来就已属万幸。”胡冲闻言,急忙躬身施礼,说道:“大人言重了。”上官秀继续说道:“既然胡将军以后没什么打算,不如,就留在我贞郡军里吧。贞郡军的第一军团刚好还缺少一位军团长,我看,胡将军完全可以胜任。” 他现在可是求贤若渴,贞郡军太缺少有经验的将领了,像胡冲这样的军事人才,千金万金都难得。 听闻他的话,胡冲惊讶地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末将……末将只是一名兵团长,还是一个一败涂地的兵团长,又怎……怎敢接任军团长这样的要职显位?大人实在是折煞末将了。” 上官秀笑问道:“胡将军可是觉得贞郡军只是地方军,远不如中央军,到贞郡军任职是屈才了?” “不不不,末将绝无此意!贞郡军的战力末将亲眼所见,其战力与普通的中央军军团比起来,丝毫不差,末将又怎敢有轻视之意?只是……只是末将觉得实在难以胜此重任……”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既然胡将军没有轻视贞郡军之意,那么就不要再推辞了。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待胡将军的,在我眼中,胡将军就是一位难得一遇的帅才,我贞郡军若能得到胡将军这样的帅才,必会如虎添翼!” 上官秀这番话让胡冲深受感动,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能得到成为一军军团长这样的机遇,谁又会愿意放弃?胡冲可不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一直怀才不遇倒是真的,现在上官秀如此器重于他,要说不激动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他与上官秀对视片刻,紧接着,胡冲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大人的知遇之恩,末将无以回报,只求在大人麾,效犬马之劳,牵马坠蹬,死而无憾!” 上官秀大笑,伸手把胡冲拉起来,说道:“能得胡将军辅佐,即是我之幸事,也是贞郡军之幸事,胡将军快快请起!” 成功把胡冲招入麾,上官秀心中的喜悦之情,要比歼灭五万宁南军的喜悦大得多。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上官秀而言,杀万敌易,得一帅难。 第333章 认亲 风军于野人谷全歼五个兵团的宁南军,可谓是大获全胜,全军将士士气如虹。上官秀令,己方于峨山内休整一宿,等到明日一早,全军向恭城进发,与围困恭城的宁南军主力决一死战。 晚上,风军的斥候接连不断地返回风军大营,将恭城那边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到上官秀这里。 宁南军两个军团原本是围绕着恭城,环形扎营,内外总共扎了三道连营,把恭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在宁南军得知张鹏于野人谷战败,五个兵团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宁南军开始连夜撤掉连营,两个军团的兵力全部向恭城南部集结,看得出来,宁南军已经放弃围困恭城,摆出要与己方决战的姿态。 在中军帐内,胡冲正色说道:“宁南第七军团先前在沙赫折损了三个兵团,总兵力在七万左右,这次第十五军团又折损五个兵团,总兵力有五万左右,算上仲德郡的地方军有三万左右,现在,宁南军在恭城外的总兵力应是十五万。” 廖征皱着眉头说道:“敌军十五万,我军十万,正面交锋,我军还是落于风。” 胡冲一笑,说道:“廖将军还漏算了郡主的兵力。郡主麾还有三万多将士,这段时间,想必在恭城内也征收到不少的义军,总兵力差不多会在五万左右。敌我双方的兵力其实相差无几。”最//快//更//新//就//在 廖征点点头,笑道:“这仗有得打!” 胡冲说道:“势均力敌,士气高者胜!我军刚刚全歼五个兵团的敌军,将士们士气高涨,反倒是宁南军,不仅折损了一名副军团长,还损失了五万的兵力,士气必然低落,此次决战,我军必胜!” 上官秀闻言笑了,慢悠悠地说道:“自从我贞郡军进入宁南以来,还没打过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硬仗,这次一定要开个好头,正所谓头仗胜,仗仗胜,头仗败,仗仗败,各位将军可有信心?” 身为兵团长的曹雷袁牧丁冷诸将以及偏将魏虎李柱张文广等人齐声说道:“秀哥放心,此战我军必将宁南军杀得片甲不留!” 上官秀环视左右的众将,含笑点点头,他们正说着话,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军兵,插手施礼,说道:“大人,营外有一人求见。” “是什么人?” “对方自称是逍遥门的弟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带走同门的师兄和师姐。” 听闻这话,段其岳冷哼一声,说道:“逍遥门的弟子行刺秀哥,这笔账我们还没去找他们算呢,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对方来了多少人?” “只一人。”“就一个人?”“是的,还是个女人,不过看她的模样,应该是个番子,另外,呃,另外……” “另外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另外……”军兵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思前想后,还是把到了嘴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你倒是说啊!”段其岳是急性子,看军兵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把话说明白,忍不住拍案而起。 军兵吓得一缩脖,结巴道:“另外,那……那个女人还说,她可能是大人的姑……姑奶奶。” 他一句话说完,坐满将官的中军帐里静得鸦雀无声,过了片刻,满营的众将皆拍案而起,一个个满面怒容,脸色铁青。 段其岳大步流星走到军兵近前,一抓他的胳膊,扬头喝道:“走,带我去营外看看,来的这个女番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上官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气笑的,他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勇气,一个女人,还是孤身一人前来己方大营,竟敢自称是自己的姑奶奶,这得有多大的胆量? 他扬头提醒道:“老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小心一点。” “秀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把她弄死的,一定带活口回来!”段其岳拉着兵卒,走出中军帐。 吴念淡然一笑,劝说道:“大人,江湖门派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少招惹为上,既然对方找上门来要人,我们就卖他们一个顺水人情,把那几人放了吧。” 上官秀也有此意,不过对方一来就出言不逊,上官秀倒也想见识对方为何会有这么足的底气。上官秀还没有说话,廖征忍不住大声嚷嚷道:“江湖门派又有什么了不起?它让我们放人我们就放人,那岂不是说我们怕了它?” 吴念意味深长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深入敌境作战,当以大局为重,又何必与江湖中人置气?” “哼!”廖征重重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言。 没过多久,刚才离开的段其岳返回,跟随他一同进入中军帐的还有一名妙龄女子。她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纤瘦匀称,皮肤雪白,褐色卷发,向脸上看,浓重的双眉,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五官深刻,美艳动人,不过她也是典型的异族人长相。 上官秀先是把她打量了一番,而后转头看向带她进来的段其岳。他本以为凭段其岳的脾气,定会与来人大打出手,不过看他二人的样子,并不像是交过手。 段其岳回头看看那名异族女子,又瞧瞧上官秀,刚要开口说话,上官秀向他摆了摆手,对妙龄女郎问道:“阁是逍遥门的弟子?” “正是。”妙龄女郎长了一张异族的脸,说得却是字正腔圆的风语。 在风国,这种情况很罕见,但在宁南,这太常见了,并没有什么好稀奇惊讶的。没等上官秀继续问话,她反问道:“你就是上官秀?” “大胆!”站于上官秀左右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呵斥一声,“直呼大人名讳,你该当何罪?” 妙龄女郎愣了愣,接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语气轻快地说道:“上官秀是你们的大人,可不是我的大人,说起来他可能是我的晚辈,我可能还是他的姑奶奶呢!” 听闻这话,营帐里的众将都受不了了,人们不约而同地起身,手也随之握住肋的佩刀佩剑。 段其岳暗暗叹口气,正要说话,妙龄女郎好奇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上官秀,你今年多大?” 上官秀在对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灵压,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的修为太差,要么是对方的修为太强,看她的年岁,属于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他微微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二十。” “你只有二十岁?可你的头发都白了。”说完话,她盯着上官秀双鬓的银发,还发出啧啧的惋惜声。上官秀耐着性子问道:“阁尊姓大名?” “你在问我的名字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什么问题?”“第一,你的祖上是谁?”“这和你有关系吗?”“当然?”“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妙龄女郎背着双手,老神在在地说道。 上官秀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先祖乃武威侯,上官元武!” 妙龄女郎闻言眼睛顿是一亮,紧接着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第几代传人?” “第十六代……” 上官秀话音还未落,妙龄女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上官秀被她笑愣了,在场的众将们也都在用‘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她。 “我猜对了,我还真的是你的姑奶奶!” “贱婢,如果你再敢在此胡言乱语,装疯卖傻,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肖绝忍不住跨前两步,肋的佩刀已出鞘大半。 妙龄女郎突然收敛笑容,白了肖绝一眼,身形一晃,箭步窜到帅案前,双手拄着桌案,身子前倾,笑吟吟地问道:“上官秀,你可知我是谁?”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上官秀没怎么样,但把周围的众将吓了一跳。一时间,佩刀佩剑的出鞘声连成一片,中军帐内也立刻乍现出道道的寒光,众将各持武器,一拥而上,把她围在当中。 上官秀在她身上即感受不到强烈的灵压,也感受不到恶意和杀气,他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如此紧张。他笑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妙龄女郎,问道:“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妙龄女郎对视着上官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上官庆妍!” 上官庆妍?上官秀脸上的笑容子僵硬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妙龄女郎笑问道:“什么样?觉得我的名字很耳熟吗?上官秀,你可真是忘宗弃祖啊,你把族谱都忘吗?把族谱里的泛字也都忘了吗?你是上官家第十六代传人,这一辈当泛‘月’字,你应该叫上官月秀才对!” 旁人对她说的话完全不懂,上官秀可是大吃一惊。 其实她并没有说错,上官秀原本的名字的确叫上官月秀,只不过他懂事之后觉得月秀这个名字太像姑娘家,便把中间的月字去掉,只保留一个秀字。 她对上官家的族谱如数家珍,这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上官家的人,如果她的名字真叫上官庆妍的话,‘庆’字辈也的确比‘月’字辈大上两代,虽说她的年龄可能没有自己大,但按照辈分算的话,她与自己的爷爷同辈,自己也的确得管她叫一声姑奶奶。 不过在他印象中,上官家除了自己这一脉,再没有别的旁支了,这个上官庆妍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她明显是番人异族的长相,又怎么可能会是上官家的后人? 第334章 血脉 上官秀凝视着妙龄女郎,过了好半晌,他腾的站起身形,与此同时,从他的袖口内窜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他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凝声问道:“阁究竟是谁?” 妙龄女郎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身形,而后像是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说道:“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敢对我无礼……” 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面前的帅案突然一分两截,向左右弹开,上官秀如同一阵风似的飘到妙龄女郎近前,左手快如闪电般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右手的短刃抬起,锋芒抵住她的眉心,沉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我上官家的族谱如此熟悉?” 妙龄女郎的脖颈被抓,眉心还被逼着一把利刃,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惊慌,有的只是气愤和恼怒。她胸脯一起一伏,气呼呼地大声叫道:“上官秀,你……你好大的胆子……” 上官秀猛然单脚一跺地面,掐着妙龄女子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营帐之外。由于他的速度太快,中军帐里都刮起一股飓风,妙龄女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从中军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中军帐外了。 看着上官秀快要吃人的样子,她用力地拉着上官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不满地嚷嚷道:“你快松手啦,我是上官元让的后人!”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上官元让?元让先祖的后人?上官秀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松开手掌。 随着他放手,上官庆妍退后两步,揉着自己被他掐得生痛的脖子,气闷地大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竟然对自己的长辈动粗,真没教养!” “你真是元让先祖的后人?” “当然。” “可是你并没有长着一张风人的脸!” 听闻他的话,上官庆妍气得直翻白眼,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要是长了一张风人的脸那才真是奇怪了呢?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太太太爷爷娶得太太太奶奶是提亚公主吗?” 上官秀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不过包裹在他手掌上的那把短刃却慢慢缩了回去,退进他的袖口之内。 当年上官元让的确迎娶了提亚公主,而且这门亲事还是圣祖皇帝唐寅钦点的。 之后,上官元让的后人一直生活在提亚,经过三百多年的不断混血,风人的血统肯定已所剩无几,提亚的血统要占绝大部分,所以仔细一琢磨,以上官庆妍异族的模样来说,她是上官元让的后人这并不可笑,反而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上官秀喃喃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提亚人?” “当然了。”上官庆妍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你又自称是逍遥门的弟子?” “谁规定提亚人就不能在宁南拜师学艺了?”上官庆妍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而后,她双手掐腰,在上官秀面前趾高气扬地问道:“现在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吗?” 上官秀没有接话,而是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上官庆妍低头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愣了片刻她方回过神来,干笑两声,说道:“身为长辈,初次见到晚辈,是应该备份见面礼的,不过我来的太仓促了,也没做那方面的准备……” 唉!上官秀感觉一阵头痛,他倒是真希望眼前这个上官庆妍的身份是假冒的。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要看你身份的凭证?照身贴或者度牒。” 照身贴度牒说白了就是古代的身份证,只是叫法不同罢了,有的地方叫照身贴,有的地方叫度牒。 上官庆妍眨眨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上官秀的意思,原来他不是向自己要见面礼,而是还不相信自己的身份。 她撇了撇小嘴,说道:“你的爹娘是怎么教导你的,把你教得这么多疑?” 如果是旁人拿自己的爹娘说事,不管对方是谁,上官秀一定会当场翻脸,但在上官庆妍面前,他只能忍住了,按照辈分,自己的爹娘还是她的晚辈呢。 上官庆妍虽然不满,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随意地向上官秀身上一丢。后者急忙抬手接住,低头一瞧,这是提亚的照身贴,上面即有提亚文,也有风文,金牌雕刻精细,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上官庆妍四个大字,旁边刻有她的籍贯年龄现住地等信息。 通常来说,照身贴要么是铁制,要么是铜制,而上官庆妍的照身贴则是纯金打造,这不仅仅说明她出身于大户,更是一种显赫身份的证明。 可是在上官秀的印象中,提亚知名的显贵当中,并没有上官姓氏的,也正因为这样,上官秀并不知道上官家还有上官元让这一系血脉的存在。 他拿着上官庆妍的照身贴,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没有移开,他此时此刻的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上官家唯一的后人,上官家的荣耀只能靠他一人之力去振兴,去重现当年的辉煌,现在得知自己并不是上官家唯一的后人,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一群与他血脉相通的宗族存在,他当然又惊又喜。不过同时他又很担心,担心这并不是真的,担心这一切都是对方的伪造,担心自己的喜悦之情最终换来的只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而已。 期待但又怕受伤害,这正是上官秀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强压心头的激动,故作平静地把手中的照身贴递还给上官庆妍,不过在他把金牌递送回去的时候,手掌都是在微微颤抖的。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你们一直都住在提亚?” “是的。” “你们是提亚的贵族?” “当然。”上官庆妍不自觉地挺起胸脯,说道:“在提亚,我可是伯爵爵位。” 她尚且是伯爵爵位,那她的父母岂不是侯爵,甚至是公爵?如此高的爵位,自己不应该没听说过啊?他摇头说道:“我从未听说过,提亚还有外姓贵族。” 上官庆妍把照身贴揣回到怀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上官家在提亚是隐性贵族,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提亚的国王都得对上官家礼让三分,这么对你说吧,提亚的盐就是由上官家控制的。” 上官秀暗吃一惊,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在当时只有朝廷能贩盐,私人贩盐要被处死的,如果一个家族能控制一个国家的盐,就足以说明这个家族在这个国家的能量了。 贩盐是暴利,内陆地区能产盐的地方并不多,即便是偌大的风国,内陆地区的盐井也屈指可数,百姓用盐,只能靠长途跋涉的运送,这也造成了盐价昂贵。 百姓买盐也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要靠盐引,有多少的盐引才能买多少的盐,很多时候,盐引在市面上可当成银票来使用,去换取其它的实物。 见上官秀吃惊地看着自己,上官庆妍更加得意,说道:“你不必惊讶,先祖在提亚可是公认的战神,即便现在,提亚城的中心还竖立着先祖的石像呢!” 上官秀对提亚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上官元让被风国敬为战神,想不到在提亚也拥有同样高的威望。上官庆妍扬起巴,问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算是吧。”上官秀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毕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让两家的后人失联数百年,上官庆妍今天突然出现,让他一时间也很难相信她的身份。 “既然你相信我的身份,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被你抓到的那几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和师姐,你现在把他们放了,我要带他们回去。”上官庆妍完全是一副长辈的姿态,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上官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幽幽说道:“你可知道碎魂针?” “碎魂针?我当然知道了,逍遥门的碎魂针还是我家送的呢!” “但你可知道,你的那位严师姐正是用你家送的碎魂针行刺我,险些致我于死地,还害死了我军的一位兄弟。” “帮师姐偷拿碎魂针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你姓上官,更不知道你是元武先祖的后人,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帮师姐偷碎魂针,还会拦着师姐不去行刺你呢!”上官庆妍一本正经地说道。 上官秀苦笑,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又是怎么查出我是元武先祖的后人?” “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敢只身一人跑到风军大营里来找我?” “复姓上官的人不多嘛,我也是来试试运气,没想到你我还真的有渊源。”说到这里,她扬起头,揉着巴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把你带到提亚,家里一定会轰动的,大爷爷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又不知道会怎么夸我呢……”说着话,她嘴角上扬,完全无视上官秀的存在,自顾自地咯咯傻笑起来。 第335章 因果 上官秀看着傻笑个不停的上官庆妍,先是轻轻叹口气,而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在上官庆妍的面前挥了挥手,见她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说道:“这次,我可以放了你的同门师兄和师姐,不过破例也仅此一次,如果回他们再敢对我图谋不轨,我绝不会轻饶。” 上官庆妍喜笑颜开,乐呵呵地凑到上官秀近前,兴趣十足地问道:“月秀,你是为了我才破的例吗?” 就算没有上官庆妍这层关系,上官秀也没打算杀掉严可欣这几人,不过现在她既然问起了,上官秀顺水推舟地说道:“算是吧。不过,不要再叫我月秀,我的名字叫上官秀,你可以对我直呼其名,也可以叫我大人阿秀秀哥,都随便你,但不要再叫月秀。” “为什么?月秀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对于女孩子来说,是的。”上官秀皱着眉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愣了,上官庆妍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和你同辈的还有叫月初月圆月美的呢,他们和你一样,都是男孩,也没见他们要改名啊!” 上官秀抚了抚额头,他不知道提亚那边起名的习惯,总之在风国,这些名字都不可能用在男人身上。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他深吸口气,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别人叫什么,我管不了,但我自己的名字,我自己可以决定。” “不用家族的泛字,你就是忘宗弃祖!”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你可以带上他们走了。”上官秀说着话,回头看向肖绝和吴雨霏,向他二人点点头,示意他俩去把严可欣等人带过来。肖绝和吴雨霏双双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你要我走?”上官庆妍张大小嘴,惊讶地看着他。 “不然呢?”上官秀反问道。上官庆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好不容易知道元武先祖还有后人,当然要跟着你了,我还得带你回提亚,去见大爷爷呢,我的大爷爷就是你的……”她掰着手指算了半天,猛的一拍脑袋,说道:“高祖爷爷!” 如果他们真是元让先祖的后人,那么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欣喜若狂的事,不过上官秀发现自己的辈分似乎太低了点,找到了宗亲,好像是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爷爷奶奶,连上官庆妍这黄毛丫头都是自己奶奶辈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以后有机会,我自然会去提亚登门拜访,但是现在不行,我们现在是在打仗,不是来游山玩水,你觉得我可以扔全军将士,说走就走吗?” 上官庆妍眨眨眼睛,琢磨片刻,喃喃说道:“你说得也对哦。”紧接着,她又向上官秀龇牙一笑,说道:“我留来陪你吧,等你打完了仗,我再带你回提亚!” 上官秀依然摇头,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留在军中,不合规矩。” “可是严师姐不是一直都留在你们这吗?”上官庆妍不服气地说道。上官秀翻了翻白眼,说道:“她是刺客,是我军的俘虏,你是吗?” 上官庆妍眼珠转了转,嬉皮笑脸地说道:“那你也把我当成俘虏不就好了!” 上官秀闻言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再跟她胡搅蛮缠去,自己都快说不清楚了。他正琢磨着该怎么拒绝她的时候,肖绝吴雨霏带着严可欣段易黄阳等人走了过来。 当严可欣等人看到上官庆妍的时候,他们脸色同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叫道:“庆妍师妹,你……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带你们回去的!”上官庆妍笑得小嘴咧开好大。“你快走,风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们放心吧!”上官庆妍走到上官秀的身旁,很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月秀……”她话才出口,见上官秀立刻向她投来凌厉的目光,她倒也识趣,马上改口道:“阿秀是我的宗亲,他不会难为我的!” 上官秀是庆妍师妹的宗亲?这怎么可能呢?虽说他俩都复姓上官,但天同姓之人多了去了,何况庆妍师妹是提亚人,上官秀是风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嘛! 见严可欣等人的目光在自己和上官庆妍身上转来转去,审视个不停,上官秀懒得向他们去解释什么。 他背着双手,跨前两步,说道:“这次我可以破例放你们走,但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如果回你们再敢来找麻烦,再敢与我风军为敌,不管谁来为你们求情,我都不会再心慈手软。”说话之间,上官秀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甩头说道:“放了他们。” 有几名风军答应一声,走到严可欣等人的背后,把他们身上的手镣和脚镣一一解开。手脚恢复了自由,严可欣等人立刻跑到上官庆妍的左右,然后戒备十足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侧头瞥了瞥,而后迈步向中军帐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走吧!” “等!”上官庆妍叫住他,一溜小跑地来到上官秀的身旁,伸出小手,递到他的面前。上官秀不解地问道:“你要什么?” “当然是聚灵丹了。” 上官秀舔了舔嘴唇,还是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到上官庆妍的掌心。后者向他咧嘴一笑,又屁颠颠地跑回到严可欣那边,拔掉瓶盖,倒出里面的药丸,分给严可欣等人。几人接过药丸,都没敢立刻吃,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上官秀给他们的毒药? 似乎看出他们的顾虑,上官庆妍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放心,阿秀不会骗我的,他也不敢骗我,我是他的长辈呢!” 严可欣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硬着头皮,把手中的药丸吞。随着聚灵丹肚,他们体内的力气立刻开始凝聚,感觉到体内的变化,几人知道上官秀给的解药没错。严可欣冲着上官秀的背影说道:“你不要以为放了我们,我们就会感激你,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会……” 她话没说完,走到中军帐门口的上官秀突然停脚步,扭转回头,一对鹰目亮得都慑人魂魄,两道寒光直直落到严可欣的脸上。 虽然心里很难接受,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上官秀突如其来的凌厉目光吓了一跳。 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挑起帘帐,走进中军帐内。在场的风军众将也都纷纷跟了进去。 见严可欣段易等人还站在那里怔怔发呆,上官庆妍推了推他们,催促道:“大家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啊!” “师弟师妹,我们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段易向众人一甩头,快步向风营的辕门那边走去。 几人走出好远,突然发现上官庆妍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瞧,发现她站在原地根本没动。段易回头召唤道:“庆妍师妹,快跟我们走啊!” 上官庆妍追上前来,对众人说道:“你们走吧,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师妹你……” 上官庆妍的小脸上难得露出正色,说道:“上官秀是我的侄孙,以前我不知道他也就算了,既然现在知道有这么一个侄孙,我不能扔他不管,我得留来照顾他。” 上官秀是二十万风军的主帅,而上官庆妍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以她这么小的年龄称呼一军之统帅为侄孙,也显得很可笑。不过严可欣段易等人都笑不出来,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满脸惊诧地问道:“上官秀真的……真的是你的宗亲?” “绝对错不了!我是元让先祖一系的,他是元武先祖一系的,都是上官家族的血脉传人。”上官庆妍正色说道。 对于这件事,严可欣和段易等人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看着上官庆妍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上官庆妍是他们的小师妹,这次又只身前来营救他们,他们应该很感激她才对,可她偏偏又是上官秀这个国敌的宗亲,此时此刻,众人对她的感情也很是复杂。 段易沉吟许久,问道:“庆妍师妹,你……你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师门吗?” “当然了,我得留来照顾我的孙侄子!”上官庆妍一本正经地说道。 段易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连连摇头,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连远在天涯海角的两个人都可以扯上关系。 他轻轻拍上官庆妍的肩膀,说道:“庆妍师妹,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我也不强求,但你要多加小心。还有,你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逍遥门的弟子,我们都是你的师兄师姐,有困难,务必要来找我们,身为你的师兄师姐,我们责无旁贷!” “嗯!”他这段话引起严可欣和黄阳等人的共鸣,他们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异口同声道:“不管什么时候,师门都是你的后盾!” 上官庆妍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记了!” 段易等人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不停留,向风营外飞奔而去,只一会的工夫,他们的身影已消失在夜幕当中。 正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这次上官秀放了严可欣等人,日后,他也收到了相应的回报。 第336章 大战 上官庆妍坚持要留在风营,上官秀也拿她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赵晨劝说上官秀把上官庆妍暂时留在军营里倒也没什么,逍遥门就在洛隆郡,等己方打通仲德郡,进入洛隆郡的时候,正好可以把上官庆妍送回逍遥门。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提供 上官秀接受了赵晨的意见。翌日,风军拔寨起程,浩浩荡荡的向恭城进发。不日,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终于抵达恭城。 恭城位于仲德郡的中南部,落座于平原之上,恭城的周边地区都是一望无垠又一马平川的大草原。 在这里,无法倚靠地形地势展开什么出奇制胜的战术,对阵的双方也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可言,所能倚仗的就是自身的战力,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只能在正面交锋中压垮和击溃敌人。 宁南军方面也早就听说风军大队人马赶来的消息,他们早就在恭城南部摆下战阵,严阵以待。 此战,宁南军两个军团加上地方军,总兵力为十五万,风军方面只有一个军团,但却是整编军团,总兵力为十万。 两军在相距两里左右的地方,各列战阵。 宁南军方面摆出的是钩行阵,正面为横列方阵,左右为竖列双钩方阵,交战时,讲究的是集中优势兵力,做正面突破,左右两翼包抄策应。 与之相对应的是,风军摆出了锥形阵。一支兵团顶在全军的最前面,后面是并排的两支兵团,再后面是并排的三支兵团,最后是并排的四支兵团,整体阵型呈现金字塔状,锥形阵是典型的强攻阵型,讲求的是中心突破。 宁南军的钩行阵是进攻阵型,风军的锥形阵更是进攻阵型,只通过双方摆出的战阵亦可判断出来,此次双方打的是对攻战。 呜呜—— 风军阵营当中率先响起号角。位于中军的李柱催马来到上官秀面前,插手施礼,振声说道:“大人,末将愿出战打头阵!” 他话音未落,廖征也催马出列,拱手说道:“大人,末将也愿打头阵!” 上官秀看了看主动请缨而二人,微微一笑,说道:“李柱,出战多加小心。” “末将得令!”李柱面露喜色,在马上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拨转马头,策马飞奔出去。上官秀对廖征一笑,说道:“廖将军稍后出战也不迟。” “是!大人。”廖征暗叹口气,有气无力地答应着,退回本位。 且说李柱,冲出己方阵营,来到两军阵前,勒停战马,他用手中的长枪一指对面的宁南军阵营,大声喊喝道:“宁南军的小子们听着,有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话音刚落,宁南军的阵营里立刻传出阵阵的擂鼓声,时间不长,一名宁南军的将官催马奔出本阵,直接冲到李柱的面前,回勒战马的缰绳,用手中刀一指李柱,冷声喝道:“来将通名!” “风国贞郡军,李柱!”李柱大声回道。 “哈哈!”那名宁南军将官闻言仰面大笑,满脸鄙夷地说道:“无名小辈!我乃昊天平虏将军,金昌!” “平虏将军?你这是什么杂牌将军的封号,你还好意思报出来?”李柱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金昌闻言大怒,李柱的无心之言还真说到了他的痛处。平虏将军的确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封号,是宁南朝廷为了鼓舞军中将士的士气,在军中册封了一大堆的平虏将军、破虏将军、讨虏将军、讨逆将军等等的封号,得到册封的人自然满心欢喜,没有得到册封的人则笑称为杂牌将军。 “大胆!风贼口无遮拦,你是找死!”金昌暴吼一声,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而后催马前冲,顺势劈砍一刀,直取李柱的脑袋。 李柱哼笑出声,挥枪格挡。当啷!金昌的一刀被挡开,当双马交错的时候,金昌又连挥出三刀。李柱反应也快,或举枪格挡,或挥枪外挑,把对方攻来的三刀全部挡开,就在金昌前力已尽,后力又不足的空挡,他猛然回手刺出一枪,反取金昌的后心。 金昌吓了一跳,身子急忙向前趴伏,胸口紧紧贴在马背上。沙!灵枪贴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在他背后的灵铠上划出一窜火星子。暗叫一声好险,金昌也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双方各跑出数米远,而后李柱和金昌又各自拨转马头,再次逆向冲刺,等到二马临近的时候,金昌率先发难,施放出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李柱想也没想,施放出水系灵武技能冰雹落。 金色的灵刃和白色的冰雹在空中相遇、碰撞,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不绝于耳,双方施放的灵武技能互相抵消,最后消散于无形,李柱双脚一磕马镫子,冲到金昌近前,手中灵枪向前连刺,分取金昌的面门和左右胸口。 金昌全力招架,他勉强挡开了李柱的前两枪,当他的第三枪刺向他右胸口的时候,金昌再招架不住,身子只能全力地向左偏。沙!李柱的灵枪由他的右肋下划开,还没等金昌做出反应,李柱又变刺为扫,喝道:“下马!” 他把刺出去的灵枪顺势横扫,枪杆正击在金昌的肋下,后者惊声尖叫,从马背上翻滚了下去。都不给他从地上站起身的机会,李柱催马来到他的面前,长枪借着战马冲刺的惯性,一枪刺了出去。 金昌再躲闪不开,被李柱的灵枪正刺在胸口上。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枪头由金昌的胸前刺入,在他的背后探出,李柱双手握枪,高声断喝,把挂在灵枪上的尸体挑飞起三米多远,而后尸体重重地摔落在地。 咚、咚、咚!李柱旗开得胜,只一个回合便枪挑一名敌军将官,风军阵营里鼓声大震,将士们也纷纷用武器击打盾牌,并齐声呐喊道:“风!风!风!大风!大风!大风——” 听闻背后传来的鼓声和呐喊声,李柱得意洋洋,在两军阵前立马横枪,冲着宁南军的阵营大喊道:“下一个,还有谁来送死?” 不等宁南军方面再派人迎战,观战的胡冲忙对身边的上官秀说道:“大人,现在正是我军全军出击的好机会!” 上官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含笑说道:“胡将军,现在你是第一军团的统帅,你有权对全军将士发号施令,是全军推进或是伺机而动,皆由你来决定。” “可是大人,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认定你为第一军团军团长的最佳人选,就不会再多你的临阵指挥指手画脚。”上官秀正色说道。 “多谢大人信任!”胡冲深吸口气,拿起令旗,向前一挥,对周围的传令兵喝道:“传令下去,全军突进!” 随着胡冲一声令下,风军阵营里先是响起鸣金声,召回两军阵前的李柱,而后,军中的战鼓敲得震天响,众多的传令兵们快马奔驰在各方阵之间,高声吆喝道:“推进!全军推进!军团长大人下令,全军推进!” 听闻传令兵们的喊声,各兵团的兵团长纷纷回头向中军方向张望,见帅旗果然是指向前方,兵团长们又纷纷向各营的营尉下令,向前进发。 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风军的锥形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风军将士们在推进的过程当中,亦是不断地以武器击打盾牌,高声呐喊道:“风!风!风!” 对面的宁南军见风军已展开了全军推进,他们也不甘示弱,阵营里鼓声擂动,将士们的喊杀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杀!杀!杀!” 风军和宁南军,双方总共投入的兵力超过二十万,两边的战阵逆向行进,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短。由刚开始的两里,渐渐缩短为一里,又由一里缩短为五百步。 眼看着对面的敌军越来越近,风军阵营中顶在最前面的第一兵团士卒们纷纷把手中的长矛插到背后,摘下弓箭,捻弓搭箭,对准前方的敌人。 五百步,四百步……一百步,等到双方之间只剩下百步之遥的时候,风军的第一兵团率先射出箭矢。 嗡!只见一大面的黑雾由风军的锥形阵的阵头飞出,在空中挂着骇人的呼啸,飞射进对面的宁南军阵营当中。 啪、啪、啪!箭矢好似雨点一般洒落下来,打在人们高举的盾牌上,噼啪作响,钉在盔甲、皮肉上,惨叫声四起。向前推进的宁南军兵卒并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双方的距离不足八十步的时候,宁南军的箭阵才开始对风军进行反击。 就箭射的能力而言,风军在当时的确堪称独步天下,风军兵卒在平日里针对箭术训练的时间也远远超过别国的军兵。 见敌军的箭阵来了,第一兵团的各营营尉纷纷喊喝道:“举盾!防箭阵!” “举盾!举盾——”营尉的命令被一人接着一人的传达下去,只眨眼的工夫,风军阵营的上方蒙起一面巨大的钢铁盾牌,箭阵砸在上面,噼噼啪啪的脆响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等到宁南军的箭阵过后,风军的盾阵立刻放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箭射。双方在向前的推进过程中你来我往,互相箭射不断,阵营当中,不时有兵卒中箭倒地。 很快,双方阵营的前军已然接触到了一起,两军前排的兵卒都是手持重盾,重盾撞击重盾,轰轰的闷响声连成一片,后排的军兵们把长枪长矛架在重盾之上,不停地向前猛刺。 第337章 军团会战 两边的前排都是重盾兵,双方兵卒手持又高又宽的厚厚盾牌,紧紧贴在一起,之间没有任何的缝隙,后排的军兵则不断地将长枪长矛刺向对面的敌人,每一枪刺出去,对面的阵营当中都会有血光迸射出来,并伴随着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双方接触到一起的那一刻,战场就变成了屠宰场,双方的兵卒们都是成群成片的扑倒在血泊当中,谁都难以跨前一步。就在双方展开激烈拼杀的时候,风军的阵营当中有军兵们用盾牌搭起阶梯。 十数名手持陌刀的风军士卒踩着盾牌,冲到风军阵营的头顶,而后大吼着向对面的宁南军阵营跳进去。 在他们落的瞬间,手中的陌刀也顺势劈砍出去,随着咔咔咔的脆响声,十多名宁南兵被他们一刀劈成两片。 进入到宁南军的阵营当中,这十多名风兵挥舞着陌刀,嘶吼着劈砍周围的敌人,准备不足的宁南军兵卒被他们成群成片地砍翻在地。 这就是风军锐士的冲阵战术,也堪称是风军特有的战术。 看到敌军阵营大乱,风军当中冲出来一批又一批的锐士,不管不顾地跳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见人就砍,缝人就杀,只眨眼的工夫,上百名的锐士已全部冲进宁南军的阵营里,一个个直杀得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楚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黑しし阁 锐士冲阵,未必能把敌军的阵型搅得有多乱,但却可大大提升己方将士们的士气,同时又能重挫敌方的士气,两军狭路相逢,正面交锋,打得就是士气,一旦士气崩溃,离战败也就不远了。 第一兵团的兵团长正是曹雷,见锐士冲阵成功,曹雷把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挥,大喝道:“兄弟们,一鼓作气,杀退敌军!杀!”说话之间,曹雷分开前方的重盾兵,冲出己方阵营,手中的灵刀向外重劈,凌迟乱舞施放出来。 金色的灵刃漫天飞舞,击打在对面的重盾上,虽说灵刃击不碎重盾,但在灵刃连续不断地撞击,他面前数名宁南军的重盾兵手持盾牌,连连后退,把敌方的盾阵打开了缺口,曹雷顺势向前直冲。 唰唰唰!数支长枪向他刺过来,曹雷把灵刀回缩,挡在自己的胸前,叮叮叮,数支长枪全部刺到灵刀的刀面上。不等对方收枪,曹雷一把把一支长枪的枪杆抓住,用力向回一拉,将那杆长枪硬生生地拽了过来,而后他手腕翻转,把手中的灵枪顺着盾牌的缝隙狠狠斜刺进去。 噗!长枪贯穿一名重盾兵的喉咙,那人声都没吭,当场毙命。 不等后面的军兵填补他的位置,曹雷抢先一脚蹬出,把重盾踹倒在地,接着他向前近身,脚踩住倒地的重盾,不给对方扶起的机会,同时再次施放出凌迟乱舞。 这回没有重盾的格挡,灵刃直接飞射进宁南军的人群里,惨叫之声连成一片,至少有二十多名宁南军被灵刃波及到,浑身喷血的瘫倒在地上。 曹雷一边不断地向前推进,一边高声呐喊道:“兄弟们随我冲杀,杀杀杀!” 战斗当中,面的兵卒们最愿意听到的是‘兄弟们跟我上’,最害怕听到的是‘兄弟们给我上’。己方主将骁勇,一马当先,把敌军防线撕开口子,面的士卒们自然是士气大涨,信心倍增,人们大吼着不断地向前推进。 风军士气打了上来,人们的力气似乎也增大了许多,原本双方的重盾顶在一起,谁都顶不动谁,现在的情况则变成风军的重盾在一点点的向前推进,而宁南军的重盾则被顶撞得连连后退。 曹雷是兵团主将,他心里也有分寸,知道自己不能一味的突进,他一手持刀,一手持枪,又连砍带挑,击杀敌军数十人后,退回到己方阵营当中。他散掉身上的灵铠,用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正指挥手兄弟不断推进之时,百余名风兵士卒从后面跑了上来。 为首的风兵来到他的近前,插手施礼,说道:“曹将军,我等皆为第六军团锐士,现奉军团长之人之命,前来增援,军团长大人说第一兵团是我军的箭头,务必要冲开敌军的防线,插进敌军的心脏!” “来得好!”曹雷闻言大喜,对左右的兵卒们大声喊喝道:“兄弟们,搭盾梯!”在他的命令,风军士卒们又纷纷用盾牌搭起阶梯,由第六兵团增援过来的上百名锐士顺着盾梯,跳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 第一兵团的锐士已然让宁南军的前军大为头痛,现在又来了一百名锐士,宁南军的前军兵团阵营已然彻底被搅乱。 两百名的风军锐士在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如同形成一面不可逾越的壁垒,把后面的宁南军阻断,使得前排的宁南军得不到后排军兵的支援。 没过多久,胡冲又相继把第七第八第九三个兵团的锐士派到第一兵团,协助第一兵团作战。在这么多锐士的参战,与第一兵团对阵的宁南军兵团彻底坚持不住,前排盾阵相继被破,没有了重盾的保护,在风军的阵营面前,宁南军兵卒被一排排的挑翻在地。不断向前推进的风军阵营就仿佛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撞翻,踏碎。 宁南军当然也不是乌合之众,看到前排盾阵支离破碎,后面的军兵重新搬出重盾,组成第二道盾阵。这第二道盾阵所直接面对的对手正是数百名风军锐士。 看到前方敌人又筑起一面长长的重盾盾阵,风军锐士们纷纷大吼一声,抡刀冲了上去。在他们冲到盾阵前的瞬间,从盾牌的缝隙和上面刺出来无数的长枪长矛。 一名锐士被迎面而来的两支长矛刺中小腹,他闷哼一声,还是把手里的陌刀反刺进重盾的缝隙里,与此同时,重盾的后面传出一声惨叫,他面前的重盾也随之向后倾倒。 他顺势向前近身,双手持刀,向外一挥,扑,挡在他前方的三名宁南军兵卒被砍翻在地。他回手将插在小腹上的两支长矛拔出来,狠狠掷于地上,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子顺着小腹的伤口一并流淌出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拖着流出体外的肠子向前跨步,一走一过之间,陌刀向左右连挥,又连续砍倒两名宁南军兵卒。见状,挡于他前方的宁南军无不是脸色大变,心里暗暗咋舌,眼前的风军还是人吗? 一名宁南军悄悄绕到他的背后,恶狠狠又刺出一枪,插进他的后腰,噗,枪尖在他后腰入,在他肚腹前探出,锐士再次闷哼一声,他大手向后一抓,把背后偷袭之人的甲胄抓住,向前用力一带,与此同时,手起刀落,将其脖颈一刀斩断。 锐士的手还紧紧抓着无头的尸体,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大吼道:“我乃大风锐士,谁来与我一战?” 哗—— 在宁南军的眼中,对面的风军简直就是个杀不死的怪物,与人对战,他们不怕,但与怪物对战,他们真的是失去了再打去的勇气,随着风军锐士一步步的逼近,不用再交手,附近的宁南军已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又走出两步,那名风军锐士终于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手中的陌刀深深插进地面的泥土中,鲜血顺着他的鼻孔和嘴角向外滴淌,直到此时,他还在咬牙说道:“我乃大风锐士……” 锐士的尸体死而不倒,即便是一动不动了,附近的宁南军也未敢上前半步,人们依旧在连连后退。这只是战场的一角而已,宁南军刚刚组成的第二道盾阵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被风军锐士冲垮。 当然了,一番激战来,风军锐士也是伤亡惨重,曹雷令,撤回己方的锐士,兵团方阵加速推进。锐士们折了宁南军的士气,兵团方阵上来就是在收割锐士冲阵的成果。 阵营已然大乱的宁南军兵团在风军的战阵面前,被杀得节节溃败,前面的士卒几乎是成排成排的倒地,然后被风军战阵践踏而过。 与风军第一兵团对阵的是宁南军第七军团的第十兵团,双方交战就这一会的工夫,上万人的兵团就折损了六七千人,剩的三四千宁南军已完全摆不出方阵,放眼望去,将士们已然成了一盘散沙。 在后方观战的军团长彭晃和副军团长童阳倒吸口凉气,风军的战力之强,当真可用恐怖来形容,而且己方现在对阵的还不是风国的中央军,只是风国的地方军而已。 彭晃喃喃说道:“这……这真的是风国的地方军吗?” 童阳苦笑,先前他在沙赫的西卜山他已经吃过贞郡军的亏,很清楚贞郡军的可怕程度。 他目光深邃地说道:“风国地方军的战力参差不齐,但其中贞郡军的战力绝对是最强的,即便和风国的中央军比起来,贞郡军的战力也丝毫不弱。贞郡人,就是天生的战士,在他们的骨子里就充斥着残暴野蛮和冷血好战。这也是陛肯花费重金,收买贞郡人的原因,可惜,我们的计划并没能成功。” 第338章 百变无形 在彭晃和张君然看来,童阳是被风军吓怕了,风军只一个军团的兵力而已,而且还是地方军,并不足为虑,至于张鹏一部在峨山的全军覆没皆是因为他自己指挥不利造成的,与双方之间的战力并没什么干系。 但随着恭城之战的全面展开,双方针尖对麦芒的打到一起,彭晃才猛然意识到己方所对面的这支风军不是普通的地方军,而是一支骁勇善战训练有素且战力丝毫不弱于中央军的军团。 现在彭晃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听从童阳的意见,只是此时他再想撤退,已然没有机会。 双方的将士现已打到一起,不是一方想撤就能撤去的,何况他们是中央军,对面的敌人是地方军,中央军被地方军打退,这个奇耻大辱彭晃背负不起,张君然那边也绝不会令撤退的,此战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得打去。 眼看着己方在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有支撑不住的危险,彭晃眉头紧锁,挥手招来一名传令兵,沉声说道:“传令去,令我军左翼的两个兵团向前推进,包抄敌军右翼!” “等!”童阳急忙把转身要离开的传令兵拦,他对彭晃正色说道:“大人,动用我军侧翼的兵团参战,这,恐怕是不妥吧!侧翼兵团是用来提防恭城内的风军,一旦令侧翼兵团参战,我军后方空虚,恭城内的风军若是冲杀出来,我军又如何应对啊?”最//快//更//新//就//在 “这……”彭晃一时语塞,又陷入了沉思。 宁南军布的是钩行阵,整体阵型呈‘П’形,主力兵团集中在中部,在左右两翼各保留两个兵团,正常情况,与敌交战时,两翼的兵团可以向前推进,分从左右包抄袭扰敌军,对己方的正面战场能形成强有力的支持。 不过现在宁南军布的钩行阵,两翼的四个兵团不是用来对付贞郡军的,而是用来抵御背后恭城内的风军。一旦恭城里的风军冲杀出来,欲与贞郡军来个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己方两翼的四个兵团可以第一时间阻挡住恭城敌军,确保己方的主力兵团不处于腹背受敌的险境当中。 现在彭晃要把己方侧翼兵团派上战场,这简直就是和风军搏命的打法,如此一来,己方的背后就完全不设防了,万一这个时候恭城内的风军冲杀过来,己方的情况不堪设想。 在童阳的劝说之,彭晃冷静来,抬手一指传令兵,幽幽说道:“暂且……暂且不传我刚才的将令!” “是!大人!”传令兵急忙答应一声。 彭晃没有调动第七军团留在侧翼的两个兵团,但张君然那边却把第十五军团留在侧翼的两个兵团派上了战场。 张君然这么做也属无奈之举,第十五军团本就只剩五个兵团,将士们士气低落,现在顶在正面战场上的三个兵团被风军打得连连后撤,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如果再不派出援军,他担心己方的三个兵团都有全军覆没之危。如果第十五军团再折损三个兵团,以后,只怕也就没有第十五军这个番号了。 随着第十五军团把留守侧翼的两个兵团派上战场,宁南军右军的溃败之势终于止住,两个兵团对风军的左翼展开猛攻。 风军这边做出的应变也很迅速,胡冲第一时间派出第六兵团,顶到前方,抵御宁南军对己方左翼的进攻。 风军的第六兵团对阵上宁南军两个兵团,双方展开一场面对面的近身肉搏战。在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已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屠宰场,将士们用长枪长矛死命的刺向对面的人,他们的武器在刺穿敌人身体的同时,自己的身躯也被敌人的武器所刺穿。前面的将士们倒,后面的将士们立刻向上补位,保持己方阵型完整的同时,继续用武器刺向对面的敌人。 双方的兵卒们都是成排成排的扑倒在血泊当中,地面上的尸体叠叠罗罗,还没用上一刻钟的时间,双方将士的尸体便罗起到人们的膝盖那么高。 战斗远没有停止的迹象,战场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怪物,不断地把双方将士们吸到一起,然后再把他们统统绞碎。 在战场的中心地带,战士们的喊杀声伤者的惨叫声人们濒死前的哀嚎声已然连成一片,鲜血渗进泥土当中,把干燥的地面都湿成了暗红色的淤泥。 就在双方将士僵持不,谁都难以向前推进一步的时候,风军第六兵团的阵营当中突然传出一声断喝,紧接着,一只人影从风军当中弹飞起来,几个起落,便跳到了两军阵前。 从风军当中冲出来的这位正是上官秀。第六兵团在左翼对阵宁南军两个兵团,将士们伤亡惨重,形势岌岌可危,上官秀见状,离开了中军,直接冲杀过来。 上官秀从己方阵营里冲出来后,抡起灵刀,向对面的盾阵劈砍。当啷!灵刀砍在精钢打造而成的厚厚盾牌上,把盾牌砍出一道长长的火星子,但却没能把重盾劈开。 他不服气的又连砍了三刀,当当当,三刀过后,重盾的盾面上只被砍出三条深深的划痕,重盾依旧没有裂开,反倒是从盾牌后面刺出来的长枪长矛不断地击打在上官秀的身上,叮当作响,也撞得他身形连连摇晃。 上官秀暗暗咬牙,断喝一声,又施放出灵乱?风。 密密匝匝的风刃刮在盾阵上,劈啪作响,火星四溅,盾阵被刮得向内凹陷去好大一块,但随着灵乱?风过后,凹陷进入的盾阵又立刻恢复完整。 见状,上官秀不由得眯缝起眼睛,心思转了转,猛然间,他把手中的灵刀向地面上一戳,手掌向前伸出,对面的宁南军重盾手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见上官秀手指灵铠的缝隙当中突然射出来三条细细的钢丝。 钢丝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重盾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然后分别缠绕到三名重盾兵的脖颈上。上官秀眼中寒光一闪,抬起的手掌猛然向后一扯,钢丝受拉扯之力立刻缩紧,就听对面传出噗噗噗三声闷响,三名重盾兵的脖颈应声而断,无头的尸体还站在原地,三颗人头已然滚落在地,三道血泉在空中乍现。 左右的宁南军见状,无不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楚己方的三名同伴到底是怎么死的。 随着三具尸体向前扑倒,宁南军的盾阵立刻露出一个缺口,上官秀伸出双手,只见他双掌的掌心各浮现出一根钢针,钢针由短变长,由细变粗,只转瞬之间,两根钢针已然变成两根钢棍,最后融合到一起,合二为一,化成一杆长枪。 上官秀单手持枪,向前猛然一刺,噗,一名正准备把重盾抬起的宁南兵被长枪刺穿胸膛,惨叫着扑倒在地,上官秀向前近身,把长枪向上一挑,尸体飞出,他顺势又横扫一枪,锋利的枪尖在四名宁南兵的小腹处划过,撕开他们身上的衣甲,划开他们的肚皮,鲜血和肠子一股脑地流淌出来,砸在他们自己的脚面上,感觉一阵阵的滚烫。 四名宁南兵同是惨叫一声,仰面而倒,上官秀拖枪冲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他双手持枪,全力向前砸去。 一名宁南兵还横矛招架,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长矛被砸断,持矛的宁南兵身体正中心被硬生生地砸开,变成两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等尸体完全倒地,上官秀已从尸体上践踏而过,长枪挥舞,施放出十字交叉斩。挡于他前方的十多名宁南军被击个正着,身体被密集又恐怖的风刃绞了个粉碎。 “啊——”正在上官秀在宁南军阵营中大开杀戒之时,由他的侧方冲过来一名高大魁梧的修灵者,此人来势汹汹,到了上官秀的近前,一刀劈砍向他的腰身。 上官秀反应也快,收枪向外格挡。 当啷!灵刀砍在枪杆上,把上官秀震得向旁侧滑出两米多远,把数名宁南兵都撞翻在地。以为有机可乘,四周的宁南兵一拥而上,向上官秀扑了过去。 有人搂住他的双腿,有人搂住他的双臂,还有人搂抱他的腰身和脖颈,只眨眼的工夫,上官秀的前后左右都是宁南军,身体也被十多名宁南兵士卒用血肉之躯死死锁住。 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还冷笑出声,只见他手中的长枪瞬间液化,顺着他的灵铠缝隙流淌进去,紧接着,无数的钢刺由他周身的灵铠缝隙中刺出来,在他的周围,响起一片的惨叫声,十多名锁住他的宁南兵无一幸存,浑身上皆被刺出无数颗窟窿眼。 在上官秀解决掉周围的敌人时,那名宁南军的修灵者又已跑到他的近前,灵刀力劈华山的向猛砍。 上官秀单臂举起,向上硬挡。对方见状,脸上立刻露出狞笑,对方想用血肉之躯挡住自己的灵刀,简直是在找死。 当啷!在灵刀砍中上官秀手臂的瞬间,现场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劲风向四面八方涌去,把周围的风军和宁南军冲撞得连连后退。 第339章 退敌 一刀不中,那名修灵者正要收刀再攻,上官秀手臂上的盾牌突然化出一根根的银线,把修灵者的灵刀死死缠住。 那名修灵者心头大骇,他还没反应过来,上官秀已然一脚向他的胸口蹬了过去。啪!这一脚踹得结实,把那名修灵者胸前的灵铠被踢了个粉碎,灵铠的残片都溅飞出去多远。 上官秀还想继续出脚,那名修灵者把从胸口返上来的一口老血硬吞去,然后暴吼一声,双手全力抡起灵刀。 此时上官秀的无形还死死锁住对方的灵刀,随着修灵者把灵刀抡起,上官秀的身子也腾空飞了起来,被对方抡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滚出去!”那名修灵者大吼着松开双手,原本在空中旋转的上官秀连同灵刀,如同被射出膛口的炮弹,径直地飞了出去。 上官秀飞在空中,并不慌张,他回收无形,顺势把对方的灵刀抓在自己手中,在他飞出已有七八米远的时候,他的身形竟然不可思议地反射了过来,而且射回来的速度比被甩飞出去时更快。 那名修灵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带着茫然,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反射回来的上官秀已在他身旁一掠而过,连带着,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寒芒,与对方的脖颈处闪过。 沙!上官秀在那名修灵者的背后站定,一滴血珠顺着刀口缓缓滑到刀尖,最后滴落在地,再看那名修灵者,人头掉落,无头的尸体摇晃了几,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风影决!匪夷所思又无与伦比的一刀斩杀。 上官秀扭转回身,鹰目中闪烁出来的精光好像化成两把刀子,在周围的宁南军众人身上缓缓扫过。 “啊?”周围的宁南军将士纷纷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上官秀冷哼一声,迈步向前走去。 “杀!”数名宁南兵大叫着向他冲过来,数杆长枪一并刺向他的胸口。上官秀不退反进,与此同时,灵刀横挥,一道风刃飞射出去,正撞在迎面而来的几杆长枪上。 随着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声,数杆长枪的枪杆一并被风刃削断,几只枪头弹飞到空中,上官秀把挥出去的灵刀又横向一扫,刀锋在几名宁南军的胸口划过,数道鲜血喷射出来,溅了上官秀满脸满身。 在军团会战中,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不管他的灵武有多高强,也不可能做到一个人扭转整个战局的地步,但像上官秀这样的灵武高手,扭转局部区域的战局还是不在话的,何况随他一同冲过来的还有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大批的影旗人员。 上官秀等人的到来等于是给第六兵团的将士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人们士气大振,斗志昂扬,整体阵营不断地向前逼压。此时,宁南军两个兵团也只能勉强做到顶住第六兵团的程度。 这只是整个战场的一角而已。风军与宁南军的战斗已然全面白热化,双方的伤亡都在呈直线上升。恰恰在这个关健时刻,恭城城内的风军终于出动了。数以万计的风军从恭城城内涌出来,直奔宁南军的背后杀去。 宁南军早就料到己方在与风国贞郡军展开会战的时候,受困于恭城城内的风军会趁机发难,他们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两翼总共留四个兵团殿后。 只不过在交战当中,张君然被迫把第十五军殿后的两个兵团调派上了前线,此时宁南军阻击风国中垩央军的就只剩了第七军团的两个兵团。 胡冲猜得没错,这段时间里,风军真的在恭城城内征收到一万多人的义军,现在风军冲杀出城,义军也跟着杀了出来,风军加上义军总共有五万之众,这又岂是宁南军两个兵团能抵挡得住的? 在两军阵前,义军的冲劲比风军还盛,率先与宁南军接触到一起的正是义军。没有经受过正规军训练的义军不可能是宁南军的对手,双方刚一照面,义军便被宁南军杀倒一片。 不过随着风军中垩央军加入战斗,战场上的局面立刻发生逆转,宁南军的两个兵团招架不住三万余人的风军,被逼得连连后退。 现在战场上的局势正是宁南军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被风军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随着战斗的进一步加剧,宁南军的劣势越来越大,正面战场,宁南军打不过士气如虹的风国贞郡军,后方战场,宁南军又顶不住风国中垩央军的全力猛攻,前后两条战线,都在被迫向内压缩。 坐镇中军的童阳看得清楚,他忍不住暗暗摇头,此战己方已没有取胜的可能,再这么打去,估计用不上几个时辰,己方两个军团外加三万多的地方军都得交代在这。 他向彭晃那边倾了倾身形,低声说道:“大人,此战我军已没有必要再硬打去了,还是,还是令撤军吧!” 彭晃闻言,激灵灵打个冷战,扭头看向童阳,瞪圆眼睛说道:“撤军?不垩行!此战我军将士除了拼死一战,绝不能后退半步!”堂堂的中垩央军被地方军打败,这让他日后还有何脸面回朝廷复命? 童阳当然明白彭晃的顾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人,两军征战,本就是胜负难料,即便这一战我们败了,但不代表一战我们依旧会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将士们还在,兄弟们还在,我们就有机会反败为胜,把今日所受的耻辱连本带利的索要回来!”说到这里,他又向彭晃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可别忘了,在雄镇,我们还有没有使用的秘密武器,如果我们在恭城这里全军覆没,那么藏于雄镇的秘密武器就很可能会落入到风军手里,届时,朝廷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全将付之东流了,这个罪责比天还大,谁又能承担得起啊?” “这……这这……”被童阳这么一说,彭晃的冷汗流了来,虽然他很妒忌童阳的才干,也不愿意采纳他的意见,但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童阳分析得有道理。就眼前的局势来看,己方除了撤向雄镇,已别无它路可走。 思前想后了好一会,他仰天长叹一声,挥手叫来一名传令兵,吩咐道:“你立刻去给张帅传信,此战我军已……难以取胜,再打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我们两军要即可向西撤退,绕过恭城,退守雄镇。” “是!大人!”传令兵答应一声,接过彭晃递过来的帅令,拨马飞奔而去。在双方的会战打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宁南军开始主动向西撤退,风国的贞郡军和中垩央军不依不饶,由南北两个方向进行追击。 双方是一边移动,一边进行交战,在这个阶段,风军方面的伤亡开始大大缩小,宁南军的伤亡则是进一步的加剧。宁南军是一路撤退,一路仍层层叠叠的尸体,直至宁南军绕过恭城,一口气撤出三十余里,风军才算停止追击。 此战从头到尾共打了四个多时辰,就在这短短四个时辰的时间里,双方的总伤亡超过了十万之多。 其中,风军在伤亡在三万五左右,阵亡一万余人,重伤八千,轻伤一万多。宁南军则要更惨,伤亡六万往上,阵亡两万余人,重伤过万,轻伤也有两万多。 放眼望去,战场上全是尸体,敌我双方阵亡的将士叠罗在一起,有些尸体还是紧紧搂抱着对方,扯都扯不开。 上官秀疲惫地坐在一座土包上,双手搭在双膝上,手指都在突突地颤抖着,这是经过一场激战累的,汗水顺着他的头发颚和衣角不断地向滴淌着。 此战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砍杀了多少敌人,他只记得自己光是拼碎掉的灵兵就有五把。 环视四周满目疮痍的战场,现在风军士卒在战斗中的暴戾之气已然消失,人们大多都是面无表情地在战场上搜寻着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然后再一具具地归拢在一起。 由于阵亡的将士太多,风军的尸体都摆出好几长排,每一排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在尸体旁,跪着许许多多的风兵,有的是嚎啕大哭,有的是默默抹眼泪。 看着痛哭流涕的己方兄弟们,上官秀感受不到太多的胜利喜悦,他的眼中反而闪过一抹哀色,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他也在扪心自问,自己带着贞军兄弟们远赴宁南作战,战死战伤这么多人,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一场仗打得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转目看向一旁的胡冲,问道:“胡将军,你说,这一仗我们能打赢吗?” 胡冲闻言笑了,躬身说道:“大人,我们已经赢了。” “我说的是风国与宁南的这一战。” “这……末将不敢妄加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军现已占尽优势,接来,大人可挥军直取雄镇,打雄镇,仲德郡便在我军的掌控之中,然后我军继续北上,可与陛亲帅的大军于洛隆郡汇合一处。接来无论是战是和,我大风都处于绝对的主动,此次国战能大获全胜,大人之功,无人能比,日后大人也必会受到陛的重赏!”说话时,胡冲拱手,一躬到地。 第340章 重逢 他和胡冲正说着话,后方快速奔跑过来一队人马,行在前面的都是第十四军团的将官。众人来到上官秀的近前,纷纷下马,而后插手施礼,齐声说道:“末将参见上官大人!” 为首的一位将官正是第十四军团的军团长屈靖。他眼中含泪,毕恭毕敬地说道:“此次若非上官大人及时率军来援,我等只怕都已凶多吉少,在此我代全军将士们多谢上官大人!”说话之间,屈靖屈膝该地,向前叩首。中垩央军的军团长,按照品级来算的话,比郡守、郡尉还要高一些。 上官秀急忙走上前去,把跪地施礼的屈靖搀扶起来,同时又对其他的众将官摆摆手,说道:“屈将军如此大礼,可是折煞我了!各位将军也不必多礼,你我都是为国征战,又何须如此客套?!” 说话之间,他环视在场的众人,没有找到唐婉芸的身影,他好奇地问道:“不知郡主现在何处?” 屈靖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压心头的激动,正色说道:“郡主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现正在恭城城内,上官大人快随我等入城吧!” 上官秀点点头,转身向一旁的胡冲招招手,等他来到自己的近前后,他正色吩咐道:“胡将军,安排兄弟们把阵亡将士们的遗体火化,他们的家乡在风国贞郡,死后,也要落叶归根。还有,把重伤的兄弟们也一并送回到关内,路上务必要多加照看。”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最新章节%77%77%77%2e%68%65%69%79%61%6e%67%65%2e%63%6f%6d 胡冲边听边点头,等上官秀说完,他躬身应道:“是,大人,末将即刻去办!” “对了,把金婉儿也带上,风国对她而言,应算是一处最安垩全的落脚之地了。” “末将明白!”胡冲答应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胡冲的背影,第十四军的众将皆面露狐疑之色,屈靖忍不住问道:“上官大人,胡将军他……” 上官秀淡然一笑,解释道:“胡将军的兵团已经被宁南军打光了,现在他被我军暂时征用,见到郡主之后,我会向郡主解释清楚的。” “原来是这样。”屈靖未在追问,侧身摆手说道:“上官大人,城内请。” “屈将军请。” 上官秀在一干贞郡军和中垩央军将官的簇拥下,来到恭城。 现在恭城的城墙可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里宁南军没少对恭城发动进攻,唐婉芸能带领第十四军的一干残兵败将守住恭城,也实属不易。 众人走到城门近前时,忽听城门内有风军高声唱吟道:“郡主到——” 听闻唱吟声,上官秀等人纷纷翻身下马,站在原地。 时间不长,从恭城的城门内行出来一队风军,为首的一位,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郡主唐婉芸,在她的后面,还跟有随行的丫鬟初兰、初雪,以及魏天等一干通天门的弟子。 “末将参见郡主!”看到唐婉芸,上官秀等诸将齐齐拱手施礼。 唐婉芸的目光没有看向别人,只直勾勾地落在上官秀一人身上。此时,上官秀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多日不见,唐婉芸比他想象中要憔悴了许多,虽然她依旧是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英姿勃发,但脸色泛白,嘴唇发青,透出一股病态。 见她坐在马上,强装无事的样子,上官秀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他忍不住跨前几步,走到唐婉芸的马前,低声问道:“郡主身体无碍吧?” 他对自己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关心让唐婉芸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动作幽雅地伸出手来,小声说道:“阿秀,扶我下马。” 上官秀二话不说,拉住唐婉芸的小手,另只手托住她的腰身,几乎是把她从战马上抱下来的。唐婉芸脸色微红,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众人。 在场的诸将基本都是知情人,很清楚上官秀和唐婉芸之间的特殊关系,人们不约而同地低垂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唐婉芸下了马后,轻轻推下上官秀,示意他退后,不可僭越。等上官秀真退后两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时,她的心里又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她是郡主,在满营的众将面前搂搂抱抱,太不成体统,也太不合礼仪,但她同时又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也需要有人来保护,有人来照顾。 她深深看眼上官秀,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她环视贞郡军的将官,清了清喉垩咙,振声说道:“诸位将军千里迢迢前来增援,都一路辛苦了。” 贞郡军众将纷纷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郡主言重了,我等只是在尽自己应尽之职责!” “说得好!不愧是我大风将士!”唐婉芸笑了笑,摆手说道:“诸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谢郡主!”等众将挺直身形后,唐婉芸走到自己的马前,正要上马,上官秀走了过来,这次唐婉芸没有再推开他,任由上官秀擎住自己的腰身,把自己托上马背。 而后,上官秀也翻身上马,又唐婉芸并肩而行,走进恭城城内。一边往前走着,上官秀也在打量左右。 恭城虽不是大城,但也不小,城内的建筑依旧是以异域风格为主,石制的建筑有很多,各户的住宅几乎没有院落,就是一栋连着一栋的二层小楼。 看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五成以上都是白皮肤、深眼窝、高鼻梁的异族人种。上官秀正好奇地打量着城内的一切,走在他旁边的唐婉芸突然道:“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率军前来。” 上官秀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说过我会来帮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唐婉芸转头凝视着他,问道:“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风国?”上官秀想了想,说道:“两者的成分都有。” 虽然预感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唐婉芸的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她撇了撇小嘴,低低地哼了一声。 看她因气恼而俏皮可爱的样子,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官秀真想把她揽入怀中。他收敛笑容,幽幽说道:“为了帮你的成分更大一些。” 唐婉芸转头看向他,问道:“真的?” “是。” “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这句话问出口时,唐婉芸自己的小脸先变得通通红。 “有想。”上官秀回答得含蓄,其实上,他几乎天天都有在想唐婉芸,想她进军得顺不顺利,战事凶不凶险,想她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有没有性命之忧等等。 唐婉芸与上官秀对视,过了许久,她脱口说道:“我也有想你。”说完,她立刻正过头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上官秀嘴角扬起,笑了,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所付出的种种努力都值得了。 唐婉芸在城主府内设宴,款待贞郡军的将士们。在酒席晏上,贞郡军和中垩央军的将官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互相敬酒的撞杯声不绝于耳。唐婉芸因为有伤在身,不胜酒力,体力也不支,酒宴还没结束,她就离席回房间休息了。 她一离开,酒宴上的主角就只剩下上官秀,中垩央军的将官们频频过来敬酒,等到上官秀喝到五、六分醉意的时候,他借着尿遁也偷偷离席,去了唐婉芸的住处。 在房门口,初兰初雪见到上官秀来了,二女双双低身施礼,小声说道:“上官大人。” 上官秀低声问道:“郡主休息了吗?” “应该还没有。”听闻初兰初雪的回答,上官秀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房门,又瞧瞧初兰初雪。 二女会意,双双向旁各退一步,让开房门。上官秀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唐婉芸身上特有的香味,其中还惨杂着药味。 他回手把房门关严,走到里屋,举目一瞧,只见唐婉芸正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象牙的梳子梳理着如瀑般的秀发。 上官秀倚在内室和外室之间的房门处,静静地看着梳理头发的唐婉芸,感觉此时此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如同画卷中的仙子。 确切地说,唐婉芸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女,她的五官相貌也远没有她的堂妹唐凌那么精美绝伦,但是在她身上有一股不亚于男儿的英气,即便有伤在身,面露病态,但仍掩盖不住她身上的英姿勃发,那也正是令上官秀为之痴迷的地方。 “为什么不进来坐?”背对着他的唐婉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即便上官秀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她还是觉察到他就在自己的背后。 上官秀含笑未语,心中却说道:我喜欢这样看着你。 唐婉芸动了动面前的铜镜,照到身后的上官秀,见他也正透过铜镜呆呆地看着自己,她梳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嘟着小嘴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的样子丑死了。” 上官秀嘴角上扬,身形一晃,走到唐婉芸的背后,通过镜面看着她的正脸,幽幽说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你最美的样子。”试问天下间还有那个女子能统帅十万的兵马,连下宁南的南定、青川、仲德三个郡,连破无数的宁南军。上官秀自身就是个豪情万丈、野心勃勃的人,他所喜欢的也恰恰是像唐婉芸这种满腹才气又英姿勃发的女子。 第341章 覆雨翻云 上官秀抬起双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唐婉芸的身子只是稍微僵硬了,不过并没有排斥。她问道:“晚宴结束了吗?” “还没。”上官秀说道:“大家都很尽兴,宴会可能要到很晚。” 唐婉芸说道:“你我都不在场,恐怕不太合适吧?”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我觉得,这样大家反而会更放松。”说道这里,他抓住唐婉芸拿着梳子的小手。 她不解地转回头,看着他。上官秀把她手中的梳子接过来,轻柔地帮她梳理着头发。 唐婉芸心头一暖,闭上眼睛,舒适地叹口气,这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宠爱,这种感觉是她以前很少能体会到的,至少在她成年之后已很少能体会到了。 上官秀一边帮她轻轻地梳头,一边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唐婉芸闭着眼睛,问道。 “向你要个人。”“谁?”“胡冲。”“胡将军?”唐婉芸睁开双目,扭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从未开口向自己索要过什么,想不到他第一次开口向自己要的竟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她并不认为有何出奇之处的人。最\\快\\更\\新\\就\\在 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讶和诧异,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与中央军比起来,贞郡军的将官奇缺,现在也急需像胡将军这样的将官。” 唐婉芸耸耸肩,问道:“你打算给他什么职务?” “贞郡军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上官秀说道。 “军团长?”唐婉芸眉头微微皱起,凝视上官秀片刻,提醒道:“胡冲只是新军中的一名兵团长,而且他是被第二军团调派过来的,你可知他在第二军团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参将。” 言之意,胡冲只是一个被第二军团抛弃的将官,按理说从其它军团调到新军,将官们起码要官升一级,而胡冲到好,是从参将做到兵团长,是降级。她想不明白上官秀为何要看上一个这样的人,而且还要给他军团长那么高的职务。 上官秀放手中的梳子,走到凳子旁,蹲身形,慢慢拉起她的裙摆。唐婉芸玉面一红,本能反应的把他的手按住。上官秀将她的手拉开,继续挑起她的裙摆,等裙摆被拉到她的大腿处时,他的动作才停,目光落在她腿部包扎的绷带上,幽幽说道:“箭伤很重吧!” 唐婉芸受的箭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她那么高深的修为,直到现在箭伤还未痊愈,可见暗影兵毒的可怕。唐婉芸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上官秀摇摇头,将她腿上缠着的绷带小心翼翼地解开。 “不要!”唐婉芸再次按住他的手。“我帮你上药。”“不要,我自己可以的,而且初兰初雪也会帮我。”“我帮你上。”上官秀的语气中透出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不要!”唐婉芸依旧紧紧拉着他的手。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她轻声道:“伤口太丑了。”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哪个女孩子不想展露出自己最完美无瑕的那一面?唐婉芸也不例外。 听闻她的话,上官秀站起身形,抬手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唐婉芸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问道:“你……你做什么?” 上官秀三两脱掉自己的外套,然后又脱掉中衣和内衬,赤膊着上身,笑问道:“你腿上的箭伤还有我身上的伤疤难看吗?” 唐婉芸是和上官秀有过肌肤之亲,但也只有过一次而已,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当时又紧张又害怕,还有种种的顾虑,她当时并没有仔细看过他赤身**时的样子,现在看他的身子,肩头胸前小腹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即有箭伤,也有划伤刺伤。 她惊讶地张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从不知道他以前竟然还受过这么多伤。上官秀重新蹲身形,慢慢解开她腿上的绷带,然后仔细查看她腿上上的伤口。这一次,唐婉芸没有再拦住他。 箭伤的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尤其是在伤口的四周,有好大一圈的乌黑。庆幸的是伤口已经开始结疤,并没有一直血流不止。 见上官秀的目光落在伤口四周的乌黑处,唐婉芸轻声解释道:“在兵器上布暗影兵毒,很消耗灵气,但同样的,要解掉暗影兵毒,也很麻烦,即便是我,也需要一段时间。” 上官秀咬着唇,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唐婉芸的伤口上。唐婉芸看着药瓶,惊讶地问道:“是宫中之物?” “唐凌……陛以前送给我的,我用过,效果不错。”上官秀把药膏抹完,又从一旁取来干净的绷带,慢慢系在她的腿上。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陛对你还不错。” “因为当时我救了她的命。”上官秀话锋一转,又切回到胡冲的话题上。他说道:“看这个人是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不会去看那些用文字记载的履历,我只会在实践中寻找答案。” 唐婉芸愣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问道:“你觉得胡冲是你需要的那个人?” 上官秀说道:“为了避免全军覆没的风险,你让胡将军带着第二兵团去做诱饵,引开敌军主力,他做到了。” “就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肯接受这个任务,说明他够忠心,够大胆,不怕死,他已经具备了一名将官最起码的觉悟,他最终还能带着两千兄弟从敌军的夹缝当中逃出来,也恰恰说明了他的实力。” “也许,他只是运气好。”“但不可否认,运气也是构成一个人实力强弱的要素之一。”唐婉芸噗嗤笑出声来,摇头说道:“喜欢一个人,总是能找出一千一万个欣赏他的理由。” “或许吧。”上官秀并不否认自己喜欢胡冲这个人,如果贞郡军中能多几个像胡冲这样的将官,他恐怕连做梦都会笑醒。 “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像胡冲这样的人,中央军里有太多太多……”话没说完,她突然感觉小腿痒痒的,低头一瞧,发现上官秀正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腿。 “你在做什么?”唐婉芸故意沉着脸问道。 “你的伤势无碍了吗?”上官秀反问道。 “是啊,你……”她话音未落,上官秀已把她拦腰抱起,边向床铺那边走过去,边似笑非笑地说道:“第一次,是你主动,这一次,也该抡到我了。” 他的话让唐婉芸的小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故作气恼地说道:“你……你不得无礼,快放我来!”说话之间,她在上官秀的怀中‘奋力’地挣扎。 不过她的挣扎很快便弱了去,上官秀低头吻住她因羞涩而娇艳欲滴的菱唇,品尝着她口中的芬芳。 她的小手原本是抵在上官秀的胸前,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她的双臂也不自觉地环住上官秀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二人的嘴唇才分开,上官秀轻轻扶着她湿润的红唇,鹰目微微眯起,幽幽说道:“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来帮你。” 他的话,即像是承诺,又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唐婉芸眼圈一红,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她主动把上官秀的脖颈搂紧,送上自己的香唇。 当初他二人的结合是各有目的,两人之间也毫无感情而言,但他俩都不是情场高手,做不到逢场作戏船过水无痕那种程度,恰恰相反,两人都是初经人事,一场翻云覆雨后,对方便在各自的心里扎了根,也直到那个时候开始,他俩才真正的去关注对方,并逐渐在对方身上找到了许多自己以前所没发现的优点和长处,两人随之越来越被对方所吸引,情愫也在他二人的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并快速成长起来。 房门外,初兰初雪两个丫鬟倚靠着门框,打着瞌睡,只是她二人睡得并不踏实,因为房门内总是会隐隐约约地传出声音。 “哎呀,痛痛痛痛……”“哪……哪里痛啊?”“浑身都痛啦!”“……” 翌日,清晨,上官秀先走出唐婉芸的房间。出来时,见初兰初雪两个小丫鬟已坐在门口的地上睡着了,他放轻了手脚,回手轻轻把房门关严,然后脚尖点地,几乎是用飘的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自从他听说唐婉芸中了暗影兵毒,他的神经都是绷紧的,现在见她安然无恙,他心中悬起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他刚迈步走出院子,肖绝和吴雨霏便迎上前来,躬身说道:“秀哥!” 上官秀向他二人一笑,问道:“昨晚的宴会,大家可还尽兴?” 肖绝笑道:“何止是尽兴啊,到现在还没结束呢!” “还在喝酒?”“不是,是昨晚大家都喝醉了,直接睡在大厅里了。”吴雨霏解释道。 第342章 血浓于水 肖绝正色说道:“秀哥,宁南军现在正在向雄镇逃窜,估计接来他们是打算死守雄镇了。” 上官秀哼笑出声,说道:“对于雄镇,我们也是志在必得!”稍顿,他又吩咐道:“通知暗旗的兄弟们,多在雄镇四周打探,一旦发现敌人的援军,立刻回报。” “是!秀哥!”肖绝躬身应了一声。 上官秀又对吴雨霏说道:“雨菲,你去前庭把兄弟们都叫醒,战事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是我们可以彻底放松的时候。” “明白。” 他连续发号施令,等肖绝和吴雨霏二人走后,上官秀背着手,悠哉地走出城主府。趁着现在没事,他想在城中逛逛,一是散散心,二也是看看城中的布局。 恭城不同于风国城邑,有很浓重的异域风情,而在宁南,这样的城邑又有很多,上官秀也想多了解。他正琢磨自己向哪边走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叫他:“阿秀!” 他回头一瞧,从城主府内跑出来的正是上官庆妍。看到是她,上官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问道:“庆妍,你睡醒了吗?”摆渡看新节 上官庆妍的年纪太小,上官秀不可能真按照辈分去叫她姑奶奶,他对她的称呼是庆妍,她则称呼他阿秀。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上官庆妍不满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说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宴会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上官秀可是领教过她能说会道的本事,如果让她一直碎碎念去,估计自己哪都不用去了。他摆摆手,打断上官庆妍后面的话,问道:“庆妍,你来过恭城吗?” 上官庆妍一怔,摇头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想不想在城内逛逛?” “就我们俩?” “不好吗?”“怎么不好,当然好了!”上官庆妍喜笑颜开,挽住上官秀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快走吧!” 她是小孩子的秉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稍微一个变换话题,就能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 看着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上官秀的心里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这种感觉无论是谁都无法给他的,上官秀心里明白,这就是亲情,一股同根同源血浓于水的亲情。 按照辈分,她是比上官秀大了两辈,但在他的心里,她就如同自己的小妹妹。从小到大,看到别人有妹妹,他只有羡慕的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有了一个妹妹。 他的鹰目不知不觉地变得弯弯,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打小就生活在大家庭里的上官庆妍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对于他揉自己脑袋的举动也很是不满,她抬起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顶,不满地嚷嚷道:“你干嘛,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上官秀被她可爱又娇蛮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他向一旁扬扬头,说道:“我们去那边逛逛!” 现在的恭城比以前萧条了不少,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但是成群结队的义军却随处可见。上官秀和上官庆妍只走出两条街,他已先后被四拨义军拦住盘查,反倒是长了一副异族脸孔的上官庆妍无人盘查过问。 上官秀暗暗摇头,早知会这样,自己真该换上风军的军装出来。又向前走了一会,看到路边有家饭馆,上官秀转头关切地问道:“庆妍,你饿了没有?” 上官庆妍吞了口口水,说道:“早就饿了,昨天晚上我就没吃多少。” “一条羊腿,被你啃掉了大半,还叫没吃多少。”上官秀瞥了她一眼。上官庆妍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你看见了?” 在宴会上,她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而上官秀是坐在最前端的主位上,而且他的周围都是敬酒的人,她以为他注意不到自己呢。 他噗嗤一声笑了,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你难得来我这里做客,如果照顾不好你,你的家里人一定会怪我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她的确切身世,但在上官秀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她是自己宗亲的这件事。 “什么我的家人?”上官庆妍再次不满地扒拉开上官秀的手,不满地说道:“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嘛。” 她的话让上官秀心头一热,又有冲动想去揉她的小脑袋,不过看她一脸厌恶又嫌弃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笑呵呵地拉着她的小手走进饭馆里。 饭馆里的空间不小,客人也不少。随着上官秀和上官庆妍从外面走进来,里面众多食客的目光立刻落到他二人身上。在食客们打量他俩的同时,上官秀也在打量在场的众人。 食客当中大半都是异族血统,只有小部分是宁南人血统。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太扎眼的人,上官秀拉着上官庆妍在一处无人的桌旁坐。 很快,店小二走上前来,笑容满面地问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上官秀对宁南这边的菜系不太了解,他对上官庆妍说道:“你点吧。” 上官庆妍倒是一点没客气,一口气点了四盘菜,一碗汤。等店小二走后,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大清早的,不必吃这么多。” 她撇了撇小嘴,理所当然地说道:“本姑娘就是饭量大!” 上官秀一笑,未在多言。她的饭量的确很大,别看上官庆妍身材纤瘦,但个头一点也不矮,足有一米七往上,而且她年龄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也很正常。 等店小二把饭菜送上来,上官庆妍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与慢条斯理进食的上官秀相比,她的吃相只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他们正在吃饭时,店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大群义军。 看到这么多的义军进来,店小二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问道:“几位……几位军爷,你们吃点什么?” “滚蛋!”为首的义军队长狠狠一推那名店小二,将其推出好远,而后他目光如炬地环视饭馆中的众人,冷冷说道:“我们在追查抵抗军,有谁身上携带武器的,给我站起来!” 饭馆内静得鸦雀无声,有几名异族样貌的食客生怕惹麻烦上身,放碗筷,纷纷站起身形,向外快步走去。 义军看到他们往外走,别说没有拦住,连多问一句话都没有,而当一对纯正宁南人血统的青年男女要往外走的时候,有义军把手中的长矛一横,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饭还没吃完,你俩着急走什么?”那名义军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他二人。 “我们……我们已经吃完饭了。”青年脸色泛白,看眼面前的众多义军,小声说道。 “要走也可以,不过得先搜身才行!”义军队长向一名手甩甩头。那名义军走上前来,作势要搜身。青年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道:“他们刚才没有搜身就出去了,为什么我们出去要被搜身……”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少他娘的啰嗦!”那名义军挥手给了青年一记耳光,一把把他肩上背着的包裹抢了过去,打开一瞧,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他不满地丢到一旁,又把青年硬拽过来,进行搜身。 时间不长,他便在青年的怀中搜出一只小钱袋,打开,里面有些碎银和铜钱,他嘴角扬起,哼笑一声,转身走到队长面前,低声说道:“队长,你看!” 义军队长不动声色地低头瞄了一眼,问道:“小子,你出门带这么多钱做什么?” “我……我们是要出远门……” “出远门?我看你们是图谋不轨吧!”义军队长把碎银和铜钱抓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揣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又向青年身旁的那个姑娘努努嘴。 另有一名义军满脸坏笑地走上前去,同时说道:“这个,我来搜!”说着话,他的双手向那个年轻姑娘抓了过去。 年轻姑娘吓得惊叫出声,正要转身往后跑,哪知一名义军早已绕到她的背后,一把把她的腰身搂抱住,大笑着对同伴说道:“快来快来!” 搜身的那名义军走到年轻姑娘近前,嘿嘿怪笑道:“想跑?你还能往哪跑?”说着之间,他抬手摸向姑娘的衣领,把她衣领的扣子解开,大手也顺势伸了进去。 年轻姑娘动弹不得,又羞又气又急,当场哭喊出声,一旁的青年勃然大怒,气吼道:“你们也太过分了……” 他话没说完,义军队长已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与此同时,佩刀出鞘,刀锋抵住他的喉咙,狞声说道:“你小子再敢动,老子就剁你的脑袋!” 看着几名义军在年轻姑娘身上肆无忌惮的上其手,在场的食客们连一个站起来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个都在闷头吃着饭,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上官庆妍小脸气得涨红,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你们就敢这般为非作歹,还有没有王法了?” 第343章 统治 听闻上官庆妍的呵斥声,几名义军齐刷刷地向她看过去。见她不是纯正的宁南人,义军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小姑娘,这事与你无关,你可别惹麻烦。” 上官庆妍一脸的怒色,抬手指着众义军,说道:“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义军队长仰面大笑,说道:“法?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就是法!这么多年,我们已经被昊天人压迫得够惨了,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主事,昊天人以前亏欠我们的,我们也该一笔一笔的讨要回来了,这又有什么错?” “有骨气,你们就到战场上去杀宁南兵,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又算什么本事?”上官庆妍怒声质问道。 义军队长皱起眉头,冷冷凝视着她,沉声说道:“我看你是存心找不自在,兄弟们,她摆明了是帮昊天人的,把她给我一并拿!” “是!”众义军齐齐答应一声,留两个人摁住那对青年男女,其余的义军齐齐向上官庆妍走了过去。 到了她近前,几名义军先是打量她一番,然后又瞧瞧和她同坐一桌的上官秀,回头说道:“队长,难怪这个臭丫头帮着昊天人说话,原来她是和昊天人勾搭上了……” “闭上你的狗嘴!”上官庆妍气得七窍生烟,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她已一巴掌甩了过去。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啪!这一嘴巴打得结实,把说话的那名义军头盔都打飞出去好远,他身子向旁踉跄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只顷刻之间,他的半张脸颊便肿起好高。 他本能地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庆妍,愣住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怒指着上官庆妍,尖声大叫道:“臭丫头,你敢打我?” 周围的另几名义军也反应过来,站于上官庆妍背后的一名义军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长矛,对准她的后脑恶狠狠地砸了去。 他虽说不是用刺,只是用矛杆去砸,但若是真砸中她的后脑,也有性命之危。 就在长矛的矛杆马上要砸中上官庆妍后脑的瞬间,砸落来的长矛突然停顿在空中。出手的那名义军脸色顿变,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抢先一步把矛杆死死抓住了,上官秀。 他站在上官庆妍的身旁,右手抬起,看似随意地抓住长矛,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要抓抵抗军,并没错,那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但现在要滥杀无辜,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小子,你找死!”对异族相貌的上官庆妍,义军还多多少少会手留情,但对纯正宁南人模样的上官秀,他们可是一点也不会客气。 随着一声怒吼,站在上官秀身旁的一名义军佩刀出鞘,刀锋横扫,直取上官秀的脖颈。 上官秀暗暗皱眉,自己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就对自己此杀手,这些义军也太过狠毒了。 等对方的钢刀快砍到自己近前的时候,上官秀的另只手在桌子抓起一根筷子,向上一挑,就听当啷一声,钢刀从上官秀的头顶上方掠过。 木头筷子当然格挡不住钢刀的刀锋,上官秀是用筷子挑在刀面上,使对方这一刀砍偏了方向。 见他只有一根筷子就挡开己方兄弟的一刀,其余的义军脸色同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大叫道:“抵抗军!他是抵抗军!” 上官秀苦笑,自己只是自保而已,怎么就成了抵抗军,唐婉芸招收的这些义军也太蛮不讲理。 他正色说道:“我不是……”他话才刚出口,刚才出刀的那名义军回手又是一刀,继续劈砍他的脑袋。 他身形向旁一滑,闪过对方的刀锋,他还想要解释,这时站起饭馆门口的那两名义军见同伴们都已动了手,他俩对视一眼,双双举起长矛,对准趴在地上的那对青年男女,把长矛狠狠向刺去。 那对青年的男女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义军出于对宁南人的憎恨便要草菅人命,上官秀无法容忍,他身形又是一晃,犹如闪电般向门口那边窜了过去。 两名义军刺出去的长矛还没落到青年男女身上,上官秀已然来到他俩中间,双手探出,扣住他二人的脖颈,身形去势不见,继续向外窜去。 “啊——”两名义军双双惊叫一声,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内,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定睛再看,自己竟然已从饭馆的门内飘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他二人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上官秀,久久反应不过来。 上官秀十指松开,慢慢放开他二人的脖颈,强压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的职责是对付宁南军,而不是滥杀宁南的百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快走吧!” 他想息事宁人,但那两名义军哪肯善罢甘休,等他二人反应过来后,双双怒吼一声,把手中的长矛一同向上官秀刺了过去。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上官秀再有气度,再能容忍,这时候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 他身形一侧,让开两根长矛的锋芒,不等对方把长矛收回去,他手臂回缩,将两根长矛一夹在腋,而后他断喝一声,一拳向砸去,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拳头砸在矛杆上,两根长矛被他一记重拳一并砸折。 两名义军吓得倒吸口凉气,拿着半截长矛,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 他二人刚退开,那名义军队长从饭馆里冲了出来,手中的钢刀也随之向上官秀的后脑劈去。他的刀快,上官秀的脚更快,他连头都没回,反身就是一脚倒踢出去。 对方出刀在先,他的出脚在后,但他的脚却先一步蹬在对方的胸口上。义军队长闷哼一声,身子仿佛射出膛口的炮弹,向后倒飞出去,刚好把刚刚追出饭馆的三名义军撞翻在地。 义军队长和几名义军摔成一团,挣扎着正要从地上爬起,上官秀向他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路过对方掉落在地的那把钢刀时,他的脚尖随意的一钩,一走一过之间,将钢刀挑起,顺势抓在掌中。 来到众义军近前,他手中的钢刀向一落,刀尖正抵在义军队长的喉咙上。 义军队长脸色大变,他躺在同伴身上,没敢乱动,冲着上官秀咬牙说道:“小子,有种你就杀了我,但你也跑不掉,城里都是我们的人!” 上官秀冷笑一声,握刀的手掌一松,将钢刀扔在义军队长的身上,说道:“我不杀你,但是你也要给我记住,你们义军的职责是什么,以后若是再让我看过你等越界,我决不轻饶!” 说白了,义军只不过就是风军为了战时需要而招募的一条狗而已,帮着风军作战,是他们最重要的职责,也是他们唯一的职责。 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上官秀并不喜欢义军,但就国战的立场而言,义军又是站在己方这一边的,对义军,上官秀还是能以大局为重,保持最大的克制。 众义军也都不是笨蛋,看得出来对方身手了得,绝非己方这几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义军队长和几名手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前者用一对充血的眼睛怒视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有种的你就别跑,在这里等着我们!”说完话,他片刻都未停留,带着一干手落荒而逃。 看着他们渐渐跑远的背影,上官秀耸肩一笑,摇摇头,迈步走回到饭馆里。饭馆里的食客们向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随着他走回来,人们一股脑地跑了出去。 那对青年男女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官秀近前,双双跪地施礼,颤声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上官秀扬起巴,垂目瞥了他二人一眼,双手向后一背,从他俩身边径直地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世道不太平,两位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少在外面闲逛。” 他是救了两人没错,但不代表他对宁南人充满了同情心,只是不想让义军给风军抹上滥杀无辜的骂名罢了。 那对青年男女从地上站起身形,小声劝道:“他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位恩公还是……还是赶快走吧。” 已然坐回到椅子上的上官秀淡然一笑,向后面摆摆手,说道:“你俩不必担心我们,倒是你俩现在再不走,等会想走也走不了了。” 那对青年男女互相看了一眼,再次向上官秀躬身施礼,说道:“大恩不言谢,恩公多保重。”说完话,两人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饭馆,就这一会的工夫,食客便只剩上官秀和上官庆妍两个人。看着默不作声只闷头吃饭的上官秀,上官庆妍低声问道:“阿秀,你不会怪我给你惹麻烦了吧?” 上官秀摇头而笑,说道:“我只是在感叹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说义军?” “嗯,就是这一群笨蛋!”上官秀嘴角扬起,冷笑出声。 这群异族以为加入义军,就可以把自己变成统治者了,简直是在白日做梦。宁南若打赢了国战,统治者还是纯正的宁南人,对这些战时倒戈到风军那边的异族,以后只会实施更加残暴的统治;风国若打赢了国战,统治者也不可能是这些异族,只会是风人,义军对纯正宁南人表现得越冷血,风人越会心有戚戚焉,以后也绝不会善待这些异族。 在上官秀看来,加入义军,趁机报复纯正宁南人的异族,简直就是在挖坑让自己往里跳,两边都不讨好,过把瘾就死。 第344章 温馨 义军队长在临走之前扔的不是狠话,几名跑掉的义军的确是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大批的风军和义军,为首的一位将官正是第十四军的一名兵团长,名叫马宁丰。 由于上官秀和上官庆妍所在的这间饭馆距离城主府很近,听义军回报,说在这里碰到了身手高强的抵抗军,风军也极为重视,身为兵团长的马宁丰亲自率军前来。 风军和义军到后,立刻把饭馆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等马宁丰走进菜馆里一瞧,正看到安坐在里面吃饭的上官秀和上官庆妍。 那名义军队长跟在马宁丰的身后,看到上官秀后,眼珠子立刻红了,手指着上官秀大声说道:“马将军,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打伤我们兄弟的,好在这小子还没跑,我们把他……” 他话没说完,马宁丰突然回手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脸上,而后大步流星走到上官秀那桌近前,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末将马宁丰,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慢条斯理地放碗筷,抬起头来,看看马宁丰,再瞧瞧那名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义军队长,他微微一笑,问道:“马将军吃过早饭了吗?” “呃……还,还没!” “坐来一起吃吧!”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这……这……末将不敢!”马宁丰面露尴尬之色地连连摆手。 “客气什么,坐来一起吃嘛!”上官庆妍倒是好爽,先是向马宁丰招招手,又向店小二点了两盘菜,最后还没忘冲着呆站在饭馆门口的义军队长做个鬼脸。 马宁丰干笑着缓缓落座,挠了挠头发,小声说道:“上官大人,末将是接到属的回报,说这里有抵抗军,才带着兄弟们赶过来了,不知是上官大人在这里……”说着话,他扭转回头,狠狠瞪了义军队长一眼,厉声训斥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就是上官大人,你等能活命,全靠上官大人手留情,还不快过来谢恩?” 义军队长终于回过神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竟然会是贞郡军的主帅,上官秀。 他愣了片刻,而后身子一震,急忙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向前连连叩首,颤声说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还请大人恕罪啊!” 上官秀一笑,向他摆了手,说道:“不知者不怪。你等是义军,是我们的自家兄弟,对你等手留情也是应该的,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滥杀无辜,给我们招来骂名,更不要再给我们的头上抹黑,明白吗?” “是是是,小人谨记大人教诲!” 见上官秀点了点头,未在说话,马宁丰清了清喉咙,挥手说道:“好了,既然上官大人已原谅你等,赶快退吧!” “小人多谢大人!小人多谢大人!”义军队长又连连叩首,而后猫着腰,躬身退出饭馆。 等他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感觉身子凉飕飕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湿透。 上官秀上官庆妍马宁丰三人在饭馆里吃完早饭,这才回往城主府。路上,上官秀说道:“我不知道传统的宁南人和后并入宁南的异族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借用两者之间的矛盾,把异族组成义军,与宁南军作战,我是绝对赞成的,但纵容义军抢夺钱财奸淫妇女滥杀无辜,这可十分不妥,也不利益我军对攻占城镇的治理,马将军,你说呢?” 马宁丰欠身应道:“上官大人所言极是,这一点末将先前是真的疏忽了,管教属不严,才惹出今日的误会,还请上官大人莫要记在心上,也不要向郡主禀报此事。” 上官秀一笑,说道:“马将军放心,此次远征宁南,兄弟们都很辛苦,谁都不容易,在郡主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马宁丰拱手施礼,说道:“上官大人心胸宽广,令末将佩服,末将在此多谢上官大人!” “马将军客气了。”上官秀亦是拱手回礼。 回到城主府,刚进大门,就见唐婉芸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上官秀等人回来,她皱着眉头问道:“听说城主府附近出现了宁南军的高手?” 马宁丰吓得一缩脖,没敢说话,上官秀则是笑道:“只是误会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说话时,他见到唐婉芸的目光不时的往自己身边的上官庆妍身上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把上官庆妍介绍给她。 他亲昵地拉了上官庆妍的胳膊,对唐婉芸笑道:“郡主,她是我的……妹妹。” 他话音未落,唐婉芸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又慢悠悠地说道:“哦?又是一个妹妹,上官大人的妹妹可真多啊!”在她说话的同时,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现场的气压子低了很多。这可不是众人的错觉,而且现场的气压确实降低了,让人有胸口发闷,透不上气的感觉,这是灵压外泄造成的效果。 上官庆妍翻了翻白眼,不满地说道:“我才不是他的妹妹呢!” 唐婉芸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即便她阅人无数,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一个漂亮的异族小姑娘。 不过上官庆妍越漂亮,她心中就越气,昨天晚上,上官秀刚与她温存过,结果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一位异族的小美女,原来他对自己种种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鬼话。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凉又酸又是委屈,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中出现泪水。 上官庆妍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乐呵呵地说道:“郡主,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阿秀的妹妹,我是他的小姑奶奶!” 啧!上官秀在旁暗叹口气,现在他一听到姑奶奶这三个字就阵阵的头痛。唐婉芸闻言,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看着上官秀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不过她的怒火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上官庆妍跑到她的身边,自来熟地拉住她的胳膊,说道:“郡主,我叫上官庆妍。” “你……你说你叫什么?”唐婉芸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时间倒也忘了她的失礼。 上官庆妍笑眯眯地说道:“我叫上官庆妍,先祖是上官元让,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按照辈分,我真的是阿秀的姑奶奶……哎呀,你拉我干什么呀!”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秀一把扯了过去。 唐婉芸惊讶地张开小嘴,上一眼一眼地重新打量着上官庆妍,她竟然是战神上官元让的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转目看向上官秀,问道:“阿秀,你以前从没有向我说起过你还有这么一位……一位小姑奶奶。”可能是太惊讶的关系,他对上官秀的称呼都变成私里的昵称了。 上官秀苦笑,向她扬扬头,说道:“郡主,我们到书房里去说吧!”对于家务事,他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 在书房里,上官秀把他和上官庆妍相识的整个经过,以及上官庆妍的出身家世,向唐婉芸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唐婉芸总算明白了上官秀为何会有一位异族模样的宗亲。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提亚的传说是真的,在提亚,真的有不被外界所知的隐性贵族。” “朝廷也不知道提亚的上官家族吗?” 唐婉芸苦笑,风国和提亚的关系太特殊了,风国是统治着提亚,但一直以来,提亚也都有自己的小朝廷,自称体系,只不过以前藏于暗处,现在浮上明面,风国的势力根本就渗透不进这个体系当中。她幽幽说道:“一直有听到这样的传闻,但朝廷还没确认此传闻的真假,现在看来,”说着话,她看向上官庆妍,含笑说道:“传闻是真的。” 知道上官庆妍和上官秀是宗亲的关系,唐婉芸对她的印象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又漂亮又可爱,甚是讨人喜欢。 她拉住上官庆妍的小手,问道:“庆妍,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就快满十七岁了!” 唐婉芸笑了,果然还只是个小姑娘,难怪阿秀介绍她的时候不叫她姑奶奶,而称呼为妹妹。 她瞥了上官秀一眼,对上官庆妍笑呵呵地说道:“庆妍,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你就叫我婉芸姐姐好了。” “好啊好啊!”上官庆妍乐得嘴巴合不拢,连连拍手应好,自己有了一位郡主姐姐,回到提亚之后,又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上官秀在旁重重地咳了一声,眼巴巴地瞅着唐婉芸,她这坏心眼也太明显了,她让庆妍叫她姐姐,摆明了是占自己的便宜嘛! 难得有让上官秀吃瘪的时候,唐婉芸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珠转了转,从腰间解一块玉佩,说道:“初次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块玉佩就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上官庆妍又惊又喜地接过玉佩,爱不释手地把玩,赞叹道:“好漂亮啊!” 是啊,出自于皇族,能不漂亮吗?上官秀摇头而笑,看着唐婉芸和上官庆妍亲密地贴在一起,开心地又说又笑,他感觉自己倒像是多余的那一个。 心里是这么琢磨的,但他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慢慢上扬,他感受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温馨感,家的温馨感。 第345章 疑兵 对于己方接来要进攻的目标,众人的意见都很统一,就是雄镇。但雄镇具体要怎么打,就需要众将颇费一番脑筋了。 恭城之战,宁南军一败涂地,损失惨重,伤亡有六七万人之多,但去掉死者和重伤员,宁南军剩余的兵力还是在十万往上,风军这边的兵力也是有十多万人,双方的兵力差距并不是非常悬殊。 以十多万的兵力去攻打一座十万敌军镇守的城邑,而且还是一座像雄镇那样城防坚固又完善的大城,这并不容易。 第十四军团的军团长屈靖皱着眉头,幽幽说道:“兵法有云,十倍于敌,方可围歼,三倍于敌,方可攻城,我军兵力和宁南军兵力旗鼓相当,想打雄镇,并非易事啊!” 吴念闻言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正常情况,三倍于敌方可攻城,但现在并非是正常情况。” “哦?请教吴先生的高见是……” “当初宁南军两个军团围攻恭城,可是后来宁南军的第十五军团突然分兵五万,去追击大人所率的两千兄弟,屈帅可知是为何啊?”吴念乐呵呵地问道。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这……” 屈靖刚一迟疑,吴念继续说道:“是因为大人率领这两千兄弟成功偷袭了雄镇,而且还一把火烧毁了雄镇内囤积的宁南军粮草,所以才导致五万宁南军对大人一部穷追不舍。现在,十万之众的宁南军退缩进雄镇,这十万张嘴每天要吃要喝,以雄镇城内所剩无几的那点粮草,又能维持这十万大军几天的吃用?” 吴念的这番话令在场的众人眼睛同是一亮。 廖征一拍脑袋,喜笑颜开地惊叹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只要我们围困个雄镇几天,等城中无粮,自然会把宁南军逼出城来,到时我军可在城外与敌决一死战!” 屈靖眼睛亦是一亮,对上官秀和唐婉芸兴奋地说道:“郡主上官大人,我军现在就该出兵,去截断雄镇的粮道了!只要断绝雄镇的粮源,此战我军必胜!” 唐婉芸点点头,正要说话,上官秀一笑,说道:“昨天的晚宴之前,我已经派出我军的三个兵团,悄悄去往雄镇,分别埋伏在通完雄镇的三条官道上,只要有运粮队去往雄镇,必会被我军将士所截杀。” 说话的同时,他还特意瞥了一眼胡冲,这个主意正是胡冲向他提出来的。 屈靖先是一愣,而后心悦诚服地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赞道:“上官大人深谋远虑,实在是令末将佩服。” 唐婉芸的脸上亦是露出赞赏的笑容。 上官秀没有提胡冲,并非他贪图功劳,而是他不敢提,生怕唐婉芸再把胡冲从自己手里要回去。唐婉芸环视在场众人,说道:“既然上官大人已做好前期准备,我军将士可即刻动身,去往雄镇,与仲德郡内的敌军残部做最后的决战!” 在场的诸将纷纷站起身形,插手施礼,齐声说道:“我等誓与敌军决一死战,宁可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退缩半步!” 当天,风军留在恭城,继续休整,并做相应的战前准备,翌日一早,风军的大队人马开出恭城,浩浩荡荡的向雄镇进发。 长话短说,不日,风军顺利抵达雄镇。十多万的风军于雄镇城南的五里外安营扎寨。上官秀唐婉芸带着一干将官,去往雄镇附近查看敌情。 现在雄镇城内驻扎着十万的宁南军,城防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向城头上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成群结队的巡逻兵不时在城墙上走过。 唐婉芸向手人要来雄镇一带的地图,展开,边低头细看边问道:“雄镇附近可有发现敌军的援兵?” 在场的众将谁都没有回话。中央军各兵团未派出斥候到雄镇这边打探,贞郡军倒是有派出大批的斥候,紧盯雄镇周边的动静,但他们不会向唐婉芸汇报军情。 最后还是上官秀开口说道:“雄镇附近已无宁南军的援兵,这几天,我军埋伏在雄镇周边的兄弟倒是有伏击两支向雄镇运送粮草的队伍,除此之外,再无敌情。” 唐婉芸好奇地问道:“那两支运粮队是从哪来的?” “一支来自洛隆郡,运送的粮草很多,另一支来自雄镇附近的仁定镇,所运的粮草不多。” “可有仔细调查过仁定镇里的敌军数量?” “只有一个营的兵力。” 唐婉芸的目光落在地图了,看了片刻,她点点头,侧头说道:“屈将军!” “末将在!”屈靖急忙催马上前,插手施礼。唐婉芸说道:“派人拿仁定镇,还有,扫平雄镇周边地区的所有敌军据点,那些对我方而言都是潜在的威胁。” “是!郡主,末将即刻去办。” “我军的军营不能只扎在雄镇的南部,一旦敌军弃城出逃,我军无法做到及时的拦住。我方还得在雄镇的北部东部西部再扎三座营寨。” “可是郡主,以我军目前的兵力,并不足以环城扎营啊!” “哼!宁南军又不是神仙,不会未卜先知,我军环城扎营,宁南军也分辨不出我军的主力究竟在哪一边,这叫疑兵阵,可让宁南军不敢轻易放弃雄镇出逃。”唐婉芸嘴角扬起,淡然而笑。 屈靖露出恍然大悟之状,高挑着大拇指,赞道:“郡主英明,末将佩服!” 上官秀在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唐婉芸连续发号施令,欣赏她的干练果决,杀伐决断,也是一种享受。 在唐婉芸的安排,风军又先后在雄镇的北面东面西面各扎一座大营,每一座风军大营的规模都一样,站在城头上往外眺望,远处的风军大营一眼望不到边际,营寨当中旌旗招展,旗帜如林,大大小小的营帐一座连着一座。 风军在城外安营扎寨的同时,身在雄镇城内的彭晃张君然童阳等将也有登上城头巡视。到南城,向外看有风军大营,到东城北城西城往外看,也都有风军大营。 一路看来,彭晃面色凝重,张君然眉头则拧成个疙瘩,喃喃自语道:“风军到底有多少的兵力?在偌大的雄镇外环城扎营,他们起码要有四五十万的兵力。” “这只是风军的疑兵阵罢了。”童阳一语点破其中的玄机,他幽幽说道:“风军还是只有十来万的兵力,只不过风军的胃口很大,想在雄镇这里把我们两个军团一口吃掉,故摆疑兵阵,让我军无从分辨风军的主力到底在哪一座大营里,如此,我军也就不敢贸然弃城出逃了。” “可是我军根本没打算放弃雄镇啊!”张君然挑起眉毛说道。 童阳淡然一笑,说道:“但是风军不是这么想的,在风军看来,他们已胜券在握,有很大的机会能把我们两个军团困死在雄镇。” 张君然冷哼一声,说道:“风军似乎忘了,我军的兵力并不比风军少多少。” “但雄镇粮草不足也是事实。十天半个月或许还能维持,但时间一长,我军粮草不济的劣势就会逐渐暴漏出来。”童阳说道。 彭晃和张君然倒吸口气,前者说道:“当初风军偷袭雄镇,火烧军粮,难道风军是提前算准了我军日后会退缩雄镇,会在这里与他们决一死战?” 童阳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他不相信世上有谁能把战局推演得如此之精准,如此的环环相扣,提前埋这么深的伏笔。他幽幽说道:“只能说是风军的运气好,歪打正着罢了。” “可是,风军若真的围而不攻,与我军打持久战,我军又该如何应对?”张君然脸色阴沉地问道。 “若是这样的话,雄镇之战的结局就不是取决于我们了,而是取决于北方战场。”童阳轻轻叹了口气。己方所在的南方战场要配合北方战场,所以许多事情的决定权也不在己方手里,而是在朝廷在北方参战军团的手里。“我们现在只能祈祷,北方战场能及时出现让我方全面反击的战机。” “如果这个战机直到我军粮草耗尽也没有出现呢?” 童阳苦笑,抬手向城外的风军大营一指,说道:“那我军就只能赌一把了,在城外的四座风军大营里选择一个突破口,强行突围!” “这是在赌命!” “战事无常,很多时候,都需要去赌命。” 张君然深深看了他一眼,侧头说道:“陆平!” “末将在!”随着他的召唤,一名将官跨步出列。 “今晚深夜,你带着灵战队的兄弟,去探风军大营的虚实,我要知道城外的四座风营,哪座是实,哪座是虚。”张君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末将遵命!”陆平拱手应了一声。 童阳则在旁暗暗摇头,觉得这么做意义不大,也很难成功,风军既然摆疑兵阵,不可能不防着己方的打探虚实,不过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万一己方真钻了风军的空子,打探成功了呢? 第346章 真假难辨 童阳也是抱有侥幸的心理,希望十五军团的灵战队能打探出风军疑阵的虚实。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提供如果他们面对的是普通的对手,或许真有机会钻了对方的空子,但是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是上官秀和唐婉芸,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尤其是唐婉芸,乃用兵的高手,想在唐婉芸的眼皮子底下钻空子,又谈何容易? 傍晚,吃过晚饭后,上官秀和唐婉芸一起在军营中巡视。二人骑着马匹,边漫步向前走着,边说着话。上官秀慢悠悠地问道:“郡主认为今晚宁南军一定会派人来探查我军连营?” 唐婉芸笃定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南军一定会来。我们知道宁南人的兵力有多少,宁南人也很清楚我军的兵力有多少,以我军的兵力,根本做不到环城扎营的程度,宁南人一定会来探查我军连营的虚实,弄清楚我军所布下的疑阵。” 上官秀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道:“这么说来,今晚我军倒是可以守株待兔了。” 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见她面色有些凝重,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郡主还有什么担忧不成?” 她轻轻叹口气,说道:“我刚刚收到陛下那边的战报,现在我军主力已打下宾州郡的宾州城,现正势如破竹,大举南下,不日便可进到洛隆郡!” 上官秀闻言面露喜色,笑道:“这是捷报啊!中央军主力即将进到洛隆郡,我军只要打下雄镇,亦可进入洛隆郡,到时两军汇合,宁南东部的七个郡就都在我方的掌握之中了。” 宁南的总面积与风国旗鼓相当,肯定没有风国大,但也小不了多少。只是宁南的郡却有三十多个,以郡的面积相比,宁南的郡要比风国的郡小上许多。 风国的一个县,内部有四五个城邑,一个郡包含了十个以上的县,总城邑要在四、五十个左右,而宁南的一个郡,内部的城邑也就在四座到六座之间。 唐婉芸笑了笑,苦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连战连捷,势如破竹,的确是件好事,但数百年来,这样的经历实在太多了。历朝历代,风军无数次的攻入过宁南境内,占领过大片的宁南领土,但最后又都以失败告终,被迫撤回本土。” 上官秀问道:“郡主担心这次也会重蹈覆辙?” 唐婉芸反问道:“阿秀,难道你不担心吗?”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我们虽然无法改变历史,但我们有能力改变现状。” 唐婉芸眼睛一亮,笑道:“你很有信心。” 上官秀笑道:“信心也是来自于实力。此次国战,我国动用了全部的中央军,宁南也动用了全部的中央军,双方都把各自全部的家底亮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下,一方若是陷入劣势,再想扳回来,可就太难了。” 唐婉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后扬天长叹一声,说道:“希望,能如你所说吧!” 上官秀笑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唐婉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道:“我只是有点不太相信,那么多先烈英杰都无法完成的心愿,现在会由我们来完成。” 收服宁南失地,是风国建国以来就有的国策,三百多年间,风国不知对宁南用兵过多少次,无数的风国志士血洒宁南、埋骨宁南,但最终风国也未能收回一寸失地,如果这次风国真能拿下宁南的七个郡,不仅收回了当初的失地,而且还多赚了不少的领土。 上官秀向她那边靠了靠,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打赢眼前这一仗就好,至于风国能占下多少的领土,那都是后话,而且我觉得占下的领土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宁南的领土是靠着对外扩张得来了,领土内有太多的异族人种,这本是宁南的矛盾,一旦风国把宁南东部的七个郡全部吞下,那么以后风国也会面临这种无法解决的民族矛盾,很是麻烦,在上官秀看来,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唐婉芸含笑点点头,她话锋一转,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见上官秀面露不解之色,她问道:“想不想回上京?我可以向陛下进谏,调你回上京任职?” 上官秀缓缓摇头。唐婉芸问道:“你不想回上京吗?” “常言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贞郡,我是贞郡军的主将,而在上京,我只是众多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中的一个罢了。”上官秀耸肩说道。 “你不会成为小人物的。”唐婉芸脱口说道,稍顿,她脸色羞红,低声说道:“我会与你成亲。即便在上京,也无人敢轻视于你。” 上官秀笑了,提醒她道:“你是郡主。”而他只是一个平民,郡主又怎么可能与平民成亲?历朝历代,皆无这种先例。 唐婉芸多聪明,一点就透,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只有你留在贞郡,继续做贞郡军的主将,手握数十万贞郡军的兵权,陛下才有可能迫于压力,恩准我们的婚事,朝中的大臣也才不会站出来反对,是吗?” 上官秀但笑不语,事实就是这样,有实力的麻雀,即便不飞上枝头也能脱变成凤凰,而没有实力的麻雀,就只能是一只麻雀,即便飞上了枝头也和凤凰粘不上边。 只不过这话上官秀不想说出口,与唐婉芸的婚事从未在他的计划之内,他现在也无法给她任何的承诺,但他也不会否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他的确是很喜欢唐婉芸的,以后二人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他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做仔细的考量和规划。 深夜,子时,大雨。宁南第十五军的灵战队悄悄离开雄镇,分成四拨,借着夜幕的掩护,分向风军东南西北四营接近。 对于灵战队的队员们来说,今晚老天都在帮着他们,这一场大雨,可以很好的掩护他们今晚的行动。 与第七军的灵战队不同,第十五军的灵战队是清一色的暗系修灵者,唐婉芸所受的箭伤,正是第十五军灵战队的队员所为。由他们趁夜潜伏进风军大营打探虚实,也再适合不过。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天空中不时乍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以陆平为首的这一波灵战队队员总共有九人,他们打探的目标是风军的北营。 天空中的乌云遮住月光,使深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瓢泼的大雨又浇灭风营内的火把,使得军营内外的光线更加昏暗。 陆平等人避开辕门,向风营东侧的一面寨墙缓缓接近过去。九人在地上匍匐前行,浑身上下全是淤泥,他们若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和地面都几乎融为了一体。 渐渐的,他们距离风营的寨墙已只剩下十步远,举目向寨墙上观望,能看到身披斗笠、站岗放哨的风军,偶尔也有巡逻的队伍在寨墙上急匆匆地走过。 陆平九人静静地观望着,心里也暗暗佩服风军的素质,这么大的夜雨,即便身上穿着斗笠,但风军士卒能站在雨中动也不动,其忍耐性超乎想象。 他向左右的手下人使个眼色,又向寨墙努努嘴,示意众人等这一队巡逻兵走过去后,己方就开始行动。众灵战队的队员会意,纷纷点下头。 当风军的巡逻队走到他们前方的寨墙时,突然停了下来,几名风兵围拢在一起,其中一人双手擎起斗笠,遮挡住空中的雨水,另有人把火把点燃,等火势着大一些,那人手臂用力向外一甩,将火把投掷到寨墙外。 啪!火把就掉落在距离陆平等人五米左右的地方,几名风兵手扶着寨墙,探头向外观望。火把的火光很快被雨水浇灭,几名风兵也没看到外面有敌人,等火把完全熄灭后,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 呼!陆平等人不约而同地暗松口气。风军还真是够小心的,如果今晚不下雨,风军的巡逻队现在便可能发现他们了。 眼睁睁看着风军的巡逻队走远,陆平抬手指指寨墙上的岗哨,接着对手下人连续做几个手势。 见手下兄弟皆已点头,他率先向寨墙底下爬过去。他的八名手下齐齐跟在他的身后,等他们来到寨墙的墙根底下,九人一同施展暗影飘移,齐刷刷地闪到寨墙顶上。 九人分成三波,分别冲到三名守卫的身后,人到的同时他们的刀也到了,就听扑扑扑三声闷响,三名风军岗哨的人头在同一时间皆被斩落。 但风军岗哨的脑袋是掉了,尸体并没有倒下,也没有鲜血从无头的尸体喷射出来。 陆平心头一惊,定睛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哪里是活人,而是一只稻草人,稻草人的身上被穿着风军的军装和盔甲,外面还披着斗笠,冷眼看上去,和真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扭头向另外两名风军岗哨看过去,和自己这边的情况一样,那两名风军岗哨也同是稻草人。灵战队的队员们纷纷跑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形,低声说道:“将军,岗哨竟然是假人!” “看来,风军的北营很可能是座虚营!” 岗哨是假的,但巡逻队又是真的……陆平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还不能这么快就下结论,我们得进到里面去看看虚实!” 第347章 刺帅 在陆平的指挥,八名灵战队的成员跟着他跳营寨的寨墙,顺着营帐之间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 风军大营里的戒备很是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和寨墙上的情况一模一样,凡是站岗放哨的军卒,统统都是稻草人。 但不时出现的巡逻队可都是实打实的真人,陆平等人只向前走出二十多米,从他们附近路过的巡逻队便有三四波之多。 向前又走了一会,陆平停脚步,等后面的兄弟都跟上来后,他蹲身形,低声问道:“你们怎么看?” 几名灵战队的队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将军,我们路过的这些营帐,有的里面鸦雀无声,不像是有人,有的里面传出鼾声,又像是在住人,风军的北营虚虚实实,我也搞不明白风军的主力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 他娘的!风军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陆平暗暗摇头,琢磨了一会,他低声说道:“要想弄清楚怎么回事,我们只能去到风军的中军帐一探究竟了。”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点头。 中军帐位于营寨的正中央,周围是好大一块的空地,此时中军帐里灯火通明,外面却是空无一人,即无岗哨,也无军兵巡逻。 陆平等人接近到中军帐时,位于营帐的侧面,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人无人。陆平向手人挥了挥手,又打了个手势,借着各营帐之间的阴影做掩护,向中军帐的正前方绕行。 走了好一会,众人纷纷蹲身形,眯缝着眼睛向前观望。 此时他们已能看到中军帐的正门,透过高高挑起的帘帐,能看到里面的帅案后坐有一人,那人手捧着书卷,正在看书。由于距离太远,陆平等人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长相和穿着。 “将军,中军帐里有人,看来,风军的主力应该是驻扎在北营了。”一名灵战队的成员低声说道。 陆平眯缝着眼睛,凝视着中军帐里的那人,沉默好一会,他开口问道:“你们觉得中军帐里的这个人会是谁?” 众人纷纷看过去,又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小声说道:“太远了,将军,我们看不太清楚。”雨天的能见度本就有限,又是在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得清楚才怪。 另有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能在中军帐里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能坐在帅案后的,只会是两个人,要么是唐婉芸,要么上官秀。” 陆平点点头,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一阵狂跳。眼这个机会太难得了,风军毫无防备,只有一名主帅独自坐在中军帐里,如果己方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岂不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向左右的众人看了看,沉声说道:“他们一同放箭,射杀中军帐里的敌帅!” 听闻他的话,众人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一名成员急忙提醒道:“将军,我们此次的任务是打探敌营的虚实,而非刺杀敌军的主帅……” 他话还没说完,陆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凝声说道:“如果没有行刺的机会,也就罢了,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接不住,可就是我们的责任了。再者说,我们的命值几个钱,敌军主帅的命又值多少钱?只要我们成功刺杀了敌军主帅,哪怕今晚我们的命全都撂在风营里,也算是值了。有怕死的,现在就走,我不拦你,有愿意精忠报国,愿意跟着我一起进英魂殿的,就留来助我刺帅!” 八名灵战队的成员互相看了看,蹲在原地谁都没有动。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哪怕能保住性命,以后也不用再做人了,别说在军中会受到同袍的耻笑,待不去,连自己的家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从此无法抬起头来做人。 陆平眯缝着眼睛,环视自己左右的众人,嘴角扬起,说道:“既然兄弟们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那好,我们就一同刺杀风军主帅。要生,我们同生,要死,我们同死,得了功劳,咱们大家回去之后一起分!” 众人再无二话,纷纷把身上背着的灵弓摘了来,而后又各自从后腰抽出一支灵箭,抖手将其灵化,搭在弓弦上。 在他们捻弓搭箭的同时,夹住箭尾的手掌也施放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黑雾笼罩住箭矢,凝而不散,冷眼看去,就好像这些灵箭自身在散发着黑雾。 他们在灵箭上种的正是暗影兵毒。 暗影兵毒本身并不会令人丧命,它的可怕之处在于阻止伤口的结疤,被暗影兵毒伤到,会让人的伤口长时间的无法愈合,一直血流不止,直至人们血枯而亡。 很多人在中了暗影兵毒之后都是自尽而亡,因为受不了那种血流不止的漫长折磨。 神池把光明系灵武列为灵武学的正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暗系灵武学中的确有很多技能都过于歹毒和残忍。 与神池相反的是,宁南的广灵宫一直都很支持暗系灵武学,在宁南,暗系修灵者比风国要多得多,地位也要高得多。 陆平九人齐齐捻弓搭箭,箭矢上皆被种暗影兵毒,箭矢的锋芒一致对准安坐于中军帐内的那个人。持弓瞄了一会,陆平深吸口气,低声喝道:“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九支灵箭齐刷刷地飞射出去。他们的箭术与肖绝吴雨霏等人不同,箭矢在空中不走弧线,也没有那么多的变化,特点只有一个,就是快。 九支灵箭,在夜雨当中化成了九道电光,一闪即逝,穿过长长的雨幕,径直地射进中军帐内。 坐在中军帐里正在看书的那人毫无防备,被这九支灵箭射了个正着,由于灵箭的劲道太大,射在那人身上,将其身形都撞得向后翻滚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因为视线有限的关系,陆平九人只能确定自己有射中对方,但至于有没有把对方当场射杀,他们可就无法确定了。 陆平等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大雨浇在自己的脸上,身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中军帐内,看着里面的动静。 中箭而倒的那人在地上连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多了多久,陆平身边的一名手低声说道:“将军,风军主帅肯定是死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趴在中军帐里的那人突然翻了个身,由趴在地上变成躺在地上。 陆平看得清楚,暗叫一声糟糕,对方还没死!他想都没想,把灵弓快速地背在身上,回手抽出肋的佩刀,沉声说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去,砍敌军主帅的脑袋!” 说话之间,他猫着腰,直奔中军帐的正门奔了过去。 另几名灵战队的成员也不敢怠慢,他们跟在陆平的身后,快步向前跑去。等快要接近中军帐的时候,他们九人直接以暗影飘移闪进中军帐内,众人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帅案近前,向帅案的后面低头一瞧,只见地上躺有一人,身穿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袍,腰系宽宽大大的黑色束带,脚黑色的短靴,他身上最为扎眼的是从双鬓垂来的那两缕银发。 他胸前的衣服碎开九个洞,但却没有一滴血从衣内流淌出来,射在他身上的那九支灵箭此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的身边,而他也是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半眯着眼睛,完全像没事人似的。 看清楚他的模样后,陆平等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陆平,忍不住脱口惊叫道:“上官秀?” 原本平躺在地的那人听闻他的惊呼,腾的翻身坐起,笑呵呵地说道:“有假包换!” “啊?”陆平脸色大变,叫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快走!”说着话,他作势要施展暗影飘移,闪到外面,只是他的身上已经腾出黑雾,却未能成功闪走。 他感觉自己的脚踝一紧,低头一瞧,上官秀竟已把自己的脚踝死死扣住。 他再次惊叫出声,挥手就是一刀,横扫上官秀的脖颈。 上官秀坐在地上的身形腾空而起,从刀锋的上方一掠而过,同时脚尖一点刀面,如同一只怪鸟,飞掠到陆平的头顶上空,大手向一探,正扣住陆平的肩头,而后借助身体落的惯性,手臂又用力向外一甩,陆平的身子在空中折了个翻,被他甩飞出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他的身子撞在营帐的帆布上,把帆布撞开一条口子,身子顺势跌到了外面。 上官秀的身子仿佛四两的棉花,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边向外走去,边乐呵呵地柔声说道:“既然诸位都来了,也别回去了,就呆在这里好了!” “杀!”在上官秀的身后传来一声喊喝,同时一道刀光向他的后脑闪过来。上官秀头都没回,脚后跟向后一挑,一记蝎子摆尾甩了出去。 啪!在他背后偷袭的那人被他的脚后跟正踢在巴上,随着一声脆响,那人的身子都震得腾空飞了起来。摔落在地后,巴已然是血肉模糊,当场晕死过去。::lr ","prev_chpid":"11115970","next_chpid":"11116957","chpid":11116702,"title":"第347章刺帅","tid":4517117} 第348章 四面埋伏 他二人的身形还悬浮在空中,手中灵刀高高举起,正准备劈砍上官秀的后脑,猛然间,由上官秀的正前方飞射过来两支灵箭,这两支灵箭各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避开上官秀的身形,精准地射在他背后的那两名暗系修灵者身上。 随着噗噗两声闷响,两名暗系修灵者同是胸口中箭,双双惨叫一声,从半空中折落来,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便没了动静。 先前被上官秀甩出营帐的陆平抬起头来一瞧,只见营帐四周的空地上已然站满了风兵风将,一排身罩黑色灵铠的暗系修灵者们正向自己走过来。 他暗暗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打算施展暗影飘移,闪到包围圈之外。 只是在他施展暗影飘移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方有一股强大的压力沉了来,那正是修灵者所施放的灵压,上官秀的灵压。 陆平的修为不弱,他的资质高,又苦修了三十多年,修为与上官秀旗鼓相当。上官秀的灵压有限制他的暗影飘移,但无法完全限制得住。 只见陆平身影一虚,在原地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他出现在一群风军士卒的正前方。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其实他打算用暗影飘移直接闪到包围圈之外,只不过上官秀施放的灵压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暗影飘移,使他瞬间移动的距离短了许多。 突然见到敌人在自己的面前出身,众风军先是一愣,紧接着人们齐齐呐喊一声,各持武器,蜂拥而上,把陆平围在当中。 “杀!”风军们齐声呐喊,长矛长枪钢刀钢剑,一同向陆平的周身要害砍刺过去。 叮叮当当!陆平反应也快,挥舞灵刀,招架四周攻来的武器。挡开周围众多风军的攻击,陆平断喝一声,灵刀向外一挥,一记灵波施放出去。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挡在他前方的三名风兵被灵波拦腰斩断。 趁此机会,陆平向前急冲,可他刚冲出没几步,迎面一把陌刀向他的脖颈刺过来,刀锋直取他脖颈灵铠的缝隙。陆平吓了一跳,急忙挥刀招架。当啷!他把仰面而来的陌刀挡开,但对面风兵接踵而至的一脚正踹在他的胸口。那名风兵不是修灵者,他的一脚对陆平也构不成任何的伤害,不过他这一脚的冲劲让陆平身形后仰,倒退了数步。 陆平大怒,暴吼一声,施放出暗影魔咒。只见他的掌心里突然多出一颗小黑球,小黑球越来越大,快要变成他整个手掌大小的时候,他把掌中的黑球甩飞出去。 黑球正打在一名风兵的身上,啪,黑球破碎开来,化成腾腾的黑雾,钻进那名风兵的体内。 风兵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见他的身体开始急速的膨胀,如同被充了气似的,越胀越大,最后把他身上的衣服盔甲统统撑开。 “是暗影魔咒!都让开!”上官秀仿佛旋风一般窜了过来,他伸手把那名中了暗影魔咒的风兵抓住,推着他犹如皮球般的身体向陆平冲了过去。 嘭!在上官秀推着风兵撞到陆平的瞬间,那名风兵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被硬生生地胀开。 血肉之躯支离破碎,化成无数的黑血和黑肉,向四面八方弹射飞溅。 由于他是被夹在上官秀和陆平之间炸开的,血肉溅射的范围被大大缩小,大多数的血肉都被上官秀和陆平二人给挡了来。 那黑色的血水和肉末溅在他二人的灵铠上,如同强酸一般,发出沙沙的声响,与此同时,灵铠也冒出阵阵的青烟。 即便陆平是暗影魔咒的施放者,暗影魔咒波及到他自己身上,他所受到的伤害也和旁人一样。 只一会的工夫,暗影魔咒的腐蚀性便把他二人身上的灵铠烧得千疮百孔,看过去,灵铠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陆平被烧毁的灵铠内露出衣物,而上官秀被烧毁的灵铠内则露出金属的软甲。 见状,陆平大吃一惊,料不能胜,他再次施展暗影飘移,向一旁闪了出去。 只是在上官秀的灵压之,他的暗影飘移依旧未能闪出多远,他刚刚在数米外现身,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向他直追了过去。 因为距离近,上官秀的瞬风步也不比暗影飘移慢上多少,人到,他的拳头也到了,拳锋直击陆平的面门。后者急忙抬手双臂,格挡上官秀的拳头。啪!上官秀的重拳结结实实打在陆平的手臂上。 此时他二人身上的灵铠都已被烧得伤痕累累,承受不住剧烈的撞击,在上官秀拳头击中陆平手臂的瞬间,后者双臂上的灵铠啪的一声破碎成片片雪花,散落在空中,陆平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再看上官秀,他的情况也是一模一样,拳头上的灵铠破碎开来,但露出来的不是肉拳,而是一层包裹在拳头上的软甲。 陆平落地后,感觉自己的双臂如同折了般的剧痛,反观上官秀,完全像没事人似的,一边向陆平不急不缓地走过去,一边随意地扭着手腕子。随着他的走动,他身上的灵铠都直往掉渣,也使得他灵铠内的软甲更多的暴露出来。 从没见过这么神奇又玄妙的软甲,看上去柔软如布料一般,但它反射出来的却是金属光泽,紧紧贴在上官秀的身上,几乎与他融为一体。陆平脸色难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意识地扭头向四周望了望,与他一同前来的那八名手,一个都没跑掉,其中有五人被风军的灵箭手射杀,另外的三人一个被上官秀打晕,还有两个身受箭伤被风军生擒活捉。 陆平暗暗咬牙,收回目光,凝视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上官秀,咬牙切齿地问道:“上官秀,你早知道今晚我们会来刺杀你,在这里设好了埋伏?” 上官秀走到陆平的近前,站定,他举目向空中望望,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米之内,皆在他的灵压之。 在这个范围内,雨水滴落进来,落的速度都明显在减慢,看上去就仿佛慢镜头一般,雨水在灵压内慢慢地向滑落着。 他伸出手来,向空中随意的一划,手掌接起满满的雨水,他扬头,将掌心中的雨水喝,而后对陆平一笑,悠悠说道:“不止是北营有设伏,东营南营西营也皆有设伏,你这拨人会全军覆没,另外的三拨人也同样会全军覆没。你不是要和自己手的兄弟们生同生,死同死吗?我现在是在帮你实现你的承诺!” 陆平闻言,脑袋嗡了一声,原来风军不仅在北营设伏,另外的三营也都有设伏,原来自己还以为己方行动隐蔽,潜入敌营,风军不知道,原来己方刚一进入风营,就已在对方的监视之内,自己和手人说过的话,上官秀都清清楚楚。 他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人人都说风军狡诈,今日得见,果然不假!上官秀,你可敢于我一战?”说话之间,他挺直胸膛,手中刀举起,刀锋直指上官秀的面门。 上官秀淡然一笑,缓缓摇头,说道:“你我的修为虽然旗鼓相当,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奉劝你,现在缴械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执迷不悟,就真的只是死路一条了。” 自从被唐凌发配到贞郡,上官秀都已记不清楚自己打过多少仗了,他的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 他自身的风属性并不克制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同样的,五行属性也不克制他的风属性。但风属性绝对是克制暗系灵武的,暗系灵武讲求的是一个快字,暗影飘移更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而风属性的精髓也是一个快字,追求的同样是把速度发挥到极致,一旦暗系修灵者失去‘快’这个优势,那名暗系灵武学技能不足的劣势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只是此时上官秀的提醒听在陆平的耳朵里,完全变成了是对他的恐吓。他冷冷一笑,说道:“上官秀,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你有宝甲护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点点头,笑道:“既然你一心要寻死,我成全你也无妨。”说话之间,他不紧不慢地把肋的佩刀抽出来,抖手将他灵化,同时说道:“报名。” “昊天第十五军团,灵战队头领,陆平!”说话之间,陆平身形一晃,在上官秀的面前消失,再现身时,他已出现在上官秀的背后,灵刀横扫,直取上官秀的腰身。 唰!他这一刀砍出去,把上官秀砍没了,陆平脸色一变,正要寻找上官秀的身影,就听自己的背后恶风不善,有利器袭来。 暗叫一声不好,他来不及回手查看,意识地把手中刀向后一背,就听当啷一声脆响,上官秀的一刀正砸在陆平的刀面上,把陆平震得向前踉跄出好几步。 他的身形还未站稳,上官秀又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灵刀向外一挥,灵乱?风施放,密密麻麻的风刃由陆平的身后袭了过来。::lr ","prev_chpid":"11116702","next_chpid":0,"chpid":11116957,"title":"第348章四面埋伏","tid":4517121} 第349章 全军覆没 灵乱?风还能变向,这又让陆平大吃一惊,眼看着风刃呼啸而至,他扑在空中的身形突然一虚,化为几缕黑雾,人已消失不见。 嗡!密集的风刃全部打在那几缕黑雾上,呼啸着在空中掠过。上官秀身形一晃,向在不远处现身的陆平追了过去,灵刀顺势劈砍出去。 暗叫一声来得好!陆平立刀格挡。当啷!两把灵刀碰撞在一起,以他二人为中心,劲风向外扩散出去,把滴落来的雨水吹得四纷飞,地面上的积水也被震起多高。 陆平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去,他单脚猛的一踏地面,把自己的身形稳住,紧接着,倒滑出去的身形仿佛弹簧一般反射了回来,一刀直取上官秀的喉咙。 上官秀同样的立刀招架。当啷!刀锋刺在刀面上,爆起一团火星子。一刀不中,陆平身子一虚,失去踪影,再现身时,他已出现在上官秀的背后,灵刀横扫,取上官秀的后脑。 不必回头看,刀锋划过长空,斩断雨滴的声音清晰而闻。上官秀向低身,沙,灵刀在他的头顶上方掠过,上官秀蹲的身形将手中刀全力向上一挑,刀锋上挑陆平的两腿之间。 陆平想也没想,挥刀向硬挡。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当!两把灵刀再次碰撞在一处。受反震之力,上官秀退后两步,陆平的身形则弹飞到半空中,上官秀正要窜起追击,只见人在空中的陆平凌空向挥刀。 一团黑雾扑向上官秀,在他的身体周围化成一股长长的黑烟,将他的身体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这正是暗系灵武的死亡缚身。 见到上官秀被自己的死亡缚身困住,陆平心头一喜,借着身形在空中坠的惯性,一刀劈砍来,猛斩上官秀的脑袋。 在死亡缚身之,上官秀动弹不得,眼看着对方一刀劈砍来,他深吸口气,蓄足浑身的力气,突然大喝一声,就听嘭的一声,缠绕在他周围的黑雾被硬生生地震散,紧接着,他横起灵刀,硬接陆平的重刀。 咔嚓!这一声巨响,真好像炸雷一般,周围的风军都能感受到脚的地面在明显地震颤着,以上官秀和陆平为中心,周围五六米之内已连一滴雨水都见不到,完全被震成了一个球形的真空地带。 地面上的淤泥被震飞到高空,向四面八方弹射出去,打在周围风军的身上脸上,劈啪作响,人们忍不住用胳膊护面,连连后退。 此时再看场内的二人,上官秀的身子向矮了半尺有余,那是他的双腿已被震进地面里的关系,陆平在空中折了个翻,落地后,又是向后连退出数步。 咔咔!在两声脆响声中,他二人手中的灵刀同一时间破碎开来,仿佛雪片一般从空中散落在地。 看了看手中仅存的刀把,上官秀手臂一挥,将刀把甩出多远,他身子前倾,奋力地把双腿从地面的泥土中拔出来。而后扭了扭脖颈,又伸展两筋骨,浑身的骨骼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陆平凝视着上官秀,也扔掉手里的刀把,停顿了那么一两秒钟,他断喝一声,向上官秀飞奔过去,同时一拳直击上官秀的面门。等他来到上官秀近前,后者突然向旁侧身,同时抬起手掌,垫在自己的脸侧。 啪!陆平的拳头打在他掌心,上官秀的身形只是稍微晃了晃,紧接着,他的手掌回扣,包住对方的拳头,另只手向前一抓,扣住陆平的腰身,双臂用力向外一甩,喝道:“出去!” 陆平倒也听话,被上官秀甩飞起多高。他人还在空中,上官秀身形一晃,腾空而起,一跃竟跳到陆平的头顶上方,他人在空中,身子蜷成一团,猛然一拳向重击。 暗道一声好快!陆平抬起双臂,格挡上官秀的拳头。他飞起来的身形被硬生生地震落回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刚从地上站起身形,空中的上官秀又施展风影决,向他直射过来。 嗡!上官秀在他的身边一掠而过,伸展出去的手臂正勒住陆平的脖子,把他带飞出去多远。陆平足足翻滚出十米左右,身子才算了停来,可上官秀再次施展风影决,向他急射过来,同时双拳齐出,猛击他的胸口。 陆平来不及细想,身形一虚,人已消失不见,上官秀的双拳只打中一团黑色的雾气。在上官秀背后现身的陆平以掌为刀,劈砍上官秀的后脑,后者反应极快,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向低身,并顺势倒蹬出一脚。 他这一脚蹬到的同样的一团黑雾,出现在他身侧的陆平暴吼一声,双手抓着上官秀的两肋,先是把他推出三米多远,而后又用力向后一抡,把上官秀甩飞。只是上官秀飞出去的快,回来得更快,看上去真仿佛回旋镖一般。 陆平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上官秀已飞回到他的面前,他的右膝高高提起,以膝盖猛击陆平的面门。陆平大惊失色,本能反应的向旁闪躲,让开锋芒,他的双手向前一探,抓住上官秀的腰身,用力压。上官秀的双手则是抓住他的肩头,陆平把上官秀摔在地上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带倒在地,与上官秀扭成了一团。 他二人都是死死抓住对方,近身格斗也变成了贴身扭打,只见他俩的身形缠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厮打当中,上官秀也在暗暗点头,光拼武技的话,自己和陆平只能打个旗鼓相当,想要胜他,也非易事。 如果对方不是暗系修灵者,在这种情况上官秀肯定会运用灵魄吞噬心法,吸食对方的灵气。但对方是暗系修灵者,体内修炼的是暗之灵气,上官秀可不敢贸然使用灵魄吞噬去吸食对方的暗之灵气。其实,真这么做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可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去做实验。 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陆平卯足力气压在上官秀身上,提起拳头,猛击他的面门。上官秀张开手掌挡在自己的面前。啪啪!在挡对方两拳后,他手腕一翻,突然扣住了陆平的手腕,后者正准备用力甩开他手掌的牵制,只见上官秀手掌上的灵铠缝隙之间,突然射出一根根细如蚕丝般的钢丝,那些钢丝迅速地爬上陆平的手臂,又顺着他的手臂一直往上爬,直至缠绕住他的脖颈。 陆平大惊,他不知道上官秀此时用的是什么武器,他急忙抬起另只手,想把缠住自己脖子的钢丝扯掉。 只是他此时想拉扯钢丝已然来不及了,上官秀把无形化成的钢丝猛然向回一收,就听咔嚓一声,陆平脖颈处的灵铠被钢丝切开,连带着,他的脖颈也一并被钢丝硬生生的割断。 他的身子还骑在上官秀的身上,但硕大的人头却从肩膀上掉落来。扑!一道血箭由他的短颈处喷射出去,洒了上官秀满脸满身。 噗通!无头的尸体被上官秀掀倒,后者缓慢地从地上爬起,长长吁了口气。战胜陆平并不容易,如果没有无形相助,他二人打到最后,还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呢。 随着战斗的经验越积越多,上官秀对无形的应用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而越是使用无形,他越是能感受到无形的变化无穷,神鬼莫测。 若是能把无形运用到极致,修灵者自身的实力起码能提升一两个档次。 其实陆平的脑袋是怎么被斩断的,上官秀又是怎么赢的,周围的风兵风将们并没有看得太清楚。由无形化成的钢丝太细了,细到不近距离的仔细查看,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等上官秀起身,走到陆平的断头前,弯腰将其捡起,再振臂高举到空中时,周围才爆发出风军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和掌声。很快,风军便开始齐齐高声呐喊道:“风!风!风——” 从理论上来说,一支军队整体战力的强弱,与这支军队的主将是否骁勇善战关系不大,但军中主将的骁勇善战,又的确可以振奋面将士们的士气。 上官秀只凭一己之力,杀掉敌军灵战队的主将,这大大鼓舞了风军将士们的士气,欢呼声呐喊声击盾声持续不断,久久不散。 正如上官秀所说,风军是在四营都设了埋伏,上官秀负责的是北营埋伏,唐婉芸负责的是南营埋伏,段其岳负责的是东营埋伏,魏天负责的是西营埋伏。 这次十五军团的灵战队倾巢而出,分成四队,分别打探风军四营的虚实,结果将近四十人的灵战队潜入风军大营后,如同石沉大海,一个都没回去。 直至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天色大亮,宁南军的斥候才发现风军四营辕门外悬挂出来的尸体和人头。 宁南军斥候探明情况之后,急忙回城向彭晃张君然童阳禀明情况。 听闻己方灵战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张君然傻眼了,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久久回不过来神。 彭晃亦是暗暗咧嘴,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lr ","prev_chpid":"11116957","next_chpid":0,"chpid":11117678,"title":"第349章全军覆没","tid":4527186} 第350章 正面战场 暗系修灵者不适合冲锋陷阵,但逃跑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三十多名暗系修灵者,其中还有陆平这样灵神境的高手,竟然全部折在风军大营内,这让张君然的心凉了一大截,这对十五军团所造成的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 童阳叹口气,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风军,他们必然事先算到了我军会派人去打探风军连营的虚实。” 张君然猛的把手中的茶杯向桌子一拍,挺身站起,气吼道:“现在再说还有何用?我军的灵战队已经全毁了。” 他不是在吼童阳,而是在吼他自己,气恼自己不该那么草率的派出灵战队去夜探风营。 童阳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们得立刻从军中挑选出一批忠诚之士!” 彭晃和张君然双双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道:“童将军的意思,可是要夜袭风营?” “不!我们到现在还不清楚风营的虚实,贸然偷袭,等于是让兄弟们去白白送死。”“那……那挑选出忠诚之士所为何用?” 童阳双目一眯,一字一顿地说道:“把他们投入大牢。”最\\快\\更\\新\\就\\在 “啊?”彭晃和张君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童阳要从军中挑选忠诚之士,不是派他们出城打仗,而是要把他们投入大牢。 他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写着:童阳不会是急疯了吧? 当天上午,风军的南营先是传出擂鼓声,辕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万名风军将士,到雄镇城前讨敌骂阵,激城内的宁南军出城一战。 听闻风军挑战的消息,彭晃和张君然意见一致,避而不战,并传令全军将士,谁敢贸然出城迎战,不管胜负,一律以军法论处。 风军在雄镇的南城外讨敌骂阵了一上午,见城内的宁南军一直不肯出战,中午时,风军撤军,退回南营。这路风军刚撤走,北营那边又冲出一万人的风军,到雄镇的北城去骂战。 雄镇北城也一样,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头上的守军捻弓搭箭,摆出死守城邑的架势,根本没有出城迎战的意思。等到天近傍晚,北城外的风军也无功而返,纷纷退回北营。 经过恭城一战,宁南军方面已经看得很清楚明白了,就正面的军团会战而言,己方不是风军的对手,如果不想重蹈恭城一战惨败的覆辙,据城坚守是唯一的良策。 同样的,风军兵力不足,也不会去强攻城防坚固又完善的雄镇,打不来不说,还只会徒增己方的伤亡。 一连五天,风军天天到雄镇城前讨敌骂阵,什么难听骂什么,把宁南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集体问候了一遍,但城内的宁南军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吃的死守不出。 城头上的守军实在被风军骂得心烦意乱,就从衣服上撕俩布条,团一团,塞进耳朵里。 风军急于求战,而宁南军却据城死守,雄镇战事陷入僵局。即便唐婉芸再善于谋略,再善于统兵打仗,对于死守雄镇的宁南军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风国和宁南的两国国战,其南方战场因为宁南军死守雄镇的关系,而暂时告一段落,但在北方的主战场,两国的交锋还在继续。 由风国天女唐凌亲率的风国中央军主力在宾州郡连战连捷,气势如虹,大军长驱直入,现已由宾州郡一直打进洛隆郡。 风军的八个军团和宁南军的十个军团于洛隆郡的安多平原展开正面交锋。 双方第一天的交战,总伤亡就超过了五万之众,这还只是双方试探性的交锋。等到第二天,两军交战的总伤亡人数超过了十万。 也就是说,仅仅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两军就把一个军团的兵力打没了。 为了填补因将士们伤亡而出现的空缺,风军和宁南军都从后方调集过来大批的地方军来增援,双方的兵力不降反增。 国战打到这种程度,就真的变成了消耗战,国战的正面战场也变成了绞肉场,碾压敌我双方将士的绞肉场。安多平原会战,打到了第六天,双方的将士都伤亡惨重,而且两方都已拼得疲惫不堪,接来拼得已经不是哪一边的兵力多少,战力强弱,拼的是意志力,拼的是谁更能咬牙坚持住。 仗打到这个地步,宁南军开始呈现出疲软之态,战事到第七天,宁南军的大营高悬免战牌,避不出战。 宁南军的避战等于是给风军全军将士打了一针强心剂,唐凌也认为宁南军是率先坚持不住,己方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唐凌指挥风军向宁南军大营发起猛攻,打算就在安多平原,把宁南中央军的主力一口吃掉。这一场攻坚战打得异常血腥激烈,期间,宁南军的大营数次被风军攻破,而后宁南军又数次打退风军,把被攻破的大营堵住,双方你来我往,战斗持续了一整天,直至天色大黑,风军的进攻才算告一段落。 等这一仗打完,连向来以意志力坚强而著称的风军也抗不住了,将士们回营之后,累倒了一片。 到了第二天,风军也想避战休息,可偏偏这个时候,宁南军主力开出大营,向风军发起挑战。 风军将领们多人劝说唐凌,此次己方也应避战,连日来的不停征战,将士们已然精疲力竭,实在是打不动了。 唐凌未听众将的劝说,坚持出营迎战。她的理由也很简单,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和战斗,己方累,宁南军也累,己方将士消耗了多少的体力,宁南军将士便也消耗了多少的体力,大家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上,比拼的就是意志力,难道己方的意志力还不如宁南军吗?再者说,宁南军死守营寨,己方打不赢,现在宁南军出营求战,己方还怕他们什么? 在唐凌的坚持,风军将士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营与宁南军决一死战。 到了战场上,看到前方宁南军的阵型,风军将士们都乐了,原来宁南军的方阵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毫无阵型可言,将士们都是混乱的挤在一起。 军团战,最为注重的就是阵型,只要阵型不乱,不管敌我双方的强弱有多悬殊,战斗还有得一打,只要阵型一乱,那么接来的战斗也就没法打了,只能是一边倒的局面。 坐镇中军的唐凌看到宁南军方阵乱成一团糟,她忍不住仰面而笑,手指对面的宁南军,对左右笑道:“宁南人亦只是强弩之末,连像样的阵型都摆不出来,也敢主动来求战?” 周围的风军将官们纷纷赔笑,连连点头,不过其中也有头脑冷静的将领提醒唐凌,宁南人故意以乱阵出战,行事诡异,只怕其中有诈,己方不易主动出击,当静观其变才是。 唐凌听不见去这些话,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宁南军阵营乱了就是乱了,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军团战打的就是阵型,以乱阵打齐整,没有获胜的道理,己方也没有战败的理由。 她未听这些风军将领们的劝阻,派第二第六军团打头阵,做中央突破,第三第五军团作为两翼,进攻宁南军的左军和右军,第七第八第九军团在后做策应,第一军团随自己掠阵。 随着风军主力军团开始向宁南军推进,宁南军的阵营也随之一阵大乱。似乎宁南军并没想到风军真的会出营迎战,看到人山人海的风军推进过来,宁南军的将士们纷纷后退。 宁南军的反应无疑是极大激励了风军的士气,风军推进的速度更快,将士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边大跨步的向前推进,一边用武器击打盾牌,齐声呐喊道:“风!风!风!”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打头阵的第二军团主帅从怀中抽出手帕,稍微抬起,见手帕被风吹得向前飘起,他嘴角上扬,心中暗道:今天真是连老天都站在己方这一边啊! 等双胆的距离还有一百五十步远的时候,第二军团的主帅率先令,向前放箭。风军箭阵的射程是一百步,但因为风向的关系,这可大大提升风军的射程。 在他的命令,风军推进的速度稍微慢了来,不过在第二军团的阵营中也腾飞起一大面的黑幕,风军箭阵飞射到空中,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向宁南军阵营飞射过去。 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军箭阵到了,宁南军阵营里惊叫声响起一片,人们毫无斗志可言,也没有列出盾阵挡箭,而是纷纷调头向回跑去。 许多速度较慢的兵卒只跑出没几步,便被风军箭阵硬生生地砸倒在地上,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矢在他们的身上覆盖而过,放眼望去,好一大片的地上像是转瞬间长满了黑色的杂草,看不见尸体,也看不见地面,所有的一切皆被箭矢所覆盖住。 这就是风军箭阵的可怕,让身在其中的敌人无从格挡,无处可逃,哪怕是灵武盖世的修灵者,也会被这恐怖的箭阵瞬间射成刺猬。::lr ","prev_chpid":"11117678","next_chpid":0,"chpid":11117957,"title":"第350章正面战场","tid":4537698} 第351章 史无前例 在风军的箭阵之下,宁南军如潮水一般向后溃逃。(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此情此景正是棒打落水狗的好机会,风军的推进速度更快。 只不过在宁南军的前军退去之后,后面显露出来的是整齐的步兵方阵。在方阵的前列,还摆放着一长排的火炮。 当时,在风军将士的头脑中还没有火炮这种概念,看到宁南军方阵前面的火炮,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人们正好奇观望的时候,宁南军兵卒把火炮上的药捻子纷纷点着。 随着上百门的火炮齐鸣,再看风军阵营,前列的重盾兵无不是人盾俱碎,将士们倒下好大一片,最前排的人当场被打成了肉块,后面的人要么胳膊被打折,要么腿被打断,倒在地上,死命的哀嚎着。 宁南军所用的火炮,属于最原始的那种火炮,里面装的不是炮弹,都是些碎石块、铁片等物,射程不远,也没有准确性可言,但是攻击的范围广,一炮打出,炮筒内的碎石块、铁片一股脑地飞射出去,对距离不远又站位密集齐整的军团方阵造成极大的杀伤。 可以说宁南军只是一轮炮击,便破了风军前排的重盾,紧接着,宁南军方阵的兵卒们齐齐端起长筒状的火铳,对风军阵营展开齐射。 风军的箭阵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射到一百五十步外,而由火药做推力的火铳,在逆风的情况下射程仍能达到五百步开外。 这正是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威力差距。 这一场规模空前的两国大会战,此时此刻已然称不上是战斗了,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在火铳的攻击下,风军士卒成排的扑倒在地,在火炮的攻击下,风军士卒则是成群成片的被击碎。火炮和火铳这两种武器,都是风军首次见到,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 顶在前面的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军团的军团长还命令麾下的将士们加速推进,冲到敌军近前,与敌军展开近身肉搏战,可是在大规模的火器攻击下,将士们又哪能冲得上去? 风军的推进完全就是送死的推进,将士们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倒下成百上千的人。 眼看着己方的步兵军团顶不上去,且伤亡惨重,第九军团从风军的步兵方阵中冲了出去,对宁南军方阵实施骑兵冲锋。 风国的第九军团是重装骑兵军团,在冷兵器时代,重装骑兵就相当于重装甲部队,突击步兵方阵,简直就如同践踏草芥一般。 但是在火器面前,重装骑兵的防御完全派不上用场,弓弩皆射不穿的重甲被火铳、火炮能轻而易举的击穿,但因身披重甲而导致速度缓慢的劣势更是暴露出来。 第九军团的冲锋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在轰鸣的炮声中和火铳的射击声中,第九军的重装骑兵冲上去一营,被打倒一营,冲上去一个兵团,被打倒一个兵团,宁南军方阵前方的空地上,人和战马的尸体叠叠罗罗,堆积起好高,风军将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自己的筑成一面难以逾越的墙壁。 火器的突然出现和大规模的应用,彻底改变了风国和宁南之间的战局,风军全面占优的局面急转直下,沦为全面劣势。 步兵军团推进不上去,重装骑兵军团也推进不上去,直到这个时候,风军才想到这场战争己方打不了了,应当立刻撤退。 只是此时他们再想撤退,已然太晚了,双方的距离不足两百步,而火铳的射程却有五百步,火炮的射程则更远,这三百步的距离差距又岂是那么容易撤走的? 在风军阵营向后撤退的时候,宁南军的阵营也在向前推进。前排的兵卒打完火铳后,立刻停下来,重新装进火药和钢珠,与此同时,后面的兵卒前进,将早已装弹完毕的火铳向前射击。 如此反复,兵卒们边射击边推进,风军的撤退成了一路被人击杀,一路向后溃败,将士们光是因自相践踏而死的就不知有多少。 在后来的风史中记载,安多平原一战,是风国有史以来从未经历过的惨败,在宁南军突然动用火器的那一刻,风军将士的士气便已被彻底击溃。此战,风军共有八个中央军军团参战,后来参战的地方军援兵也有两个军团左右,但安多平原战役结束之后,第九军团全军覆没,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军团几近全军覆没,第七、第八军团伤亡过半,唯独掠阵的第一军团伤亡较小,护送陛下败退回本土。 在风人自己记录的历史当中都把安多平原战役描绘成这样,当时的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安多平原战役也是风国第九军团的告别战,从此以后,风国再无第九军团,更确切的说,风军是再无重装骑兵军团,曾经横扫天下、战无不胜、冲击敌阵犹如摧枯拉朽的重装骑兵也就此退出风国的历史舞台。 整个安多平原战役中,风军前前后后损失的总兵力不下七十万,其中的二十万是伤亡在最后一战的前面,而在最后一战中,风军的伤亡则高达了五十万。 这五十万并非全部战死沙场,其中有三十万人是被宁南军所俘虏。 只不过这三十万的俘虏下场也很惨,和战死没多大区别。战后,风军俘虏被宁南人强迫着去修复在战争中受损的城邑,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但做的苦力却是宁南人的两三倍,大批的风军俘虏就是在这种恶劣的压榨下被折磨致死,最后真正存活下来的风军没有几个。 可以说经此一战,风国的中央军彻底被击垮。唐凌在第一军团以及其余几个军团残部的护送下,一路向北逃窜,期间又经过了大大小小十多次的围堵战,最后总算是侥幸逃出宁南,败退回风国本土。 宁南方面当然不会错过这个乘胜追击的绝佳机会,数十万的宁南军越过两国边境,反攻进风国境内。 虽然宁南军在安多平原战役中动用了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火炮和火铳,但以宁南制造业的工艺,火炮和火铳还无法成批量的生产,制造出来的火炮不足二百门,火铳不足十万支,而且这些火炮和火铳并没有全部用在安多平原战役中,但即便如此,还是把风国的中央军主力杀得大败。 在后面的国战中,是宁南军侵入风国的战斗。接下来一连串的战斗里,又发生了著名的石渠战役。 宁南军的火器军军团急于追杀唐凌,一个劲的穷追猛打。由两国边境追至风国的宁郡,又由宁郡追杀至莫郡,在莫郡的石渠,宁南军总算是追上了唐凌所在的第一军团,结果在战斗当中,风国的第十军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由风都上京赶到了石渠,偷袭宁南军成功,对其造成重创。 风国的第十军团前身是虎贲军,一支骁勇善战、尤其擅长长途奔袭、打闪电战的轻骑兵军团。 火铳和火炮克制重装骑兵和步兵都很有效,但对轻骑兵的效果很有限,尤其轻骑兵还是突然来袭,宁南军被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这也是在安多平原战役之后,宁南军的首次大败。头脑发热,深入风国境内,打算追杀唐凌到底、一口气吞掉风国的宁南军终于冷静下来,不得不重新审视当前的战局,最后被迫后退,一直退缩到风国的宁郡。 安多平原战役之后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后话。在安多平原大战的最后一天,风军大败后,宁南军第一时间给雄镇飞鸽传说,简短说明己方大胜的情况。 看着这份由北方战场发来的飞鸽传书,彭晃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下来。 一旁的张君然、童阳等将都傻眼了,不明白彭晃突然哭什么。张君然走上前去,颤声问道:“彭帅,我军……我军不会是在北方战败了吧?” 彭晃摇摇头,把手中的战报向张君然那边一递,仰天长叹道:“大事成矣!” 张君然接过战报,低头细看,看过战报上那寥寥几句话,他也是热泪盈眶,愣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见众将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把手中的战报高高举起,振声说道:“赢了!北方战场我们打赢了,风军全军覆没,我们赢了!” 哗!他一句话,让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厅里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声,宁南军众将官兴奋得又蹦又跳,不少人都是喜极而泣。童阳亦是长长松了口气,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他恍然想起什么,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我们得到的这份战报,是前方将士们飞鸽传书送回来的!” “是啊!”激动不已的彭晃用袖口弹了弹眼角的泪珠,随口应了一声。 “风军大败,可能已全军覆没,应该无人会到仲德郡这里传递前方战报,即便是有,也是靠人力传递,不可能像飞鸽传书这么快。”童阳若有所思地说道。 彭晃不解地看着他,张君然直截了当地问道:“童将军,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 童阳悠然一笑,手指着张君然手里的战报,说道:“我的意识是,北方的战况现在只有我们知道,而雄镇城内的风军还一无所知,我军全歼城外风军的机会终于来了。” 作者的话: 坏蛋3的内容已经开始准备写了,在六道的微信公众号首发,请大家搜索微信公众号liudao618,关注和收听我的公众号。 请帮忙扩散这个消息,六道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352章 连锁反应 看到众将的茫然不解之色,彭晃和张君然相视而笑,说道:“诸位还不清楚在北方战场,我军到底是怎么把风军打得全军覆没的吧?” 大获全胜的消息的确很令人欢心雀跃,但静心来想一想,这仗打得又确实很不可思议,敌我双方兵力相差不多,己方怎么就把风军打得全军覆没了呢? 张君然笑呵呵地说道:“此战我军能大胜,全靠陛先前所研制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众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火炮和火铳!”张君然说道:“这两种武器,都是在朝廷掌握了火药技术之后,由陛亲自督导,秘密研制出来且又威力巨大的火器。北方战场的将士们之所以能大胜风军,皆靠火炮和火铳这两种武器。而现在,在我们雄镇,便藏有这两种武器!” 为了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宁南朝廷对火器的保护工作可谓是做到了极致,即便在南宁的中央军里,除了军团长和副军团长外,大多数的将领们都不知道有这两种东西的存在,面的士卒们更是一无所知。: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听完张君然的讲述,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童阳接话道:“现在北方主战场的将士们已经靠火器取得大胜,接来,我们也不必再掩掩藏藏,终于可以把藏在雄镇已久的火器拿出来使用了。”说到这里,他对彭晃和张君然一笑,说道:“先前被我们投入大牢里的忠义之士们,现在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彭晃和张君然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童阳算计得没错,雄镇外的风军的确还不知道己方中央军主力已在洛隆郡安多平原惨败的消息。 雄镇的战事已经拖了这么久,己方拿死守雄镇的宁南军毫无办法,风军将士们的心情已都很焦急。 这晚,上官秀唐婉芸以及几名军中的核心将领在营帐中商议对策。 屈靖皱着眉头说道:“据报,陛已率领中央军主力挺近洛隆郡,宁南军的主力也已于洛隆郡的安多平原集结,看样子,宁南军打算在安多平原与我军主力决战。如果我们能赶到安多平原,便可在宁南军与我军主力决战的时候,于敌后展开突然袭击,确保我军大获全胜!可是现在,我军却被困在雄镇城外,动弹不得,这样去可不是个办法啊,也会错过安多平原的决战!” 这个道理在场的众人都明白。唐婉芸问道:“屈将军有何良策?” “郡主,我们可不可以……绕过雄镇,直接向洛隆郡进发?”屈靖试探性地问道。 “不可!”不等唐婉芸回话,吴念已连连摇头,说道:“绕过雄镇,直接向洛隆郡进发,那么龟缩在雄镇的十万敌军就会成为我军背后的一把刀子,随时都有可能从我军背后杀上来。届时,不是我军去偷袭敌后,而成为敌军偷袭我军的背后了!” “没错!吴先生所言甚是!”胡冲接话道:“而且绕过雄镇,我军就毫无后勤补给可言,后路也被断,我军将成为深入敌境的孤军,一旦战事不顺,我军有全军覆没之危!” “可是,我们也不能被雄镇里的十万敌人拖死在这里吧?!”屈靖摊着双手,环视众人,急声问道。 唐婉芸揉着巴,沉默不语。雄镇一战的确是拖延得太久了,延误了己方参加正面战场的时机,而放弃进攻雄镇,绕行进入洛隆郡,又会像吴念和胡冲所言那样,己方将面临补给被断的孤军局面,能顺利与陛的大军汇合还好,若是不能,十多万的大军断粮,孤立无援,后果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许久,她转头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大人,你偷袭过雄镇,可以确定当时城内的粮草都被烧光了吗?” “这……”上官秀率军偷袭雄镇的时候,的确是烧毁了城内的一大批粮草,但至于那是不是宁南军暗藏在雄镇城内的全部粮草,他并不敢确定。他迟疑了,摇头说道:“我不敢保证当时烧毁的是城内暗藏的全部军粮,毕竟时间紧迫,我无法去做太周密的调查。不过,我们当时烧毁的军粮起码有上百万石,我不认为宁南军还有更多的粮草储备在雄镇。” “若是这样的话,雄镇城内的敌军应该早就断粮了……”她话音还未落,一名军兵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分别向唐婉芸和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郡主大人,我们刚刚擒获了一批从雄镇城内跑出来的宁南军。” “哦?”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眼睛同是一亮,现在他们正愁弄不清楚雄镇城内的情况呢,想不到这么快天上就有馅饼掉来了。上官秀扬头说道:“擒获的宁南军总共有多少人?” “回禀大人,不百人。” “很好!把他们统统带到中军帐这里。” “是!大人!”军兵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等他离开,上官秀嘴角扬起,悠然一笑,说道:“城内的敌军到底有没有断粮,我想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在大批风军的押送,一百多名宁南军的兵卒被带到中军帐的帐外。 这些宁南军兵卒的模样可太惨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灰头土脸,面颊凹陷,颧骨向外鼓鼓着,也不知道他们的军装和盔甲是大一号还是怎么的,穿在身上都直逛荡。 上官秀和唐婉芸等人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看清楚这批宁南兵的模样,众人都差点笑出声来。这哪里还像是军中的兵卒,简直像是逃荒的灾民。 有不少宁南兵的兵卒站在原地都直摇晃,另有几人已站立不住,坐到地上,周围的风军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把手中的长枪长矛当棍子用,在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打,坐地的宁南军兵卒嗷嗷怪叫着重新站了起来,只不过人站在那里,双腿哆嗦个不停。 看罢这些细节,上官秀心中暗笑,问道:“你们都是宁南军第几军团的?” “小……小的是第七军团的。”“小人是第十五军团的!”“小人是……”众宁南兵七嘴八舌地回答道。 上官秀抬起手来,制止住他们的回答,而后微微一笑,问道:“你们连夜出城,可是来偷营的?” “不……不是的,这位大人,我……我等是偷逃出城,来……来向风军投降的……”一名带着队长标记的宁南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你们是来投降的?为什么?”上官秀走近那名队长,双手背于身后,笑问道:“你们可是在城内犯了什么过错不成?” “没……没有,我们……我们实在是在城内待不去了,实不相瞒,大人,我们已经有两天没进一粒粮了!”说话之间,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说道:“求大人开恩,只要大人肯给我们一口饭吃,肯给我们一条活路,我等愿为大人粉身碎骨……” “求大人开恩,给我等一口吃的吧……”后面的那些宁南兵也跟着齐齐跪地,向前叩首。 上官秀瞄了唐婉芸一眼,后者心照不宣地向他笑了笑。上官秀蹲身形,拍拍那名宁南兵队长的肩膀,说道:“我可以给你们饭吃,也可以饶你们不死,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人有话尽管问吧,小人知无不言!” “嗯!雄镇城内已经断粮了吗?” “大人,雄镇已经断粮两天了。我们刚进城的时候,还一天三顿,后来变成一天两顿,一天一顿,这两天,干脆就没饭吃了,我们也是饿得实在受不了,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逃出城来……”说话时,宁南兵队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可怜,后面的那些兵卒也都和他一样,皆是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偌大的雄镇,不会连你们的一口军粮都没有吧?” “大人有所不知,雄镇本来是囤积了不少的粮草,但后来……后来都被烧光了,现在连雄镇粮仓里的耗子洞都被掏光了。” 上官秀差点大笑起来,他向周围的风军士卒挥挥手,说道:“去!拿些干粮过来,分给这些宁南军的弟兄们吃。” 周围的风军们纷纷答应一声,时间不长,有两名军兵抬了一大筐的干粮过来。 军中的干粮都是晒干的面食,经过脱水处理,为的是保存的时间更久一些。这种东西就谈不上好不好吃了,硬得像石头一样,就是能填饱肚子罢了。 看到风军把一大筐的干粮抬过来,一干跪在地上的宁南兵们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一个个不停地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 上官秀看了看一干跪在地上不敢乱动的宁南兵,笑道:“你们不是饿了吗?快去吃吧!” 随着他这句话,这百十多名宁南兵就如同饿虎山似的,嗷的一声纷纷向装着干粮的竹筐扑了过去,抓起里面的干粮,不管不顾地就往嘴里塞。上官秀看着如狼似虎的宁南军兵卒,交代周围的风军,再抬几筐干粮过来,只要宁南兵还饿,他们想吃多少就让他们吃多少。 作者的话: 坏蛋3的内容已经开始准备写了,在六道的微信公众号首发,请大家搜索微信公众号liudao618,关注和收听我的公众号。 请帮忙扩散这个消息,六道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353章 大战在即 眼前的这些宁南军显然都是饿急了,让他们放开了吃,很有可能会被活活撑死。唐婉芸看眼乐呵呵的上官秀,刚要制止那些去取干粮的兵卒,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官秀让宁南军放开了吃,也是以此来检验他们是真饿还是假饿,从而验证雄镇城内到底有无断粮。 他的手段是残忍了一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检验办法。 就在宁南兵疯抢干粮狂吃的时候,上官秀走到他们的人群中,从里面抓起一名身材高大的兵卒,向起一提,说道:“你先等会再吃。” 那名宁南兵傻眼了,嘴里还塞满着干粮,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囫囵不清地问道:“大……大人,你……你这是……” 上官秀向站于一旁的一名身材瘦小的兵卒招招手,说道:“给他一根矛,你俩来比试。” “啊?”宁南兵闻言吓得脸色大变,连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上官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只是比试而已,点到为止,不会伤你的性命。” 被上官秀点到的那名风兵拿着两根长矛走上前来,将其中的一根长矛塞进宁南兵的手中,而后他倒退几步,双手持矛,拉开架势,震声喝道:“来吧!”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宁南兵看看上官秀,再看看对面的风兵,身子哆嗦成一团,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秀鹰目一眯,慢悠悠地说道:“使出你的全力,如果你打不赢,我就要你的脑袋!” 听闻他的话,宁南兵吓得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不敢迟疑,他大吼一声,端着长矛向对面的风兵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一矛刺出,扎向风兵的胸口。后者深吸口气,把手中的长矛向外一挑,喝道:“开!” 嘭!两根长矛碰撞在一起,瘦小的风兵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反观那名身材高大的宁南兵,向旁踉跄出两步,手中的长矛也脱手而飞。他瞠目结舌地呆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久久反应不过来。 对面的风兵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再次大喝一声:“杀!”说话之间,长矛向前狠狠刺出,反击宁南兵的胸口。 眼看着长矛矛尖已要刺中宁南兵的胸甲,上官秀快如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把宁南兵向旁一拽,避开致命一击,而后对手的风兵说道:“好了,我不是说过吗,只是比试,点到为止即可。” 见上官秀亲自出手,那名风兵吓了一跳,急忙放长矛,插手施礼,小声说道:“对不起,大人。” 上官秀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了,而后他对身边的宁南兵说道:“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那名宁南兵如释重负,连声道谢,然后一头扑进疯抢干粮的人群里。上官秀淡然一笑,走到回到唐婉芸的身旁,低声说道:“郡主都看到了吧。” “嗯。”唐婉芸那么聪明,当然明白上官秀的意图。她幽幽说道:“粮草不足,将士们连武器都拿不住,又如何作战?看起来,我们可以考虑强攻雄镇了。” “或许,不必强攻,宁南军会主动出城突围。”上官秀含笑说道。 唐婉芸亦是点了点头。他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宁南兵突然倒地,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指着自己塞满干粮的嘴巴,啊啊啊的狂叫,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宁南军和风军都吓了一跳,围拢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那名宁南兵向嘴巴里塞的干粮太多,把自己给活生生地噎死了。上官秀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备水。” 随着他一声令,又有风兵士卒提过来好几桶的水,正吃得口干舌燥的宁南兵一股脑的涌了过去,疯狂地抢水喝。军中的干粮经过脱水处理,他们刚才已经吃很多了,现在再一喝水,干粮在他们的胃中迅速膨胀,一时间,有十多名宁南兵手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有几人还能痛苦的呻吟,另有几人则当场被撑死。 见状,上官秀和唐婉芸对视一眼,二人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到中军帐里。现在不用再逼问这些宁南兵什么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不过,宁南兵的饥饿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实饿到了极点。 众将跟随他二人回到中军帐后,皆是咧嘴大笑。屈靖兴奋地说道:“郡主上官大人,我看,明日我们便可大举进攻雄镇了。” 廖征也是一脸的喜色,信心十足地说道:“就凭宁南军现在的状态,我军只需一轮强攻,便足以攻破雄镇!” 唐婉芸摆摆手,说道:“我军不必去强攻雄镇,只需等雄镇内的敌军主动出来求战就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一两天内,雄镇内的敌军必会向外突围!” 众人互相看了看,皆哈哈大笑起来。 唐婉芸和上官秀还是低估了宁南军的忍耐力,翌日,雄镇风平浪静,还和往常一样,城头上巡逻的军兵一队接着一队,站岗放哨的军兵亦是每隔几步便有一个,人们腰板都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来城内已经粮食短缺。 但越是如此,越让风军将士们相信,宁南军兵卒所表现的状态是硬装出来的。 第三天,情况依旧,雄镇内的宁南军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向外突围的意图。直到两天后,清晨,雄镇的北城城门大开,吊桥落,大批的宁南军从城内蜂拥出来,于城外列队布阵。 对此,风军方面早有准备,一点也不感意外,甚至唐婉芸把宁南军会从北城向外突围都算计到了。 听闻宁南军出城的消息,就在北方的唐婉芸和上官秀不慌不忙,点齐己方的兵将,浩浩荡荡的开出北营,于营外列阵,摆出与宁南军决战的架势。 两边的军阵都布好之后,开始逆向推进。风军在推进过程中,以武器击打盾牌,齐声呐喊道:“风!风!风!”阵营中的擂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另一边,向前推进的宁南军将士也是不断地用武器击打盾牌,齐声呐喊:“杀!杀!杀!”只不过宁南军这边的喊喝声和擂鼓声要比风军那边小上许多,走在前方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好像没吃饱饭似的。这与风军事先的推断完全是一模一样。 两军逆向而行,时间不长,双方之间的距离已只剩一里左右。 这时候,两军不约而同地停了来。双方遥遥相望,各自营阵中的喊杀声擂鼓声不绝于耳。未正式开战之前,双方都打算用气势先震慑住对方。 很快,从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奔出一骑,这名骑士来到两军阵前,向风军阵营那边大声吆喝道:“风贼听着!” 随着他的吆喝声,两边阵营的喊杀和擂鼓双双停止,整个战场也变得鸦雀无声,但大战之前凝重的气氛反而更浓了,两边将士们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像是要把整个战场都凝固住。 那名宁南军骑兵继续高声吆喝道:“我军大帅有好生之德,不想生灵涂炭,如果现在你等退回风国,我军还会饶你等一命,如若非要与我军兵戈相向,你等风贼是自取灭亡……” 他话还没说完,从风军的阵营当中突然飞射出来一支灵箭。 这支灵箭先是飞射到高空中,等快要掠过那名骑兵头顶的时候,灵箭突然向急坠。可怜那名骑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明白,还在向对面大声喊话呢,坠的灵箭正中他的头顶。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这一箭,从他的天灵盖射入,贯穿他的身体,由他的臀部透出,又射穿马鞍子,把他胯战马的背腹也一并贯穿,然后哆的一声,狠狠钉在地上。 在相隔这么远的距离,灵箭还能保持如此强劲的力道,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那名骑兵声都未吭,连人带马,双双栽倒在地上。 哗!此情此景,让对面的宁南军阵营一片哗然,反观风军阵营这边,人们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用手中武器狂击盾牌,齐声呐喊:“风!风!风!大风大风大风!” 唐婉芸善于统兵,很清楚什么时候是进军的最佳时机。见己方将士们的士气彻底本激发起来,她把手中的帅旗向前一挥,随着她挥旗的动作,附近的传令兵们齐齐策马奔驰出去,边在各营各兵团间穿梭,边高声叫喊道:“进军!全军进军!” 命令传达来,风军上启动。前排的重盾兵双手持重盾,向前推进,后面跟着长枪长矛兵,再后面有弓兵有盾兵,弓兵负责放箭攻击,盾兵负责布盾阵防御,远远望去,风军阵营上方,一会罩起一整面的盾牌,一会盾阵消失,随之升起一面由箭矢组成的黑幕。 与风军推进相对应的是宁南军怯步不前。看着风军阵营越来越近,由九百步变成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宁南军阵营开始一阵骚乱,尤其是前军将士,不约而同地纷纷后退。 以为宁南军已被己方将士震慑住了,上官秀令,全军全速推进,此战就是决战,不可放一名宁南军退入雄镇。 第354章 重蹈覆辙 在上官秀的命令,风军推进的速度更快了,就连弓箭兵们都把弓箭背了起来,因为边推进边放箭的速度太慢,人们改而抽出佩刀,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卯足力气向前推进,欲与宁南军决一死战。 此时此刻的情况,简直就是安多平原战役的缩小版,风军把宁南军的退后当成是畏惧怯战,却不知那只是宁南军为了引敌深入的假象罢了。 当风军距离宁南军还有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宁南军前军的溃败已呈现出土崩之势,将士们不管不顾的向后奔逃。可是随着宁南军的前军退走后,显露出来的是火炮和火铳方阵。 轰隆隆!宁南军的火炮率先开火,在一连串地动山摇的巨响声中,炮筒内的碎石铁片被一股脑的喷射出去,走在风军前面的重盾兵们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碎石头和铁片便迎面扑来。 只是在顷刻之间,风军阵营的前排便倒一大片人。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风军将士们以前从未见过,人们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宁南军又哪会给你发呆的机会? 前排的宁南军兵卒将早已装弹完毕的火铳端了起来,对准对面的风军,展开齐射。 火铳的原理和制造都很简单,发射时扣动扳机,扳机连着击锤,击锤的钳口上有燧石,燧石碰撞,爆出火花,从而点燃枪筒内的火药,以火药的爆炸力把枪筒内的钢珠弹射出去。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可以说只要掌握了火药技术,研制出火铳这种东西并非什么难事。 但就是这么个原理简单制造起来也不算多么困难的东西,所产生的威力却是大得惊人。宁南军第一排的火铳齐射之后,再看对面的风军阵营,士卒们倒一整排,有些人当场被击杀,有些人则是受伤倒地,连连哀嚎。 这只是开始而已,第一排的宁南兵打完火铳后,立刻蹲,重新填装火药和钢弹,第二排的宁南军则开始齐齐扣动扳机,射出火铳内的钢弹,然后他们也都齐刷刷地蹲,重新装弹,后面的第三排继续射击。 宁南方面在雄镇储备的火铳和火炮数量并不多,火炮没超过二十门,火铳总共也没超过一万支,装备到军中,仅仅够前军将士四五排人所使用,但就是这四五排人的轮番射击,便已给风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上官秀和唐婉芸也不知道宁南军现在所用的这种武器究竟是什么东西,看到前军将士伤亡惨重,上官秀脸色铁青,对身边的唐婉芸说道:“我去率军冲锋!”说完,也不等唐婉芸回话,他催马向前冲了出去。 周围的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见状,也都纷纷跟着上官秀去冲阵。 穿过己方的阵营,到了前排,上官秀更是能感受到己方伤亡的惨烈,兵卒们成排成片的被宁南军用不知名的‘暗器’打倒在地,尸体叠叠罗罗,在战场上都快铺了一层。 上官秀暗暗咬牙,他翻身马,箭步向前冲出。他刚冲出己方阵营,迎面便有一只钢珠飞射过来,由于速度太快,上官秀又毫无防备,来不及躲避,被这只钢珠正打在胸口上。 啪!随着一声脆响,上官秀身形摇晃,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低头再看自己的胸前,灵铠已被击穿,好在他的里面有无形护体,钢珠只是打穿他的灵铠,并没有打穿里面的无形,钢珠嵌在灵铠内,冒着青烟。 他也就稍微迟疑这一会的工夫,啪啪啪,在他的身上又连中了三弹,即便有无形护体,但钢珠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让上官秀又连退了好几步。 “秀哥!”跟过来的段其岳等人看得清楚,大惊失色,纷纷惊叫一声,刚要冲上前来,上官秀急忙向背后一挥手,说道:“不要过来,敌军暗器厉害!我去破阵!”说话之间,他深吸口气,以风影决向前方冲了过去。 风军与宁南军相距一百多步,上官秀全力施展风影决,子窜出去十多米远,起码有二十步远。突然看到有一名风军将领快如闪电般冲向己方,附近的宁南军纷纷调转枪口,准备上官秀,展开齐射。 距离被拉近,钢珠射过来的速度更快,上官秀本能反应地抬起手中灵刀,当在自己的面前。叮叮当当!钢珠撞击灵刀的刀面,爆发出一阵脆响声,灵刀的刀面亦是火星四溅。 趁着对方一轮射击打完,第二轮射击还没来得急展开的时候,上官秀不惜消耗灵气,再一次施展风影决。他的身形也随之再次向前窜出二十余步。 啪啪啪!火铳的发射声再次响起,上官秀依旧是把钢刀挡在自己的胸前格挡。 钢弹打在灵刀上,叮当作响,打在他身上的灵铠,也是噼啪声不断。上官秀的灵铠内是有无形护体,但也不是护住他的全身,无形只能护住他的上半身,但护不住他的半身。 在宁南军的第二轮射击中,上官秀的双腿皆有中弹,好在灵铠有抵御掉钢珠大部分的力道,钢珠只是嵌入到他双腿的皮肉中,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咬牙强忍着双腿的疼痛,又一次施展风影决,将双方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二十步。同样的,他的风影决刚施展完,宁南军的第三轮齐射又到了。 这一次,连上官秀手中的灵刀都承受不住钢珠连续的撞击,被打了个粉碎,他的身上,一瞬间被射中不五十弹。 看到上官秀翻身倒地,身在风营里的段其岳等人都急了,众人齐声大喊道:“兄弟们,快救大人,我们和敌人拼了!” 在段其岳等人的带动,风军将士们也不管能不能维持阵型了,人们高举着武器,呐喊着向前飞奔。 趴在地上的上官秀听闻身后的喊声,回头一瞧,见到己方将士们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但是兄弟们每一步的突进,都会有成群成排的人被宁南军的‘暗器’所击倒。 上官秀看罢,眼珠子都红了,他咬着牙关从地上硬是站了起来,再次施展风影决,向前冲刺。宁南军的齐射再次奔他而来。连续吃了好几轮的亏,上官秀这次也早有准备,在对面的宁南军对他射击的时候,他快速地蹲身形,双手前伸,无形由他双臂的灵铠缝隙中流淌出来,在他的手中化成一面盾牌,他把盾牌插在地上,整个人都缩在盾牌的后面。 叮叮叮!无数的钢弹打在盾牌上,火星飞溅,但由无形化成的盾牌丝毫未损。 那么柔软,平时都可以化为贴身软甲的无形,此时却坚硬得如金刚石一般,威力巨大的钢弹打在上面,连点痕迹都留不来。 在对方射击的间隙,上官秀又施展风影决,继续向宁南军阵前冲锋。 “拦住他!快拦住他!集中向他射击!”宁南军阵营中有将官挥舞着佩剑,指着直冲过来的上官秀,大声地吆喝着。 双方之间的距离已只剩十几米,上官秀断喝一声,把无形化成的盾牌变成陌刀,他单手持刀,向外一挥,施放出灵乱?风。 呼!一团风刃呼啸着飞射出去。旁人的灵乱?风或许打不到十多米开外,但上官秀的灵乱?风却不同于旁人,风刃在空中呼啸着扫进宁南军的阵营里,一时间,就听惨叫声一片,起码有十多名宁南兵被风刃波及到,或是脖颈被划开,或者胸口小腹是切破,纷纷扑倒在血泊当中。 也就在上官秀放出灵乱?风的同时,在他的侧方传来火铳的爆发声。一颗钢弹正中他的肩头,把他肩上的灵铠打飞出去一块,钢弹嵌入他的肩胛骨内。 上官秀身影一晃,硬是没让自己吭出声来,看准那名还在大呼小叫的宁南军将官,他以风影决闪了过去。 那名宁南军将官就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十米开外的上官秀竟然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本能的惊叫一声,身形后仰,向后倒退,但他连一步都没退出去,上官秀已一把把他的脖颈抓住,狞声说道:“把你的灵气给我!”说话之间,灵魄吞噬心法运用,将宁南军将官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食进自己的体内。 周围的宁南兵们纷纷怒吼一声,举起火铳,对准上官秀展开近距离的射击。 上官秀把手中的宁南军将官向旁一甩,啪啪啪,火铳喷射出来的钢弹全部打在这名将领身上,他连叫声都没法出来,当场毙命,在他的背后被打出一整面的小弹眼。 他甩掉手中的尸体,挥舞着陌刀杀进宁南军的人群中,一走一过之间,陌刀横扫出去,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狭长的电光,三名宁南军的半颗人头被陌刀扫掉,弹飞到空中。 上官秀向前近身,他的胸膛正顶在一只火铳的枪口上。拿着火铳的那名宁南兵大惊,手指颤抖着正要扣动扳机,上官秀抢先抓住枪筒,向上一举,嘭,喷射出来的钢弹打飞到天空,上官秀恨急了这些使用‘暗器’的宁南军,他握紧拳头,恶狠狠向前击打出去。 噗!他的拳头打在宁南兵的面门上,这一拳去,把对方的脑袋击个粉碎,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第355章 血战到底 上官秀冲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一口气连杀数十人,把宁南军这一段的阵营搅得大乱。趁此机会,段其岳等人率领着一大队风军冲杀上来,与宁南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火铳是远程武器,一旦敌人近身,完全派不上用场,打完一枪后,敌人哪里再还会给你填装火药和钢弹的机会,钢刀早就劈砍过来了。 不过宁南军的变阵也快,随着风军近身,宁南军立刻变成圆桶阵。 只见百人一队的宁南军站成一个圆形,最外面的一层是重盾兵,以重盾圈住己方的阵型,压住阵脚,里面则是火铳兵,不断的向外面的风军射击。 再看战场上,宁南军的前军变化成一个个的圆桶,各圆桶阵并不相连,之间都有很大的空隙,冲杀进来的风军在圆桶阵内四处乱撞,但却不断遭受周围敌军的射击,人们中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上官秀暗暗咬牙,抡刀冲到一座圆桶阵近前,陌刀向外横挥。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挡在他正前方的重盾被一刀劈成两截,连带着,重盾后面的宁南兵也被懒腰斩断。 他刚把圆桶阵打开一个缺口,从里面飞射出来三颗钢弹,上官秀急忙向旁擦身闪躲,两颗钢弹打空,一颗钢弹打中他的胸侧,不仅把灵铠打掉一块,钢弹也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中。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上官秀怒吼一声,双手持刀,向重劈。灵乱?极施放,一时间,圆桶阵的阵营里惨叫声一片,有不三十名站于其中的宁南兵被风刃波及到。 灵乱?极之可怕,比灵乱?风强过数倍,凡是被风刃波及到的人,无不是身体被切开。 等灵乱?极刮过之后,再看上官秀的面前,数米之内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地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肉块血水,残破的盔甲和武器随处可见。 “杀——”看到这么多同袍惨死在对方的灵武技能之,周围的宁南兵们也都杀红了眼。 在上官秀身侧有五名宁南兵齐齐端起装弹完毕的火铳,对准上官秀扣动扳机。在他们扣动扳机的瞬间,上官秀施展出瞬风步,由他们的面前闪到他们的身侧。 嘭嘭嘭!枪声响起,五颗钢弹没有打中上官秀,全部打在另一侧的宁南兵身上。 开枪的五人脸色大变,意识地扭头向旁一瞧,只见浑身是血的上官秀手提着狭长的陌刀,如同厉鬼一般站在他们的身边。 “宵小之辈,只知用暗器伤人!”上官秀说话之间,陌刀刺出,就听扑的一声,刀锋刺透一名火铳兵的脖颈,刀尖在他脖子的另一侧透出来,而后去势不减,又刺中第二名火铳兵的脖子。 一刀两命,随着上官秀收刀,两具尸体双双扑倒在血泊中。 “胆敢犯我大风者,”另外的三名火铳兵正要重新装弹,上官秀一个箭步窜到三人的近前,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电光,电光闪过,血光喷射,一名宁南兵被懒腰斩断,半身还在站在原地,上半身已然摔在地上。 “我风人必诛之!”上官秀把横扫出去的陌刀又凌空一挥,一道风刃向外激射,将另两名火铳兵也一并斩到。“杀!”由他的左右又冲杀上来一群手持长枪的宁南兵,上官秀鹰目一眯,将灵气注入陌刀之内,十字交叉斩施放出去,在他正前方冲过来的十几名宁南兵风刃绞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向四面八方飞射,十几人就如同被炸开了似的。 “胆敢伤我兄弟者,”上官秀身子前倾,持刀冲向站位最密集的宁南军人群里,一走一过之间,陌刀左右挥砍,在一声声濒死的哀嚎声中,十数名宁南兵摔到在血泊里。 “我必让你加倍奉还!”叮叮当当!周围宁南军的疯狂地把手中武器劈砍在上官秀身上,后者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挡也没挡,兵器撞击灵铠,噼啪作响。 他单脚猛然一跺地面,灵压施放,敌人的武器还顶在他的身上,他周围一大圈的宁南兵被灵压撞得连连后退,上官秀再一次施放出灵乱?极。 随着这一次灵乱?极的施放,他的周围清净了,余的那数十名宁南兵无一幸存,全部风刃扫倒在地,有的人是当场毙命,有的是缺胳膊短腿,还在地上蠕动挣扎哀嚎。 上官秀刚刚吁了口气,就听背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原来一名受伤未死的宁南兵坐在地上,向上官秀的背后开了一枪,钢弹也打穿了他背后的灵铠。 仿佛没有痛觉似的,上官秀声都没吭一声,提着陌刀,扭转回身形,向那名背后偷袭的宁南兵走了过去。那名宁南兵吓得脸色惨白,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提着火药袋,向火铳里倒着火药,而后又从地上捡起一颗钢珠,放进火铳里,他端起火铳,还想继续对上官秀射击,后者已然走到他的近前,陌刀由而上的一挑,咔嚓,火铳被斩成两截,黑色的火药从断开的枪筒内流淌出来,连带着,宁南兵的四根手指也断落掉地。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上官秀接踵而至的一刀狠狠插进他大张的嘴巴里,刀锋由他的后脑探了出来。 一个圆桶阵,整整一百人的宁南军,被上官秀一人斩杀殆尽。可是,风军中的上官秀只有一个,而宁南军的圆桶阵却有成百上千个,上官秀能破掉一个两个圆桶阵,但他破不掉十个百个圆桶阵。 他举目向四周观瞧,战场上,地上的尸体大多数都是穿着黑色军装盔甲的己方将士,与风军的伤亡比起来,宁南军的伤亡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 现在风军的劣势已经很大了,战局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风军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已不是能不能答应这一仗,而是最终还能存活来多少人。 但是祸不单行,就在风军与宁南军血战,苦苦支撑的时候,由风军的背后又杀来一大群的宁南军,这一支宁南军的人数在五万往上,是从安多平原赶到雄镇增援的宁南军。 雄镇的宁南军在用断粮假象成功迷惑了风军之后,之所以又等上三天才与风军开战,就是在等北方战场的援军过来。 而现在刚好处于双方交战正酣的这个节骨眼上,五万之众的宁南军援军突然赶到,这对风军而言,无疑是最致命的一击。 在后方掠阵的唐婉芸一部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背后的风军大营里能突然冲杀出敌军,以唐婉芸为首的一万多风军立刻陷入重围。 听闻消息的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在乱军当中找到浑身是血的上官秀,看到上官秀身上的灵铠伤痕累累,全是被钢弹打出的窟窿眼,众人心头一颤,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你的伤势怎样?” 上官秀以陌刀拄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没事!” “秀哥,我军的背后突然杀上来一支敌军,郡主一部已被包围,此战……此战我军怕是打不去了,秀哥快令撤退吧!”段其岳急声说道。 上官秀看看众人,再瞧瞧周围的战场,灵铠内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现在又哪是己方想退就能退得走的? 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沉声说道:“老段,你带着兄弟们撤退,能带走多少兄弟就带走多少兄弟,助郡主突围,然后再全力向峨山方向撤!” “秀哥,那……那你呢?” “我?”上官秀笑了,把插在地上的陌刀拔起,故作轻松地说道:“总是要有人留来殿后,不然我们谁都撤不走!” “不行!秀哥不走,我们也都不走!”留来断后等于是留来等死,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脸色同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叫道。 “你等立刻给我撤走,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秀哥——”众人眼圈一红,眼泪都掉了来,纷纷单膝跪地。上官秀扫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撤退的时候,告诉兄弟们,我已经先行撤走了,让大家赶紧撤走逃命!” 听闻他的话,平日里向来铁血又强硬的汉子段其岳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肖绝吴雨霏等人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上官秀见状,又急又气,提腿一脚,狠狠踹在段其岳的肩头,怒声喝道:“老子还他娘的没死呢,你哭什么哭,今日之仇,我来日必报,立刻带着兄弟们给我撤走。我贞军麾,只有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哭哭啼啼的娘们!都给我滚蛋!” 被上官秀踹坐到地上的段其岳傻眼了,平时一向和蔼的上官秀,此时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见众人还是不为所动,上官秀是真急了,抬起手中的陌刀,环指众人,厉声喝道:“有胆敢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看着上官秀猩红的双眼,喷火的目光,段其岳等人不敢再迟疑,人们屈膝跪地,一个个强忍着泪水,震声起誓道:“若是秀哥未归,我等必与宁南人势不两立,哪怕粉身碎骨,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屠尽天所有之宁南人!”说完话,段其岳率先站起身形,又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对周围众人喝道:“撤!” 说完话,他先拉住肖绝和吴雨霏的胳膊,向宁南军的阵营外冲了出去。 第356章 一败涂地 兄弟们是被他带到宁南打仗的,他没有能力把全部的兄弟们都活着带回家乡,但他有能力做到让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他的责任,更是对那些阵亡兄弟们的补偿。 血,顺着上官秀身上的灵铠滴滴答答地向流淌着,分不清楚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又是敌人的。他深吸口气,提起陌刀,向一个敌军圆桶阵走过去。 嘭嘭嘭!圆桶阵内的射击声此起彼伏,上官秀施展瞬风步尽力闪躲避让,但他闪躲不开全部的钢弹,当他冲到这座圆桶阵近前的时候,他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中了多少弹,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他大喝着挥出陌刀,无形的锋利依旧锐不可当,重盾被一刀斩断,上官秀向前近身,撞在宁南军的身上,手中的陌刀向前连刺。 挥刀太耗费体力,现在他尽可能的用刺来节省体力的消耗。 在宁南军一阵阵的惨叫声中,不时有人被陌刀刺中,同样的,上官秀的身上也不时中招,有些攻击被灵铠挡,而有些攻击则顺着灵铠的缝隙刺到他的身上。 ,谢谢! 上官秀强忍着疼痛,等他把敌军阵型杀开缺口后,开始连续施放灵武技能。 战斗在无休止的持续着,上官秀记不清楚自己已经战斗了多久,像是有一两个时辰,又像是有十个二十个时辰,平日里轻若无物的无形都已变得异常之沉重,而且天色也渐渐暗了来。 上官秀无法确定自己眼中的天色黯淡来是真的天要黑了,还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视力降,如果是后者,那可太要命了。 恰在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一群风军正与一群宁南军展开混战。 他喘息了几口粗气,蓄足力气,提刀冲了过去,三名宁南兵正合力进攻对面的一名风兵,哪里想到背后突然来了敌人。 随着上官秀冲到近前,一刀刺出,正中一名宁南兵的后心,那名兵卒啊的一声,向前扑倒。 另两名宁南兵吓得脸色大变,扭转回头,可他俩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上官秀的刀也接踵而至。 噗噗!刀锋在他二人的脖侧刺过,把他俩的喉咙划开,两道血箭喷射出来,二人的尸体双双栽倒在地。 那名风兵本以为自己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自己竟然被人救了。他举目看着上官秀,完全认不出来他是谁。 上官秀是军中主将,最常在的地方就是中军帐,不会经常在军营中走动,正常情况,普通的风兵都未必能认识他,更何况现在他浑身上都是血,整个人如同个血人一般。 “多谢将军相救!”那名风兵小心翼翼地说道。 “兄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上官秀嗓音沙哑地问道。 风兵举目望望天色,说道:“差不多……差不多是酉时。”酉时就是午五点到七点。 上官秀闻言,忍不住吁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视力并没有降,天色确实暗来了。 这场战斗是从上午开始的,现在都已是午酉时,想必郡主和老段他们早已撤走,自己也该想办法突围了。 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断喝一声,抡刀冲向附近其他的宁南兵。 上官秀推算得没错,现在唐婉芸等人的确已经撤走,也正是因为唐婉芸率领风军残部逃走,宁南军的主力人马前去追击,上官秀和残存的一些风军才能战斗到现在。 唐婉芸带着风军残部的撤退也并不顺利,一路上遭到宁南军的疯狂追杀,一退再退,从仲德郡一直退到青川郡,又从青川郡退到南定郡,路上还不断遭受抵抗军的阻击和埋伏。 那边的情况暂且不表,且说上官秀这边,他先是救这一群风军,然后带着风军向南突围,打算去和唐婉芸一部汇合。 但是越往南打,宁南军的兵力就越多,根本打不出来,无奈之,上官秀又着一干风军向北打。 北面的敌人的确要少很多,上官秀在突围的过程中,一边与敌军拼杀,一边收拢风军残部,等他突破宁南军的包围圈时,还真被他带出来一千来人。 这一千来人跟着上官秀向东北方向逃窜,不是他们想往东北方向撤退,而是被周围的追兵追得没办法,只能往东北方向逃窜。 眼看着天色要大黑来,上官秀以为己方能逃过这一劫,哪知前方迎面又来了一支宁南军。 狭路相逢,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硬着头皮打这一仗。上官秀的身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伤了,他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无形在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战到最后,上官秀的身子都麻木了,只剩机械性的出刀。 有宁南人刺他一枪,他反击一刀,有宁南人砍他一刀,他再回刺一刀。就是靠着这种硬碰硬的拼杀,上官秀总算是杀出了这支宁南军的围堵。 不过跟着他一并杀出来的风军已只剩百人不到。上官秀带着这不足百人的风军继续向东北方向逃窜,再往前跑,前方是一大片的山林,而且天色已然大黑。 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上官秀对身边的风军说道:“撤进山林里!兄弟们都跟着我撤进山林里!” 上官秀等人在前逃窜,宁南军在后穷追不舍,要命的是,宁南军的火铳兵也跟了上来,一边追着风军,一边向前开火。 火铳喷射的嘭嘭声不绝于耳,跟随在上官秀身边的风军不时有人中弹扑倒。 受伤倒地的人连再次爬起的机会都没有,被随后追上来的宁南兵乱枪刺死。 看眼着自己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上官秀忍不住仰天怒吼一声,停脚步,扭转身形,双手握刀,大喝道:“来吧!上官秀在此,想取我项上人头者,就尽管来吧!” 宁南军方面并不知道上官秀有留来断后,以为他早跟着唐婉芸一块突围跑了,这也是宁南军主力会倾巢出动,追击唐婉芸残部的原因所在。 现在听闻上官秀的名字,宁南军兵卒们先是一愣,而后人们嗷的一声向他狂冲过来。 等对方到了自己面前,眼看着一支长枪刺向自己的胸口,上官秀未躲也没挡,把手中的陌刀全力向外一挥,噗,长枪刺在他的胸前,与灵铠撞出一团火星子,不过他反击的一刀也斩了对方的脑袋。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宁南兵冲上前来,上官秀连砍带刺,将数名宁南兵斩杀在地。他正疯狂出刀的时候,侧方爆响,一颗钢弹正中他的额头。 啪!上官秀的脑袋向旁歪了歪,鲜血顺着破碎的灵铠流淌出来。他的脑袋出现半秒钟的空白,也就在这半秒钟的时间里,至少有四支长枪刺在他的身上。 上官秀恢复神智,大吼一声,灵刀横挥,把周围的宁南兵砍倒,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冲到刚才开火的那名火铳兵近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拖着他向林中跑去。 等上官秀跑进林子里,躲在树后的风军纷纷探出头来,架起连弩,向林子外面追杀过来的敌人展开连射。 扑扑扑!在一连串的中箭声中,二十多名宁南军翻滚倒地,其余的宁南军见状,不敢再贸然追击,纷纷后撤,同时有人把上官秀在此的消息向后传报。 且说上官秀,他进入林中后,把手里掐着的那名宁南兵狠狠摔在地上,而后他像虚脱了似的倚靠着一颗大树,缓缓坐到地上。 附近的风军纷纷上前,关切地问道:“大人,你……你没事吧?” 上官秀现在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额角流淌出来的鲜血淌进他的眼睛里,让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血红色。 他喘息了许久,用陌刀拄地,支撑着自己缓缓站立起来。他幽幽说道:“我……无大碍。” 即便要血枯而死,即便要脱力而亡,他也不会向身边的兄弟们诉一声苦,这就是上官秀的性格,也可以说是家族遗传来的尊严和高傲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再苦再艰辛,他都会要着牙自己承受。 他走到那名被他抓来的宁南兵近前,问道:“你们使用的暗器叫什么名字?” 那名宁南兵坐在地上,怒视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官秀,你跑不了……”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一刀刺进他的肩头,他身子前倾,再次问道:“你用的暗器叫什么名字?” 宁南兵疼得满头满身都是冷汗,他痛苦地呻吟着,就是不肯回答上官秀的问题。后者把陌刀顺着他的肩胛骨缝隙一点点的向切,宁南兵疼的嗷的怪叫一声,险些晕死过去。 他尖声大叫道:“是火铳!我用的是火铳!啊——” 火铳?好耳熟的名字!上官秀想了片刻,恍然大悟,终于记起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何,你们在恭城大败的时候不用,而要跑到雄镇来用?” “因为……因为火铳一直都藏在雄镇里……”宁南兵断断续续地说道。 第357章 命垂一线 上官秀闻言,脑袋嗡了一声。当初金婉儿曾向他提起过宁南研制火铳的事,但并未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如果说这件事还有情可原的话,那么,宁南军利用雄镇暗藏的火铳大败风军这件事,上官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时他们成功偷袭雄镇,已经打进雄镇里了,而且胡冲也向他建议过,雄镇是宁南在仲德郡的军事重镇,稳妥起见,当将其付之一炬,火烧全城。 不过上官秀考虑的是风人与宁南人同文同种,放火烧毁全城,不知要烧死多少的宁南百姓,手段过于残忍,而且风国不是打完就走,而是要收复失地,放火烧城,也不利于风国以后的统治。 结果他的一念之仁,酿成了今日的惨败。如果他当时采纳了胡冲的建议,那么宁南藏于雄镇的火铳火药就全毁了,风军又怎会有今日之败?一念之差,酿此大祸,导致成千上万的兄弟白白搭上性命。 想明白这一切,上官秀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把抓揉肠,肝肠寸断,他断喝一声,把插进宁南兵肩头的陌刀拔出,紧接着,回手一刀,削掉对方的脑袋。 他把滴血的陌刀向地上一插,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仰天长叹,喃喃说道:“今日之败,皆因我之过错!”,谢谢!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上官秀把肠子都悔青了,现在也于事无补。 周围的风军呆呆地看着他,人们也不明白他说自己错了究竟是错在哪里。 一名风军士卒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跟着大人远征宁南,都是我们自愿来的,不是大人逼着我们来的,有今日之败,也请大人不必自责。” “是啊,大人!何况我们并不是败在打不过宁南人,只是败给了宁南人制造的暗器,以后,大人还得带着我们卷土重来,报今日之仇呢!”其余的风军纷纷劝说道。 他们的话听在上官秀的耳朵里,心中更是自责,也越加的难受。 自己还有何脸面面对这些可敬又可佩的兄弟们?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他们的家人?上官秀底头,看着手中的陌刀,此时他都有横刀自刎的冲动。 如果死能够解决一切问题,那么现在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自刎谢罪,但是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宁南人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停止追杀风军,停止进攻风国。 恰在这时,林外的宁南军再次发动进攻。只不过这回宁南军的进攻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列着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前面是重盾兵压阵,后面的火铳兵,再后面的长枪长矛兵。 宁南军的方阵一边向树林这边前进,一边齐声大喊:“杀!杀!杀!” 听闻林外传来的喊杀声,上官秀身子一震,对身边的风军众人说道:“你们向林子深处撤,我来御敌!” “大人,我……我走不了了,我留来挡住敌人,大人快走吧!”一名双腿皆被打伤的风兵坐在地上,对上官秀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们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但大人不能死,大人还得回贞郡,重整旗鼓,为我等弟兄报仇呢!” “大人快走吧!”林外上万的宁南军步步逼近,仅存来的数十名风兵竟无一人想苟且偷生,欲趁乱逃走,人们齐齐跪伏在地,向上官秀叩首,要他先走。 看着四周跪地的弟兄们,上官秀眼圈一红,眼泪来回打转,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一字一顿地震声说道:“即入贞军,便是兄弟,即为兄弟,理当同生死共进退,曾经誓言,又岂是说说而已?!” 说话之间,他提起陌刀,一步步地向林子外面走去,继续说道:“凡我贞军弟兄,只要还有一人尚在,我上官秀就绝不退后一步!只要还有一人尚存,我上官秀誓与敌军血战到底!” 他的话说得决绝,也说得斩钉截铁,令在场的风军无不是热泪盈眶。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能为大人效劳,能与大人并肩作战,是我等毕生之幸事!” 说话之间,众人齐齐站起身形,互相看了看,大声说道:“我等绝不拖累大人!”说着,人们纷纷越过上官秀,冲到树林的边缘,把弩机内的弩箭全部向外射去。 弩箭撞击宁南军的重盾,叮当作响,等风军把全部的弩箭都射完之后,人们纷纷大吼一声,高举着武器,从树林中跑出来,直奔迎面而来的宁南军方阵冲去。 这是以卵击石的冲锋,双方的实力是鸿毛与泰山的差距。 随着风军冲出树林,宁南军方阵中的火铳齐射声响成一片。冲在前面的兵卒浑身中弹,但活生生地打成了筛子,后面的兵卒越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大吼着向前冲锋。 看着弟兄们自杀式的进攻,上官秀心如刀绞,他以风影决,冲出树林,到了宁南军的方阵前,大吼道:“灵乱?极!” 嗡!无数的风刃铺天盖地的席卷出去,对面的宁南兵向低身,缩在重盾的后面。风刃扫在重盾上,噼啪作响,密集的风刃把重盾都卷飞起来,后面的宁南兵被风刃绞了个粉碎。 嘭嘭嘭!四周的火铳喷射出火光,钢弹由四面八方向上官秀飞射过去,打在他的身上,灵铠的残片四处飞溅,同时血雾也从他的身上不时的腾起。 上官秀站立不住,单膝跪地,陌刀深深插进地面的泥土中,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 现在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何谓‘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纵然把灵武修炼得盖世无双又能如何,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敌军面前,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自己就要死在宁南战场上了吗?上官秀脑袋低垂,血水顺着他的鼻孔嘴角滴滴答答地向流淌,鲜血滑过他身上的灵铠,只一会的工夫,便被他的脚滴淌了好大一滩。 “大人,快走啊!”就在上官秀的神智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听到风军兄弟们撕心裂肺的大喊声。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仅存的十余名风兵冲到宁南军的方阵前,挥舞着战刀,死命地向前劈砍着。 钢刀砍在重盾上,嘭嘭作响,火星四溅,但是根本破布开重盾,随着宁南军方阵的向前推进,风兵们纷纷被撞倒在地,人们连从地上爬起的机会都没有,宁南军的方阵如同一台巨大的机器,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宁南军的人群里偶尔能听到几声风兵弟兄濒死前的惨叫。 “杀!杀!杀!”宁南军方阵喊杀着向前推进,前排的兵卒已然到了上官秀的近前。看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上全是弹眼,全是鲜血,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有持长枪的宁南兵走上前来,用枪尖在上官秀的头上推了推。 上官秀的身体非但没有倒,反而一抬手,猛然把长枪的枪头抓住,他抬起头来,双目因充血而变得统统红,半张脸还覆盖着灵铠,另半张脸裸露在外面,看上去狰狞又可怕。 连上官秀自己都不知道体内又从哪迸发出来的力量,他断喝一声,把对方的长枪硬生生地拽了过来,接近着又向回反刺。 枪尾正撞在宁南兵的面门上,啪,那名宁南兵口鼻窜血,当场晕死过去。 上官秀从地上一跃而起,再一次施放出灵乱?极,与此同时,他扭转回身,向树林里跑去。 现在支撑他的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报仇。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兄们白白死在宁南,今日的血海深仇,他一定要让宁南人十倍百倍的吐回来。 从现在开始,上官秀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活着了,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十多万风军将士的血债。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比仇恨更强大,这股力量能让人变成野兽,变成恶魔,也能让人变成鬼。 嘭嘭嘭!火铳的喷射声在上官秀的背后持续响起,钢弹从他的身边呼啸掠过,打在树木上,树皮掉落,木屑横飞,打在上官秀的背上,钻心的剧痛让他跑得更快。 上官秀不敢停歇,他只能跑卯足力气向前飞奔,甩开后面的追兵,是他唯一的活路。无形拿在手中越发沉重,他将其化为手镯,戴在手腕上。 此时他的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身体出于求生的本能,机械性地向前狂跑,后面火铳的发射声由近即远,渐渐的彻底消失,但他不敢停来,依旧全力向前飞奔。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是一两刻钟,又像是一两个时辰,直到上官秀的身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奔跑的身形才翻滚着扑倒在地。 他平躺在地,残破不堪的灵铠在他身上气化,消散于无形,他的嘴巴张开好大,嘶嘶地狂吸着气,胸口急促地一起一伏。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吸气声越来越小,胸口的起伏也趋于静止。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想挑起眼帘,睁开眼睛,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 恰在这时,随着嗖嗖的破风声,有两条人影来到上官秀的近前。此时上官秀只能看到有人来了,但来人的模样,他已完全看不清楚。 “他死了吗?”其中一人小声问道。 另一人蹲身形,摸向上官秀脖颈的动脉,等了一会,那人站起身形,摇头说道:“还没死,但也快了。” “师兄,我们要不要救他……”这是上官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神智。 第358章 以德报德 一旁有生着篝火,散发着微弱的火光。上官秀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他刚用力要坐起身形,浑身上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那席卷而来的痛楚让苏醒过来的上官秀险些再次昏厥过去。他忍不住张开嘴巴,想要呼喊,但嗓子眼里像着了火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一声呻吟也发不出。 他呼吸急促,痛苦地重新闭上眼睛。 似乎感受到了他呼吸的变化,一旁传来脚步声,于他的身边停止,接着,有个女人的问话声传来:“上官秀,你醒了?” 费力地挑起眼帘,上官秀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身旁站着一条人影,至于具体是谁,他看不真切。 见他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但目光却毫无焦距,那人感觉有趣地蹲身形,说道:“上官秀,你还真是命大,这样你都死不了,你是属蟑螂的吧?” 其实她的挖苦听在上官秀的耳朵里也是断断续续,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重新闭上眼睛,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他感觉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想要喝水,但是他讲不出话来。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图,他的嘴边也有了一丝清凉感。上官秀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展开嘴巴,把嘴边的清凉吸进肚子里。最\\快\\更\\新\\就\\在 不敢让他子喝太多的水,很快,对方把放到他嘴边的水袋拿走。上官秀闭上眼睛,喘息声平静了许多,紧接着,他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的光线明亮了不少,似乎外面的天业已大亮。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缓缓环顾四周,这座山洞不深,虽说他躺在山洞的最里端,但也能看到洞口。 他转动脑袋,想向洞口外望望,可是脖子更一动,剧烈的刺痛感便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现在你的身上全是伤,你最好别动。”话音从一旁传来,女人的话音。 上官秀很想转头去看看是谁在说话,但他现在的确不敢乱动。很快,一名女子走到他的近前,弯腰身,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看清楚这名女了的样貌,上官秀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这是他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严可欣的脸。 在平关,严可欣曾刺杀过他,只不过没有成功,反而被他所擒,后来他看在上官庆妍的面子上,把她和她的师兄弟全部释放,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入她的手里。 在上官秀的身上仔细查看一番,而后,她的目光落回到上官秀脸上,见他闭上了眼睛,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哼笑着说道:“上官秀,你没想到会是我救了你吧?” 救?上官秀心中一动,闭着眼睛默默地琢磨,没错,如果她想要害自己的性命,在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她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而且扫视自己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显然自己身上的伤口有被处理过。 过了片刻,上官秀重新挑起眼帘,与严可欣对视片刻,嗓音沙哑地问道:“为……为什么要救我?”说话时,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灼一样,疼得厉害,他也随之皱了皱眉头。 似乎很了解他现在的状况,严可欣从腰间解水袋,拔掉盖子,递到上官秀的嘴边。后者的嘴唇闭得紧紧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他。 严可欣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放心吧,水里没毒,要想杀你,我也无需等到现在。” 这倒是实话。上官秀嘴角抽动了,露出苦笑,他慢慢张开嘴,严可欣顺势把皮囊中的水一点点地倒进上官秀的口中。 几口水喝肚,上官秀不仅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自己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你不必奇怪!”严可欣拧好盖子,将皮囊重新挂回到腰际,说道:“上次你放了我和我的师兄弟,这次,我和师兄也救了你,按照江湖规矩,我们互不相欠了!” 就是因为这个?上官秀目光转动,向严可欣的身后看去。 知道他在找谁,严可欣说道:“你不用找了,现在段师兄不在这里。追杀你的军兵那么多,如果没人把他们引开,他们一定会搜到这里的。” 原来如此。为了救自己,他二人也承担了很大的危险。说起来好笑,当初她不惜乔装成歌姬,就是想致自己于死地,而现在,她竟然冒着被宁南军发现的危险,把自己救了来。 好像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严可欣耸耸肩,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和师兄救你是一报还一报,你也不用感谢我们,我们现在是谁也不欠谁的了!何况,你现在也不值得我动手杀你,当初行刺你,因为你是二十万风军的统帅,而现在,你只孤家寡人一个,你的大军都已经飞灰湮灭,风国的大军也都飞灰湮灭,现在快要亡国的是你们风国!”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鹰目当中也随之闪过一抹精光。严可欣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风国皇帝亲帅的大军已于安多平原战败,好几十万的风军战死,又有好几十万的风军被俘,现已全军覆没,据说连你们风国的皇帝唐凌都死在乱军当中了。”说到这里,她又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道:“说起来你们风国也怪可怜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本以为能在我昊天身上占些便宜,没想到一仗打来,不仅上百万的风军死在我国,连你们的狗皇帝也死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在上官秀的心口上割了一刀又一刀。 唐凌亲帅的风军战败了?风军全军覆没?唐凌也战死了?上官秀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一股气血涌上来,他哇的一声吐出口血箭。 见状,满脸得意的严可欣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蹲身形,关切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如果现在上官秀的手里有武器,他早一刀劈过去了。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反而恢复了一些红晕,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抬起手来,在严可欣的身上推了,喘息着说道:“滚开!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严可欣看明白了,上官秀的身上早就受了内伤,一口淤血堵在体内,刚才他气火攻心,正好把这口淤血吐了出来,看他还能动,想必是恢复了不少的力气。 她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形,说道:“真是不知好歹!如果没有师兄和我救你,你现在早死了!”说着话,她向一旁的角落指了指,说道:“看到没有,那些都是从你身上挖出来的。” 上官秀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地上有一大堆血迹斑斑的钢珠,就算往少了说,也得上百颗之多。光是看看,都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上官秀身上的伤势,只能用体无完肤来形容。 “你能活来,还真是一个奇迹!”严可欣后退两步,再次蹲身形,好奇地在上官秀身上打量。 其实上官秀修为高深,灵铠也坚固,火铳是能击穿他的灵铠,但在打穿灵铠之后,劲道也已所剩无几,钢珠大多都是嵌入到他的皮肉中,并未伤到他的骨头和内脏。他看上去被火铳打得体无完肤,但大多都是皮肤伤,真正致命的是他失血过多。 上官秀很讨厌严可欣这种像看着怪物的眼神来打量自己。 他双肘支地,艰难地坐了起来,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被脱掉,不过他身上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都被绷带包裹住了,被绑带缠得如同木乃伊似的。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然后抬手扶着山洞的墙壁,作势要站起身,严可欣急忙上前,把他的肩膀摁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回家!”上官秀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现在出去,就等于是找死!” “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上官秀凝声问道:“我……的衣服呢?” 严可欣白了他一眼,向一旁努努嘴。 上官秀看过去,自己的衣服已然被打烂了,而且上面全是血,根本就无法穿。他正看着自己的衣服怔怔发呆,严可欣用力一推他,把好不容易坐起来的上官秀又推倒在草堆中。 “我和师兄既然救了你,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跑出去送死,何况你现在的伤势还没有好,你也走不远……” 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冷冷问道:“如果你再落入我的手里,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 严可欣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我会把你扔进军中,沦为军妓,让你被军中的将士们千人骑,万人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过了两三秒钟,她才回过神来,想都没想,挥手一记耳光打在上官秀的脸上。啪!上官秀的脸颊立刻多出四条暗红色的指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反而咧嘴笑了,看着气得眼中含泪小脸煞白的严可欣,幽幽说道:“这就对了,别幻想和我做朋友,别摆出一副为我着想的姿态,我们是敌人,恩怨由兵戈而起,恩怨也只会由一方的血流尽而终!” 第359章 虎落平阳 严可欣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流淌出来,自己和师兄冒着生命危险,把上官秀救了,可他倒好,一点不领情不说,还恶言相向。 她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紧紧咬着唇,狠声说道:“你要走就走,要死就死,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上官秀瞥了她一眼,哼笑出声,手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形,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现在他每走出一步,浑身上的伤口因被扯动,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只走出三四步,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他走到自己的衣服近前,强忍着疼痛,弯腰身,把衣服抓起,稍微抖了抖,一些零碎的杂物从衣服内散落出来。其中有他的军牌还有修罗堂的堂牌,不过都已经是碎的了。 看罢,上官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把衣服扔在地上,然后手扶着墙壁,慢慢向洞口外走去。 等他快要走出洞口的时候,严可欣再忍不住,追上前来,怒声说道:“现在外面都是捉拿你的官兵,你出去就是送死!” 上官秀身上的伤口是由她和段易处理的,很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他能活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光是外伤就有上百处之多,内伤也很严重,而且他体内的灵气已经耗光,只要是遇上一名普通的官兵,他就性命难保。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我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一次,最好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会说到做到。”上官秀走也不回地走出山洞。 到了外面,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照射到他的身上,让他有阵阵的眩晕感。 “上官秀!”身后再次传来严可欣的召唤声。上官秀轻轻叹口气,转回身,举目看向她,问道:“又有什么事?” “给你!”说话之间,严可欣从包裹里抽出一套干净的衣物,狠狠摔在上官秀的身上,而后她又沉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南走,路上都是捉拿你的贴文和关卡,你走不远,往北走,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谢了。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严可欣,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干净衣服捡起,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开了。 看着上官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当中,严可欣的心里又气又恨,狠声嘟囔道:“他愿意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还拦着他作甚?”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人却不由自主地走出山洞,向上官秀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便追上上官秀,只不过怕他发现自己,她不敢靠他太近,她跃上树枝,蹲身形,向看着坐在一块洼地里的上官秀。 他是背对着她,双手捧着衣物,脸颊埋在衣服里。她看不出来上官秀究竟在做什么,过了好一会,等他抬起头,看到衣服上湿了好大一片,她才明白,原来他刚才是在哭。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她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含义,现在看到上官秀,她总算是能够感同身受了,这些话用在上官秀身上再恰当不过。 当着别人的面,不管伤得有多重,受了多大的挫折,再苦再疼,他也不吭一声,表现出来的是只是强硬。 而到了没人的地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地方,他才会表现出他软弱的那一面,或者说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那一面,他也会痛,他也会伤心难过,他也会掉眼泪。 他没有哭出声来,严可欣也没有看到他哭泣时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心疼感,甚至有冲动想跑上前去,把他搂在怀中。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寒而栗,心里嘀咕,难道自己是疯了不成,竟然对上官秀这样的风人产生同情感。 她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记耳光,打散自己脑中的‘坏念头’,她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也变得复杂,感觉他这个人太可怕,只要和他相处的一久,就会被他身上难以形容的魔力所吸引。 她不敢再继续停留去,急急跳树梢,向反方向跑了出去。 听闻背后有动静,坐在洼地里的上官秀警觉地扭转回头,同时抬起手来,喝问道:“什么人?” 他的手上有戴着无形化成的手镯,在他抬手的瞬间,也有想把无形化成长剑,可是,无形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庆幸的是,他也没看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异样。 上官秀的目光在树林中巡视了好一会,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他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无形上,他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灵气,他的丹田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没剩。 他在甩掉宁南军追杀的时候,连续使用风影决和瞬风步,灵气早已被消耗个精光。 他摇头笑了笑,苦笑,把严可欣给他的衣服慢慢地穿在身上。看得出来,这套衣服应该是段易的,他穿起来不是很合身,显得有些肥大。 现在他也无法挑剔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他得赶紧时间逃回风国,逃回贞郡。穿好衣服后,他坐在地上又歇息了一会,辨别方向,而后向树林的北面走去。 他没有忘记严可欣对他的提醒,他毕竟是率军从南方攻打进宁南的,南面到处都是捉拿他的宁南军这并不稀奇,向北走,的确会更安全一些。 当然了,这么走,也等于是离贞郡越来越远。上官秀自己也有考虑过,实在不行,自己就从北方回风国,只要进了风国,自己的处境也就安全了。 这一片树林虽然不小,但也没大到无边无际的程度。而上官秀一路向北走,足足走了六七天才走出这边山林。 他有伤在身,无法急行,基本上是走一会,歇息一会,走走停停,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值得一提的是,严可欣给他的衣服里竟然还有金疮药,这为他提供的极大的便利,药物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无法让他的伤口子愈合,但至少不会让伤口恶化发炎腐烂。 这些天里,上官秀就靠着吞食野菜过活,走出树林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脸上头发上也沾满了泥污,看上去和逃荒的难民乞丐没什么分别。 他又向前走了两天,再往前走,是一座城邑,到了城门近前,上官秀抬头一看,城门洞的上方写着两个大字‘善都’。 善都位于洛隆郡境内,在安多平原的南部,越过善都,再往北走个两三百里,便是安多平原。 现在善都城内张灯结彩,城中的百姓大多都是喜气洋洋。善都的百姓当然有热烈庆祝的理由,安多平原一战,宁南军大败风军,导致风军主力几近全军覆没,这么大的胜利,三百多年来都从未有过。人们在庆贺胜利的同时,把宁南的皇帝长孙怀德都快捧到天上去了。 上官秀顺着进城的人潮,混入城中,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对长孙怀德的歌功颂德。 人们传颂,宁南军所使用的火器——火铳和火炮皆是由天子独创,也正是因为有天子创造的这些利器,己方才打败了强大无比的风军。 在百姓的口中,当今天子简直就是昊天帝国的救世主,丰功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着百姓们的谈论,上官秀感觉好笑,他也终于能理解宁南的朝廷为何要杀害金婉儿的全家了。 宁南的朝廷显然是在造神,皇帝长孙怀德自然就是他们造神的对象,而火铳和火炮的真正制造者无疑是他们造神路上最大的障碍,随便找个由头,把真正的制造者一杀,制造火铳和火炮的功劳就再无人挣无人抢,全部落到长孙怀德一人头上了,所以,现在的长孙怀德也就成了百姓们口中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可真是天的乌鸦一般黑,风国的朝廷黑暗,但宁南的朝廷又何尝不是如此?! 上官秀走到大街上,看着路边大大小小生意火红的饭馆,他的肚子一阵阵的鸣叫。 在山里,他还可以挖野菜吃,出了山林这两天,他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看到街边有间包子铺,闻着迎面扑来的肉包香气,上官秀吞了口唾沫,慢慢凑上前去。 他刚站到包子铺前,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呢,包子铺里的伙计已然快步走了出来,对着上官秀就是一脚,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哪来的老要饭的,快滚快滚!” 他的双鬓是白发,脸上又都是泥污,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长相,伙计自然也把他当成了老头子看。 上官秀被伙计踹得倒退两步,险些坐到地上,他瞧瞧伙计,再看看四周,附近过往的行人都在对他报以嘲笑的目光。他暗暗咬牙,转身向一旁的胡同走去。 此一时,彼一时,在贞郡,上官秀是无冕之王,是四十万贞郡军的主帅,出入时随从成群,前簇后拥,而现在,他就是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而且还是个灵气尽失浑身是伤并被宁南朝廷重金悬赏的流浪汉。 第360章 归国之路 大多房门都有上锁,他根本推不开,他推了至少有七八家的房门,当他走到一扇小木门近前的时候,随手一推,房门竟然打开了。 他心头一动,原本走过去的身形立刻退了回来,他又向左右看看,接着,推开房门,侧身钻了进去。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上官秀不敢弄出动静,他高抬腿,轻落足,穿过小小的院子,走到里面的正房门前,先是侧头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而后他慢慢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进入正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灶台,上官秀饥肠辘辘,肚子咕咕的鸣叫得更响了,他快步来到蒸屉近前,向上一提,呼,一股热气从里面冒了出来,他探头向蒸屉里一看,里面装的是大半的白面馒头。 上官秀看罢,眼睛都快绿了,一把抓起一颗馒头,也不管烫不烫了,大口向嘴巴里塞着。他是真的饿急了,以前并觉得有多好吃的馒头现在吃起来,简直赛过天任何一道美味。 一颗大馒头,他三五就吃个精光,接着又抓起一颗,叼在口中,空出手来,再抓起一个。héiyāпgê 就在上官秀拿着馒头狼吞虎咽的时候,里屋卧室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汉子。 看到厨房里的上官秀,那名汉子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吼叫道:“我日你个娘嘞,从哪跑进来个老要饭的,偷我家的馒头吃!”说话之间,那名汉子随手从门后抄起一根棍子,对着上官秀的脑袋狠狠砸了去。 上官秀吓得急忙侧身闪躲。“哎呀,你个死要饭的还挺会躲!” 那名汉子不依不饶,重新举起棍子,继续向上官秀的头顶砸去。上官秀嘴里塞满了馒头,想解释也解释不出来,而且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确实是在偷人家的馒头吃。 他再次侧身闪躲,与此同时,他的手在灶台上一划,顺势抓起上面的一把菜刀,当那名汉子又一棍打过来时,他向低身,让过锋芒,紧接着向前近身,从大汉的腋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菜刀也狠狠划过汉子的脖颈。 沙!一道血痕从那名汉子的脖颈处浮现出来,接着,鲜血喷射出去,把笼屉里余的几个馒头染成了血红色。手中的木棍当啷一声摔落在地,大汉的身子摇晃几,而后一头向前扑倒。 上官秀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他的目光是落在笼屉里,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那几颗馒头,暗道一声可惜。这时,一声尖叫从卧室的房门内传来,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妇站在门内,看着大汉的尸体,死命地尖叫着。上官秀想都没想,手臂向外一挥,手中的菜刀打着旋飞了出去,正中少妇的脑门。噗!大半的刀身切进少妇的脑袋里,她的尖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呼!上官秀嘘了口气,把嘴巴里的馒头咽进肚子里,接着他把自己刚掉掉落的半颗馒头捡起,弹了弹上面的浮灰,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他一边吃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扫视地上的两具尸体,从一旁走了过去,进到卧室。 在卧室的炕上,还坐在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小女孩正用一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上官秀大口嚼着馒头,走到小女孩近前,吃了一会,见她的目光渐渐落到自己的手中的馒头上,他把放到嘴巴前的馒头又拿了来,轻轻叹息一声,向前一递,放到女孩的面前,女孩接过馒头,双手捧着吃了起来。 看着小女孩一口接着一口的把馒头吃光,上官秀可怜兮兮地吧嗒吧嗒嘴,最后无奈地吞口唾沫,转身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的厨房,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那几颗沾了血的馒头塞进自己的怀里。人要是真饿急了,连人肉都能吃,更何况是沾了血的馒头? 上官秀走了,除了馒头,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小女孩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与死神近在咫尺,并擦肩而过。 安多平原。战场上的尸体早已经被宁南军清理过了,但是在这里仍能找到许多大战役后留的痕迹。 地面上的许多杂草和泥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草丛里也不时能看到破碎盔甲的残片,甚至偶尔还能看到遗留来的残肢断臂。 据安多平原附近的百姓相传,自从大战结束之后,每逢半夜子时,草原上就会传来千军万马的喊杀声以及鬼哭神嚎声,说是数十万风军死得太快了,虽然已经做了鬼,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鬼了,魂魄仍留在安多平原上,仍在继续的战斗着…… 听着这些传说,上官秀心如刀割,宁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风国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是风国数十万的英烈。 上官秀一路向北走,速度缓慢,一是在养伤,二也是在回复灵气。不知不觉,他已经走了一个来月,这一天,他总算是穿过了风国与宁南的边界,进入风国的宁郡。 他本以为进入风国,自己的处境就安全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现在风国的宁郡已然被宁南军占领,各大小城镇之间,随处可见宁南军的军兵。 上官秀依旧不敢暴漏自己的身份,依旧要躲躲藏藏,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个月来,他的伤势总算是痊愈了一些,灵气也恢复了不少。 这天,上官秀正向前走着,远远的,看到前方有座村庄,他的肚子也饿了,打算进村子里找点吃的,这时,他的背后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他扭回头一瞧,原来是十余名身穿风军军装丢盔弃甲的风军士卒向自己这边跑过来。 在宁郡走了这么多天,上官秀还是第一次看到风军,心头一热,眼睛随之湿润。 他正要开口喊话,忽然,他又看到风军的背后追上来数十名宁南军的骑兵,那些宁南军的骑兵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发出嗬嗬的吆喝声,他们追上一名风军士卒后,并不急于把他一枪刺死,而是先用长枪把其打翻在地,再用长枪的枪尖钩住他的衣服,骑在马上,脱着风军在地上滑行,看到风军士卒被地面磨得皮开肉绽,宁南军的骑兵们爆出哈哈的大笑声。 直至风兵被磨得快不成人形了,骑兵才把他放开,后面的骑兵策马从他的身体践踏过去,将其踩成肉泥。 上官秀看罢,气炸连肝肺,他驻足站在原地,当一名风军要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一把把那名风兵的衣服抓住。 风兵大急,尖叫道:“宁南人杀来了,你拉着我干什么,快跑啊!这群宁南骑兵已经杀红眼了!” 他把上官秀当成了宁郡的百姓。宁南人进入风国,和风军进入宁南时差不多,虽然不至于见人就杀,但也没少滥杀无辜。 上官秀伸出手来,说道:“把你的长矛给我!” “你……你说什么?” “把你的长矛给我!只区区数十宁南军而已,又何足惧哉?我们是输掉了国战,但我们不能输掉风人的骨气!” 那名风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呆呆地把手中的长矛递到上官秀的手中。后者接过长矛,不退反进,让过奔跑过来的风军士卒,迎着宁南军的骑兵而去。 很快,一名宁南军骑兵冲着他的近前,借着战马的惯性,一枪向他的胸口刺了过去。上官秀迅速向旁闪身,沙,长枪擦着他的衣袖掠过,不等对方收枪,上官秀回手反刺出一矛。 噗!这一矛正中那名骑兵的脖颈,骑兵被从战马上硬生生地挑了去,受其冲力,上官秀身形摇晃,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他不可能被区区一名骑兵震退,现在上官秀的实力,恐怕是他全盛状态时的三成都不到。 眼看着己方的一名同伴被对方一矛挑死,其余的骑兵眼睛都红了,一股脑地向上官秀冲杀过来。 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腾空跃起,人在空中,长矛向连刺。噗噗噗!随着三声闷响,又有三名骑兵胸口中招,惨叫着翻身跌战马。上官秀身形落时,正好落到一匹战马的马背上,他拨转马头,调转回身形,一手持缰绳,一手持矛,大喝着向宁南军的众骑兵冲了过去。 逃亡的那十几名风军呆站在原地,看着上官秀以一人之力,独战数十名宁南军骑兵,非但没落入风,反而还连挑带刺,一口气杀伤十多名宁南军骑兵。 众风军看得热血澎湃,斗志激昂,齐齐大吼一声,各持武器,冲杀上去,有人直接往战马的身上冲撞,有人则是把战马上的宁南兵硬拽来,双方混战到了一起。 数十名宁南兵,只眨眼工夫便被上官秀一人杀掉大半,剩的骑兵也大多被风军拉战马,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一名骑兵见大事不好,不敢恋战,拨转马头,催马往回跑。 上官秀断喝一声,把手中的长矛狠狠投掷出去。 长矛在空中化成一道电光,精准地刺在那名宁南兵的后心,随着噗的一声闷响,矛尖在其胸膛探了出来。那名宁南兵惨叫一声,当场毙命,尸体跌落战马。 第361章 大军来袭 五十多名宁南骑兵,在上官秀和十多名风军的反击,一个都没跑掉,被斩杀殆尽。环视着满地的尸体,上官秀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气喘吁吁地席地而坐。 他身上的伤势远还没有痊愈,经过刚才这一番激烈的厮杀,他感觉有几处业已结疤的伤口又崩裂开了。 十几名风军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宁南兵尸体,人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只十几人,竟然能杀掉五十多名骑兵,这太不可思议了,当然,众人心里也都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功劳。 人们齐刷刷地向上官秀走了过去,到了他近前,纷纷拱手施礼,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求,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上官秀向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客气,我和你们一样,也是风军。” “你……你是哪个兵团的?”人们惊讶地打量着身穿便装的上官秀。 “贞郡军。” “贞郡军?贞郡军不是在宁南战败了吗?你……你怎么跑到宁郡来了?”一名风兵惊讶地问道。 上官秀苦笑,说道:“我是战败后从宁南逃到这里的。” “难怪你这么厉害,听说贞郡军的兄弟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另一名风兵挑起大拇指赞道。摆渡看新节 有名见过世面的老兵连连摇头,再厉害的兵卒也不可能一人杀掉数十名骑兵,他语气笃定地说道:“你一定是贞郡军中的锐士!” 刚才战斗的时候,上官秀没有使用灵武,以他的身手,老兵误会他是军中锐士也很正常。 上官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反问道:“你们又是哪个兵团的?” “宁郡军第一兵团。”那名老兵说道:“中央军战败,撤退出了宁郡,现在还留在宁郡,坚持战斗的就只剩我们宁郡军了。” 原来都是些地方军的兄弟。上官秀问道:“你们现在要去哪?” “去找失散的兄弟们!”那名老兵叹口气,说道:“两天前,我们和一支宁南军遭遇,结果兵团长大人战死,面的兄弟们也都被打散了。” “你们又到哪里去找失散的兄弟们?” “宾川镇。我们就是从宾川镇出来的,现在被打散了,自然也是回宾川镇汇合。” 上官秀不知道宾川镇在哪里,他对宁郡也谈不上了解。那名老兵回问答:“兄弟,你打算回贞郡吗?” “是的。” “从哪里往贞郡走,正好要路过宾川镇,我们顺路,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上官秀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也好。” 听闻他愿意与己方同行,众风军无不是喜出望外,有这么一个锐士在,己方的战斗力能提升一个档次,再遇到小规模的宁南兵,自己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向你们打听一件事。”“什么事?” “在宁南,我听说陛……战死在安多平原了?”宁南到处都在传言说唐凌已经死了,上官秀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现在他急于弄清楚此事。 他这话令在场的风军脸色同是一变。老兵急忙竖起手指,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他低声说道:“兄弟,陛现在在莫郡,根本没有战死,你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上官秀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眼睛顿亮,唐凌没有战死在宁南,她现在是在莫郡,这可算是一个多月来他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只要唐凌不死,风国的朝廷就不会乱,朝廷不乱,风国就还有抵抗宁南军的本钱,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一名风兵哼了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宁南人当然希望陛战死了,这样,他们就可以一口气灭掉我们风国了。” 那名老兵话锋一转,问道:“兄弟,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秀一笑,说道:“你们就叫我阿秀好了。” 老兵点点头,对周围的风军说道:“搜一搜宁南人的尸体,把战利品归拢,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众风兵纷纷应了一声,开始逐个搜查地上的尸体。就在众人查看尸体的时候,一名风军突然提起一只皮囊,大声说道:“我找到了好多珠宝!” 周围的风军围拢过去,把皮囊向地上一倒,从里面洒出来满地的金银珠宝。上官秀走上前去,低头一看,地上的金银珠宝还真不少,种类繁多,显然,这些都是宁南兵抢来的。 一名年轻的风军从地上捡起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惊讶地说道:“好大的珍珠啊!” 那名老兵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中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这不是珍珠,而是夜明珠。” “啊?原来……原来这就是夜明珠啊?”夜明珠可是价值不菲的宝物,风兵大多都是只闻其名,从未亲眼见过,人们争先恐后地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兵手里的珠子。 老兵瞥了众人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阿秀,这个给你。” 上官秀缓缓摇头,摆手说道:“还是你们留着吧。”他从来都不是个贪财的人,对金银珠宝这些东西也没多大的兴趣。 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要,老兵先是愣了愣,见上官秀看都不看夜明珠一眼,知他不是在装腔作势,他面色一正,说道:“阿秀,这些宁南兵大多都是你杀的,他们身上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你的战利品。”说着话,他把夜明珠硬塞进上官秀的手里,提醒道:“这可是夜明珠,这么大的一颗,价值连城,别的你可以不要,但这个你必须得收!” 上官秀心中苦笑着,低头看眼手里的夜明珠,将其紧紧握在掌心,自己这个败军之将,还有何脸面去要什么战利品,这听起来都是个讽刺。 不忍拒绝老兵的好意,上官秀还是把夜明珠揣进怀中。而后,众人接收了宁南兵留的战马,多余的战马就地杀掉。 宾川镇是位于宁郡东部的一座小镇,当上官秀一行人到达这里时,镇子里已聚集了有上千人的风军,为首的将领是宁郡军第一兵团的偏将,名叫石宽。 一场战斗打来,一个上万人的兵团被打得只剩一个营的兵力,可谓是一败涂地。知得己方的士卒有带回来一名贞郡军的锐士,石宽有亲自接见上官秀。 在镇子中央的一座大宅子里,上官秀见到了石宽,他的身上多处负伤,头上胳膊大腿都系着绷带。上官秀在打量石宽的同时,石宽也在打量着他。 把上官秀从头到脚看了两遍,他问道:“你隶属于贞郡军?” “是的。”上官秀点点头。 “你可有凭证?军牌拿于我看!”石宽向上官秀伸出手来。 上官秀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身上没有军牌,在宁南战斗的时候我的军牌被打掉了。”“没有军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贞郡军的兄弟?” 他这话还真把上官秀问住了,他的确拿不出来任何东西能证明自己是贞郡军的一员。“无凭无据,我甚至都可以说你是宁南人派来的细作!” “为了派出一个细作,宁南人甘愿损失数十人的骑兵,也算是够血本的了。”上官秀对石宽的说词嗤之以鼻。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石宽听清楚的,他脸色一沉,喝问道:“你说什么?” “大……大人,我们之所以能在半路上干掉追杀我们的五十多名宁南军骑兵,全靠有阿秀帮忙,如果没有阿秀,我们……我们也就回不来了。”那名与上官秀结伴同行的老兵急忙开口解释道。 “你们杀掉了五十多名骑兵?” “是的,大人!这是我们缴获的军牌!”说着话,老兵从怀中掏出一大把军牌,递到石宽面前。后者接过来,大致看了看,而后又瞥了上官秀一眼,老气横秋地说道:“你就暂时编进一营里吧!” 听起来,对方像是要把自己收编,上官秀哭笑不得,他提醒道:“石大人,在隶属于贞郡军,现在要回贞郡!” “眼贞郡正在打仗吗?” “这……似乎并没有。” “那你还回贞郡做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宁郡沦陷,宁南人横行施虐,宁郡百姓民不聊生,现在你还好意思对我说要回贞郡,你个懦夫逃兵!”石宽沉声训斥道。 老兵暗暗咧嘴,他意识地看向上官秀,以为他定会勃然大怒,毕竟宁郡军和贞郡军是两个地方军体系,互不干涉,石宽这位宁郡军的偏将也管不到贞郡军的头上。哪知上官秀脸色涨红,垂首而站,被训斥的一言未发。 看他的样子像是自觉理亏,石宽抬起胳膊,还要说话,这时候,一名军兵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叫道:“报!报大人,有一大队的宁南军向宾川镇赶过来了!” 石宽和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他意识地问道:“宁南军有多少人?” “大概……大概有两三千人!”报信的军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两三千人?石宽等宁郡军众人倒吸口凉气。一名营尉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宁南军人多势众,我们只千余兄弟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还是暂避其锋芒,先行撤退吧!” 第362章 短兵相接 “我们能撤走,但镇子里的百姓怎么办?”石宽狠狠瞪了一眼建议撤退的营尉,他沉声说道:“分出一队兄弟,护送镇子里的百姓撤走,其余人等,准备迎战敌军!” “遵命!”军令如山,即便明知不敌,宁郡军众人还是硬着头发插手领命。 按照石宽的命令,千余人的风军分出一百人,护送镇子里的百姓们撤离,其余众人,在石宽的指挥,各占有利地形,捻弓搭箭,一致对准来敌的方向。 很快,镇子西面的官道上行来一队宁南军的人马。远远望去,旗帜招展,秀带飘扬,在为首的一面大旗上,写有‘昊天’两个大字。 其实这队宁南军的人数并不多,远没有两三千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营的兵力。 宁南军距离宾川镇还有一箭地的时候停了来,而后一名骑兵催马冲出一段距离,冲着镇子里大声喊喝道:“镇中的风军听着,宁郡现已被我军占领,风国中央军早已溃败而逃,你们这些残部再负隅顽抗去,只会是死路一条,现在我们将军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肯放武器,出镇投降,我军可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等我军杀进镇子里,鸡犬不留……” 听着宁南兵滔滔不绝威逼利诱的劝降,上官秀觉得聒噪心烦,对身边不远处的一名提着弓箭的风兵说道:“放箭,射杀敌兵!”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那名风兵一怔,脱口说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上官秀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他再无二话,一把把风兵手里的弓箭抢了过来,而后捻弓搭箭,对准镇外的那名宁南兵,狠狠射出一箭。 嗖!噗!他这一箭,正中那名宁南兵的胸口,对方在马上惨叫一声,侧身栽落战马。 战马受惊,调转马头,向宁南军的阵营奔跑过去,上官秀紧接着又射出一箭,把欲跑回宁南军本阵的战马也一并射毙在地。 见状,对面的宁南军无不是勃然大怒,再无人出来劝降,随着号角声响起,宁南军列着方阵,开始向宾川镇推进。石宽毛腰跑到上官秀的近前,沉声说道:“刚才谁让你放箭的?” “不放箭,难道任凭敌军消磨我方的士气吗?” “两军交战……”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这个道理我懂,但非常时间,就得采用非常的手段!”上官秀看着镇外一步步推进过来的宁南军方阵,幽幽说道。 “我是主将,你得听我的命令行事!”石宽瞪了上官秀一眼,举目望望宁南军方阵,抬起手来,喝道:“准备放箭!” “等敌军进到五十步内再放箭!”上官秀提醒道:“宁南军的盾阵训练有素,不易攻破,而我军兵力有限,无法形成有规模的箭阵……”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宽也大声喊喝道:“放箭!” 随着他的命令,风军纷纷松开拉满的弓弦,嗖嗖嗖,随着一阵破风声,箭矢从镇子里飞射出去,落在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只见宁南军的方阵,前面有重盾兵压阵,阵营中,兵卒们齐齐举起盾牌,形成一面巨大的盾阵,不管箭矢从哪个方向射过来,宁南军方阵都能有效的防御住。 风军一轮箭射出去,真正穿透宁南军盾阵的箭矢没有多少,对宁南军的杀伤也十分有限。未等风军再放出第二轮箭射,宁南军的盾阵突然散开,紧接着,一面箭雨飞射出来,砸向镇子里的风军。 许多风军都是站在掩体的后面,上半身暴露在外,正在捻弓搭箭,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宁南军箭阵射了个正着,人们惨叫声四起,一时间,至少有数十人中箭倒地。 上官秀看罢,忍不住暗暗摇头,宁郡军简直毫无战斗经验,明明己方是守方,占有地利的优势,但己方的兵卒却成了人家的箭靶子。他大声喊道:“蹲,都蹲!躲在掩体后!” 可惜他不是宁郡军的主将,也没人听他的命令。 等风军射出第二轮箭阵的时候,对面的宁南军方阵业已重新布好盾阵。风军箭射刚一过去,宁南军盾阵立散,第二轮箭射随之反击出去。 和刚才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在宁南军箭阵呼啸而至的时候,仍有大批的风军暴露在掩体外,正专心致志地捻弓搭箭,还准备继续对敌人放箭。 风军的箭射对宁南军造不成任何威胁,而宁南军的箭射每一轮都能杀伤大量的风军,这仗还怎么打?更要命的是,看到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敌军射杀,而推进过来的敌军数量却不见减少,风军的斗志开始迅速瓦解,不少人都缩在掩体后面,身子哆嗦成一团,不敢再露头。 上官秀轻轻叹口气,以宁郡军的战力,对阵宁南中央军,就算是兵力相当,也绝没有取胜的可能。 宁南军的推进可谓是畅通无阻,时间不长,他们距离宾川镇已只剩十步之遥。上官秀蹲在一面矮墙的后面,不用露头往外看,只听宁南军方阵的脚步声,他便可判断出敌人距离己方还有多远。 他深吸口气,右手突然向外一甩,手掌里如同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把狭长的陌刀,他大声喊喝道:“两军相争勇者胜!不想坐以待毙,就随我出战杀敌!”说话之间,他腾的站起身形,纵身翻过矮墙,直奔对面的宁南军方阵冲杀过去。 看着主动冲向敌军方阵的上官秀,风军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你疯了吧’的表情,宁南军那么厉害,推进起来势如破竹,己方防都防不住呢,还主动出击,那不是去送死吗? 石宽又急又气,冲着上官秀的背影大吼道:“你快回来,别去白白送死!” 听你的,那才叫等死呢!上官秀在心里嘀咕一声,手中的陌刀向外连挥两,随着叮叮两声脆响,两支飞射向他的箭矢被挡开。 上官秀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宁南军方阵前,大喝一声:“杀!”随着他的喊喝,陌刀直直向前刺出,正刺在一面重盾上,就听咔的一声,在陌刀的刀锋,那么厚重的重盾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而易举的刺穿,连带着,重盾后面的兵卒也被一刀刺穿胸膛而亡。 他紧接着提腿一脚,连人带盾一并踹翻,顺势拔出陌刀,冲入宁南军的人群里,陌刀向外一扫,扑扑扑,数名宁南兵小腹的皮甲被撕开,同时肚皮也被划破,白花花的肠子一股脑地流淌出来。 他身子向一低,躲避开两侧刺来的长矛,身子向左窜了出去,与一名宁南兵撞个满怀,同时他的陌刀向前连刺,在对方的胸腹上快速地连捅数刀。 上官秀的灵气并没有恢复,现在他只能勉强完成兵之灵化,连灵铠化都无法同时完成,但他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在宁南军的人群里连砍带刺,一口气杀伤十数人。 对于上千人的宁南军来说,死伤个十来号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上官秀的勇猛却成功激发起风军濒临崩溃的斗志。 最先响应上官秀的是那十几名带他到宾川镇的风军,人们纷纷窜出掩体,大吼道:“贞军锐士,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兄弟们,我们跟着锐士冲!” 在风国,除了中央军外,只有两支地方军存在锐士,一是贞郡军,二是风郡军。 听说上官秀是贞郡军的锐士,而且他也确实勇猛,一个人就杀进宁南军的阵营里,且无人可挡,风军的斗志迅速提升起来,一时间,大批的风军冲出掩体,与宁南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上官秀并不往宁南军阵营的深处冲杀,而是专杀宁南军方阵外围的重盾兵,其一,他没有灵铠护体,一旦深入敌营,很容易被四面八方的来敌杀伤,其二,他很清楚重盾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有多大,破掉重盾兵,也等于破了方阵的护甲,就算己方这边形成不了方阵,但和宁南军打起来也不至于太吃亏。 他的战术很有成效,随着宁南军外围的重盾兵一个接一个的被他砍倒,宁南军的阵脚也随之一阵大乱。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难解难分之时,从宁南军的方阵里冲出一名身披灵铠,手持一把长灵刀的将官。 他来到两军阵前,长刀向外一挥,咔咔咔,随着三声脆响,三名风兵的长矛被砍折,连带着,他们三人也被一并拦腰斩断。宁南军将官冷哼一声,长刀再次一挥,施放出冰雹落,挡于他面前的十多名风军被冰雹落砸个正着,惨叫着扑倒在地,身上全是被冰雹砸出的窟窿眼,没有鲜血冒出,伤口即可被冰冻住,连带着,他们的五脏六腑也被冻成冰块。 这名宁南军将官,挥舞着长长的灵刀,砍杀风军真如同劈柴切菜一般。眼看着在他周围的风军士卒被杀得心惊胆寒,连连后退,不敢靠前,附近的石宽怒吼着向他冲了过去。 石宽也是修灵者,修为并不差,达到灵元境。他来到对方近前,灵枪向前猛刺。宁南军将官将灵刀向外一挥,当啷,灵枪被挡开,他顺势又横扫一刀,反切石宽的腰身。 第363章 力挽狂澜 石宽竖枪格挡宁南军将官的重刀,随着当啷一声脆响,灵刀与灵枪碰撞在一处,宁南军将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反观石宽,被震得倒退出三大步。 其实他二人的修为相差无几,但石宽有伤在身,双方硬碰硬的对决,他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一招占优,宁南军将官得理不饶人,一口气又连砍出三记重刀。 石宽拼尽全力,格挡住对方的第一刀,不过在挡这一刀后,他的双臂已被震得快要失去知觉,尤其是受伤的手臂,伤口疼痛欲裂。 当对方的第二记重刀劈砍过来的时候,石宽已无力招架,只能抽身闪避。 呼啸而至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尖掠过。石宽惊出一身冷汗,他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宁南军将官的第三刀又到了。 他再次倾尽全力地向后闪躲,可惜这次他慢了半拍,刀锋在他的胸前划过,撕开他胸前的灵铠,一道血光随之喷射出来。 石宽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附近的风军们见状,忍不住纷纷上前,大声叫道:“大人?!” “都给我让开!”石宽推开搀扶他的风军士卒,挣扎着站起身形,怒视着对面的宁南军将官,大吼一声,持枪再次冲上前去。跪求百独黑*岩*閣 宁南军将官冷哼了一声,上面虚晃一刀,面一记扫堂腿,把石宽狠狠踹倒在地。 此时,石宽胸前的伤口已是血流如注,可他又一次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宁南军将官挑了挑眉毛,冷笑着说道:“强弩之末,还一再来找死!”说着话,他大步流星的上前,又是一脚,狠狠踹在石宽的胸口上。 嘭!石宽倒飞出两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口鼻窜血,白色的灵铠有大半都被染成血红色。他以灵枪支撑地面,颤巍巍地又站了起来,咬着牙关说道:“风军将士,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说完,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把灵枪高高举起,向对方冲了过去。到了宁南军将官近前,他全力把灵枪狠狠砸了去,猛击对方的头顶。 “哼!”宁南军将官轻松地侧身闪躲,让开锋芒,紧接着,他回手一刀反削回去。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刀锋削断石宽的脖颈,他的项上人头弹飞到空中,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站起原地,过了一会,才向前扑倒。 眼睁睁看着己方的主将死在对方的刀口,附近的风军士卒无不是又惊又骇,又愤又恨,人们纷纷咆哮一声,向宁南军将官围攻过去。 只是他们冲上来的快,倒的更快,宁南军将官连出数刀,把冲到他近前的风军士卒纷纷斩杀在地。 他在风军阵营里,大开杀戒,一把灵刀挥舞得上翻飞,附近的风军碰上就死,粘上就亡,风军兵卒在他周围成群成片的倒地,就在他杀得兴起之时,由他的侧方传来一股劲风。 出于修灵者的本能反应,他向身侧挥出一刀,当啷!由他侧方袭来的陌刀被挡开,他还没看清楚偷袭自己的人是谁,眼前一花,面前的来敌消失不见,背后又有破风声袭来。 暗叫一声不好,宁南军将官纵身跳起多高,沙,陌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脚底板划过。 敌人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出刀!他人在空中,回手一刀,向后凌空虚斩,冰雹落施放出去,砸向他背后的来敌。 双方的距离太近,而且冰雹落攻击的范围又广,在他想来,敌人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 事实上,偷袭他的人也的确没有闪避他施放的冰雹落,只见那人把手中的陌刀向地上一插,陌刀不可思议地化成了一面盾牌。 宁南军将官的冰雹落打在盾牌上,噼啪作响,雪花四处飞溅,等冰雹落过后,再看盾牌,盾面上蒙起一层厚厚的寒霜,但盾牌却丝毫未损。 在空中正往落的宁南军将官看得清楚,脸色不由得为之大变。 他的双脚还未沾地,盾牌已在那人的手中不可思议地化成一只圈套,那人向前近身,一记上勾拳打了出去,正中他的巴。他的身形在落,对方的拳头又是向上击打,两股力道合在一起,简直是势有千钧。啪!这一拳打得结实,把宁南军将官落的身形打得都向空中弹飞起多高,面部的灵铠俱碎,颚骨也被打裂,口鼻窜血,目光涣散,神智已然不清。 那人跟着跃起,跳到空中,大手向前一探,正抓住宁南军将官的面门,等他二人身形坠的时候,他手臂加力,狠狠向摁去。 嘭!宁南军的后脑重重摔在地上,那人抓着他面门的手不放,大量的灵气由他的面部涌入,钻进对方的掌心里。 出手偷袭宁南军将官的这位正是上官秀,此时他全力施展灵魄吞噬,由于他吸得太狠,对方外泄的灵气也是又急又多,双目已然承受不住灵气外涌的排挤之力,两只眼球从眼眶里飞了出来。 此情此景太恐怖了,宁南军将官五官喷血,外泄的灵气中还夹杂着鲜血,灵气被吸进上官秀的掌心,鲜血则顺着他的手掌向滴淌。只是一会的工夫,对方的灵气已被他吸了个精光,他放开宁南军将官的面部,扬起头来,长长吐了口浊气,滴血的手掌猛然一握,一股黑水从他手掌的缝隙中流淌出来,那是对方喷出来的两颗眼球被他硬生生地捏碎。 宁南军将官死了,附近的风军惊呆了,对面的宁南军也都惊呆了,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上官秀,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后退的人群也包括风军。 上官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嘴角扬起,露出嗜血的微笑,他目光流转,看向宁南军的阵营,一对鹰目仿佛在闪烁着饥饿的绿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的灵气!”说话之间,他的周身上腾出白色的灵雾,一瞬间,灵铠在他的身上凝化出来,与此同时,顺着他手掌灵铠的缝隙,一股银色的液体金属流淌出来,在他掌中一点点的化成一把狭长的陌刀。 战场上没有风,但他的身边却刮起了一道旋风,以他为中心,劲风围绕着他快速地旋转,两缕长长的银发呼的飘扬起来,随风摆动。 “上官秀!他就是上官秀!”宁南军中,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上官秀的身份,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上官秀闻言,提刀仰面大笑起来,过了片刻,他双手握住刀把,大喝一声:“杀!” 随着他的话音,他的身形消失不见,宁南军众人就觉得眼前一花,上官秀竟然已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陌刀横扫,化成死神降临的光辉。寒光一闪即逝,接踵而至的是冲天的血光。数名宁南兵被懒腰斩断,血光还在喷射,灵乱?风已然被上官秀施放出去。 灵乱?风穿过血光,使得通明的风刃都蒙起一层红纱,飞至宁南军的人群里,溅射出来的血雾连成一片。 这就是上官秀,哪怕是在他灵气最不足的时候,只要对面有敌人,只要敌人当中有修灵者,那么敌方的修灵者就会变成他的神丹妙药,可为他提供灵气的瞬间恢复。 吸食了一名灵元境修为的修灵者,真正转化成上官秀自身的灵气并不多,但他丝毫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灵气,连续施放灵武技能。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以弱战强,本就是输多胜少,如果不把对方打怕了,打得心寒,不把对方的士气彻底打压去,己方必败无疑。 在上官秀连续施放灵武技能的情况,只是在顷刻之间,宁南军至少有上百号人被他施放的风刃波及到,或是当场毙命,或是重伤到底,附近的宁南兵尸体叠叠罗罗,垒起好高。 上官秀的突然发力,把宁南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同时还把风军的士气带动起来,原本节节败退的风军开始向前推进,步步逼压,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支宁南军的主将已被上官秀所杀,在宁南军群龙无首无人指挥的情况,终于抵挡不住,前方的兵卒开始连连后退。 两军相争勇者胜,面对面的近身肉搏战,比是即是战力,更是斗志,一方的斗志被激起,一方的斗志被打压去,哪怕双方整体的战力存在差距,实力强而斗志弱的一方也是必败无疑。 宁南军又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兵卒们已不是后退了,而是调头往后跑,宁南军阵营呈现出溃败之势。 上官秀哪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毫无保留的把灵气全部施放出去,一边使用灵武技能追杀敌军,一边大声喊喝道:“全力追杀敌军,不可放跑一个敌人!” 自从宁南军侵入宁郡,从来都是风军被宁南军打跑,什么时候风军打跑过宁南军? 此时此刻,风军的士气完全被激发起来,达到了顶点,兵卒们一个个都已杀红了眼,兜着宁南军的屁股进行追赶,疯狂地砍杀着落荒而逃的敌人。 第364章 战术转移 这一战,风军是胜了,毕竟宁南军被风军打得落荒而逃,但若只看双方战损的话,从中根本找不出来谁是胜利的一方。 此战宁南军的主将阵亡,风军的主将石宽也同样阵亡了,一场战斗打来,宁南军的伤亡超过五百,而风军的伤亡也同样超过五百,双方的战损几乎是相差无几。 本就只有一千人的风军,在一场大胜之后,还保持有战斗力的兵卒仅存四百来人。上官秀坐在镇边的一堵矮墙上,看着打扫战场的风军士卒,眉头紧锁,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如果现在是在贞郡,哪怕他身边的军兵只剩四十人,他也有信心带着兄弟们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壮大己方的队伍,但是在宁郡,他没有这样的信心,宁郡的民风远没有贞郡那么彪悍,或者说野蛮,宁郡人也远没有贞郡人那么骁勇善战凶狠好斗,贞郡军能量产锐士,这与贞郡的民风有直接关系。 “原来……原来你就是上官秀,不,是上……上官大人!”带着上官秀逃到宾川镇的那十几名风兵现在只剩五人,为首的那名老兵负了轻伤,但无大碍,他走到上官秀的近前,结结巴巴地说道。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我……我等不知是上官大人,有施礼之处,还请大人多多担待。”老兵和后面的几名风兵纷纷拱手施礼。 “呵呵!”上官秀笑了,只不过笑得苦涩又尴尬,他坐在矮墙上,仰天长叹,幽幽说道:“上官秀,只一败军之将,无能之辈,又如何配称大人?所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古人诚不欺我啊!” “大……大人太自谦了。”众风兵异口同声道。 军队是世俗得最直接的地方,勇者会被所有人尊敬,懦夫会被所有人唾弃,上官秀在战场上的表情,风军们都是有亲眼目睹的,人们也自然打心眼里敬佩他。 “上官大人,石大人殉国,现在我军已没有主将,请上官大人带着我们继续和宁南人战斗吧!” 附近打扫战场和休息的风军纷纷围拢过来,听闻老兵的话,众人齐刷刷地跟着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请上官大人带着我们与宁南人血战到底!” 上官秀环视周围的风军,看着那一张张激动又兴奋的脸孔,他的心里只能报以苦笑。他缓缓摇头,说道:“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回到你们各自的家乡,回到你们的亲人身边。” 想不到上官秀会说出这种打击士气的话,人们纷纷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问道:“难道,难道大人是要我们做逃兵,以后任由宁南人欺凌?” 上官秀正色说道:“中央军已经撤走,你们现在回家,并不算逃兵,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回到贞郡之后,必会重整旗鼓,带着贞郡军打到宁郡,驱逐走全部的宁南人!” “说来说去,上官大人只是嫌弃我们宁郡军是个累赘!”“上官大人,贞郡军兄弟能做到的事,我们宁郡军也同样能做到!”“上官大人不能走啊,若是连上官大人都走了,我宁郡真的完了。” 周围的风军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声泪俱,但不管是气愤的还是悲痛的,人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只希望他能留来,带着他们继续战斗去。 “会死的,再打去,你们可能统统都会死!”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人,我们不怕死!在宁南军打进宁郡的那刻起,我们就一同立过誓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与宁南军死战到底!请大人留在宁郡,带着我们打去吧!”老兵率先双膝跪地,向前叩首。紧接着,众风军也都跟着跪了来,齐声说道:“请大人留在宁郡,带着我们打去吧!” 明知不敌,还要与敌力战,这是匹夫行径,不过上官秀就喜欢这样的匹夫。 他从矮墙跳了来,先是把那名老兵从地上拉起,而后又向众风军摆手说道:“诸位兄弟请起!既然大家都不怕死,都想与宁南人死战到底,我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听闻他的话,众风军无不是欣喜若狂,纷纷从地上站起,人们七嘴八舌地问道:“大人,接来的仗我们要怎么打,大人快命令吧!” 上官秀环视众人,说道:“接来嘛,我们要……撤!” “撤?”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上官秀一笑,说道:“我们刚才战胜的只是宁南军的一个营而已,宁南军吃了亏,能善罢甘休吗?败军一定会引来大批的援军,攻打宾川镇,我们现在只这么点人,又如何抵御宁南军的大军来袭?当务之急,是避其锋芒,养精蓄锐,积攒实力。”稍顿,他又继续说道:“我对宁郡的地形不熟,谁有安全又隐蔽的地方,现在可以说。” 那名老兵眼珠转了转,说道:“大人,我觉得我们要是撤退的话,可以考虑撤到罗英镇。” “哦?” “其一,罗英镇位于山区,四周皆是山林,位置很是隐蔽,其二,罗英镇靠近风郡,宁南军现在还没有打到那里,我们若是退到罗英镇,处境会相对安全许多。” 老兵的建议引起众风军的共鸣,人们纷纷点头,表示撤退到罗英镇是个好主意。上官秀没有异议,等风军掩埋了阵亡将士的尸体后,带着重伤兵,向罗英镇进发。 罗英镇位于宁郡的东部,过了罗英镇,再往东走,便进入风郡地界。罗英镇落座在群山之间,镇子的规模不大,但却很是热闹,进出镇子里的大多都是商人猎户药农。 宁郡和风郡之间隔着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占地辽阔,资源丰富,对于猎户和药农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各种飞禽走兽各种珍贵稀罕的药材,在这里都能找到。 现在宁南军入侵宁郡,宁郡大乱,百姓纷纷逃难,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罗英镇也随之冷清来,即便在大白天,街道上也难见行人。 等上官秀带着风军进入到罗英镇的时候,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终于有了人气,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站在街道两旁驻足围观。有胆大的百姓大声问道:“听说宁南人打进宁郡了,是真的吗?” “我们风军打赢了还打输了?” 听着百姓们的发问,上官秀等人皆是哭笑不得。罗英镇的人还真是身在山中不闻天事,连宁郡已经沦陷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晓。 很快,镇子里的员外带着几名家丁迎接出来,他一溜小跑的来到上官秀等人面前,拱手施礼,满脸堆笑地道:“不知各位军爷突然造访小镇,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哈哈!” 风国有头衔官阶的行政单位,最底层就是到城,镇子里不设有行政单位,在镇中管事的就是当地最有钱或最有声望的大户人家的族长,俗称为员外。 上官秀打量员外一番,他有五十开外,头发乌黑,红光满面,只看容貌便知平日里的保养极好。上官秀说道:“我们是宁郡军第一兵团,不知阁尊姓大名?” “啊,小人还没来得及介绍,小人周洪,是本镇的员外。” “原来是周员外,失敬失敬。”说话之间,上官秀拱了拱手。周洪急忙拱手回礼,笑呵呵地说道:“哎呀,大人折煞小人了!大人,还有各位将军,快请到寒舍一坐。” 上官秀摆摆手,问道:“贵镇可有医馆?” “呃……”周洪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我军有些兄弟受了重伤,需立刻医治,还请周员外行个方便。” “原来是这样,小人这就去安排。”周洪转回身,把身后的几名家丁叫过来,让他们去给重伤的风军安排就医,并为其他的风军安排吃住。 上官秀带着几名风军中的精锐,去往周洪的住处。 周洪的家位于罗英镇的中心,一座又大又豪华的大宅子。进到正房的大厅里,落座之后,周洪一脸关切地问道:“小人还不知道大人的尊姓大名呢!” “我叫上官秀。” “上官秀?不不,上官大人?”周洪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上官大人不是在贞郡吗?” 想不到周洪竟然还知道自己,上官秀笑了笑,说道:“我本来是在贞郡,不过,现在是来了宁郡。” 周洪不明白上官秀这位贞郡军的主将为何会突然跑到宁郡来,但人家没多说,他也不敢多问。他话锋一转,问道:“上官大人,外面的战况如何?” 上官秀把宁郡当前的局势大致向周洪讲述一遍,后者听完,脸色顿变,忍不住暗暗咧嘴。 宁郡一乱,外界的商人都不来罗英镇,这里几乎是与世隔绝,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过了许久,周洪深吸口气,正色说道:“既然上官大人是带着将士们到罗英镇暂避敌军,就请上官大人在镇子里安心住,军中弟兄们的所有吃住花销,统统包在小人身上!” 第365章 追踪而至 “上官大人客气,国家危难之际,小人理当尽绵薄之力。”周洪欠身施礼道。 上官秀闻言,含笑点点头。 在周洪的帮助之,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在罗英镇暂时住了来,不过他们抵达罗英镇仅仅过了半天的光景,当天傍晚,宁南军的大队人马就出现在罗英镇的附近。 风军的探子立刻跑回镇子里,把消息传报给上官秀。听说宁南军的大队人马直奔罗英镇而来,风军众人无不是大吃一惊。 周洪更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他快步走到上官秀近前,连连搓手,咧着嘴问道:“上……上官大人,宁南人……宁南人打到罗英镇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目光闪烁不定,沉思不语。 己方在宾川镇时,宁南军追踪而至,现在己方到了宁郡最偏远的罗英镇,宁南军又追踪过来,宁南军的情报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还是有人在给宁南军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上官秀猛的一抬手,把周洪的衣领子抓住,沉声说道:“周员外,我们刚到你罗英镇半日,宁南军就追来了,这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是你在暗中向宁南军通风报信?”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风军纷纷把肋的佩刀抽了出来,一个个用刀锋怒指着周洪,厉声喝问道:“说!是不是你在给宁南军通风报信?” 周洪见状,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到地上,他连连摆手,急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上官大人误会小人了,小人绝没与宁南军私通,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如果小人真与宁南军私通,让小人还有小人的全家都不得好死!” 上官秀冷冷凝视着周洪,目光落在他脸上好一会,方把抓住他衣领的手放开。不是周洪,以罗英镇所在的位置,要跑出去报信,再把宁南军引来,半天的时间肯定不够用。 他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对周围的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立刻召集兄弟们撤退!撤进山林里,躲避宁南军的搜捕!” “可是大人,重伤的兄弟们都走不了啊,如果我们抬着重伤的兄弟们跑,我们在山林里寸步难行,而且也肯定甩不掉宁南军的追击!”一名风军急声说道。 这倒是个问题!上官秀眼珠转了转,问道:“周员外,罗英镇可有隐蔽之地,让我军受伤的兄弟们藏身?” “这……这……”周洪想了一会,眼睛一亮,说道:“大人,寒舍有一座地窖,里面很宽敞,藏上个十来个人不成问题。” “那好,你立刻安排人手,把我军受伤的兄弟们接过来。” “是是是!”周洪连连点头答应着。 他刚把手人派走,外面风风火火的又跑进来一名风兵,到了上官秀近前,急声说道:“大人,宁南军已到镇外,现正在兵分两路,分从南北合围罗英镇!” 宁南军好快的速度的啊!上官秀没有时间再多做耽搁了,他对身边的老兵说道:“老李,你立刻带着兄弟们由镇东头撤走,快!” 姓李的老兵问道:“大……大人,那你呢?” “我得留来把受伤的兄弟们都安顿好。”在宁南,他已经扔十万的兄弟,现在,他不肯再抛弃自己身边的一兵一卒。 “大人,这太危险了!” “只要还有一名风军兄弟身陷险境,我就绝不后退一步!”上官秀沉声说道:“老李,你先带着兄弟们先走,等我把受伤的兄弟们安顿妥当,会追上你们的!” “可是大人……” “如果我没追上来,你们就往风郡的方向撤,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还在,来日收服失地的希望便尚存!快走,别再耽搁时间了。” “大人……” “快走!”上官秀瞪起眼睛,鹰目当中射出两道精光。老李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言半句,对身边的众人一挥手,说道:“兄弟们跟我走!” 说着话,他又看向上官秀,哽咽着说道:“大人多加小心,弟兄们在林中等着你!”说完,他带着一干风军,向外跑去。 四百多人的风军,大部分都随着老李撤进山林当中,最后留来的,只有十几名重伤兵,以及上官秀和几名坚决不肯走的风兵。 上官秀看着周府的家丁把重伤的风兵抬进地窖里,等人们把地窖口盖上磨盘,封死之后,上官秀这才带着几名风兵想要撤离罗英镇,但是此时他们再想走,已然没有机会了。 镇子外面的宁南军大队人马已把罗英镇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与此同时,大批的宁南军由四面八方涌入镇中,挨家挨户的搜查风军。 原本要向外跑的上官秀和几名风军最后只能退回到周府。他们刚进到周府内,门外便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同时有人在外大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周洪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他环视左右,看到一侧的柴房,他对上官秀急声说道:“上官大人,你们快到柴房里躲一躲!” 上官秀向柴房看过去,柴房很小,躲一个人都难,更何况是躲他们几个人。 那几名风兵也看出来柴房躲不他们这许多人,急忙说道:“大人,我们到后院去躲避!”说完,也不等上官秀回话,他们噔噔噔的快步向后院跑了过去。 周洪立刻派出一名家丁,令其带着几名风兵到后院找隐蔽之处躲藏。 上官秀刚躲进柴房内,周府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硬生生地撞开,紧接着,大批的宁南军如狼似虎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位将官,身材魁梧高大,头顶银盔,身披银甲,手中提着一把马槊,大步流星地走进前庭的院子中。 他向左右环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周洪身上,面无表情,冰冷冷地问道:“为什么不开门?” “小人……小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不敢开门……” “哼!”那名将官冷冷哼了一声,问道:“你就是本镇的员外,周洪?” “正……正是小人!” “你把风军都藏到哪去了?” “风……风军?风军早就跑了,没在小人的家里……” 他话音未落,宁南军将官一挥手,喝令道:“搜!搜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老鼠洞,也要给我掏空了!” “是!”随着他一声令,周围的宁南兵齐齐答应一声,分散开来,到各处去搜查。其中有两名宁南兵大步流星地走向柴房,周洪看得清楚,暗暗打个寒颤,他连忙对宁南军将官说道:“这……这位将军,小人……小人家中真的没有藏匿……藏匿风军啊……” “你有没有藏匿风军,等会便知。”宁南军将官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面露冷笑。 那两名宁南兵走到柴房近前,提腿一脚,把房门踹开,接着,两人双双走进柴房内。 柴房很小,里面堆放了许多的柴草,更是占了不小的空间。他二人环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而后对视一眼,双双举起手里的长矛,向柴房四周的草垛乱捅乱刺。 周洪汗如雨,他心里明镜似的,上官秀就躲藏在柴房里,现在一定躲在草垛内,对方连续刺着草垛,不可能刺不到上官秀身上。 可是他想阻止对方又阻止不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那两名宁南兵在柴房里,把草垛的每一寸地方都刺遍了,最后却是毫无发现,两人无奈地走出柴房,向宁南军将官摇摇头,表示里面没有藏人。 见状,周洪都傻眼了,上官秀明明是躲进柴房里的,他亲眼所见,怎么宁南兵没有把他搜出来呢? 不管怎么说,宁南兵没有搜出上官秀,周洪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一些,他吞口唾沫,对宁南军将官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小人已经说过了,小人的家里没有藏匿风军!” “你最好没有,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撒谎,我杀你的全家!”宁南军将官目露凶光,狠声威胁道。 周洪刚松口气,就见一大群的宁南军从周府的后院快步走出来,另外还带出来几名被五花大绑的风兵。 其中一名佰长来到宁南军将官面前,插手施礼,说道:“将军,我们在后院里搜出来五名风兵!” 完了!周洪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吓得险些当场晕死过去。宁南军将官则是面露喜色,走到那五名风军近前,把他们逐一打量了一番,问道:“告诉我,上官秀现在在哪?” 五名风兵齐刷刷地看向宁南军将官,异口同声地喝道:“你别做白日梦了,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杀便杀,给老子来个痛快!” 宁南军将官脸色一沉,他还没有说话,又有一批宁南军押着周洪的全家老小从后院走出来。“将军,周洪的家眷都在这里!” 周洪看到自己的家人被带出来,脸色大变,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声叫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宁南军将官歪了歪脑袋,冷笑出声,他把手里的马槊一抬,用槊头顶住一名中年妇人的胸口,凝声说道:“周洪,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我上官秀在哪,我可以放了你的全家老小,如果你不肯说出实情,那么,第一个要死的人就会是她!” 第366章 细作发难 宁南军将官把马槊向前微微一探,马槊的锋芒刺穿中年妇人的衣服,插进她的皮肉当中。中年妇人顿时痛叫出声,鲜血由她的胸口处流淌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中年妇人一眼,接着又看向周洪,慢悠悠地说道:“周洪,你的机会不多了,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她可就真的没救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过小人的夫人吧!” “告诉我,上官秀现在究竟在哪?” “这……小人……小人不……”他话没说完,宁南军将官眼中寒光一闪,手臂蓄力,作势要把马槊刺进中年妇人的胸膛。 就在中年妇人命垂一线之际,忽听柴房的屋顶哗啦一声脆响,房瓦、稻草纷飞,有一人冲破屋顶,站在房上,大声喝道:“上官秀在此,想取我性命者,就尽管来吧!” 看到房上之人银发飘飘,宁南军将官脱口大叫一声:“上官秀!”接着,他把面前的中年妇人一把推开,直奔柴房冲了过去。 刚才那两名宁南兵进入柴房,之所以没有搜到上官秀,因为他根本未躲在柴草当中,而是躲在房梁上面,两名宁南兵把柴房的每一个地方都搜遍了,偏偏漏了自己的头顶上。 此时在宁南军的威逼之下,上官秀也藏不住了。他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归根结底就是为了维持朝廷的统治和保护本国的百姓,如果眼睁睁看着本国百姓惨死在敌军之手,自己还躲藏在暗处无动于衷,那自己还算是什么军人?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又为战争而死的,危急时刻,军人不挺身而出,让百姓们当替罪羔羊,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南军将官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柴房近前,纵身跃起,打算跳到房顶与上官秀一战。 在他往上跳跃的同时,上官秀身形一晃,从房顶上蹦了下来,与此同时,陌刀出现在他的掌中,锋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狭长的电光,直奔宁南军将官的头顶劈落下来。 大喝一声来得好,宁南军将官横起手中的马槊,向上硬挡。 当啷!随着一上一下的二人在空中相遇,现场也爆发出一阵巨响,一股强烈的劲风爆发出来,吹得前庭院子飞沙走石,人们睁不开眼睛。 宁南军将官被震落在地,身子后仰,一连退出三四步才把身形稳住。 上官秀则是受反震之力,在空中折了个翻,不过他的身子还没有落地,人还在空中,施展出风影决,身子化成离弦之箭,直直地向宁南军将官射了过去。 当啷!又是一声脆响,宁南军将官拼尽全力的把马槊向外一挥,总算是把上官秀攻来的致命一刀挡开,与此同时,他持槊的双手颤抖,再次退出了两步。 他怒吼一声,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挥舞着马槊向上官秀攻了过去。 他把马槊当成棍子来用,力劈华山地向上官秀头顶砸落下来。 后者脚踏瞬风步,在对方的面前消失不见,身如鬼魅地闪到对方的背后,一刀直取对方的后心。听身后恶风不善,宁南军将官将砸出去的马槊向后一挑,当啷,马槊再一次挡开上官秀手里的陌刀,紧接着,他向前窜出两米多远,才把身形停下来。他本以为上官秀会追杀而至,哪知上官秀根本没有来追他,而是奔那五名被俘的风兵冲了过去。 见上官秀奔自己这边来了,一名宁南兵抬起长矛,向上官秀的身上猛刺。上官秀用的是灵兵,身上可没有灵铠,如果真被对方一矛刺中,他的性命必然难保。他向下低身,躲开对方的锋芒,肩膀顶住对方的小腹,用力向上一抗。那名宁南兵站立不住,身子在空中折了个翻,摔倒在上官秀的身后。紧接着,他身形旁侧,闪躲一根迎面刺来的长矛,回手一刀反刺回去,正中对方的脖颈。他脚下滑步,让开中刀还未到地的尸体,陌刀向左右急挥,又砍倒两名冲上前来的宁南兵,而后他断喝一声,陌刀向前连挑带刺,一口气杀伤数人。 他在宁南军的人群里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五名被俘的风军近前,陌刀在他们五人身上一划,刀锋挑断绳索,五人也随之重获自由。 上官秀身形回转,把他们五人护在自己身后,扫视着前方众多的敌人,低声说道:“你们找机会向外突围出去,不用管我!” 五名风兵从地上各捡起一把武器,一个个颤声问道:“大人,这么多的敌人,我们能突围出去吗?” “敌军的目标是我,等会我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开,你们趁机突围!”上官秀用力一甩手中的陌刀,冲着对面的宁南军大声喝道:“上官秀就在这里,有本事,你等就过来取下我的项上人头……” 他话音还未落,忽觉得后腰传来钻心的剧痛,噗的一声,背后刺来的长矛锋芒在他的小腹右侧透了出来。血,顺着矛头的锋芒滴滴答答地流淌着,在场的众人全都傻眼了。 由上官秀的背后突然刺他这一矛的,正是那五名风兵中的一个。谁能想到,在上官秀拼了老命救下他们的时候,其中竟然有人在他的背后要致他于死地。 那名风兵在刺完这一矛后,立刻向后急退,退进目瞪口呆的宁南军人群里,同时快速地甩掉身上的风军军装,赤膊着上身,露出背后一颗虎头刺青,在虎头的头顶上还插着一把剑。他大声喊道:“我乃青锋灵战队的何松,奉命打入风贼内部!” 听闻他的喊声,在场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风军,而是宁南军第三军团灵战队的一员。上官秀身子向后踉跄两步,余下的四名风军急忙伸手相搀,异口同声地大叫道:“大人?!” 上官秀现在总算明白了,宁南军之所以会对己方的行踪了如指掌,问题不是出在罗英镇,而是出在己方的内部。他暗暗叹口气,回手摸向自己的后腰,把自己背后插着的长矛硬是一点点的拔了出来。随着长矛拔出,他的小腹和后腰立刻血流如注。一名风军急忙在军装上撕下一条,急声说道:“大人,我帮你包扎!” 看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风兵,上官秀的脸上表情复杂,现在他已经判断不出来谁是细作,谁才是真正的己方兄弟。恰在这时,宁南军将官也回过神来,他仰面哈哈大笑,向那名细作拱了拱手,说道:“原来你就是一路留下记号,为我军引路的何松兄弟,在下张惠,第六军团第二兵团的兵团长,久仰何兄弟的大名了!” 何松嘿嘿一笑,说道:“上官秀已受重伤,张将军立下大功的机会来了。其他那些风军残部都已逃进山林里,只是些臭鱼烂虾,不足为虑,我们只需拿下上官秀即可!” “好好好,这个大功,何兄可要占大半!” 听他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上官秀报以苦笑,他左右的四名风兵互相看了看,一个个眼珠子通红,五官扭曲,愤怒到了极点,他们各持武器,一同向何松冲了过去,大吼道:“你这厚颜无耻的狗贼,老子和你拼了!” 四人冲向何松,可他们根本到不了人家的近前,便被众多的宁南军阻挡住。众宁南军把四人团团围住,各种各样的长短武器由他们的四面八方猛攻过来。 看着四人相继被杀倒在血泊之中,何松忍不住仰面大笑,嗤之以鼻道:“飞蛾扑火,不知死活!”说着话,他看向周围的宁南军,问道:“谁身上有聚灵丹,给我一颗!” “我有!”话音由他的身侧传来,何松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上官秀竟然不可思议地穿过宁南军的人群,来到了自己的身侧。他脸色大变,叫道:“快救……” 他的话只到一半,上官秀的陌刀已向他直刺过来,何松吓得惊叫出声,急忙弯腰向下闪躲。 沙!陌刀从他的头顶上掠过,不等对方直身,上官秀的另只手向下重击了一拳,正中何松的后脑。 嘭!何松被他一拳打趴到地上,上官秀手腕一翻,倒握着陌刀,顺势向下用力一刺,噗,陌刀的锋芒由何松的后肩刺入,穿透他的肩胛骨,深深扎进地面的泥土里。 “啊——”何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趴在地上的身子哆嗦个不停。张惠见状,立刻向上官秀冲过去,同时大喝道:“快放开他!” 上官秀狞笑一声,把刺进对方肩头的陌刀向下用力一划,沙,陌刀的锋芒把何松的半边身体硬生生地豁开,五脏六腑一股脑地流淌出来,洒了一地。上官秀并不与张惠力战,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无力与灵武高手力战,杀掉何松之后,他抽身而退,直奔附近的院墙冲了过去。 他一口气连挑三名宁南兵,冲到院墙近前,身形跃起,跳上院墙,片刻都未耽搁,直接纵身跳了出去。 眼看着上官秀要跑,张惠大叫道:“拦下他!快给我拦下他!” 40sx 第367章 斗志尚存 上官秀跳出周府,周围立刻冲过来数十名宁南军,他断喝一声,陌刀挥出,灵乱?风施放,数十名宁南兵立刻被扫到一大片人。上官秀越过尸体,与此同时,陌刀又连挑带刺,杀伤数名宁南军,冲开一条血路,快步跑了出去。 “快追!别让上官秀跑了!”“上官秀在这边,兄弟们快追啊!” 宁南军的兵卒叫喊连天,全力追杀上官秀。镇子里的建筑物很多,这些建筑对于宁南兵来说是障碍,但对于上官秀而言,如履平地一般,在镇子里甩开宁南军也相对容易许多。 但是出了镇子,到了外面,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障碍可言,而且还站满了人山人海的宁南军。上官秀咬了咬牙关,深吸口气,提刀冲了过去。 “杀!”宁南军齐齐大喊一声,兵卒们端着长枪长矛,直奔上官秀而来。 双方接触到一起,有数支长枪迎面向他的胸口和面门刺去。他身形一侧,仿佛一阵风似的从两名兵卒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可紧接着,他的四周又有十多杆长枪刺来。上官秀使出全力,把陌刀向周围一抡,随着一阵咔咔的脆响声,攻向他的长枪皆被砍成两截。他片刻也未耽搁,提刀向前连刺。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随着数道刀光溅出,数名宁南兵胸口中刀,扑倒在地。 恰在这时,张惠从后面追杀上来,他大吼一声:“都给我让开!”喝开宁南军的人群,他三步并成两步,跑到上官秀的背后,一马槊猛砸去。 上官秀回刀格挡。当啷!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鸣声,上官秀被震的身子向前飞扑出去,连续撞倒三名宁南兵,轱辘出数米开外。 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从地上爬起身形,他没找背后的张惠,陌刀向前挥砍,斩两名宁南兵的脑袋,人也随之继续向外突围。 张惠怒吼一声,在后穷追不舍,很快,他又追至上官秀的背后,马槊前探,猛刺上官秀的后心。 后者侧身避让,沙,马槊的锋芒从他的肋掠过,把他肋侧的衣服划开一条口子,连带着,也割破了他肋侧的皮肉。 不等对方收回武器,上官秀胳膊肘向回一缩,把马槊夹在自己的肋,然后他回手一刀,反切张惠的脖颈。 想不到他的反击这么快又这么犀利,张惠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向低身闪躲。 趁着他闪避的机会,上官秀再次舍弃张惠,继续向外突围。他的目标就是冲进宁南军外围的树林里,只要跑进林中,他甩开宁南军追兵的机会将会大增。 不过想从人山人海的宁南军当中冲杀出去,对于现在重伤的上官秀而言,又谈何容易。 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张惠也感觉到了,上官秀现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敢与自己力战,只是一味的躲避罢了。 他心中暗笑,更是肆无忌惮地追赶上官秀,他再一次冲到上官秀的背后,这回他没有使用马槊,而是一拳击向上官秀的后脑。 这次风国和宁南的国战,虽说风军大败,损兵折将无数,但宁南军并没有活捉或杀掉风军中的重要将领,起码没有军团长级别以上的风将被捉或被杀,如果能把上官秀生擒活捉,那可是立了大功,毕竟上官秀是四个军团的主将,他的级别可要比军团长高得多。 出于这样的心理,杀掉上官秀固然是好,但若是能把他生擒活捉,那功劳就更大了,张惠自然不想错过立大功的好机会。 但他的贪功恰恰陷入到上官秀的算计当中。当他这一拳快要打中上官秀的后脑时,他立刻回收了力道,并且变拳为掌,变打为拍。 他的手上可是罩着灵铠的,他这拳若真砸在上官秀的后脑上,也足可以把他的脑袋击碎。也就在他变招的瞬间,上官秀的身形突然蹲,呼,他的一掌从上官秀的头顶拍了过去,还未等他收掌,上官秀出手如电,一把把他的手腕扣住,与此同时,灵魄吞噬心法运用,将张惠体内的灵气吸食过来。张惠大惊失色,他意识地想把手掌抽回来,也就在这时,上官秀手中的陌刀突然化成无数条细细的银线,这些银线就如同蜘蛛网一样,把上官秀和张惠两个人紧紧包裹在当中,任凭张惠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宁南兵都傻眼了,人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抢救不是,不抢救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正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上官秀已然把张惠体内的灵气吸个一干二净,包裹住他二人的银线也纷纷开始回缩,重新化成一把陌刀。 现在再看张惠,身上的灵铠尽散,脸色煞白,他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惊叫道:“你……” “这一刀,是为我大风的英烈们还给你的!”说话之间,上官秀身形一跃而起,挥手一刀,横扫出去。 刀光一闪即逝,在张惠的脖颈处,也立刻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过了一会,他的项上人头突然从肩膀上掉落来,无头的尸体站起原地,一道血箭喷射到空中。 哗!周围的宁南军无不是脸色大变,一片哗然,人们怒吼着冲向上官秀。不过他们冲上来的快,倒的更快。 上官秀把陌刀连续凌空虚砍出去,灵乱?风被他连续施放,大量又密集的风刃已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将冲到他近前的宁南兵扫倒一片又一片。 就在上官秀成功吸食掉张惠的灵气,奋力向外突围的时候,由宁南军背后的树林中突然传出喊杀声,一队风军从林子里冲杀出来,到了宁南军的背后,疯狂地砍杀敌人。 这一支风军,正是先前逃跑的那四百多名宁郡军。此时,这些风军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士气,一个个如同杀红了眼的猛兽,与宁南军战到一起,完全是不要命的拼杀,敌人刺我一枪,我也回刺敌人一枪,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家同归于尽。 背后突然来了敌军,让宁南军阵营一阵大乱,上官秀趁此机会,在宁南军当中杀开一条血路,与迎面冲杀过来的风军汇合到一处。 他看眼冲在最前面浑身是血的老兵,大声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们跑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人肯为了兄弟们留在镇子里,独战群敌,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留大人一人孤军奋战!”老兵气喘吁吁地说道,说话之间,他向外全力出枪,把一名宁南兵狠狠刺死在地上。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和众风军一眼,一边向左右出刀,一边沉声说道:“匹夫之勇!不过为国征战,哪怕战死沙场,亦死而无憾!杀!” “杀!”众风军跟着上官秀齐齐大喊一声,与周围数倍于己的敌人战到一处。 上官秀等风军边打边突围,也不知战了多久,最后终于冲出宁南军的阵营。等他们逃进树林中,原本的四百多人已只剩五十人不到,而且个个都有伤在身。 他们快速地向树林深处逃窜,但宁南军又哪会放他们逃走,在后面穷追不舍。短时间的奔跑,上官秀等人还能坚持得住,但奔跑的时间一长,包括上官秀在内都受不了。 他本就有旧伤在身,刚才在罗英镇,还被细作偷袭了一矛,肋部被刺穿,随着他的急速奔跑,外流的血液越来越多,他渐渐有头重脚轻之感。 眼看着后面的宁南军越追越近,上官秀突然停脚步,倚靠着一颗大树,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边凝视着快速奔跑过来的宁南军。 等对方到了他近前,他大喝道:“不怕死的就来吧!”他的陌刀扫出,与此同时,十多条银线也飞射出去,缠住十多名宁南兵的脖颈。 时间就像静止了似的,上官秀倚靠着树木,一动不动,那十多名宁南兵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们的额头脸颊滴淌来。 随后追上来的宁南军看到的正是这诡异的一幕,十多名己方的弟兄站在上官秀的面前,即不出手,也不向前迈出一步,仿佛被人家停了格似的。上官秀把抬起的陌刀猛然向后一拽,就听扑扑扑一连串的闷响声响起,十多名宁南兵的喉咙被银线割断,鲜血从他们的脖颈喷射出来,十几人,身子摇晃几,接着,在上官秀的面前相继扑倒在地。 “杀啊!”数十名风兵趁着宁南军被惊呆吓傻的机会,抡起手中的武器,向宁南军追兵反杀过去。 人们凭借这一股冲劲,硬是把上百名先追上来的宁南军杀退。望着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浑身是血的老兵冲杀上官秀咧嘴笑道:“大人,宁南军也不怎么样嘛……”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后方传来嘭嘭嘭的剧烈爆响声,与此同时,老兵的头上传出扑的一声闷响,头盔被打穿,一道血箭由他的太阳穴喷射出来。 老兵的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容,人却直挺挺地倒了去,在他的周围,还有七八名风军扑倒在地,他们的身上,皆有数颗血洞。 “开火!不可放跑一个敌人!尤其是不能放跑上官秀!”随着人们的叫喊声,一群手持火铳的宁南兵追杀上来,他们向前推进的同时,不断地扣动扳机,一颗颗的钢弹向上官秀等人飞射过来。 第368章 宁死不降 风军兵卒也都知道火铳的厉害,只不过他们躲避的速度远没有上官秀那么快,在火铳的持续爆响声中,又有数名风兵中弹倒地,刚才还有四十来人,这一眨眼的工夫,便只剩二十多人。 上官秀看着横尸在地的己方兄弟们,他眼圈红润,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和头脑的眩晕感,纵身跳上树干,他在树干之间连续跳跃,几个起落,便到了宁南军的头顶上。 宁南军也注意到上官秀从自己的头顶上方快速掠过来,人们纷纷把火铳抬起,对准树干上的上官秀,展开齐射。 啪啪啪!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片,宁南军的阵营里也腾出一团团的硝烟。 上官秀身子向后一仰,翻树干,身子在空中折了个翻,当他双脚快要落地的时候,陌刀挥出,把他附近的三名宁南兵砍倒在地。 “啊!”旁边的宁南兵惊叫出声,端起火铳,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扣动扳机。 他快,上官秀也不慢,后者抬手抓住火铳的枪筒,向旁一拉,嘭,火铳爆响,喷射出来的钢弹没有打中上官秀,倒是打到他身后一名宁南兵的脸上,那人声都没吭,脑袋被击穿,当场毙命。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上官秀的陌刀由而上的刺了出去,刀锋在宁南兵的颚刺入,由其头顶探了出来。在上官秀与宁南军的火铳队展开近身肉搏战的时候,那二十多名躲避起来的风军也都跟着冲了过来。 见状,上官秀心头一惊,大声喝道:“快跑啊!你们还过来做什么?” 二十多名风兵一个逃跑的都没有,大呼小叫地全部冲杀过来。不过在宁南军火铳队的齐射之,人们的身上纷纷中弹,腾起一团团的血雾,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这种自杀式的冲锋只在转瞬之间便宣告结束,二十多名风兵,最后无一幸存,全部是射杀在地。 上官秀看得真切,把抓揉肠,眼珠子通通红,陌刀向前劈砍,正中一名宁南兵的头顶,随着咔嚓的脆响声,那名宁南兵被硬生生地一刀切成两片,尸体向左右弹飞出去。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上官秀厉声吼道,陌刀挥舞开来,把他周围的宁南兵不断地杀倒在地。他能杀一人杀十人杀百人,但却杀不掉成千上万的敌人。 在上官秀的冲杀,宁南军的火铳队纷纷后撤,长枪长矛重盾兵顶上前来,挡住上官秀。在上官秀与宁南兵做近身厮杀的时候,火铳队在外围不时地向他放着冷枪。 现在他身上没有灵铠护体,一旦被钢弹打中,身体也会被钢弹所击穿。上官秀拼杀一阵,见周围的敌军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感觉自己再打去又要身陷重围,他暗暗叹口气,狂出几刀,杀倒周围的几名宁南兵,箭步冲出人群,而后他使出全力,向树林深处跑去。 火铳的爆响声在他背后持续响起,飞射过来的钢弹时而从他身边掠过,时而打在他的身上。光是上官秀能感受到的,自己的肩头手臂腿部皆有中弹,到后来,他的身体已然麻木,至于有没有再次中弹,他已然分辨不出来了。 上官秀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以他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想跑快也没有可能,换成旁人受了他这么重的伤,别说跑了,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上官秀在前,宁南军的追兵在后,双方在山林当中一路狂奔,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大黑。上官秀的体力已然到了极限,但他不敢停歇,回头向后方观瞧,林子里火光点点,全是高举着火把的宁南军追兵。 双方在山林中的追逐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上官秀已然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山就是森林。 当他爬上一座山岭,再向前奔跑的时候,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山谷,一眼望不到边际。上官秀想都没想,顺着山坡,冲了去,向山谷内狂奔。 他人还在半山腰,就听后面传来人们的喊喝之声:“上官秀山坡了!上官秀已经跑山坡了!”“打他,快打倒他!” 啪啪啪!火铳的爆响声再一次持续响起,正向山坡跑的上官秀能感觉得到,一颗颗的钢珠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 恰在这时,他忽觉大腿一麻,紧接着,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身子不受控制的扑倒在地,顺着山坡向翻滚。 上官秀是从半山腰一直翻滚到山谷的谷底,等他的身子终于停止轱辘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了,浑身上的衣服被山石划开一条条口子,里面更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意志力那么坚强的上官秀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呻吟出声,躺在地上,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哼哼哑哑的站不起来。 “上官秀中弹了!”“上官秀不动了!” 听着山顶上宁南军兴奋的叫喊声,上官秀紧紧咬着唇,血丝顺着牙缝渗出,他以陌刀支地,硬是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山谷深处走出。 穿过一片山谷边缘的树林,再往前走,眼前豁然开朗,没有树木,只有遍地的花花草草,百花争艳,美不胜收,真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如果没有追兵,没有浑身的伤口,是云游至此,上官秀或许还会躺在花丛当中,好好享受一番,但是现在他不敢停来,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旦停,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有被宁南军生擒活捉的份。 他宁愿死,也不愿做宁南人的俘虏。 他咬着牙关,艰难地向前走着,他走过的地上,地面上也被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不知走了多久,上官秀已能听到背后传来的咚咚咚脚步声,他知道,宁南军已然追赶上来。 他继续往前走着,但是很快,他便走不了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天坑,这座大天坑,起码有数十米宽,探头向里面看去,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深。 要知道现在已是正午,山谷内光线很是充足,而天坑的入口又这么大,但却深不见底,只能说明这座天坑的确太深了。 他站在天坑的边缘,丝丝的寒气从天坑内冒出来,他忍不住仰天长叹,难道真的是天绝自己不成? 没有多余感叹的时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宁南军已然追了上来,火铳队纷纷向火铳内填补火药和钢弹,而后,人们齐刷刷地端起火铳,枪口一直对准上官秀。 另有重盾兵跑到火铳队的前面,以重盾护住己方的火铳队。 一名身披灵铠的宁南军将官从阵营当中走出来,他眯缝着眼睛,上打量上官秀一番,心里亦是暗暗咋舌,很难相信,上官秀在伤得这么重的情况竟然还能狂奔整整一夜,外加半天的光景。 他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扬起巴,震声说道:“上官秀,你已经无路可跑了,投降吧!只要现在你放武器,我可以保你不死,如果你还想抵抗去,你也看到了,我军的火铳队这么多人,足可以把你打成筛子!” 原本面向天坑的上官秀慢慢转回身形,他的身上不仅被划开好多的口子,脸上也全是口子,血迹斑斑,好不骇人。 他的目光扫过宁南军将官,环视对面的宁南军众人,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投降?自从两国开战以来,我风军只有战死沙场的将军,可有不战而降的将领?” 宁南军将官皱着眉头,没有立刻接话。风军当中,兵团长级别以上的将领的确很少有主动投降了,甚至连被俘的都很少,大多数都是在被俘之前横刀自刎了,也正因为这样,生擒上官秀才显得意义重大,不仅能重挫风国朝廷和中央军的士气,而且还可以拿上官秀去威胁贞郡军,让贞郡军放弃抵抗,甚至是倒戈向己方。 “上官秀,说句实话,你为风国已经尽力了,也早就尽了你的本分,现在投降,并不丢人。”他这话倒是说得诚心实意。 上官秀从风国南方的贞郡打到宁南,又从宁南打到风国北方宁郡,足足打了一大圈,谁还敢说上官秀没有为风国尽力? 听着宁南军将官的话,上官秀眼帘低垂,似在琢磨着对方的话。见状,宁南军将官忍不住跨前一步,正色说道:“上官大人对风国的忠心,我宋明甚是佩服,但现在,上官大人真的可以不用再打了,风国朝廷腐朽无能,谁也救不了它,上官大人还是,还是投降吧!” 上官秀低垂着头,幽幽说道:“我若投降,只会被钉在风国和家族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来,嘴角扬起,笑了,他歪了歪脑袋,对上宁南军将官关切的目光,傲然说道:“数百年来,我上官家还从未出现过一个叛贼,秀虽不才,又岂敢做家族的罪人?风国只要还有一人尚存,大风壮士只要还有一人尚在,风国就不会亡!”说话之间,他身形突然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往后翻倒。 在他的背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天坑,上官秀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急速地坠进天坑之内。 第369章 险象环生 看到上官秀跳天坑,宁南军将官脸色顿变,伸手叫道:“上官大人……”他箭步冲上前去,再想拉住上官秀,但已然来不及了,他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看着黑咕隆咚深不见底的天坑,他表情复杂,在天坑的边缘站立许久,忍不住长叹一声,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确切的说,他并不是纯正的宁南人,而是从风国转投到宁南的。 风国的贵族等级制服太森严,出人头地加官进爵,不看个人能力的强弱,只看出身的高低,如果不是贵族,没有爵位,无论在官场还是在军中,都无前途可言。 恰恰是因为这样,风国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才转投宁南,也正是因为有风国人才源源不断的投奔,才使得宁南的国力快速增强,不断向外扩张领土,吞并异族,数百年来,打一片广阔的疆域。 唯才是用,这本是唐寅时期的风国体制,当年唐寅能率领风国一统天,取代昊天帝国,采用的也正是这套制度。 后来唐寅退隐,昊天帝国时期所采用的贵族制度在风国迅速兴起,取代了唐寅时期的唯才是用制度,而唯才是用的制度倒是被宁南全盘继承来。 说起来也好笑,宁南一直都是以昊天帝国的正统传人自居,但他们所采用的制度,却是老风国时期的制服。而老风国变成风帝国之后,却延续了昊天帝国的贵族制度。最新章节已上传 看到上官秀宁死不降,宁可跳入天坑自尽,也不做宁南的俘虏,不向宁南倒戈,这名宁南军将官的复杂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他是即惋惜心痛,又替上官秀感到不值。 在他看来,无论是风国朝廷统治宁南,还是宁南朝廷统治风国,其实那都没什么差别,两国本就是同文同种,同一个祖宗,由宁南人当皇帝,还是由风人当皇帝,其实都是一样的。 可惜双方站在敌对立场上,他没有机会与上官秀详谈,也没有机会把自己的理念讲述给上官秀。 且说上官秀,他跳入天坑之后,身形向急坠,刚开始,他还能看到光线,但很快,眼前便被一片漆黑所取代。他神智渐渐模糊,眼睛也随之慢慢闭上。 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吗?在宁南一败涂地的仇不报了吗?贞郡军兄弟们的仇不报了吗?宁郡军兄弟们的仇也不报了吗?数十万风国英烈埋骨宁南的仇都不报了吗? 想到这里,上官秀原本已闭起眼睛猛然张开,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一败涂地,不甘心让那么多兄弟的仇付之东流。他暗暗咬牙,猛然一挥手,一条银线向甩了出去。 这条银线起码延伸出十多米长,在他急速坠的时候,银线笔直向延伸,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上官秀都觉得自己像是跳进地狱里,他突然感觉到向延伸的银线有阻力传来,他知道,那是银线接触到了地面。 意念随心而动,灵气注入到无形之内,无形在他身上化成一只马甲,与此同时,他的背部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二十多条银线,银线深深刺入洞壁的石头里。 上官秀的身形继续坠,当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快要贴到地面上,自己的头发都已与地面接触到,受那二十多根银线的拉扯,他急坠的身形又向上反弹而起。 他的身体在天坑的底部弹起落,又弹起,又落,来回几个回合,总算是把坠的惯性卸掉,而后他这才把施放出去的银线收回来。 随着银线的回收,他在空中一上的身子也迅速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上官秀趴在地上,这里一丁点的光线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地面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而且寒气逼人,又十分的潮湿。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翻了个身,举目向上望,看不到天坑的洞口,一丝一毫的光线也看不到。 他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忍不住暗暗苦笑,自己虽然没有摔死,但却要被困死在这个黑暗无关的天坑里了。 他躺了好一会,突然感觉胳膊痒痒的,似乎有东西在爬动。他意识地打个激灵,急忙翻身坐起。 也就在他坐起身的瞬间,坑底内突然有了光线,虽然很微弱,但毕竟是有光了。上官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滚落在地上,从他身上掉出来的夜明珠。 他猛然想起,当初他帮着十几名宁郡军杀掉五十多名宁南军骑兵的时候,曾缴获了这颗夜明珠。 他急忙弯腰身把夜明珠捡起,向四周照去,很快,他便在不远处发现一条毛茸茸的大蜈蚣。 这条大蜈蚣差不多有半米长,又黑又亮,之所以说它毛茸茸,是它的爪太多,看上去像毛一样。上官秀苦笑,手臂向前一伸,无形流淌到他的掌中,化成陌刀,他向一刺,把蜈蚣的背部刺穿,将其挑起,凑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吞一口唾沫。现在的他可是饥肠辘辘,这条大蜈蚣在他眼中,是一顿不错的美食,只是不清楚它到底有没有毒。 思前想后,他还是把插在陌刀上的蜈蚣甩掉,将其斩成好几段,而后他高举着夜明珠,向四周打量。 坑底是呈圆形,并不大,天坑的坑口有数十米宽,但这里,充其量也就十米见宽的样子。 令上官秀吃惊的是,在坑底的一侧竟然还有个洞口,很狭窄,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他琢磨了片刻,把陌刀化成拐棍,一步步地向里面走去。 若想脱身,从天坑口爬出去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因为天坑太深,深到在坑底都看不到数十米宽的坑口,上官秀现在只能另寻出路。这个狭窄的洞口就是唯一的出路。 现在他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此地位于宁郡和风郡之间,是两郡的药农和猎户经常来采药打猎的地方,没准以前也有药农和猎户来过这座天坑,从另个的出口走出去了。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座山谷就是一处禁地,是风宁两郡的药农猎户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入的地方,更别说这座位于山谷正中垩央的天坑了。 上官秀走进山洞里,刚开始,他才能正常向里面行走,可是越往里面走,山洞越是狭窄,到最后,他只能侧着身子,向里面硬挤。 他的身上早已被摔得皮开肉绽,现在再被山洞一挤压,更是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哼叫出声。 恰在这里,他忽然听到山洞的里端传出啪的一声轻响,他心头一动,急忙把手里的夜明珠举起,向里面照射,同时问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山洞的深处鸦雀无声,只有他大声问话的回音久久不散。上官秀紧咬牙关,拼尽全力,硬是急出这段狭窄的山洞,再往前走,山洞又渐渐变宽了。 上官秀加快速度,一瘸一拐地向前快速走着,同时开口问道:“有人吗?这里有没有人?”其实他并不认为这里面真的会有人,他之所以不断的发问,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罢了。 跳进这么深的天坑,又走进这么深的山洞,上官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地狱里,这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无尽的黑暗,如果他自己再不发出点声音,他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好在山洞越来越宽,也越来越干燥,地面也变得好走许多。上官秀走走停停,歇歇走走,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两刻钟,也可能是一两个时辰,他终于走出这条山洞。 可是在走出山洞口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不好,把迈出去的脚步急忙收了回来。他手扶着洞壁,慢慢蹲身形,把手中的夜明珠向洞口外照射。 向洞口外面的方看,一片漆黑,根本没有地面,上官秀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向洞外扔去,没有回音传来,原来洞外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惊出一身的冷汗,好在他那一脚没有踩出去,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摔进什么地方。他现在所在的天坑已经够深了,再往摔,没准真的会摔进十八层地狱里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简直太恐怖了。上官秀暗暗咧嘴,他举着夜明珠,从洞口内探出身子,拼命地向洞口外照着,想找出路,可惜夜明珠的光线太有限,照射不远,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正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发现山洞的一侧竟然有条锁链,锁链向外延伸,一直延伸进前方的黑暗中。看到这条锁链,让上官秀的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锁链的存在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只能是人为打造的,此时此刻,能看到一件人为的东西,上官秀欣喜若狂到泪眼差点夺眶而出。 他连续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一些,然后伸出手来,用力拉了拉锁链。 很结实,虽然不知道锁链的另一端连接到那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条锁链固定得十分牢固,至少承担他一个人的重量不成问题。 第370章 深渊地狱 上官秀倚靠着洞壁,坐到地上,闭目养神,恢复体力。既然有人在这里固定一条锁链,说明这里一定是有出口的,他准备顺着这条锁链爬到另一端,继续寻找出口。 休息了好一会,上官秀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形,而后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把夜明珠含在空中,双手抓着铁链,用力地爬了上去。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铁链,双腿盘着铁链,一点一点的向前蹭。渐渐的,他离开洞口,蹭进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正在他顺着铁链一点点向前爬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铁链有异动。 上官秀以为固定铁链的两端可能有松动,他急忙加快速度向前爬行。 恰在这时,他的脑袋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上官秀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借着他咬在口中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了他这辈子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恐怖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煞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皮肤几乎是透明状的,青青的血管清晰可见,而且皮肤上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粘液,在这张大白脸上,长着两颗绿幽幽的眼睛,散发着绿光,阴森恐怖,没有鼻子,只有两颗黑洞嵌在脸部的正中央,下面是一张血盆大口,嘴角快要延伸到耳朵根底下,嘴唇咧开,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齿。 这简直就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和上官秀一样,这头怪物也是爬在铁索上,上官秀看到了它,它也同样看到了上官秀,时间静止了那么一两秒钟,怪物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向上官秀的面部咬了过去。 出于本能反应,上官秀急忙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面前。 嘭!怪物一口没有咬中上官秀,倒是狠狠咬住他的手腕,上官秀能清楚听到自己腕骨折断的脆响声,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的剧痛让上官秀险些晕死过去,掉进铁链下方的万丈深渊。 他发出啊的一声痛叫,无形在他的背部化出一条条的银线,每一条银线都如同钢针一般,向前面的那头怪物刺了过去。扑!怪物的脑袋不知被多少根银线所刺穿,它也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在铁索上摇晃几下,接着,身子翻滚着掉下铁索,只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迹,下面的深渊就仿佛一只巨大怪物张开的嘴巴,能吞噬掉一切似的。 上官秀的手腕被怪物一口咬折,这条胳膊几乎是废了,只剩下一只手抓着铁索,根本稳定不住自己趴在锁链上的身体。 他急忙把灵气注入进无形,无形在他身上又化成一条手臂,代替他那条残废的胳膊,牢牢抓住铁索。 他趴在铁索上,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抬起受伤的胳膊,仔细一看,腕骨已然折断,手掌不自然地向下耷拉着,已毫无知觉,在断腕处,有两排清晰的齿印。 他借用无形化成的手臂,继续向前攀爬,他一直爬到铁索的尽头,向前一看,前面的石壁上还有一个洞口。上官秀想都没想,纵身跳了进去。 双脚踩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他虚脱一般正要做到地上,忽听到山洞里端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抬起头,用口中的夜明珠向前照射。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等近到支持的时候,上官秀也终于看到了,迎面跑来的,是和自己刚才在铁链上遇到的一模一样的怪物,而且不是一头,是好多头,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飞扑过来。 这里就是地狱吧,这些怪物,就是地狱中的厉鬼吧!自己是死了吗,这也太可笑了,自己死了化成鬼了,竟然还带着一身的伤,还把无形带在身上。 上官秀现在的心情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断喝一声,把无形化成陌刀,向外一挥,就听咔嚓一声,陌刀的锋芒正砍在一头怪物的嘴巴上。 这一刀下去,把那怪物的半颗脑袋削掉,只剩下半颗脑袋的怪物受惯性使然,掠过上官秀的身侧,从洞口窜了出去,跳进外面的深渊里。 上官秀又大喝一声,挥舞着陌刀,施放出灵乱风。风刃呼啸,向怪物们席卷而去,有五六头怪物被风刃打个正着,惨叫着扑倒在地。 但是随后而来的怪物掠过它们的尸体,扑到上官秀的面前,爪子向前横扫,长长的指甲仿佛利刃一般,把上官秀胸前的衣服划开五条长长的口子。 该死的鬼东西!上官秀在心里咒骂一声,回手一刀,把那头怪物的脖颈削掉,他用陌刀挑起怪物无头的尸体,绿色的血液流淌他满脸满身,他也顾不上去擦了,把陌刀用力地向前一甩,将挂在陌刀上的尸体砸向其它的怪物。 趁着怪物们跌撞成一团,翻到在地的空挡,上官秀施展风影决,从怪物们的身体上方一掠而过,冲进山洞的深处。 他向山洞的深处全力奔跑。跑了好一会,他猛然发现前方竟然有亮光,上官秀仿佛是看到了曙光似的,精疲力竭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又迸发出了力气,他卯足力气,向前飞奔。 跑出这段长长的山洞,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溶洞,这座溶洞具体有多大,上官秀看不清楚,亮光正是从溶洞的正中央发出的,而在溶洞的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绿光。 上官秀收敛心神,定睛细看,等他看清楚一切,不由得脸色大变,原来在溶洞四周的墙壁上,竟然爬满了白皮怪物,怪物们瞪着一对对绿幽幽的眼睛,正眨眼不眨地盯着他。 这座溶洞里数不清楚有多少头怪物,也许是一万头,也可能是十万头百万头,第370章深渊地狱 这一刻,上官秀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冲向的不是曙光,而是怪物们的老巢。 “唔——”一头怪物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紧接着,整座溶洞里的怪物也跟着发出呼啸声,声音之大,让上官秀的耳膜都承受不了,快要被音浪刺穿。 不过在怪物鸣叫的同时,上官秀也猛然发现一件事,溶洞里的怪物有这么多,但却没有一个怪物在溶洞正中央的亮光之处。这个发现,让上官秀心中一动。 怪物们生活在黑暗无光的天坑底下,他们的眼睛应该是夜视的,绿色的眼睛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对光亮应该有天生的排斥感,也正因为这样,在溶洞中心的亮光处才没有怪物。 想明白这一点,上官秀也就知道哪里是安全的了。趁着怪物们还没有集体围攻自己的时候,上官秀施展风影决,向溶洞的中心窜了进去。 随着上官秀冲进溶洞里,原本爬起地上墙壁上溶洞顶部的怪物们立刻骚乱起来,看到上官秀从自己身边掠过,周围的怪物们纷纷扬起胳膊,向上官秀抓去。 沙沙沙!怪物们的利爪把他身上的衣服撕成一片片一条条,最后全部散落在地,此时再看上官秀,赤身**的身上,全是被怪物抓出的一条条血痕,现在的他,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当上官秀拼了老命,连续施展风影决,冲到溶洞正中央的时候,他已然变成了一具血人。 他站立不住,一头扑倒在地上,但庆幸的是,他猜对了,怪物们的确对亮光有排斥感,也没有哪头怪物敢追进溶洞中心的亮光处。 上官秀趴在地上,地面的清凉感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模糊的神智变得清楚了一些,他看到自己身下的地面就是一块大玉石,而亮光正是由这块大玉石散发出来的。 他费力地抬起头,环视四周,怪物们围拢在玉石的外面,站得密密麻麻,瞪着骇人的绿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但就是没有怪物敢走进玉石一步,这里似乎成了怪物的禁地。 他的神智越来越模糊,他也能觉察得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快速流失,渐渐的,四周的暗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无穷无尽的白色。 这回,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吧! 上官秀疲倦的闭上眼睛,歇息了一会,他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一片花白,嘴角扬起,露出一丝苦笑,自己死后,终究还是没有掉进十八层地狱里。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侧渐渐浮现出一条模糊的人影,随着人影不断的走近,他的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上官秀使出浑身的力气,挑起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但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看不清楚。 他只能感觉到那人走到自己的身边,弯下腰身,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看了一会,那人发出爽朗的笑容,说道:“原来是上官家的孩子!” 随着他的话音,又有一条人影在花白中渐渐浮现出来。他也同样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低头看着他,然后蹲下身形,柔声问道:“阿秀,你,累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威严又有力,但听到上官秀的耳朵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如同见到亲人般的亲切感。 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地蒙起一层水雾,对方本就模模糊糊的身形在他眼中也变得更加模糊。 他点点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哽咽着应道:“嗯……” “走!我带你回家!”那人伸出手来,递到上官秀的面前。 :e:d第370章深渊地狱 ... 第371章 跳出五行 那人轻轻一拉,上官秀的身子立刻站了起来,他惊道:“我身上有伤……” “你的伤在哪里?”那人好奇地问道。 上官秀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一道伤口都没有,甚至连以前的伤疤都不见了,皮肤光滑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瞧瞧本已被怪物咬断现在却又完好如初的手腕。 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愣住好一会,惊声问道:“难道,难道我现在已经死了?” “不!你没有死!”这话是另一人说的。 那人把手一挥,周围的一片花白突然发生了变化,在上官秀的脚,生出碧绿的草丛,在他的四周,生出连绵起伏的山林,天空蔚蓝,碧水荡漾,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仙境一般。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他方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哪里?” “你就叫它幻境吧。” “幻境?幻境是什么?” “如果你不理解幻境,你叫这里是梦境好了。”上官秀转头看向那两个人,这回他终于看清楚了两人的模样。摆渡看新节 其中一人,身材修长,面白如玉,浓眉虎目,鼻直口方,相貌俊美,另一人身材魁梧威猛,皮肤黝黑,相貌粗犷。 他二人的穿着都很随意,皆是一身宽大的布衣,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飘逸感。看他二人的相貌,上官秀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问道:“你二人……不知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听他叫自己兄台,那两人相视而笑,白面俊美的青年乐呵呵地说道:“我叫唐寅。”另外那个黑脸的汉子则说道:“我叫上官元让!” 听闻他二人的名字,上官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他瞠目结舌地久久说不出话来。唐寅?上官元让?圣祖皇帝?元让先祖?这……这怎么可能呢? 圣祖皇帝和元让先祖的时代已经过去快四百年了,他二人要是还活着,现在起码都有四百岁了。他连连摇头,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说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所以,我说这里是梦境。”自称唐寅的白面青年与黑脸汉子相视而笑。他抬起手来,一团白雾在他手中慢慢凝聚,这团白雾原本有一人多高,但却越缩越小,小到只有小米粒那么大。“在梦境当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上官秀看着他手中悬浮的那粒小小的白雾,感觉甚是神奇,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去触碰。他的手指伸到一半猛然停,意识地看眼白面青年,后者也正和蔼可亲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鼓励他来摸一摸。 感受到他的邀请,上官秀的指尖轻轻触碰那颗小米粒,也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那颗小米粒大小的白雾突然爆炸开来,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上官秀本能地惊叫出声,抬起双手,护住自己的面部。 扩散出去的白雾没有杀伤力,绕过他的身体,在他们三人周围形成一个球形的白雾罩,把他们笼罩在当中。上官秀环视周围的白雾,说是白雾,其实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白雾是由无数颗细小的颗粒组成。 太神奇了,对于上官秀而言,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神奇了。他看向白面青年和黑脸的汉子,又是好奇,又是胆怯,颤巍巍地问道:“你……你们真的是圣祖皇帝和……和元让先祖?” 白面青年仰面而笑,说道:“我不是什么圣祖皇帝,我只是唐寅。” 黑脸汉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你叫我元让先祖,倒是没错。” “我……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上官秀之所以觉得他二人眼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唐寅和上官元让留来的画像太多了,他二人的模样,上官秀在画像里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也再熟悉不过。 “或许是,或许不是,那并不重要。”黑脸汉子笑呵呵地说道。 上官秀相信这是一个梦境,但哪怕是在梦境当中,能见到圣祖皇帝和元让先祖,也足以令人激动澎湃到无以复加。上官秀眼圈突然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汩汩流淌出来。 他屈膝跪地,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跪伏在地,放声大哭。 从南宁败到宁郡,又从宁郡败到这个遍地是怪物的天坑里,他看过太多兄弟的战死沙场,他自己也被无数次的逼入绝境,但是不管他流了多少的血,受了多重的伤,他都没哭出过一声,但是在梦境中,在圣祖皇帝和元让先祖的面前,上官秀再忍不住,把这段时间里所受的委屈受的压力和受到的伤痛,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哭得活像是个孩子。 黑脸汉子轻轻叹了口气,站在上官秀的面前,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得无力了,他才弯腰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幽幽说道:“上官家的男人,只会流血,从不流泪。” 上官秀是想止住自己的眼泪,不想在先祖面前丢人,但不管他怎么用力,眼泪就是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黑脸汉子含笑问道:“你为何而哭?” 过了好一会,上官秀才渐渐止住哭声,哽咽着颤声说道:“是因为我的过错,导致那么多的兄弟战死沙场,被敌军屠杀,就是因为我的过错,让那么多的兄弟惨死在宁南,尸骨无存,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他们在贞郡的家人……”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胜败亦属家常便饭,如果只因一次的失败,你就被击垮,那么,你也就不配做上官家的后人了。” “我……”上官秀抬起头,对上黑脸汉子威严的目光,他心头一震,立刻又垂头去,像是个做错了事在家长面前被训斥的孩子。 白面青年走过来,拍了拍黑脸汉子的肩膀,笑道:“元让,你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没有小爱,又何来的大爱,没有七情六欲,又何来的怜悯众生?” “哈哈!”白面青年大笑,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又可以讨论好久了。” 黑脸汉子耸耸肩,对上官秀说道:“这次打输,次打赢就是,一两次的失败不算什么,百八十次的失败也不算什么,只要你没有被击垮,只要你还屹立不倒,胜利早晚都会被争取到自己手里。 “你和我很像,在俗世时,我是风属性,你也是风属性,我是灵神一体,你也是灵神一体,这,或许就是隔代遗传的力量吧。” 上官秀不懂什么叫隔代遗传,但听他讲到风属性,讲到灵神一体,上官秀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他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黑脸汉子似乎已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微微一笑,说道:“阿秀,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我也可以慢慢教你,不过,我们得先换个地方。” “元让先祖,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能从你身上闻到和我在俗世时相同的血脉。”黑脸汉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随意的一划,四周白雾中的一颗小颗粒悬浮在他的指尖。 “元让先祖要带我去哪?” 黑脸汉子向指尖上的颗粒努努嘴。上官秀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满脸不解地看着他。黑脸汉子笑了笑,手指一弹,他指尖上悬浮的小颗粒突然膨胀,化成一颗蓝色的球状,与此同时,上官秀的周围也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他身子一震,意识地走到黑脸汉子的身边,如同一个小孩子似的,抓住他的衣角。黑脸汉子似乎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恐惧,轻轻拉住他的手。那颗蓝色的球体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大,不断地急速膨胀,大到无边无沿。 过了一会,上官秀猛然意识到,好像不是那颗球体在膨胀扩大,更像是自己在急速坠。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静止,上官秀向四周看看,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元让先祖竟然是悬浮在空中,脚是一片汪洋大海。 黑脸大汉微微一挥手,日月交替,昼夜变换,脚的大海时而波涛汹涌,卷起千层巨浪,时而平静如止水,在昼夜不断的交替中,陆地从大海中浮起,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广阔。 流星从空而落,砸在陆地上,地动山摇,砸出山谷,砸出高山。渐渐的,陆地上开始生长植物,海洋中出现生命,鱼儿长出四肢,爬上陆地,进化成大大小小的野兽。 野兽们在陆地上繁衍生息,不断壮大。流星再次来袭,尘土蔓延,遮天蔽日,陆地冰冻,物种消亡,等尘土散尽,阳光重新照耀在大地,老的物种消失,新的物种又诞生。 人类出现,由野人进化到文明,由文明进化到高度文明。人类在陆地上建造起村镇,建造起城邦城邑,建造起万丈高楼的城市,然后又用战争推到了人们所建造的一切。 一个星球数十亿年的进化,在上官秀的眼前于几分钟内演化了一遍。他看得目瞪口呆,也看得惊心动魄。在他身边的黑脸大汉一笑,拉着他的手,从天空中急坠地坠落在地。 上官秀吓得惊叫出声,当他身体落地的时候,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片荒野,一望无际的荒野。他忍不住蹲身形,他脚旁拔起一株青草,放到鼻闻了闻,他能嗅到青草的芬芳,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元让先祖,这……这些都是真的?” 第372章 脱胎换骨 黑脸汉子讲解道:“修灵者,其实修炼的不是灵武,不是灵气,而是在修炼自身。什么时候修炼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算是修炼到小有所成了。”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那不是成神了吗?这还只能算是小有所成?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修炼灵武的快慢也不同。人们在修炼灵武的时候,自身的灵气会增长,同时精神力也会得到相应的提升。” “精神力?” “就是对自身属性的元素控制力。”黑脸汉子耐心的讲解道:“资质普通的修灵者修炼,灵气增长十分,精神力可能只增长一分,就算他修为高深,但是对元素的控制力很差,施放出来的灵武技能也并不强。 而有些天赋异禀的修灵者,灵气增长十分,精神力可能会提升四分五分,就算他们的修为不高深,但施放的灵武技能却很强猛。还有一种人,在修炼当中,灵气增长十分,精神力也会随之增长十分,阿秀,你知道这类人的体质叫什么吗?” “难道,难道这就是灵神一体体质?”上官秀惊讶地问道。 黑しし阁 “孺子可教!哈哈!”黑脸汉子大笑,点点头,说道:“没错!在修炼中,灵气增长多少,精神力就相应地增长多少,这正是灵神一体体质。”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只有风属性的修灵者才具备灵神一体体质。” “只是巧合而已。风属性不在五行之内,风属性修灵者,其实可算是人类中的异类,确切的说,这一类的修灵者应该叫做无属性修灵者,他们所能操控的不是五行属性中的任何一种,而是空气。” “空气?什么是空气?” “看起来,我们之间的代沟很深,要向你讲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我们需花上很长的时间,或许是一两个月,也或许是一两年,甚至是一二十年,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上官秀想都没想,脱口说道:“我愿意。”能和元让先祖在一起,别说一二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愿意。 只是,在这里住上一二十年,不知道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风国还会不会存在。 黑脸汉子仰面大笑,说道:“你不必担心,阿秀,在这里的数十年,其实只是俗世中的弹指一挥间。” “啊?” “先对我讲一讲你的身世吧,我很想听一听。” “这……元让先祖,我……我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就坐来慢慢说,我已经说过了,在这里,我们的时间有很多。” 上官秀在这个所谓的梦境中,足足待上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跟着元让先祖修炼灵武,而他们所在的这个梦境世界,灵气似乎出奇的充沛,他只需伸出双手,运用灵魄吞噬心法,就能从空气中吸食到无穷无尽的灵气。 上官秀的修为增长可谓是突飞猛进,从灵神境,突破到灵空境,然后又踏破灵空,经历过脱胎换骨的磨练,进入到灵武学的第二阶境界,灵?幻灭境。 在梦境里,他完全感觉不到饥渴,也根本不用吃喝,每天除了打坐修炼,他就是跟着元让先祖练习对风属性的控制。一年的修炼来,他对风属性的理解已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这一年里,圣祖皇帝唐寅也时而出现,只不过他出现的次数不多,总共也没超过三次,而且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用元让先祖的话讲,他自己是六根未尽,还留恋俗世,而唐寅则是真的做到了踏破一切情感,随心所欲地畅游于天地之间。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境,上官秀希望自己能晚一些醒过来。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在他从一次打坐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他这一年里所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他睁开眼睛,环视周围,皆是一片的乌漆墨黑,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坐在那座巨大的溶洞当中。 他的屁股面,坐的是一大块会发光且又冰凉透体的玉石,在玉石的周围,还围站着密密麻麻数不清个数的恐怖怪物,怪物们张着滴淌着唾液的血盆大口,瞪着绿幽幽的眼睛,目光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来回游走,似乎只盼着他能走出玉石,他们好扑上前去,把他吃个干净。 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年前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所处的境地,他被困于天坑之内,遍体鳞伤,而自己的周围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想到自己的遍体鳞伤,上官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意识的低头一瞧,自己身上寸丝不挂,但诡异的是,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统统都不见了,和他在梦境时一样,不仅伤口全部消失,连以前的伤疤都没了。在他的屁股周围,散落着一圈白花花的人皮。 他难以置信地抓起一块残破不堪的人皮,心中暗道,难道这些都是从自己身上脱落来的?自己在梦境里脱胎换骨了,在现实中,也真的脱胎换骨了? 想到这里,上官秀不由得腾的站了起来,由于他站起的太用力,他的身形竟然腾空而起,跳跃之高,他的头顶径直地撞向溶洞顶端的洞壁。 上官秀吓了一跳,意念随心而动,灵气随意念而运行,他的身体周围,刮起一股旋风,这股旋风托着他,让他悬浮在空中。 玉石周围的怪物们一个个瞪着绿眼,张着大嘴,扬着脑袋,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上官秀,其状仿佛是都被惊呆吓傻,一个人竟然悬浮在空中,这似乎也超出了它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没有变,自己在梦境中修炼的一切都没有变!上官秀悬在空中,慢慢闭上眼睛,感受到体内充沛的灵气,没错,他现在的修为的的确确已进化到了灵?幻灭境。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梦境中的虚幻,又怎么会变化成现实呢? 上官秀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悬浮的身形缓缓降落回玉石上。接着,他盘膝而坐,一手托着巴思考,一手轻轻拍打着身的玉石。 猛然间,他心中一动,把双掌按在玉石上,运用灵魄吞噬心法,一时间,从玉石里涌出来排山倒海般的灵气,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掌心。 这,上官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身的并不是一块玉石,而是一块蕴育着无穷无尽灵气的灵石,在自己昏迷坠入梦境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本能地运用灵魄吞噬心法,源源不断地吸食灵石内的灵气,导致自己的修为连续突破灵神灵空境,完成脱胎换骨,进入灵?幻灭境。 此时此刻,他终于有茅塞顿开之感,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自己修为上的突破是可以解释清楚了,那么自己对风属性全新的认知又怎么解释? 在梦境中,元让先祖传授给自己的知识都还历历在目,在现实中这些也都完全可以应用,这些知识总不会是在自己的脑袋中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现在上官秀自己也迷糊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这一年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元让先祖和圣祖皇帝。 这个疑问,从此以后,也纠缠了他许久许久…… 但不管梦境是真是假,他所遇到的唐寅和上官元让是真是假,总之,现在的上官秀和刚坠入天坑时的上官秀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他的修为只达到灵神境,对风属性的认知也只能算是懵懂,而现在,他的修为已然达到灵?幻灭境,对风属性的认知更是到了精湛的程度。 他在灵石上不知坐了多久,而后慢慢站起身形,一步步地向灵石外走去。 看到上官秀走出来,聚集在灵石边缘的怪物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上官秀向前走一步,怪物们便退后一步,双方之间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三米左右。 在双方的一进一退过程中,终于有一头怪物按捺不住,嗷的怪叫一声,扑向上官秀。后者侧头,看着扑向自己的怪物,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好慢好慢,怪物的扑来好像是慢动作似的,在空中一点点的向自己接近。 上官秀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打个响指,呼,一道龙卷风生出,直奔那头怪物刮了过去。 龙卷风刮在怪物的身上,将它子卷起多高,怪物惊恐地尖叫出声,在空中快速地旋转着,而后被龙卷风甩出去十多米远才摔落在地。 那头怪物在地上又翻滚了好远总算停来,它嗷嗷痛叫着连连后退,退出好远,它才在地上缩成一团,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手臂上被摔伤的口子。 上官秀单脚一踏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掠过无数怪物的头顶,瞬间出现在那头受伤的怪物近前。 原本凶恶异常的怪物,此时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见到上官秀的突然靠近,它吓得连连后退,绿幽幽的眼中也透出丝丝的惊恐。上官秀向他笑了笑,慢慢伸出手来。 那头怪物先是向后退了退,然后似乎感觉到上官秀没有恶意,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用又长又锋利的指甲在上官秀的掌心轻轻划了划。 第374章深藏不露 上官秀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小姑娘,瞧她还稚嫩的小脸,多说也就十六七岁,不过她的口气和派头都不小,身上的穿着也名贵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茶棚的老板急忙跑过来,先是递给上官秀一碗茶水,而后将摔在一旁的凳子捡回来,重新摆好,对上官秀满脸堆笑地说道:“客官,实在对不住,这张桌子的确是被这位小姐包了,你多担待!” 上官秀看看老板,再瞧瞧那个正眼也不看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两枚铜板,放到老板手中,而后他端着茶碗,走到一旁,倚靠着茶棚的木柱,一口一口地喝起茶来。 他已然很久没有这么消停又悠闲地喝口茶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享受。上官秀的茶水还没喝上几口,坐在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猛然一拍桌案,气呼呼地看向他,质问道:“你有没有教养,喝茶就喝茶,不要发出声音好不好,只有猪在喝水的时候才会发出啧啧声!” 我招你惹你了?上官秀看了小姑娘一眼,身形一转,从面对着她变成背对着她,继续喝着茶。 只是他刚喝一口,身形突然向旁一偏,就听咔嚓一声,一条飞来的长凳子正砸在木柱上,撞碎成好几块。摆渡看新节 上官秀偏开的身形又迅速地恢复原状,继续倚靠着木柱,他低头看看地上破碎的凳子,又回头瞧瞧皱着眉头凝视自己的小姑娘,咧嘴一笑,柔声说道:“不要动怒,我不再出声也就是了。”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他的后脑勺长了眼睛不成,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用椅子砸他的? 正在她深感不解的时候,官道上跑来一大群百姓,百姓们边跑边大叫道:“快跑快跑!宁南军又打过来了,大家快跑啊!” 听闻百姓们的叫声,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茶棚,只是转瞬之间便人去楼空,包裹茶棚的老板在内,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跟着茶客们一并跑路了。 茶棚里,最后只剩上官秀和那个小姑娘两个人。 人都跑光了,留大量的空位,上官秀也终于不用再站着了,他随意地挑了一条凳子,坐了来,然后望望老板逃跑的方向,见他已跑得没影了,他提起遗弃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碗茶水。 那个小姑娘看看茶棚外惊慌逃窜的人群,又看看上官秀,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不跑?” “我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也无所谓。”上官秀吊儿郎当地回答道。 “哼。”小姑娘冷冷哼了一声。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不跑?” 小姑娘站起身形,握住肋的佩剑,傲然说道:“我是修灵者!我来到莫郡,就是为了杀敌的,现在敌军来了,我当然不会跑。” 说着,她话锋一转,以居高的语气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忠告你一句,你现在跑还来得急,等会宁南军打过来,你想跑也没机会了,而且我也没有闲工夫救你!” 上官秀咯咯地笑起来,他当然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修灵者,只不过她的修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就她这点灵武,和宁南军打起来,真不知道她能杀得掉人家几人。 见他但笑不语,小姑娘气呼呼地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上官秀把一碗茶水一口喝干,舒适地轻轻叹口气,对小姑娘说道:“既然你给了我一个忠告,我也给你个忠告,战场上,你的对手不是任你宰割的练武靶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群如狼似虎千方百计想把你撕个粉碎的人。想充当英雄,还是换个地方吧!” “你敢羞辱我?你好大的胆子!”小姑娘又急又气,肋的佩剑出鞘,佩剑的锋芒直指上官秀,喝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上官秀耸耸肩,又摇了摇头,不再多言,重新倒一碗茶水,扭头看向别处。 不等小姑娘继续说话,官道上脚步声阵阵,跑来一大队的宁南兵。 这群宁南兵少说也有六七百号人,有的持枪,有的提刀,还有几人是用火铳的,为首的一人,看身上的盔甲,应该是一名营尉。 见到宁南军来了,小姑娘未继续理会上官秀,她迈步走到茶棚外,站到官道的正中央。 她只一人一剑,却有恃无恐地挡住了数百名宁南军的去路。宁南军的队伍停了来,人们上一眼一眼地打量着她,其中有名宁南兵沉声喝道:“快滚开!” “该滚的人是你们才对!这里是大风领土,又岂容尔等猖狂!”小姑娘声音洪亮,说出去的话也是大义凛然。那名宁南兵脸色一变,二话没说,箭步冲到小姑娘近前,抡刀就劈。 小姑娘向旁侧身,让开对方的重刀,手中的秀剑向前一递,反刺向宁南兵的喉咙。 后者脸色顿变,急忙挥刀格挡,当啷,他是把小姑娘上面刺来的一剑挡开了,但却被人家面踢来的一脚正踹在肚子上。 那名宁南兵弯着腰身,踉踉跄跄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把身形稳住。见同伴吃了亏,立刻又有十数名宁南兵冲上前去,把小姑娘围在当中。那名营尉双手拄着一把斩马刀,眯缝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小姑娘,见她样貌俊美,色心顿起。他嘿嘿怪笑一声,说道:“兄弟们,动手的时候都注意一点,可别伤到这个小美人!” 闻言,众宁南兵皆大笑起来,纷纷说道:“营尉大人放心,兄弟们都有分寸。” “放肆!”小姑娘闻言大怒,她一甩手中的佩剑,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而后持剑向一名宁南兵砍了过去。 “呦!她还是修灵者!”那名宁南兵惊叫出声,不敢抵挡灵剑的锋芒,急忙抽身而退。四周持枪的宁南兵一拥而上,长枪的锋芒专刺她灵铠缝隙的薄弱处。 她以一敌众,倒也丝毫不慌乱,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观战的营尉看了片刻,哼笑出声,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着话,他大步流星地向战场走过去,灵铠在他身上凝化,他手中的斩马刀也被灵化成灵刀。 分开己方的兵卒,来到小姑娘近前,他默不作声地挥手一刀,横斩出去。 他这一刀来势汹汹,小姑娘急忙持剑招架。当啷!随着一声脆响,营尉站在原地没动,小姑娘被震得噔噔噔倒退出数步,灵剑的剑身嗡鸣,她持剑的手也突突直哆嗦。 只对一招而已,双方的强弱已分。 “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单挑我军弟兄?简直不自量力。扔掉你的剑,缴械投降,把军爷伺候舒服了,或许我一高兴,兴许还能放了你,不然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小姑娘也气得爆叫一声,持剑向他冲了过去,到了他近前,一口气连刺出三剑。 对于她的抢攻,那名营尉完全不放在眼里,他轻松地挥刀格挡,把她攻来的三剑全部弹开,紧接着,他力劈华山地重砍一刀。 知他力大,小姑娘不敢再硬抵锋芒,急忙抽身向旁闪躲,营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做此反应,顺势一脚踹过去,正中小姑娘的胸口。 啪!小姑娘的身形被踢得倒飞出去,摔进路边的茶棚内,随着哗啦啦一连串的脆响声,茶棚内的桌椅被她撞碎满地。 她躺在地上,胸前的灵铠俱碎,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过人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手中的灵剑也不知道被摔到了哪里。 营尉嗤笑出声,迈步走进茶棚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感觉怎么样?我劝你还是别再自找苦吃,乖乖跟着军爷我走吧!” “你想带她走之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里。”这话自然不是那个小姑娘说的,而是来自上官秀。也直到这个时候,营尉才猛然发现原来茶棚里面还坐有一个大活人呢。 他停脚步,上打量着上官秀。 看模样,他也就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销瘦,五官深刻,相貌英俊,皮肤白皙,给人一种文弱公子的感觉,不过身上的穿着却很普通,只是简单的布衣布裤。 最为怪异的是,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双鬓银白,两缕银色垂在胸前,颇有鹤发童颜的飘逸感。 打量上官秀片刻,他嘴角扬起,噗嗤一声笑了,他歪了歪脑袋,向上官秀那边伸长脖子,凑了过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未必能走得出这座茶棚。” “什么?你再说一遍?”营尉侧着脑袋,更加贴近上官秀。毫无预兆,他猛然把手中的灵刀举起,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劈砍去。 咔!就在灵刀的刀锋马上要劈砍到上官秀的太阳穴时,后者轻描淡写地抬起双指,挡在太阳穴前。 灵刀的锋芒结结实实地砍在他的双指上,但他的手指并没有被砍断,反而把对方的灵刀弹开。 那名营尉大吃一惊,脸色也随之大变,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上官秀坐在凳子上的身形都未站起,手掌只随意地向外一挥。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营尉手中的斩马刀先是应声折断,紧接着,他的脖颈处出现一条细细的红印,又过了片刻,圆滚滚的脑袋竟然从他的肩头滚落来,血箭喷射而出。 上官秀手掌轻轻一拍桌案,他连人带凳子,横滑出数米远,躲避开鲜血的溅射。 第375章 单挑 营尉无头的尸体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茶棚内的小姑娘傻眼了,茶棚外面的众多宁南兵也都傻眼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人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一滴血珠顺着陌刀的刀锋滴淌在地,上官秀的陌刀。 他是什么时候拔的刀,又是怎么出的刀,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看清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宁南兵率先反应过来,尖声大叫道:“是他!是他杀了营尉大人!兄弟们快杀了他,为营尉大人报仇!” 随着他的吼声,几名使用火铳的宁南兵第一时间向枪筒内填补火垩药,并把钢珠装了进去,而后他们端起火铳,对准上官秀,齐齐扣动扳机。 嘭嘭嘭!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片,只见坐在椅子上的上官秀手臂随意地向外一挥,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凳子上消失不见,他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几名火铳兵的近前。 他伸出手掌,手掌上包括着一层银色的金属,在他的掌心,有五颗焦黑的钢珠,上面还冒出丝丝的青烟。 几名火铳兵看得真切,脸色不由得为之大变。他竟然能抓住火铳射出去的钢弹?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是人吗? 上官秀嘴角上扬,冷笑着说道:“你们的机关武器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灵武学吗?”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啊……”一名火铳兵尖叫一声,急忙放火铳,回手把肋的佩刀拔了出来,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地砍了过去。 上官秀手掌外扬,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半截钢刀弹飞出去,火铳兵手里的钢刀亦只剩一半。 他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上官秀的手掌顺势向前一抓,正扣住对方的脖颈,也没见他如何用力,那名火铳兵的颈骨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而后,他的脑袋不自然地耷拉去,白色的唾液从他嘴角流淌出来。 上官秀的手臂向旁一挥,火铳兵的尸体被他甩了出去,撞在两名宁南兵的身上,摔滚成一团。 另几名火铳兵激灵灵打个寒颤,慌慌张张地重新装弹,对准上官秀还打算扣动扳机。上官秀出手如电,将面前的一把火铳枪筒抓住,向后一拽,把火铳从对方手里硬生生地夺了过来,他手腕一翻,将火铳的枪口顶住对方的胸膛,手指勾动了扳机。嘭!随着爆响声,那名火铳兵惨叫一声,胸膛被钢弹打穿,仰面而倒。 嘭嘭嘭!在上官秀打死这名火铳兵的同时,另几名火铳兵也齐齐扣动扳机。 几颗钢珠都有打中上官秀,不过在钢珠打中他的瞬间,他的身上已然罩起灵铠。五颗钢珠,嵌进他胸前的灵铠内,却未能把灵铠完全击穿。 上官秀低头看了看,哼笑出声,手臂向外一挥,陌刀再次出现,在空中画出一道刺眼的寒光,与此同时,一道风刃飞射出去,正中在五名火铳兵的身上。 咔嚓!狭长的风刃撕开他们身上的盔甲,斩断他们的腰身,五名火铳兵,无一幸免,皆被风刃拦腰斩断。 “杀!”附近的宁南兵眼珠子都红了,人们纷纷大喝一声,向上官秀扑了过去。上官秀淡然一笑,单脚一踏地面,人也随之腾空而起,他人在空中,滞留的时间极长,仿佛悬停在空中一般。他居高地凌空挥刀劈砍,灵乱?风施放出去,密集的风刃呼啸着砸在宁南兵人群的头顶上。 扑扑扑!风刃切肉破骨之声此起彼伏,宁南兵的人群只顷刻之间便被风刃刮倒了一大群,而且中招者皆是伤在头部,头盔被风刃打碎,脑袋也被风刃切开,在灵乱?风攻击范围内的数十名宁南兵,几乎都是当场毙命。 上官秀的身形在空中落地,肩膀微微一晃,仿佛旋风一般闪入宁南兵的人群里,只一走一过之间,在他两侧的十多名宁南兵被陌刀斩倒在地。 但是更多的宁南兵冲杀上来,把上官秀团团围在当中。从外面看,已然看不到上官秀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宁南军。 只有通过人群里激烈的喊喝之声,才能判断出来,人群当中正在发生激烈的拼杀。 随着宁南兵越聚越多,他们已然缩成了一团,把上官秀紧紧包围起来。 也就在这时,人群的正中垩央突然挂着一股旋风,一道道的风刃从旋风当中激垩射出来,打在周围的宁南兵身上,噗噗噗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有的宁南兵还打算用手中的武器格挡风刃,但是风刃撞过来后,他们手中的武器应声折断,而后风刃去势不减,从他们的身上呼啸刮过。 一时间,宁南军的人群里惨叫声一片,哀嚎声四起,残破的武器血淋淋的断肢肉块,不停地弹飞到空中,现场如同起一场血雨。 等那道恐怖的旋风终于消失后,再看上官秀的周围,方圆十米之内,已再无一名完整无缺的宁南兵,地上全是血水和尸块,还有破烂不堪的盔甲和武器。 就是这一会的工夫,至少有两三百名的宁南兵被风刃刮得死无全尸。 上官秀提着陌刀,踩着地上的尸体,一步步地向宁南军人群走过去。随着他的走近,宁南兵们脸色难看,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面颊滴淌来,人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你们的勇气都哪去了?你们的骨气又在哪里?现在敌人就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不敢再战了吗?”上官秀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轻蔑地问道。 众宁南兵互相看了看,人们深吸口气,齐齐大吼一声,再次向上官秀围攻过去。上官秀嘴角扬起好高,鹰目当中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断喝一声:“杀!”说话之间,他提刀迎向众多的宁南兵,陌刀向外一挥,刀身破裂开来,化成数十根锋利无比的银线,每一根银线都仿佛有生命似的,紧紧缠住一名宁南兵的脖颈,随着上官秀向后跳跃,数十根银线被齐齐拉紧,数十颗宁南兵的项上人头一并弹飞起来。 噗! 数十道血泉一同喷射到空中,场景之壮观,血色之秀美,令人目眩,不过场面之凶残死亡之诡异,也令人毛骨悚然。 数十具无头的尸体扑倒在地,上官秀原本向后掠飞的身形突然反射回去,灵乱?风再次施放出来。 风刃刮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些人当场毙命,有些人受伤未死,但被随后跟上来的上官秀纷纷砍毙在地。 在上官秀近乎于屠杀式的攻击之,这支六七百人的宁南军,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便被上官秀一人杀了个精光。 这也是他两个多月来出的第一口恶气。 等他追上最后一名逃跑的宁南兵,一刀刺穿他的后心后,他停身形,环视现场,满地的尸体,其中夹杂着大量的残肢断臂和肉块,此时此刻的场景,就如同修罗地狱的屠宰场。 上官秀一甩陌刀上的血迹,陌刀在他掌中消失不见,钻进他的灵铠缝隙中,化成手镯,而后,他又散掉身上的灵铠,走进茶棚内。 现在,那个态度嚣张跋扈又桀骜不驯的小姑娘还呆站在茶棚里面,随着上官秀走进来,她脸色顿是一变,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用一对充满戒备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上官秀走到桌前,用手指背摸了摸茶壶,感觉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热的,他提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咚地一口喝干,而后他伸手入怀,从中摸出几枚铜板,向桌上一扔,转身向外走去。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直到他已走出茶棚,那个小姑娘才反应过来,箭步追了出去,看着满地宁南兵的尸体,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颤,快步跑到上官秀的背后,问道:“喂!你要去哪?” 上官秀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地说道:“回家。” “你……你的家又在哪?”小姑娘追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上官秀反问道。“当然了。你先说你的家在哪!”“贞郡。”“你要回贞郡?”“不然呢?”“你还是不是男人?” “什么?”上官秀终于扭转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低着头跟着他往前走的,他突然停来,她一头撞到他的背上,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她抬头揉着发红的鼻尖,气呼呼地瞪着上官秀。后者耸耸肩,似乎在说,这可是你主动撞上来的,与我无关。 她深吸口气,又揉了揉鼻头,大声说道:“现在宁南军都已经打进莫郡了,风国都要亡国了,你有这么高强的灵武,不去杀敌报国,还要往贞郡跑,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我看你还不如我这个姑娘家,我还知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刚才是我救了你。”上官秀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大义凛然,出声提醒道。 小姑娘玉面一红,气道:“我承认,你的灵武是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不过论气节,我可远胜于你。” 上官秀懒得和她纠缠不清,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小姑娘一溜小跑的追上他,一把把他的后衣襟抓住。上官秀轻叹口气,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376章 失落 “什么多少钱?”上官秀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愣了。 “我现在雇佣你,要你助我上阵杀敌,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五千两?还是一万两?”小姑娘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仿佛在她的世界上,所有问题都可以用垩钱来解决。 真是个有钱家的孩子,一开口就是五千两一万两的,这么多银子,可以换成上万石的军粮,养活一个兵团的将士了。“你想雇人,就另寻他人吧,我不接受雇佣。放手。”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一万两银子你不满意,两万两银子你总该满意了吧?”小姑娘依旧紧紧抓着他的后衣襟,扬着巴,高傲地问道。 上官秀微微皱眉,她的口气可够大的。他回头看着她,笑问道:“你的身上有两万两银子吗?” “哼!”小姑娘得意地扬起头,哼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从中掏出好厚一叠的银票,其中有一千两的,有两千两的,还有五千两的,这么多的大面额银票,少说也得有五六万两之多,而且看上面的印章,都是正规的官方钱庄。 很难想象,一个小姑娘的身上竟然带有这么多的银票。上官秀愣了愣,而后猛然跨前一步,逼近小姑娘,说道:“出行在外,财不露白,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银票都抢走吗?”最//快//更//新//就//在 “你会吗?我看,你不像是那样的人。”小姑娘语气笃定地说道。 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好。上官秀在心里嘟囔一声,他的确不是强盗,更不屑去抢劫,哪怕他穷死饿死。 他幽幽说道:“收好你的银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大风的男人还没有死光,用不着女人去参战,还有,我已经告诉过你,战场不是你做游戏的地方,而是你死我活的地狱。” 他迈步继续向前走去,同时轻轻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一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并不需要再有人去白白送死,回到你的家人身边,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 “你自己做胆小鬼不够,你还想拉住本姑娘跟着你一起做胆小鬼!”小姑娘追上上官秀,走在他的身边,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嘴上是这么说,双脚却是跟着上官秀一并往南走。 “如果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不会拦着你,你有你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哼!你本来也拦不住我!”稍顿,她又老气横秋地问道:“喂,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上官秀苦笑,随口说道:“阿秀。” “阿秀,这叫什么狗屁名字,你没有姓氏吗?” “愧对祖先,无脸报姓氏。”上官秀瞥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再跟着我。” “什么叫我跟着你,官道是你家开的吗?本姑娘爱往哪走就往哪走。” 上官秀点点头,再无二话,身形一晃,突然向前方窜了出去。他这记瞬风步,足足掠出去七八米远,可是那个小姑娘还紧紧抓着他的后衣襟,随着他突然窜出,受拉扯之力,她不由自主地一头向前扑倒,并在地上摔了好几个滚才停来。 已然窜出去好远的上官秀吓了一跳,停脚步,回头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小姑娘,过了一会,他心里咒骂一声,迈步走了回来。 到了趴地不起的小姑娘近前,他弯腰身,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趴在地上,也不回话,只是肩膀在阵阵地耸动。上官秀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抓住她的后衣领,把她从地上硬提起来,他低头一瞧,此时她满脸都是泪水,摊着两只小手,掌心都卡破了皮,血也流淌出来。 毫无预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上官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姑娘还能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唉!他暗暗叹了口气,仔细看着她手掌上的破口,说道:“只是卡破点皮而已,离心还远着呢,死不了。” 听闻他的话,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上官秀感觉头大,他像是认命地敲了敲额头,问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她抬起挂满泪珠的小脸,小嘴撇撇着,用充满幽怨地眼神看着他,哽咽着说道:“安郡。” 安郡!也太远了吧。上官秀从腰间解水囊,把她手掌上的破口冲洗了一番,说道:“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垩姐,就不应该离家出走。”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你认识我?”小姑娘止住哭声,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上官秀一笑,说道:“像你这么娇生惯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如果你不是离家出走,你的家人肯让你独自出远门才怪。” 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挖苦自己。她气得脸色涨红,意识地抬手握住肋的佩剑,可是手刚抓住佩剑的剑柄,她的小脸就皱成一团,疼得吱哇乱叫。 上官秀瞥了她一眼,摇摇头,迈步向前走去。她快步追上他,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重要。”他和她本就是萍水相逢,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又有何关系。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偏要告诉你,我叫顾青芳!” 顾青芳?上官秀听了她的名字,心头猛然一动,好熟悉的名字啊!他听脚步,扭头看向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的注视让顾青芳颇感莫名其妙,她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问道:“我脸上有米粒?” 上官秀正色问道:“你的家可是在安郡的御镇?”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是开元丰布庄的顾家?” 顾青芳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还说你不认识我,你要是不认识我,又怎么会对我的家世这么清楚?!” 说着话,她以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以前好像从没见过你!” 果垩然是顾家的人,而且她的名字还叫顾青芳,想必,她应该是青灵的妹妹吧!想到顾青灵,上官秀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浮现出几分温暖地笑容。 如果她真的是青灵的妹妹,那和自己可是颇有渊源的。想到这里,他问道:“你还有个姐姐,名叫顾青灵吧?” “是啊……”顾青芳脱口说道,而后她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家姐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垩然是青灵的妹妹。这个世界还真小,在兵荒马乱的莫郡,自己竟然能遇到青灵的妹妹。他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耸耸肩,柔声说道:“我送你回御镇。” “我不要回去。”顾青芳想都没想,立刻开口拒绝。 “你只是一个小姑娘,征战沙场的事,还是交给男人们去做吧!现在的莫郡,对于你来说也太危险了。” “就算不留在莫郡,我也绝不回家!” “为什么?”上官秀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排斥回家。 顾青芳鼓着腮帮子,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话。 上官秀幽幽说道:“我和顾家颇有些渊源,不知道你的身世也就罢了,既然现在知道,我就不可能再把你一个人丢在莫郡不管,如果你执意不肯回去,我就强行带你走!” “你敢?”顾青芳顿时抬起头来,瞪圆眼睛,怒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根本不把她的气恼放在眼里,表情淡漠地说道:“你可以试试。” 顾青芳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无奈地叹口气,重新耷拉脑袋,低声说道:“青灵姐要把我的夫君抢走了。” “什么?”上官秀扬起眉毛,疑惑地看着她。 顾青芳愤愤不平地说道:“青灵姐明知道我打小就喜欢景洪哥,可她偏偏要和景洪哥成亲,月底就是他们的定亲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参加的。” 青灵要定亲了?上官秀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来神。 顾青芳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青灵姐比我会算账,比我会管理家里的生意,景洪哥也一定是看重她这一点才同意与青灵姐成亲的。不过,我虽然不会算账,但我会灵武,这次我从家里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向景洪哥证明,我比青灵姐更能干。我要留在莫郡,建功立业,等打退宁南军之后,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御镇了,到那时,景洪哥一定会娶我的……” 上官秀根本没听她后面说的话,他的脑子里只在回荡着一句话,青灵要成亲了。而成亲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见他目光发直地站在原地,顾青芳拉了拉他的胳膊,问道:“喂,你在发什么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必须得留在莫郡,建功立业,你听明白没有?” 上官秀终于回过神来,笑了,苦笑,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垩咙,问道:“你说的景洪哥是……是什么人?” “是郡守大人的公子。”提到景洪哥,顾青芳的整张小脸都变得明亮起来,仰慕地说道:“景洪哥学富五车,又灵武高强,文武双全,在御镇,不,在安郡都可算是最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呢……” 原来是安郡郡守的公子。上官秀轻轻叹口气,青灵与他成亲,到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听闻顾青灵要成亲的消息,上官秀即感伤心难过,也深感失落,不过他并不责怪顾青灵所做出的选择。 自己只是给了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除此之外,再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她又凭什么要苦等自己两年,白白耽误两年的好时光。这个道理,上官秀心里很清楚,但不管他怎么理性,心中就是有隐隐作痛之感。 第377章 夜袭 “喂!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要回御镇,我要去宁郡,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顾青芳气呼呼地大声说道。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我不认为你的景洪哥会喜欢上一个女将军,何况,你离女将军还差得远呢!” 即便明知道上官秀说的是实情,但顾青芳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鼓着腮帮子,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瞪着上官秀。 后者并不理会她的反应,抓住她的手腕,边向前走去,边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到肃城,住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 “放开我!你抓疼我了。”顾青芳被动地跟着上官秀往前走着,不时地扭动胳膊,想挣脱开上官秀的钳制,但他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不管她如何用力,就是搬不开丝毫,最后她无奈地放弃挣扎,扭头看着身边的上官秀,一个劲地咬着银牙。 肃城位于莫郡和宁郡的边界处,一座不算大的城邑,虽说现在宁南军还没有正式打进莫郡,但小规垩模的骚扰却接连不断,肃城城内戒备森严,不仅城头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内也不时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军兵巡逻而过,大战的气息十分浓重。 上官秀原本找了一家又小又破的客栈,他身上的那几枚铜板也支持不起他去找条件好的大客栈榻。他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不用住店,只需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打坐一宿即可,不过从小便娇生惯养的顾青芳可住不习惯条件这么差的小客栈,她死活不同意住在小客栈里,上官秀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另找了一家肃城内最大的客栈。摆渡看新节 在开房间的时候,顾青芳故意只付了自己的房资,至于上官秀的房钱,她完全没有理会,现在她甩开上官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管他晚上住在哪里。 上官秀身上的几枚铜板根本不够付房钱的,他也能看得出来,顾青芳是在刻意的刁难自己。 对此,他倒也无所谓,等顾青芳得意洋洋地回到房间后,上官秀走出客栈,绕到侧身,见左右无人,他身形一跃,跳上房檐。 落在房檐上时,他的身子真如同四两的棉花,声息皆无,而后,他在房顶上躺来,双手枕于头后,望着夜空,陷入沉思。 顾青芳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她以为上官秀会跟进来,求自己借钱给他,不过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上官秀进来,她忍不住走出房间,找到一名伙计,向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上官秀没有留在客栈里,早就走了。 她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榻上,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还说什么送我回家,结果一天不到,人就跑了。哼!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本姑娘才不稀罕让你送呢!” 她不知道,她的嘟囔声一字不漏的都被房顶上的上官秀听了去。后者躺在房顶,无声地摇头而笑。 深夜,顾青芳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正当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声音很轻,如果她不是清醒着的,而是在熟睡中,根本听不到这么低的声响。 她心头一震,意识到房门外有人。她瞪大眼睛,看向房门处,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一段刀尖从门缝当中插进来,正轻轻挑着门内的门闩。 难道自己遇到偷儿了?想到这里,她急忙把放在身边的佩剑抓住,并一点点的把佩剑抽出剑鞘。 时间不长,门闩被人从门外挑开,又过了片刻,房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从门外闪进来两名黑衣人。 这两人身法敏捷,进来之后,立刻把房门轻轻关严,而后蹲在地上,向屋内环视。 顾青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掌心里都是冷汗。 那两名黑衣人蹲在房门口,观察了好一会,才双双站起身形,与此同时,两人的手里各多出一把短刀。他二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床榻走了过去。 等他二人走到床榻前,正要弯腰查看的时候,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顾青芳再忍不住,她从床上突然一跃而起,沉声喝道:“大胆贼人,你们竟然闯进本姑娘的房间,你们是找死吧?!” 她突然蹦起,把那两名黑衣人也吓了一跳,两人意识地退后一步,接着,他俩默不作声地冲上前来,双刀齐出,分取顾青芳的脖颈和小腹。 他二人的出刀极快,而且配合娴熟,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个中高手。 顾青芳挥剑格挡,当啷!她的剑是有招架住对方攻来的双刀,但她小看了对方出刀的力道,在佩剑与双刀接触的瞬间,她感觉有千钧之力袭来,掌中的佩剑不由自主地脱手而飞。 她尖叫一声,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那两名黑衣人手腕一翻,双双用刀把狠击在顾青芳的身上。 嘭!受其打击之力,顾青芳站在床榻上的身形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又反弹落回到床榻上。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气血上涌,一股血水从口中喷出。不等她从床榻上爬起,一名黑衣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伸出手来,狠狠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榻上硬拽来,另一名黑衣人则是蹲身影,用手中的短刀逼住她的脖颈,狠声说道:“别动!敢动,敢叫一声,我就割你的脑袋!” 感觉刀锋传来的寒意,顾青芳激灵灵打个寒颤,看着这两名黑衣人,她故作强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我告诉你俩,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话还没说,揪住她头发的黑衣人已挥手给了她一记耳光,阴冷冷地说道:“你已死到临头,还敢……” 他话到一半,忽听窗台那边有人冷笑一声,说道:“死到临头的人恐怕不是她,而是你俩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把屋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齐刷刷地扭头看过去,只见房间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人,这人蹲在窗台上,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不过能看到两缕银发飘飘,还有一对闪烁着精光的鹰目。 看到这人,顾青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悲从心来,放声大哭,颤声叫道:“阿秀,快来救我!”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舍弃顾青芳,提刀直奔蹲在窗台上的上官秀而去。 人未到,刀先至,刀锋径直地刺向上官秀的胸膛。唰!刀锋在窗台上只刺到一团空气,窗台上的上官秀竟然不可思议地绕到他的背后。 他手掌平伸,向前一刺,指尖恶狠狠插向黑衣人的后心。后者反应也快,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他把手中的短刀急忙向后一背,挡在自己的后心处。 噗!上官秀刺出去的手刀正捅在对方的刀面上。 怪异的是,钢刀的刀面竟然被上官秀的肉掌捅穿,他的手指深深插进对方的后心,而后去势不减,指尖又穿透对方的胸膛,血淋淋的手掌在黑衣人的前胸探出来,再看他的手掌,竟然是包裹着一层银色的金属,而在他的掌心里,则多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黑衣人底头,看着从自己胸膛里钻出来的手掌以及心脏,他难以置信地最大嘴巴,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哀色,身子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上。扑!上官秀把插进对方胸膛的手掌抽出来,五指回缩,被捏碎的心脏化成血肉,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淌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名黑衣人,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看得出来,这两名黑衣人不为财,不为色,也不为杀人索命,上官秀想不明白,他二人夜闯顾青芳的房间,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惨死在上官秀脚的同伴,再瞧瞧他那只带着金属手套血淋淋的手掌,黑衣人猛的把手中刀压在顾青芳的脖子上,沉声说道:“别过来!你敢过来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站于他面前的上官秀已然消失不见,他感觉有一阵风迎面刮了过来,等他定睛再看,对方竟然已站到自己的身侧,与此同时,他也看到对方的拳头狠狠袭来。 黑衣人本能地罩起灵铠,想用灵铠挡上官秀这一拳。但上官秀拳头上可是带着无形化成的拳套,又岂是用灵铠能挡得住的?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黑衣人的身子横飞出去,灵铠的碎片由空中散落来,落在地上,化成一缕缕的白雾。 只此一拳,黑衣人已被上官秀打得倒地不起,大槽牙断了四五颗,颚骨都被打裂。 看着上官秀一步步走过来的身形,他咧开大嘴,嘿嘿地怪笑一声,紧接着,他的牙关用力一咬,就听他的口中发出咯的一声,半截舌头从他口中吐出来。 第378章 重逢 上官秀一皱眉,快步走到黑衣人近前,捏住他的双腮,再看黑衣人,大口大口的血水从口中涌出来,四肢抽搐,浑身颤抖,只一会的工夫,便脸色铁青的绝气身亡。 人的吞吐需要靠舌头做辅助,一旦咬断舌头,舌头的辅助功能失效,而断舌又会产生大量的血液,涌入人的呼吸道,让人窒息而死。 看到黑衣人断了气,上官秀缓缓放开他的双腮,而后在他身上摸了摸,很快,他从黑衣人的怀中搜出一只钱袋,和一张照身贴。细看照身贴上的字样,记录此人是宁郡人,名叫蒋慕。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散灵丹聚灵丹火折子等杂物。 上官秀转身又去搜另一名黑衣人尸体的身,搜出来的东西差不多,看他身上的照身贴,也是来自宁郡,但和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不在同一个县。 两人同是来自宁郡,但在不同的县,却同时潜入到顾青芳的房间,图谋不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顾青芳也从地上爬起,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官秀的身旁,低头看着他手中的照身贴,小声问道:“他……他们是什么人啊?”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把手中的两张照身贴塞给顾青芳,而后,他抓住一具尸体的后衣领,用力向一扯,随着嘶啦一声,尸体的衣服被他扯开,他低头一瞧,在尸体的背后有一张牙舞爪的麒麟纹身。最新章节已上传 他又把另一具尸体的衣服扯开,在其背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看罢,上官秀微微眯缝起眼睛,琢磨片刻,对身边的顾青芳说道:“照身贴是假的,他们是宁南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来自宁南军的灵战队。” “宁南军派人来……来杀我的?”顾青芳小脸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 显然不是!他二人要想杀你,你现在早就死了!上官秀在心里嘟囔一声,既然对方不是为了杀人而来,那么,他俩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掳走顾青芳。 顾青芳只是个小姑娘而已,掳走她毫无意义,但她是顾家的人,难道,宁南军打算利用她来要挟顾家,让顾家为宁南做事? 但这又不合情理,顾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但毕竟只是商贾,顾家人没有在朝中担任要职,顾家又能为宁南做什么? 上官秀心里琢磨着,嘴上说道:“看起来,宁南军已经盯上你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换个地方住才行。” 被两名黑衣人这么一吓,顾青芳也顾不上再去建功立业了,她点头如捣蒜,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上官秀的衣服,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连声应道:“好好好,我现在都听你的。” 上官秀在心里暗笑,今晚发生的事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让顾青芳乖巧了不少,可以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只要把顾青芳安全送回御镇,自己应尽之责也就算完成了。 当晚,上官秀带着顾青芳悄悄离开客栈,换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住。后半夜无话,翌日一早,上官秀带着顾青芳离开肃城,一路南,直奔安郡的郡城,御镇。 在风国,安郡是最为富庶的一个郡,作为安郡的首府,御镇是一座繁华热闹的超大型城邑,其规模,恐怕也仅仅次于都城上京。 现在的御镇,感觉不到一丁点战争的气息,也没有宁南军攻入国境的紧张感和危急感,城内完全是一派歌舞升平百业兴盛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盛世景象。 甚至最近这段时间,御镇比以往更加热闹,原因很简单,风国的女皇唐凌现在就在御镇,御镇已经成为风军抵抗宁南军的总指挥部。 唐凌选择留在御镇,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她若是回上京,那就不算御驾亲征了,会大泄风军将士们的士气,如果她留在莫郡,离宁南军又太近,随时都可能遭受敌军的偷袭和大举进攻,所以留在御镇,即是御驾亲征,处境又非常的安全,可谓一举两得。 因为有唐凌在御镇,风军的主力也都驻扎在御镇的周边,安郡各县各城的官员哪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不纷纷赶到御镇,向天女进贡问安,以表忠诚,御镇又怎么可能会不热闹呢? 上官秀和顾青芳走进御镇城内,看着城中热闹非凡的景象,上官秀的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即觉得可悲,又感觉可笑。 这一路走来,顾青芳对上官秀有了不少的了解,他这个人,表面上冷冷淡淡,话也不多,但实际上却很热心肠的,也很懂得照顾人,即便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和他在一起,她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进城之后,顾青芳喜笑颜开地说道:“我知道御镇那家酒楼的菜最好吃,我请你去吃饭。” 上官秀瞥了她一眼,淡然说道:“一个时辰前,我们刚吃过午饭。” 顾青芳撇撇小嘴,眼珠转了转,又说道:“北城的集市很热闹,我带你去集市里逛逛吧?” 上官秀一抬手,把正要向一旁走去的顾青芳拉住,说道:“我对集市没兴趣。” 顾青芳的小脸垮来,不甘心地问道:“那你究竟想去哪嘛?” 上官秀淡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想把你送回家。” 顾青芳嘟着小嘴,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顾家的宅子是座老宅,位于御镇的西城,宅子很大,古香古色,即气派,又带着一股书香门第的气息。 当上官秀和顾青芳走到顾府的大门前时,守在门外的家丁早就看到了他二人,人们的表情无不是又惊又喜,有一名家丁急急忙忙的跑进府内报信,另外的那些家丁们一股脑地围拢过来,纷纷说道:“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你究竟去哪了,老爷和夫人都快急死了。” 顾青芳白了众家丁一眼,娇蛮地说道:“我去哪了,还用你们管吗?”说着话,她自然而然地拉着上官秀的衣袖,扬头说道:“走,阿秀,我带你去见见我爹和我娘。” 她拉了上官秀几,后者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她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跟我进去啊!让我爹和我娘知道是你护送我回来的,他们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上官秀含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进去了。现在你已回家,我也算是尽到了责任,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着话,他转身要走。 顾青芳急了,把他的衣袖拉得更紧,问道:“你想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进顾府,肯定会见到青灵,她已经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再见面,只会徒增彼此的尴尬罢了。宁可不见面,上官秀也不愿去破坏两人之间曾经的那份美好。 顾青芳支支吾吾半晌,说道:“你护送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爹知道了肯定会重重奖赏你的!”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能留他,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钱。 上官秀笑了笑,拉顾青芳的小手,说道:“我身上的钱,已足够我回到贞郡的了。”在那两名图谋不轨的黑衣人身上,上官秀缴获了不少的银子。 “我不管!”顾青芳再次拉住上官秀的衣袖,嘟着小嘴说道:“反正我就是不要你走。” 这些天,或许是习惯了上官秀陪伴在自己身边,现在听说他要走,顾青芳的心里又酸楚又不舍,把抓揉肠的难受。 看了看左右,见顾府的家丁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瞅着自己,上官秀深吸口气,对顾青芳说道:“我真的该走了,告辞!” 说话之间,他一甩胳膊,扯掉顾青芳的手,转身正要离开,忽听顾府的大门内有人惊讶地呼喊道:“阿秀!” 顾青芳回头一瞧,只见从门内快步奔跑出来的正是自己的姐姐,顾青灵。 此时顾青灵满脸的激动,眼中闪着泪光,她的目光也只落在上官秀一人身上。 听闻背后传来熟悉的喊声,上官秀的身子不由得为之一震,心头也涌上一股酸楚。此时他真想施展瞬风步,立刻逃离这里,不过他终究还是压了冲动。 他慢慢转回身形,看向那直奔自己而来的熟悉身影,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笑容,喃喃的柔声说道:“青灵。” 一年多不见,她已经蜕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端庄秀美,光彩照人,让上官秀有种炫目感。 飞奔到他的近前,看到他的正脸,顾青灵不由得一呆,眼中还带着激动的泪水,目光中却透出惊讶,颤声问道:“阿秀,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它,是变白了。”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上官秀的嘴巴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说出一句他想咬掉舌头的废话。 顾青灵再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把他抱住,抱得紧紧的。她一边嘤嘤地哭泣着,一边哽咽着说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看着扑在自己怀中哭成泪人的顾青灵,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上官秀的心为之一抽。他迟疑了,还是抬起手来,轻轻环住她的腰身。 第379章 阴谋 过了好一会,顾青芳才回过神来,她用力地咬着嘴唇,大步走到上官秀和顾青灵近前,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把他二人硬是拉开,而后冲着顾青灵大喊道:“姐,你在干嘛?!阿秀是我带回来的客人,你抱着他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吼,顾青灵激动的情绪总算是镇定了一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阿秀当场搂搂抱抱的举动太有失礼法。 她看向顾青芳,嗓子沙哑地说道:“青芳,你离家这么久,究竟去哪了?” 顾青芳没好气地白了顾青灵一眼,走到上官秀身边,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衣袖,低着头嘟囔道:“要你管?!” 她的举动让上官秀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他抽回自己的手臂,向后一背,而后对顾青灵解释道:“我是在莫郡遇到的青芳,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后,就顺路把她送回御镇了。” 听闻他的话,顾青灵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 顾青芳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皱着秀眉,凝声问道:“你……你们早就认识?” 顾青灵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顾青芳一笑,说道:“青芳,阿秀是……是我在上京读书时的同窗。”跪求百独黑*岩*閣 稍顿,她又面露不悦地说道:“青芳,你怎么跑到莫郡去了?你不知道那里兵荒马乱的正在打仗吗?” 同窗?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渊源。上官秀曾对她说过,他和顾家有些渊源,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渊源,顾青芳一直不知道,上官秀也没有详细解释,现在她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去哪就去哪,不要你管!”顾青芳充满排斥地说道。 “你……” 还没等顾青灵说话,这时候,顾府内又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修长笔直,向脸上看,浓眉大眼,鼻子口阔,相貌堂堂,不怒而威。 走出大门,他站在台阶上,背着双手,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刚才还像是个小刺猬一样的顾青芳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不由自主地向上官秀身后缩了缩。顾青灵则强笑着说道:“爹,是青芳回来了!” “这个死丫头还舍得回来?!”中年人嘴上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有如释重负之感,目光也是充满关切地向顾青芳看过去,见她除了被晒黑一点,身体并无异样,铁青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目光一转,又看向上官秀,此时上官秀也正在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中年人背着手走台阶,声音浑厚又洪亮地问道:“这位是……” 不用旁人介绍,上官秀主动迎上前去,拱手施礼,说道:“晚辈上官秀,拜见顾先生。” 上官秀?听闻他的自报名姓,中年人一怔,顾青芳则是面露惊容,抬起头来,像是刚认识他似的,惊讶地打量着他。 对于上官秀这个名字,人们当然不会太陌生,他虽然没有官职没有爵位,但却是四十万贞郡军的主将,可算是贞郡的无冕之王。 只不过贞郡军在宁南战败之后,人们都传言上官秀已经战死在宁南了,没想到,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还出现在御镇。 “你……你是上官秀?”顾青芳惊讶地张大嘴巴,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路护送自己回家的人,竟然会是鼎鼎大名的上官秀。 “原来是上官大人,老夫可是久仰大名了。”这位中年人,正是顾青灵的父亲,顾淳元。他向上官秀拱手回礼,而后,他好奇地问道:“上官大人突然造访寒舍,可是有事?” 没等上官秀回话,顾青芳抢先回道:“爹,是阿秀把我从莫郡送回来的,在莫郡的时候,阿秀还救过我两次呢!”说话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一旁的顾青灵。 “哦?上官大人竟还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上官大人府内请。”说着话,顾淳元侧了侧身形,摆摆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顾淳元的言语和态度都很客气,不过上官秀就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股似有似无的排斥感。他略作迟疑,顾青灵不留痕迹地拉了拉上官秀的衣袖,低声说道:“阿秀,快进来啊!”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顾淳元的眼睛,后者凌厉的目光立刻向她看了过去,同时重重地咳了一声。顾青灵急忙把拉着上官秀衣袖的手放,并意识地向旁退了退。 上官秀没有再犹豫,向顾淳元欠了欠身,含笑说道:“如此,就叨扰了,顾先生请。” 进到顾府的大厅,众人分宾主落座。顾淳元坐在正中央,上官秀坐在他的左手边,顾青灵和顾青芳二女坐在他的右手边。 “这次烦劳上官大人出手相救,又不辞辛苦的护送小女回府,老夫实在感激不尽。”说着话,顾淳元拍了拍巴掌,时间不长,一名中年管家端着托盘走进来,在托盘上,摆放着一层白花花的银锭。 顾淳元向上官秀一笑,指指托盘,说道:“上官大人,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还望上官大人笑纳。” 上官秀乃贞郡军的主帅,又岂会缺他的这点银子。他这么做,即有轻视之意,也有刻意疏远的用意。 见状,不仅顾青灵脸色难堪,满脸的尴尬窘迫,连不谙世故的顾青芳都觉得父亲的做法太过分了。她不满地说道:“爹……” 上官秀倒是一脸的从容,丝毫没有受人羞辱的怒色,他淡然而笑,说道:“顾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贞郡人虽穷,但也穷得有骨气,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不管当时遇险的是不是青芳小姐,我都会出手相救的。” 顾淳元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他话锋一转,说道:“听说,上官大人和老夫的长女是同窗好友。” “是的。”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过两天,便是小女青灵与景洪公子订婚的喜日,届时,陛会亲自来参加喜宴,上官大人也一定要赏脸啊!”顾淳元乐呵呵地说道。 他的话让顾青灵脸色顿变,她本能反应地看眼对面的上官秀,见他眉头紧锁,沉思不语,她再忍不住,腾的站起身形,急声说道:“爹,当初我之所以答应你和景大哥定亲,是以为阿秀他……他在宁南发生了不测,现在阿秀既然平安无事的从宁南回来,我……我要退婚!” “放肆!”顾淳元猛的一拍桌案,面沉似水,震声训斥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又岂是你说反悔就能反悔的?你知不知道,这次的订婚宴连陛都会亲自参加,这对于我们顾家而言是多大的殊荣,你若是悔婚,等同犯欺君之罪,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顾青灵闻言,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呆站在原地,久久会不过来神。 上官秀也在愣神,只不过他的愣神不是因为顾青灵和景洪的订婚,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吃惊的是,唐凌竟然会来参加这场订婚宴。 转念一想,上官秀也就明白了,唐凌之所以会参加顾家的订婚宴,主要是给安郡郡守的面子。 安郡就在上京的北面,安郡的安定与否,直接影响到上京朝廷,而且安郡还是风国最重要的税收之地,保持安郡的稳定至关重要,笼络安郡的郡守,对于唐凌而言也是当务之急。 不过,通过唐凌来参加顾府的订婚宴,上官秀突然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在肃城时,乔装改扮的宁南军强掳顾青芳。 以前他想不明白宁南军为何要这么做,顾家似乎也没有能帮得到宁南军的地方,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宁南军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唐凌。 宁南军虽然已打进风国境内,但以宁南的国力,想一口气吞掉风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宁南军掌握了火器,在正面交锋中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战事还是陷入了僵局。 如果宁南能突然刺杀掉唐凌,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以宁南的军力,完全可以趁着风国内乱之机,一鼓作气地灭掉风国。 而唐凌参加顾家的订婚宴就是一个绝佳的行刺机会。控制住顾青芳,逼迫顾家就范,让宁南军派出的大批刺客可顺利混入顾府,在喜宴上行刺唐凌,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增。 如此来看,宁南方早已在暗中谋划如何行刺唐凌了。宁南做事,一向都是做多手准备,谋定而后动,他们行刺的手段也肯定不只一种,这次顾家的订婚宴,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想到这里,上官秀看向对面的顾青灵,见她的香腮上挂满泪珠,连胸前的衣襟都被打湿一片,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现在他总算弄明白了一点,青灵与景洪的定亲并非移情别恋,而是误以为自己阵亡后的无奈之举。 明白这一点对他很重要,至少不再让他心灰意冷,至少可让他充满动力的去积极争取。他深吸口气,对顾淳元说道:“顾先生,后天的订婚宴,我希望你能取消。” “什么?”顾淳元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禁不住被上官秀的话气乐了。 “青灵和景洪定亲,是个错误。” “上官大人以为,小女和谁人成亲不是错误。” “我。” “你?哈哈!”顾淳元气极而笑,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只凭两情相悦。”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第380章 喜宴 顾淳元冷哼出声,如炬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许久,而后目光一转,对顾青灵和顾青芳说道:“青灵青芳,你二人先回房间,有些话,为父要单独和上官大人谈谈。” “爹……”顾青灵正要说话,顾淳元猛然一拍桌子,沉声道:“没有听见为父的话吗?” 顾青灵和顾青芳身子一震,见父亲脸色难看,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二女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大厅,顾青灵向上官秀投去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担忧之色,还有内疚。 等二女离开之后,顾淳元紧绷的表情松缓了一些,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说道:“上官大人,青灵和景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无论如何也不会取消,还请上官大人以后不要再来纠缠青灵。至于两情相悦,那只适用于普通人身上,像顾家这样家大业大的家垩族,高瞻远瞩的联姻胜过一切。” 顾淳元总算是坦露真实的心声了。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我知道,顾先生之所以急于促成与景家的联姻,只是为了让顾家的生意在安郡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不过,顾家的生意在安郡已经做得很大了,想再进一步做大,并不容易,难道,顾先生就没有考虑过向安郡之外的地方发展吗?比如贞郡。” “贞郡?”顾淳元仰面而笑,反问道:“贞郡有什么?除了贫瘠落后和野蛮,贞郡什么都没有!”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拳头也意识地握紧。 顾淳元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何况,你又如何保证你在贞郡的势力能长久?上官大人别忘了,你的头上只有一个营尉的头衔,所谓的贞郡军统帅,那可是还没被朝廷承认的。在朝廷需要用到你的时候,还能容忍你的存在,而当某一天垩朝廷不再需要你的时候,只需一句话,就能剥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这倒是实话,顾淳元看事情倒是看得很透彻。上官秀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嘴角上扬,目光深邃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让那一天永远不会出现。” 顾淳元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与朝廷比起来,你我都只是沧海一粟,真正能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其实很少很少,大多数的事情,都不是靠我们自己的意志所能左右的。” 说到这里,他淡然笑了笑,轻轻叹口气,继续道:“上官大人,我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父亲,如果有一天你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与景家联姻,顾家立刻就能得到实实在在的收益,顾家在安郡的利益,能得到进一步的保障和巩固,而向景家悔婚,顾家的生意在安郡立刻就会变得寸步难行。只有顾家在,青灵才会幸福,顾家若是不在了,青灵还有何幸福可言?青灵的幸福,上官大人给不了,只凭两情相悦这一句话,执迷不悟,纠缠不清,是误人误己,所以,还请上官大人放手吧。”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或许站在顾家的立场上,顾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是我的,我就一定会去争取,哪怕争个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在乎。至于我能不能给青灵幸福,这不是顾先生能说得算的,而是要靠我自己的努力。”说到这里,上官秀站起身形,整个整身上的衣服,言之凿凿地说道:“青灵和景洪的婚事,成不了,只要青灵的心还在我身上。言尽于此,顾先生,在告辞!”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等!”顾淳元脸色难看地叫住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再提醒上官大人一句,订婚当日,陛都会亲临我顾府,上官大人若想在喜宴上作梗的话,只怕陛的那一关你就过不去吧……”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已仰面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还没散去,人已飘到大厅外的庭院当中,再一个晃身,人已消失不见。顾淳元望着外面空空的庭院,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倒不怕上官秀能在喜宴上玩出什么花样,毕竟有陛在场,纵然上官秀胆大包天,也会有所收敛,他担心的是一旦在喜宴中上官秀前来闹场,不仅会让顾家的颜面尽失,也会让顾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且说上官秀,他离开顾府后,他在一家成衣店里难得的买了一套新衣服,又找了一家客栈住,梳洗一番,换上新衣,从客栈出来,去往御镇城内的行宫。唐凌现在正是住在御镇行宫里。 在半路上,上官秀看到路边有卖扇子的,他又买了一把折扇。现在上官秀身穿一席白色的锦衣,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身上即有儒雅的秀气,又有浓烈的阳刚之气,尤其是双鬓的银发,更让他多出几分飘逸感,走在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上官秀来到行宫前,望着行宫大门口站位如林的禁卫军,他心里暗暗琢磨自己要不要去见唐凌。 见到唐凌之后,自己又该对她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要去参加景顾两家的订婚宴,因为宁南方的刺客很可能会混在宴会的宾客当中? 只怕自己这么说了,唐凌也未必会相信,毕竟自己手里没有掌握到任何的真凭实据,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凭空揣测。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在行宫的大门前,来回徘徊,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去见唐凌。 就在上官秀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两名禁卫军大步流星地向他走了过来,同时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行宫外鬼鬼祟祟?” 上官秀看向两名禁卫军,淡然一笑,说道:“在只是路过。” “路过?我看你是图谋不轨吧!”一名禁卫军冷笑一声,用冷冰冰的目光上打量着他。 上官秀暗叹口气,哗啦,把他折扇打开,只轻轻一摇,人已向后飘出数米开外,说道:“两位不要误会,在确是路过,告辞。”说完话,他再次摇折扇,人又飘出数米开外,只几个晃身,他人已消失在禁卫军的视线当中。 那两名禁卫军呆呆地望着上官秀消失的方向,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究竟是人还是鬼,看他走路,不像是在走,更像是在飘。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带着满腹的疑惑,双双退回到各自的岗位。 上官秀琢磨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求见唐凌的想法。 长话短说,两天后,是顾家和景家定亲的大喜日子。按照风国的传统,订婚仪式在女方家举办,成亲仪式在男方家举办,订婚之后,离成亲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景顾两家的亲事,在御镇可是一件大垩事,景家的老爷是安郡的郡守,顾家的老爷是安郡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这门婚事,是典型的权钱结合。 在御镇,乃至在整个安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来出席此次的喜宴,尤其是唐凌的亲自出席,更是给足了景顾两家面子,也使得订婚宴的仪式更加的隆重。 从早上开始,顾府便是张灯结彩,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上官秀混在宾客当中,进入顾府。顾府的前庭已然变成宴会场,摆满了桌椅,上官秀选择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找个位置坐了来。 等到上午巳时的时候,顾府内已是人满为患,男男女女的宾客已有上千人之多,光是宾客们送来的贺礼,就堆满了顾府三四个房间。 巳时过一刻,在顾府的大门外涌进来大批的禁卫军,禁卫军兵卒在前庭内站成两排,把在场的宾客们隔绝在外,而后,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将,这人身材魁梧高大,手握着肋的佩剑,进入顾府后,面沉似水,目光如电,向四周打量。 看到这名金甲将军,坐在大厅里的顾淳元和景平二人急忙迎了出来,到了那名金甲将军近前,二人双双拱手施礼,满脸堆笑地说道:“左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景平正是景洪的父亲,安郡的郡守。他的年纪与顾淳元相仿,不过样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生得獐头鼠目,身材矮小干瘦,说话之间,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目光飘忽不定。 这位金甲大将是禁卫军总统领,名叫左图,乃唐凌的心腹大臣。这次唐凌能从宁南逃回风国,也多亏有左图的出生入死左挡右杀的护送。 左图目光凌厉,在景平和顾淳元二人身上扫过,面无表情地说道:“景大人顾先生不必客气。今日,顾府宾客来的可不少嘛!”说话时,左图眯缝着眼睛,扫视四周。 顾淳元忙拱手说道:“陛亲自光临,令顾府蓬荜生辉,远近官员乡绅,哪一个不想一睹陛的风采,今日宾客云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左图瞥了他一眼,问道:“宾客的身份都有仔细筛查过吗?” “左将军放心,小人早已让府内的家丁逐一盘查过了。” “嗯,最好无事,不然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话,左图一甩征袍,转身向外走去。 第381章 突变 听闻唱吟声,在场的顾淳元景平以及所有的宾客们无不是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哗啦哗啦!随着一阵玉佩的摇响声,从顾府的大门外走进了一大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数名身穿黑色锦衣背披黑色大氅肋佩刀的近卫。在近卫的后面,便是一身黄袍的唐凌,在她的左右,还有八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上官秀抬起头来,向人群中的唐凌看过去。 在离开上京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凌,现在的她,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愈发的成熟稳重,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之气。 其实唐凌的年纪并不大,与上官秀相仿,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却是同龄人远远也比不上的,这种压迫感并不是天生来的,而是受后天的熏陶和培养生成出来的。 在唐凌面前,人们大多都会忽视她的美貌,而被她异于常人的气质所折服。 唐凌背着双手,走进顾府的前庭,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顾淳元和景平近前,低头看了一眼俯首跪地的二人,什么话都没说,从两人的身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进入大厅,在正中央的主位坐来后,唐凌才慢条斯理地微微挥了袍袖,说道:“诸位都平身吧!” 她的声音不大,大厅之外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听清楚的。站在大厅门口的宫女大声唱吟道:“平身——” “谢主隆恩!”在场的众人纷纷再次叩首谢恩,这才相继从地上站起。 人们别说去偷看唐凌了,连个偷偷抬头的人都没有,大气也不敢喘。见状,唐凌忍不住笑了,稍微抬手。 站于一旁的左图立刻上前,躬身说道:“陛!” “不要因为朕来了,就把喜宴的气氛弄得这般凝重,你去告诉他们,喜宴就应该有喜庆的样子。” “是!陛!”左图答应一声,走出大厅,把唐凌的意思转达给景平和顾淳元。 景平毕竟是一郡之首,朝中的高级官员,听闻左图的提醒后,立刻张罗起来,让顾府的乐手们赶紧奏起喜乐,又和顾淳元去招呼在场的宾客,就餐用宴,活络气氛。 没过多久,景平的长子,也就是今天喜宴的主角之一,景洪终于出场。如果把景平和景洪二人摆在一起,让不知情的人来看,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他二人会是父子。 景平其貌不扬,獐头鼠目,身材又矮小干瘦,景洪则是恰恰相反,身材不见得有多高大威猛,但也称得上是中等偏上,向脸上看,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口似单珠,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看到景洪,上官秀亦是在心里暗赞一声不错,好一个俊美不凡的翩翩公子,难得的是,还是郡守的公子,出身不凡,样貌出众,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的焦点吧! 正当上官秀打量景洪的时候,一条娇小的身影在他的身边坐了来。上官秀扭头一瞧,原来是顾青芳。 今天是顾家大喜的日子,而她的穿着只能用质朴来形容,里面是蓝白相间的交领襦裙,外面是件淡蓝色的薄纱,在她身上,看不出来一丁点的喜庆。 “阿秀,你竟然还真的来了!”顾青芳坐在他的身边,眨着一对毛茸茸的大眼睛,上打量着上官秀。 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上官秀一身白色的锦衣,把他衬托得文质彬彬,儒雅脱俗,顾青芳突然发现,上官秀似乎比自己一直仰慕的景洪哥哥还要英俊几分。 上官秀向顾青芳咧嘴一笑,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来?” 顾青芳撇了撇小嘴,说道:“今天的宴会可是我姐和景洪哥订婚的喜宴,再多一两个月,他俩就要成亲了。” 上官秀点点头,感觉好笑地审视着她,说道:“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难过。” 顾青芳不解地脱口问道:“我为什么要难过?”说完,她立刻记起来了,自己曾对他说过,从小就很喜欢景洪哥,还指责是姐姐抢了自己未来的夫婿。 她玉面一红,急忙摆手解释道:“其实,我以前是不太懂啦,我对景洪哥更多是亲情,而不是……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心跳快得厉害,现在明明是在说景洪哥,但在上官秀面前,她却出奇的紧张。 上官秀笑了笑,目光落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景洪身上,喃喃说道:“看起来,他还真的很不错。” “所以,姐姐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你不用再担心了。”顾青芳笑呵呵地接话道。 恰在这时,喜宴的另一位主角也出场了。 一身红衣的顾青灵是被顾淳元拉出来的。她穿着大红的衣裙,脚大红的绣鞋,脸上抹了胭脂,使她精美的五官更是美轮美奂,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包括上官秀在内。 注意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姐姐,顾青芳心里一阵发酸,她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上官秀,小声提醒道:“姐姐现在可是景洪哥的未婚妻了!” 她的话让上官秀的心里一阵抽搐,他也随之眯缝起眼睛。 这时,顾淳元挽着顾青灵,与景平景洪并肩走进大厅,而后,顾淳元在顾青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和景平退到一旁,留景洪和顾青灵二人站在大厅的正中央。 现场的人声鼎沸渐渐消失,人们都在伸长脖子,看着大厅内的一对新人。 景洪转头,痴迷地看向顾青灵,而后屈膝向前跪倒,说道:“今日,有陛作证,我景洪愿与青灵结为夫妻,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坐在正位上的唐凌看着跪地的景洪,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在她看来,景洪和顾青灵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宛如一对璧人。 可是,景洪已跪地许久,他的誓言也说完许久,站于一旁的顾青灵一直都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原本站在前庭内,已准备鼓掌庆贺的众人都面露狐疑之色,不明白顾青灵为何迟迟没有宣誓。景洪亦是忍不住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低声问道:“青灵,你怎么了?” 顾青灵的脸色变换不定,眼神也是闪烁个不停,她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悔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又不想违背自己心里的真实情感,她心情复杂,左右为难,久久做不出反应。 一旁的顾淳元脸色难看,眉头紧锁,他沉声喝道:“青灵!”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精神本就紧张到极点,濒临崩溃的顾青灵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跪倒地上。在她跪的瞬间,上官秀也闭起了眼睛,灵气在周身上游走。坐在他身边的顾青芳,明显感觉到从上官秀那边扑过来一道强烈的劲风,恰恰就在这时,忽听顾府的大门外传来嘭的一声爆响。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这声爆响出自于什么东西,但上官秀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上的肌肉都条件反射性的阵阵疼痛。那是来自于火铳发射的爆响声。 他闭起的眼睛没有睁开,集中精力,虽然他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但他对空气的控制力却让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四周的任何变化。 一颗钢弹由顾府的大门外飞射进来,如果通过肉眼去看,上官秀根本看不到飞射时的钢弹,其飞行的速度已超出肉眼的极限,但通过感知,他能真真切切地观察到钢弹在空中的飞行轨迹。 那颗钢弹是射进大厅里的,至于是射向大厅内的具体某一个人,上官秀判断不出来。 他想都没想,单手一拍桌案,他面前的茶杯从桌面上弹起,他的手顺势向外一挥,弹飞在空中的茶杯受风力的推动,斜飞出去。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在空中飞射的钢弹正中茶杯,把茶杯打了个粉碎,虽说钢弹还是在向前飞行,但运行的轨迹已发生了细微的偏差。 射进大厅里的钢弹正中唐凌头上的皇冠,发出扑的一声闷响,把皇冠打掉,唐凌一头的秀发也随之散落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前庭内大厅里的众人,无不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左图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叫一声:“有刺客!保护殿!” 哗!随着他的叫喊,顾府内顿时间一片哗然。从顾府的院墙外,跳起来数十名百姓打扮的修灵者,这些人在跳进顾府的瞬间,纷纷罩起灵铠,人们手持灵兵,直奔大厅冲去。 在大厅的外面还站有众多的禁卫军。看到这么多的刺客直冲过来,人们纷纷断喝一声,各持武器,迎上前去。 双方还没有接触到一起,在禁卫军当中,有十数人罩起灵铠,完成兵之灵化,对周围的禁卫军同袍突杀手。 这些禁卫军一边疯狂地砍杀周围的同袍,一边大叫道:“昏君无能,害我大风,辱我风人,凡我风国志士,皆当对昏君得而诛之!杀啊!” 禁卫军当中突然有人倒戈,这可太要命了,许多禁卫军纵然有一身的灵武,满身的本事,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身边突然造反的禁卫军砍杀在地。 第382章 援手 禁卫军当中竟然有人会叛乱,这也是让禁卫军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大厅内的禁卫军们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也分不清楚谁是敌谁是友了。 一名禁卫军抬手把肋的佩剑抽了出来,他刚一动,周围的禁卫军们齐齐拔剑,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动的手,大厅内的禁卫军们又战到了一起。 前庭内的禁卫军即在内斗,也在和冲杀进来的刺客们拼杀,大厅里的禁卫军们则是打成了一团,其中还不时传出人们的高声呐喊:“杀昏君!灭暴政!” 看到里里外外乱成一团糟的场面,左图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唐凌,连连后退,见大厅的里端有扇侧门,左图回头紧张地说道:“陛快走!” 此时唐凌的脸色阴沉又难看,在两名贴身宫女的护送,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侧门。进来一瞧,里面原来是一间内室,空间不大,摆放着床榻和桌椅。 唐凌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去,面沉似水,眼中闪烁着凌厉的精光。 左图随后跟了进来,佩剑已然出鞘,剑身上也见了红,他先是向门外望了望,而后回头说道:“陛不必担心,这些宵小之辈不足为虑。行宫那边的禁卫军,很快就能赶过来增援!” 唐凌瞥了左图一眼,沉声说道:“禁卫军,乃朕身边的亲兵卫队,竟然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叛党,左图,这就是你给朕管教的属吗?”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左图身子一震,立刻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微臣罪该万死!” 唐凌身边的两名宫女走到左图近前,秀剑双双出鞘,剑锋搭在左图的肩头。现在只有唐凌一声令,她二人的双剑便可把左图的脖颈斩断。 “去查!把这次行刺朕的刺客以及相关人员,统统查出来!不可漏掉一人!”唐凌沉声说道。 听闻她的话,两名宫女双双把秀剑收了回去,跪地的左图也是如释重负地长松口气。他连忙从地上站起,躬身施礼,正色说道:“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也就在左图挺直身形的一瞬间,他手中的佩剑突然向前刺了出去。 他这一剑太突然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左图自己在刺出这一剑的时候,因为过度紧张的关系,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 站于他近前的那名宫女毫无防备,被他这一剑正中小腹。就听扑的一声,剑锋由她的小腹刺入,在她的后背探出来。宫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左图,颤声说道:“你……” 她话音还未落,左图已把佩剑狠狠抽了出来,转而又向另一名宫女挥砍过去。那名宫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见到寒光向自己袭来,她意识地向后仰了仰身。 沙!佩剑的锋芒在她的胸前掠过,撕开她胸口的衣服,同时也划开她胸前的皮肉,溅起一道血光。这名宫女惨叫一声,脸色煞白,向后连退。 左图并不去追击她,见她退开,他立刻箭步向唐凌窜了过去,手中剑向前直刺,直取唐凌的喉咙。 唐凌没有修炼过灵武,在左图面前,她哪里有还手之力? 眼睁睁看着剑锋向自己而来,唐凌呆坐在椅子上,无从招架,也无力躲闪。就在左图的一剑马上要刺中唐凌时,刚才退让开的那名宫女大叫一声,反扑上前。 噗!左图这一剑没有刺中唐凌,却是狠狠插在那名宫女的背上。宫女抬起双手,把从自己胸前探出来的剑锋死死抓住,脸色苍白,嘴唇铁青,对面前的唐凌颤巍巍地说道:“陛,快跑……”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扑倒在地,毙命于唐凌的脚。唐凌眼睛瞪圆,腾的子从椅子上站起,怒视着左图,厉声喝道:“左图,你敢?!” 明知道唐凌不会灵武,明知道她连自己的一招都接不住,不过在她的喊喝之,左图还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根本不敢去看唐凌的眼睛,他低垂着头,浑身颤抖,持剑的那只手更是哆嗦个不停。 他颤声说道:“陛,微臣……微臣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微臣不这么做,微臣的家眷,微臣的妻儿老小,就……就都得死在宁南人的手里!” 唐凌明白了,难怪禁卫军当中会出现那么多的叛党,原来是左图从中捣鬼,他已于暗中投靠了宁南。 左图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全是微臣的错!微臣以为宁南军侵入大风,锐不可当,不日就会攻进上京,微臣不忍家人受难,便着人悄悄给家人送去一封书信,让家人立刻离开上京,搬回老家,结果,在半路上,他们被宁南人劫持,宁南人用他们威胁微臣,微臣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左图抬起头来,脸上的肌肉突突直颤,提着滴血的佩剑,一步步向唐凌走过去,说道:“陛,不要怪微臣,微臣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说话之间,他走到唐凌的近前,手臂用力的扬起,高举着佩剑,却迟迟没有砍去。 唐凌眼中闪现着凌厉的精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在她的注视,左图再次低头,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闭,咬着牙关,全力砍手中剑。 咔嚓!剑锋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形的寒光,只不过这一剑没有砍在唐凌的身上,倒是把她所坐的那把椅子劈成了两半。 听闻声音不对,左图急忙睁开眼睛,在他的面前,哪里还有唐凌的身影。 他意识地惊呼一声,扭头向旁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唐凌已经横移出去两米多远,在她的身边,竟然不可思议地多出一人,这人浑身白色的灵铠,一手揽着唐凌的腰身,一手握着一把狭长的陌刀,尤为醒目的是,在他锁骨偏上的灵铠缝隙中,有两缕银发垂落来,无风自动,给人一股难以言表的飘逸感。 此时,唐凌也在侧着头,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她认不出来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这人究竟是谁,但对他又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尤其是在他揽着自己腰身的时候,让她心里有似曾相识的触动。 “你……是何人?”她扬着头,看着他脸上由灵铠化成的护面,呆呆地问道。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落在左图身上,同时,他手中的陌刀慢慢抬了起来。 左图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怒吼一声,罩起灵铠,并把手中的佩剑灵化,而后灵剑向外一挥,施放出灵乱风,打算用灵乱风的大范围攻击把来人连同唐凌在内,一并斩杀。 他的灵乱风刚施放出来,那名神秘人也随之一挥陌刀,同样施放出灵乱风。 两人的灵乱风碰撞在一处,强弱立分。 那神秘人施放出去的风刃,把左图施放的风刃绞了个粉碎,而后风刃去势不减,继续向左图飞射过去。左图大惊失色,尖叫出声,急忙向旁闪躲,他还以为自己能躲避开灵乱风的攻击范围,哪知他在闪躲的同时,空中密密麻麻的风刃也随之发生变向,继续向他飞去。这可大出左图的意料,他再想闪躲和招架,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左图的身形被灵乱风刮得离地而起,风刃绞在他的身上,噼啪作响,灵铠的碎片不时向四周弹射。左图被灵乱风从内室硬是刮到外面,撞开房门,带着一团血雾,跌了出去。 随着左图被打飞,从外面立刻又冲进来数名禁卫军,看到一名陌生的修灵者正揽着唐凌的腰身,他们二话没说,各持武器,冲上前去。 那名神秘人也不与他们恋战,身形一晃,揽着唐凌向窗户那边射了过去。 哗啦!他撞开窗户,带着唐凌跳到外面,向四周观瞧,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混战在一起的禁卫军和刺客,分辨不清楚谁是叛党,谁是忠心的禁卫军。 不过看到唐凌现身,混战的众人齐齐停止争斗,一股脑地向他二人这边涌了过来。 那名神秘人眯了眯眼睛,将唐凌的腰身夹得更紧,单脚一跺地面,身形腾空而起,直接跃上房梁。 他片刻也未耽搁,身子仿佛离弦之箭般向顾府的外面射了出去。他的身形太快,快到被他夹住的唐凌都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只能感觉到两耳生风。 他带着唐凌,只几个起落,便跑出顾府,到了外面,情况也依旧混乱,禁卫军之间正乱斗在一起。他刚稍作迟疑,就听对面府邸的房顶上传来嘭嘭嘭的爆响声。 是火铳!他立刻闭上眼睛,而后抬起手中的陌刀,挡在自己的胸前,当啷,三颗飞射过来的钢弹全部打在陌刀的刀身上,他揽着唐凌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他没有理会暗中放冷枪的敌人,抱紧唐凌,向城西方向跑去。刚开始他还在大街上奔跑,但街上的人群太多,他随即纵身跳上街边的屋顶上,脚踩着屋顶的房瓦向前飞奔。 他的身形,时起时落,一步踏出,人已窜出五六米开外,其状不像是在奔跑,更像是在贴地飞行。从顾府到西城门,路程并不算短,但他没用上一刻钟就跑到了。 西城这边的城门已然关闭,城门上站着大批的风军。看到那名神秘人夹着唐凌奔自己这边跑来,风军将士无不脸色大变,纷纷叫喊道:“放陛!快放陛!” 第383章 带离 神秘人夹着唐凌,径直地冲到城门近前。前排的军兵们纷纷刺出手中的长矛,神秘人身形一晃,人已腾空跳起,一排长矛从他的脚呼啸刺过。 他的脚尖在长矛上轻轻一点,人又再次向上窜起多高,掠过众多风军的头顶,跃到城墙的近前。 他伸出手来,五指如钩,在城墙的墙面上用力一抓,只见城墙的石头上立刻多出五个深深窟窿眼,他的身形仿佛壁虎一般,贴着墙壁,向上飞起。 咔咔咔!他只用单手,在墙壁上连抓了四五,人已快如闪电般掠飞到城头上。 站在城的军兵们无不是扬着头,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他的腋还夹着一个大活人呢,如此身轻如燕的跃上十多米高的城墙,这太不可思议了。 城头上的风军也不少,见他夹着唐凌跳了上来,人们一窝蜂似的涌了过去。 他脚尖在城头上只是微微轻点了,就听呼的一声,附近的风军感觉一股强烈的劲风迎面扑来,人们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遮挡住眼睛,向后连退,稳住身形后,抬头再看,城头上哪里还有人家的身影。 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那名神秘人业已夹着唐凌,直接飞射到了城墙之外。他夹着唐凌的身形在城外向急坠,城头上的风军无不是吓得变色,七嘴八舌地惊呼道:“陛——” 就在他二人的身体马上要摔落在地的瞬间,那名神秘人背后的灵铠突然发出呼啦一声,抖出两只巨大的羽翼,随着双翼扇动,几乎要落到地上的身形贴地向前滑行一段,而后急速攀升,飞到空中,只一会的工夫,在风军的视线里,神秘人夹着唐凌的身影便只剩一颗小黑点。 过了许久,有风军将官才惊声尖叫道:“铠之灵变!那是铠之灵变!” 哗!听闻铠之灵变这四个字,城头上的风军也随之一片哗然。 那名神秘人夹着唐凌,在空中翱翔,足足飞出三四里地开外,他背后由灵铠化成的双翼才收起,人也缓缓落到地上。 他脚步未停,见前方有一座不算高的山岭,他健步如飞地奔行过去,脚尖在山壁上连点,几个起落,人便登上山顶。 山顶上是一大片空地,空旷无人,回头观望,未见有追兵赶来,神秘人这才把唐凌放来。 直到双脚沾地,唐凌紧闭的双眼才慢慢睁开。 她先是惊讶地环视左右。刚才自己还在城内的顾府,可是就这一会的工夫,自己竟然出现在荒郊野岭当中,站在一座山顶上,向远处观望,隐隐约约中能看到御镇的轮廓。 她扫视四周好一会,目光才落到那名神秘人身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她不是什么风国的女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对方却是个修为深不可测,顶尖级的灵武高手。 但唐凌的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她凝视神秘人片刻,说道:“原来,你并没有死。” 听闻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神秘人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听起来,你似乎有些失望。” “一年多不见,你还是毫无长进。”唐凌慢悠悠地说道。“依旧不了解朕。” 神秘人暗叹口气,随着呼的一声,他身上的灵铠气化,化为白雾,钻回他的体内,与此同时,他的本来样貌也显现出来。 洁白又合身的锦袍将他的体型显得越加的修长,腰间的白色锦带勾勒出他的蜂腰,两缕银发,随风飞扬,站在山顶,潇洒飘逸,仿佛随时可能随风飘走一般。 这位神秘人,正是上官秀。 他对上唐凌审视的目光,耸肩说道:“很难得,一年多不见,陛竟然还能记得我。” “如出一辙。” “什么?” “刚才的情形,和朕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唐凌语气很平淡,但目光却在上官秀的身上扫视个不停。与一年多前相比,上官秀的变化很大,大到判若两人。 他的外表除了双鬓变白,其它的地方没什么变化,最主要的变化是出现在他的气质上,比较以前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自信,举手投足之间,身上会流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她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伸出手来,拉住他胸前的一缕白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两人的关系没有很熟,罅隙反而要远远大过交情,她上前把玩他的头发,此举显得很唐突,不过由她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上官秀对唐凌的举动倒也没有表现出厌恶和排斥,他只是耸耸肩,说道:“当初,我修炼的心法太伤身。” “现在呢?” “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唐凌放开他的银发,扬头看着他,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在御镇,更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会出手救朕,或许,你把朕带到这里,一处四无人的地方,只是想亲手杀了朕吧。” “一年多不见,陛似乎也毫无长进。”上官秀的话让唐凌眼中闪过一抹锐光,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身子前倾,贴近唐凌的耳边,说道:“陛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上官秀救的并不是唐凌,而是在救风国。不管唐凌的皇位是用什么手段得来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是大风的皇帝了,是风国最核心的那根支柱,所以谁都可以死,唯独她不可以死。 唐凌目光一斜,看着贴近自己的上官秀,她嘴角扬起,说道:“朕刚才是说错了,你并不是没有长进,至少你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 上官秀针锋相对地说道:“陛也变得比以前更能隐忍了,知道在什么情况可以发火,在什么情况又需忍而不发。” 唐凌愣了愣,仰面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是在上京,单凭你这一句话,朕便可杀你十个来回。” “但这里不是上京,而是荒郊野岭,所以现在陛只能忍而不发,等机会秋后算账。”上官秀救过唐凌两次,之所以救她,不是因为唐凌这个人本身值得他去救,就内心而言,上官秀对唐凌的厌恶感很深。 当初他利用随机变,变成一女子,混入青楼去做妓女,所变成的样子就是唐凌的模样,那可算是上官秀心里的阴暗面发作,对唐凌的一个小小的报复。当然了,唐凌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的话,她的肺子都能气炸了。 “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气。”唐凌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地震声说道。 当然也没有大度到哪去。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之间,他觉得唐凌也很可怜,费尽心机,用遍了歹毒的手段,终于谋得皇位,可是她做了皇帝又能怎样,还不是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场,现在连她最为信任的禁卫军总统领左图都想置她于死地,上官秀想不出来,她身边还有谁是能值得信任的。 他幽幽说道:“我之所以把你带出城,因为我分辨不出来城中的将士们,哪些是忠于你的,哪些又是要取你性命的,如果你觉得城外的驻军还值得信任,我可以带你去驻军的营地。” 他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唐凌心头一颤,鼻子发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背着手,转身不让上官秀看到自己的脸,她走到山顶的悬崖边,遥望远方,久久没有说话。 她想不到,自己最为信赖和倚重的心腹左图,会与宁南暗中勾结,要致自己于死地,而讽刺的是,当初被自己发配到贞郡的上官秀,竟然再一次出手救了自己。 人心难测,谁为忠谁为奸,又哪是那么容易分辨得清的。过了良久,唐凌缓缓开口说道:“第一军团的营地在御镇的南面,你带我去那里。” 看着唐凌消瘦的背影,还有散落的头发,上官秀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掰一段,走到唐凌的背后,在她的头发挽起,用那段树枝别住,说道:“走吧!” 唐凌脸上的悲色已然消失,她回手摸了摸脑后盘起的头发,嘴角扬起,笑问道:“你做得还挺熟练的。” 上官秀默然。唐凌说道:“你可是经常为青云郡主盘头?” 咳咳!突然听闻她这么说,上官秀忍不住咳嗽两声。 唐凌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和青云郡主的事,我早就听说过了。”说着话,她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向山走去,同时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来,继续说道:“堂堂的郡主,要嫁给一介布衣,对于此事,我还颇有些犹豫,但这次你救驾有功,我便可名正言顺的赐予你官职和爵位,青云和你的事,亦可顺理成章的去办了。”稍顿,她扬起眉毛,问道:“这应该是你很想要的吧?” 上官秀笑了,苦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唐凌的身边,拉住她抬起的手,扶着她向山走去。唐凌好奇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打算封你什么官职,什么爵位?” 第384章 相斥 你爱封什么就封什么吧,反正不管你封什么,只要你哪天一不高兴,又会统统收回去。现在,上官秀对官职爵位已经看得很淡了,别人给的东西,终究还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努力积累起来的,那才是自己的。 见他没有接话,唐凌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害怕空欢喜一场,担心我先封了你的官爵,然后又削掉你的官爵?” 唉!唐凌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很讨人厌了,说起话来更是令人心烦。上官秀松开她的手,身形微微一晃,向山飘出数米远。 唐凌还真害怕上官秀先走了,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她伸手召唤道:“上官秀,你站住,等等我!”她刚跑出没几步,脚踩到一颗松动的石头,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同时发出哎呦一声。 已然飞掠出好远的上官秀停脚步,回头一瞧,只见唐凌正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一脸的痛苦之色,同时他也没有忽视她额头上出现的一层虚汗。 暗道一声麻烦,上官秀脚尖点地,几个箭步,人已窜回到唐凌身边,低头问道:“怎么了?” “疼疼疼……”唐凌在地上只是一个劲的叫疼,估计她究竟伤到了哪里,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最\\快\\更\\新\\就\\在 上官秀摇摇头,蹲身形,伸手轻轻碰了她的脚踝,他的手指头刚刚沾了个边,唐凌就已疼出一头的虚汗,眉头紧锁,紧紧咬着嘴唇,强忍住没有吭声。 看起来伤得不轻。上官秀对她说道:“你忍着点,我先看看。”说话之间,他托住她的小腿,把她的鞋子小心翼翼地脱来,又扯掉里面白袜,唐凌的小脚丫露了出来。 见上官秀低着头,满脸认真的查看着,唐凌喘了两口气,问道:“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她只是崴了脚,旁人受这点小伤,估计一瘸一拐的走路没问题,但唐凌的脚踝却肿起好高,鼓得像小馒头似的,这或许就是身娇肉贵吧,上官秀猜测,她从小到大可能也没受过什么伤。 “不严重,只需养几天才能地走动了。”上官秀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两颗黑色的丹药,丢进自己口中。 “要好几天才能地,这还叫不严重?”唐凌气呼呼地瞪着他。 上官秀从自己身的袍底撕一条,然后把口中嚼碎的丹药吐在布条上,他托着布条,向唐凌的脚踝覆盖过去。 唐凌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回收了收脚,满脸嫌弃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实在是被她吵得心烦,上官秀觉得自己真不该救她,自找麻烦。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治内伤的药,也可以用来外敷。” “你直接敷上就好,干嘛还要嚼,也太恶心了。”唐凌的秀眉拧成个小疙瘩。 “那你到底还需不需要我帮你治伤?”上官秀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他斜着眼睛瞥着唐凌。 一向强势的唐凌这时候难得的变得乖巧许多,用力回收的腿又慢慢伸到上官秀的面前。 圣祖皇帝,盖世英才,纵横天,无人能敌,一手创建大风的基业,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是如此的娇生惯养,不知又会作何感想。上官秀的心里感叹着,把布条慢慢地缠在唐凌的脚踝上。 看着低头为自己包扎的上官秀,唐凌咬了咬牙,挥舞着小拳头,在上官秀的脑袋上狠狠比划了两。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风声,上官秀不解地抬起头,唐凌的拳头早已放了去,双手支着地,扭头看向别处,一副欣赏风景的姿态。 上官秀又向四周瞅了瞅,接着,把布条在唐凌的脚踝上系紧。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凌眨了眨眼睛,仔细感受一番,真别说,上官秀吐出来的药还挺管用的,脚踝处传来阵阵的清凉感,疼痛减轻许多。 身体是舒服了不少,但她嘴上可没这么说,皱着眉头道:“还是疼,非常非常的疼!”说完话,她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 看着她伸出双手的举动,上官秀愣了才反应过来,她想要自己做什么。他低声嘟囔道:“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我这辈子来还你。” 说话之间,他弯腰身,把唐凌从地上拦腰抱起,而后,他一手托住唐凌,一手把她的鞋袜捡起,向山走去。 刚才上官秀带着她逃命,速度极快,唐凌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乱看,现在因为无人追赶,上官秀也不愿意耗费灵气赶路,速度慢了许多,唐凌也有机会睁开圆滚滚的大眼睛,悠闲地欣赏沿途的风光。 了山,又向前走了一会,上官秀发觉唐凌一直没有说话,他忍不住低头一瞧,被他拦腰抱起的唐凌正在把玩他胸前的银发,眼睛眯缝着,正乐呵呵地瞅着自己。 上官秀收回目光,正色说道:“我这次救你,并不需要你的赏赐,不要官职,也不要爵位,我只要你别把行刺之事牵连到顾家身上,顾家与此事无关。” “你怎么知道?”唐凌好奇地看着他。 “如果顾家真和刺客勾结到一起,今日行刺你的刺客就不是来自顾府外和禁卫军了,而是会在顾府内。当你走进顾府的那一刻,他们就可以对你突杀手,或者,他们只需在你饮用的茶水中毒即可。”上官秀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唐凌把玩着他的头发,用他的发丝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划着,沉默片刻,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在上京时就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就叫顾青灵。” 说到这里,唐凌又咯咯地娇笑起来,说道:“你对她还真是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她已经成为人家的未婚妻了,你竟然还在护着她,护着她的家族!” 上官秀懒得与她多费唇舌,问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样?”唐凌扬起眉毛,用近乎于挑衅的眼神地看着他。 “……”上官秀默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把唐凌怎么样。 见他久久无语,唐凌眼珠转了转,说道:“你未来的妻子是朕的堂姐,帝国的郡主,你还想纳妾吗?如果你抱有这样的心思,趁早打消。朕现在可以答应你,不把刺客之事牵连到顾家身上,保证顾家平安无事,但你也得向朕保证,永不得纳妾!”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唐凌,唐凌也不甘示弱地凝视着他,他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如果附近有人的话,恐怕都能闻到硝烟味。 欺人太甚!看着唐凌脸上的盛气凌人,上官秀牙根痒痒,自己一而再的救她,她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还一再相逼。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在他们的前方快速奔行过来一支马队。远远望去,差不多有二十余骑,一个个策马狂奔。甩打马鞭的脆响声此起彼伏。 上官秀挑起目光,向那支急速而来的马队望过去。唐凌也听到了马蹄的轰鸣声,她急忙过头,好奇地问道:“可是接朕的人来了?” 看起来不像!上官秀面露凝重之色,骑在马上的众人都穿着便装,如果是朝廷的人,不会是这样打扮。 时间不长,那二十余骑已来到上官秀和唐凌的近前,自动自觉的分成两拨,分从左右把他二人围在当中。 等他们勒停战马之后,其中一人抬起手中刀,一指上官秀,说道:“你可以走,但你必须得把她留来!” 上官秀没有回话,低垂着头,似乎是在认真考虑对方的话。唐凌急忙转回头,一对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沉声说道:“你敢?!” 她不说话还好点,听闻她的威胁,上官秀双手向一垂,把拦腰抱起的唐凌放到地上。后者双脚落地后,顿时疼得哎呦一声,不由自主地蹲跪到地上。 “你……”她双手捂着脚踝,又急又气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不过她的话才刚出口,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上官秀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狭长的陌刀,他一手提刀,一手背于身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可是宁南人?” “小子,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肯把她交给我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们又待如何?” “那你就是自己找死!”这话不是那人说的,而是来自上官秀的背后。在他的身后,一名大汉双脚一磕马镫子,催马冲向上官秀,人未到,灵枪先至,枪尖直取他的后心。 上官秀没有立刻转回身,而是等那名大汉策马奔到自己的近前,枪尖马上要刺到自己的后背时,他才猛的一回身,手中的陌刀也顺势由而上地挑了出去。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陌刀的锋芒正挑在灵枪上,灵枪的前半截枪身应声而断,陌刀的上挑去势不减,刀锋又划在马匹的脖颈处。随着扑的一声,马头弹飞到空中,无头的马儿向前扑倒,坐在马背上的那名大汉也一并摔在地上。 第385章 碾压 马上的大汉摔在地上,向前滚翻,当他要从上官秀的身边轱辘过去时,后者把手中的陌刀猛的向地面一插,噗嗤!陌刀刺入大汉的后心,刀尖从其胸前探出来,将其狠狠钉在地上。 上官秀拔出陌刀,手臂向旁一挥,一道血水溅射到地上,他环视周围的众人,震声喝道:“此乃大风领地,岂容尔等宁南贼子猖狂?有不怕死的,就尽管来吧!” 他话音刚落,一名大汉纵身跳战马,由上官秀的正前方冲了过来。 这名大汉手持一把巨锤,巨锤已然被灵化,锤头上有一颗颗的尖刺突起。他三步并成两步,窜到上官秀的面前,二话不说,抡锤就砸。 上官秀也不躲避,一手紧握刀把,一手擎住刀身,向上硬挡。当啷!这一声巨响,仿佛晴空炸雷一般,瞬间爆发出来的劲气,把坐在一旁的唐凌都刮出多远。 再看上官秀,两只小腿都没入地面当中,那是受对方一锤的力道,硬生生陷进入去的。 此人好大的力气啊!上官秀断喝一声,使出全力,把陌刀向外一扬,弹开压在陌刀上的巨锤,紧接着,他身形腾空跃起,陌刀在他手中迅速改变形态,化成一把三尖两刃刀。 他人在空中,身形坠的同时,一刀向前刺出,直取对方的胸膛。跪求百独黑*岩*閣 那名大汉反应也快,巨锤向外抡起,当啷,上官秀刺来的一刀被锤头打开,但未能他收锤还击,落地的上官秀又回手一刀,削砍对方的脖颈。 大汉大吃一惊,暗道一声好快!他意识地向后急退。 唰!三尖两刃刀的刀锋在他的额头前掠过,将他脑门处的灵铠划出一道火星子,他的身形还没站稳,上官秀接踵而至的一刀正中他的胸膛。 噗!刀锋撕开他身上的灵铠,深深插进他的胸膛,而后又穿透他背后的灵铠,半截刀尖在他的后心露了出来。 “啊——”那名大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扔掉巨锤,双手紧紧抓住三尖两刃刀的刀杆,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眼角都快张裂,恶狠狠地怒视着上官秀。 这时候,由大汉的背后又冲过来一骑,马上的汉子手持灵刀,高高举起,直奔上官秀这边而来。 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突然发力,推着紧紧握住刀杆的大汉,向前急冲。等他快要与催马而来的那名汉子接触到一起的时候,他断喝一声,持刀跳起。 要知道他的三尖两刃刀上还挂着一人呢,但那一百好几十斤重的大汉在他手里,轻若无物一般,他的身形丝毫未受到影响。他高高弹跳到空中,三尖两刃刀向猛刺,噗,又是一声闷响,刀锋把第二名大汉也刺落马。 这回,两名大汉的身体一同挂在三尖两刃刀上,上官秀双手抡刀,把两具尸体一并甩飞出去。 一名骑在马上的大汉躲闪不及,被迎面飞来的两具尸体撞了个正着,连人带马,一并摔倒在地上。 趁着上官秀全力拼杀的时候,一名大汉无声无息地紧接到唐凌的背后,看准机会,他大手伸手,直向唐凌的后衣领子抓去。 也就在他手掌探出去的同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吹来,自己的背后,近在咫尺之处,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与此同时,一阵一阵的热浪喷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面露惊骇之色,抓出去的手立刻收回来,他正想转身向后查看,一只拳头已然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啪!这一拳的力道之大,把大汉的身形横着打飞出去,头部的灵铠在空中化成无数的残片,他人还在空中,没有落地,便已一命呜呼,最后摔在地上的只是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 二十多名刺客,只转瞬之间,被上官秀连杀数人,余的刺客们哪里还敢大意,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大喝一声,齐齐冲杀上来。 这些刺客的身手都不弱,修为最差的也在灵元境往上,不过面对有无形辅助修为业已达到灵?幻灭境的上官秀,他们还是差的太远了。 看着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的刺客们,上官秀把唐凌紧紧护在自己的怀中,鹰目眯缝成两条缝隙,等对方距离他只剩一米多远的时候,上官秀突然间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挥砍出去。嗡!刹那之间,以上官秀为中心,无数的风刃像雪片一般飞掠出去,向四面八方扩散,远远看去,战场的中心好像刮起了暴风雪,风刃之密集,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灵乱?极!而且这并不是一个灵乱?极的效果,而是上官秀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施放出四记灵乱?极,只不过他施放的速度太快,看上去他好像只挥出一刀而已。 从周围冲杀过来的刺客们看到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风刃,无不是惊呼出声,人们或是使用防御技能抵挡,或者施放攻击技能抗衡,这个时候,在灵武技能与灵武技能正面对抗的情况,双方修为上的差距彻底暴漏出来。 风刃打在火龙盘绕上,把护体的火蛇切成一段段,撕成一截截,风刃打在水晶幻甲上,把冰甲劈得层层脱落,块块粉碎,就连土系修灵者施放的大地震击都被风刃刮成了漫天的尘土。 在风刃翻飞之际,只见上官秀的周围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其中夹杂着一团团的血雾,人们的惨叫声马匹的嘶吼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缩在上官秀怀中的唐凌被涌来涌去的劲风刮得睁不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先是感觉鼻尖一凉,似有水滴落,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滴从天而降,浇在她的脸上身上。 雨了吗?唐凌慢慢睁开眼睛,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放手来一看,掌心已然变得通通红,那哪里是雨,天上落的全是血水。 她身子顿是一震,急忙扭头向四周看去,此时此刻的场景,可算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面之一。 地面上,根本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全是被切碎了的肉块,人尸的肉块马尸的肉块,混杂在一起,已然分辨不清楚哪些是人的,哪些是马的,方圆五米左右的地方,地面的沙土花草全被染成血红色。 在率领风军,与宁南国战的时候,千军万马血流成河的场面她也见过,但像现在这么凶残又恐怖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向上官秀身上靠了靠。 靠近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快速地一起一伏。她转头一瞧,上官秀脸色略显苍白,正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灵乱?极是灵武学中最顶级的技能之一,由瞬间爆发式的连续施放四次,即便修为达到灵?幻灭境的上官秀,也显得有些吃力。 唐凌关切地看着他,问道:“你……你受伤了吗?” 上官秀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他深吸口气,摇头说道:“只一群宵小之辈,还伤不到我。”话是这么说,可唐凌没有忽视他额头冒出的虚汗。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从袖口中抽出一只黄色的手帕,在上官秀的额头上轻轻擦拭。 她这个举动让上官秀心头一震,他急忙抬起手,抓住唐凌的小手,制止住她擦汗的动作。 当他抓住她的手时,二人的心里都生出一股异样感。唐凌的手指一松,手帕掉落在地,紧接着,她把手收了回去,快速地背到身后。 上官秀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弯腰身,把落地的手帕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递还给唐凌,目光低垂,说道:“陛。” 唐凌没有去接,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已经用过了,朕不会再用。” 上官秀笑了笑,又甩甩头,唐凌还是唐凌,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份温柔,估计只是错觉罢了。他用手帕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而后揣入怀中,接着,他蹲身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来吧。” “干嘛?”唐凌沉着小脸,问道。 “你能自己走路吗?”上官秀侧头反问道。 唐凌刚刚板起来的小脸立刻垮了去,她轻轻叹口气,双手搭在上官秀的肩膀,趴到他的背上。 在上官秀背着她往前走的时候,感觉他还是喘息得厉害,她忍不住问道:“朕很重吗?” 上官秀摇头,说道:“不重。”他这是实话,唐凌并不是个娇小的女子,个子只比上官秀矮半头,有一米七左右,但分量很轻,上官秀背起她,几乎感觉不到负担。 “刚才,你似乎又救了朕一次。”唐凌伸手,很自然地把他鬓角的银发拉到自己手里,来回把玩。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玩弄上官秀的头发好像玩出了瘾头。 上官秀耸耸肩,他懒得去计算自己救过唐凌几次,总之,他不可能让唐凌死,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她一死,风国也就垮了。 “你真的不要朕封你官爵?”唐凌捏着他的银发,在手指头上缠绕,好奇地问道。 “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上官秀随口说道。 唐凌被他的话逗乐了,她眼珠转了转,说道:“中央军有好几个军团需要重新组建,朕可以封你为一军的军团长,让你留在中央军里。” 第386章 清洗 “嗯?” “我的兄弟们,都还在贞郡等着我回去。” “上官秀,你宁可在贞郡当一名营尉,也不肯到中央军担任军团长?”唐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说上官秀执意回贞郡,是有反意,那么他完全可以坐视自己被杀或者被俘,这样对他更有利才是,如果说他没有反意,那她实在猜不出来他坚持回往贞郡的目的。 上官秀幽幽说道:“伴君如伴虎啊!我想我们之间应该离得远一点,这样不管对谁都有好处,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在贞郡,陛在上京,我无需每天看陛的脸色行事,陛也无需每天看到我这个讨厌鬼,何乐而不为呢?” 唐凌愣了愣,再次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收敛笑声,说道:“上官秀,我并没有觉得你是个讨厌鬼,不过,你打心眼里讨厌我倒是真的。” 上官秀耸耸肩,嘀咕道:“随便你怎么说吧。” 唐凌轻叹口气,说道:“在朕身边,实在是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了,不然,朕也不会求着你留在上京。” 你有求过我吗?上官秀在心里嘟囔一声,他摇摇头,正色说道:“我一定要回到贞郡,重整旗鼓,与宁南人死战到底。不报雄镇惨败之仇,我绝不会善罢甘休!”héiyāпgê 唐凌趴在他的背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两人正往前走着,在他们的前方,尘土飞扬,行来一大队的人马。距离好远,便能看到队伍当中的风军大旗。 上官秀还没有辨认出来对面来的是哪一支风军,从前方的队伍当中已先奔行过来一大队的骑兵。 为首的一名将官策马冲到上官秀的面前,看到他背后背着的人竟是唐凌,那名将官脸色顿变,手中枪向前一探,指向上官秀的喉咙,沉声喝道:“立刻放开陛,不然我……”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背后的唐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那名将官,说道:“崔将军,他是上官秀。” 上官秀?那名将官瞥了上官秀一眼,而后急忙收回长枪,翻身马,抢步来到上官秀的身侧,向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崔青,参见陛!” 唐凌拍了拍上官秀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来。唐凌站在地上,脚踝还是阵阵的疼痛,她又向上官秀抬了抬胳膊。后者暗叹口气,将她的手臂扶住。 她挺直腰身,摆了摆手,说道:“崔将军平身。” 名叫崔青的将官连忙说道:“谢陛!”他隶属于中央军的第一军团,是第一军团的先锋官之一。 起身之后,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说道:“末将听闻御镇出现刺客,陛被人劫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率军赶来。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恕罪!” 说话之间,崔青拱手,再次躬身施礼。 唐凌淡然一笑,说道:“御镇城内,的确出现了刺客和叛党,不过朕并未被人挟持,是上官秀助朕逃出御镇!” “原来如此!”听闻这话,崔青转头看向上官秀,含笑拱了拱手,说道:“危急时刻,陛能得上官大人出手相助,化险为夷,实乃陛之福,我大风之福!” 上官秀的头衔只是营尉,就算他是贞郡军的主将,在中央军将官的眼中,他也还是地方军,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但现在他有救驾之功,那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崔青这位第一军团的先锋官,对上官秀的态度也子客气了许多。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崔将军言重了,救陛于水火,乃吾辈之职责。” 客套的场面话,他也会说。在私里,他可以不把唐凌当皇帝看,可以不敬着她,但在公开场合,上官秀还是很懂得拿捏分寸的。 崔青目光一转,又看向唐凌,当然也没有忽视她受伤的那条腿,他关切地问道:“陛受伤了?” “陛只是扭到脚踝,并无大碍!”上官秀接话道。 崔青闻言松了口气。唐凌问道:“罗将军来了吗?” 她说的罗将军名叫罗广,乃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崔青面色一正,躬身说道:“罗帅就在中军。” “立刻让他过来见朕。” “遵命!”崔青答应一声,交代身边的副将,赶紧把罗广找过来。 风国第一军团的前身是风国直属军,自建军以来,它就是一支归属风王直接领导的军团,后来风**团番号改制,直属军也当仁不让地成为风国的第一军团,在众军团当中,排在第一位。 罗广身为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自然不是平凡之辈。出身显赫自不用多说,从小罗广便熟读兵书战策,二十岁时,便已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猛将,文武之能,杀伐决断,皆优于同辈中人许多。 上官秀早就听说过罗广的名字,见到他本人还是第一次。 罗广的年岁不大,也有三十出头,皮肤黝黑,呈小麦色,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透出一股武将的威武之气,再加上他那一身金色的甲胄,红色的披风,更显得雄壮不凡。 见到唐凌,罗广急忙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插手施礼,说道:“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君臣大礼,还望陛恕罪!” 唐凌挥了手,面沉似水地说道:“罗将军,朕命你即刻率领本部将士,接管御镇城防,严查城中刺客与叛党,一个也不许放过!若是逃走一人,朕拿你是问!” 罗广身子一震,躬身说道:“末将遵命!”说话之间,他挺直身形,看了看搀扶着唐凌的上官秀,不解地问道:“陛,这位是……” 崔青来到罗广身边,低声解释道:“这位是上官秀上官大人,陛在城中遇刺,正是上官大人助陛脱身的。” 罗广目露诧异之色,重新打量上官秀一番。与此同时,上官秀也在含笑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皆向对方点了点头。通过罗广身上的灵压,上官秀能感觉得出来,罗广的修为极高,至少不在灵神境之,不过罗广却未能在上官秀的身手感受到灵压的存在,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未修炼过灵武,要么,他的灵武已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地步,他能从刺客的刀口成功救走陛,显然不会是前者。心中暗道一声厉害,罗广忍不住又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把他这个人也牢牢记在心里。 接来,第一军团开始全面接管御镇的城防。 守城的地方军全部被撤换掉,中央军守住御镇的八座城门和四面城墙,而后成群结队的中央军涌入御镇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和叛党。 让第一军团进驻御镇,是唐凌的第一道命令,她的第二道命令就是抄家,抄景平的家。 她是在景家和顾家的订婚宴上遇的刺,这两家自然都难逃干系,不过因为有上官秀求情在先,唐凌的怒火没有烧到顾家身上,但她可没有放过景家。 其实唐凌也是趁此机会,在借题发挥,不管景家和刺客叛党有没有关联,她都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至理名言也是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新君刚一登基,就把全国的官员都撤换掉,那么做的话整个国家也就乱了套,需要一步一步一批一批的撤换。 景平属于先帝的大臣,自然非唐凌的嫡系,而景平又是安郡的郡守,位高权重,至关重要,没有抓到他确凿的把柄,唐凌也动不了他,反而还得去尽量安抚他,稳定安郡的局势。参加景家公子的订婚宴,其实就是唐凌的安抚手段。 而现在,扳倒景平的机会终于来了,刺君之罪,天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不管是谁,只要稍微粘上点边,就人头不保。唐凌在圣旨上大笔一挥,连审都不审,令将景家满门抄斩。 至于她的那位心腹爱将,禁卫军总都统左图,重伤被俘,唐凌对他处以凌迟极刑,至于禁卫军,凡当日当差者,队长级别以上的将官,全部处斩,队长及以的兵卒,一律遣散,禁卫军出现的空缺,由第一军团赛选出精兵锐士填补。 这次的遇刺,让唐凌了狠手,即便是对身边的亲信,也展开了一场大清洗。 唐凌怎么处置相关人员,那都和上官秀无关,他也懒得去插手过问,至于景家,他心里有数,与刺客叛党的关联不大,但唐凌显然是在借题发挥,要趁此机会,把她的心腹嫡系安插在安郡郡守这个重要的位置上,而且,景家被满门抄斩,他也就不用担心顾青灵和景洪之间的那门婚事了,上官秀自然也乐得作壁上观。 对自己有利的事,只要傻子才会站出来反对阻挠,上官秀也远没高尚到圣人的程度,他也从没认为自己有高尚过。在上官秀身上,即有自私利己的那一面,也有上官家族为风国尽忠职守的那一面。 唐凌在御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清洗,与刺客存在直接关联的顾家自然也处在风口浪尖上。 第387章 误解 本来对上官秀根本瞧不上眼的顾淳元,现在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找上上官秀,请他向陛求情,放过顾家。 顾淳元现在还不知道上官秀早已替顾家求了情,不然的话,顾淳元哪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唐凌做事,一向果决,连那么大的安郡郡守都被她当即处死,更何况顾淳元这区区的一介商人。 在唐凌的安排,上官秀现住在御镇的行馆内,一间有客厅有内室的套房。 在客厅里,顾淳元见到上官秀,未等后者开口说话,他抢步上前,一躬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顾淳元,拜见上官大人。” 现在上官秀可是唐凌的救命恩人,他在唐凌面前的分量,不言而喻,他说的一句话,要远胜过旁人的百句千句。 看着向自己施礼的顾淳元,上官秀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商人的眼里果然只有利益,当真做到了能屈能伸,两天前,他还对自己趾高气扬,两天后,便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般卑躬屈膝。 不管心里怎么厌烦这个人,看在顾青灵的面子上,他还得做到最基本的礼数。他拱手回礼,说道:“顾先生客气了,请坐。”最//快//更//新//就//在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顾淳元直起身形,站在原地没敢动,干笑着说道:“前两日,上官大人造访寒舍,小人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上官大人多多海涵。” “顾先生言重了,请坐吧。”上官秀摆了摆手,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刚要倒茶,顾淳元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茶壶,赔笑着说道:“大人,让小人来做就好。” 上官秀差点笑出声来,气笑的。 等顾淳元倒完茶,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御镇城内兵荒马乱,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官兵在捉拿刺客和叛党,若无必要,顾先生实在不该出门走动。” “是是是,上官大人提醒得极是。”顾淳元点头如捣蒜,一副受教的表情。 他迟迟不肯说明来意,上官秀也不急于发问,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一派的轻松。最后,还是顾淳元忍不住说道:“上官大人,实不相瞒,这次,小人是有要事求大人帮忙。” “哦?御镇可是顾先生的家,在御镇,顾先生还有用得到我帮忙的地方吗?”上官秀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顾淳元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官大人这么说,可是折煞小人了。这次陛在寒舍遇刺,惹出这么大的娄子,顾家已是大难临头。现在景大人全家老小皆被收监,不日就要被当众问斩,我顾家上,只怕,只怕也会步景大人的后尘啊!”说到这里,他声泪俱,噗通一声,在上官秀的面前突然跪了来,带着哭腔说道:“上官大人不看小人的面子,也得看青灵的面子,救救顾家啊,如果上官大人不肯出手相助,我顾家……我顾家就真的完了。”说到最后,他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秀深吸口气,手臂向外一挥,一道劲风生出,把跪地的顾淳元硬生生地吹站起来。他眉头紧锁地说道:“顾先生这是作甚?上官秀也受不起顾先生如此大礼。” “上官大人,我……” “顾家有事,我一定会帮忙,只是……”他故意顿住,面露难色,幽幽说道:“弑君之罪,太严重了,旁人在陛那里提都不敢提此事,更别说为谁去求情,请陛格外开恩了。” 顾淳元激灵灵打个冷战,刚站起的身形又要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如果上官大人都不肯帮我顾家,就……就真的没人会帮顾家了……” 上官秀面色一正,说道:“顾先生,我没有说不帮忙,只是,我也有我的困难。” “上官大人的困难是……” “顾先生也应该知道,这次我贞郡军在宁南遭受大败,损兵折将无数。救治伤兵要钱,抚恤阵亡的将士要钱,征召新兵购置军备囤积粮草,这些统统都需要用钱,顾先生也说过,贞郡一穷二白,连顾家的生意都不屑扩展到贞郡,现在,我最大的困难就是缺少军资。”上官秀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端着茶杯,轻轻吹着里面的茶末。 顾淳元多聪明,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说来说去,他就是想要钱。顾家家大业大,生意遍布整个风国,要说顾家什么最不缺,那就是银子。 听完上官秀的话,顾淳元眼睛大亮,立刻接话道:“上官大人尽管放心,大人的困难,小人完全可以帮忙解决,贞郡军所缺的军资,可由顾家来出,缺多少银子,顾家就为贞郡军的弟兄们补充多少银子!” 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管花费多少银子,凭顾家世代经商的头脑和渠道也能再赚回来。 上官秀慢悠悠地提醒道:“顾先生,要养一支数十万人的军队,所需的军资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顾淳元正色说道:“上官大人需要多少银子,尽管知会小人就是。” 上官秀还没有回到贞郡,对于贞郡军的损失,他现在并没有具体的概念,此时之所以敲顾淳元的竹杠,主要是看不惯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前倨后恭的心态。 他点点头,说道:“如此的话,我代贞郡军的弟兄们先谢过顾先生。顾家的忙,我自然一定会帮,现在顾先生尽管放心回家等消息,我可用人头担保,顾家会相安无事的度过此劫。” 顾淳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双膝一软,再次跪到地上,一边向前连连叩首,一边连声说道:“多谢上官大人,小人多谢上官大人。” 上官秀站起身形,快步走到顾淳元近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而后在他耳边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军中最不起眼的小卒,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能帮得上大忙。顾先生的阅历要比我这个后辈丰富得多,个中道理,也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顾淳元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垂首说道:“上官大人教训得是,小人……小人受教了。对了,上官大人与青灵的事……” 上官秀打断道:“我和青灵的事,就不烦劳顾先生操心了,顾先生请回吧。” “好好好,小人告辞,小人先告辞!” 送走顾淳元,上官秀走回到客厅里,转头看向内室,说道:“青灵,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内室的房门打开,顾青灵和顾青芳二女从内室走了出来。其实早在顾淳元之前,她二人就已经先来了。 见顾青灵用充满怪异地目光看着自己,上官秀笑了笑,问道:“青灵,你可是觉得我对你爹做得太过分了?” 顾青灵摇摇头,没有接话。顾青芳则语气轻快地说道:“我爹的为人就是太市侩了,这次阿秀给他一个教训也好。”顾青灵转头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不悦道:“青芳,不许这么说爹。” 顾青芳撇了撇小嘴,满脸的不以为然。顾青灵也能理解上官秀的做法,上次他来顾府,爹对他的态度的确是太过分了,但此时她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话锋一转,问道:“阿秀,你要回贞郡吗?”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是的。” “什么时候走?”“明天。” 明天?顾青灵的心里抽搐了,两人相隔一年多才见面,但这么快又要离别了。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在御镇多留几天吗?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可没有说出口。 “这么快?”顾青芳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她嘟着小嘴,恋恋不舍问道:“阿秀,你多住些日子再走嘛!” 上官秀苦笑,说道:“我离开贞郡已经太久了,不能再拖延返程的时日。” 顾青灵话锋一转,问答:“阿秀,你真的救不了景大人一家吗?”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与刺客叛党完全无关,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朝廷的权利之争,要远比你想象中的更黑暗,更残酷。” 顾青灵面露黯然之色,垂头去,久久未语。 上官秀目光深邃地问道:“你想救的人,是景平还是景洪?”你就那么在乎他的生死吗? “都有。”顾青灵轻声说道。对景洪,她是没有男女之情,但两人从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并不为过,一直以来,她都把景洪当成大哥哥看待,现在景洪落难,她心里也是深感痛惜。 上官秀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向陛求情。” “阿秀,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同窗嘛。” 上官秀和顾青灵之间蔓延的那股不寻常的气息,连神经大条的顾青芳都感觉到了,她目光怪异地看了看他二人,忍不住问道:“你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第388章 相近 一年多不见,顾青灵不知道上官秀在贞郡经历过什么,在他身上又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同样的,上官秀也不清楚顾青灵对景洪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情感。 两人都很在乎对方,但恰恰如此,心里的许多疑问反而无法问出口。 当天傍晚,上官秀去往御镇的行宫。在行宫的大门口,除了众多的禁卫军外,还站有两人,这两位都是顶盔贯甲的将军,虽已四十开外,但精气神十足,身上带着一股武将特有的威严雄壮之气。 上官秀不认识这两位,他刚走到行宫的门口,便被冲上来的禁卫军拦挡住,人们沉声喝问道:“什么人?” 还没等上官秀说话,其中一名禁卫军认出了他,连忙向周围的禁卫军摆手,说道:“兄弟们不可无礼,这位是上官大人。” 听闻禁卫军叫他上官大人,站于一旁的那两名中年将军不约而同地向他看过来,以审视的目光上打量着他。 一名禁卫军的队长走到上官秀面前,拱手施礼,客气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 禁卫军自然都知道上官秀是陛的救命恩人,对他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摆渡看新节 上官秀拱手回了一礼,说道:“我要见陛!” “这……陛有令,今晚拒不见客。”禁卫军队长向旁瞄了一眼,低声提醒道:“上官大人,卫将军和左将军早就来了,可陛都一直未见呢。” 呦,原来这两位就是卫将军和左将军。上官秀眼中流露一抹诧异。论品阶算的话,卫将军是正一品,左将军是从一品,都是军中最顶级的将领。 上官秀向不远处的两名中年将军扫视了一眼,而后对禁卫军队长说道:“烦劳兄弟向陛禀报一声,我是来向陛辞行的,如果陛执意不见,至少要让陛知道,我有来辞过行。” 辞行?上官秀竟然要走?禁卫军队长闻言一愣,他可是有救驾之功,立这么大的功劳,他怎么还要走呢,难道不要陛的赏赐了?“上官大人,这……” 上官秀拱手说道:“拜托了。” “不敢不敢!”禁卫军队长拱手还礼,迟疑片刻,他点点头,说道:“请上官大人在此稍后,我去向陛禀报,不过,陛肯不肯见上官大人,小人就不知道了。” “多谢。”“大人客气。” 禁卫军队长转身,快步走进宫门内。足足过了有两刻钟的时间,禁卫军队长才从宫门内急匆匆地跑出来,到了宫外,他气喘吁吁地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些,他来到上官秀的面前,躬身说道:“上官大人,陛有请!” 闻言,站于一旁的两位中年将军同是一惊,一个堂堂的卫将军,一个堂堂的左将军,陛都不肯见,现在一个小小的营尉来访,陛倒见了,这也太令人诧异了。 那两位中年将军本没有和上官秀说话的意思,但见他要迈步往宫内走,二人双双快步上前,其中一人问道:“阁就是上官秀上官大人?” 上官秀停身形,转身含笑看着两人,拱手说道:“在上官秀,见过两位将军。” 他二人看不上上官秀,上官秀也同样没把他二人放在眼里,平心而论,他没觉得辅佐唐凌的将领们在此次国战当中表现得有多么出色。 左将军于隆子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本将有紧急军情,需与陛商议,请上官大人见到陛后,向陛言明情况,请陛务必要见微臣一面。” 上官秀沉吟片刻,点头应道:“我会向陛转达的。”说完话,他跟着禁卫军队长走进行宫里。 安郡的行宫又大又豪华,走入其中,红砖碧瓦,楼阁林立,地面大多都是大理石铺地,洗刷得一尘不染。 行宫之内,守卫森严,站岗放哨的禁卫军随处可见,而且藏于暗处,肉眼看不到的暗哨极多。 禁卫军队长一直把上官秀领到御花园,到了御花园的门口,禁卫军队长停脚步,回身对上官秀赔笑着说道:“上官大人,小人只能送你到这了。” 上官秀道了一声谢,举目向御花园内望去,里面碧绿匆匆,长满了奇花异草。 他刚看没几眼,从御花园内走出一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官,步履轻盈,灵压外泄,显然是位灵武高手。 她款款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施个万福礼,含笑说道:“是上官大人吧!大人请随我来。” 上官秀跟着宫女走进御花园,在花园的小道中左拐右绕,被她领至一座凉亭前,举目向凉亭内一看,唐凌正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饮酒。 宫女向旁侧了侧身形,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请。” 向她点头致意,上官秀迈步走进凉亭里。凉亭位于花园中的一处高地,站在其中,可以把大半的花园尽收眼底。 在这座御花园里,光是上官秀能感受到的灵压就有三十多处,但放眼望出去,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很显然,自从发生了刺客行刺的事件之后,唐凌对自己的保护加强了许多。 上官秀收回目光,落在凉亭当中的石桌上,上面摆放着两只酒壶,他随手提起一只,里面已是空的了,提起另一只,亦只剩半壶酒。他暗叹口气,对唐凌拱手施礼,说道:“小人见过陛。” “你要走了吗?”唐凌没有看他,端起酒杯,扬头喝了一口酒。 “我打算明日启程。”上官秀说道。 唐凌再次举杯,把杯中剩的酒水一饮而尽。 她放杯子,转头看向上官秀,苦笑着说道:“朕最近常常觉得,是不是朕的所作所为太失败了,在朕的身边,竟然连个能让朕信赖得过的人都没有。”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陛若是如日中天,陛身边的任何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他们对陛也自然会忠心耿耿,陛若是一蹶不振,那么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可信,都有可能成为叛党反贼刺客。” 唐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眯缝起双目,慢悠悠地问道:“你是在嘲讽朕的身边都是些墙头草?” “我说的只是人之常情,人心之常态。”上官秀说道:“国难当头,人心惶惶,陛与其在此独自饮酒,不如听听将军们都想对陛说什么,有什么样的谏言。” 唐凌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说道:“你现在又是在暗指朕不理朝政,是个如叛党所说的昏君暴君?” 她这话若是向旁人说,肯定能把对方吓个魂飞魄散,当场就得瘫在地上。上官秀闻言,则是暗暗翻了翻白眼,唐凌也太敏感了,自己只是好心提醒她,反而成了对她的指责。 他耸耸肩,说道:“我不知道陛是不是昏君暴君,在我看来,从陛登基到现在,在大的国政方面,并无错误。” 唐凌眨眨眼睛,幽幽说道:“很多人都指责朕,不该对宁南出兵,如果不对宁南出兵,就不会遭此大败,让风国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上官秀握了握拳头,说道:“但凡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些胸无大志又忘宗背祖的软骨头,诛之也不为过。” 唐凌看着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看起来,你与朕终于有了共同的志向。” 上官秀是典型的大风主义思想,尊崇的是大风一统天的精神,他身上所继承的是唐寅上官元让那一代的志向,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与唐凌很相似,所以上官秀由始至终都不认为唐凌是昏君,反而觉得唐凌比唐钰更适合做风国的皇帝。 “你说得有道理,朕现在的确不该在这里独饮,石骁和于隆子都还在宫外等着朕吗?”她说的石骁就是卫将军。 “卫将军和左将军都在宫外。” “你可愿陪朕一同听听他二人的进谏?” “这……不太合适吧。”石骁和于隆子对唐凌的进谏,这称得上是风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上官秀只是区区一名营尉,哪有资格参加这么高级别的朝政? 唐凌一笑,说道:“朕允的事,又有什么是不合适的。”说话之间,她把手中的酒杯向桌上一扔,侧头说道:“来人!” “陛!”一名宫中女官从凉亭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低身福礼。 “召,卫将军左将军到御书房议事。” “是!陛!”女官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唐凌对上官秀一笑,说道:“走,陪朕到御书房。”唐凌是皇帝没错,但她也是个人,也需要被人肯定,被人认同。她的决定,如果遭到大多数人反对,最后事情成了,那自然是她的英明决断,如果事情没成,她所面临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唐凌刚才活像个小刺猬一样,那不是她敏感,而是在重压之的自我保护。 有上官秀这么一个和她理念相同,能坚定不移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对于唐凌来说很重要,上官秀的出现能让独自喝闷酒的唐凌子变得干劲十足,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第389章 回家 唐凌翻着白眼,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还用问吗? 上官秀敲了敲额头,又问道:“景洪,可以不死吗?” 唐凌眨眨眼睛,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她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你为顾家求情,朕还能理解,你为景洪求情,朕就实在不明白,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上官秀叹口气,说道:“受人之托。” “何人之托。” “青灵。” “顾青灵?”唐凌愣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听了一件多么好笑的事。 上官秀眼巴巴地看着她,唐凌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也觉得自己笑得太嘲讽。她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景洪的事,你就不要来向朕求情了,朕不可能留祸根。”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上官秀点点头,未在就此事多言。他没有必要为了景洪和唐凌大动干戈,据理力争,既然她斩草除根的心意已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到了御书房,没过多久,卫将军石骁和左将军于隆子双双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唐凌,他二人双双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微臣参见陛。”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两位爱卿平身。”唐凌端坐在龙书案后,向他二人挥了挥袍袖,问道:“听上官大人说,你二人有紧急的军情要向朕禀报,不知所报为何事?” 石骁和于隆子站起身形后,意识地看了眼站在龙书案旁的上官秀,心里也在嘀咕,上官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真成了陛眼中的红人,自己前来求见,陛不见,而他知会了一声,陛就见了。 清了清喉咙,于隆子拱手说道:“陛,微臣以为,宁南军在宁郡根基未稳,又滥杀百姓,强抢钱财,惹得宁郡百姓怨声载道,现在正是我军反击宁郡的好机会。” 唐凌面无表情地问道:“于爱卿有何良策?” “这……”于隆子没有马上说话,目光一转,又向上官秀看过去。后者多聪明,立刻明白了于隆子的意思,他淡然一笑,向唐凌说道:“陛,小人告退。” “等。”唐凌先是叫住正要离去的上官秀,而后不满地看向于隆子,问道:“于爱卿,你认为上官大人没有资格在这里听我们议事吗?” “不不不,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于隆子正琢磨该怎么措词的时候,上官秀一笑,对唐凌道:“陛,天色已晚,小人也的确该走了,明日一早,还需早起赶路。” “你,真的打算回贞郡?”“现在,小人只想报仇。”“留在朕的身边,你也同样可以上阵杀敌,报仇雪恨。” 上官秀苦笑,看了看一旁的石骁和于隆子,说道:“陛身边的将帅已经足够多了,并不缺小人这一个。” 唐凌轻轻叹口气,幽幽说道:“看来,你是心意已决。”“是的。”“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再强留你了。朕只盼你回到贞郡之后,能好自为之,莫要让朕失望。” 她这话是一语双关,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什么,但上官秀能够理解,他笑了笑,拱手深施一礼,说道:“陛多保重。”说完话,他转过身形,大步流星地走出御书房。 他和唐凌之间的对话极快,也听得石骁和于隆子二人暗暗咧嘴。 陛开口挽留上官秀,他都敢拒绝,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但更奇怪的是,陛对于他的拒绝丝毫没有生气,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失望和落寞。 看起来,上官秀和陛之间的瓜葛,也不仅仅是救驾之功那么简单。 于隆子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讲给唐凌。 上官秀离开行宫,一想到自己即将回到贞郡,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他不在乎中央军这边在制定什么样的战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到贞郡之后,必重整旗鼓,再次出兵宁南。 当晚无话,翌日一早,上官秀起床,梳洗完毕后,他整理行囊,离开行馆。他刚从行馆出来,走在大街上,便听身后有人叫他:“阿秀!” 上官秀回头一瞧,叫他名字的正是顾青灵。他心头一暖,好奇问道:“青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为什么不进行馆找我?”“我担心打扰你休息。”说着话,她看看上官秀肩上的包裹,问道:“你……你要走了吗?” “本来我还打算去趟顾府,向你辞行。”上官秀恍然想起她拜托自己办的事,他正色说道:“我向陛提过释放景洪的事,但陛未允。” 顾青灵对此并不意外,她点点头,无奈地说道:“算了,这都是命。” 上官秀和顾青灵并肩而行,后者好奇地问道:“你回到贞郡后,还是要打仗吗?” “那么多的兄弟命丧宁南,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们阵亡时的场景,说不清的兄弟受伤十余处几十处,却应屹立不倒,继续与敌人血战拼杀,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不甘,还有渴望,对生存的渴望,对失败的不甘。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有责任把他们魂断异乡的英灵领回风国。”说到最后,上官秀的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声音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顾青灵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去打仗,为什么要用更多的死亡去祭奠先前阵亡的将士们。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不想你去打仗,我不想你在战场上发生意外。” 她的话让上官秀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他轻轻拉住顾青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些仇恨,也总要有人去了结,我不能躲,因为这是我欠的债。” 顾青灵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她感觉上官秀成熟了,长大了,比一年多前的他,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愣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匣,递给上官秀。 后者不解地接过来,奇怪地问道:“里面这是什么?” “是我爹让我交给你的。” 上官秀把木匣打开,原来里面放的是一打叠起的银票。从中抽出一张一看,面额是一万两。这么厚一打的万两银票,估计总共得有数十万两之多。 见上官秀拿着银票怔怔发呆,顾青灵笑道:“你的敲竹杠有效果了,现在拿到这么多的银子,你还不高兴啊?” 上官秀苦笑,问道:“青灵,你不会怪我吧?” 顾青灵摇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只要能帮得上你的忙,哪怕顾家拿出再多的银子,我也心甘情愿。” 上官秀闻言,心绪荡漾,久久无法平复,面对着如此甘愿为自己做出奉献的顾青灵,他又怎能不动心呢? 他抬起双臂,在顾青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将她紧紧搂抱在自己的怀中。 由于是在大街上,家教极严的顾青灵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她便迷失在上官秀胸膛的温暖中。 别过顾青灵,上官秀在御镇城外买了一匹马,骑马赶路,日夜兼程的回往贞郡。 此次贞郡军在宁南的大败,损失惨重,跟随上官秀深入宁南境内的第一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最终跟随唐婉芸逃到平关,与第二军团汇合的残部只剩一万来人。 第二军团在向风国本土撤退的时候,后方有宁南大队人马的追兵,前方还有沙赫各部族的堵截。 风军在宁南的全面溃败,导致沙赫的各部族纷纷倒戈到了宁南那一边,当贞郡军路过沙赫的时候,沙赫部族为了讨好宁南,无不是倾尽全力的对贞郡军进行围追堵截。 第二军团从平关一带,边打边跑,穿过大半的沙赫,一路败退回来。值得一提的是,沙赫的大部族都有倒戈到宁南那一边,帮着宁南军打击风军,只有巴族,是按兵未动。 当风军穿过巴族领地的时候,巴族非但没出一兵一卒设伏堵截,反而还向伤亡惨重的风军提供粮草和药材,为一路惨败的风军帮了大忙。 巴族这么做,一是因为与上官秀的交情深厚,双方有盟约在身,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巴族的领地距离宁南很遥远,距离风国倒很近,巴族也担心现在帮着宁南做事,日后会遭受到风军的报复。 虽说巴族没有攻击风军,但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一直对风军穷追不舍,大有不把风军彻底歼灭不罢休的架势。 当风军败退到西卜山附近的时候,宁南军的前军部队再一次追上风军,与风军于西卜山的西面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此时的风军兵力仅仅剩五万来人,而宁南军的追兵有两万多,看起来风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实际上,风军将士的体力早已透支,全军上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到谷底,宁南军的两万多人却是一支生力军,而且气势高涨,士气如虹。双方交战,风军倚仗人多的优势,或许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一旦被对方拖住,等后面的宁南军主力追杀上来,风军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所以这一战对于风军来说并不好打,必须得速战速决,保证在宁南军的主力追杀上来之前,结束战斗。但对于一支士气全无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而言,这又谈何容易? 第390章 攻守 就在两军激战正酣的时候,从西卜山方向突然冲杀过来一支风军,这支风军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两千来人,但却仿佛一把利剑似的,由宁南军阵营的一侧深深插了进去。 为首的一员风将,手持一柄天诛虎魄枪,在宁南军的阵营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见人就捅,逢人就刺,锐不可当。激战当中,单单是死在他手里的宁南军将士便已不计其数。 这一支风军,把宁南军的阵营从半截腰豁开,将其分成前后两截,收尾难以呼应。看到援军到来,且锐不可当地撕开宁南军阵营,风军士气大振,人们开始奋力反扑。 在分割在前半段的宁南军只有一万来人,哪里能挡得住五万多风军的猛攻,这一万多宁南军几乎悉数战死,被分割在后半段的宁南军看到前方的溃败已呈土崩之势,不敢再继续恋战,后队变前队,向后撤退。 那支偷袭的风军哪肯放他们离开,手持灵枪的风将率军追杀,把余的那一万多宁南军一口气追杀出五里开外,直至唐婉芸派人急招他们回撤,这支风军才停止追杀,得胜而归。 率领这支风军的风将,正是广獠。 贞郡军出征宁南,广獠也想参加,但上官秀担心两人之间的罅隙,怕他坏事,便未允他同行。广獠留在贞郡,越想越窝火,干脆离开西京,去了天门山。最\\快\\更\\新\\就\\在 天门山本来有好几处匪窝,后来都被广獠降服,广獠到了天门山,一呼百应,把盘踞在天门山的山匪全部纳入麾,而后他带着一干收编过来的山匪,离开天门山,去到关外的西卜山,到那里跟着风军去屯田了。 广獠这个人,心思单纯,身上有很重的孩子气,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完全是想一出做一出。 他到西卜山屯田,主要是在和上官秀置气,既然上官秀看不上自己,他就非得找个地方,做出一番成绩,让上官秀看一看,自己并不是白给的。 在贞郡,已找不到他能大展拳脚的地方,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西卜山那边。 广獠虽然在贞郡军内没有具体的官职,但他灵武高强,又带着两千多手,到了西卜山后,他很快便取代了徐睿的位置,成了西卜山的新主将。 贞郡军在宁南战败,一路败退回来的消息,广獠在西卜山也听说了,后来贞郡军和宁南军刚好在西卜山附近交战,广獠又哪会错过这个表现自己的良机,带着他招收来的两千多山匪,突然杀出,攻击宁南军的侧翼,导致宁南军迅速溃败。 击退宁南军的追兵,让宁南军损失一万多兵马,这只能算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胜,但对于最近连吃败仗,一路溃败的风军而言,足够振奋人心的了,也大大出了口恶气。 唐婉芸见到广獠之后,对他的表现可谓是赞赏有加。看到全军将士们对自己投来的那股激动崇拜又敬畏的目光,广獠第一次觉得在军中任职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他也是第一次在贞郡军当中找到了归属感,也得到了同袍们的认同。 接来,风军残部顺理成章地撤退回关内,西卜山的驻军也暂时全部撤退,躲避宁南军和沙赫联军的锋芒。 以詹熊和安义辅为首的贞郡军第三第四军团全部囤积在虎牙关内外,摆出严防死守,与敌决一死战的姿态。 等唐婉芸率部进入虎牙关之后,这才开始统计己方的全部损失。 唐婉芸率领的中央军第十四军团,全军覆没,只有几名将官尚存,上官秀率领的贞郡军第一军团,剩余一万两千人,洛忍率领的第二军团,剩余四万五千人,两军的大型辎重,损失殆尽。 在宁南南方的战斗当中,风军合计三个军团,几乎全灭。最最致命的一点是,贞郡军的创始人,也是贞郡军的主将上官秀失踪。这对贞郡军而言,可远比损失两个军团要大得多。 贞郡军在撤退的时候,便有派出大批的探子,乔装成平民,在宁南境内打探上官秀的消息,可是他们所收集来的消息又多又杂,有的消息称上官秀已战死,有的消息称上官秀被俘,还有消息称上官秀已经逃回风国了。 贞郡军方面也无法确定哪条消息是真,哪条消息是假,总之,上官秀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不知道他这个人到底去哪了。贞郡军正急于调查上官秀现在何处的时候,宁南军的大队人马攻到虎牙关城外。 第一天,宁南军没有大局进攻虎牙关,只派出小股的军兵进行佯攻,刺探虎牙关城内的虚实。大军休整一天,翌日,宁南军展开了全军进攻。作为攻方的宁南军有两个军团,协助他们作战的有沙赫联军两个军团,合计四个军团,四十万人。风军这边,有贞郡军第一第二军团残部,五万余人,另有第三第四两个整编军团,合计二十五六万人。 在第二天的激战当中,双方打得异常惨烈,上午是沙赫联军作为主攻的一方,等到午,沙赫联军被替换去,由宁南军主攻。 别看虎牙关不大,但地势倒是得天独厚,位于两山之间的山沟里,城内的守军只需在西城那一面御敌即可。 上官秀不在,洛忍暂时接任贞郡军主帅一职。洛忍亲自登上城门楼,指挥风军作战,双方由早上一直打到深夜,等到天色大黑,将士们实在打不动了,宁南军这才鸣金收兵。 第三天,宁南军和沙赫联军又是一大早便大举攻城,轮番上阵。 沙赫联军是几个部族的兵力合到一起的军队,各藏私心,攻城的时候,也是相互推诿,皆指望对方去卖力,对方去送死,自己留在后面坐享其成,沙赫人的战力本来不弱,打正面的军团战或许不在行,打攻坚战还是很厉害的,但是在这种你指望我我指望你的心理,战斗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在攻城战中,他们是雷声大,雨点小,对风军构成的威胁并不大。真正让风军感受到压力的是宁南军的攻势。看到沙赫联军攻上来,对风军而言,这简直就是战间休息,看到宁南军进攻上来,风军便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迎战。 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于虎牙关城外,一连猛攻了三天,虎牙关的城防已然坚不可摧,宁南军和沙赫联军未能跨越雷池半步。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战局终于发生了改变。宁南军的后勤辎重到了。 这一批辎重里,不仅包含了大量的火铳,而且还运来了上百门之多的火炮。这两样东西,都堪称是攻城的利器,尤其是火炮,破城防的效果不知要胜过抛石机多少倍。 随着宁南军把火炮和火铳用到攻城战中,双方势均力敌的局势立刻发生了转变。 在上百门火炮的齐射,虎牙关的西城墙被炸得四处开花,就连城门都被火炮射出去的大铁球打了个粉碎,许多处的城墙被砸得轰然倒塌,原本坚不可摧的城防,瞬间瓦解。 作为全军统帅的洛忍当机立断,令全军将士即可退进城内,放宁南军入城,己方与敌人在城内打巷间的肉搏战。 风军弃守城防,城外的宁南军和沙赫联军如潮水一般涌入虎牙关城内,而后,双方于虎牙关的大街小巷上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 这一场战斗,直把虎牙关打成了人间地狱,双方将士们的鲜血几乎染遍了全城的每一个角落。最后,风军硬是靠着顽强的斗志,把宁南军和沙赫联军打出了虎牙关。 一天的激战终于结束,双方都伤亡惨重。这时候,贞郡军的将官们纷纷向洛忍建议,虎牙关己方已经受不住了,城防都被敌方的火炮轰没了,接来的战斗没法再继续打去。 即便是安义辅,也觉得现在是到撤退的时候了。 但洛忍力排众议,执意不肯撤军,他的理由也很简单,第一,他要对上官秀负责,绝不让外敌踏入贞郡境内一步,第二,在虎牙关这么巨大地利优势的情况,己方都守不住,那么己方还能守得住贞郡的哪一座城邑?现在只要一退,己方的心气就泄了,只能是一退再退,永无止境。所以,哪怕是战至到一兵一卒,己方也得坚守在虎牙关,决不能退缩一步。 战场,是让一个人成熟最快的地方。一仗打来,看到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洛忍也在迅速的成长。 孰轻孰重,什么仗可以不打,什么仗又必须得一打到底,他心里有他自己的尺度,也有他自己的底线。 在洛忍的坚持,贞郡军最终没有放弃虎牙关。 宁南军撤回大营,军中的将领们也是在连夜开会做检讨,为何己方在武器完全占优,已然彻底摧毁了虎牙关城防的情况,还是被风军打退出来,为何没能攻占虎牙关。 总结起来,一是风军兵力众多,二是风军作战勇猛顽强,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打巷战于己方不利,己方的火炮火铳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得出这三个结论之后,那么接来制定战术就很简单了,第一和第二点是宁南军方面无法改变的,但是第三点,他们却有能力改变,宁南军的将领们一致同意,用火炮炸平虎牙关,让城内的风军没有巷战可打。 第391章 逆转 虎牙关之战的第六天,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休战一日,原因是在等后方的补给,他们需要积攒足够多的火药,方能对虎牙关实施地毯式的攻击。 等到虎牙关之战的第八天,休息两日的宁南军和沙赫联军再次全军出战,不过这一次,两军没有再贸然出兵进攻,而是动用的全部的火炮,对虎牙关进行狂轰乱炸。 风军利用两天时间,辛辛苦苦补建的城防,瞬间被火炮的齐射击垮。 宁南军步步推进,利用火炮的射程优势,对虎牙关进行猛攻,打击了一阵后,火炮向前推进一段距离,然后继续齐射。 在火炮的攻击之,虎牙关的城防不仅全面瓦解,城内的建筑也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西城这边,在火炮的轰炸之,几乎找不到一座完好无损的建筑,仅仅一天的时间,宁南军的上百门火炮便发射了近万枚之多的炮弹,把虎牙关的西城打得千疮百孔,遍地废墟。 具备火力压倒性的优势,对敌人士气的打击太大了。虎牙关内的风军被迫连连后退,西城被炸得成了无人区。 这时候,风军将官们再次向洛忍请求,己方需立刻撤离虎牙关,再打去,有全军覆没之危。 洛忍则坚持己见,拒不撤军,就是要在虎牙关与敌军死战到底。黑しし阁 现在风军士气全无,只剩了苦苦支撑,不过宁南军那边也不轻松,他们太高估了火炮的威力。 火炮打出去的只是一颗大铁球,威力是很大,但不会爆炸,砸在建筑上,只会把建筑砸出个大窟窿,要想砸塌一栋建筑,需要许多枚炮弹砸在同一栋建筑上面。 而一门火炮在发射十几枚几十枚炮弹之后,炮体本身就承受不了了。宁南军用火炮对虎牙关狂轰乱炸了一整天,在没有遭受任何攻击的情况,发生炸膛的火炮便有十三门之多,而效果并没有像他们预想中的那样,能把虎牙关夷为平地,甚至连虎牙关西城建筑都没有完全摧毁。 宁南军不得已,只能向朝廷传书,请朝廷调集更多的火炮过来。 但以宁南当时的工艺和制造力,就算日夜赶工,制造出来的火炮数量也很有限,而这有限的火炮大多都运送到侵入风国宁郡的宁南军那边。 得不到朝廷强有利的援助,宁南军只能靠己方手里现有的火炮继续进攻虎牙关。 虎牙关之战又回到原点,宁南军先用火炮狂轰乱炸一番,然后步兵上阵,向城内冲杀,与风军打巷战。 等到宁南军被风军打退之后,再继续用火炮狂轰乱炸,把风军的气势打压去,攻城步兵重新上阵,如此反复,双方将士都拼得筋疲力尽。 虎牙关之战的第十天。宁南军依旧是用老战术,火炮炸完,步兵上,步兵退后,火炮炸。 当双方战斗至胶着时,宁南军将官用出了一招险棋,把火炮方阵直接推进到虎牙关西城城墙残骸处,对虎牙关的东城实施地毯式的轰炸。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用火炮把风军切割成两部分,让风军的后军无法向前推进,风军的前军也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己方可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彻底歼灭风军的前军。 这个战术讲求的是切割敌军一块,歼灭一块,再切割一块,再歼灭一块,以不断的蚕食消磨来彻底消灭敌人,是典型的手术刀式攻击方式。 只不过当时没有手术刀这种概念,而且此战术也没有在时机成熟的情况加以运用。 刚开始,宁南军的战术的确起到了奇效,打乱了风军的阵脚,风军主力在火炮的轰炸,被迫后退,而有两万多人的风军被留在西城和东城之间,面对着人山人海的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两万多风军陷入苦战。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又是广獠挺身而出,率领着他手的两千多山匪军,从大举进攻的宁南军沙赫联军相对薄弱的侧翼,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攻入敌军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了宁南军位于西城的火炮方阵。 对火炮这种东西,广獠没什么概念,要如何摧毁火炮,他也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做,但他很清楚一点,火炮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全在于火药发生作用,只要废了敌人的火药,也就等于废了敌人的火炮。 他命令手的弟兄,把火炮方阵内的火药全部点燃,放火烧毁,这一道命令传达去可了不得了,宁南军的火炮营地完全炸了锅。那一堆堆的火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爆炸,位于附近的宁南兵风兵皆被炸得尸骨无存。 其爆炸产生的威力,不仅把虎牙关西城墙的残骸彻底炸没了,连地面都被炸出一道长长宽宽的鸿沟。 近百门之多的火炮,全部被火药炸飞上了天,就连灵武那么高强已然达到灵?幻灭境的广獠,都被炸飞出去,铠之灵变后的灵铠亦被炸得俱碎。 宁南军的火炮营地被炸,火炮全部报废,这对于风军而言,无疑于打了一针强心剂。 风军展开了最凶狠的反扑,把攻入虎牙关城内的宁南军和沙赫联军杀得大败,风军乘胜追击,洛忍亲自率军,攻出虎牙关,兜着敌军的屁股进行追击。 在打顺风仗的时候,沙赫联军都是互相推诿,不肯使出全力,一心只想保存本族的实力,现在战局逆转,第一个土崩瓦解的就是沙赫联军。 沙赫联军根本就不听宁南军的指挥,各族的主将带领着本族的将士们,落荒而逃,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向本族的领地逃窜,宁南军直至退败到西卜山一带时,才终于稳住了阵脚,利用火铳的优势,总算把风军追兵打退。 至此,鏖战十日的虎牙关战役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此战,虎牙关的半座城池被毁,二十多万的风军,仅阵亡便有六万多人,重伤两万多,轻伤者不计其数。沙赫联军因为已经自己瓦解了,具体的伤亡人数无从统计,二十万的宁南军伤亡亦接近了半数。 这一场艰苦的战役打完,把风军和宁南军都打成了强弩之末,风军无力去进攻占据西卜山的宁南军,宁南军也无力再去进攻风国的虎牙关,战局至此,双方开始进入僵持阶段,两边都在进行休整,为接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 洛忍的坚持终于收获了回报,他的宁死不退,让来势汹汹的宁南军和沙赫联军由始至终都未能迈出虎牙关一步。 不难想象,如果洛忍当时选择退兵,那么风军的溃败之势就会如同泄洪的洪水一般,无人再能制止得住,贞郡的全境沦陷,亦只是时间问题。 虎牙关之战,洛忍当仁不让,居功至伟,而真正让风军打赢这一战的功臣,则是广獠。 广獠凭借自身的武力,率兵穿透敌军阵营,直接杀到敌后,成功偷袭宁南军的火炮阵营,导致双方战局在顷刻之间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当然了,此战广獠也有失误之处,他让手的弟兄们直接去点燃火药,导致两千多风军全部被炸成肉泥,但这完全是受自身学识的限制,广獠并不知道火药的威力能有这么大,他想的只是把火药点燃烧毁,哪里想到火药还会发生大爆炸? 不管怎么样,瑕不掩瑜,广獠在此战中的功绩,可以说仅次于洛忍。 虽说广獠立大功,但对于两千多弟兄的惨死,他也内疚自责到了极点,恨不得找快石头,一头撞死自己。 在战局这般紧张的情况,也没人会去在乎广獠心里留的阴影,风军将官们都在商议接来的战略战策。 现在,风军将官的意见终于高度统一了,接来的战事,没什么好犹豫的,就是要一打到底,哪怕是倾尽己方所有,也要把宁南军打出沙赫地区,将其逐回宁南境内,不然的话,这支留在沙赫境内的宁南军,就如同悬在己方头顶上的一把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砍落来,把己方铡个身首异处。 风军在休整了十天之后,由洛忍率领大军,攻出虎牙关,直扑驻扎在西卜山的宁南军。 双方战事由第二阶段的僵持又进入到第三阶段的攻防逆转。 主动出击的风军对宁南军大营展开猛攻,虽说宁南军的兵力锐减,但战力尚存,尤其是火铳兵,依托营寨的防御,对前来进攻的风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风军一连猛攻了三天,期间虽有数次攻破宁南军的大营,但最后又都被宁南军顶了出来。 战事进入到第四天,洛忍对各军团乃至各兵团都达了死命令,今日之战,己方只能前进,不许后退,锐士死光了,兵卒上,兵卒死光了,队长上,队长死光了,营尉上,若营尉也死光了,那就由兵团长军团长还有他自己亲自顶上去。 洛忍的指挥风格在这个时候开始逐渐显露出来,就是铁面无私刚猛凶悍,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就一定要达到,任务分配去,谁要是完不成,他就拿谁是问。 在洛忍的死命令之,各军团长和各兵团长又哪能不尽力,军团长和兵团长都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写家书留遗言,面的士卒们又哪会贪生怕死? 第392章 决战 西卜山战役的第四天,风军的攻势可用排山倒海来形容。接近二十万的风军,分成四个阵营,每个阵营五万人,分从宁南军大营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展开猛攻。 主攻宁南军东营的正是以胡冲为首的第一军团。第一军团的兵力已经在宁南境内拼光了,现在的五万军力,大多都是从第三第四军团那边分配过来的。 风军向前推进的时候,重盾兵顶在最前面,压住己方阵脚。距离宁南军大营还有五六百步远的时候,对面的营地里便传出一连串的爆响声,那是火铳的齐射。 火铳射出的钢弹纷纷打在重盾上,叮当作响,溅起一团团的火星。 向前推进的重盾兵不时有人腿部中弹,惨叫着向前扑倒。可他们一旦倒,失去了重盾的保护,接踵而至的便是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的钢弹,把他们的身体发出一团团的血雾。 风军要付出数人甚至十数人的伤亡,才能把重盾重新举起,继续向前推进。 其实,失去了火炮的破盾,宁南军的火铳威力已然是锐减,但即便如此,风军在向前推进的过程当中,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由五六百步开外,推进到一百步以内,在这个过程当中,不知有多少风军将士惨死在宁南军的火铳之。跪求百独黑*岩*閣 进入百步之内,风军的箭阵终于派上用场,在各兵团长营尉的喝令,兵卒们纷纷捻弓搭箭,展开齐射。 嗡!随着无数弓弦的弹动声,一面黑雾从风军的阵营里弹飞起来,飞上高空,又由高空划出一道弧形的抛物线,向宁南军的营地里砸落进去。 宁南军方面早有准备,兵卒们纷纷顶起盾牌,抵挡风军箭阵。叮叮当当!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宁南军的盾阵上,与此同时,宁南军的火铳兵弓箭手也纷纷展开还击。 顶着宁南军的火铳和箭阵,风军完全不顾自身的伤亡,不断地向前推进,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风军距离己方大营已只剩十来步远,宁南军的将官令,火铳兵后退,长枪兵顶到前方御敌。 随着宁南兵的长枪兵顶到前面,再看宁南军大营的寨墙上,从原木与原木之间的缝隙里,探出来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枪尖,在阳光的映射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冲到第一军团最前面的是以曹雷为首的风军,见双方的距离已足够近,曹雷大吼一声:“兄弟们,全体冲锋,攻破寨墙,杀进敌营!杀!” “杀啊——”风军将士们齐齐呐喊一声,由一步步的推进变成向前冲刺。重盾兵们双手托着盾牌,径直地向敌营的寨墙上猛撞去,长枪刺盾以及盾牌撞击寨墙的脆响声闷响声持续不断,风军用重盾把探出寨墙的长枪硬生生地顶撞回去,紧接着,后面跟上的长枪兵长矛兵把手中的武器顺着寨墙的缝隙,反刺回去,顷刻之间,寨墙内惨叫声四起,而后,又有更多的长枪长矛从寨墙内刺出来,穿透盾牌的缝隙,扎进风军的人群里。 在寨墙之上,还站有无数的宁南军,或是用长枪向猛刺,或是居高的向放箭。他们在杀伤寨墙前的风军同时,自己也被从风军阵营里射出的箭矢贯穿身体,哀嚎着栽墙头。 很快,风军用盾牌搭起一面面的云梯,锐士们手持陌刀,大吼着向前冲刺,他们脚踩着盾牌云梯,冲上寨墙,砍杀上面的敌军,不过,营寨内射出的钢弹箭矢也不时打在他们的身上。 受伤的没受伤的锐士们在砍光寨墙上的敌军后,纷纷嘶吼着跳进寨墙之内,与里面的宁南军展开近身肉搏战,锐士们在疯狂砍杀敌人的同时,自己也被百倍千倍于自己的敌军乱刃刺死。 不过锐士的冲阵为风军士卒打开通道,大批的兵卒顺着盾牌组成的盾梯一个接着一个的登上寨墙,然后不管不顾地跳进寨墙之内,与敌肉搏。 死守大营无路可退的宁南军也都豁出了性命,拼死作战,退到后面的火铳兵不断地交替放枪,把冲上寨墙的风军士卒打倒一排又一排,而后,宁南军趁机重新夺回寨墙顶端的控制权,但接来,他们面对的又是风军阵营的箭射,以及风军锐士们重新冲阵。 战斗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不断地吞噬着战场上的一切生灵,把他们撕碎绞烂。 在如此你死我活的激烈拼杀中,双方的伤亡都呈直线上升,一个营的兵力顶上前去,恐怕连一刻钟的光景都不到,便死得一个人都不剩。 见前方的兵卒久攻不,兄弟们成群成片的扑倒在血泊中,曹雷哇哇地大叫两声,持刀冲到己方阵营的最前面,分开风军的兵卒,他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全力向劈砍。 在他手中的灵刀砍落来的同时,空中幻化出来一把金光闪闪的虚刀,这一把虚刀正砸在寨墙上,爆发出咔嚓一声的巨响。 再看由原木打造的寨墙,被虚刀硬生生地砸开一道大豁口。 周围的风军见状,士气大振,人们拼命的向前涌去,死命地挤着寨墙豁口的两端。 嘭嘭!随着两声巨响,密密麻麻的风军将寨墙上只有一尺宽的豁口硬生生地挤开成一丈多宽,大批的风军顺着这道豁口,冲进宁南军的大营里。 前面的兵卒才刚刚迈步踏进敌营之内,迎面而来的便是火铳和箭矢的齐射。 军兵们纷纷扑倒在血泊中,后面的军兵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冲杀进来,许多遍体鳞伤的兵卒冲到敌军的阵营前,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刺出致命的一枪或一刀,然后与面前的敌兵双双摔倒在地上。 曹雷随着风军杀进宁南军大营,灵刀挥砍出去,施放出万刃决,无数的金色灵刃飞射进宁南军的阵营当中,把前排的宁南兵扫到一大片。很快,一名宁南军将官迎上曹雷,灵枪向他的胸口猛刺过去。 还没等曹雷抡刀招架,斜刺里一名风兵锐士窜了出来,飞扑到那名宁南军将官的身上,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陌刀也顺着对方的胸腹之间的灵铠缝隙深深刺了进去。曹雷深吸口气,灵刀向前一指,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杀!” “杀——”以曹雷为首的风军如同出笼的猛虎,向前方的宁南军人群猛冲过去。嘭嘭嘭!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片,宁南军的阵营里冒出阵阵的青烟,飞射而来的钢弹打在曹雷的肩头,手臂小腹,灵铠残片飞出多远,他好像完全感觉似的,箭步窜到宁南军阵营前,灵刀左右挥砍,一口气扫到十数名宁南兵。 曹雷一马当先,完全不顾生死的猛冲猛杀,周围的风军大受鼓舞,人们跟随着曹雷,与宁南军兵卒混战到了一起。 前方的宁南军多得仿佛永无止境,永远都杀不完,曹雷不断的抡刀,不断的向前推进,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杀得麻木了,只剩机械性的挥刀劈砍前进,再挥刀再劈砍再前进。 以曹雷为首的这支风军,把宁南军的阵营硬生生地撕开一条口子,顺着宁南军的东营,一路杀到营地的正中央,再往前看,前方有一座大帐,大帐的正前方竖立着一面大旗,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帅’字。 看到这面帅旗,曹雷也就明白了,自己已然冲杀到宁南军大营的中军帐。他深吸口气,边向前挥刀砍杀敌军,边大喊道:“兄弟们,随我杀进中军帐,取宁南军主帅的狗头!” “吼——”曹雷勇猛,一声令,也是一呼百应。 周围的风军齐齐大吼一声,一个个使出全力,向中军帐那边冲杀过去。可是越紧接中军帐,前方的宁南军兵力就越多,放眼望去,人头涌涌,全是宁南军。 就在曹雷率领着风军浴血奋战的时候,宁南军阵营的后方传出悠长的号角声:“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挡于曹雷等风军前方的宁南兵们纷纷向左右两旁退避,让出一条两丈多宽的通道。 紧接着,在通道的尽头行来一队宁南军将官,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金盔金甲,背披红色的大氅,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在他的周围,还有众多银盔银甲钢盔钢甲的宁南军将官以及修灵者,人们跟随金甲大将,走到宁南军阵营的中部,停了来。 那名金盔金甲的大将有四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五官刚毅,不怒而威。 他举目打量了曹雷以及周围的风军一番,嘴角扬起,露出一丝冷笑,他抬起手中的马鞭,问道:“何人去取此匹夫的项上人头?” 他话音刚落,一名宁南军将官大喝一声:“大人,让我来!”说话之间,他催马前冲,策马奔出宁南军的阵营,来到曹雷近前,二话不说,长刀向前挥砍,直取曹雷的脖颈。后者怒喝一声,挥刀招架。 当啷!随着一声刺人耳膜的铁器碰撞,两把灵刀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曹雷感觉有千钧之力向自己席卷而来,他双脚贴着地面,向后滑行出三米多远,把他背后的风军都撞到了一大片。 他刚刚稳住身形,那名宁南军将官又催马冲到他面前,这回他是把长刀当成长枪来用,借着战马冲刺的惯性,一刀直取曹雷的胸口。 第393章 霸者 见曹雷勇猛,想胜他也非易事,另一名宁南军将官催马冲杀上来,灵枪一抖,挽出三朵枪花,分取曹雷的面门和左右胸口。 他暗咬牙关,挥砍三刀,把对方刺来的三枪全部挡开,他还没来得急反击,持刀的宁南军将官又由他背后攻来。 这两名宁南军将官都是敌军主帅身边的参将,骁勇善战,灵武高强,何况曹雷还有伤在身,又与宁南军激战了那么久,体力消耗严重,现在以一敌二,显得力不从心。 在两名宁南军将官联手抢攻之,曹雷只要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激战当中,曹雷也在抽空向四周观瞧,这才发现,己方冲杀得太深入敌营,环顾四周,四面八方全是宁南军的大旗,己方已然被宁南军团团包围。没有退路,曹雷只能拼死一战。 他拼尽全力,向外施放出重斩,重斩化成的虚刀由半空中砸落来,对面的宁南军将官反应也快,急忙甩掉马镫子,坐在马上的身形横飞了出去。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虚刀未能砸中宁南军将官,倒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战马上,把那匹战马一切两片,一大团的血雾在曹雷的面前乍现出来。摆渡看新节 他刚喘息口气,另一名宁南军将官催马冲破血雾,来到曹雷的近前,灵枪直击他的面门。 曹雷竖刀格挡。当啷!灵枪的枪尖正刺在刀面上,曹雷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地面上留出两条长长的鸿沟。 他后滑的身形还未停,忽听背后恶风不善,曹雷本能反应的向旁一侧身,结果还是满了半拍,扑,灵刀的锋芒在他背后划过,撕开他背后的灵铠,在其背部划开一条近尺长的血口子。 曹雷疼得闷哼一声,身形摇晃,险些当场扑倒在地。 于他背后偷袭的宁南军将官嘴角扬起,面露阴笑,高高举起灵刀,对准曹雷的后脑,恶狠狠抡出一刀。他这一刀刚抡出去,斜刺里一名风兵冲杀上来,手中刀狠狠刺向他的脖颈。 对方身上没有灵铠,用的刀也是普通的钢刀,宁南军将官又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他哼笑出声,把抡出去的灵刀向旁一扫,打算把对方攻来的钢刀砍折。 哪知那名风军反应极快,刺出去的陌刀迅速收回,身子向一递,仿佛陀螺一般,在宁南军将官的身前一转而过。 在他与宁南军将官擦肩而过的时候,陌刀的锋芒也精准地划进对方小腹灵铠的缝隙,在其小腹处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宁南军将官疼的嗷得爆叫一声,他低头一瞧,自己的小腹处血流如注,鲜血顺着灵铠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他又疼又气又怒,扬天咆哮一声,灵刀向地面猛然一刺,地面上立刻浮现出一道冰霜,向那名风兵急速延伸出去。 意识到不好,风兵急忙侧身闪躲,但地面上蔓延的冰霜如同长了眼睛似的,也来了个急转弯,追击而至。 冰霜蔓延到风兵的脚,忽听沙的一声,地面上突然窜起三根冰锥,三根冰锥分别刺穿那名风兵的喉咙胸膛和小腹,没有鲜血流淌出来,鲜血还没流出体外,已先被冻结在体内。 风兵的尸体被冰锥支撑着,站在地上,立而不倒。那名宁南军将官用完这一招冰锥刺后,人也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鲜血顺着他小腹的伤口向流淌,在他脚汇聚好大一滩。 附近的曹雷看得清楚,他怒极咆哮,灵刀一挥,凌迟乱舞施放出去,漫天的金色灵刃向那名负伤的宁南军将官席卷过去。 宁南军将官紧咬着牙关,以灵刀支地,颤巍巍地站起身形,而后大喝一声,施放出水晶幻甲。 灵刃打在冰甲上,噼啪作响,冰屑四处飞溅,水晶幻甲在灵刃的攻击,被一层又一层的削掉,最后,灵刃终于攻破水晶幻甲,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宁南军将官发出濒死的惨叫,等凌迟乱舞散去,再看他,满身的刀口,扑倒在血泊当中,一命呜呼。 在曹雷以凌迟乱舞杀掉这名宁南军将官的同时,对面又冲出来三名修灵者,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持流星锤,还有一人使用双戟。 这三人并未骑马,但身法极快,眨眼工夫来到曹雷的近前,使用流星锤的修灵者率先发难,手臂向外一挥,灵化后的锤头向曹雷的面门直飞过去。 曹雷急忙持刀格挡,当啷,锤头击打在灵刀上,爆出一团火星子,曹雷身形后仰,噔噔噔的向后连退。 看他走过的地面上,留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身形还未站稳,持剑的修灵者又到了,灵剑横扫,斩向他的腰身。 曹雷这回无力格挡,后退的身形顺势向后一仰,翻到在地,唰,灵剑的锋芒几乎是贴着他的脑门呼啸而过。 他人刚刚倒地,手持双戟的修灵者又出手了,那人弹跳到空中,借助身形坠的惯性,由半空中刺出双戟,分取曹雷的左右胸口。躺在地上的曹雷看得真切,现在他无力出刀招架,也没有力气再翻身闪躲,眼睁睁看着双戟的锋芒在空中画出两道寒光,急速奔自己刺过来,他都有放弃抵抗闭眼等死的冲动。 但求生的本能究竟没有让他这么做,他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腰身上挺,向旁翻滚。扑扑!双戟没能刺中曹雷,深深地插进地面里,那名修灵者片刻都未耽搁,抬手拔出一只单戟,向旁一挥,就听啪的一声,戟把正砸在曹雷的面门上,把他的身子打飞出好远,面部的灵铠俱碎,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 等曹雷的身子停止翻滚后,他趴在地上,挣扎着还想站起,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再也爬不起来了,脑袋仿佛有千金之重,贴在地面上,抬不起丝毫。 那名持刀的宁南军将官见状,仰面大笑两声,他把手中刀向前一挥,大喊道:“杀光所有的风军,一个不留!砍所有风贼的首级,祭奠我军阵亡的将士们!” “杀——”周围的宁南军阵营一同爆发出喊杀声,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宁南军蜂拥而上,与曹雷率领的这支风军混战到了一处。 手持双戟的修灵者迈步向曹雷走过去,到了他近前,见曹雷的腰身还向上躬着,脑袋却紧紧贴在地上,目光涣散,表情麻木,动弹不动,他冷笑一声,抬起脚来,用力向一踏,正踩在曹雷的背部,把他躬起来的身形踩趴回地上。 他把手中的双戟高举过头顶,低头看着脚的曹雷,阴森森地说道:“匹夫,就算你再冥顽不灵,现在你也该认命了,你的脑袋,是我的了!” 说话之间,他看准曹雷的脖颈,把手中的双戟恶狠狠地劈砍去。 寒光闪现,血光喷射。扑!硕大的人头弹飞到空中。不过,令周围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是,那颗弹飞起来的人头并不是曹雷的,而是持双戟修灵者的。 无头的尸体还站在原地,一只脚还死死踩在曹雷的背上,但他的脑袋却弹飞到空中,一道血箭从他的短颈处喷射出来,真仿佛一道红色的喷泉。 在无头的尸体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浑身白色灵铠的修灵者,他的身材,匀称又修长,手中握着一把狭长的陌刀,血珠正顺着陌刀的锋刃向滑淌,流到刀尖处,滴落到地上。 风,在他的周围轻轻地吹过,两缕银发飞扬起来,散在空中,美轮美奂。 趴在地上的曹雷,瞪大眼睛,看着身旁银发飘飘的来者,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但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能再次看到他,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泪水在他眼眶中浮现出来,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喃喃唤道:“秀……秀哥……” 来者蹲身形,握住他伸出来的手,目光深邃,眼圈红晕,他幽幽说道:“辛苦了,我带你们回家!” 说话之间,他把曹雷的手松开,慢慢站起身形,手中的陌刀向前一伸,刀锋遥指对面的宁南军主帅。 他没有说话,可眼中射出来的骇人精光,已足可以表达他的意愿:我要你的脑袋! 宁南军主帅与他距离得很远,中间还隔着无数的宁南军将士,但即便如此,他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他甚至都有一种错觉,对方只需一挥刀,就能斩自己的首级。 “此贼……此贼是何许人?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原本胜券在握稳如泰山的宁南军主帅在这人出现之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用手中的马鞭指着那人,连声大叫。 他话音刚落,手持流星锤的修灵者大吼一声,持锤向那人冲了过去,到了那人身侧,他手臂向外一扬,流星锤飞出,直击对方的脑袋。 那人没躲也没避,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等流星锤快要飞到他的太阳穴近前时,他的身形猛然一转,一刀顺势挥出。 咔嚓!灵刀的锋芒扫过流星锤,将其硕大的锤头一斩两半,刀锋也顺势在对方的面门划过。 第394章 归来 一道淡淡的血痕,由那名修灵者的鼻梁上横着浮现出来,血痕由淡转浓,很快,鲜血顺着血痕向流淌,啪,那名修灵者自鼻梁以上的半颗脑袋滑落掉地,只剩半颗脑袋还留在脖颈上。 噗通!尸体倒地,鲜血和脑浆溅射了一地。 奇快无比又无坚不摧的一刀,也是技惊四座的一刀。修灵者的尸体倒地好一会,附近的宁南军阵营才发出一片哗然声。紧接着,大批的宁南军将士向那人蜂拥而去,展开围攻。 “杀一敌,只需长刀一挥即可!” 面对着周围排山倒海般而来的敌人,那人毫无惧意,持刀的手臂微微一晃,陌刀在他手中竟化成一杆长枪,等敌人冲杀至他的近前,他手中的长枪猛然向前刺了出去。 噗噗!灵枪一连穿透三名宁南兵的胸疼,将其三人穿成了一串。而后他手臂向旁一抖,灵枪在宁南军的人群中横扫出去,只顷刻之间,有一大片的宁南军被灵枪的枪声拦腰斩断,身体分成两截,地面上,血流成河。 “杀一群敌,只需长枪一抖即可!” 那人向前近身,灵枪连刺带扫,挡于他面前的宁南兵真如同草芥一般,被成群成片的被灵枪刺死,斩断。 跪求百独黑*岩*閣 他只一人,在宁南军的人群中却是锐不可当,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不断地弹飞到空中。 “风狗休得猖狂!”随着大叫声,数名宁南军将官催马冲杀过来,他们还没出招,那人把手中的灵枪一震,灵乱?极施放,迎面而来的宁南军将官纷纷施放灵武技能抵挡。 双方施放的技能碰撞到一起,现场亦是灵刃风刃四处弹飞,附近的许多宁南军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弹射过来的灵刃风刃扫在身上,稀里糊涂的死于非命。 风刃打在宁南军将官身上,几乎是刃刃见血,招招入肉,而灵刃打在那人身上,在其灵铠上只留横七竖八的划痕而已。这种效果,正是由于双方修为上的差距造成的。 等双方的灵武技能全部散去,那人身上的灵铠留的全是划痕,反观对面的宁南军将官们,连人带马,全部倒在血泊当中,有两人不仅身上的灵铠被风刃刮没了,连皮肉都被划了个干净,只剩两具红白相间的骨头架子。 数名宁南军将官,无一幸免,全部死于他的灵乱?极之。那人脚步未停,继续向宁南军主帅所在的方向走过去,踩过地面上的血肉和尸骸,发出咯吱咯吱让人心里发毛的声响。 “大风领地,又岂容乱臣贼子践踏!胆敢犯我大风者,风人必诛之!” 太可怕了,附近的宁南军将士现在都已不确定来者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的话,他的灵武技能又怎会如此恐怖?人们面露惧色,忍不住纷纷后退。他们的后退倒是让那人省去不少的麻烦,畅通无阻地向前走着。 当他距离宁南军主帅只剩十步之遥的时候,主帅身边的亲兵卫队们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拥而上,拦阻他的去路。 那人完全不把迎面而来的敌人放在眼里,灵枪向外一挥,灵乱?极再次施放出去,冲杀过来的宁南军立刻又被风刃扫到好大一片。 看眼着己方的将士们在敌人施放的风刃,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满地,宁南军主帅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 他怕了,在对面成千上万风军的时候,他没怕,但在面对这一名敌人的时候,他是打心眼里打骨子里生出阵阵的寒意。 他失去继续留在战场上的勇气,急急拨转马头,调头要往后跑。 见状,那人双目猛然一眯,看面前的敌人依然众多,想硬冲过去也不太容易,意念随心而动,灵气随意念游走,在他背后的灵铠突然冒出两颗凸起,紧接着,就听呼啦一声,巨大的白色双翼在他的背后生出,双翼抖动,那人的身形腾空而起,飞掠到空中,好似一只巨大的怪鸟,在众多的宁南军头顶上掠过。 羽翼只扇动了两,他人已飞到宁南军主帅的背后,人在空中,手中的灵枪向外一轮,一道银线从灵枪的枪身上飞裂出去,银线精准地圈住了战马的两只后蹄,他把手中的灵枪向后用力一拉,就听咔嚓一声,银线勒折战马的后蹄,马儿哀鸣,一头向前翻倒,坐于马上的宁南军主帅也大头朝地栽了去。 那人背后的双翼向回一收,悬在空中的身形轻飘飘地落地,刚好站在宁南军主帅的身旁。 后者连滚带爬的还想从地上站起,他一脚将其踢翻在地,而后,他跨前一步,踩住对方的胸膛,手中的灵枪向一落,枪尖顶在宁南军主帅的喉咙上。 一刹那,宁南军主帅如同掉进冰窖里,脸上煞白,汗如雨,他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人,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上官秀。”那人弯腰身,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你是上官秀?你还没死?”宁南军主帅的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在宁南军收集的情报中,上官秀是已经死了的,只不过他不是死在宁南境内,而是死在风国的一座天坑内。 而现在,上官秀竟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宁南军主帅又哪能不惊不骇? “我当然没有死,因为我还有没有讨回你们所欠的血债!”说话之间,上官秀把手中的灵枪抬起,枪尖的锋芒闪现出来的寒光让宁南军主帅有目眩感。 他连连摆手,急声说道:“上官秀,只要你放了我,我们可以谈判,我们可以撤军……”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把举起的灵枪狠狠刺了去,长枪贯穿宁南军主帅的掌心,枪尖去势不减,又顺势刺进他的嘴巴里,枪头在他的脑后探了出来,深深插进泥土内。 “我不需要你们的谈判,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撤军,我只要你们宁南人,血债血偿!”说着,他把灵枪向外一拔,枪尖又向旁一挑,干脆利落地切断宁南军主帅的脖颈。 他弯腰将其断头抓起,高举到空中,转回身形,大声喊喝道:“我乃上官秀,敌军主帅的首级在此!凡我风军将士听着,杀光所有的宁南人,砍所有宁南人的脑袋,宁南人欠的血债,我们今日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上官秀的突然出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宁南军主帅的首级,这,让那些陷入重围本已绝望的风军将士们无不喜出望外,人们就像是发了疯似的狂吼道:“大人未死,大人回来救我们了!”“大人回来带着我们反击了!” 风军将士们的喊喝声此起彼伏,在人们的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面对着数倍十数倍于己方的敌人,风军将士们发了疯似的反扑上去。 反观宁南军,兵力虽众,但却斗志全无,主帅被杀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对全军士气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很快,便有宁南军放弃作战,调头向后跑,有一个两个跑,便有十个百个跑,有十个百个跑,便有成千上万的人跑。 宁南军的溃败,可用土崩瓦解之势来形容。人们无心恋战,无人再去与风军拼命,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宁南军都是在四处逃窜。 更要命的是,上官秀现身宁南军主帅被杀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从东营这边传到了西营南营和北营。风军将士闻此消息,无不是欣喜若狂,斗志倍增,宁南军听闻消息,士气崩溃,军心瓦解,双方势均力敌的战斗立刻陷入到一边倒的局面。 镇守东南西北四营的宁南军将士抵挡不住风军一轮比一轮凶猛的进攻,相继后撤,由东南西北四营,最后全部龟缩到中营。十万的宁南军将士,打到这时,伤亡过半,可战之兵,仅存五万左右。 从营外冲杀进来的风军,把中营内的敌军团团包围,双方又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宁南军在付出一万多人的伤亡后,斗志终于彻底消散,余的四万多人放弃抵抗,全体缴械投降。 这一场攻坚战,最终以风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要知道双方的武器存在着质的差距,一方使用的是热兵器,一方使用的是冷兵器,二十万的风军能全歼十万的宁南军,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不是上官秀混入宁南军当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杀掉宁南军主帅,此战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但不管过程如何的凶险艰辛,最后风军总算是打赢了这一仗。 在本次的国战,宁南最后之所以肯与风国议和,皆因风国在国战的后期打了两场漂亮的反击战,发生在贞郡这里的战役就是其中的一场。 虎牙关和西卜山两场战役也可以合为一场来看,这一战,让宁南军士气如虹的两个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战役过后,宁南方已再无余力出兵风国贞郡,风国贞郡这边所发生的战斗至此已告一段落。 不过贞郡战役的影响却很深远,贞郡军可谓是一战成名,让风人以及宁南人都看到,在风国除了中央军之外,还有一支战力丝毫不次于中央军的地方军,那便是以上官秀为首的贞郡军。 从此以后,宁南方对风国的贞郡也忌惮颇深,纵然宁南对风国虎视眈眈,两国边境冲突不断,但宁南军却不敢再轻易进犯风国贞郡一步。 第395章 兄弟 战斗还没有全部结束,以洛忍为首的风军诸将便第一时间赶到上官秀那边,见他正在安排军医,为受伤的曹雷包扎伤口,众人一同涌上前去,纷纷大声叫道:“秀哥(大人)!” 看到久违的兄弟们,上官秀挺直身形,惊喜交加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 他的目光在人们身上一一扫过,看着那一个个久违又熟悉的身影,一张张惊喜又激动的脸庞,他心头一暖,柔声说道:“对不起,我让大家久等了!” 他这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是热泪盈眶,洛忍再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激动,他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把上官秀的身形搂抱住,抱得紧紧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滴淌。 这段时间,对于洛忍来说太艰难了,上官秀不在,他只能挺身而出,继续高举着贞郡军的大旗,但贞郡军是上官秀一手建立起来的,虽说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可和上官秀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遭受身边所有人的质疑,全军上,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他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去证明自己的决定没有错,那股无形又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上来气,几乎要把他压垮。 现在上官秀终于回来了,对于洛忍来说,他也终于解脱了。连洛忍这么坚强的汉子此时都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上官秀当众大哭,这段时间他所受到的煎熬和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在赶路的时候便已听说了贞郡这边发生的情况,洛忍能带着兄弟们坚守住虎牙关,最后不仅成功打退宁南军和沙赫联军,还率领兄弟们反攻出来,直取宁南军在西卜山的大营,可以说自己不在期间,洛忍的表现无可挑剔。 此时见洛忍大哭,他也能理解这段时间里他所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他轻轻拍了拍洛忍的肩头,低声说道:“阿忍,兄弟们都在看着呢,你这位贞郡的大功臣,可不能在兄弟们面前丢脸啊!”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诸将们也都纷纷走上前来,把上官秀和洛忍围在当中,众人抱成一团,无不是喜极而泣。 从宁南败退回贞郡,又在贞郡打退敌军,反攻到西卜山,这一连串的战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艰难太痛苦了,无数的同袍兄弟身边的伙伴血洒疆场,再也未能站起。 在贞郡军众人抱团,时而大哭又时而大笑的时候,唐婉芸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人群中央的上官秀时,她眼眶红晕,眼中不由得蒙起一层水雾。 原来他没事,原来他平安无恙!她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仿佛连日来一直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被子搬掉,让她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秀从贞郡军将官的人群里走了出来,来到唐婉芸的近前,站定,他深邃的目光闪现出柔光,看着比两个多月前又消瘦了一大圈的唐婉芸,心中一阵刺痛。 唐婉芸也在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但这个时候,又全部堵在嗓子眼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滴滴答答地滚落来,打湿她胸前的衣襟。 不想再去计较世俗的眼光,不想再去计较什么身份的高低贵贱,现在,上官秀只想把眼前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柔软的小女人搂在怀中。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出双臂,把唐婉芸紧紧抱住,闻着她身上特有又熟悉的芬芳,他都有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的牵肠挂肚,纵然远在天涯海角,也会无时无刻的挂念她过得如何。 上官秀明白,这种情愫已经超越了喜欢,这就是爱。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对方抱紧,任何的甜言蜜语,在这个时候也都是多余的。 战事结束,可收尾的工作并不轻松,宁南军的大营也变成一片废墟,偌大的残局要清理,还有无数的尸体要处理。 风军将士的尸体自然是要运送回关内,对于宁南军的尸体,则是就地掩埋。 经过连日来的恶战,风军将士们都已是精疲力竭,好在他们有四万多人的宁南军俘虏可用。风军将士逼迫宁南军俘虏在大营的中央挖出一座巨坑,把宁南军的尸体全部拖进坑内。 接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这些宁南军的俘虏。上官秀举目向前观望,四万多人的宁南军俘虏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 贞郡贫瘠,养活自己的贞郡军都困难,更何况还要养活这许多的俘虏。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手臂猛然一挥,一把狭长的陌刀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扫视左右的众人,说道:“能与贞郡的兄弟们并肩作战,是我等毕生之荣耀,现在,二十万的弟兄们埋骨异乡,吾辈,又岂能什么都不做?” 说话之间,他提着陌刀向前方的宁南军俘虏走过去,走出几步后,他把陌刀猛然向前一挥,大喝道:“杀!杀光贼军,以祭奠英烈们的在天之灵!” “杀——”上官秀一声令,周围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喊杀之声很快便传遍了全军,风军将士各持武器,以军团方阵推进的方式,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宁南军俘虏一步步的逼近。 其实真正死在风军利刃的宁南军俘虏并不多,大多数的俘虏都是被逼着跳进他们自己挖出的巨坑内,而后风军将士们站在巨坑的边缘,用盾牌用铁锹迅速地向里面填土。 四万多人的宁南军俘虏,除了小部分死于利刃之,大多数都是被风军活埋。 巨坑被填平,宁南军大营的残骸被拆解一空,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转载着缴获而来的战利品,凯旋而归。 在虎牙关之战中,广獠立了奇功,甚至可以说是他一个人扭转了整个战局,而在西卜山之战中,广獠却未参与,现在的他,还没有走出害死两千多弟兄的阴影。 贞郡军的将士们也都有来劝过他,但劝什么都没用,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是一声不吭。 虎牙关,西城残骸。 这些天,广獠常常坐在这里发呆,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说话,也不吃喝,像是石头一般,一动不动。今天,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这里。 就在他面无表情怔怔发呆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很轻,轻到让人几乎都听不到。 广獠倒是有听见,不过他懒得回头去看,不管身后来的是何人,他现在都提不起兴趣。 “我们来打一架吧!”上官秀的声音在他的背后传来。 广獠闻言,眉头微微蹙动了。这些天,只有人来劝他开导他,但还从来没有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要和他打架的。他沉默半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两千多兄弟,只因你一个失误,便命丧黄泉,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责吗?” 上官秀的这话仿佛一把利剑,深深插进广獠的心窝子里。谁也劝不动拉不动的广獠眉毛竖立,嗷的怪叫一声,从一块城墙石上蹦了起来。 灵铠在他身上瞬间罩起,他箭步窜到上官秀的近前,二话不说,抡臂膀又是一记重拳。 上官秀身形一晃,横移出半米多远,让开他的拳锋,嘴角上扬,说道:“这就是对了!来和我狠狠的打一架!这一架不打,你我心中总有一个心结,男人间的心结,就应该用拳脚来解决。这一架打完,从此以后,你我便是兄弟,我上官秀会与你广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饭同食,有衣同穿!” 广獠眼眶通红,眼泪簌簌地流淌来,他再次大喝一声,抡双拳,又向上官秀飞扑过去。他扑上来得快,上官秀的出脚更快,他一脚蹬出,穿过广獠的双拳,正踢在他的胸口上。 啪!灵铠与灵铠的剧烈碰撞,让广獠前扑的身形向后倒飞出去,撞在一块巨大的城墙石上,把硕大的石头震碎成好几块。 上官秀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倒地的广獠身侧,拳头由上而的重击。 广獠单掌一拍地面,身子横窜出去,上官秀势大力沉的一拳,重击在地面上,把地面打出一个一尺见宽的大坑。 石屑横飞,尘土飞扬。窜出去好远的广獠站稳身形,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上官秀。 才几个月不见而已,上官秀的修为竟然突飞猛进到这般地步,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先是暗暗吃惊,但很快,他的眼中便闪现出兴奋的光彩,那道光彩是高手遇到高手时,特有的激动和兴奋。 他仰天大笑两声,说道:“今日,你我就打个痛快!”说话之间,他单脚一跺地面,身形仿佛离弦之箭,窜回到上官秀的面前,一口气连续攻出十多拳。 上官秀左右摇摆,身如杨柳,把广獠攻来的拳头一一躲闪开。 不过他只注意到广獠上面的拳头,却忽略了他面的脚。 广獠在连续出拳的同时,快如闪电般踢出一记扫堂腿,他的腿速太快,上官秀闪躲不及,身体被踢得横在空中。广獠顺势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上官秀被他的拳锋击飞,不过在他飞出去的瞬间,也一把拉住广獠的手腕,两人双双摔倒进不远处的废墟里。 紧接着,就听废墟内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不绝于耳,猛然间,废墟被一股强大的劲气炸开,上官秀和广獠双双从尘土当中窜飞出来。 此时他二人都已完成铠之灵变,背后的灵铠化出双翼,双双飘浮在空中,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身子前倾,逆向对撞过去。 第396章 追随 上官秀和广獠的这一架不知打了多久,最后,连两人铠之灵变后的灵铠都打碎了,气喘吁吁的二人才总算是双双停手。 这一战没有谁输谁赢,也不是生死相搏,两人更多的是在发泄。 上官秀在一根折断的石柱上坐来,散掉身上的灵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扭头一瞧,广獠坐在他不远处的石堆上,亦是脸色涨红,鼻凹鬓角都是汗珠子。 他笑了笑,过了片刻,又仰天叹息一声,幽幽说道:“你只是害死两千兄弟,便觉得心里难安,你可知道,我害死二十万的兄弟客死异乡,心里又是个什么滋味吗?” 正在抬手擦汗的广獠闻言愣住,他抬起头,看向坐在石柱上的上官秀。后者目光深邃地说道:“整整二十万人,只因为我一个决定,就再也没能回到家乡。我的心里,把抓揉肠一般,每到夜深人静,我的耳朵里都能响起二十万兄弟绝望的哀嚎声。” “也不是二十万,最后还是有回来好几万呢……”广獠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小声嘀咕道。仔细想想,自己所受的这点挫折,和上官秀所受的挫折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了。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上官秀摇头苦笑,说道:“贞郡军原本四个军团,而现在,连两个军团的编制都不到了,我,实在愧对贞郡的相亲父老。”说到最后,他长长吐出口气,坐在面的广獠能清楚地看到有两颗水珠在他眼中滚落来。 广獠腾的挺身站起,手臂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灵铠罩于他的胳膊上,毫无预兆,他对准上官秀所坐的半截石柱,恶狠狠击打出一拳。 嘭!这一拳打去,石柱上立刻多出一个凹坑,紧接着,裂纹顺着凹坑向四周蔓延,随着哗啦一声脆响,半截石柱碎成千百块,坐在上面的上官秀也随之飘然落地。广獠一挥手臂,散掉胳膊上的灵铠,走到上官秀的背后,抬起手来,按住他的肩头。 “你在安慰我吗?”上官秀头也没回地问道。 广獠默然。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现在倒好,自己反而得去安慰上官秀了。 他还没有接话,上官秀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你不需要安慰我。既然当初选择了投军这条路,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就应该具备百折不屈的韧性。一次两次的失败,打不垮我们,再强大的敌人,也压不垮我们,唯一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死去的兄弟已经死去,不会复生,活着的人,总要为他们去做点什么,总要对得起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他这句话仿佛一锤砸进广獠的心坎里,他身形摇晃几,跪坐到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上官秀转回身形,看着跪地大哭的广獠,他重重地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成长为一名战士,一名将军,在未来的战场上,我希望能与君并肩,驰骋沙场,这也是我心所向!”说完话,上官秀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走出好远,广獠终于止住哭声,从地上站起,回身大声喊道:“大人,从今天开始,广獠就是大人的人了,不管去到天涯海角,广獠皆愿追随大人!” 上官秀的身形停了来,扭转回头,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开了,在阳光的映射,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光彩夺目。他向广獠伸出手来,说道:“我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 广獠愣了愣,仰天哈哈大笑两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快步向上官秀追了过去。 现在他终于能理解师父当初为何执意要自己投靠上官秀了,他的确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公,值得深交的朋友,也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 一直以来,广獠虽留在贞郡军,但并没有把贞郡军真正当成自己未来的归属,而现在,他终于在贞郡军里找到了归属感,也找到了一个能指引他前进并值得他去追随和并肩作战的男人。 这也恰恰是上官秀善于揣摩人心善于用人的高明之处。 在虎牙关进行重新修建的时候,上官秀没有提出太多的要求,他只提了一点,就是在虎牙关城内建造一座祠堂,祭奠贞郡军阵亡的英烈,要把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字都刻在祠堂内,要让后人能记住他们的名字,记住他们为贞郡为风国所做出的贡献和牺牲。 用上官秀的话来讲,一个不尊敬死人的民族,也永远不会去尊敬活着的人,哪怕是军中最底层的一名小卒,只要他是为国捐躯,为国牺牲,他都有资格名垂千古,被后人所牢记。 在宁南的惨败,给贞郡军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兵将伤亡无数不说,连吴念也在乱军的混战当中被杀。 吴念的死,是最让上官秀痛心疾首的,贞郡军本就缺少谋士,而吴念又是贞郡军的第一位谋士,他的出谋划策,常常会让举棋不定的上官秀坚定信心,他对吴念的信任,是旁人远远比不上的。 他之所以坚持在虎牙关修建祠堂,很大一个原因正是为了祭奠吴念,纪念这位体弱多病却又不顾生死甘愿随他去远征宁南的兄弟。 贞郡军在组织劳力,大规模修建虎牙关的同时,也在积极招收新兵。贞郡军虽然在宁南遭受大败,损失惨重,但在贞郡本土的战役当中,表现勇猛,尤其是誓死不退后一步的精神,引起了贞郡百姓的共鸣。 前来投军的贞郡百姓络绎不绝,贞郡十个县,每个县都招收到大批的新兵,最后集中在郡城西京,进行统一的培训和操练。 征兵需要的不仅仅是威望和认同感,更需要有大把的银子。 上官秀从顾淳元那里敲诈来的银子终于派上了用场,另外,唐婉芸也通过她郡主的影响力,由玉桓安川等郡征集过来大量的粮草,帮贞郡军打消了粮草不足的后顾之忧。 不惜耗费重金的征兵,当然不是为了养人玩的,而是为了打仗。新招收的兵力还不足五万,上官秀便打算率领现有的两个军团北上,去往宁郡作战,与入侵宁郡的宁南军决一死战。 贞郡军的将领和谋士们都不认为现在是出兵宁郡的好机会。其一,侵入宁郡的宁南军已呈现出疲软之势,大军停留在宁郡,无力南,短时间内,对风国构不成太大威胁,己方的反击不必急于一时。其二,贞郡军自身也刚刚经历过好几场大战,伤亡惨重,上疲惫,就算是铁人,还需要时间休息呢,何况贞郡军的将士也都是血肉之躯,无力再做长途跋涉的远征。 贞郡,郡城,西京。 这天,上官秀在郡尉府的书房里,找来金婉儿议事。金婉儿没有赶上贞郡军的大败,她是在贞郡军大败之前,来到的风国贞郡,并被安置在西京城内。 以前上官秀对她所说的火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可是把金婉儿敬如上宾。 按照金婉儿的说词,火铳根本不是宁南皇帝长孙怀德研制的,真正的制造者是她的夫君,唐青,而且在金婉儿的手里,确实掌握着制造火铳的图纸。 在书房里,上官秀拿着金婉儿带来的图纸,照着缴获的火铳实物做对比。图纸不是一张两张,而是有数十张之多,有的图纸比火铳实物要简单,有的图纸则比实物要复杂。 看着厚厚的图纸,上官秀一个头两个大。 金婉儿见他翻来翻去,在每一张图纸上都一一查看,她淡然一笑,说道:“大人,先夫设计的火铳方案有数十种之多,最后敲定来的,就是现行的这种。” 上官秀一边看着,一边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他问道:“现在的这种火铳,是最佳的设计吗?” 金婉儿缓缓摇头,说道:“并不是。” “哦?那么最佳的设计是什么样的?”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金婉儿正色说道:“现行的这种火铳,可算是第二代火铳,最原始的火铳,并没有扳机装置,要引爆火药,只能先点着药捻子,繁琐,射击的时间也不容易控制。安装扳机,以击打火石的方式引爆火药,操作方便,也能大大提升精准度,不过,这种火铳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在雨天无法使用。雨天的时候,火石受潮,无法撞击出火星,自然也就无法引爆火铳筒内的火药了。” 原来如此!现在想想,宁南军的确都是选择在晴天作战,而到阴天雨的时候,则是避而不战,原来问题是出在这方面。 他眼珠转了转,问道:“所以,你说的最佳设计,是克服了火铳不能在雨天使用的缺陷?” 金婉儿笑了,心里暗赞一声聪明,她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第三代的火铳,是把火石设计在火铳内部,能够有效的防止雨水。” “宁南不知道有这个设计?” “不,朝廷知道,只不过这个设计制造起来太繁琐,需要非常高的工艺。二代火铳的制造,量产起来就很困难了,三代火铳的制造,几乎没有量产的可能,我想,这也是朝廷不愿意大规模制造三代火铳的原因吧。” 第397章 锻造 金婉儿笑了,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些天,我也走遍了西京的工坊,就以贞郡目前的制造能力而言,别说生产第三代火铳,就连生产第一代最简易的火铳,也很困难。” 上官秀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贞郡的制造能力和宁南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金婉儿很肯定地点点头。上官秀问道:“金夫人觉得,需要我提供什么,你可以在贞郡大规模的量产火铳?你提出要求,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火铳的威力和先进性,上官秀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而且在幻境中,他看过人类的演变史,热兵器取代冷兵器,是人类社会进化中的重要一环,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不管你接不接受,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 金婉儿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正色问道:“大人这么有决心要制造火铳?” “是的!不管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贞郡必须要有能力自己生产火铳。”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金婉儿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以大人的决心,物力和财力都可以得到解决,只有人才这一块是最困难的。我需要大人在全风国范围之内,招收最顶级的工匠和铁匠。”跪求百独黑*岩*閣 “这……”听闻她这话,上官秀心凉半截。没有银子,他可以想办法去赚银子,没有材料设备,他可以花钱去买,但人才又怎么去买? 贞郡在风人心目中早已留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一块充斥着野蛮和荒芜的不毛之地,即便自己拿出重金去招募工匠铁匠,人家也未必肯来贞郡,自己总不能让兄弟们拿着刀剑压在人家的脖子上,把人家强行掠到贞郡来吧? 见上官秀垂头,久久没有说话,金婉儿心知肚明他的难处在哪,却又明知故问道:“难道,大人有困难吗?” 上官秀强颜一笑,说道:“困难嘛,是有一些。”他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金夫人学识过人,如果制造火铳的工匠铁匠由金夫人亲自来培养,不知,会需要多久?” 金婉儿说道:“顶级的工匠和铁匠,即要有先天具备的灵性,也需要后天的苦练磨练,更需要有大量的经验累积,保守估计,一名顶级工匠铁匠的产生,没有十年的工夫不来,大人能等上十年吗?” 别说十年,上官秀连十个月都等不起。他眉头紧锁,缓缓摇头,喃喃说道:“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我可以等,宁南也不会给我们那么久的喘息之机。” “所以,大人必须得招募现成的顶级工匠和铁匠,然后我再教导他们几个月,然后便可以在贞郡大规模的制造火铳了。” 上官秀苦笑,抬起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金婉儿问道:“大人有困难?”还没等上官秀接话,金婉儿又慢悠悠地说道:“如果大人确有困难,我倒是有个解决的办法,只是不知大人能不能应允。” “哦?金夫人,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夫君生前,收过很多的弟子,后来遭遇横祸,夫君的弟子们也是死的死,跑的跑,现在大多都隐姓埋名,藏于荒僻之处,如果大人愿意,我可以写封书信,把他们统统招到贞郡来,只要夫君的这些弟子们来到贞郡,在贞郡生产火铳就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凝视着金婉儿,问道:“他们都是宁南人。” “是的!召集他们过来的前提是,我需要大人对他们可以完全信任,如果大人心有疑虑,觉得他们是宁南人,并不可信,那么,我也就没有再召集他们过来的必要了。”金婉儿对上上官秀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金夫人是在威胁我?”上官秀气笑了。 金婉儿摇头,说道:“这不是威胁,而是防患于未然。如果相互之间没有信任,只有猜忌,那么就算他们来到贞郡,不管他们做什么,在大人的眼里都是错误,都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我召他们来贞郡,就是在害他们。夫君的毕生所学,都在他们身上,当年为了掩护他们逃离,夫君宁愿留来任凭朝廷发落,可以说他们的命是夫君用命换回来的,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我能理解大人的难处,也请大人能理解我的难处。” 上官秀听后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方开口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上百人。” “只凭这上百人就可以大规模的制造火铳了?” “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弟子,如果他们都能把弟子带来,那就是上千人。在贞郡产生火铳时,他们还可以继续带弟子,带徒子徒孙,在火铳生产出来的同时,相应的工匠铁匠人才也会源源不断的产生,以后,贞郡的火铳产量只会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是的,可以这么说。” “有这么多的好处,我似乎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金婉儿眼睛一亮,问道:“这么说来,大人同意了?”上官秀揉着巴,又琢磨了一会,问道:“谁来负责?” “什么?” “制造火铳,需要这么多的人,谁来管理他们?”上官秀好奇地问道。金婉儿说道:“能管理他们的人,即要精通火铳的制造原理,同时还得是他们信任的人。” 上官秀仰面而笑,这样的人,除了她金婉儿,就再没有第二个了。他问道:“金夫人可是在毛遂自荐?”金婉儿倒也毫不做作,反问道:“大人能否信赖我呢?” 她这话还真把上官秀问住了,其实他对金婉儿也所知甚少,让她来主管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他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如果大人对我都缺乏信任,对夫君的弟子们,恐怕就更谈不上信任可言了吧?”金婉儿直视着目光闪烁不定地上官秀,幽幽说道。 上官秀的鹰目微微眯缝起来,两道精光射出,直视金婉儿的眼睛,后者也毫无畏惧地坦荡荡地对上他的目光,等他做出决定。 腾!他挺身站起,斩钉截铁地说道:“即日起,贞郡正式成立锻造坊,锻造坊隶属于郡尉府门,锻造坊的主管,就由金夫人来担任。” 上官秀之所以把锻造坊设在郡尉府门,一是设立锻造坊的初衷是为军事服务的,军事这一块的事务,都归郡尉负责,其二,贞郡目前实行的是先军政策,全郡的财力,要先满足郡尉府,然后再去满足郡守府,锻造坊在郡尉府门,说明上官秀已定决心,对锻造坊的财力支持是不设上限的。 金婉儿闻言,不由得喜出望外,她的抱负,终于有了开始实现的那一天,在为夫君报仇的路上,她迈进了决定性的那一步。 她神情激动,屈膝跪地,向前叩首,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说道:“小女子多谢大人!” 上官秀一笑,伸手把金婉儿搀扶起来,柔声说道:“金夫人快快请起,以后,贞郡的火铳制造,还需烦劳金夫人多费心呢!” 可能先前神经太过于紧张,现在子松缓来的缘故,金婉儿在站起身的瞬间,突然感觉一阵头昏,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上官秀吓了一跳,急忙跨前一步,把她的双臂抓住,支撑住她的身子,关切地看着问道:“金夫人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从书房的门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人,上官庆妍。 进入书房,看到上官秀正抓着金婉儿的手臂,举止亲密,她不由得一怔,紧接着,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同时好奇地打量着金婉儿,笑问道:“阿秀,她是谁啊?” 上官秀看了上官庆妍一眼,没有理她,目光又落回到金婉儿身上,确认她能站稳了,他这才慢慢松开手。 金婉儿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大人,刚才我可能太过于激动,有些头晕。” 哦!上官秀松口气,现在金婉儿在他眼中可是个金凤凰,千金难买价值连城的金凤凰,容不得出现半点闪失。他说道:“如果金夫人身体不适,我找医官过来,为金夫人看一看。” “不必,多谢大人的好意,我没事的。”金婉儿充满感激地摆摆手,说着话,她好奇地看向上官庆妍,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她不知道,在风国境内,竟然也有异族。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叫上官庆妍,是阿秀的……”她话到一半,将上官秀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她急忙话锋一转,说道:“我是阿秀的堂妹!” 上官秀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辈分就是辈分,这不能乱,虽然他不愿意听上官庆妍说她是自己的姑奶奶,但更不愿意听到她自乱辈分,说是自己的堂妹。 他清了清喉咙,话锋一转,问道:“金夫人现在住在哪里?” “暂住在客栈。” “住在客栈太不方便了。”说着话,上官秀看向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说道:“阿绝雨菲,等会你俩安排兄弟,帮金夫人收拾行礼,搬到郡尉府来住。” 第398章 派系 上官秀一笑,说道:“没什么不适合的,郡尉府这么大,金夫人就放心住进来好了,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金夫人的。何况,金夫人还被宁南朝廷所通缉,所在客栈里,相对也很不安全。现在金夫人已是贞郡的重要官员,金夫人的安全,我得负责才是。” 听他这么说,金婉儿也不好再拒绝,她向上官秀福了一礼,说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金夫人客人。”说着话,上官秀安排吴雨霏,让她在郡尉府收拾出一个院子,给金婉儿居住。 等吴雨霏带着金婉儿离开之后,上官秀转的目光落到上官庆妍身上,无奈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房之前要先敲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金婉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一件事情,唠叨来唠叨去,反复的说,简直和我爹一模一样。” 上官秀哭笑不得,翻了翻白眼。 他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刚喝了半口,上官庆妍上前,一把把他手中的茶杯抓了过去,咕咚一声,把里面的茶水喝干。上官秀无奈地看着她,问道:“你跑来干嘛?” 最新章节已上传 “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好事是吧?”上官庆妍贼笑着问道。上官秀气乐了,说道:“金夫人是制造火铳最关键的一环。”“但她是宁南人。”“不过宁南朝廷和她有杀夫之仇。” “你又怎知那是真是假?”“我派人去调查过……”“如果人家有意造假,你的人在宁南也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这倒是!上官秀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案,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上官庆妍走上前来,倒了一杯茶,放进上官秀的手中,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她真心实意地帮你。” 上官秀接住茶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庆妍,你的小脑袋瓜里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说着话,他慢悠悠地喝口茶水。 “和她睡觉。” 噗!上官秀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喷出去。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庆妍。 上官庆妍对他的过度反应抛出一个大大的白眼,老神在在地说道:“你真是笨啊,和她睡觉,把她变成你的女人,以后,她不就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了吗?如果她真的那么重要的话。” 上官秀放茶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满脸无奈地看着她,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给你的?” “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听起来或许荒唐了一点,但你仔细想想,我说得到底有没有道理。” “就算有道理,我也没卑贱到要去卖身的地步吧!”上官秀重新端起茶杯,连连摇头,过了一会,他问道:“你着急忙慌的跑来,到底什么事?” “我想带你去提亚。”上官庆妍绕到上官秀的背后,手臂拄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什么火药火铳的,在提亚,这些早就可以制造出来了,根本不用去求宁南人帮忙嘛。” 提亚和宁南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暗中往来频繁,上官庆妍对宁南也没什么坏印象,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拜在宁南的江湖门派门去学艺了。 不过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上官秀在宁南吃了大亏,险些丧命,现在上官庆妍也站在上官秀的立场上,怨恨起宁南来。 上官秀仔细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以前就一直听说提亚拥有很多先进的科技,但他始终没有机会能亲自出一趟提亚,现在知道有上官家族的宗亲生活在提亚,他没有理由不去拜访,不趁此机会去引起提亚的先进技术。 见他点头,上官庆妍又惊又喜地问道:“阿秀,你同意跟我去提亚了?” 上官秀说道:“庆妍,我是要去提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跟我回提亚更重要?” “现在宁南的大军还占领着宁郡,朝廷束手无策,近日,我便打算率军北上,攻打侵占宁郡的宁南军!” “又要打仗?” “国破则家亡,无国又哪来的家?这一战,不是要打,而是必须得打,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只要宁南军还侵占着风国的一寸的土地,我便会与宁南人死战到底!”上官秀说得斩钉截铁,态度决绝。 上官庆妍无法理解上官秀的话,数百年来,提亚一直处于风国的统治之,在她的观念里,本国被外国统治,已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并非那么不可接受的。 她趴在上官秀的肩头,嘟着小嘴,用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划着,说道:“虽然我不理解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阿秀,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上官秀转回头,看着上官庆妍的小脸,宠爱地抚了抚她红扑扑的脸蛋儿。这时候,有一名军兵从外面走进来,插手施礼,说道:“禀报大人,洛将军詹将军等求见。” “嗯。”上官秀点头,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大人!”军兵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四名军团长以及东哲孔笛两名谋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众人看了一眼上官秀和上官庆妍,一同拱手施礼,说道:“秀哥(大人)!” 上官秀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问道:“诸位兄弟前来,可是有事?”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洛忍首先开口说道:“秀哥,出兵北上之事,我觉得应该暂缓。” 上官秀垂眼帘,手指把玩着一缕银发,慢悠悠问道:“暂缓?阿忍,你觉得我们应该缓到什么时候?” 安义辅接话道:“大人,现在我军正在休整,并不适合马上出兵作战。我贞郡军四个军团,现在每个军团的编制才勉强超过半数,这样的军队,又如何上阵打仗呢?” 上官秀正色说道:“我军伤亡惨重,那么宁南军的伤亡就不惨重了吗?宁南军的军团就都是满编制吗?为什么宁南军在编制不满的情况尚且可以作战,我们就不行?” 安义辅摇头道:“大人,不是不行,而是勉强作战,我军不必要的伤亡会很大……”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敌军已侵入国内,还谈什么必要不必要的?还谈什么伤亡大与不大?如果现在宁南军打到贞郡,你们也会向我建议,担心伤亡太大,就不抵御宁南军了吗?” 安义辅说道:“关健的问题是,宁南军现在侵入的是宁郡,而非我们贞郡。” “那又有什么不同?别忘记,贞郡是大风领土,宁郡也是大风领土!”上官秀挺身站起,环视在场众人,说道:“你们不会是在贞郡待得太久了,心里都冒出欲在贞郡自立为王的想法吧?” 安义辅垂头,未敢就此事多言。洛忍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秀哥,我贞郡军为国出征,帮着中央军深入宁南境内作战,伤亡那么多的将士兄弟,我贞郡军可得到了朝廷的一句嘉奖,朝廷可有奖励我贞郡一粒米一两银?宁南军大举来攻我贞郡,朝廷可有派出一兵一卒前来驰援?朝廷现在的做法就是彻底放弃贞郡了,任凭贞郡去自生自灭,这样的朝廷,还保它作甚……” 洛忍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秀猛然一拍桌案。啪!这一声脆响,仿佛炸雷一般,他身旁的茶几应声而碎。就站于他身边的上官庆妍忍不住惊叫出声。 安义辅胡强东哲孔笛四人吓得身子一哆嗦,齐刷刷地屈膝跪地,詹熊虽说没有跪地,但也是站在一旁,躬着身形,脸色难看。 洛忍身子震颤,不过还是坚持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他说道:“单凭朝廷的所作所为,就算秀哥在贞郡自立为王,也并不为过。” 上官秀抬起手来,点了点洛忍,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这话如果是旁人说的,他就算不杀,也会对其进行严惩。他目光一转,看向詹熊,沉声道:“大熊,你的意见呢?” “秀哥,我……我以为自立为王,是大逆不道,而现在出兵援助宁郡,也……的确不妥。” 上官秀又看向安义辅和胡冲,问道:“义辅老胡,你二人的意思呢?” “我觉得洛将军(詹将军)所言甚是。”安义辅和胡冲同时回答道,不过他二人支持的对象却截然相反。 洛忍在学生时期就加入过叛党组织,算是反朝廷的积极分子,安义辅更是深受朝廷之害,后来干脆做了叛军,他二人都是打心眼里对风国朝廷不满。 而詹熊和胡冲则不然,他俩都曾在朝廷里担任过要职,前者来自都卫府,后者来自中央军,在骨子里就是尊崇朝廷的。 这就是贞郡军最有意思的地方,贞郡军四个军团,其中两个军团长反朝廷,另两个军团长支持朝廷,这也决定了贞郡军始终在反不反朝廷这个问题上,摇摆不定。 但不管洛忍和安义辅的反朝廷,还是詹熊胡冲的支持朝廷,现在他们有一点的主张是一致的,就是不愿出兵支援宁郡。 也正是因为有宁南这个巨大的外敌存在,贞郡军内部的这两个派系之间的矛盾还没有真正的浮出水面,大家还都是齐心协力,为着生存去这个共同的大目标在努力地奋斗着。 第399章 意外 上官秀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不管你们都是怎么打算的,出兵宁郡的事,我已经决定了,而且绝不会改变。就算你们不想着保家卫国,最起码,你们也该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那二十万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听闻这话,洛忍詹熊安义辅胡冲等人都不言语了。为二十万的阵亡兄弟报仇雪恨这个理由,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反对不了的。孔笛清了清喉咙,说道:“大人,属觉得,我们现在不是不想为兄弟们报仇,而实在是力不从心。目前,百姓们投军十分踊跃,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军就能恢复满编,等到那个时候,再发兵宁郡,会更加稳妥。” 上官秀摇头笑了,说道:“等把编制都填补满,恐怕你们又会说军中太多新兵,战力太弱,等到把新兵都操练成熟之后再发兵北上,是吧?若想拖延,借口可以有很多,层出不穷,如果真定了决心,再多的理由也都不是理由。我意已决,你等,不必再劝,都回去吧!” “大人……”孔笛还要说话,一旁的上官庆妍啧啧两声,不满地说道:“阿秀可是贞郡军的主将,阿秀的决定,你们作为属不支持也就罢了,还联手起来阻挠,可是要逼宫不成?” 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把孔笛吓得不轻,他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屈膝跪地,颤声说道:“属不敢,属绝无逼宫之意!”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上官秀瞥了上官庆妍一眼,走到孔笛近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说道:“庆妍年轻,少不更事,孔先生不必把她的无心之言当真。” 东哲现已看出来了,上官秀要出兵援助宁郡,绝非做做样子给朝廷看,而是他发自内心的决定,如此的话,不管谁来劝说,都没有用了。 他拱手施礼,振声说道:“我军连连征战,疲惫不堪,宁南军更是如此,出兵宁郡,与宁南军决一死战,这一仗,我军也不是没得打!” 一旁的洛忍等人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们本来都是商量好的,一同来劝说秀哥不要发兵宁郡,现在倒好,东哲第一个做了墙头草。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拍拍东哲的肩膀,赞道:“嗯,这话听起来还像是我贞郡军将士应说的话,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做好战前的准备,近日,我军随时可能出征。” “是!大人!”东哲连忙点头应道。 众人离开郡尉府,到了大门外,洛忍恨不得飞踢东哲一脚。 他皱着眉头走到东哲近前,沉声问道:“东哲先生,你变得也太快了吧,在见秀哥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要口径一致,你为何又突然变卦了?” 东哲苦笑,说道:“洛将军,其实庆妍小姐说得没错啊,大人心意已决,如果我们一再阻挠反对,硬逼着大人做出让步,可就真成逼宫了,此乃大忌,万万不可为啊!” 胡冲和孔笛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走上前来,说道:“既然大人已定决心出兵援助宁郡,现在,我们该考虑的就不是如何拦阻大人了,而是该考虑如何能打赢这一仗。” 洛忍深吸口气,又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为了给二十万阵亡的兄弟报仇,现在又要拿另外二十万弟兄们的性命去冒险,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他心中的疑问,没有人能来解答,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而且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就在贞郡军积极备战,准备出兵援助宁郡的时候,在风国北方,发生了本次国战末期,最重要也最为著名的一场战斗,乌兰战役。 乌兰是个地名,位于风国宁郡风郡莫郡玉郡的交界处,可以说是风国北方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乌兰地区辽阔,北方是平原,东西两侧是崇山峻岭,南面是沼泽,正中央是乌兰城。 宁南军要攻占风国全境,乌兰是他们必须要拿的一块战略要地。当然,风国也知道乌兰地区的重要性,唐凌亲派后将军尉迟遥镇守乌兰城。 尉迟遥年事已高,七十开外,当年可是鼎鼎有名骁勇善战的猛将,唐凌最为器重的是尉迟遥的经验以及他强硬的作风。老头子征战沙场有五十余年,经验之丰富可想而知,在人才济济的风国,以七十多岁的高龄还能占据后将军一职,其才能也可见一斑。 此战,宁南军出兵三十万,由亲王长孙怀明亲自率领,气势汹汹地杀进乌兰地区,直扑乌兰的核心,乌兰城。 不过宁南军对这场战斗的准备并不是很充足,乌兰地区多雨,天气变幻无常,刚才还晴空万里,过一会可能就阴云密布,空气潮湿闷热得厉害。 初到乌兰的宁南军根本不了解这里气候的特性,导致大批的火药受潮,无法正常使用,而火药受潮后最直接的连锁反应便是,宁南军最为倚重的利器火炮和火铳双双哑火。 由于乌兰城的守军不多,编制又很杂乱,其中既有风国中央军残部,也有从各郡临时征调过来的地方军,宁南军在火炮和火铳无法使用的情况,也没太把乌兰城内的守军放在眼里。 兵临城的第二天,宁南军便对乌兰城发起了猛攻。三十万的大军强行攻城,攻势仿佛排山倒海一般。 如果换成旁人守城,只看敌军如此浩大的声势,恐怕就心折半截,斗志全无了,但尉迟遥又哪是寻常的将军,老头子一辈子征战沙场,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在尉迟遥的指挥,守军的军心未乱,沉着应战,全力抵御城外的敌军。没有火炮和火铳,宁南军的战力锐减,三十万大军猛攻乌兰城一整天,却未能攻进城内一兵一卒。 宁南军一连强攻乌兰城三日,损兵折将无数,却一直未能攻破乌兰的城防。作为全军的主帅,长孙怀明也急了,堂堂的亲王,率领三十万的大军,却连一座小小的乌兰城都攻不来,他还有何脸面回都城见自己的兄长? 强攻三日无果后,长孙怀明令全军将士休整一日,等到开战的第五天,长孙怀明决定亲自披挂上阵,以此来表明自己决心,势必攻破乌兰城,而且他对全军的将领也都达了死命令,谁敢在战斗中后退一步,一律按军法处置。 副帅黎嘉有劝长孙怀明,后方补给上来的火药即刻就到,己方的攻城并不急于这一时,再等上个三五日也没关系。 但长孙怀明没听黎嘉的劝阻,身为亲王的他亲自率军,这么多天都没打乌兰城,现在还要他再等上三五天,到时就算打了乌兰城,他这个亲王也是脸面无光,丢人现眼。 长孙怀明执意攻城,在乌兰之战的第五天,他亲自上阵,率军攻打乌兰城。亲王出战,的确大大鼓舞了宁南军将士们的士气,这一天的战斗,也打得格外之惨烈。 城外的宁南军一波接着一波地发动进攻,前面将士拼光了,后面的将士们立刻填补上去,完全是不计损失不计代价的强攻。 面对着宁南军如此凶狠的进攻,城内的守军亦是伤亡惨重,等到守军伤亡过半的时候,尉迟遥征召城内的壮丁,上城墙守城,等到壮丁也不够用,就拉老人孩子女人统统上城墙御敌。 宁南军拼尽了全力,乌兰城也拼尽了全力,双方打的是一场绞肉战。 等到午的时候,乌兰城的城防已多处吃紧,攻城的宁南军不时的攻上城头,然后又被守军拼了命的砍杀去。 就在乌兰城的城防岌岌可危,越来越招架不住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从乌兰城内一架抛石机甩出去的石头正砸中身在宁南军中的长孙怀明。 这块从天而降又突如其来的石头正拍在长孙怀明的脑袋上,把他的头盔击碎,头骨都震裂开,人当场就不行了。 长孙怀明的突然受伤,子打乱了攻城大军的阵脚,宁南军的士气瞬时间被打压了去。副帅黎嘉也吓得傻眼,紧急令收兵,把重伤的长孙怀明抬阵来。 等到长孙怀明被送到宁南军大营里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最后连句遗言都没留,便一命呜呼。 长孙怀明还不到三十岁,这位年纪轻轻的亲王就如此命丧在乌兰城外,这个意外,是谁都没想到的。 要知道长孙怀明可是长孙怀德的双胞胎弟弟,感情极深,长孙怀德登基之后,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没少清洗,唯独没动过长孙怀明,反而还对他委以重任。 现在长孙怀明死在攻打乌兰的战役中,对此要负首责的自然是副帅黎嘉,他至少有保护不周之过。 在长孙怀明死后,乱了心神慌了手脚的黎嘉仓促令,让全军环城扎寨,务必要把乌兰城团团包围起来,不可放跑城中一人。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城内的守军弃城逃跑,一旦让城内的守军跑了,他可就是罪上加罪,别说自己的人头不保,全家老小都可能被满门抄斩。 黎嘉这个环城扎寨预防守军逃跑的决定,也为宁南军后面的战败埋了伏笔。 第400章 严苛 长孙怀明死后,宁南军对乌兰城的攻势锐减。一连打了这么多天,乌兰城内的守军快拼光了,主攻的宁南军也是伤亡惨重,现在黎嘉就是在等,等己方的后勤补给上来,好给予乌兰城最后一击。 三日后,宁南军的补给终于到了,翌日,黎嘉便令,全军架炮攻城。这一天,宁南军环城架炮,对乌兰城展开了狂轰乱炸。乌兰城的城防被火炮炸得千疮百孔,守城的军兵百姓伤亡无数。 等到午时,宁南军的炮击才算告一段落,接来,宁南军再一次对乌兰城发起全军猛攻。这次宁南军的进攻轻松了许多,顺着被轰塌的城墙,顺利杀进城内,与守军和百姓们在城中展开巷战。 此战之惨烈,等到天色大黑,宁南军退兵的时候,城内的守军只剩一万来人,城内的十万百姓不足五万,乌兰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残骸和尸体。 胜券在握的黎嘉当然不急于和风军打夜战搏命,他打算等到翌日天亮,再给城内的军民最致命的一击。 可是也就在当晚,天降大雨,由乌兰南部的沼泽地里突然杀出一支骑兵,风国的第十军团。 其实黎嘉也预防风国援军来袭,他在乌兰的北方东方西方都布置大量的眼线,谨防敌军来袭,他之所以忽略南方,因为南方是片广阔的沼泽地,一块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死亡之地,他不认为风军会从那边出现。最\\快\\更\\新\\就\\在 但风军就偏偏是从沼泽地里打过来的,黎嘉忘记了一点,这里是乌兰,是风国境内,再没有谁会比风人更了解这块土地的了,乌兰南部是沼泽地没错,但不代表那里面没有路。 风国第十军团又名虎贲军,顾名思义,其速如猛虎扑食。 宁南军毫无防范,而且连日来的激战导致全军疲惫,深夜中,将士们大多都在营帐中酣睡,加上天降大雨,掩盖了骑兵奔驰的声音,等宁南军意识到有敌军来袭的时候,第十军团业已杀进宁南军的大营之内。 看到仿佛从天而降的风国骑兵,宁南军完全是晕头转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敌军是从哪冒出来的,更要命的是,在大雨天,宁南军的火炮和火铳完全派不上用场。 宁南军是环城扎寨,在乌兰城外,扎了一座首尾相连长达上百里的连营。 第十军团攻进宁南军大营之后,立刻一分为二,副军团长聂震率领五个兵团,向左冲杀,副军团长紫衣翎率领另五个兵团,向右冲杀。 虎贲军速度之快,已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这边的营地刚刚遇袭,宁南军的探子立刻飞马向一处的营地禀报,可是宁南军的探子刚赶到一座营地,话还没说上两句,虎贲军就跟着到了。 这就是虎贲军的速度。 这一战,就是乌兰战役中最著名的,‘虎贲军马踏连营一百里’。战斗由深夜一直打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三十万的宁南军一溃千里,最后从乌兰地区逃回到宁郡的宁南军不足三万人,就连黎嘉都未能逃出大营,惨死在了虎贲军的铁蹄之,尸骨无存。 乌兰战役,和发生在贞郡的虎牙关战役,这两场战役给予了宁南军迎头痛击,导致宁南军元气大伤,至此,宁南朝廷也彻底放弃了速灭风国的政策,就连侵入风军宁郡的大军也被迫撤退,退回到宁南境内,于两国边境附近驻扎休整。 这一场耗时近半年之久双方合计伤亡超过百万的国战,终于告一段落,但两国朝廷并未签署停战协议,所以此次国战还不能算完全结束,现在只能说是双方暂时歇战。 到目前为止,这场国战已给风国和宁南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两国都是损兵折将无数,原本强盛的国力也都急转直,耗损严重。 风军在乌兰的大获全胜,对于远在贞郡的贞郡军将士们而言,绝对是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好消息,宁南军撤出宁郡,他们也终于不用远赴宁郡去打仗了。 不用出兵宁郡,上官秀也谈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他倒是对第十军团的两名副帅很感兴趣。 聂震和紫衣翎都是风国中垩央军的年轻将领,聂震二十三岁,是现任前将军聂威的长子,武力过人,勇冠三军;紫衣翎更年轻,只有二十岁,但已贵为侯爵,其祖父是前任的风国大将军紫霄。他二人是典型的少壮派贵族,也是唐凌登垩基之后,大力提拔起来的青年将帅。 在国战后期,唐凌重用自己培养的新贵终于起了作用,第十军团能屡屡斩获关键性的胜利,与聂震和紫衣翎这两位年轻副帅的文韬武略有直接关系。 西京垩城外。 上官秀查看新兵的训练。新兵营距离西京很远,位于三十多里外的兴山。上官秀来得早,正赶上新兵训练负重跑。贞郡军的负重跑可不是在平地上训练,而是在山地中训练,这也更加考验兵卒们的体力。 这段时间,训练新兵的一直是隋棠静,看到她指挥新兵,围绕着兴山跑圈,上官秀立刻回想起自己当初被她训练跑圈时的情景了。别看隋棠静是个女子,但训练起人来可是异常的严苛,这一点上官秀自己深有体会。 见到上官秀,隋棠静插手施礼,说道:“大人。” 上官秀向她含笑摆摆手,问道:“静姐,最近新兵训练的情况怎么样?” 隋棠静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并不理想。” “怎么?是新兵不听管教,还是新兵的素质太差?”上官秀不解地问道。 隋棠静解释道:“是各兵团长三天两头就来提人,很多新兵只训练了半个月左右,就被前来要人的兵团长提走了。” 上官秀哦了一声,各兵团长这么急于要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各兵团的编制都存在很大的空缺,早一点补满编制,也早一点做布阵练习,不然在人员缺失严重的情况,阵型演练,练了也是白练。 “征收新兵的情况怎么样?” “亲兵的征收倒还是不错。”隋棠静向远处跑圈的数千新兵努努嘴,说道:“这些新兵都是昨天刚送来的,听说后天还有一批新兵要进来。”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如此来看的话,再过一两个月,我军的编制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但是新兵的战力与老兵不能同日而语。”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上官秀轻叹口气,看着远处气喘吁吁奋力奔跑的新兵,幽幽说道:“假以时日,新兵也都会慢慢变成经验丰富的老兵。”稍顿,他话锋一转,问道:“他们快跑完了吧?” “第一圈快跑完了。”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静姐,你打算让他们跑几圈?” “三圈。”“三圈?”隋棠静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是三圈,再练上半个月,会增加到五圈。现在多留一滴汗,以后上了战场就少流一滴血,这是为了他们好。” 上官秀敲了敲额头,未在言语,他就知道,隋棠静的训练肯定是地狱式的。 等新兵们围绕着兴山跑完了三圈,一个个都已累到虚弱了,或坐或躺的倒了一地。不过有百十来名新兵并没有停来休息,而是在继续负重奔跑着,速度也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 见状,上官秀不由得一愣,手指着那些依旧在奔跑的新兵,问道:“他们为何不停来休息?” “因为我没让他们停。” “啊?”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十圈。” 噗!上官秀光是听就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兴山虽说不大,但绕着兴山跑十圈,少说也有四五十里地了。这哪是训练,简直是要把人给活活累死。 隋棠静转头瞅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那些继续奔跑的新兵,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道:“他们是锐士。既然想做一名军中锐士,那么,就得去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如果受不了做不到,他们可以选择退出,做一名普通的兵卒,去完成轻松的训练任务。” 普通兵卒的任务也没有很轻松吧!锐士的任务就更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完成的了。上官秀在心里嘟囔道,他问道:“跑完十圈之后,他们还要训练什么?” “格斗。和普通兵卒做一对三的格斗训练。”隋棠静解释道:“现在他们的武技还不够精通,只能是一对三,以后会增加到一对五一对十,乃至更多,再往后,会增加与修灵者一对一的实战训练,还有……” “好了好了。”上官秀摆摆手,不想再继续听去,锐士的确不是修灵者,但按照隋棠静的训练法,锐士上了战场,比修灵者也弱不到哪去。 “大人可是觉得我对他们的训练强度还不够?”隋棠静正色问道。 上官秀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静姐,按照你的训练方式,你觉得他们这些人中,最终又有几人能坚持来?” 隋棠静说道:“不管有几人能坚持来,我必须得保证,向军中输送的都是名副其实的大风锐士,锐士在战场上的作用,不单单是杀伤敌军,更要冲锋陷阵,更要鼓舞士气,我现在当然可以放松对他们的训练,让他们蒙混过关,但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推着他们到两军阵前去送死,而我,则是残害他们的刽子手。” 第401章 皇族 贞郡军的兵卒和锐士就是这样被训练出来的,就单兵战力而言,贞郡军非但不比风国中垩央军差,反而还要更强一些。 等到天近中午的时候,唐婉芸也来到兴山,她对贞郡军的新兵训练并不关心,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上官秀。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唐婉芸身上的伤势业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泛着迷人的光彩。今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新兵营这里的人很多,说话也多有不便,唐婉芸对上官秀说道:“这里的景色不错,我们到山中去逛逛吧!” 上官秀没有意见,含笑点点头,翻身上马,与唐婉芸并肩前行。见肖绝和吴雨霏要跟上来,唐婉芸说道:“就我们俩单独走走吧!” 稍微愣了,上官秀转回头,向肖绝和吴雨霏二人摆摆手,示意她俩不必跟上来。 上官秀和唐婉芸在山涧间缓缓慢行,见她的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落寞之色,上官秀好奇地问道:“婉芸,怎么了?” 唐婉芸举目望了望远处的山林,说道:“陛现在已从御镇班师回京。”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上官秀眨眨眼睛,看向她,问道:“你也要回上京了吗?” “嗯。”唐婉芸并不想走,但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西京。一场国战打来,风国国力耗损严重,伤兵折将无数,陛身边正是急需用人之际,她这位郡主不能不回京辅佐。她幽幽说道:“明天,我便打算动身回京。” “这么快。”看到前方有一条小溪,上官秀跳战马,放马儿到不远处的草丛去吃草。 唐婉芸也跟着马,和上官秀并肩向小溪走过去。她一边走着,一边踢着溪边的小石子,说道:“回京之后,我打算向陛提亲。” 上官秀怔了怔,若有所思地垂头,没有接话。 唐婉芸走到溪边,回头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上官秀,她深吸口气,故作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婉芸,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上官秀想到的是顾青灵,他给过她承诺,现在却要和唐婉芸成亲,这对顾青灵而言,太不公平了。唐婉芸不解地看着他,疑问道:“而是什么?” “我曾经在上京待过一段时间。”“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为了你的情人去的上京,不过,她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唐婉芸是通天门的门主,又是风国的郡主,她想要调查一个人,能把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调查个遍。 上官秀说道:“在上京期间,我进过帝国书院,在书院里,认识了一位姑娘,当时,我俩情投意合,我还对她许过承诺,要她等我,我不能言而无信。” “你……很喜欢她?”唐婉芸很清楚地知道有顾青灵这么个人的存在,她只不过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是的。”即便是现在,即便相隔了一年多未见,再次见到她,他仍有怦然心动之感。 唐婉芸点点头,迈步向自己的马匹走过去,同时喃喃说道:“既然如此,我祝福你们俩。” 身为郡主,高傲如她,绝不会低三四的去求一个男人娶她。这不仅因为她自身性格的高傲,更是因为身为皇室一族的那种尊严。 当她从上官秀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后者突然一回手,把她的手腕抓住,柔声说道:“婉芸。” “放手。”唐婉芸停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股决绝。不过上官秀能听出她的强装坚强,那反而让他更心痛。他转回身,看着唐婉芸的背影,说道:“我也爱你。” 呵!唐婉芸突然笑了,回头说道:“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在爱你的同时,还在爱着另外一个男人吗?” 上官秀默然,不过抓着唐婉芸手腕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唐婉芸看着眉头紧锁的上官秀,突然问道:“你是爱她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 “你……”或许是吧!上官秀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更爱谁多一些。 唐婉芸笑了,苦笑,她说道:“你要明媒正娶我,至于顾青灵,她可以做你的侍妾,这是我能接受的极限。” 所谓的侍妾,连偏房都算不上,根本没有名分,只是个陪人睡觉的女人。上官秀心头一震,这么做的话,对顾青灵就太不公平了。 见他久久没有接话,唐婉芸走到他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说道:“让一个郡主能容忍她的夫君身边存在侍妾,你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吗?” “对不起,婉芸。”上官秀低声地说道。现在他的心情很乱,让顾青灵做他的侍妾,这不仅委屈了青灵,也委屈了婉芸,他必须得做出一个抉择,只是对他而言,要做这个抉择太难了。 上官秀的纠结和煎熬都被唐婉芸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是难受,她话锋一转,说道:“我向陛提及你我之间的婚事,也不知道陛会不会应允,明日一别,又不知道等到何时何日才能再相见。” 他把手臂向回一带,将唐婉芸拉近自己的怀中,低头看着她的小脸,说道:“不管身在天涯海角,只要心属对方就好。” 他的话让唐婉芸心神一阵荡漾。她缓缓闭上眼睛,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张启娇艳欲滴的小嘴,上官秀忍不住倾身贴了上去。 远远跟在他二人身后的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看到他俩在溪边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形,看向别处。 吴雨霏好奇地问道:“魏大哥,这次郡主回京,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魏天苦笑,慢慢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郡主说了算,而是取决于陛。在御镇,陛身边的禁卫军竟然叛乱,现在陛已经很难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了,郡主是陛最为信任又倚重的人,只怕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离京了。” “那你说,陛会同意秀哥和郡主的婚事吗?” 魏天托着巴,琢磨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我看十之八垩九吧!在御镇,上官大人有救驾之功,陛对上官大人也肯定会心存感激的,何况,上官大人又是贞郡军的主帅,手握重兵,与郡主成亲,这对巩固陛的根基也很有利。” 因为上官秀和唐婉芸的关系,魏天虽是通天门的人,但和肖绝吴雨霏等人也都很亲近,相互之间,无话不谈,并没有什么禁忌的话题。 吴雨霏笑道:“等秀哥和郡主成亲之后,魏大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通天门转到贞郡军里当差了。” 魏天咧着大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能加入贞郡军,也是他一直的期盼。肖绝瞥了笑容满面的吴雨霏一眼,小声嘀咕道:“魏大哥要来贞郡军,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难道你不高兴魏大哥过来?”“我当然高兴了,我高兴是因为多了一个好兄弟。”“我高兴也是因为多了一个好大哥。”“你……” “别吵别吵,都是我的错,你们师兄妹可别为了我吵架。”魏天在旁满脸尴尬地连连摆手。 在唐婉芸身边,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通天门弟子,但在私里,魏天的为人很随和,也很有大哥哥的风范和气度。 吴雨霏气呼呼地瞪了肖绝一眼,拉着魏天的胳膊,向一旁扬扬头,说道:“走,魏大哥,我们去那边走走。” 魏天满脸的无奈之色,被动的让吴雨霏拉走了,肖绝阴沉着脸,背着双手,在两人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 溪边的唐婉芸已褪去鞋袜,坐在一块石头上,两只又白又嫩的小脚泡进溪水里,轻轻地拨动着水面。上官秀在旁默默地看着,脸上洋溢着淡然却又幸福的微笑。 “阿秀,快来看,溪水里有好多的小鱼啊!” 上官秀走上前去,他没有看到小鱼,目光只专注在她那对小巧玲珑的玉足上。唐婉芸的小脚突然用力一划水面,一道溪水打在上官秀的脸上和身上,她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他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溪水,快速地脱鞋袜,走进溪水内,趁着唐婉芸不注意,身形一晃,飘到她的近前,把她从石头上拽进溪水当中。 即便身在远处的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都能听到他二人不时传来的嬉笑之声。 中午,上官秀和唐婉芸就地取材,于山林中打了些野味烤食,等到傍晚时,唐婉芸带着一干随从离开兴山,返回西京,上官秀没有立刻走,而是留在新兵营,和新兵们一同用餐。 在回西京的路上,唐婉芸向身后的魏天招招手。后者立刻催马上前,来到唐婉芸的身旁,躬身说道:“郡主。” 唐婉芸眯缝着一对精光四射的美目,面无表情,慢悠悠地说道:“魏天,你尽快安排一批门内的得力弟子,悄悄去往御镇,杀光顾府上的所有人,记住,不可放跑一人,也不可留一个活口,还有,事情要做得干净利落,并做出是仇家寻仇报复的假象。” 第402章 辱国 唐婉芸扬起眉毛,柔声问道:“有问题吗?” “没……没有,属……属遵命!”接到这个命令,魏天的心也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杀掉顾府的全家老小,这当然不是郡主的目的,郡主真正想要的是,顾青灵的命。 别看唐婉芸在上官秀面前说得很好,可以容忍顾青灵做他的侍妾,但那只是说说罢了,也是为了安抚上官秀,实际上,身为一国郡主的她,又怎么可能容忍还有其她的女人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尤其是看到上官秀在自己和顾青灵两人间摇摆不定,她的杀意就更坚决了。 翌日,唐婉芸离开西京,回往上京,她是上午走的,午时,巴族的族长苏巴带着古誊和晴儿来到西京。对于苏巴的来访,上官秀以上宾之礼招待。 贞郡军从宁南败退回贞郡的时候,路过沙赫,遭受到沙赫各大部族的围追堵截,伤亡惨重,而在沙赫的大族当中,唯一没有对贞郡军出手的就是巴族,单凭这一点,上官秀就对苏巴心生敬重。 把苏巴古誊晴儿等人请入郡尉府的大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上官秀对苏巴含笑说道:“其实,本该是我前去拜访苏巴族长才是,现在反而是苏巴族长来拜访我了,这让我和兄弟们很是过意不去啊!”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苏巴豪爽地挥挥手,说道:“上官大人此话差矣,你我二人有兄弟之盟,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谁去拜访谁,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上官秀抚掌而笑,说道:“苏巴族长所言甚是。” 经过一番寒暄,苏巴首先切入正题,说道:“这次我来西京,主要是为了与上官大人共商大事。” “哦?什么大事?” “沙赫部族,各自为政,相互之间,不仅常常意见不合,而且总是摇摆不定。就拿这次的事来说,沙赫各部族在风国郡主出访的时候,已经都表了态度,不会与宁南联手,与风国为敌,结果到最后,各部还是倒向了宁南那一边,甚至不惜帮着宁南,组成联军,大举进攻风国。国策之事,如此反复,失信于人,也实乃不智之举啊!”苏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上官秀目光闪烁,微微点头,说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苏巴正色说道:“沙赫部族,之所以如此反复无常,皆因四分五裂之故,说白了,沙赫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大族欺压小族,而大族之间又都勾心斗角,利益并不统一,如果有一族能站出来,统一沙赫各部,把沙赫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国家,以后,沙赫的决策也就不会再如此的左右摇摆不定了。” 上官秀闻言,立刻明白了苏巴的意图,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沙赫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彻底倒向宁南那一边,岂不是对我风国更加不利?” 苏巴立刻接话道:“所以,上官大人应该支持一个与之交好的大族,帮它一统沙赫各部,如此一来,沙赫全国就都倒向上官大人这一边了。对风国内部,沙赫可以成为上官大人最坚实的后盾,对宁南,沙赫又可成为一个缓冲区,一举多得啊!”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在场的洛忍詹熊安义辅胡冲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苏巴之言很有道理。上官秀但笑未语,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水。 他是在借用喝茶的机会,仔细寻思其中的利害关系,让沙赫变成一个统一的国家,对己方而言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沙赫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虽说反复无常,政策摇摆不定,但各部族之间也是互相牵制,难有大的作为,总之一句话,不足为虑。 沙赫统一,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各部族合并到一处,形成一个整体,那可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果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确会对己方形成巨大的支持,但万一要是站到宁南那一边了呢? 见他光是喝茶,也不说话,苏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挺身站起,舔了舔嘴唇,振声说道:“这个可以一统沙赫的大族,非我巴族莫属。我不敢说巴族现在是沙赫最强的部族,但至少也排得进前三名,只要上官大人肯出兵助我,我有信心在半年之内,荡平沙赫境内所有胆敢反抗巴族的部族。” 看起来,苏巴已不甘心只做巴族的族长,而是想做沙赫国的国王了。上官秀用杯盖抚了抚茶叶,轻轻吹了吹茶末,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依旧是沉默未语。 苏巴眼巴巴地看着他,吞口唾沫,疑问道:“难道,上官大人对我苏巴还不放心?认为我巴族统一沙赫之后会与上官大人为敌?” 上官秀笑了,放手中的茶杯,说道:“苏巴族长误会了,对于苏巴族长言出必行的做派,我是敬佩有加,只是……” “只是什么?上官大人有难处?” 东哲眼珠转了转,接话道:“苏巴族长,我军的难处你也能理解。深入宁南一战,我军损兵折将二十万众,现在元气大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养精蓄锐,方能恢复从前的战力。”稍顿,他又继续说道:“何况,宁南军还对我贞郡虎视眈眈,一旦我军援助巴族,就算最后帮着巴族打赢了,我军自身的伤亡也不会小,届时,宁南军趁机来攻,我贞郡岂不要遭受灭顶之灾?” 有些话,上官秀碍于情面,不太好说出话,而由他的属来说,就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了,通过这一点,便可看出东哲的机灵,他跟随上官秀的时间不长,但却把上官秀的心思摸得很透,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 说完话,他不留痕迹地瞥了上官秀一眼,后者重新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状似悠闲地喝起茶来。他这个表现,等于是在明确地告诉东哲,他没有因为他的插话而不高兴,反而对他不失时机的接话很欣慰。 苏巴听后,面色一正,拍着胸脯保证道:“上官大人如果出于这方面的顾虑,大可放心,若宁南军真敢出兵贞郡,我苏巴必定全力以赴,组织沙赫大军,与宁南人决一死战!” 上官秀慢悠悠的提醒道:“宁南的火炮火铳,横扫天,无人能敌,正面交锋,我风军亦不是它的对手,苏巴族长觉得,沙赫军能打得赢宁南人吗?” “这……” 东哲心思急转,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军能在沙赫境内构建要塞,屯兵于其中,就算宁南军打过来,我军也可在要塞内阻击敌军一些时日,为我军后方争取到做足战前准备的时间。” 聪明!于沙赫境内屯兵,即可在境外抵御敌军,让战场远离贞郡本土,亦可震慑沙赫人,使其不敢再做墙头草,摇摆不定,可谓是一举两得。心里赞叹东哲聪明,上官秀表面上可没什么表露,还装模作样地认真寻思起来,喃喃说道:“如此,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在沙赫构建要塞,并屯兵于其中,对苏巴族长,只怕交代不过去吧?!” 他这话是对东哲说的,却是给苏巴听的。 现在苏巴一心只想着一统沙赫,坐上一国之君的宝座,哪里还顾得上贞郡军在不在沙赫境内屯兵啊? 他眼睛一亮,急声说道:“只要上官大人助我一统沙赫,以后,上官大人的贞郡军无论想在沙赫境内构建多少要塞,囤积多少将士,我苏巴以人格担保,一律不予过问。” 一个国家,在另一个国家境内建造要塞,并进行屯兵,等于是对那个国家施行宗主国的管制。苏巴接受这个条件,等于是先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不过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苏巴究竟有多想坐上国王的宝座。 上官秀又不在言语了,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东哲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清了清喉咙,笑道:“我贞郡军的兵力有限,就算苏巴族长肯让我贞郡军全部驻扎在沙赫境内,我们还不干呢!” 苏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只是表示我的态度,也是表明我的诚意,只要我巴族统一了沙赫,贞郡军的弟兄,想在沙赫驻扎多少就驻扎多少,而且,凡是驻扎在沙赫的贞郡军兄弟,粮草军资可皆由我沙赫来出。” 听闻这话,东哲都在暗暗咧嘴,苏巴的赌注可够大的,连这么不合理的条件他都自己提出来了。他急忙转头看向上官秀,如此优厚的条件,己方实在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上官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贞郡军和巴族是兄弟之邦,在我贞郡军有难的时候,苏巴族长鼎力相助,现在苏巴族长求到我的头上,我又岂能坐视不理?等我贞郡军恢复元气之时,就是出兵助苏巴族长一统沙赫之日!” 苏巴激动得脸上横肉突突直颤,迫不及待地问道:“上官大人此话当真?” “如果苏巴族长不信,我们可以签协约。”见苏巴面露羞愧地连连摆手,正要开口拒绝,上官秀又笑道:“国之大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只凭口头的君子协定,也太不正规了。” 第403章 协约 其实,真正想签协约的人是上官秀自己。 以后,己方可以在沙赫设立驻军,这等于是把整个沙赫地区都牢牢控制在己方的手里了,而且所有驻军的军粮和军资还都有沙赫来出,天间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好事? 见上官秀态度坚决,苏巴也乐于接受,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这份正式的协约可不是双方签完就完事的,以后,都必须得严格遵守协约上的内容来执行,如果有一方没有做到,另一方便有权以违约进行惩治。 在协约的内容上,规定了贞郡军要在一年之内,务必出兵援助巴族统一沙赫的军事行动,至于具体出兵多少,协约上并没有具体的规定。 而作为回报,巴族要在统一沙赫之后,准许贞郡军驻扎在沙赫境内,包括构建军事建筑屯田等等项目,另外,沙赫还需提供贞郡军驻军的粮草和军资。 双方洽谈了午,当天傍晚,便把这份协约签署完。晚间,上官秀于府内设宴,款待苏巴古誊和晴儿。 席间,上官秀恍然想起一件事,面色一正,问道:“苏巴族长,听说巴族领地内有硝石矿?”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苏巴一怔,这个他还真不清楚,他转头看向古誊,问道:“我族领地里有硝石矿吗?” “有是有,但是没什么用。”古誊不解地看向上官秀,问道:“上官大人突然问起硝石矿是何意?” 上官秀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打算开采一些。” 古誊难以理解地摇摇头,在他印象中,硝石除了能充当颜料,也没别的什么用处了。他耸耸肩,说道:“巴族领地内的硝石矿有很多,上官大人想要多少,尽管派人去开采就是。” 说白了,硝石在他眼里,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既然现在上官秀想要这种遍地都有的东西,他也乐于做个顺水人情。 上官秀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苏巴和古誊不知道,硝石可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之一。在金婉儿提供给上官秀的火药配方里,明确地写道:硝一斛,磺二两,炭三两。以硝石为主要成分,掺杂少许的硫磺和炭,这就是火药。 在贞郡,硫磺和炭都好找,而且这两种成分所需的也不是很多,需要量最大的硝石,贞郡却偏偏没有,如果从它郡购买,又需花费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到巴族的领地去自己开采,如此便可以节省好大一笔的开销。 以前上官秀可不是个如此精打细算爱贪小便宜的人,但现在,贞郡军要招收二十万的新兵,要购置二十万套的军备,全郡积攒的钱财子花了个精光,上官秀也不得不精打细算,能省则省了。 贞郡军休养生息,恢复兵力,新兵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先是被投入到新兵营,经过隋棠静一段时间的训练,又分配到各军团,补充各军编制。 锻造坊在金婉儿的组织,业已有了雏形。刚开始,锻造坊只有金婉儿一个人,但是一个月后,人员相继补充进来,大批的宁南工匠穿过沙赫地区,进到风国的贞郡。 这些工匠,都是金婉儿夫君生前的徒弟,唐青死后,他们也都是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躲避朝廷的追捕,接到金婉儿传来的书信,可谓是一呼百应,这些被宁南朝廷卸磨杀驴的工匠们纷纷举家来投。 贞郡成立的锻造坊,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所有制造火铳的设备都需要他们进行重新建造。不过,哪怕是重新打造一根钉子,也需要用到钱,而现在,贞郡最缺的就是银子。 虽说上官秀身边有钱进这位善于经商的管账先生,但他毕竟不是财神爷,不可能凭空变出银子出来,钱进为贞郡赚得的银子,远远满足不了贞郡目前的消耗。 没有银子,什么事情都干不了,锻造坊内数百人之多的工匠铁匠皆已就位,但因为缺少原料和设备,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每天就是干瞪眼的白吃白喝。 为此,上官秀也是一筹莫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么个道理。 最后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上官秀只能想到去抢。向东,是风国境内,上官秀不可能在风国内部作乱,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投到西边的沙赫。 虎牙关附近的白鸟族已经被灭族,再远点的齐溪族也被灭了族,巴族是友邦,又不能动,上官秀最后把目光集中在虎牙关附近唯一的一个沙赫小部族,细族。 细族是个中小型的部落,领地只很小的一块,人口倒是不少,足有五六万之多,这在沙赫已经算是很多人了。 以前巴族族长是坤鹏的时候,细族和巴族的关系很好,后来坤鹏被杀,苏巴接任族长,细族和巴族的往来虽说还是很频繁,但两族的族长已远没有以前那么亲密。 值得一提的是,在细族的领地内,有一座金矿,这即是细族的幸运,也是细族的不幸。 幸运是,因为这座金矿,使得细族是个极为富裕的部族,而不幸的是,也恰恰因为这座金矿,才引得外族的垂涎三尺,为细族招惹来祸端,比如现在穷得两眼直冒绿光的上官秀。 上官秀派人去往细族,向细族索要赔偿。他提出赔偿的理由都荒诞得令人发笑。 以前,细族白鸟族曾帮着巴族攻打过虎牙关,后来三族被虎牙关的守军打退,为了此事,上官秀还亲自率军去偷袭了白鸟族的驻地——西卜山,直接把白鸟族灭了族,而后风军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西卜山。这事已经过去快两年,人们都已把此事忘得差不多了,可现在上官秀又旧事重提,用细族曾攻打过虎牙关,给虎牙关造成过巨大损失为由,找细族索赔。 让上官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细族最后竟然还真同意赔偿了,而且是赔偿两万两黄金。以当时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来计算的话,两万两黄金就是二十万两的银子。 细族子拿出这么出的金子,非但没有打消上官秀的贪心,反而让上官秀意识到细族富裕得流油,在细族身上,一定还能敲诈出更多的油水。接收了细族赔偿的黄金没过多久,上官秀又派人第二次去往细族,索要更多的赔偿。 上官秀的第二次索要赔偿,可是引起了细族上的强烈不满,现在细族也终于看出来了,风人根本就是贪婪无厌,不管给他们多少金子,他们都不会满足。 但以细族的实力,又得罪不起风人,最后细族的族长没办法,只能去往巴族,找苏巴帮忙,请他从中协调。他以为苏巴能站在细族这一边,却不知苏巴早已对细族虎视眈眈。 苏巴对细族族长热情款待,并一再保证,会从中调和。 可是在苏巴招待细族族长的同时,悄悄派人给西京的上官秀飞鹰传书,说他会把细族族长拖在巴族几天,这几日,正是贞郡军出手偷袭的好机会。 上官秀接到传报之后,立刻找来广獠,让广獠率领一万弟兄,趁夜去偷袭细族领地。 其实要对付细族这个小部落,对于贞郡军来说是易如反掌之时,之所以用广獠前往,上官秀主要是为了锻炼他领兵作战的能力和实战经验的累积。 在广獠临出发之前,上官秀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此次偷袭,己方能不伤人就尽量不伤人,己方的目的只为钱,不图命。把钱抢光了,留人,以后还能继续生出钱来,而若是把人也杀光,以后也就没得抢了。 广獠欣然领命,只身前往虎牙关,然后从虎牙关的驻军当中抽调出一万将士,趁夜偷袭了细族领地。 细族族长不在领地内,群龙无首,加上风军来得突然,又有广獠这位顶尖级的高手坐镇,此战打得很轻松,细族人被突然出现的风军打得四散奔逃。 战斗还没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结束,广獠也不令追杀,让全军将士们在细族领地内展开大搜刮,什么值钱拿什么,但凡是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也不破坏。 这一场偷袭战,上半宿风军出虎牙关,半宿风军撤回虎牙关,出关时风军是两手空空,回来时,每人都是大包小裹,光是兽皮就抢回来上千张之多,另外还抢回来二十多箱的金银制品和珠宝,细族多年来的积蓄,在一夜之间被风军抢了个精光。 不过在此战当中,细族没有死多少人,大多都是被打伤。 听闻本族遇袭的消息,身在巴族的细族族长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要苏巴为他讨回公道,追回被抢的财物,并严惩凶手。 苏巴双手一摊,表示他拿风军也不可奈何,如果细族以后不想再遭此劫难,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与巴族合并,以巴族和风人的关系,只要细族并入了巴族,风人以后才绝不会再去找细族的麻烦,也不会再发生此类的恶**件。 巴族是数十万人口的大族,而细族只是几万人口的小族,并族之后,对于细族来说,就等于是灭族了,细族族长又哪能同意? 苏巴也不强求,只是偷偷给上官秀传书,让风军继续袭击细族,等到巴族吞并了细族之后,他愿意拿出细族领地内的金矿,与上官秀共享。 第404章 掠夺 他命令广獠,目前不必回西京,可暂留在虎牙关,伺机而动,只要他觉得时机合适,并可带领虎牙关的弟兄去偷袭细族领地,虎牙关的驻军,可全部听从他的调遣。 接来的一段时间里,广獠带着虎牙关的守军,就如同饿极了的老虎,不断的出关掠夺,刚开始,他们还只局限于攻击细族领地,后来在细族身上实在捞不到好处了,他们改而向更远的沙赫部族展开袭击。 沙赫地区的东北部东南部,除了巴族幸免外,其余的部族,不管是大是小,都有遭受到风军的袭击和洗劫。 对此,沙赫东部的各部族都愤慨到了极点,纷纷向沙赫中部和西部的大部族救援。巴族乐见其成还来不及呢,又哪会给予他们什么援助。 其余的大族也不敢向贞郡军发难,他们组成二十万联军,联手二十万的宁南军,在进攻虎牙关的时候都被风军杀得一败涂地,现在只靠他们自己去讨伐风人,那不是去找死吗? 沙赫大族对贞郡军的掠夺不闻不问,完全是事不关己,坐视不理,遇袭的各部族只能改变求助的方向,派出使节,去往上京,向风国的朝廷告状,指责上官秀纵容部,不断袭扰沙赫部族,请风国朝廷对其进行严惩。最//快//更//新//就//在 现在的风国朝廷,千疮百孔,百废俱兴,中央军伤亡惨重,急需新兵填补,而且唐凌也有意借着这次的机会,把以前的老将帅统统撤换掉,换成她自己栽培和提拔的少壮派新贵。 唐凌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沙赫那边发生的‘小事情’,而且沙赫那边的事务都是唐婉芸在负责的,她也不愿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操心。 唐婉芸自然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上官秀的那一边,她有接见沙赫部族派来的使节,也听了沙赫使节对上官秀的不满和指责,不过她的说词是,上官秀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沙赫各部不应该把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也该从自身找找原因和问题,双方之间存在的矛盾,还是应以当面磋商的方式进行解决,而不是一味的跑到上京来告状。 这就是唐婉芸给予沙赫使节的回复,当然了,她的回复也代表了风国朝廷的意见。 沙赫使节无功而返,他们倒是也想找上官秀谈判,但上官秀根本不见他们,更确切的说,他现在想见也见不了他们,他正在去往提亚的路上。 广獠率军,从细族乃至其它沙赫部族掠夺来的财富,解决了贞郡钱财短缺的燃眉之急,可以说是为贞郡恢复元气的建造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有充足的财力做支撑,虎牙关得以继续修建,贞郡军得以重新购置军备军粮,锻造坊也得以正式运作,贞郡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重新上到轨道,上官秀也终于有机会抽出身来,完成他的提亚之行。 提亚位于风国的西面。提亚东部,与风国宁郡相邻,提亚的南部,与宁南相邻,它的位置与沙赫差不多,但它的面积远没有沙赫那么辽阔,只相当于五六分之一的宁郡大小,人口更加稀少,不足百万。 一直以来,提亚都以先进的科技而著称,以提亚的文明高度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当时世界上的第一强国,但致命的是,提亚太小,人口太稀缺,这也导致提亚自身国力的严重不足,数百年间,一直处于风国的统治之。 虽说提亚不断的谋求独立,但提亚方也不得不承认,没有风国的统治,失去风国的庇护,数百年来,提亚都指不定要被周边的强权国家灭国多少次了,不说宁南,单单是北方虎视眈眈的庞然大物——贝萨王国,便对提亚垂涎已久。 贝萨不仅是提亚的北方威胁,同时也是风国的北方威胁,风国和贝萨的历史恩怨经历了数百年,这里暂且不提。 从贞郡到提亚,路途遥远,和上官庆妍上路时,上官秀只带了两个人,肖绝和吴雨霏。 他们一行四人,一路北上,穿过桓郡玉郡,进入宁郡。在风国和宁南的国战当中,宁郡是风国受损太严重的一个郡,宁南军入侵的两三个月里,宁郡被破坏严重,直至现在,仍能看到很多战后的痕迹和废墟。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上官秀真想再故地重游,去罗英镇看看,那里是不是已经恢复些生气,更想再回天坑里,看看那些外貌丑陋但内心简单的怪物朋友们。 越往宁郡的西北部走,战争留的痕迹越少,百姓的种族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多样。 在宁郡的西北部,即有黄皮肤黑眼睛的风人,也有黑色卷发白皮肤的提亚人,还有金发碧眼同是白皮肤的贝萨人。 不过这里的建筑文化并没有异域风格,即便是在这里定居来的提亚人贝萨人,也完全被风国所同化。 穿过宁郡,来到宁郡和提亚的交界处,这里设有一座要塞,名叫永胜关。 名为要塞,实际上就是一座小型的城镇,里面的驻军不多,大多都是各民族的百姓生活在里面,另外,各族过往的商人也不少,城邑不大,却是非常繁华热闹。 上官秀上官庆妍肖绝吴雨霏四人顺着入关的百姓缓缓向前走着。等来到城门近前时,有几名风军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们四人一番,其中一名队长扬头说道:“出示你们的通关文牒。” 上官庆妍拿出自己的通关文牒,上官秀肖绝吴雨霏则直接亮出自己的军牌。 那名风军队长看过上官庆妍的通关文牒后,并没有多加盘查,直接还了回去,接过上官秀三人的军牌,他不由得一怔。 上官秀的军牌上只注明了贞郡军和他的名字,并没有写清楚他的具体头衔。风军队长翻来覆去的查看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面军牌是假的吧?” “有假包换。”上官秀含笑说道。 “若是真,上面为何没有写明你的军职。”即便是一名最底层的小兵,也会写明来自哪个军团哪个兵团哪一营哪一队,而上官秀的军牌倒好,上面就三个字:贞郡军。 见他盘查起没完,肖绝颇感不耐烦,皱着眉头说道:“兄弟,你看看军牌的背面。” 风兵队长意识地看眼军牌的背面,上面也没有写明对方的出处,只写了一个名字:上官秀。 见他还是满脸的莫名其妙,肖绝沉声说道:“你以为,在贞郡军,还有几个上官大人?” 经他这么一提醒,风兵队长猛然想起上官秀是谁了,难怪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感觉很耳熟。 他急忙抬起头来,向上官秀看过去,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这位大人就是贞郡军的主帅,上官大人?” 上官秀含笑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我可以过关了吗?” 风兵队长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愣在原地,如同木头桩子似的。肖绝差点气乐了,大声问道:“大人问你话呢,我们现在可不可以通关?” “可……可以,当然可以!”风兵队长身子一震,本能地点点头,忙将手里的军牌递还给上官秀,而后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又愣了片刻,他恍然想起什么,转头急急忙忙地向城内跑去。 现在贞郡军在风国的名头和威望都不容小觑,其一,贞郡军是唯一一支打进宁南境内的地方军,其二,贞郡军也是唯一一支在正面战场上打败过宁南军的地方军,而且还是全歼二十万的敌军,其辉煌的战绩完全可以与中央军相媲美,远在宁郡西北的边境小城永胜关,也对贞郡军的骁勇善战如雷贯耳。 现在得知贞郡军的主帅上官秀路过永胜关,风兵队长当然不敢怠慢,急忙向城内跑去报信。 上官秀四人没有理会他,顺利通过城门,走进永胜关内。 进城之后,他们四人都有些目不暇接,街道两旁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而且还有许多的街头艺人,有表演传统戏法的,也有表演外来魔术的,有杂耍杂技的,也有卖武卖艺的。 上官庆妍乐得嘴巴合不拢,两眼都在放光,紧紧拉着上官秀的手,兴奋地说道:“阿秀,对这里我最熟了,我知道前面有家酒馆,做的饭菜很地道,我们快去吧!” 上官秀是第一次来永胜关,对这里的确毫无了解,他被上官庆妍拉着,跟着她向前走去。上官庆妍带着他们来到一家大酒馆,把马匹交给店外的伙计,四人走进酒馆里。 里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尤其是二楼,嘈杂声不断。上官秀微微蹙眉,问道:“这里怎么这么乱?” 上官庆妍笑道:“酒馆的一楼是吃饭喝酒的,二楼是赌博耍钱的。” 上官秀暗暗摇头,又深深看眼上官庆妍,不满地说道:“以后这种地方你也要少来。”说是酒馆,实际上就是赌坊,一个姑娘家,经常出没这种地方太不像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快点菜吧,我都快饿死了。”上官庆妍不耐烦地拖着上官秀,向里面走去。 第405章 压制 上官庆妍嘴上说很饿,但没吃几口人就饱了,而后找个由头说到楼上去看看,一会就来,结果上官秀三人把饭都快吃完了,也没见她从楼上来。 上官秀无奈地叹口气,放筷子,对肖绝和吴雨霏说道:“你俩继续吃,我到楼上去看看。”说着话,他挺身而起,向酒馆的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举目一看,好嘛,这里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整个酒馆的二楼,到处都是人,人头涌涌,估计不两三百之多。 在一张色桌旁,上官秀耳尖地听到上官庆妍高八度的吆喝声:“大!大!大!” 上官秀吸口气,分开人群,从外面硬挤了进去。 只见上官庆妍正站在色桌旁,一脚站在地上,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掐着腰,一手不断地向前挥舞,配合着她的喊大声。在她面前的桌案上,已经聚起好大一堆的碎银。 在她身边,还有几名青年,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与她并肩而站,最让上官秀怒火中烧的是,他的一只胳膊还自然而然地搭在上官庆妍的肩膀上,跟着她一同吆喝着。 很快,庄家开盘,大声说道:“五五六,大!” “耶——”桌旁的上官庆妍活像个小疯子似的,兴奋得又蹦又跳,连声叫道:“赢了赢了,我又赢了!赔钱赔钱,快赔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上官庆妍面前的银子再次翻倍,变成更大的一堆。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的青年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正笑着,猛然间就听啪的一声,一只大巴掌正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青年被打得向前一踉跄,好险没趴到赌桌上,周围众人也都随之一怔,不约而同地向青年身后看过去,包括上官庆妍在内。 只见上官秀站在青年的身后,面沉似水,伸手一拉上官庆妍的胳膊,沉声说道:“走。”说完话,他拽着上官庆妍,不由分说地便往外走。 平日里,上官秀的火气没这么大,但看到上官庆妍毫无大家闺秀的形象和礼数,在赌场里任由男人又搂又抱的,他这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怒火子烧到了脑门上。 “你是谁,要把她带哪去?”那名高大青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先是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后脑勺,回头看向正拽着上官庆妍往外走的上官秀,怒吼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箭步窜了上去。 上官秀的背后仿佛张了眼睛似的,当青年一刀刺向自己后腰的时候,他猛然一回手,把青年的手腕扣住,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只略微向外一瓣,青年便痛得大叫一声,匕首脱手落地。 他松开青年的手腕,一把又扣住对方的脖子,推着青年连连后退,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青年的后腰狠狠撞在赌桌上,上官秀只身形一晃,青年高大魁梧的身形被他硬提着摔倒桌面上,他也随之落在赌桌,抡起胳膊,一拳击打了去。 啪!他的拳头没有打在青年的脸上,而是贴着青年的脸颊,狠狠打在桌面上。随着巨响声,赌桌的实木桌面被他一拳打出个碗口大的窟窿,木屑横飞,其震力之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脚的地板在上震颤着。 上官秀目光如炬,冷冷凝视目瞪口呆的高大青年,手掌慢慢松开他的脖子,身形再次晃动,后飘着跳赌桌,走回到上官庆妍的身边。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狠又霸道,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直至他走回到自己身边,上官庆妍才冲惊骇当中反应过来,她的两只嘴角弯,眼中渐渐浮现起一层水雾,过了片刻,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着数落道:“你怎么能这样,阿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和我的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狐朋狗友那类的朋友吗?”上官秀瞪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臂,继续向楼走去。走出没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嘿嘿怪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在永胜关,还从来没人敢在我万七爷的地头上乱来,小人,今天你在太岁头上动土,想这么一走了之,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上官秀暗叹口气,停脚步,顿了片刻,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扭转回身,只见从赌桌的后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一名大汉,三十多岁,身材不高,却很敦实,顶着一颗大光头,脸上还有两道横疤。在他身后,有七八名随从,基本都是修灵者,修为有强有弱,一个个高矮胖瘦不一,但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煞气。 扫视他们一眼,上官秀的目光落在敦实汉子身上,慢悠悠地说道:“万七爷是吧?我觉得我怎样才可以走?” “简单啊,哪只手坏了赌坊的规矩,哪只手砸了赌坊里的东西,就把哪只手留来!”敦实汉子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听闻他这话,一旁的上官庆妍顿时间不哭了,脸上露出惊吓之色,满怀担忧地看着上官秀。 “人,贵有自知之明,才能活得长久。”上官秀抬起手来,说道:“我的手,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尽管来取。” “嘿,小子,你他娘的跟老子来横的是吧?老子就不怕这一套!”说着话,他侧头道:“大鹏,把他的手给我留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地奔上官秀而去。他一边走着,身上一边散出白色的灵气,来到上官秀近前,他的周身上已然罩起灵铠。 膀大腰圆的汉子二话不说,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直向上官秀的面门抓过去。 上官秀站在原地,未躲也未避,猛然之间,他回手一拳横扫出去。出于他的出拳太快,劲道太猛,膀大腰圆的汉子立刻意识不好,把抓出的手掌急急收了回来,挡在自己的头侧。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上官秀的拳头狠狠砸在对方的手背上,受其冲力,大汉垫于头侧的拳头又狠狠撞在他自己的脑袋上,听起来是一声脆响,实际上是两声,伴随着脆响,灵铠的残片都弹飞出去多远。 大汉高大魁梧的身躯在空中打着横摔到地上,再看他,拳头和头部的灵铠俱碎,躺在地上,两眼紧闭,一动不动,人已当场昏死过去,灵铠在他身上气化,最后消散于无形。 只一拳,把一名修为精湛身壮如牛的大汉硬生生得打晕过去,这一击只能用技惊四座来形容,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秀,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另有一名中等身材的汉子咆哮一声,箭步向上官秀冲过来,人未到,灵剑先至,直取上官秀的喉咙。 上官秀肩膀微微一晃,身形斜穿出去,让开对方灵剑的锋芒,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掠到对方的背后,人在空中,向又快又隐蔽地击打出一拳。 他这拳正中那名汉子的后脖根,将其一头打趴在地,那名大汉的脑袋紧紧贴在地板上,四肢还在地上不断地刨动,屁股撅起多少,但就是站不起来,整个脑袋似有千金之重。 上官秀头也没回,看也没看他一眼,他举目望向对面的敦实汉子,再一次伸出手掌,一字一顿地问道:“我的手,就在这里,还有谁想要取走它,尽量过来试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敦实汉子和他的手人都是练家子,现在已然看出来自己遇到了硬茬子,在对方身上,感受不到灵压的存在,但他只用了两招,就打倒己方的两名修灵者,这只有一种解释,对方的修为已然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见对面的众人脸色难看,谁都没有接话,上官秀的鹰目眯缝起来,他缓缓提腿,猛然一脚,向一跺,就听咔嚓一声,他脚的木板应声而碎,木屑纷飞,整栋酒馆都在剧烈地震颤着,再看上官秀的脚,地面上多出一个圆圆的大窟窿,透过窟窿,已然可以看到一楼的饭厅。 上官秀歪了歪脑袋,看着对面的敦实汉子,慢悠悠地柔声问道:“现在,我这只脚也踏碎了你们的地板,也坏了你们赌坊的规矩,你们要不要也来取走啊?” 敦实汉子脸色难看至极,憋了好半晌,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深吸口气,凝声说道:“这位朋友,你也别仗着学艺高强,就欺人太甚,强龙不压地……” 他话还没说完,站于他对面,与他还有段距离的上官秀,仿佛会瞬间移动似的,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与此同时,赌场内也生出一股强烈的劲风,吹得周围人眼睛睁不开,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像是在被小刀子刮过似的,人们忍不住尖叫着连连后退。劲风吹在敦实汉子的脸上,让他脸上的横肉突突直抖动,他咧着大嘴,闭着眼睛,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来,也硬是没有后退一步。 等劲风散去,他睁开眼睛再看,上官秀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二人的距离之近,鼻尖和鼻尖都快要贴到一起。 上官秀的身材高,对方的身材矮,他双手背于身后,腰身微微前弯,向逼近对方的面庞,冷冷说道:“我现在就是在欺负你,你又能如何?” 第406章 误会 在上官秀气势夺人的逼迫之,敦实汉子不由自主地身形后仰,终于后退出两大步,脸上的横肉震颤,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赌场内的气息都快要被上官秀的气势凝固住的时候,从赌坊的楼走上来一群人,一群身穿军装盔甲的风军。为首的一位,顶盔贯甲,四十左右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其貌不扬,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像是个圆滑之人。 进到赌坊内,为首的风军将官哈哈大笑道:“呦!今天的赌坊好热闹啊!” 看到这名风军将官,敦实汉子暗暗皱眉,强压心头恐惧和怒火,拱手说道:“统领大人!”打完这声招呼,接来,他再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去向那名风军将官告状。 江湖事,江湖了,向官府告状,请官府帮忙,那太丢脸显眼,敦实汉子也有他自己的原则。 风军将官背着手,环视左右,看到地上还躺着两位,一旁的地板多出个大窟窿,他老神在在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秀瞥了他一眼,懒得多言,既然官军已到,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走回到上官庆妍的身旁,拉住她的手,又向一旁的肖绝和吴雨霏甩头,迈步向走去。 ,谢谢! 当他要走过风军将官身边的时候,后者突然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笑问道:“请问,阁是……” 上官秀对上他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上官秀。” 风军将官闻言,面露惊容,周围的众人则是面露狐疑之色,觉得上官秀这个名字很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风军将官怔住片刻,赔笑着问道:“不知……不知阁能否出示照身贴。” 上官秀暗道一声麻烦,伸手入怀,将照身贴抽出来,递给风军将官。后者急忙接过来,打开观瞧,他仔细看过一遍,确认无误,而后,毕恭毕敬地把照身贴还给上官秀,紧接着他倒退一步,整了整身上的盔甲,双手抱起,一躬到地,正色说道:“官永胜关统领,秦宇,参见上官大人!” 永胜关实为城邑,但名为要塞,既然是要塞,其中不设置城主城尉的职位,最高的行政长官就是带兵统领。如果换成品级的话,秦宇的品级在从八品到八品之间。 上官秀收回照身贴,重新揣入怀中,轻描淡写地摆手,说道:“秦大人不必客气。” “不敢不敢!不知是上官大人长途跋涉而来,大驾光临永胜关,小人有失远迎,招待不周,实乃小人之过。”秦宇在永胜关即当城主,又当城尉,即管行政,又管军务,而且每天进进出出永胜关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秦宇早已练就得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场不知是谁猛然想起上官秀的身份,忍不住惊呼道:“鹤发童颜,贞郡军的主帅,上官秀!他……他就是贞郡军的主帅,上官秀!” 哗!这一嗓子,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是恍然大悟,现场也发出一片哗然声。那名敦实汉子被上官秀欺负到了家,原本颜面尽失无地自容,连死得心都有了,现在听明白上官秀的身份,他耷拉的脑袋立刻抬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他本能反应的上前几步,颤声问道:“你……大人是上官秀?” “有假包换。”肖绝在旁环着双臂,端着肩膀,好整以暇地接了一句。 敦实汉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向上官秀一躬到地,满脸羞愧地说道:“不知是上官大人,小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上官大人多多海涵。” 人家已经主动认错,上官秀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他挥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上官庆妍走楼梯,行出酒馆。 刚到外面,就听背后有人大声说道:“上官大人,我叫该当。” 听闻话音,上官秀回头一瞧,快步追出酒馆的正是那位刚才挨了他一巴掌的青年。也直到现在,上官秀才仔细打量他的模样。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与自己相仿,虽说穿着不怎么样,破衣烂衫,邋里邋遢,活像个小痞子,但模样倒生得不错,浓眉大眼,鼻直口正,相貌堂堂,颇有些男儿气概,透出一股阳刚之气。 在上官秀打量他的同时,青年快步走上前来,正色说道:“上官大人,你误会我和庆妍的关系了,我们是相识很多年的朋友,并非上官大人想的那样。” 上官庆妍在旁跟着连连点头,说道:“阿秀,我和该当子隐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家,你应该向该当道歉才对。” 该当子隐?好古怪的名字。上官秀看着该当,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以为,我会误会你们是什么关系?” “情人吧,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们和庆妍就是普通的朋友……” 见他急着向自己解释,上官秀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么,你认为我和庆妍又是什么关系?” “这……”该当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是……是情侣?” 当时自己和庆妍在一起时,举止是挺亲密的,上官秀有那么大的反应,如果他二人不是情侣,他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关系。 上官庆妍闻言玉面绯红,气呼呼地说道:“该当,你说什么呢?!” 上官秀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他不知道你的姓氏?” 上官庆妍摇摇头。 难怪他会误会。上官秀正色说道:“她的名字叫庆妍没错,但全名叫上官庆妍,我的名字叫上官秀,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复姓上官的人有很多吗?” 上官庆妍,上官秀……该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是亲戚?”一个是来自提亚的小丫头,一个是来自贞郡军的主帅,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竟然是亲戚?这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秀幽幽说道:“你连庆妍的姓氏都不知道,与庆妍充其量也就只是个普通朋友罢了,可你刚才却要用刀子捅我。” 该当急忙解释道:“刚才我不知道大人和庆妍是一起来的,也不清楚大人的身份,看到一个陌生人要把庆妍强行抢走,我也没有想太多,一心只是想着要救人,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嗯,这个年轻人还不错,至少有真心实意地把庆妍当成朋友。上官秀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其实,我是该向你道歉才对,没有弄明白是非曲直,就贸然动手大人,的确是我不对。” 上官秀的亲人不多,没有遇到上官庆妍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系与自己血脉相承的人。 不管他嘴上承不承认,但在心里,他是真的有把上官庆妍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看到妹妹在赌场里和个陌生青年又搂又抱的,但凡是当哥哥的,都会做出和上官秀相同的反应,这也是人之常情。 想不到上官秀身为贞郡军的主帅,掌管着四十万的贞郡军,他竟然肯对自己这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道歉,该当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上官庆妍的脸上喜笑颜开,搂抱着上官秀的胳膊,左右摇晃,说道:“我就知道,阿秀对我最好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我的朋友。” 他们正说着话,秦宇等风军也从酒馆内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跑到上官秀的近前,秦宇满脸堆笑地说道:“上官大人这次可是路经永胜关?” “是的。”上官秀向他点头。 秦宇目光一转,看看抱着上官秀胳膊与他亲密无比的上官庆妍,心中暗道:是提亚人!看来,上官秀是要去提亚啊! 他说道:“既然上官大人路经永胜关,官无论如何也得一尽地主之谊,请上官大人务必到寒舍一坐。” “不了,多谢秦大人的美意,我等还急于赶路,即刻就要动身出关。” “这……如果官不知上官大人路过永胜关,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官实在没有不招待的道理啊,还请上官大人不要再拒绝了。” 见秦宇一片盛情,上官秀琢磨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叨扰秦大人了!” “哎呀,上官大人这么说可就是折煞官了,上官大人能赏脸到寒舍一坐,可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秦宇是个场面人,很会讲话,听他吹捧,让人都有身在空中的飘然感。 上官秀带着上官庆妍肖绝吴雨霏,跟着秦宇去往秦府。他们在秦府没有逗留多久,只是礼貌性地稍坐了一会,与秦宇寒暄了一番之后,上官秀便起身告辞了。 秦宇还是一再挽留,但上官秀态度坚决,最后秦宇无奈,只能送上官秀一行人出府。 到了府门外,上官秀回身拱手,说道:“秦大人请留步,不必远送,等我从提亚回来时,再与秦大人把酒言欢。” “好好好,上官大人,我们一言为定!” 别过秦宇,上官秀等人走出不远,就见前方的胡同口窜出两条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刚才见过的该当,另一人与该当差不多的年纪,身材销瘦,相貌也是清清秀秀。刚才在赌场里,上官秀没见过这名青年,而他身边的上官庆妍看到青年后,则是又惊又喜地大叫道:“子隐!” 第407章 收纳 “子隐,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上官庆妍见到清秀青年倒是很高兴,乐得嘴角咧开好大,她转头对身边的上官秀介绍道:“阿秀,他是我的好朋友,子隐。” 上官秀含笑向子隐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未等他说话,该当突然向上官秀拱起手来,深施一礼,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我和子隐都对贞郡军仰慕已久,想去投奔,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能在永胜关见到上官大人,实乃天意,还请大人收我俩吧!” 子隐没有说话,不过他也和该当一样,向上官秀躬身施礼。 听闻他俩要加入贞郡军,上官秀四人同是一愣。上官庆妍最先抚掌大笑,说道:“好啊好啊,你俩加入贞郡军,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上官秀白了她一眼,他根本没有在宁郡收人的意思,而且回到提亚,庆妍的家人肯不肯再让她跟自己去贞郡还两说呢。 他走到该当和子隐近前,摆手说道:“两位是庆妍的朋友,不必多礼。”稍顿,他又道:“贞郡军招兵的对象,主要是面向贞郡人,两位都不大合适。” 肖绝补充道:“招收贞郡之外的人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前提条件是,他们都需是灵武高手,而两位,看起来都不是修灵者,两位确实不适合加入贞郡军。”黑しし阁 该当看了肖绝一眼,目光又转回到上官秀身上,正色问道:“请问大人,军队是用来做什么的?” 肖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当然是用来打仗的。” “上阵杀敌,并非灵武高手的专长,我和子隐也能上阵杀敌。”说着话,该当把背后背着的小包裹放来,打开,递到上官秀的面前,说道:“这些就是宁南军在入侵宁郡期间,我和子隐的战绩。” 上官秀等人低头一看,包裹里面全是一面面的小军牌,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宁南军的军牌,血迹斑斑,有些已经发黑,这么多的军牌,少说也得有一两百面之多。 肖绝看罢,难以置信地扬起眉头,疑问道:“这些宁南军,都是被你二人杀死的?” “正是。” “呵呵!”肖绝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没有修炼过灵武,却能杀掉一两百名之多的宁南军,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摇摇头,说道:“在军中,最注重的是什么?诚垩信!没有诚垩信,就没有信任,同袍之间没有信任,军不成军!其实你二人若非要加入我贞郡军,凭你俩是庆妍小垩姐的朋友,秀哥或许会破一次例,但你现在拿出这个东西来糊弄我们,对不起,我想秀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收你二人了。” 说完话,肖绝看向上官秀,后者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变化,过了片刻,他向上官庆妍肖绝和吴雨霏甩头,说道:“我们该上路了。”说着话,他向肖绝招招手,后者上前,递过缰绳,上官秀正要翻身上马,该当快前两步,大声说道:“如果上官大人也和旁人一样,认为我和子隐是弄虚作假,用偷来的捡来的的军牌邀功,就太令人失望了,也不配做堂堂贞郡军的主帅吧!” 他这话一出口,别说肖绝和吴雨霏脸色顿时一沉,目露杀机,就连上官庆妍也是脸色一变,急忙走到该当的身边,用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他刚才的话说得太过分了。 上官秀上马的动作停了来,放开马鞍子,转回身形,看向该当。后者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胸膛挺得溜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虚。 他并未生气,淡然一笑,说道:“既然你说这些军牌是你二人凭真本事得来的,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俩是怎么做到的?” “猎人。”“什么?” “打仗和狩猎没什么区别,猎人和猎头熊猎头虎猎头猪猎头鹿,虽然形式不同,但原理相通。首先观察猎物的强弱,量力而行,一旦选定猎物,便可设陷阱,引猎物上钩,等猎物进到埋伏圈,便可对其一击致命!” 上官秀眨眨眼睛,笑道:“夸夸其谈,很容易,但想付诸于现实,却很困难。” “但是我和子隐做到了。”该当说话时,抖了抖手中的包裹,里面的军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如果现在你们手有百名兵卒,知道前方有千名敌军而来,你们要如何运用这百名兵卒,全歼千名敌兵?” 没等该当接话,一直沉默未语的子隐想也没想,立刻接话道:“我会让一部分的兵卒换上敌军的衣装,把另一部分兵卒装扮成俘虏,等与敌军接触到一起时,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宁南军的强,强在火铳,近距离的拼杀,火铳全成了废物,百人杀千敌,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你面对的敌人是贞郡军呢?贞郡军的强,就强在近身肉搏战!” “那就抢先斩杀敌军的头领,先折敌军的士气,再与敌军决一死战。” “你学过兵法?” “小人以前看过一些。” 上官秀揉着巴,沉思未语。上官庆妍在旁急得直打转,见上官秀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忍不住道:“阿秀,我认识该当和子隐好多年了,知道他俩的为人,不会撒谎的,如果事情不是他俩做的,他俩绝对不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肖绝和吴雨霏还是连连摇头,虽说这两人对秀哥提出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还颇有见地,但并不代表他俩没有撒谎。上官秀又琢磨了片刻,目光在该当和子隐身上缓缓扫过,慢悠悠地说道:“贞郡之乱,远胜宁郡,在贞郡所要面对的敌人,也远不止宁南军一个,加入贞郡军,随时都可能提着脑袋上阵厮杀,也许一仗打完,就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走战场,你二人真的愿意加入贞郡军吗?” “愿意。” “为什么?” “建功立业,飞黄腾达!”该当毫不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说道:“听说贞郡军一直在主张唯才是用,不重视出身和爵位,也只有在这样的军队里,我和子隐才有施展拳脚,出人头地的机会。” “嗯,你们倒是在贞郡军很了解。”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我会给你二人写一份手谕,凭我手谕,你俩可去贞郡投军。” 该当和子隐对视一眼,同声说道:“我二人想跟着大人一起走。” 上官秀说道:“我现在可不是回贞郡,而是要出关到提亚。” 该当看看肖绝和吴雨霏,说道:“大人身边的随从不多,我和子隐在路上也能照顾大人。” 上官庆妍面露喜色,拉着上官秀的衣袖,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上官庆妍很希望能与他二人同行,上官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好吧,既然要跟着我们一起走,现在你二人可以回家去打声招呼了。” “不必,大人,我和子隐都是孤儿,人在哪,家就在哪。” 上官秀看了他俩一眼,回头对肖绝道:“阿绝,你去帮他二人买两匹马。” “是!秀哥!” 上官秀路经永胜关的时候,无意中招收了该当和子隐二人,这两位都不是修灵者,也不具备多少高超的武技,但日后他俩在上官秀身边,却是杀人最多的。 提亚。 进入提亚境内,举目望去,前方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青青草原,天空蔚蓝,飘着洁白的云彩,地上碧绿的草地,被微风吹过,仿佛水浪一般,走在其中,让人心旷神怡的舒畅。 “好美!”望着提亚的一草一木,上官秀忍不住由衷赞叹道。 走在他身边的上官庆妍兴奋得小脸涨红,在马上张开双臂,扬天长呼道:“本姑娘终于又回来了!” 上官秀被她的样子逗乐了,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提亚城吗?” 提亚城是提亚的都城,也是提亚的经济文化中心。 上官庆妍摇晃着小脑袋,说道:“我家可不是在提亚城,我们的家,是在温都尔特。” 对于温都尔特这个地名,上官秀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好奇地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上官庆妍托着巴想了想,笑道:“是个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地方。” 温都尔特位于提亚城的南部,名不见经传,却是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当他们一行人抵达温都尔特的时候,正是中午,在石子铺地的路上,不时能看到异域打扮的提亚人。 提亚的男人大多都是两截式的衣服,上身是短衣,身是长裤,提亚的女子大多穿着蓬蓬裙,半圆形的领口,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风国的直领襦裙有相识之处。 向前方的温都尔特城观望,那是一座城堡形建筑,一根根的塔尖在城内高高竖立出来。 上官秀等人向城内走的时候,路过的提亚人无不是驻足侧目,好奇又惊讶的目光在上官秀等人身上扫来扫去,看两旁提亚人的眼神和表情,好像在看怪物似的。 其实在提亚的风人并不少,尤其是提亚城,随处可见风人的面孔,但是在偏远的温都尔特,能来到这里的风人太罕见了,这里的百姓对上官秀等人表现出诧异和好奇,也是很好理解的。 第408章 认亲 接近到温都尔特城的近前,上官秀等人立刻感受到这座古老建筑的壮观。高高的城门楼足足有十七八米高,两边的城墙也在十五六米往上,在城外,还有一条宽宽的护城河,里面是河水很是清澈,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的鱼儿游过。 有高耸的城墙,有又宽又深的护城河,就城防而言,温都尔特堪称完善。没等他们进城,看守城门的一群提亚军兵先快步走上前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提亚的军兵和风军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里面穿着红色的军装,外面是一层薄薄的锁甲,再外面,是一层厚厚的板甲,背后披着印有徽章标记的红色披风。整个人看上去,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钢制的盔甲之内,走起路来,速度不快,但气势十足,甲胄哗啦啦地作响。 温都尔特的军兵可不像其它地方的军兵那么客气,他们站在上官秀等人的面前,一字排开,一个个手握佩剑的剑柄,沉声问道:“什么人?(提亚语)” 上官秀完全听不到提亚语,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转头看向上官庆妍。后者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稍等,上官庆妍催马走上前去,掏出自己的照身贴,递给一名钢甲武士,说道:“我叫上官庆妍,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 héiyāпgê 在提亚城,几乎没人听说过上官家族,即便在温都尔特,对上官家族了解的人也很少,‘上官’几乎是个禁忌的族姓,不过守城的军兵对上官这个姓并不陌生。 一名钢甲武士接过上官庆妍的照身贴,低头细看,过了片刻,他把照身贴还给上官庆妍,而后右手抚胸,毕恭毕敬地向她深施一礼,说道:“原来是上官小姐,小人怠慢了。”说着话,他向左右的钢甲武士们一挥手,众人没有再多加阻拦,纷纷向两旁退避。 上官庆妍回头,向上官秀扬头一笑,催马向城内走进去。 从外面看,温都尔特已很壮观,进入其中,带来的震撼感更加强烈。城内大多都是塔楼式的建筑,稍矮的塔楼有七八米高,正常一点的塔楼都在十米往上,城堡正中心的巨型塔楼,已高达二十多米,如此高耸入云的建筑,已然超出了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所能理解的范畴,此时四人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满脸惊诧地东张西望,不停打量周围的一切。 上官秀在‘梦境’中有见识过人类的演变史,比这更先进,更发达千百倍的建筑他也见到过,此时他并没觉得有多震撼,不过提亚先进的建筑学倒的确给他留了深刻的印象。 城内的道路都是鹅卵石铺地,很结实,马儿走在上面,也不会溅起尘土,整座城邑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 可能城内的居民数量本就不多,也或许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在吃午饭,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没有多少,看到上官秀等人,城内居民的表现也和城外的提亚人一样,驻足观望。 穿大街,走小巷,上官庆妍带着上官秀等人在城内转了好一会,来到一座大宅的门前,方勒紧缰绳,停马儿。她回头对上官秀笑道:“阿秀,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透过宅子的铁栅栏门,向里面看,内有建有一座巨大的提亚宫殿式建筑,楼体由石头打造,共有四层,除了正前方长长的主楼外,左右两翼还各有一座侧楼,与主楼相连。 只看楼体上一扇接着一扇的窗户,保守估计,这座巨大楼体内的房间,得有数百间之多。 在铁栅栏门的上方,没有上官姓氏的牌匾,而挂有一面由黑铁打造的家族徽章,那是一头两爪前伸像是正要扑食的雄鹰,在雄鹰的背后还斜插着一把三尖两刃刀。 看到这面家族徽章,上官秀才总算感受到那么一点熟悉的气息了。三尖两刃刀正是上官元让生前所用的武器。 上官秀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上官庆妍则迫不及待地跳马匹,走到大门前。 在大门外,有四名站岗的钢甲武士,看到上官庆妍,四名武士同是一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庆妍小姐?(提亚语)” 上官庆妍愣了,而后又惊又喜地问道:“维恩?(提亚语,以略)” “是我!两年多不见,庆妍小姐竟然还记得我?”说话的那名武士把头顶的头盔摘来,露出一张年轻又帅气的面庞,又惊又喜地看着上官庆妍。后者走到他近前,上打量他一番,在他胸前的板甲上锤了一拳,哈哈笑道:“以前的鼻涕虫,现在都做武士了。” 帅气青年脸色一红,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干笑着。他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五人,问道:“庆妍小姐,他们是……” “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父亲在家吗?” “大人在家。”帅气青年一边说着话,一边与同伴合力,把沉重的栅栏门推开。上官庆妍回头向上官秀招招手,笑道:“阿秀,你们快跟我进来。” 院子里的空间很开阔,绿草铺地,时不时有巡逻的钢甲武士走过。上官庆妍带着上官秀等人来到正楼的大门前,还没往里面进,里面先快步跑出一名身穿黑色的中年人,他一溜小跑地来到上官庆妍近前,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呀,小姐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家里好派人去接小姐啊!” “安德鲁,好久不见!”上官庆妍以提亚的礼节与中年人贴了贴脸,回头对用风语对上官秀解释道:“阿秀,安德鲁是我们家里的老管家。”说着话,她又神秘兮兮地对安德鲁低声说道:“他是阿秀,上官秀,不,上官月秀,是元武先祖的后人。” 安德鲁闻言,面露惊讶之色,急忙向上官秀看过去,打量他一番,他毕恭毕敬地右手抚胸,向上官秀躬身施礼,正色说道:“月秀少爷!” 听不懂他的话,不过也能看出来他是在对自己打招呼,上官秀也以提亚的礼仪,抚胸施礼。 “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上官庆妍等不及地催促道,率先走进门内。 进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地面是大理石铺地,还有厚厚的红毯,天棚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台,大厅的中央摆放有做工精美细致的实木桌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提亚风格油画。 随着上官庆妍走进来,一名端坐在大厅内头发斑白红光满面的中年人站起身形,声音洪亮地问道:“庆妍,你怎么从宁南跑回来了?” “父亲!”上官庆妍快步跑到中年人近前,亲密的将他抱住,行贴面礼。而后,她乐呵呵地侧了侧身形,回头说道:“父亲,你猜猜我把谁带回家了?” 中年人的目光越过上官庆妍,向上官秀等人看过去,扫视了一圈,他诧异道:“宁南人?或是风人?” 上官庆妍快步走到上官秀身旁,把他拉到中年人的面前,抑制不住激动兴奋的情绪,说道:“父亲,他是风人,但可不是一般的风人,他叫上官月秀,是元武先祖的后人!” 啊?中年人还真没想到,庆妍这次竟然带回了元武先祖一系的后人。他拢目仔细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此时,后者也同样在聚精会神地打量他。 在中年人身上,已然看不到一丝一毫风人的血统,上官元让一系的后人,本就是混血儿,再加入十多代不断的混血,遗传来的大多都是提亚的基因,风人的基因已经很少了。 “你……叫上官月秀?”中年人是用字正腔圆的风语发问,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也激动万分。 上官秀知道,这位中年人必定就是上官庆妍的父亲,上官泓都,按照家谱辈分来排的话,他应是自己的太叔公。 他深吸口气,强压起伏澎湃的情绪,拱起手来,跪地施大礼,说道:“晚辈上官秀,拜见太叔公!” 见状,上官泓都急忙上前,双手托着上官秀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上官泓都已经五十开外,在提亚虽然毫无名气可言,但却是名副其实的隐性贵族,位高权重,此时见到上官元武一系的后人,他的眼中不由得蒙起一层气雾,眼眶通红,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摇头说道:“早在两百多年前,元武先祖的后人便与提亚失联,想不到,今时今日,竟是庆妍找到了元武先祖的后人,真乃我上官家大喜之日啊!”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阿秀,你自称叫上官秀?” 上官秀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父母过世之后,我便把上官月秀的名字改成了上官秀。” “原来是这样。”上官泓都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又弹了弹眼泪,振作精神,笑道:“没关系,只要人在,只要能回提亚,认祖归宗就好。” 认祖归宗?应该是提亚一系的上官族人回到风国,那才叫认祖归宗吧!不过上官泓都是上官秀的曾祖辈,他也不好当面反驳他什么。 上官泓都用力地拉着上官秀的手,坐到椅子上,急切地问道:“阿秀,你快讲讲,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的?自从元武先祖一系的后人被贬出上京,提亚这边就再没有接到过任何的消息了。”说到这里,他还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第409章 学艺 听他讲到前一天因救驾之功封爵,后一天就因新君继位被削爵,上官泓都上官庆妍以及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众人也都听得心惊肉跳。 这些经历,是上官秀从来不愿对人提起的,也只是见到同族的亲人,他才把事情的经过讲得如此详细。 等他说完,上官泓都都替他捏把冷汗,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拍拍上官秀的肩膀,说道:“阿秀,你一个人在风国,真是难为你了。”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太叔公,你们在提亚的这些年又过得怎么样?” 上官泓都笑了。上官家族在提亚的地位从来没有被动摇过,只不过渐渐由明面转入了地。上官家族是世袭侯爵,现在的上官泓都就是侯爵爵位。另外,上官家族还世袭着提亚的财政大臣一职。 现在提亚的财政大臣赫尔姆斯伯爵,他的本命叫上官泓炎,是上官泓都的亲弟弟。数百年来,上官家一直掌控着提亚的货币发行,上官家自身储备的金银,就是提亚全国金银储备中的重要一环。 上官家族能在提亚经久不衰,除了凭借自身的努力之外,也和家族掌控着提亚的经济命脉有直接干系。上官泓都对上官秀正色说道:“阿秀,在风国,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而在提亚则不然,以后,你就留在提亚吧。”héiyāпgê 上官秀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的家在贞郡,而且,数十万贞郡军的兄弟还在贞郡,我又怎能留在提亚呢?” 上官泓都幽幽说道:“上官家的子孙对风国的贡献已经够多了,现在的风国千疮百孔,已如空中之楼阁,大厦倾倒,亦不久矣,阿秀,你回风国又能做什么?” 上官秀道:“如果风国土崩瓦解,这对提亚真的是件好事吗?风国崩塌,提亚真的可以从此独立,再也不受外族的侵犯吗?不会的,北方的贝萨,西南的宁南,哪一个不对提亚虎视眈眈,就算提亚摆脱了风国的统治,贝萨和宁南也会入侵进来,继续统治提亚,而他们的统治,真的会比风国的统治更开明吗?我看未必吧。现在在风国统治之,提亚在很大程度上已可以自治,而统治者若是换成贝萨或者宁南,变数太多,但很难变得更好,恐怕,只会变得更坏。” 想不到上官秀能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来,上官泓都还真有些吃惊,他只二十岁而已,却能具备如此过人的眼光,很令人意外。 就风国覆灭后的风险评估,提亚朝廷已经做过很多次的大讨论了,但就像上官秀说得那样,风国一旦速亡,对提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贝萨和宁南都有可能入侵进来,甚至,提亚都有可能变成贝萨和宁南两国之间的战场,给提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上官泓都缓声说道:“只是,风国的衰落已呈崩塌之势。现在风国的朝廷新旧更替,动荡不安,风国国内叛乱四起,朝廷束手无策,还有风国的外部,西有宁南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北又有贝萨屯兵边境,意图不轨,现在的风国,谁还能救得了它?” “我!”上官秀连想都没想,立刻接道,“风国不仅仅是圣祖皇帝创建的,也是上官家的英烈靠着血汗堆砌起来的,我绝不能容忍风国在我这一代崩溃灭亡,如此,我也无颜去见上官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阿秀,你又靠什么来拯救它?只靠你贞郡军那几十万的兵马吗?”上官泓都慢悠悠地问道。 “在国战中,地方军的几十万兵马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才来提亚。”上官秀深吸口气,说道:“我到提亚,一是来寻亲,二,也是来学艺的。” “学艺?”上官泓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问道:“阿秀,你说得学艺是?” “提亚的技术,各方各面的技术。”上官秀正色道。 上官泓都揉着巴,喃喃说道:“提亚的技术?那真的值得学习吗?风国朝廷可是一向看不起提亚技术的,先前说是妖术,后又说是荒地蛮族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风国乃泱泱之上国,向弹丸之地的属国学艺,岂不落人笑柄?” 听得出来他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上官秀暗叹口气,看来元让先祖的后人真的是被提亚同化了,现在对风国已毫无认同感,完全是站在提亚的立场上说话。 他正色说道:“太叔公,旁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唯一能救风国的,就只有提亚先进的科技了。” 上官泓都揉着巴,沉思许久,幽幽说道:“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而非风国朝廷之意吧。” “足够了,即便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便足可以把提亚的技术引进到贞郡,在贞郡全面发展起来……” 他的话没说完,上官泓都摆摆手,说道:“阿秀,如果是私事,你千里迢迢来提亚,找太叔公开口求助,太叔公必将倾尽所有来帮你,但现在,你来谈的可是国事啊。” 言之意,他相求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了风国提亚之间的根本利益,上官秀以私人身份来谈这些,不太合适。 “太叔公……” “好了,阿秀,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来到太叔公的家里,就跟回到你自己家一样。”说着话,上官泓都转头唤道:“安德鲁。” “大人。”管家安德鲁急忙走上前来,躬身施礼。“你去安排酒宴,还有,把庆善庆源他们都找回来,今天阿秀能来,可是我上官家的一件大事。” “是!大人!”主人高兴,安德鲁也是一脸的兴奋,答应一声,立刻去张罗了。 上官泓都膝可不是只有上官庆妍一个女儿,还有上官庆善上官庆源两个儿子,小女儿上官庆芳。 在酒席宴上,上官泓都的夫人也有出场,老夫人名叫萨拉;阿代斯迪,只听阿代斯迪这个姓氏,便可知她出身于提亚王室,从中自然也可以看得出来,提亚王室对上官家的重视。 老夫人与上官泓都年龄相仿,也有五十开外,膝的子女中,上官庆善年纪最长,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高大威猛,上官庆源与上官秀同岁,性情活泼,上官庆芳年纪最小,充其量也就十一二岁,天真又可爱。 上官秀与众人一一相见,而后在餐桌旁相继落座。上官泓都作为家长,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上官秀作为贵宾,坐在他的左手边,老夫人沙拉坐在他的右手边,再往后排,便是庆善庆源庆妍庆芳,再之后,才是肖绝吴雨霏等人。 席间,上官泓都显得非常高兴,谈笑风生,与上官秀聊着上官家在提亚的轶事,萨拉话不多,但很是细心,怕上官秀等人用不惯刀叉,还特意让仆人准备了筷子,上官庆善是兄长,为人也很沉稳,惜字如金,上官庆源则恰恰相反,与上官秀聊得不亦乐乎,至于上官庆芳,年龄太小,对上官秀这个突然来访的陌生人,即感害怕,又感好奇,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身上转动个不停。 一顿饭吃完,众人间的陌生感被拉近了许多。 虽然大家的模样长相完全不同,一边是典型的提亚人,一边是正统的风人,但血脉相连这个纽带是斩不断的。另外上官家的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风语,即便萨拉的风语也称得上是精通,在相互之间的沟通上不存在问题。 在餐后饮后茶的时候,上官庆源坐在上官秀的身边,笑道:“这次风国与宁南的国战,风国算是吃了技不如人的大亏,被宁南用老掉牙的火铳杀得一败涂地,听说好几个中央军的军团都被人家全歼,现在还有数十万人的俘虏在宁南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上官秀闻言心中一动,庆源说宁南用的是老掉牙的火铳,言之意是,提亚有比火铳更先进的武器。他好奇地问道:“庆源,提亚也有火铳?” 如果按照辈分叫的话,上官秀得管上官庆源叫爷爷,但两人同岁,这么叫的话太不像话,上官泓都让上官秀直呼其名就好。 “火铳?”庆源闻言哈哈地笑了起来,看眼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庆善,说道:“早在雷汞和火帽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候,那或许还可以叫火铳,但随着雷汞火帽滑膛线等技术被研发出来后,那就不再叫火铳,而是叫火枪了。” “火枪……” “火铳的问题太多,雨天不能用,火药存储困难,而且经常会受潮,另外,前膛装药填弹,速度太慢,火枪则不然,没有这些问题,雨天也可以正常使用,还有枪身短,携带方便射程远威力大等等的好处。”庆源说起火枪来,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他说的很多名词是上官秀听都没听说过的。庆善放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但火枪制造起来太困难,以风国技术,一年能造出五支十至就算不错,即便是制造简易的火铳,对于风国而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说得却是事实,这也是上官秀千里迢迢到提亚引进技术的原因所在。 第410章 火枪 庆源没敢自己做决定,他转头看向上官泓都,后者打了个呵欠,乐呵呵地说道:“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犯困,我先去午睡一会,庆善庆源,你们和阿秀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午,你们就代我招待阿秀吧!不过你们也要记住,阿秀是同族的至亲,千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有上官泓都在,众人都有些拘谨,现在听说他要去午睡,庆源第一个拍手赞成,笑道:“父亲,你去休息吧,午我和大哥小妹带着阿秀在城里好好转一转。” “嗯。”上官泓都点点头,对上官秀道:“阿秀,你也不要见外,虽说庆善庆源庆妍庆芳在辈分上比你大,但年龄都相仿,你们可像兄弟姐妹一样相处。” “太叔公,我明白。” “好!”上官泓都又向上官秀笑了笑,而后向楼上走去。 目送着上官泓都上楼,庆源回头对上官秀道:“阿秀,我们也出去逛逛。”说着话,他兴奋地拉着上官秀快步向外走去。 庆善等人跟在后面,也走了出来。到了外面,庆源说道:“阿秀,我带你去靶场。” 上官秀愣了愣,点头笑了,说道:“庆源,多谢。”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哎,别客气们,大家都是同宗的兄弟。” 他们正往外走着,只见安德鲁从屋内急匆匆地跑出来,到了房门口,叫来两名仆人,在他二人的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那两名仆人边听边点头,接着,一溜烟的向马厮跑去。 庆善看罢,淡然一笑,说道:“父亲大人又要找那些老人家开会了。” 上官秀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庆善大哥,你说的老人家是……” “大臣们。” 大臣?提亚的大臣不都在提亚城吗?庆善耸耸肩,说道:“你要向风国引进提亚的技术,这么大的事情,又哪是父亲一个人能决定的,父亲也需要和大臣们进行商议。” 上官秀不解地问道:“温都尔特还有提亚的大臣?” 庆源笑道:“温都尔特,在外界是无人知道又无关紧要的一个小地方,但在提亚,这里可是第二朝廷,提亚许多重大的决议,都是在温都尔特制定出来,然后传到提亚城,被公布于众。” 说白了,温都尔特是提亚为自己准备的第二都城。因为国力弱小,周边又都是实力强盛的大帝国,生存在夹缝之中的提亚,危机意识特别强,随时做好了强敌入侵都城沦陷的准备,温都尔特也就是这么建造起来的。 就城防而言,温都尔特的完善程度丝毫不弱于提亚城,甚至要更坚固,而且也建造了更加先进的城防设备和战略储备,提亚许多重要大臣的家眷,都安置在温都尔特,提亚国王在这里也设有行宫。 上官秀哦了一声,幽幽说道:“不知道,提亚的大臣们会不会允许我把提亚的技术引进到贞郡。” 庆源耸耸肩,对于这件事,他也没有把握。庆善淡然一笑,拍上官秀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老人家们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怎样,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提亚并不希望风国亡国。提亚周围的三大帝国能不断交战,不断的彼此消耗去,这才是提亚最愿意看到的情况。退而求其次,由风国继续做提亚的宗主国,维持现状,是坏情况中最好的一种。” 听闻庆善的话,上官秀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拱手说道:“多谢庆善大哥解惑。” “呵呵!”庆善轻笑一声,学着上官秀的样子,也拱起手来,说道:“阿秀客气了。” 庆源让仆人准备几辆马车,他们乘坐马车出行。 一行人做着马车,走出温都尔特,来到北方郊外的靶场。在这里,上官秀终于见到了庆源所说的火枪。火枪是比火铳先进一大步的火器,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后膛上弹。 火铳可以称之为前膛枪,由前膛上弹,而火枪乃至后来发展出的所有枪械,都可以称之为后膛枪。 当然了,火枪的工艺水平要比火铳高得太多,也精细得太多,尤其是枪管内有滑膛线,如果工艺水平达不到,制造起来太困难,而滑膛线的存在,不仅能大大提升枪械的精准度,而且还能大大提升子弹的威力,起码要是火铳的四到五倍。只不过,即便在提亚,火枪也无法做到量产,在风国,就更不用说了。 上官秀肖绝等人都用试用火枪,百米之外,前后包裹着钢片的木板,能一枪击穿,威力之大,比火铳要强得太多。 庆善对火枪显然是不感兴趣,只是站在一旁观看,连摸都没摸。而庆源对火枪的喜爱,可用狂热来形容。他一边和上官秀试枪打靶,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其中的原理。 此时上官秀倒是有些后悔了,因为庆源跟他讲解的这些枪械知识他大多都听不懂,如果能把金婉儿也带来,那么,庆源现在说的这些知识,己方都有可能掌握来。 上官秀放刚打完的一把短枪,眯缝着眼睛,顺着枪口看里面的滑膛线,由衷赞叹道:“能想到滑膛线这个点子,真不简单!” 滑膛线已经设计到了空气力学知识。 闻言,庆源得意地嘎嘎笑了起来,还特意瞅了瞅一旁的大哥庆善,后者也笑了,只不过是摇头而笑。庆源拍着胸脯,不无得意地说道:“是我!滑膛线就是我发明出来的!” “是你?!”上官秀一惊,愣了一会,他眼珠转了转,笑问道:“庆源,你有没有兴趣去贞郡?” “去风国?”“是啊,贞郡现在急需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能到贞郡,贞郡制造火铳火枪的水准能提升一大截。”上官秀的话是肺腑之言,他现在也真的是求贤若渴。 “去风国,去贞郡,没人管着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倒是可以考虑。”庆源揉着巴,嘀嘀咕咕地嘟囔着。 恰在这时,有一群轻装的武士走进靶场,为首的一位,是个与上官庆妍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身上穿着洁白的蓬蓬裙,皮肤雪白,黑色的波浪秀发,向脸上看,五官精美,有些婴儿肥,圆圆的脸蛋,又圆又大的眼睛,琼鼻高挺又小巧,活像个洋娃娃。 看到他,庆源不自然地清清喉咙,又撇了撇嘴角,低声说道:“公主,丽姗?德拉?阿代斯迪。” 呦!是提亚的公主!听闻庆源的提醒,上官秀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个小姑娘几眼。庆源又小声嘀咕道:“很讨人厌的小丫头,比庆妍要讨人烦得多。”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上官庆妍听清楚的。她在庆源的背后默不作声地踢了一脚,正蹬在庆源的屁股上。后者意识地捂住屁股,扭头气呼呼地看着她,叫道:“你干嘛?” “二哥早上没刷牙就尽量少说话,我是在提醒你!”庆妍笑眯眯地说道。 “你个死丫头!”庆源不甘心地转回身向庆妍抓去,庆善皱起眉头,沉声训斥道:“好了你俩,再胡闹,就趁早回家。” 他一句话,让庆源和庆妍都老实了,两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小姑娘在一干轻甲武士的护卫,向上官秀等人这边走过来,距离好远,她便拿起贵族用的小扇子,遮住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呦,今天上官家的人是在靶场开宴会吗?人怎么这么齐全啊!”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扫视着众人,目光落到上官秀等人身上时,她不由得一怔,问道:“他们是谁?(提亚语)” 庆源翻着白眼,嘟囔道:“这和你有关系吗?(提亚语,以略)” “怎么没关系?温都尔特可是提亚的禁地,外人不许进入,庆源,你们现在可是破坏了温都尔特的规矩了。”小姑娘耳朵尖得很,距离好远,还是听到了庆源的嘟囔声。 庆源还要说话,庆善说道:“公主殿,他们不是外人。”说着话,他把上官秀拉到自己的身边,正式介绍道:“他叫上官月秀,是我们上官家的宗亲。” “你们的亲戚?”公主丽姗好奇地打量着上官秀,目光落在他双鬓的银发上,久久没有离开,过了半晌,她抬手指着上官秀,趾高气扬地问道:“你多大了?头发为何是白色的?” “小表妹,你不觉得你这么问太没有礼貌了吗?”庆源实在忍不住,插口说道。 庆善庆源他们的母亲萨拉?阿代斯迪是提亚国王迈尔斯?阿代斯迪的妹妹,公主丽姗?德拉?阿代斯迪也的确是他的亲表妹。 虽然是表亲,但不代表他们的关系有多好,早在丽姗三岁大,小庆源去抱她,被蹭了一身的鼻涕之后,他就没再喜欢过这个小表妹。 丽姗瞪了庆源一眼,没有理他,继续看着上官秀,说道:“本公主在问你话呢。” 不管她问上官秀什么,上官秀都是有听没有懂,脸上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庆善叹口气,说道:“公主殿,阿秀不会提亚语,你还是说风语吧!” “连提亚语都不会,野蛮人吗?”这话她是用风语说的,上官秀肖绝吴雨霏等人也都听明白了,上官秀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旁人的脸色同是一变。 肖绝冷冷说道:“公主殿好大的口气啊,如果没有我们这群‘野蛮人’的保护,提亚国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以上官秀贞郡军主帅的身份,来到大风的属国提亚,即便是提亚的国王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区区一公主? 第411章 超越 肖绝的话让庆善庆源四兄妹的脸面都有点挂不住,更何况身份尊贵一向跋扈的丽姗?她勃然大怒,手指着肖绝,喝道:“你大胆!你竟敢对本公主无礼!” 随着她的话音,站于她背后的武士们齐齐上前,一个个手握肋的佩剑,向肖绝围拢过去。 肖绝根本不把这些公主侍卫们放在眼里,冷笑出声,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黑色雾气。 见双方要动手,上官秀向肖绝递了个眼色,提醒他己方这次来提亚不是为了找茬生事,而是有求于人,行事当收敛一些为妙。 庆善也伸手把公主侍卫们拦住,而后对丽姗说道:“公主殿,这位肖大人并不知道公主的身份,有失敬之处,还请公主殿多多见谅。” 稍顿,他又和善地提醒道:“如果把事情闹大,弄成外交事件,公主在陛那边也不太好交代吧。” 庆善的说话很有技巧,他特意称呼肖绝为肖大人,说明他是风国的官员,然后又加重语气,提到外交事件,让丽姗自己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 丽姗闻言,面沉似水,怒视着肖绝好一会,最后还是向手的侍卫们一挥手,示意众人退后,接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如果不是有表哥替你求情,本公主今日一定与你没完!”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上官秀已经示意了肖绝,让他隐忍,肖绝深吸口气,没有再继续多言。 丽姗看肖绝已然示弱,脸上立刻又露出傲慢和得意的表情。她走到桌台前,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长火枪,边在手中把玩,边慢悠悠地说道:“会灵武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的灵武再厉害,还能有火枪厉害吗?你的灵武再高强,还能挡得住火枪的一颗子弹吗?”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实际是说给肖绝听的,更是在给上官秀等风人一个马威。 肖绝啧了一声,抬起手来,用力地挠了挠脑袋,这个提亚公主,简直就是在没事找事,令人恼怒。 上官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愤,他把手中的短火枪轻轻放在桌台上,说道:“公主殿,火枪所包含的技术的确很先进,但凭此就说火枪比灵武厉害,也太武断了些。” “哦?”丽姗扬起巴,故意轻蔑地用眼角余光瞥着上官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上官秀。” “上官秀,你认为灵武比火枪厉害?” “各有所长。” “言之意,你是觉得本公主手中的这把火枪,比不过你的灵武?”说话之间,丽姗突然把火枪一抬,枪口准备了上官秀。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周围的众人吓得不轻,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四人第一时间挡在上官秀的身前,庆善和庆源庆妍兄妹也都上前把丽姗拦住。庆善皱着眉头说道:“公主殿,这可不是开玩笑,会闹出人命的!” 丽姗只是故意吓吓上官秀罢了,她又哪会真开枪,即便上官秀不是风国官员,单凭他是上官家宗亲这一点,丽姗也不敢轻易动他。 她正准备把手中枪放去,站于她对面的上官秀突然开口说道:“试试倒也未尝不可。” 他一句话,引来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扭头向他看过去。上官秀把挡于自己面前的肖绝四人向旁拉了拉,接着双手向后一背,老神在在地说道:“火铳的威力,我早已领教过了,火枪的威力,我还真没感受过,既然公主殿想知道究竟是灵武厉害,还是火枪厉害,现在,我们可以来比试。” 庆源忍不住跺了跺脚,跑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阿秀,你疯了,火枪的威力比火铳要大上好几倍呢,这是能试的吗?真会要人命的!” 上官秀淡然而笑,拍拍庆源的胳膊,低声说道:“无妨。”说着话,他举目又看向丽姗,见她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公主殿,请吧!” “真是个疯子!”丽姗注视上官秀好一会,不满嘀咕了一声,把手中的火枪重重地丢在桌台上,说道:“真无趣,本公主要走了。” 丽姗虽是公主,平日里也是骄横了一些,但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吃软怕硬,遇到软柿子,她还能上去踩两脚,真碰上像上官秀这种不要命的,她也没辙了。 见她要走,上官秀毫不退步地追问道:“公主殿不是想知道灵武和火枪到底哪一个更厉害吗?怎么现在又要走了?难道,你是怕了不成,怕火枪输给灵武?” 闻言,庆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庆源庆妍庆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现在不是公主在欺负上官秀,而是上官秀在欺负公主,简直是在逼着公主用火枪打他。 这么多人在场,上官秀这么说,丽姗哪能得来台,她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立刻又收了回来,扭头怒视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问道:“上官秀,你真要找死?” “而你,怕了吗?”上官秀含笑反问道。 “鬼才会怕你!”丽姗气疯了,她一把把刚放的长火枪提了起来,重新端起,枪口再次对准上官秀。 “哎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庆源急得抓耳挠腮,向两边连连摆手,上官秀是家族好不容易在风国找到的宗亲,如果就这么被打死了,他们怎么回去向父亲交代,又怎么去向整个家族交代? 庆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大声训斥道:“阿秀,不可胡闹!”说着话,他又对丽姗道:“公主殿,阿秀年轻气盛,有冒犯之处……”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抢先对丽姗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公主殿还在等什么?开枪啊!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怕了吧?”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丽姗? 在上官秀步步紧逼之,丽姗把牙关一咬,心一横,闭着眼睛,狠狠地扣动了扳机。周围的庆善庆源等人还在劝说,枪声已然响起,火枪上也冒出一股青烟。 在丽姗扣动扳机的瞬间,上官秀业已闭上眼睛。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雷汞在枪膛内爆炸,子弹受冲力被推送出来,穿过枪管的时候,顺着枪管内部的滑膛线,飞速地旋转起来。 在子弹飞射出膛口一刹那,周围的空气都被带动起来,向四面八方炸开,并伴随着常人听不到闷响声,那是子弹飞行的速度超越了音速,在空气中产生的音爆效应。 这整个过程,都是在瞬间完成,连零点一秒都不到,常人根本看不到,只有风系修灵者的上官秀在闭着眼睛感觉空气变化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 太快了。超越音速的子弹飞行速度之快,转瞬就飞至上官秀的近前,完全没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和空间。他暗道一声好快,意识地抬起胳膊,张开手掌,格挡迎面飞来的子弹。 啪!沙—— 随着一声震耳的脆响,上官秀站在原地的身形向后倒滑了半尺左右。周围的众人无不是倒吸口凉气,急急向上官秀看过去。 只见上官秀单臂前伸,手臂上不知何时已然罩起一层灵铠,火枪射出去的那颗子弹,正钉在他的掌心上,受强烈的撞击力,子弹已然失去原本的形状,扁成了一块铁疙瘩。 而上官秀掌心的灵铠也是布满了裂纹,尤其是被子弹击中的部位,灵铠已被击穿,只不过在灵铠内还有一层由无形化成的掌套,子弹并未能击穿这层掌套。 啪。又是一声轻响,钉在上官秀掌心的子弹脱落掉地,上官秀抬起的胳膊也随之背到身后。 他看起来像没事人似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个中滋味,如果没有无形,他的手掌可能已经被这一枪打穿了,即便有无形护体,他的手掌连同半条胳膊,如同过了电似的,又酸又麻,隐隐作痛。 这就是火枪的威力,当真是霸道啊!与火铳相比的确要强过太多,好在宁南没有掌握火枪技术,不然的话,风军恐怕连宁南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就先死在对方的枪口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场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人们呼啦一声向上官秀冲了过去,有的摸他的头,有的摸他的胸口和肚子,七嘴八舌地问道:“阿秀(秀哥),你……你没事吧?” 上官秀笑呵呵地双手一摊,耸耸肩,又特意转了个身,说道:“我能有什么事。”他手臂的灵铠业已散去,无形也变化回手镯的形态。 看到上官秀确实安然无恙,连挡住子弹的那只手掌都没有受任何伤,庆善庆源庆妍等人无不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心里暗暗嘀咕,他究竟还是不是人啊,竟然连火枪都能挡得住! 庆源连连摇头,不断地喃喃自语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灵武……灵武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连火枪的子弹都挡得住,这……这不合道理啊,这,不科学……” 丽姗刚才用的可是长火枪,也是威力最大的火枪,在这么近的距离,还未能伤到上官秀丝毫,庆源简直开始怀疑起自己以前所学过的所有知识,上官秀表现出来的灵武,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科学范畴。 第412章 灭门 但上官秀自己明白,其实他的灵铠并没能挡那颗子弹,子弹是被无形挡来的,说白了,自己是用灵兵挡的子弹,这并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和自豪的。 他拍拍像神经质一样不断喃喃自语的庆源,正色说道:“庆源,其实刚才,是火枪赢了灵武,火枪确实厉害。”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先进的技术,或许真的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一个普通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一个苦练灵武十年二十年甚至数十年的修灵者。” 等到火枪技术被推广的那一天,恐怕也就是灵武正式衰落的那一天,苦心修炼灵武几十年,结果还比不上人家手指头的轻轻一扣,那么,谁还愿意去修炼灵武,谁会不选择用火枪这个捷径? 火枪的出现,真是修灵者之悲哀。上官秀心有戚戚焉。 “啊?火枪……火枪赢了灵武?阿秀,你别安慰我了,刚才明明是你把火枪挡来了。”庆源依旧是连连摇头,长吁短叹。 “我现在也不好向你解释太多,总之,确实是火枪赢了。”说着话,他迈步向对面的丽姗走过去,来到她近前,见她还在两眼发直,没有回过来神,上官秀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回魂了,公主殿该回魂了!” 丽姗眨了眨呆滞的大眼睛,目光一转,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上官秀,她面露惧色,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上官秀笑道:“公主殿刚才已经见识了灵武和火枪之间的比试,公主殿又觉得哪一个更强呢?” 丽姗咬着唇,把手中的火枪慢慢放到桌台上,而后像没事人似的,东张西望,不过她的两只小脚可没闲着,一直在往后退,等她觉得退出足够远了,与上官秀之间的距离也足够安全了,她方怒视着上官秀,大声叫嚷道:“上官秀,你也不要得意,本公主与你没完……” 她话只说到一半,丽姗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距离她有十多米远的上官秀竟然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速度之快,真仿佛鬼魅幽灵一般。 周围的公主侍卫们也被上官秀的风影决吓得不轻,沙沙沙,一时间,佩剑的出鞘之声连成一片,人们大眼瞪小眼,用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上官秀。 丽姗的小嘴张开好大,目光呆滞地瞅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上官秀微微一笑,伸手出来,在丽姗的头侧轻轻一挥,双指于她的发髻间夹张碎叶片,同时说道:“事实上,我并没有得意。”说着话,他双指向外一弹,将碎叶片弹飞,退后一步,微微躬了躬身形,含笑说道:“恭送公主殿。” 直到这时,丽姗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只是在存心吓唬自己。 她气得小脸煞白,气呼呼地抬起小手,用力地指了指上官秀,再什么话都没说,狠狠跺脚,扭头大步离去。 周围的侍卫们长松口气,纷纷收剑入鞘,跟随着丽姗,一窝蜂的走出靶场。 一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庆善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落了来。 他走到上官秀的身旁,摇头说道:“公主殿只是个被娇惯宠坏了的孩子,阿秀,你也不必把公主殿的言行放在心上。” “不会的,庆善大哥,公主殿其实,还不错。”唐凌做长公主的时候,不知道比丽姗霸道多少倍,和心机诡异城府深沉的唐凌相比,直性子的丽姗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庆善笑了,甩头说道:“阿秀,继续打靶吧!”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庆善大哥好像对火枪没什么兴趣。” 庆源接话道:“大哥不仅对火枪没兴趣,凡是打打杀杀的事,大哥都没兴趣,在大哥心目当中,战争就是一场野蛮人的游戏,我说得对吧,大哥?” 庆善耸耸肩,幽幽说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攻城。风国的圣祖皇帝,很久以前就说过这样的话了。” “但圣祖皇帝正是靠着不断的攻城手段,才让风国最终一统的天!”上官秀端起一把火枪,对准远处的靶子,扣动扳机。嘭!枪声响起,靶子被打飞了一角。 “滥用兵,是自取灭亡,而忽视兵,也是死路一条。” 他重新拿起一把短火枪,单手持起,对准靶子,再开了一枪。这一回正中靶心,靶子的中央被打出好大一个窟窿。“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说着话,他再拿起一把火枪,递给庆善,说道:“庆善大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并没有简单的对错之分,都是有利也有弊,但不管把其中的哪一面做到了极致,到最后,它一定是错误的。” 庆善愣了愣,仔细琢磨着上官秀的这番话,过了一会,他嘴角扬起,接过他递过来的火枪,摆出准备射击的姿势,问道:“是这么开枪吗?” 庆源瞪大眼睛看得上官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上官秀的一句话竟会让那么厌恶火枪的大哥,能持枪打靶。 上官秀站在庆善的身边,纠正他端枪的姿态。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学会,此时是现学现用。 众人离开靶场后,又在郊外游逛了一圈,等到天色渐暗,众人才乘坐马车返回城内。 上官秀来到提亚的温都尔特,受到上官家族的热情招待,他在提亚也暂时住了来。 书表两头。安郡,御镇。 这天晚上的顾府,成为了一座人间地狱。 顾府的大门紧闭,但是在前庭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尸体,有家丁的,有护院的,还有仆人的。在这里,没有发生过交战,也没有传出过打斗声,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在中庭,有几名家丁似乎听到前庭那边的声音不断,慌慌张张地向前庭跑过去。 他们刚跑到中庭的正中央,有四面八方飞射过来无数的弩箭,弩箭钉在人们的身上,扑扑作响,几名家丁,声都没吭,场面被射成了刺猬,尸体扑倒在血泊中。 随着几名家丁倒地,又有几名护院冲进中庭的院子里,扬头向四周查看,几人都已罩起灵铠,手持灵兵,厉声喝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跑来顾府撒野?” 他们话音未落,周围的墙头屋顶上猛然站起十数名黑衣人,手中皆端着弩机,对准几名护院展开连射。 护院们挥舞着手中的灵兵,拨打弩箭,身上的灵铠也不时被弩箭撞出一团团的火星子。有一名护院大喝一声,想跳上墙头与上面的黑衣人搏命。 他的身形已然跃起,人还在空中,但在他的背后却突然凭空多出一条黑影,他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以暗影飘移在他背后现身的暗系修灵者已一刀刺穿他的后心。 护院的尸体连同暗系修灵者一并落在中庭的院子里,另几名护院大喝着,一同向那人冲杀过去,这时候,在他们的背后身侧又凭空出现数名暗系修灵者,每个人在现身的同时,都刺出了致命的一刀。 数名护院,无一幸免,全部被刺死在当场。几名黑衣人甩了甩灵刀上的血迹,迈步向里面走去。这一群黑衣人,在顾府内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很快从前庭杀过中庭,直接杀进了后庭。 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撞开顾淳元的房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连声叫道:“不好了,老爷,有歹人杀进府内了,老爷——” 顾淳元和他的夫人从床榻上坐起身,挑起帘帐,囫囵不清地问道:“你鬼叫鬼吼什么?什么歹人?” “老爷,是……”他话音才刚出口,就听噗的一声,在家丁的胸膛前探出半截血淋淋的刀尖,他的眼睛猛然瞪圆,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啊?”顾淳元看得清楚,忍不住尖叫出声,从房门外冲进来的黑衣人身形一虚,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他人已到床榻近前,一手抓住顾淳元的头发,另只手持刀一挥,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顾淳元的人头已被黑衣人一刀斩,旁边的中年美妇吓得连连尖叫,黑衣人片刻都未迟疑,回手又是一刀,刀锋刺入妇人的口中,刀尖在其后脑探出来,尖叫声随之戛然而止。 黑衣人抓住中年美妇身上的内衬,两三便将其扒了个精光,而后拽着她的一条腿,将其赤身**的甩到地上。 他用妇人的衣服沾着她的血,在墙上写一行血红的大字:奸商无耻,害吾全家,男人当身首异处,女人当世世为娼,此乃天之正道! 写完,他把手中的血衣向旁一丢,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去寻找一个攻击的目标。 外面的院子内,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由于这里是顾府的后庭,大多都是女眷,但凡是女子的尸体,无一例外,不管年长年幼,全部被扒光衣服,做出被人奸污过的假象。 这就是通天门,内部豢养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机器,拥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命令一旦传达来,就是无条件的去执行,至于执行的任务是对是错,是正义还是邪恶,那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413章 插手 顾青灵和顾青芳躲藏在闺房的二楼,两姐妹缩在床榻上,哆嗦成了一团。但是不出房间并不能让她俩躲过这一劫。很快,黑衣人们边从外面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看到进来这么一大群提着血淋淋灵刀的黑衣人,顾青芳忍不住大声的尖叫起来,把身边的姐姐抱得紧紧的。 众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走到床榻前,一把将顾青芳的头发抓住,用力后回一拉,顾青芳痛叫一声,被黑衣人从床榻上硬生生地扯了来,秀发都被揪掉好大一把。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毫无温度,他冷冰冰地看了看床榻上的顾青灵,再低头瞧瞧被他抓住的顾青芳,用力一拽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而后,手中的灵刀横在她的脖颈前。 “不——”顾青灵大叫一声,扑上前去,还想拦阻黑衣人,不过已然来不及了。黑衣人手中的灵刀顺着顾青芳的脖颈,一点点的割了去,随着刀锋划过,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顾青芳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都快张裂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但尸体已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黑衣人慢慢松开尸体的头发,迈步跨过地上的尸体,向顾青灵走过去。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黑衣人割断喉垩咙,顾青灵坐在床榻上已然傻了,眼中布满血丝,流淌来的已经不是泪,而是血。 黑衣人走到顾青灵的近前,伸手抓住她的头顶,手中的灵刀抬起,对准她的胸膛,作势要刺去。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的身旁突然浮现出一团黑雾,紧接着,一条人影凭空显现出来。 那人在现身之后,出手如电,在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他一垩手扣住黑衣人的脖颈,另只手扣住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双臂向外一甩,喝道:“出去!” 啪!受他的甩力,黑衣人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横飞了出去,撞碎一侧的窗户,跌落到楼外。突然出现的那人在甩飞黑衣人后,片刻都未迟疑,回手又甩出一记手刀,重重地砍在顾青灵的脖颈上。嘭!随着一声闷响,悲愤到极点的顾青灵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摔倒,那人手臂向前一探,把她的身子接住,然后慢慢放到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黑衣人们脸色顿变,纷纷抬起手中的灵刀,准备对那人展开围攻。 还没等他们动手,窗口那边有人轻笑出声,慢悠悠地问道:“你们还打算对我俩出手吗?” 还有敌人!众黑衣人急忙扭头向窗台那边看过去,只见窗台上不知何时坐有一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穿黑色的劲装,背后披着黑色的大氅,肋挂着黑蛇皮的佩刀刀鞘,整个人,从头到脚一身看。 看到他,众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异口同声道:“神准!” 这时候,救顾青灵的那名神秘人也转回身形,看到他的模样,黑衣人们又再次惊呼道:“神庭!” 神准神庭,正是通天门内,神字辈的弟子。神准神庭并不是他们的本名,而是皇帝的赐名。 在通天门,如果有弟子能把修为修炼到灵空境往上,都可以获得皇帝的赐名,而皇帝的赐名里都会带个‘神’字,这些人,在通天门便统称为神字辈,也是地位最高的一群人。 神字辈的通天门弟子并不为通天门效力,而是直接对皇帝效力,直接听命于皇帝。 此时看到神准神庭二人出现,众通天门弟子皆是又惊又诧异,不明白他二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顾府。 “顾青灵,我们要带走,你们,回去向郡主复命吧。”神庭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弯腰身,把昏迷过去的顾青灵抱了起来。 众黑衣人眉头紧锁,其中一人向前两步,沉声说道:“神庭,我们正在执行郡主的命令,你不要让兄弟们难做。” 神庭瞥了那名黑衣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好像对方根本不值得他再多说一句。神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飘身从窗台上跳来,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小师弟,你们执行的是郡主的命令,而我和神庭,执行的是天女的命令,你说,是郡主的命令大,还是陛的命令大呢?” 啊?众黑衣人心头一惊,刚才说话的那名黑衣人急忙垂头,倒退两步,退回到众黑衣人当中。另一名黑衣人拱手说道:“神准神庭两位师兄莫怪,我等并不知道两位是受皇命而来。我等,告退!”说完话,他瞥了瞥左右,深吸口气,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哨音,再看屋内的众黑衣人,身形纷纷一虚,化为几缕黑雾,只转瞬之间,十多人全部消失不见。 等他们走后,神准和神庭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苦笑。郡主为了铲除情敌,竟然令屠杀顾府上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这也太狠了。 神准看着地上顾青芳的尸体,估计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大而已,他走上前去,两三,把顾青芳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撕掉。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不能给通天门给郡主留任何的麻烦。 而后,他挺直身形,对一旁的神庭说道:“我们也该走了,估计,官兵就快到了。” 神庭什么话都没说,抱着顾青灵,身形一晃,来到窗台前,脚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人已掠飞出去。神准紧随其后,也跟着窜了出去。 他二人来得快,走得更快,在房檐上只几个起落,人已消失在夜幕当中。 上京。郡主府。 一大早,唐婉芸的好心情便被御镇来的飞鸽传书破坏得一干二净。她默默看完传书中的内容,而后双指夹着纸条,递给一旁的魏天。魏天急忙接过来,取出火折子,把纸条烧掉。 唐婉芸站起身形。魏天急忙向前躬身。唐婉芸走到魏天的近前。魏天屈膝跪地。 “我交代你去做的事,你给我做得还真是‘漂亮’啊!”唐婉芸站在魏天的面前,双手背于身后,垂目冷冷看着他。“我让你去杀的人,结果你让她跑了,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倒是给我杀了个干净。” “属知错,请郡主恕罪。”魏天向前叩首。 唐婉芸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两只小拳头也握得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她握起的拳头才慢慢松开,语气平缓地问道:“她现在在哪?” “在……在……”“说!”“在太学阁。” 太学阁是研究国家文献编写国家文献的地方,也是朝廷官员进修的地方,相当于风国最高级别的学府。 在整个风国,只有三个地方有太学阁,一处在都城上京,一处在风郡的盐城,还有一处就是在安郡的御镇。 唐婉芸眯缝起眼睛,问道:“她是怎么跑进太学阁里去的?”太学阁这个地方戒备森严,自成体系,即便是唐婉芸,也不太能插手得进去。 “回禀郡主,并非她自己跑进太学阁的,而是……而是神准和神庭带她进去的。” “什么?神准神庭?你是的意思是说,是他二人救了她?” “正是。”“为何?”“是……是陛的授意。”“是陛?这,怎么可能呢?” 唐婉芸眉头皱成个疙瘩,陛怎么可能会授意神准和神庭去救一名民女?顾青灵在陛的心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分量。 魏天的脑袋叩在地上,不敢抬起丝毫,小心翼翼地说道:“属……属也不知陛为何会有这样的授意。” “你起来吧。”既然是陛插手了此事,顾青灵的逃脱就不意外了,这也不是麾通天门弟子们的失误。她深深吸口气,幽幽说道:“看来,我得到皇宫走一趟了。” 魏天暗暗松口气,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对于唐婉芸的求见,唐凌一点也不意外。退朝之后,唐凌让求见的唐婉芸到御书房去等她。 唐凌回到寝宫,换了一身轻便又舒适的衣服,来到御书房,见到唐婉芸,没等后者施礼叩拜,唐凌也笑容满面地走到唐婉芸近前,提着面的裙摆,笑问道:“堂姐,你看朕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这套衣服可是御镇最有名气的裁缝连夜为朕赶制出来的,如果堂姐也觉得喜欢,朕让他再为堂姐做一件。” 若是平时,唐婉芸还有心情和唐凌谈谈风花雪月,聊聊闺中蜜话,但是现在,她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她拱手施礼,说道:“微臣拜见陛。” 唐凌摆手说道:“堂姐,私里你还与朕客气什么?!” “陛,臣有一事不明,陛为何要派神准神庭二人插手通天门的事务。”唐婉芸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唐凌把提起来的裙摆放,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而后她背着手,走到龙书案后,慢慢坐在龙椅上,说道:“堂姐,你想独占心爱人的心情,朕能理解,你安排通天门弟子去做的事,朕也能理解,不过,堂姐你也要知道,天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弄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揭露出来,到时,你与上官秀又如何相处,他又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这位妻子,这些,堂姐可都有考虑过吗?” 第414章 高招 唐凌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所谓关己则乱,平日里那么精明的堂姐,在涉及到她自己的私事时,却偏偏犯了糊涂。 她摇摇头,说道:“皇姐,到此为止吧,朕这么做,也是在为皇姐日后的幸福做考虑。” 唐婉芸还要说话,唐凌摆摆手,继续说道:“朕刚才的话,是从私情上出发,从政务上来讲,顾青灵也不能死,顾家的人不能死绝。蔡霄对顾家的生意一直都是虎视眈眈,一旦顾家的人死绝,那么,风国的布庄生意也很快会被蔡家人所掌控。蔡家的势力已经足够大了,朕绝不能容忍它继续做大去,朕这么说,皇姐可能理解?” 当唐凌称呼唐婉芸为皇姐,而不是堂姐的时候,说明她不是在以私人的身份和她谈话了,而是在以天女以大风皇帝的身份和她讲话。 这,才是陛力保顾青灵的关键所在吧!唐婉芸暗暗叹口气,自己的终身幸福,难道还比不上这区区的一点政务吗?陛这么做,太令人寒心了。 见她低着头,眉头紧锁,脸色变换不定,唐凌淡然一笑,宽慰道:“堂姐,男人有三妻四妾,这是很平常不过的事,你挡也挡不住,就算你现在能挡得了一时,也挡不了他一世……”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她话还没说完,唐婉芸突然开口打断道:“如果是陛呢?” “什么?”“如果是陛未来的夫君以后也要找三妻四妾,陛可会应允?” 她这一句话问出来,把御书房内外的侍女们都吓出一身冷汗,有几名小宫女双腿哆嗦着,都快跪地上了。 唐凌脸上的笑容消失,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唐婉芸,久久没有说话,御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要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唐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朕的男人要去找三妻四妾,那么,朕就会去找很多的男人来陪朕。” 唐婉芸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没有多说什么,退后两步,拱手说道:“陛,微臣告退。” “不送。” 这一次的谈话,唐凌和唐婉芸是不欢而散。对于唐婉芸的那一句反问,唐凌的确是很生气,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她是一国之君,她未来的夫君,又怎么可能敢去找三妻四妾呢? 不过很快,唐婉芸因一时气急所提出的这个问题就实实在在地摆在了唐凌的面前。 宁南和风国现在只是歇战,而不是停战,这段时间里,宁南还在不断的集结重兵,向两国边境囤积,目前,宁南于两国边境处又囤积起五十万大军,看架势,随时都有可能越过两国边境,再次攻入风国境内。 可是,这一次宁南没有再冒然用兵,而是用出了一招更加阴险意义更加深远的谋略,求婚。宁南的天子长孙怀德,向风国的天女唐凌求婚。 宁南派到上京的使节说得很清楚,两国之间的仇恨,已深到无法化解,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而唯一能避免战争的手段,就是两国和亲,天子与天女之间的和亲。 如此一来,两国就是一家人,之间存在再深的仇恨也不再是仇恨,再深的矛盾和芥蒂也不再是矛盾和芥蒂,从此以后,两国能世世代代地友好去,化干戈为玉帛。 而且长孙怀德还承诺,只要唐凌肯接受这门婚事,他可以即刻废掉昊天帝国的皇后,册立唐凌为新皇后,还可以册立唐凌为昊天帝国的天女,以后,天子天女,二皇共同执政。 宁南方面抛出这么一招,在风国朝堂上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两国的皇帝成亲,等于是不通过战争,只通过一场旷世婚礼,便把两国合二为一了。虽说长孙怀德说得好听,以后二皇共同执政,但他真的能说到做到吗?而且之后呢,等长孙怀德和唐凌都崩天之后,谁又来继承这个合二为一的大帝国?他两人的子嗣,只会复姓长孙,以后继续皇位的,也必然是他长孙家的人,这简直是宁南兵不血刃的就把风国吞并了。 但不接受这门婚事,风国又要面临着新一轮的战争。 风国的中央军已然被打垮,现在还能拿出手的军团,只剩第一军团和第十军团,凭风国目前的军力,无法与宁南军相抗衡。 宁南朝廷把这门婚事抛出来丢给风国,其用意也是极为深远的。 如果唐凌接受了,那对宁南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以后的风国,就是宁南的囊中之物,如果唐凌不接受,风国内部必然会产生强烈的分歧。 许多不愿再打仗的主和派,一定会联起手来,对唐凌施压,逼着她接受宁南的条件,就算唐凌能把他们压去,风国内部也会产生两大派系,造成风国内部的不和。 正所谓合则分之,分则破之。一旦风国内部不和,那么等宁南发动战争的时候,风国就更抵御不住了。 所以,不管唐凌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对宁南都是很有利的,这也是宁南朝廷苦心谋划出来的一招好棋,丢出来之后,便作壁上观,看你风国朝廷如何应对。 和宁南方面料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听闻宁南提出用两国和亲来代替战争的建议后,以首辅大臣蔡霄掌玺大臣邱毅内史大臣宋晟为首的文官们基本都表示赞同。 其实也很好理解,蔡霄邱毅宋晟所代表的是他们各自家族的利益,蔡家邱家宋家的生意遍布整个风国,爆发大规模的战争,首先受损的就是他们的家族生意,如果可以不用打仗,风国和宁南顺利的合二为一,他们不仅能保住家族的利益,还可以趁机把家族的生意延伸到宁南,赚得更多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当然支持两国和亲,至于百年之后,风国是否还能继续存在,他们倒是看得不重,只要自身的家族利益能长久就好。 与风国文臣们相对应的是,风国的武将们大多都强烈反对两国和亲。 主和派和主战派在朝廷之上,争得面红耳赤,坐在龙椅上的唐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听着主战派坚决要打国战的言论,蔡霄在朝堂上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打?我们拿什么去和人家打?现在不仅宁南囤积重兵在边界,贝萨也囤积重兵于边界,等我们与宁南开战,贝萨人势必会趁虚而入,等到那时,我们拿什么去抵御贝萨军?大风就要亡国了!” “陛和长孙怀德成亲,难道我风国就不会亡吗?以后的风国,将不会再姓唐,而要改姓长孙了!”前将军聂威厉声喝道。 “以后的事,可以留到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我等应先确保风国不亡!”说着话,蔡霄看向唐凌,正色说道:“陛,接受宁南的和亲建议,是风国目前唯一的出路,别无它选,还请陛以大局为重,以风国的千秋万代为重。” “陛万万不可听信谗言,陛若与长孙怀德成亲,等于是把我大风的万里河山拱手让给了宁南啊,还请陛三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道理,唐凌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为大风的皇帝,如果她做出牺牲就能救风国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牺牲,她都肯去做,即便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也没关系。但问题是,之后怎么办?自己和长孙怀德成亲之后,风国真的可以千秋万代,高枕无忧了吗? “两国交战,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若是贝萨人也打进来,我风人更是不知会死伤多少,届时,血流成河,尸堆如山,这个局面,谁又能来收拾啊!”说到这里,蔡霄老泪纵横,噗通一声,冲着唐凌跪伏在地,向前叩首道:“还请陛以大局为重,为我风人,留血脉吧!” 唐凌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陛!”邱毅宋晟等大臣也都齐齐跪地,异口同声道:“请陛以大局为重啊!” 唐凌缓缓抬起手来,手指着殿跪倒一大片的大臣们,憋了半晌,最后她只是挥了袍袖,沉声说道:“退朝!和亲之事,你等,容朕斟酌。”说完话,唐凌站起身形,大步向殿后走去。 回到御书房,唐凌喝退左右的侍卫宫女,关上房门,在屋内无声而哭。宁南人用的是什么样的计谋,她心知肚明,最可气的是,朝中还有那么多的大臣们贪生怕死,根本不在乎风国的死活,一心只想着他们自身的利益。私里,指不定有多少大臣已与宁南串通一气,甚至得到了宁南朝廷的某些许诺。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一个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就风国目前的处境,想要度过难过,需要全国上能与她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朝中大臣各谋私利,朝堂之外,叛乱四起,她如何能拖着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去与宁南人与贝萨人作战? 身为皇帝,唐凌所面临的压力之大,是旁人远远无法想象的。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既然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得具备承受巨大压力的能力。以唐凌的年纪,她的抗压能力已经称得上是强悍了。 第415章 会晤 提亚,温都尔特。 上官秀已在温都尔特住了三天,这三天来,在庆善庆源庆妍三兄妹的陪同,他把温都尔特游逛了个遍。 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位于温都尔特城正中心的王室行宫。这座大宫殿不仅占地面积巨大,而且也是温都尔特城的最高建筑。 但令上官秀深感意外的是,提亚国王竟然早已把这座气势恢宏伟大壮观的行宫捐献了出去,现在行宫已经改名为‘温都尔特高级学院’,这里已然变成一座最高级别的学府。 对此上官秀难以理解,难道提亚国王不喜欢这座行宫吗?在他看来,这座行宫毫无缺点,堪称人类建筑史上的精品。对于他的疑问,庆善给予了解答。 在提亚国王的心目当中,教育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垩事,对于国民的教育,重要性要远远大于他个人的享受,所以当时的提亚国王甘愿献出自己的行宫,以此来提升提亚全国对教育事业的重视程度。 自提亚被风国吞并的这三百多年里,提亚的财政收入绝大多数都投入到教育这一块,建立起一套完善又高度发达的教育系统。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提亚的科技之所以能远远领先于周边的三大帝国,不是提亚民族太优秀,更不是提亚人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而是提亚在举全国之力,振兴教育。 用提亚历史上一位明君的话讲:古往今来,世界上垩任何一个国家从来没有因为振兴教育而亡国的,提亚若想独立,若想不被周边的强权帝国吞并,只有振兴教育这一条路可走。 听完庆善的解释之后,上官秀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提亚人思想的先进性,领先风国已不是一代两代了。如果不是提亚的国力太弱小,而周边的三个大帝国又太强大,提亚的发展前景将不可限量。 看到提亚对教育的高度重视,以及提亚所取得的显著成效,上官秀也暗自决心,回到贞郡之后,提亚的教育系统就是自己效仿的对象。 三日后,上官泓都于庄园内设宴,请来十多名宾客。这十多名宾客皆不简单,都是提亚朝廷的重要大臣,其头衔没有一个是低于伯爵的,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公爵,另外,丽姗公主也在宾客之中。 自从上次在靶场一别之后,上官秀就没再见过丽姗,这次上官泓都能把丽姗也找来,让上官秀多少有些意外。 丽姗似乎已经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也忘记了自己被上官秀吓得花容失色的情景,她挺着胸,扬着头,走到上官秀的近前,站定,几乎是用鼻孔看着上官秀,然后趾高气扬地伸出手来。 上官秀明白,丽姗是让自己行提亚的礼仪,亲吻她的手背,不过他假装不明白,拉过丽姗的小手,向上一翻,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颗银锭,轻轻放在她的掌心上,含笑说道:“初次见面,未备厚礼,此物只聊表寸心,还请公主殿笑纳。” 丽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放在自己掌心上的银锭,先是脸色涨红,而后又气得煞白,恨得牙根都痒痒,这该死的上官秀,摆明了是在羞辱自己。 她的小手慢慢握紧,把银锭攥得咯咯响,冲着上官秀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上官秀,你给本公主等着瞧。” 上官秀仰面而笑,其实他并没有恶意,更不是要存心羞辱丽姗,只是觉得这个提亚小姑娘很可爱,逗起她来也很有意思。 这时候,上官泓都刚好走过来,看到丽姗,喜笑颜开地说道:“丽姗,好久不见了。” “姑父!”看到上官泓都,丽姗完全变成另外一张脸,活像个子似的,张臂飞跑了过去。上官泓都把她抱起,又将她甩了一圈,而后把她轻轻放来,笑道:“丽姗长大了,比以前沉了好多啊!” “姑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老,反而还更年轻了。” “哈哈!”上官泓都抚掌大笑,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乐得嘴巴合不拢,宠爱地揉了揉丽姗的头顶,说道:“你这张小嘴啊,像抹了蜂蜜似的,整个提亚,谁又会不打心眼里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公主呢?” “看到了吧,”庆源走到上官秀身边,向丽姗那边努努嘴,低声说道:“典型的两面派,在长辈面前一套,在平辈面前又是另外一套,打小心机就这么重,长大了还了得?” 上官秀被他的气话逗乐了,白了庆源一眼,说道:“你这么说也太言重了。”但凡是聪明点的小孩子,都会是这样,在长辈面前讨喜,在平辈的兄弟姐妹面前,也就不会挨欺负了。 正说着话,上官泓都向上官秀这边招招手。后者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上官泓都并不知道上官秀和丽姗见过面,而且还打过交道,他含笑介绍道:“阿秀,这位漂亮的小垩姐,是太叔公的侄女,也是提亚最小的公主,丽姗。” “公主殿!”上官秀向丽姗含笑点点头。 “丽姗,他叫上官月秀,是姑父家失散多年的宗亲。” 丽姗知道上官秀是姑父家的宗亲,但不知道他的辈分那么小,在靶场时,他是叫庆善大哥的。她眼珠转了转,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番,喜笑颜开道:“姑父是他的太叔公,那我……不就是他的奶奶吗?” 说到这里,她立刻坏心眼地向上官秀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强忍住没有笑得太过分,但一对大眼睛已然笑成两条小细缝。上官秀也笑了,是苦笑,到了提亚,如果按照辈分来排的话,自己好像不管见了谁都得叫爷爷叫奶奶。 上官泓都尴尬地清清喉垩咙,说道:“很多时候,也不能按辈分来叫,不然就乱套了。” 说着话,他看到一名中年贵族走过来,他对上官秀道:“阿秀,他先陪丽姗聊聊天。”说着话,他向那名中年贵族走过去,两人并肩向大厅里端走去,同时小声交谈,商议着什么。 等上官泓都离开,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丽姗,后者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小脸透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好像是占了他多大的便宜。 不等丽姗开口说话,上官秀首先警告道:“别在我面前提辈分,不然,”说着话,他跨前一步,贴近丽姗,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会打你的屁股。” “你敢?”丽姗条件反射性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小翘臀,转目看向上官秀,见他正笑得双眼弯弯,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他的当。她气得鼓起粉腮,一对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上官秀。 庆善和庆源走过来,同时还带过来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贵族,他身材高大,相貌也英俊,身上穿着笔挺的提亚军装,由于是来参加聚会,他的军装是礼仪式的,白色的上衣,白色的长裤,面黑色的长靴,肋挎着一柄长长的佩剑,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器宇不凡。 庆源介绍道:“阿秀,这位是莱昂?赛尔德伯爵,在提亚,可是最年轻的将军之一。”说着话,他又对那名青年说道:“莱昂,他就是我对你提过的上官月秀,是风国贞郡军的主帅。” “你好,上官大人。”莱昂虽说是在和上官秀打招呼,目光却是不时地飘向一旁的丽姗,爱慕之情,已溢于言表。上官秀笑了笑,说道:“伯爵大人叫我阿秀就好。” “那么阿秀也别叫我伯爵大人了,像善和源一样,叫我莱昂吧。”说着话,莱昂转头看向丽姗,问道:“公主殿什么时候回提亚城?” 虽然莱昂对丽姗表现得一往情深,但丽姗对他显然是不太感情趣。她嫌弃地瞥了莱昂一眼,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回提亚城,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莱昂尴尬地清清喉垩咙,露出难堪的干笑。上官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转了转,暗叹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事,似乎在世界上垩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发生。 上官秀转移开话题,好奇地问道:“莱昂在哪个军团任职?” 对于上官秀的解围,莱昂对他报以感激地微笑,说道:“我暂任提亚宪兵队队长一职。” 提亚的宪兵队可不仅仅是一个队,而是一支拥有上万人的精英部队,一方面要负责王室的安垩全,一方面也负责提亚军的军规军纪,相当于军中的警垩察,是职权极大的一个机构。 上官秀有听庆善介绍过提亚的宪兵队,觉得这个机构的设置很有道理,也有很重要的作用,他还打算把宪兵制度移植到贞郡那边。 得知莱昂是提亚宪兵队的最高官员,上官秀兴致勃勃地与他聊了起来,进一步了解宪兵队的内部结构和操作。 见他二人聊得不亦乐乎,丽姗颇感无聊,但又不愿意离开,耐着性子站在一旁,不时地用小脚戳地。这时候,刚才离开的上官泓都走了回来,对上官秀说道:“阿秀,我们到内室去坐坐。” 上官秀耸耸肩,跟着上官泓都向内室走去,丽姗等人互相看看,也都跟着走了过去。 进入大厅里端的内室,这里其实就是一座会议厅,中间摆放着长条形的桌子,两旁放置着二十多张椅子。 进来之后,举目一瞧,上官泓都请来的那些宾客都在这里,一个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哪里还有半点聚会的轻松感。 见状,上官秀也就明白了,这次的聚会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提亚方要和自己商议国事了。 第417章 英烈 这可算是异常珍贵的礼物了。就以目前提亚的科技而言,火枪还无法做到量产化,其一是火枪的部件太精小细致,其二,是火枪枪筒内的滑膛线太精密。火枪只能由最顶级的工匠手工打造出来,制造出一支成品火枪,所花费的时间也很长。 这么大的一台蒸汽机,要想从提亚千里迢迢的运送回贞郡,而且路上还不能被损坏,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不过提亚方面有办法,他们先将蒸汽机拆解,以零件的方式运送到贞郡,等到了贞郡之后再进行重新组装。 当然了,光是把一台蒸汽机运送到贞郡毫无用处,那就是一堆废铁,为了能让这台蒸汽机在贞郡正常运作,提亚方面还提供了百十名熟悉蒸汽机操作的相关人员,派遣他们一并去往贞郡。 上官秀终于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提亚科技,此次的提亚之行,也算是圆满成功。 在协约签订后的第三天,上官秀向上官泓都提出辞行,打算回往贞郡。当天晚上,上官泓都设宴,为上官秀送行,以当维公爵为首的提亚贵族们都有前来参加。 在宴会中,上官秀本来想提出让庆善和庆源随自己一同去往贞郡。庆源是技术人才,把火铳改造成威力巨大的火枪,就是由他完成的,像庆源这种人才,上官秀太需要了。而庆善是提亚重视教育精神最坚定不移的拥护者,他的理念就是反对一切战争和暴垩力手段,大力发展教育,他对提亚的教育系统也是最熟悉的,而一心想效仿提亚教育系统的上官秀,也恰恰需要庆善在旁给予指导。跪求百独黑*岩*閣 不过上官秀还没开口,庆源倒是主动向上官泓都提出想去往风国贞郡游历,增长自己的见识。而庆善对去往贞郡表现得兴趣缺缺,他的志向也不在风国,只在提亚。 对于庆源想去贞郡这件事,上官泓都没有表示反对,对于庆源不愿随上官秀去贞郡,他也没有提出异议,在子女教育这方面,上官泓都很是开明,采取的是放任政策,子女们自由选择他们未来的人生。 庆善的决定,让上官秀深感惋惜,好在还有庆源决定随他一同回贞郡。见父亲同意二哥去贞郡了,庆妍也立刻提出要去贞郡,而且还言之凿凿地说,在贞郡有她心仪的对象。 四名子女,有两人要去遥远的风国贞郡,上官泓都多少有些不舍,不过见庆妍的态度很是坚决,他也没有拦阻。 他对上官秀说道:“阿秀,庆源和庆妍在提亚都骄纵惯了,到了贞郡,免不了会给你惹麻烦,你也要多担待啊!” 上官秀站起身形,正色说道:“我视庆源和庆妍如兄长小妹,只要我还在贞郡,哪怕他二人捅破了天,我也会帮他二人撑着!” 上官泓都笑了,这是一家人才会说得话,上官秀能这么说,他也就放心了。他向上官秀那边凑了凑,好奇地低声问道:“阿秀,你跟太叔公说句实话,庆妍在贞郡心仪的对象到底是谁啊?” 有这么个人吗?上官秀意识地看眼正与庆源说说笑笑的庆妍,在他印象中,庆妍在贞郡时,也没和谁走得过于亲近,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心仪对象呢? 他暗暗好笑,觉得这只是庆妍为了去贞郡的托词罢了。他也不点破,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叔公,这件事情,等我回贞郡之后再好好调查。” “嗯,庆妍还小,阅历不足,难免遇人不淑,不能任由她胡来,阿秀,你可要帮太叔公把好关啊!”上官泓都面露忧色地叮嘱道。 “太叔公放心,谁若是敢欺负庆妍,我绝不会轻饶于他。”在永胜关的时候,看到该当与庆妍勾肩搭背,上官秀都差点没一把把该当掐死。对于上官庆妍,上官秀是真的有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宝贝着。 翌日,上官秀别过上官泓都,启程回往贞郡。来的时候,上官秀只带了庆妍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回去的时候,可是一支大部队了,除了原班人马之外,还多了庆源百十名的提亚工匠,以及数百名负责运送设备的提亚工人。 在上官秀从提亚回往贞郡期间,上京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垩事件。 风国的后将军,在乌兰战役中独守乌兰城,并击杀宁南亲王长孙怀明,立不世之功的老将军,尉迟遥,率军造反,袭击皇宫,欲弑杀天女唐凌。 上官秀在回到贞郡的西京之后,立刻接到了这份由上京而来的传书。 看过这份传书之后,上官秀眼圈湿红,忍不住面前上京方向,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大风英烈,莫过于此!” 老将军尉迟遥不是密谋造反,而是公开造反。 他造反的理由很简单,只要唐凌还在,宁南就会拿着和亲这个筹码来蛊惑人心,分裂分化风国,只有唐凌死了,风国才能上一心,再无退路,同仇敌忾,与宁南死战到底。 尉迟遥是风国的后将军,已七十开外,为风国征战近一甲子,在军中威望极高,即便他是公然造反,公开宣称当弑君,另立新主,在军中仍有三千多将士拥护和追随。 这是死罪,但风国就是有这么一群人,明知是死,还要去做。 尉迟遥率领着三千多叛军,由上京垩城外,攻杀进城内。确切的说,是兵不血刃的直接冲进了上京,因为看守城门的军兵将士们都傻了,没人敢相信老将军尉迟遥会起兵造反。 直至叛军冲过上京两条长街,偌大的上京垩城已然炸了锅,都城内才有守军出来拦阻,守军仓促迎战,而且也不太敢和尉迟遥真刀真枪的硬打,守军被接连突破,叛军一鼓作气地冲杀到皇宫外。 再往前冲,就是皇宫,而在皇宫的城墙内外,密密麻麻的全是禁卫军。唐凌此时已然站在皇宫的城门楼上,望着城外杀气腾腾的尉迟遥和数千叛军,唐凌的心情只能用把抓揉肠来形容。 连对风国最忠心耿耿的老将尉迟遥都站出来反对自己,试问,风国还有谁会是支持自己的。唐凌强压心头的悲苍,对城外的尉迟遥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将军的心意,朕,已经懂得了,老将军……请回吧!” 唐凌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没让自己的话音有表现出颤抖。 “陛当以死明志,护我大风!”尉迟遥翻身马,手提佩剑,向前大步而行。见状,对面的禁卫军呼啦一声,涌上前去,一把把利刃前伸,直指迎面而来的尉迟遥。 唐凌摇头,正色说道:“朕乃大风的皇帝,绝不会自裁!” “陛若不死,风国必亡!陛身为大风天女,理应为大风的千秋万业做出牺牲!”尉迟遥停脚步,扬头上望。而后,他又看向对面人山人海的禁卫军,厉声喝道:“尔等护佑天女,就是在亡我大风,这个道理,现在还不懂吗?” 众禁卫军面面相觑,即便有人认同他的话,也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也就在这时,以聂震和紫衣翎为首的少壮派将领率领着数万的中垩央军从叛军的背后冲杀上来。很快,尉迟遥和他麾的三千多叛军于皇宫外被团团包围住。 唐凌眼中闪过一抹悲色,她手扶皇宫城墙的箭剁,身子向外探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将军,请回吧,算朕……求……你……了!”最后的那三个字,是唐凌用颤音说出来的。 尉迟遥望了望四面八方的禁卫军中垩央军,老头子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汝辈之愚忠,实乃害我大风亡国之罪魁祸首!” “尉迟老将军,现在放武器,是你等唯一的出路!”聂震催马上前,沉声喝道。 “哈哈!”尉迟遥再次仰面大笑。 ——“大风壮士,生,如烈日之当空;死,如皓月之落幕。” 尉迟遥抬剑,遥指城头上的唐凌。 ——“如果大风之千秋万代,风人之觉醒,定要用吾辈之血去祭奠,吾辈,死又何惧?” 说话之间,老将军手腕一翻,倒握住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处。 唐凌瞳孔猛然一缩,伸手叫道:“老将军不可……” “大风不灭——”尉迟遥咆哮一声,手中的佩剑狠狠划了去。沙!三尺剑锋撕开他的喉垩咙,一道血箭随之喷射出来。 噗通!尉迟遥尸体倒地,周围众将士无不变色。 沙沙沙!跟随尉迟遥一同造反的三千多风军将士,无一例外,全部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横在自己的脖颈处。第一排的将士们齐声大喊道:“大风不灭!”而后以短刃割开自己的喉垩咙,一排的血箭喷射出去,将皇宫前的地面染红。 紧接着,第二排的将士们也是齐声大喊:“大风不灭!”横刀自尽。三千多风军将士,无一贪生怕死之人,皆以死明志,对尉迟遥当真做到了誓死追随的地步。 以尉迟遥为首的三千多风军将士,于皇宫前一同自尽,此情此景,已不是用震惊所能形容了。 在场的众人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地上的血流成河,许多风军再忍不住,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放声大哭。 生,如烈日之当空;死,如皓月之落幕。尉迟遥和他的将士们,说到了,也都做到了。 上官秀看到的正是这份传书,心如刀绞,忍不住向上京方向跪拜,说出‘大风英烈,莫过于此’这句话。 第418章 暗夺 老将军尉迟遥率军造反这件事,很快便被平息了去,但这可不是一场简单的闹剧,它的后续影响力太强大了,而且是直接撼动了唐凌的帝位。 风国国内本就叛军四起,只不过各路叛军各自为政,各自为战,并没有联合到一起。但尉迟遥的造反,为风国各路叛军的联盟制造出了契机。 尉迟遥的主张,得到各路叛军的大力支持和大肆宣扬,风国各地皆有‘唐凌不死,风国必亡’的传言,一时之间,唐凌成了万夫所指,好像变为风国最大的那个罪人。 风国国内暗流激涌,新一**规模的叛乱也正在酝酿之中。 而这,正是宁南想要的效果,也是宁南抛出和亲的高明所在,只要造成风国内乱的进一步加剧,他们的计谋就算成功了大半。 贞郡。 上官秀回到西京之后,立刻开始着手安置从提亚运输过来的蒸汽机。刚开始,他打算把蒸汽机安置在锻造坊,不过遭到了金婉儿和宁南工匠们的强烈反对。 金婉儿和宁南工匠们都不认为用这台所谓的蒸汽机来冶铁,会比人力的锻造更好。 锻造坊的主要工作就是制造火铳,对铁纯度的要求非常高,一旦铁的纯度不够,用在火铳上,很容易发生炸膛的现象,那火铳在战场上杀的就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了。 在上官秀离开的这段期间里,锻造坊已经制造出数百支成品火铳,成绩斐然,现在上官秀又主张用蒸汽机来代替他们冶铁和锻造,他们当然不愿意。 蒸汽机使用起来的效果如何,上官秀心里还不太有底,对于金婉儿等人的抗议,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这时候,庆源给他出了个注意,不要把蒸汽机安置在西京城内,应当安置在靠近铁矿的地方。 容纳蒸汽机的厂房当临近铁矿而造,如此一来,就地取材,冶铁会变得更方便,省去了长途运输铁矿这个工序。 上官秀采纳了庆源的意见,在锻造坊的面又新增了锻造二坊,由上官庆源担任主管,负责到铁矿附近选址建造厂房以及后续生产等等的一切事务。 就内心而言,金婉儿和宁南工匠没太看得起被上官秀引进的提亚技术和被他带回贞郡的提亚工匠们,不过上官秀在成立锻造二坊这件事上,也很大程度的刺激到了他们。 金婉儿随即让宁南工匠和招收的徒弟们日夜赶工,加快制造火铳的进度,以此来向上官秀证明,制造火铳这么先进的武器,最终还得是靠人力,靠由一堆铁块组成的机器,完全不靠谱,那也是异想天开。 以金婉儿为首的锻造坊,心里憋着一股劲,去和庆源为首的锻造二坊竞争,这当然是上官秀愿意看到的,不管这两者间竞争得有多激烈,最终受益的都是贞郡。 随着锻造坊把火铳一批批的制造出来,火铳也正式被装备到贞郡军当中。第一支装备火铳的军团就是贞郡军的第一军团。 这天,上官秀在郡尉府召集贞郡军的四名军团长,商议成立宪兵的事宜。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皆未听过宪兵这个名词,也不懂宪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上官秀把宪兵的作用向四人解释一番,安义辅听后恍然大悟,笑道:“大人,这个宪兵,就是督战队嘛,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我们风国早就有了。” “和督战队还不太一样,督战队不是常设的军队,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临时组建起来,而宪兵是常设的军队,它的作用也不仅仅是在战场上督战,平日里,还要监管军中将士们的军规军纪。严明军法,是治军之根本,我觉得,成立宪兵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贞郡,能管到贞郡军的只有上官秀,现在要成立宪兵,等于是在贞郡军的头上加了一道紧箍咒。 安义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大人准备组建一支多少人的宪兵,宪兵的兵员又从哪一军抽调?” 上官秀琢磨了片刻,正色说道:“宪兵队的规模,暂定为一个兵团,至于宪兵将士的人选嘛,一律从百姓当中征选。贞郡军是由贞郡的百姓们在养,贞郡的百姓们也有权利监管他们自己供养的军队。” 经历过天坑底的幻境,又亲身体验了提亚思想的先进,上官秀的观念也在不断的飞跃。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四人相互看看,低声说道:“大人,这,恐怕不太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意思,张贴出告示,在全郡范围内,征召宪兵。” “是!大人。”见上官秀已拿定了主意,众人不再多言,纷纷答应了一声。 “没有其它的事,大家就回去准备吧!” 詹熊胡冲安义辅还有话讲,洛忍率先起身,拱手说道:“秀哥,属告退。”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詹熊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纷纷告退,跟着洛忍走了出去。 到了郡尉府外,洛忍步履匆匆地刚要上马,詹熊等人追了出来,招呼道:“阿忍,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趁着今天有空,我们到酒馆喝顿酒去!” 洛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我可没有时间喝酒,军中要处理的事务很多。”说着话,他抓着马鞍子还要上马。詹熊抢先一步,走到他背后,把他的后腰带抓住。 “啧。”洛忍回头不满地看着詹熊,又瞧瞧正向自己走来笑得不怀好意的胡冲和安义辅,他故作不解地问道:“你们三位还有事?” “老洛,听说,一军刚刚接收到上千支的火铳?”安义辅干笑着问道。 “有这事吗?我现在还真不清楚,我得先回去查查。”洛忍急急又要上马,詹熊老神在在地站在他的背后,抓着他后腰带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安义辅义正辞严地说道:“贞军兄弟,名为四军,实为一家人,不分彼此,老洛,你说对吧?” 洛忍暗叹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紧赶慢赶,结果自己还是没跑掉。他可怜巴巴地伸出两根手指,苦笑道:“八百!就八百支!今天早上刚运到军中,捂还没捂热乎呢……” 他话没说完,詹熊已搂住他的脖子,豪迈地说道:“什么八百不八百的,走走走,我们去酒馆喝酒吃肉,有话到酒桌上慢慢说。阿忍,这顿饭我们三人请你!” “你们不是请我喝酒,是要喝我的血啊,你们也不是请我吃肉,而是打算割我的肉来吃吧……”“什么你呀我呀的,自家兄弟,你还客气什么?”“……” 贞郡军正式成立宪兵队,报名参加的百姓可谓是踊跃至极,各县各城的征兵点人满为患,别说征召一万人,即便征召十万都绰绰有余。 也就在贞郡军招募宪兵的时候,上京的一道旨意突然传到西京。 这道旨意的大意是:唐凌念及上官秀在御镇的救驾之功,特赐封上官秀一等伯爵爵位,并册封他为贞郡郡守,即刻述职上任,另外,唐凌又册封镇西将军郭艺为贞郡郡尉。 这道旨意传到西京之后,在贞郡军当中引起轩然大波,全军将士们无不是愤慨万分,皇帝这哪是在封大人啊,就是在削去大人的兵权嘛。 爵不爵位的,那只是个虚名而已,根本无关紧要,唐凌要上官秀在贞郡做郡守,这守意味着什么,以后上官秀在贞郡只有行政管理权,而贞郡军的军权要全部落入到那个杂牌将军郭艺的手里。 唐凌使的这一招,是典型的明升实降,想轻描淡写的把上官秀手里的四十万兵权全部拿走。 没有谁是傻子,贞郡军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上官秀更不会坐以待毙,任凭唐凌的宰割。 上官秀坐在书房里,拿着唐凌发来的这道圣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唐凌这个小女人,斗不过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的大臣们,斗不过军中的将士们,斗不过各郡的叛军乱党们,对付起自己来倒是很有一套。 圣旨已,他若是遵了,落得一个忠臣的名声,但兵权没了,他若是不遵,虽说兵权还在,但这两年来,于贞郡竖立起来的声望全部化为乌有。唐凌这是在跟自己玩釜底抽薪呢! “哈哈——”上官秀把圣旨向桌上一扔,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如果现在唐凌就在他面前的话,他还真想请教,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叩叩!随着叩门声,暗旗旗主罗富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坐在书桌后面的上官秀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 “嗯。”上官秀向罗富摆摆手,问道:“罗富,那个郭艺正在来西京述职的路上吗?” “是的,大人,郭艺现已到贞东的同安县。” “你对当地的地头蛇都很熟吧!”罗富虽为暗旗旗主,但他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也不是修灵者,在打探情报这方面,他一直都处于副旗主赵晨的风,但他是地痞出身,与贞郡各地的地痞流氓混混都混得很熟。 罗富躬身应道:“是有不错的交情。” “很好,你去安排当地的地头蛇,随便找个由子,把郭艺做掉。”上官秀笑呵呵地柔声说道:“我不想看到这个人走出贞东,你,就让他永远的留在贞东,永远别出来了!” “属明白了,属这就去办!”罗富眼珠转了转,问道:“那么,郭艺家眷……”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吧。”上官秀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口茶水,眼中却闪过一抹凌厉的精光。 第419章 明争 唐凌委派的郭艺前往西京上垩任,结果他人根本没走出贞东,在贞东的同安县境内住进了一家黑店里,就在当天晚上,郭艺连同家眷,以及随从都被这家黑店迷晕,被杀了个干净,钱财也被洗劫一空,黑店的掌管连夜逃走,不知去向。 得知此事的朝廷震怒,责令贞郡务必抓到凶手,严惩不贷。 上官秀也按照朝廷的意思,在三天之内抓住了两名‘真凶’,凶手对自己犯的罪行供认不讳,于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被当众问斩。 郭艺被害一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之后唐凌又委派安松为贞郡郡守。安松和郭艺一样,也是个杂牌将军,在路经五通县仁州的时候,又被当地的一拨马匪劫杀。 当然了,之后贞郡军又是大动干戈,出兵剿匪,前后抓捕了上百名马匪,并把马匪的头目斩垩首示众。 再之后,唐凌又委派夏思图到贞郡赴任郡尉一职,为了防止路上再发生意外,唐凌又任命夏思图为钦差,并派出大批的中垩央军护卫,另外还责令贞郡军出兵护送。 有贞郡军参与护送,如果再发生意外,那么,贞郡军也脱不开干系了。 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夏思图终于顺利抵达西京。上官秀还专门在郡守府设宴款待夏思图,并找来许多的歌姬舞姬供他消遣娱乐。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结果在当晚,夏思图与数名歌舞伎与房中寻欢作乐的时候,突然暴毙。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夏思图是因喘症(心脏衰竭)暴毙,而非他杀。 唐凌任命的三任贞郡郡尉,一个死于黑店,一个死于马匪的劫杀,还有一个则死于女色,唐凌又不是傻子,她心知肚明,这一切必定是上官秀在暗中捣鬼。 如果不是帝位不稳,唐凌也不会这么急着夺上官秀手中的四十万兵权,她现在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靠强有力的兵权来巩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帝位。 当她再次任命贞郡郡尉的时候,被任命之人立刻向朝廷提出告老还乡。去别的郡做郡尉,那是一个名利双收的美差,而去贞郡做郡尉,那是会要命的,没人敢再去贪图这个差事。 上官秀已被任命为了郡守,但贞郡的郡尉一职又始终是空缺,最后唐凌没辙了,也只能让上官秀暂时兼任贞郡的郡尉。 这一番折腾来,贞郡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上官秀虽然顶着郡守的头衔,但实际上,负责贞郡行政管理的人,还是刘允,而上官秀依旧牢牢掌管着贞郡的兵权。 在夏思图死后不久,上官秀终于听说了顾家在御镇发生灭门惨案的事,整个顾府上,最后只活来顾青灵一人。 听闻这个消息,上官秀极为震惊,询问报信的罗富和赵晨,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富和赵晨互相看了一眼,前者支支吾吾地没有说话,后者清了清喉垩咙,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被仇家寻仇,顾府上,除了青灵小垩姐外,皆被杀光,男子身首异处,女子……女子都有被奸污凌辱过的迹象。” 啪!上官秀拍案而起,凝声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是……是大人在提亚期间发生的事。” “为何到现在才告于我知?” “主要是朝廷一直在封锁消息,直到最近,属才听闻的风声。” 上官秀握了握拳头,眉头紧锁,沉思不语。赵晨看看一旁的罗富,后者缩着脖,端着肩膀,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赵晨暗叹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青灵小垩姐受了很大的刺激,被救之后,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至于……至于青灵小垩姐有没有被歹人强暴,属……属暂时还不清楚……” 啪!上官秀又是一拍桌案,木制的茶几在他身边应声而碎,他厉声喝道:“我没有问你这个!” 赵晨吓得身子一哆嗦,立刻跪到地上,一旁的罗富跪得更快,脑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汗如雨。 见状,上官秀气不过的提起腿来,给了他俩每人各一脚,怒声说道:“跪跪跪,就知道跪,风人的骨气尚武的精神,就是这么被跪没的,跪出一群只知道窝里横的软骨头,还跪什么,都给我站起来!” 不等他再踹第二脚,罗富和赵晨连忙从地上爬起,躬着身子,站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上官秀咬了咬嘴唇,喃喃说道:“我得即刻去趟御镇。” “呃……” “又怎么了?有话就快说!”上官秀不耐烦地训斥道。 “大人,广獠将军于虎牙关不断袭扰沙赫部族,已引起沙赫东部数个部族的不满,那……那几个部族宣传,如果大人不把广獠将军从虎牙关调走,他们……他们便有合军攻打……” “攻打虎牙关?” “不,是……是攻打西卜山。” 他娘的!上官秀心中暗骂一声,沙赫人不敢进犯贞郡,倒也知道挑软柿子捏,要去攻打防御薄弱主要用于屯田和贸易的西卜山。 他鹰目一眯,凝声说道:“传书广獠,如果有人胆敢进犯西卜山的一草一木,就给我出兵灭了它!” 稍顿,他又道:“还有,把我军中的火铳统统调配到虎牙关,既然要打仗,也别浪费这个实战操练的机会,让广獠好好研究,火铳当如何运用到步兵方阵当中。” “是!大人!” “冶铁厂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上官秀话锋一转,皱着眉头问道。 “庆源大人正在带人兴建厂房。” “还没有盖好?” “听说,进度已经过半。” “太慢了。锻造坊生产的火铳已过千支,而锻造二坊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工。”说着话,上官秀扬头叫道:“阿绝!” “属在!”肖绝闻言,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拱手施礼。上官秀说道:“你去知会胡冲一声,让他从第三军团抽调出两千军兵,派往冶铁厂那边。顺便再告诉庆源一声,一个月内,冶铁厂必须完工,不管需要多少人力,一律可从军中调派。” 目前,贞郡军的第一军团主帅是洛忍,第二军团主帅是詹熊,第三军团主帅是胡冲,第四军团主帅还是安义辅。 “明白!秀哥!属这就去办!” 得知顾家受难,上官秀心急如焚,在贞郡再也坐不住了,当天傍晚,他带上肖绝吴雨霏赵晨三人,连夜赶往安郡的御镇。 贞郡和安郡之间,就隔了个上京,路途不断太遥远,但上官秀等人也是马不停蹄地跑了近十天才赶到御镇。 上官秀特意先去了一趟顾府。 顾府大门紧锁,门前行人罕见,即便是大白天,顾府的四周都显得阴风阵阵,让人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上官秀翻身马,走到顾府的门前,眯缝起眼睛打量着。 以前的顾府,门庭若市,这才相隔几天,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上官秀心中悲叹。恰在这时,他感觉一侧有人,猛然扭头看过去,正看到不远处的拐角露出半颗小脑袋。 “什么人?”上官秀震喝一声,一股劲风随之刮起,他人已在顾府门前消失不见,众人扭头一瞧,上官秀业已站在那个拐角处,同时从拐角的后面揪出来一名青年。 那名青年穿的破衣烂衫,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个小乞丐。上官秀揪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从拐角后硬生生地拽出来,冷冰冰地问道:“你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的……”那名小乞丐正摆手解释着,看到走过来的赵晨后,他的惊慌之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镇定与冷漠。 他向赵晨拱手施礼,说道:“属暗旗第四营,范田玉,见过大人。” 赵晨的目光落在小乞丐的脸上好一会,才算把他辨认出来。他立刻对上官秀道:“秀哥,她确是我暗旗的……小妹。” 暗旗的小妹?上官秀松开小乞丐的衣领子,疑惑地看着她,肖绝和吴雨霏也是一脸的诧异,原来这个小乞丐是个女孩。 听赵晨管上官秀叫秀哥,小乞丐面露惊讶之色,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你……您是上官大人?” “没错。”细看之,小乞丐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清秀,骨架也纤细娇弱。他放开她的衣领子,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属在此盯梢,看看能否查到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 “有查到什么吗?” “回禀大人,暂时还没有。” 上官秀不再多问,他转身走回到顾府的门前,身形一晃,翻过院墙,跳进顾府内。肖绝和吴雨霏跟了进去,知道‘小乞丐’不会灵武,赵晨跳进来时,顺便把她也拉了进去。 顾府内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不过地上墙上仍能看到一摊摊残留来的暗黑色血迹,向人们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灭门惨案。 上官秀走到墙壁上,抬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轻轻地抚摸着。‘小乞丐’走上前去,正色说道:“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场什么都没有留,歹徒不是一个人,起码在十人以上,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死在前庭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被一击致命,然后又被人砍了脑袋。” 暗道一声不错,这个姑娘很是机灵,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属范田玉。” “嗯,我知道了。”上官秀点点头,继续向里面走去。进入到中庭,范田玉又讲解道:“这里的尸体开始出现女眷,所有的尸体,都是赤身裸垩体的,想必,是遭受过歹徒的凌辱。” “可有验尸?” “没有,尸体是被朝廷秘密安葬的,属并不知晓尸体具体被葬于何处。”范田玉说道:“属所了解的情况,都是通过一些手段,从当时参与清理现场的军兵口中得来的。” 第420章 心疼 范田玉说道:“顾家世代经商,尤其是到顾淳元这一代,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风国的整个布庄业,被顾家挤兑得无路可走的同行,基本都可算是顾家的仇人。” “看凶手在墙上留的字迹,应该是和顾家存在血海深仇。” “但也不排除凶手是别有用心,有意转移目标。” “如此来分析的话,凶手可能是任何人。” “但不管凶手是谁,他一定与顾家存在很激烈的冲突或者竞争,而且,能雇佣或者调派一批如此厉害的杀手,真凶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绝非普通商人所能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来自于朝堂?” “有这种可能。” “会是谁?”“顾家的人若是死绝,谁的收益最大,谁就有可能是真凶。”“你是说……蔡家?”“属不敢断言,但蔡家的确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蔡家的嫌疑的确很大。蔡家一直都对顾家的生意虎视眈眈,以前在上京还发生过蔡家雇凶绑架青灵的事,这次顾家发生的灭门惨案,倒是能与蔡家以前的行径相扣。他深吸口气,话锋一转,问道:“青灵为何能逃过这一劫?”最\\快\\更\\新\\就\\在 “是被人所救。” “被何人所救?”“属不知,据说,救青灵小姐的是两个人,他俩在救青灵小姐之后,便把她送到了太学阁门口,后来太学阁巡视的官兵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青灵小姐,便把她带进了太学阁,再之后,朝廷得知此事,据说是陛亲自令,让太学阁好好安置青灵小姐,绝不可让她再发生意外,现在,青灵小姐还是住在太学阁内。” 原来是这样。上官秀嘘了口气。唐凌对自己谈不上有多仁义,往往还恩将仇报,而对青灵倒是很不错,单凭她肯格外关照青灵这一点,他便打心眼里感激她。 太学阁岂是普通百姓能住进去的那方,能住进里面的都是高级史官朝中大臣,那里是负责编撰前朝皇帝和历史的。唐凌能把顾青灵安置在太学阁,也可算是破例了。 顾府早已被仔细清理过,即便杀手有留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也什么都不剩了,继续在这里查看,毫无意义。上官秀转身,说道:“去太学阁。” 太学阁,位于御镇的西城,一座气势恢宏的官邸。站在太学阁的外面,第一眼便能看到太学楼,一座四层高的四角塔楼,整体呈暗红色,典型的风国式建筑。 上官秀一行人刚走到太学阁的门口,便被军兵们拦阻来。上官秀亮出自己的官凭,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见顾青灵。” 现在上官秀的头衔可不是什么营尉了,而是皇帝亲自赐封的一郡之首。 看到上官秀的官凭,军兵们脸色一变,急忙毕恭毕敬的还回官凭,躬身抱拳施礼,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失敬失敬,小人在这就向里面禀报。” 军兵进入太学阁时间不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者,身穿官服,六十开外的年纪,头发胡须斑白,不过精气神很足,红光满面,身上带有一股老学究的气息。 这位老者,正是太学阁的最高官员,太史万骏。 以前太史是个大官,后来地位逐渐降低,成了专门编撰国家史帝王史的老学究。 万骏走到上官秀面前,只打眼一看,他便可确定,此人的确是上官秀。身为太史,熟悉风国的一草一木,但凡是风国有点名气的人,万骏都了然于胸。 他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不知上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这位前辈是……” “老夫太史万骏。” “哦,原来是万大人。”上官秀拱手回礼,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直切主题,问道:“请问万大人,顾青灵顾小姐可在太学阁?” “上官大人要见顾小姐?” “是!”见万骏面露疑色,上官秀幽幽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万骏吃了一惊,急忙侧身说道:“上官大人,里面请。” “万大人请。” 在万骏的指引,上官秀等人走进太学阁。 太学阁的环境很是幽静,里面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人造的假山随处可见,内部还有两座人工开凿的小湖,湖水中建有凉亭,美轮美奂。 万骏一边带着上官秀向里面走着,一边介绍道:“顾小姐家中突遭如此大的变故,所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青灵可有受伤?”上官秀紧张地问道。 “虽未受伤,但是,唉!”万骏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只看他的神情便知,顾青灵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上官秀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子飞到顾青灵的身边。 在太学阁的深处,众人来到一座古香古色的木制阁楼前,万骏说道:“顾小姐就住在里面,老夫……就不陪上官大人进去了。” “多谢万大人!”上官秀向万骏拱了手,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阁楼内。一楼只有两名小丫鬟,在丫鬟的指引,上官秀上到二楼,终于见到了这些天来他朝思暮想的顾青灵。 刚见到她的时候,上官秀几乎都快认不出来她了,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已然瘦得脱像了。她坐在那里,煞白的小脸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仿佛随时可能会香消玉殒。 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仿佛被刀割的一般。他缓步走上前去,来到顾青灵的身旁,幽幽说道:“青灵,对不起,我来晚了。” 坐在窗台前的顾青灵一动未动,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她的目光呆呆地望着窗外,她人是在这里,但她的心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青灵,是……是我来了!”上官秀弯腰身,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感受到他的触碰,顾青灵这才机械性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看向上官秀。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上官秀再忍不住,把顾青灵向自己怀中一带,双臂把她环抱住,同时在她耳边低喃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在这里……”他不敢抱得太大力,顾青灵脆弱得仿佛一株昙花。 被上官秀抱着,顾青灵的小脸贴在他的肩头上,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汩汩流淌出来,她的两只小手也紧紧抓住了上官秀的衣襟。 站于门外的肖绝吴雨霏赵晨范田玉四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识趣地走阁楼。 “太可怜了,顾小姐太可怜了。”吴雨霏边摇头边喃喃说道,眼睁睁看着满门被杀,她都不敢想象,身在当场的顾青灵当时是怎样的感受。 她紧咬着牙关,狠声说道:“这事究竟是谁干的?若是把他揪出来,必千刀万剐!” 肖绝轻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赵晨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就他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根本无从推断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 范田玉冷静地分析道:“见过真凶的人,除了顾小姐外,就是那两个救顾小姐的神秘人了。” “阿秀……嘤嘤……”他们正说着话,楼上突然传来顾青灵沙哑的哭声。赵晨叹口气,苦笑着说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啊,人哭不坏,人都是被憋坏的……” 听着楼上断断续续凄惨悲凉的哭声,众人的心情都不好过,一个个转头看向楼外的花园,都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的哭声减弱,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上官秀从楼上走了来。 他身上的外套不见了,肩头和胸前还湿了好大一片。他走到肖绝等人的近前,低声交代道:“你们去向万大人知会一声,看看我们今晚能不能住在太学阁。” “是!秀哥!”肖绝点头应道。 “还有,让后厨备一些清淡点的粥和菜。” “是。” “去吧。” “秀哥,顾小姐她……” “她睡了,我现在得回去陪她。”上官秀交代完,走回到二楼。看着躺在床榻上顾青灵,即便睡着了,两只小手还是死死地抓着他的外套,上官秀无法想象,她当时所受到的惊吓和打击。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榻前,轻轻拿起自己的外套,缓缓穿在身上,而后在顾青灵的身边慢慢躺来,将她轻柔地搂抱住。 他不会把顾青灵一个人扔在御镇,他要带她回贞郡,回到那个属于他再也不会有人敢来伤害她的地方。 他会娶她,让她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照顾她一辈子。这不仅仅是出于责任,更是发自于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上官秀的到来,将顾青灵那扇原本已经关闭的心门又重新打开。不过听上官秀说要带她去贞郡,顾青灵没有同意,她坚持要留在御镇,留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她从小到大的一切回忆,更有她无法推卸掉的责任,那就是顾家庞大的生意。 万骏还不错,同意了上官秀等人可留宿在太学阁。上官秀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里,他时时刻刻地陪在顾青灵的身边,细心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灭门惨案,他只字也为提。 他明白,那晚的事,每提一次就是对顾青灵一次沉重的打击,而现在她,已经再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第421章 坚持 在上官秀细心照顾的这三天,顾青灵有了很大的起色,虽说身子骨依然消瘦,弱不禁风,但与三天前相比,脸上至少恢复了些许的红晕。 这一天,早上,上官秀正和顾青灵一起吃早饭,看到赵晨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上官秀抚了抚顾青灵的玉背,轻声说道:“青灵,你先吃,我出去。” 见到顾青灵点了头,上官秀起身,走出房间,到了门外,他又回头向顾青灵一笑,而后快步走楼。到了楼,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事?” “秀哥,刚刚收到贞郡的传报,广獠将军率领两万将士,突然偷袭了沙赫东部的格吉部落,格吉部落已联合纳族部落普兰部落莎林部落等合计六个部落,组成近二十万的联军,于西卜山附近于广林将军展开对峙,看起来战事已一触即发。”赵晨低声说道。 “只沙赫东部的六个部落,能组成二十万的联军?他们的背后,有宁南人在暗中支持吧!”上官秀揉着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宁南人有没有参与其中,属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纳族普兰莎林都是沙赫东部的大部落,每个族的族人都不十万,如果这三大族都倾尽了全力,组成二十万的联军,也不是做不到。”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上官秀点点头,问道:“广獠那边有多少兄弟?” “满打满算,两万人,虎牙关还有守军三万,合到一起,能凑出五万人。”赵晨说话时,偷眼看了看上官秀。以五万对阵二十万,即便对方是不善于打军团战的沙赫人,此战也不太容易打。 “从西京调兵增援如何?” “西京的兵力动不了。” “为何?” “首先,朝廷先后向贞郡派出三名郡尉,可是都死了,朝廷对于此事已极为不满,西京兵力一旦调走,属担心,朝廷会趁虚而入。” 听着赵晨的分析,上官秀暗道一声有理。赵晨继续说道:“另外,北方的桓郡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叛军正在向我郡移动,不知意欲何为,我郡的兵力一旦空虚,这支叛军若突然杀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桓郡的叛军?” “是桓郡的林勇部叛军。兵力有十多万人,也是桓郡规模最大的叛军之一。不过,林勇部叛军本来是在桓郡的北部,现在突然南移,不知是不是冲着我贞郡而来。”赵晨忧心忡忡地说道。 “多事之秋啊!”上官秀轻轻叹口气。贞郡虽然偏居一隅,但是一直也没太平过,西有沙赫宁南,东有朝廷,现在北方又叛军猖獗,在风国全国大乱之际,贞郡想偏安也不太可能。 他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见上官秀面色不佳,赵晨没敢再多打扰,施礼告退。等赵晨走后,上官秀回到二楼,走到顾青灵的身旁,见她正坐在那里发呆,碗中的粥还剩大半碗,他问道:“青灵,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 “阿秀,你……是不是要回贞郡了?”顾青灵转头,看向上官秀,脸上流露出哀伤之色。 上官秀一笑,在她身边坐了来,拉住她的柔荑,轻声说道:“贞郡事务繁忙,我是无法长时间在御镇逗留,青灵,跟我一起走吧!”带她回贞郡的事,他以前和顾青灵提过,但顾青灵没有同意。 这次,顾青灵依旧摇头,语气轻柔地说道:“我不走。” 上官秀皱眉,如果青灵不走,他又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御镇。他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你再留恋的了,为什么你坚持要留呢?” “因为,这里是我的根,就像你的根在贞郡一样。阿秀,不要再逼我跟你去贞郡了,我不愿走,也不能走,这里不仅有我的家,更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我必须得学会坚强,不管面临多少多大的困难,我必须得去坚强面对。” 她的话,让上官秀感到心酸,他意识地握紧她的手,幽幽说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跟我走吧,我可以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说话之间,他把顾青灵拉入自己的怀中,正色说道:“青灵,我们结婚吧!” 顾青灵趴在上官秀的怀中,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来,轻声说道:“阿秀,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冲动行事……” “我没有冲动,我再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了,我们结婚吧!”见顾青灵看着自己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上官秀才恍然想起,青灵家人刚刚遇害,现在就提结婚,的确不妥。他话锋一转,又道:“至少,我们可以订婚。” “即便是订婚,我也不会和你回贞郡。”何况,订婚对于他二人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去贞郡?我可以照顾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等他说完,顾青灵抬起手,摁住他的唇,说道:“你的家你的根你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贞郡,你能抛弃那些所有,留在御镇,陪着我吗?” “我……” “你不能,你也做不到,阿秀,为什么你会奢求连你都做不到的事,而我却能做到呢?”顾青灵的脸上透出一股超出她年纪的成熟,家中的剧变,让她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女孩,脱变成了一个女人。 上官秀默然,对于顾青灵的反问,他一时间无言以对。顾青灵慢慢站起身形,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说道:“阿秀,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要留在御镇,支撑起家族的生意。” 时间?那又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上官秀走到顾青灵的背后,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说道:“有些责任,就该由男人去面对和承担。我……不忍心看你那么辛苦。” 难道你不懂吗? 他的话让顾青灵心头一热,眼中不自觉地蒙起一层水雾。她强忍着吞眼中的泪水,脸上浮现出笑容,转回身,语气轻快地说道:“阿秀,我想吃蜜饯了。” 唉!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表情,上官秀暗叹口气,知道青灵是不愿意再继续谈这件事了,故意岔开话题,他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去买。”说完,他又在顾青灵的粉颊上轻啄了,含笑说道:“等我。” 目送着上官秀离开,顾青灵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走到床榻前,从被褥的底抽出一封信。 那是唐凌写给她的亲笔信,里面的内容只寥寥数字,却已清楚地道出上官秀和唐婉芸之间的关系,而且也直截了当地向她说明,她将会赐婚于他二人。 顾青灵小手颤抖地拿着这封信,身子倚靠着床柱,缓缓滑坐到地上,再忍不住,趴伏在被褥上放声大哭。 太学阁距离闹市区还有一段路程,上官秀出来时,特意留肖绝和吴雨霏,让他二人照看好顾青灵。 他独自一来人来到集市,向四周张望,寻找卖蜜饯的小摊。观望了一会,上官秀迈步向前走去,没走出多少,他来到一个小摊贩近前,低头看了看上面摆放的各种蜜饯,说道:“每样都来一包。” 难得有大客户上门,小摊贩乐得嘴巴合不拢,兴冲冲地为上官秀包裹蜜饯。恰在这时,又一群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来到小摊贩近前,从怀中抽出一张黄纸,啪的一声向摊案上一拍,接着伸出手来。 小摊贩似乎对此事早就习以为常,知道他要什么,从钱匣中掏出二十枚铜板,满脸赔笑地放到那名青年手中。 收保护费吗?上官秀扬了扬眉毛。那名青年转身刚要走,无意中瞥到上官秀的面前摆放了十多包蜜饯,而且摊贩还在继续为他打包,显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青年嘴角扬起,哼笑一声,从怀中又抽出一张黄纸,向上官秀的胸口一塞,紧接着,摊手伸到他的面前。 好嘛,收保护费都收到自己的头上了。上官秀哭笑不得,他把对方塞到自己怀中的黄纸拿起来,低头一瞧,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变。 只见黄纸上用红墨写着八个大字:天女不死,风国必亡! 这哪里是在收保护费,而是叛党在光天化日之宣扬造反的言论。上官秀看罢,想都没想,唰唰唰几,把黄纸撕了个粉碎,而后直接摔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不仅那群青年惊住,就连周围的摊贩们也都吓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尉迟遥上京造反之后,于民间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尉迟遥未造反之前,民间的反朝廷活动还只是在暗中进行,是见不得光的秘密勾当,而在尉迟遥造反之后,反朝廷的矛头直接转向了反唐凌,而且不是偷偷摸摸地反,是光明正大的反,人们就差没站上街头,大喊弑君的口号了。 在贞郡,这种现象还不常见,一直以来,朝廷都不太愿意治理贞郡,贞郡也不太理会朝廷,可是在贞郡之外,此类现象已呈现全面开花之势。连距离上京最近的安郡都尚且如此,其它的郡县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422章 叛乱 他出手在先,上官秀出手在后,但上官秀的手却先一步摁住他的头侧,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随意地向旁一划拉。 再看那名青年,怪叫一声,身子横飞出去,由街道的这一侧,横飞到另一侧,一头撞在街边的台阶上,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青年扑倒在地,头顶被撞开个窟窿,血流如注,四肢抽搐,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见到青年被活生生地撞死,他的几名同伴无不是又惊又怒,人们纷纷怒吼着,各自抽出衣内暗藏的匕首,张牙舞爪地向上官秀冲了过去,同时一个个地厉声吼叫道:“此贼帮着妖女,残害忠良,大家用此贼的血,来祭奠尉迟老将军!” “你们也配提老将军之名!”上官秀沉声喝道,说话的同时,他抡起臂膀,一拳向前砸去,他对面的青年本能的横起匕首招架,可是上官秀的拳头上已然包裹起灵铠,又岂是普通的匕首能招架得住的。 啪!他的拳头砸在青年的匕首上,匕首应声震落,拳锋落之势不减,重重地砸在对方的脑袋上。随着脆响声,那名青年的脑袋如同被摔碎的西瓜,破碎开来,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上官秀一跺脚,在他的面前刮起一股劲风,喷射向他的鲜血和脑浆被这股劲风刮起,飞上了天空,他的身上,没有粘到一滴血珠。 尉迟遥造反,不管他的理念是对是错,归根结底是为了救风国,上官秀也打心眼里尊敬老将军的刚烈,和为国必死之决心,而眼前的这些人造反,没看到他们在救国,只看到他们在谋取私利,上官秀恨透了这种浑水摸鱼的软骨头。 随着这名青年被他一拳砸死,他扭转回身,提起腿来,又是一脚跺地,嘭,地面的尘土被震起多高,劲风再起,从被背后摸上来的三名青年被迎面而来的强烈劲风吹个正着,三人嚎叫一声,被劲风刮得向后连连翻滚,手里的匕首也摔飞出去好远。 “尔等,简直是在玷污老将军的一世英名!”上官秀面沉似水,向那三名被刮倒在地的青年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时候,随着街头那边一阵大乱,很快,蜂拥而至上百名之多的官兵,为首的一名队长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再瞧瞧上官秀,问都没问,对左右军兵挥手喝道:“拿!” 军兵们一拥而上,不等众人靠前,上官秀已把官凭亮了出来,振声喝道:“我乃贞郡郡守上官秀,谁敢动我?” 一看对方是郡守,军兵们上来的快,退的更快。为首的队长愣了片刻,急忙一溜小跑的上前,向上官秀插手施礼,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知是郡守大人,多有得罪……” 上官秀看都没看他,走到一具青年的尸体近前,扯开尸体的衣服,从其怀中掏出厚厚一打的黄纸,向那名队长身上一摔,说道:“叛党就在你的眼皮子底,大肆传扬反叛言论,你从来都不知道吗?” 队长低头看眼散落一地的黄纸,看到上面写的那些字,他的冷汗瞬时间流淌出来,双腿突突直哆嗦,颤声说道:“这……这……上官大人,小人……小人的确不知,小人会严查,小人一定会严查此事。” 严查?想严查,早就严查了,叛党又何至于猖獗如此?上官秀暗叹口气,眯缝起鹰目,幽幽说道:“覆巢之,又岂有完卵?你等,好自为之吧!”说着话,他回头瞧瞧,刚才被他用劲风刮倒的三名青年,此时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他摇摇头,一甩袍袖,拿起小摊贩包好的十多包蜜饯,转身离去。他走出没两步,就听四周围观的百姓人群里有人低声辱骂道:“鹰犬!”“妖女的狗鹰犬!”“看你们这些鹰犬还能嚣张到几时?” 听闻这些断断续续的骂声,上官秀突然停脚步,目光如电地扫视周围的人群,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人们本能地纷纷垂头回避,辱骂之声也戛然而止。 他握了握拳头,大声说道:“风国数百年的基业,又岂是一区区继位两年的女子所能毁掉的?把所有的责任统统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等也配得上堂堂的七尺之躯?也配得上‘风人’二字?” 上官秀和唐凌的关系并不好,对唐凌也谈不上有何忠诚度而言,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口气干掉唐凌派到贞郡的三名郡尉。 但是在风国叛乱四起的时候,上官秀却肯坚定不移地支持唐凌,这看起来很矛盾,实则一点也不矛盾,他的中心思想由始至终都只有一条,爱风国。 在上官秀的心目当中,风国神圣不可侵犯,不管由谁来当皇帝,都不重要,哪怕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当了皇帝,风国的领土也不容别国一兵一卒的践踏,风国仍是那个站于列国顶端可号令天的泱泱大国。 现在,在宁南的施压之,风人竟然要被迫废掉自己的皇帝,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么风国数百年来的脸面尊严将会丢个一干二净。他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他也确实不认为唐凌有做错过什么,风国国内的叛乱,不是由唐凌登基之后才出现的,而是早就有了,这个问题也不是出在唐凌身上,是风国自身的制度出现了致命的弊端。 但目前风国百姓把风国的种种问题动荡不安岌岌可危,全部归罪在唐凌一人身上,觉得只要唐凌死了,改由新君继位,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对此,上官秀感觉即可笑,又可悲。 风国自建国以来,数百年间,又何时沦落过如此境地? 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愤愤不平的脸孔,上官秀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民智未开,又与茹毛饮血的野人何异?”说完话,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回到太学阁。 上官秀刚走进阁楼里,肖绝和吴雨霏便迎上前来,轻声说道:“秀哥!” “青灵怎么样?” “秀哥离开期间,青灵小姐在房中哭了好久,我和雨霏也未敢上去劝。”肖绝小声说道。 “哦。”上官秀应了一声,提着十多包的蜜饯,快步上到二楼。此时的顾青灵已恢复正常,看到上官秀回来,她喜笑颜开地说道:“阿秀,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要再等上好久呢。” 如果不是先有肖绝的提醒,上官秀还真看不出她的异样。他把蜜饯放到桌子上,走到顾青灵的近前,拉住他的手,说道:“青灵,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我去贞郡,那么,你就留在御镇吧,我不再逼你了。” 上官秀以为顾青灵在房中偷哭,是因为自己逼她逼得太紧,这让他也很自责。其实仔细想想,青灵说得也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可强求她能做到呢。 顾青灵闻言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笑得有多苦。她拿起一包蜜饯,打开,对上官秀笑道:“阿秀,我们一起吃吧!” “好,我喂你。” “阿秀,你什么时候走?”吃着上官秀递入口中的蜜饯,顾青灵故作随意地问道。 “既然你不愿跟我离开,我打算留来再多陪你几天。” “阿秀!”顾青灵抓住他的胳膊,正色说道:“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耽误你的正事。” “照顾好你,对我来说,就是正事。”上官秀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 “你总是会为别人着想。”顾青灵低着头,呆呆地说道。 上官秀笑了,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话音未落,后面的话已被顾青灵的小嘴堵住了。这是顾青灵第一次主动吻她,感受着她的青涩香甜和柔软,上官秀不由得一阵意乱情迷,心猿意马。 他意识地搂住顾青灵的腰身,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加深了这个吻。随着二人吻得越来越深,上官秀的手顺着她的腰身游移到她的胸前。 最敏感的部位受到刺激,顾青灵忍不住嘤咛出声。上官秀快被欲火烧化的神智重回体内,他身子一震,急忙抬起头,手掌也立刻离开了顾青灵的身体。 顾青灵坐在他的腿上,贴在他的怀中,扬起头,面色羞红,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摇头说道:“不行,你现在的身子太弱了……” “我愿意!”她再一次挺起身,主动贴住上官秀的嘴唇。她的这声‘我愿意’,也让上官秀刚刚有所冷静的头脑再一次陷入狂乱。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抱起顾青灵,一步步地向床榻走过去,来到床榻前,他嗓音沙哑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她娇羞的不敢抬头,缩在他的怀中,只轻轻地点头。上官秀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上,同时,他也伏身去。 上官秀在御镇又停留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和顾青灵几乎一直都在房中缠绵,两人都想在离别之前,再多爱对方一点。 两天后,由暗旗调过来的人员也都就位了。 为了确保顾青灵在御镇的安全,上官秀特意从暗旗抽调过来百十多人,其中即有灵武高手,也有精明干练之士,这些人的总头目,上官秀选定为范田玉。 第423章 科学 上官秀把御镇这边的情况都安顿好,这才带着肖绝吴雨霏赵晨三人返回贞郡。 在贞郡的关外,广獠一部与沙赫军的战斗已然展开。 沙赫军是由六个沙赫部落组成了联军,兵力不足二十万,但也有十多万,而广獠这边,兵力只有两万,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不过广獠也不怕对方的人多势众,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当前最先进的武器,火铳。 目前装备到风军的火铳有两千支,全部出自锻造坊,对于装备了火铳的两个营,广獠可是寄以了厚望。跟随上官秀从永胜关来到贞郡的该当和子隐,也双双来到关外,暂时投在广獠的麾。 永胜关与提亚相邻,对于提亚的先进科技,该当和子隐都比较了解,而且他二人跟随上官秀去过温都尔特,在温都尔特期间,他二人也用心学过火铳在步兵方阵中的应用。 该当和子隐向广獠建议,不要把火铳直接装备到两个营,这样的话,火铳营上了战场,得不到周全的保护,很容易成为敌人优先攻击的目标。火铳当和近战步兵混合列阵,才能做到攻守兼备,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最//快//更//新//就//在 广獠觉得该当和子隐的建议很有道理,随即指派他二人掌管己方的火铳。 该当和子隐完全是按照提亚军的军事理念,重新组建风军的火铳营。一个营,是一千人,他二人把一个营一分为二,分为左营和右营,左右营兵力相当,全部是四百九十人,站成方阵,是横排七十人,竖排七十人,横排中央的四十人,为长矛兵,两边的各十五人,为火铳兵。在与敌交战的时候,两边的火铳兵对敌开火,第一排的兵卒射出弹丸之后,立刻退到最后一排,重新填装火药和弹丸,第二排的兵卒向前补位,继续射击,而后再退到最后一排,依次循环,形成绵性的接连不断的火力,杀伤敌人。 如果敌人冲到近前,方阵两边的各十五排火铳兵立刻后退,退到中央那四十排长矛兵的身后,接来,就是长矛兵与敌人的近身肉搏战。 左右营各四百九十人,合计九百八十人,剩的二十人,其中十人为锐士,在战场上可作为散兵,配合主力方阵,伺机而动,自行作战,剩的十人,为营尉的传令兵护卫等。 这就是该当和子隐对火铳营的改建,如此一来,每个火铳营的左右营所需火铳各二百一十支,合计四百二十支,风军的两千多支火铳,可装备五个火铳营。 在看过火铳营的演练之后,广獠很是满意,火铳营组建才三天,广獠就按耐不住,对沙赫联军主攻发动进攻。 不过首战打得并不顺利,风军的火铳兵战绩几乎是零。不是该当和子隐的排兵布阵有什么问题,而是风军的火药出了问题。 上到战场之后,风军的火药要么哑火,要么完无威力,火铳内的弹丸打出都不足十米远,就更别提什么杀伤力了。 火铳营的全面哑火,子打乱了广獠的进攻部署,对火铳报以厚望的风军将士们也都是晕头转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等沙赫军冲杀上前,广獠主动率军撤退,一直撤退到西卜山,看到沙赫联军没有追上来,这才令全军暂停撤退。 之后,气急败坏的广獠立刻给西京飞鸽传说,大骂锻造坊以劣质的火药糊弄他,视前方将士们的性命如儿戏。 接到广獠的传书,金婉儿也被他骂懵了,己方的火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完全是按照火药的配方配比出来的。 她特意让锻造坊的人去检验己方制造出来的火药,根本没问题,一小包的火药埋在地,能炸出好大一个坑,火药装进火铳内,里面的弹丸能射出两百米开外。 金婉儿这时候也想不明白了,火药在西京就好用,怎么运到了西卜山就不好用了呢?两军征战这么大的事,广獠不可能撒谎,也不可能编造战报,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对此,金婉儿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庆源无意中听闻此事,他特意从铁矿山那边赶回西京,一查验锻造坊制造的火药,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庆源找到金婉儿,还特意用玻璃瓶撞了大半的火药。 金婉儿并不喜欢上官庆源这个人,虽然他用的是风国的传统姓名,但他这个人可是彻彻底底的提亚人,对于她来说,是番邦异族,而且他一来贞郡,就被上官秀委以重任,组建了锻造二坊,金婉儿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美目瞥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庆源,金婉儿毫无起身相迎的意思,安坐在椅子上,目光又落回到桌案的资料上。 资料记载的是西卜山的地形地貌以及气候,在她看来,原本好用的火药运到西卜山后就不好了,问题一定出在西卜山当地的环境上。 “婉儿小姐还在为西卜山一事……”庆源的话还没说完,金婉儿已冷声打断道:“我已经成亲了,你该叫我金夫人。” 并不把她的反感和排斥放在眼里,庆源笑呵呵地说道:“不过婉儿小姐的丈夫已经死了,所以……” 啪!金婉儿用力地一拍桌案,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庆源莫名其妙地与她对视,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的丈夫确实是死了嘛,现在叫她小姐,没什么问题吗? 看到他那一脸的无辜状,金婉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上官大人今日为何来我的锻造坊。” “大家都是同僚,你叫我庆源就好。” “上官大人究竟有何事?如果没事,恕不远送!”说完,金婉儿再不看他。 庆源耸耸肩,走到金婉儿近前,说道:“我是来帮婉儿小姐解惑的。” “金夫人!”金婉儿再次纠正道,“上官大人要帮我解什么惑?” “庆源。”庆源也再次纠正道。他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到金婉儿的面前,说道:“这是婉儿小姐制造出来的黑火药。” 金婉儿歪着头,睨着他,似乎在说:然后呢? “婉儿小姐应该知道火药是由硝石硫磺木炭组成的吧?” “废话。” “可是,婉儿小姐可能不知硝石硫磺木炭的质量不同。” “质量?” “就是……相同的体积,不同的重量。”见金婉儿呆呆地看着自己,庆源一笑,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火药,说道:“从西京到沙赫,千里迢迢,火药在运输的过程中一路颠簸,会出现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质量大的会沉,而质量轻的会上浮。火药从西京运送到西卜山,火药还是那个火药,成分一点没变,但是在一路的颠簸中,火药的配比已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才会出现在西京好用的火药,到了西卜山就不好用了的现象。” 金婉儿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考虑过。 庆源耸肩说道:“其实,这种现象在粉状火药的运输当中会经常发生,并不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粒状火药的产生。” “粒状火药?” “就是在粉状火药当中添加粘合剂,使火药成形颗粒状。”说话之间,庆源从腰间解一只小布袋,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状的火药。他解释道:“粒状火药比粉状火药更稳定,而且威力很大。我们都知道,火药的燃烧需要空气,粒状火药之间有很多的缝隙,其中充满了空气,燃烧时可用得到最充分的燃烧,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而粉状火药无法做到充分燃烧,威力锐减不说,而且还会产生大量的残留物,堵塞枪筒,造成炸膛,把粉状火药运用在火铳或火枪上,也是很危险的事,是对将士们性命的极端不负责。” 金婉儿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她玉面一红,垂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这就是科学。”庆源笑呵呵地摸了摸肚子,说道:“为了帮婉儿小姐解惑,我中午饭都没吃,不知婉儿小姐可否赏脸,与我共进午餐?” 金婉儿对他生出的敬佩之情瞬间荡然无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告诉我,粉状火药如何做成粒状火药?” “添加一点糯米汤即可。” “就这么简单?” “不然嘞?” 她挺身站起,说道:“我得立刻做出粒状火药,送到西卜山,前方的战事耽误不得。” “粒状火药有晒干的工序,又岂是立刻就能做出来的?就算你能立刻做好,你还能立刻送到西卜山吗?此事也不用急于一时,我们先去吃饭好了。至于西卜山那边嘛,你让将士们把每箱火药都搅拌均匀了,也就可以正常使用了。不过你也要提醒将士们,尽量少用,使用粉状火药的确很容易炸膛。”庆源抓住金婉儿的手腕,拉着她向外走去,同时笑嘻嘻地说道:“我来西京之后都没有好好逛一逛,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你可得帮我介绍。” 第424章 立场 以前金婉儿之所以对庆源的印象不佳,以为他是上官秀的宗亲才得到锻造二坊主管的职位,但通过火药这次的事,金婉儿才算真正见识到庆源学识的渊博,对于他能坐到锻造二坊主管这个位置上,她也再无微词。 接到锻造坊的飞鸽回书后,广獠这边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原来火药在使用之前还得先搅拌均匀。 当广獠要第二次主要出击的时候,该当和子隐把他拦。 他二人向广獠提出一个绕击敌后分而歼之的建议。广獠采纳了他二人的战术,率领两万风军,从西卜山出发,绕过正面的沙赫联军,取道去偷袭纳族部落的领地。 风军是夜间悄悄行动的,等沙赫联军得知风军的动向时,已然第二天的中午。 知道风军已绕路去偷袭己方的领地,纳族军的将士无不是心急如焚,拼了老命的往回赶。但是另外五个部落的行军都是不紧不慢。 毕竟遭袭的是纳族领地,而非本族领地,所以沙赫联军各部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一方是急行军,另外几方是正常行军,如此一来,便造成了沙赫联军之间的脱节。这也正是该当和子隐想要的效果。 正所谓合而分之,分而灭之。他二人巧妙的利用了联军之间的各藏私心,把本是一个整体的沙赫联军,给硬生生地拉扯开。,谢谢! 在纳族军队火急火燎地向本族领地赶时,正遇到在半路上待命,以逸待劳的风军,双方与纳族领地附近,展开一场大战。 此战,风军方面的兵力为两万,纳族的兵力为四万,双方的兵力对比是一比二,但双方交上手后,兵力众多的纳族一方毫无优势可言。 排在风军战阵前面的全是火铳营,看到对面的纳族冲杀上来,风军的火铳营齐齐开火。 火铳的射程是远,但毫无精准度可言,打偏是正常,打准反而是奇迹,也正因为这样,火铳讲究的是大范围齐射整体之间的配合,对于单兵的枪法,几乎没有要求。 风军火铳营的射击持续不断,第一排射出弹丸后,立刻顺着兵卒站位的空隙退到最后排,第二排跨前两步,继续齐射,然后退到最后排,第三排补上。 一个方阵,七十排的火铳兵,轮流射击,虽然强度并不猛烈,但射击却是连绵不绝,永无止境。 这种射击方式,没有间隙可言的,弹丸从风军的阵营里源源不断地飞射出去,再看对面的纳族军,人们是成排成排的中弹倒地,许多人只是受伤,可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后面冲锋的同伴活活踩死。 被风军火铳杀死的纳族兵是不少,但被他们自己人踩死的则更多。 这一场战斗,完全体现出来火器对于冷兵器的绝对优势,纵然纳族兵勇猛,都具备不怕死的劲头,但是根本冲不到风军的近前。 大批的纳族兵将死在风军两三百步开外的地方,不好容易冲进风军的百步之内,面临的又是火铳营内长矛兵的箭阵,以及更加凶猛绵密的火铳攻击。 开战有半个时辰左右,纳族军却无一兵一卒冲到风军的近前,战斗已然打不去了,纳族军扔数千具之多的尸体,仓皇败退。 广獠大喜,立刻令追击,但在追击的过程中,火铳营移动缓慢的弊端显现出来,火铳营最为注重的就是阵型,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必须得保持整体阵型的完整,为了不使阵型变型,推进起来的速度想快也快不了。 这正是在火铳时代对战中,敌我双方最多只能做到败敌,而无法做到彻底歼敌的原因。 见前方的火铳营追击速度太慢,广獠哪里等得了,率领后面的风军,越过火铳营,追杀出去。 好在纳族兵已经被风军打得斗志全无,丧失了反戈一击的能力,三万多将士,可谓是一溃千里,被广獠一部砍死砍杀的兵卒不计其数。 而后,又是在该当和子隐的建议,风军放弃攻打纳族部落的领地,改而去攻击普兰族领地。 这回抡到普兰军着急,而另外的五族不急了,尤其是纳族军,认为己方的战败全因另外的五族没有尽力,这回普兰族领地遭受风军攻击,己方也如法炮制,缓慢行军,以牙还牙。 该当和子隐的分化战术起到了奇效,成功把沙赫的六族联军陷入相互猜忌勾心斗角的境地。 只不过这次风军并非佯攻普兰族领地,而是实打实的真攻。 普兰族的壮年男子基本都在联军当中,领地内剩的多是老人孩子和女人,这么一群老弱妇孺又哪里招架得住风军的攻击。 风军进入普兰族领地之后,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见到值钱的东西就抢,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把普兰族的领地闹了个底朝天。 等到普兰族军回到领地内救援时,风军早已跑得无影踪,留来的是满目疮痍。 普兰族的族长大骂另外五族不肯全力救援,导致己方的领地遇袭,损失惨重,并宣布退出联军。普兰族的退出也拉开了联军瓦解的序幕,纳族紧随其后,也宣布退出联军,随着普兰族和纳族的相继退出,沙东联军已名存实亡,余的四族也回到各自的领地,不再出兵与风军对峙。 这一次在沙东(沙赫东部)发生的战争规模不大,双方的伤亡,也只有纳族死了数千人,不过这一场战斗却是风军第一次把火铳运用到实战当中,意义深远,不仅成就了广獠的威名,也奠定了该当和子隐二人在贞郡军中的地位。 尤其是该当和子隐所建立的火铳营,基本成为风军未来火铳营的定式,一个营,一千人的兵力不变,内部细分为左营和右营,上到战场,摆的也是两座方阵。 等到上官秀回到西京的时候,沙东交战已然结束,但广獠一部仍驻扎在西卜山,没有撤回关内,看广獠的架势,还打算继续掠夺沙东各部。 只是,这个时候风国国内已是风云突变,反唐凌的叛乱越演越烈,终于全面爆发。 桓郡的林勇部叛军之所以向贞郡这边移动,目标并非贞郡,而是上京。 以林勇为首的十万叛军开出桓郡,直奔上京,与此同时,风郡的黎嘉部叛军和常贯部叛军莫郡的肖北部叛军和钟子山部叛军安郡的薛远部叛军和杨岳部叛军,以及宁郡玉郡川郡等等,合计十六支之多的叛军齐出上京,对上京展开了合围之势。 叛军的主张很明确,唐凌退位,唐钰登基,如果唐凌继续在位,风国的危急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也只有钰王才能救风国。 十六支叛军,合计上百万之众,合围风都上京,其声势可谓是惊天动地,在风国全国乃至周边各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是发生在风历三八八年底,著名了十六路叛军之乱。 在此期间,上官秀也接到了唐钰和十六支叛军主帅传来的亲笔书信,邀他一同起事,推翻唐凌暴政,开辟一个开明又民心所向的新的大风皇朝。 在这种局势之,上官秀急招广獠一部返回西京,别的兵马可以不带,但要把火铳营带回西京。 上京发生如此巨变,广獠那么爱凑热闹的人哪里还能在西卜山待得住了,当即率领该当子隐以及火铳营,日夜兼程,赶回西京。 西京郡尉府。贞郡军的将领和谋士们齐聚一堂,会议一天接着一天的召开,商议己方究竟要站在哪一边,该怎么做,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部署等等事宜。 在这一连串的紧急磋商当中,贞郡军内部两大派系的分析彻底浮上台面。 以洛忍和安义辅为首的将官们坚决支持唐钰,他们认同叛军的理念,认为唐凌应当退位,她的皇位本就得来不正,在她的治理之,风国又如此之动荡不安,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退位理所应当,而唐钰的继位则是人心所向,皇位本就该是唐钰的,是唐凌从唐钰手中硬抢走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唐钰开明,有变革的决心,唐钰若不做皇帝,风国离亡国也真的不远了。 以詹熊和胡冲为首的将官们,意见刚好与洛忍安义辅等人相左,他们这一批将官坚决支持唐凌。继承皇位这么大的事,那不是过家家,不是你觉得能行谁就可以上,谁不行谁就得去,如果开此先河的话,以后的风国皇位就成儿戏了,一旦有人对皇帝不满就会叛乱,就会逼皇帝退位,风国将会永远处于动荡之中,永无宁日。不管唐凌当初使用什么手段取得的皇位,既然她已经坐上去了,她就是风国的皇帝,就不能再来了,任何形式的逼宫,都是叛乱,都应斩尽杀绝。 一边支持唐钰对唐凌取而代之,一边支持唐凌继续在位,双方各持己见,争持不。而他们的争执,又恰恰是上官秀心里的矛盾点。 他本是唐钰的人,对唐钰存在天生的亲近感,从情感出发的话,他肯定是支持唐钰的。但理性又告诉他,唐钰只适合做盛世的开明君主,而在乱世当中,风国需要唐凌这种具备铁血手腕又强硬的皇帝。 贞郡军连一个确定的立场都做不出来,连一个选边站的选择都做不定,至于后面的什么准备部署那都是妄谈。 十六路叛军围困上京半月有余,广獠都率领着火铳营撤回到西京,而贞郡军的高层还在唇枪舌剑的争执己方到底该支持谁。 第425章 问卦 郡尉府。今天还和前几天一样,支持唐凌的派系和支持唐钰的派系依旧是争持不,个说个的理,但又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个个挣得脸红脖子粗。 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无语的刘允,问道:“刘大人,你的意见呢?” 刘允完全是事不关己,好像没事人似的,突然听闻上官秀问到自己的头上,他身子一震,急忙躬身应道:“大人,官都听大人的。” 上官秀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刘大人,你也是一郡之首,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允支吾了半晌,赔笑着说道:“官的意见,呃,官的意见就是,一切都听大人的。” 你这话不等于没说吗!上官秀没好气地白了刘允一眼,刘允很有能力,通过他把贞郡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不过他的个性太谨小慎微,什么话都是憋在心里面。 上官秀转目又看向庆源,问道:“庆源,你的意思呢?” 这么大的一件事,关系到贞郡军四十万将士的生死,庆源哪敢轻易发表意见。 他冲着上官秀嘿嘿一笑,连连摆手,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可说不清楚,现在我满脑袋琢磨的都是我晚上该说点啥。”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与庆源相邻而坐的金婉儿亦是连连点头,表示她和庆源想的一样。见上官秀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己,广獠挺身而起,大声说道:“不管支持谁,只要有仗可打,属就高兴。” 上官秀本来想听听将官之外众人的意见,不过大家要么是避而不谈,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他环视在场众人一眼,挺身站起,迈步向外走去。 见他往外走,众人齐刷刷地起身,异口同声地问道:“大人要去哪?” “问卦。”上官秀头也没回地走出大厅。 他先是换了一身便装,而后带着肖绝和吴雨霏去往祭司府。 贾彩宣自从做了贞郡军的大祭司之后,彻底不再参与军务,整天坐在家里打坐冥想,神神叨叨的,反正有人伺候着,也不用担心她会饿死。 上官秀三人到了祭司府后,被两名十六七岁大的小侍女带到大堂内。上官秀坐落之后,向左右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贾彩宣的身影,他好奇地问道:“半仙……贾祭司她人呢?” “这些天祭司大人一直在闭关,婢女已经去请了,祭司大人很快就会出来。”小侍女欠身说道。她浑身上一身白,头上系着白色的丝带,脚白色的布鞋,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另一名打扮一模一样的小侍女走到上官秀近前,恭恭敬敬地递上茶水。上官秀道了一声谢,端起茶杯,闻了闻,暗赞一声好茶,贾半仙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待在祭司府里倒也挺会享受的。 他慢悠悠地喝着茶,等一杯茶水都喝光了,也没见到贾彩宣出现,上官秀把手中的空茶杯向茶几上一放,挺身站起。 伺候于左右的两名小侍女见状,急忙躬身问道:“大人要走了吗?” 上官秀瞥了她俩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着四方步,慢慢悠悠地走到房门口,而后双手向后一背,深深吸了口气,运足力气,震声大喊道:“贾半仙,你赶快给我出来,装什么大头蒜,如果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鬼房子?” 哗啦哗啦—— 随着铜铃玉佩碰撞的清脆响声,久未露面的贾彩宣在两名白衣侍女的伴随,终于从大堂的后门走了进来。 进入大堂后,她先是慢条斯理地向侍女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而后美目盼兮地白了上官秀一眼,不满地说道:“阿秀,你嚷什么,离好远就听到你的叫声了。” 上官秀回头看向贾彩宣,差点笑出声来,这些天没见,贾彩宣在祭司府里养得又白又胖,红光满面,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估计再等段时间不见她,没准就从半仙变成全仙了。 “半仙,你现在好大的架子……” 他话没说完,贾彩宣打断道:“本来我睡午觉的时候,是谁都不见的。”言之意,她肯在午睡时见上官秀,已经足够放低架子的了。 上官秀眨眨眼睛,看了她一会,轻叹口气,他一直都拿贾半仙没什么办法,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走回到椅子前,坐,又向贾彩宣摆摆手,示意她也坐,而后问道:“十六路叛军合围上京之事,你可知道?” “似乎,有听到过那么一耳朵。” “你现在做祭司做得已经快不闻天事了。”上官秀不满地嘀咕道,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是只听到了一耳朵,现在他禁不住怀疑,自己当初让贾半仙做祭司是对还是错。 似乎看出他心里的念头,贾彩宣立刻说道:“阿秀,如果你敢不让我做祭司,我就在你面前自尽。” 上官秀翻了翻白眼,话锋一转,说道:“我现在遇到了难题。” “不知道该选择唐凌还是唐钰。” “嗯。”上官秀伸出手来,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问卦。” 贾彩宣耸耸肩,站起身形,走到上官秀的面前,半跪在地,闭上眼睛,进入了冥想。 过了好久,久到上官秀都想起身离开,懒得再看她的装神弄鬼,她方缓缓开口说道:“把手给我。” 上官秀耐着性子,伸出双手,放在贾彩宣的掌心上。 这回贾彩宣的表情有了变化,她的眼皮像痉挛一样快速地抖动着,过了片刻,她猛然睁开眼睛,把上官秀身后的肖绝和吴雨霏二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贾彩宣的眼中只有眼白,黑色的瞳孔已然消失不见了,其状和妖鬼一般。又过了许久,贾彩宣睁圆的眼睛才慢慢合拢,她的额头也见了汗水。稍等了一会,她重新睁开眼睛,美目已然恢复正常,她颤巍巍地想从地上站起身,结果一头向旁栽倒。上官秀反应极快,出手如电,一把把她的胳膊搀扶住,紧张又关切地急声问道:“彩宣,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贾彩宣虚弱地向上官秀摆摆手,由他搀扶着,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上官秀快步走到一旁,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嘴边。 贾彩宣噗嗤一声笑了,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我自己来就行,我还没虚弱到连茶杯都拿不住的程度。”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温暖,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感,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这也是贾彩宣最欣赏上官秀的本质之一。 见贾彩宣还能施展她牙尖嘴利的本色,上官秀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去。 他把茶杯交到贾彩宣的手里,看着她喝了大半杯的茶,苍白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才问道:“彩宣,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贾彩宣缓缓摇头,幽幽说道:“太模糊了,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不过,我能感受到一些情绪。” “什么情绪?” “如果你选择了唐凌,会很痛苦。”贾彩宣双目一眯,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后者目光低垂,琢磨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选择钰王殿?” “如果你选择了唐钰,只会更加痛苦。”贾彩宣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上官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叫什么答案?选择唐凌会痛苦,选择唐钰会更加痛苦,那么无论自己做出什么选择,都和痛苦离不开了。贾彩宣身子向后倚靠,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只能感受到眼前的一点点的,远处都是迷雾,我什么都感受不到。阿秀,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在你的选择上加个肯定,是吗?” 上官秀深深看了贾彩宣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她的胳膊,说道:“你累了,好好休息。”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祭司府的侍女,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怎么样?很不错吧!” “和你的气质很相近。”上官秀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后天是良辰吉日。”贾彩宣坐在椅子上,看着上官秀往外走的背影,提醒道。 “哦?” “出兵的良辰吉日。” “哦。”上官秀在门口站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迈步走出大堂。 他没有直接回郡尉府,而是带着肖绝和吴雨霏去了一家小酒馆。在小酒馆里,他点了两壶酒和三碟酒菜。肖绝帮他倒了一杯酒,上官秀拿起,一饮而尽。 肖绝和吴雨霏对视一眼,前者再次为了倒了一杯酒。上官秀依旧,仍是看也不看,一口喝个精光。肖绝清了清喉咙,小声劝说道:“秀哥,这么喝很容易喝醉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上官秀另有所指地说道。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唐钰写给他的亲笔信。上官秀抽出信纸,展开,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可是此时再看,他仍感到心头一阵阵的发酸。 第426章 民心 ——听闻秀出征宁南,钰日夜牵挂。后闻秀于宁南罹难,钰悲痛欲绝,饮如针,食如刀,夜不能寐。遥想当年,于上京王府,把酒言欢,秉烛夜谈,每思至此,不禁泪浸满襟。 在唐钰的这封书信中,没有提到一句让上官秀选择支持他的话,只说了对他的思念,以及无限怀念两人当初在上京时的相遇相知与相交。 看着这封书信,上官秀再次把杯中酒喝尽,而后他垂头来,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信纸上。见状,肖绝和吴雨霏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唾沫,谁都没敢说话,静静地安坐在桌旁。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秀把手中的信纸仔仔细细地重新叠好,放回到信封内,而后又很宝贝地揣回到怀中。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无丝毫泪痕。 肖绝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钰王殿宅心仁厚,若能登顶皇位,必为不世之明君,实乃我大风之福啊!”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拿起酒杯,说道:“我们喝酒吧!”说着话,他又干了一杯。 肖绝还要说话,邻桌的一名酒客转回头,不满地白了肖绝一眼,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大风的皇帝还没驾崩呢,唐钰凭什么登顶皇位?” 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就是!你们都说当今皇上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究竟哪里不好,我们也没看出来。” “唉,不管是谁当皇上,和我们贞郡都没关系,反正我们贞郡就是个朝廷不管不问的地方。” “对对对,喝酒喝酒!谁当皇上这事,跟我们都没关系,这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邻桌几名酒客你一句我一句,又继续喝起酒来。不过他们的讨论很快把酒馆里客人们的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有一名酒客大声嚷嚷道:“如果钰王登垩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恐怕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 “你想想啊,钰王登垩基之后,那些叛军可就都改头换面,成中垩央军了,叛军是群什么人啊,最贫困潦倒的亡命之徒,他们成了中垩央军,能不鱼肉我们百姓吗?” “那也和我们贞郡的百姓无关,我们贞郡有四十万的大军,有上官大人坐镇,叛军若敢到我们贞郡来撒野,来多少就灭他多少!” “据说上官大人可是钰王的心腹,钰王登垩基,上官大人肯定会带着贞郡军辅佐钰王,到时候,谁会来保护我们啊?” 一听这话,在场的酒客们都泄气了,一个个长吁短叹,耷拉脑袋,摇头喝着闷酒。肖绝再忍不住,猛然一拍桌案,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听闻他的喝声,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的身上。肖绝沉声说道:“别说叛军成为中垩央军后不会鱼肉百姓,即便真的这么做了,钰王也会严惩不贷,上官大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贞郡受人欺凌。你等若再敢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不留痕迹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肖绝止住话音,又狠狠瞪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接着不解地看向上官秀。后者低声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家想说什么,就让大家说嘛。” 肖绝挠了挠头发,不再言语。 这时候,一名酒客用力揉了揉朦胧的醉眼,仔细打量上官秀,注视了好一会,他身子一震,颤巍巍地站起身形,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可是上官大人?” 听闻这话,人们一同向上官秀看过去。他们都没见过上官秀本人,但也听说过对上官秀相貌描述的传闻,鹤发童颜,而眼前坐着的这个年轻人,相貌清秀英俊,五官轮廓深刻,一对鹰目炯炯有神,流转之间,有冷冽之光射出,最为扎眼的是双鬓垂落来的两缕银发,这不正是鹤发童颜之貌吗? 上官秀看眼问话的那名壮汉,含笑说道:“我是上官秀。” 他一句话,让在场的酒客们无不是大惊失色,人们身子一震,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小人……小人拜见大人!” 上官秀意识地站起身形,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名酒客近前,把他从地上拉起,而后又向周围的众人摆手说道:“诸位都快快请起。” “大人,刚才我等……我等之言有冒犯陛和钰王,还请大人恕罪……” “大家都快起来吧,我不怪罪你们,恰恰相反,我倒是很想听听大家的心里话。”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试探性地慢慢站起身,见上官秀乐呵呵地确实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人们悬起来的心才算落地。“大人,真的想听我们的心里话?” “当然。贞郡军是由贞郡的父老乡亲们在养着,对于秀而言,诸位皆为秀之衣食父母,大家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上官秀本就不是一个有官架子等级观念太强的人,在经历过幻境之后,他身上的等级观念更加薄弱,更认同于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还从没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官员,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许久,一名酒客仗着酒胆,说道:“大人,小人……小人觉得,应该尊崇正统。” “嗯。”上官秀点点头,没有表态。 另有一人接话道:“没错!老祖宗定的规矩,不能说废掉就废掉。再者说,当今的皇帝是天女,天之娇女,是由上天选定的,废掉天女,就是违背天意!” “天女在位期间,不管风国怎么乱,朝廷还是有给贞郡拨粮食,没让贞郡的百姓挨饿,小人觉得,天女是个好皇帝。” “但是朝廷没有拨给贞郡军一粒粮,如果不是大人有为,四处为贞郡军筹粮,让四十万的贞郡军和百姓一起抢粮,贞郡都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了,所以说我们要感谢的是大人,而不是朝廷。” “反正我觉得天女没有放弃贞郡,就是个好皇帝。” 听闻酒馆内一浪高过一浪的讨论声,外面过往的行人纷纷被吸引过来,得知是上官秀在此听取民意,行人们也都纷纷加入讨论。 很快,不仅酒馆内站满了人,连酒馆外面的人群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把整条街都给堵死了。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但表示支持正统的还是占绝大多数。 贞郡这个地方,土壤贫瘠,缺少当时最重要的战略资源——粮食,所以也就成了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方,朝廷对于贞郡,没有太用心管理,但也一直没有遗弃过贞郡。 就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反而让贞郡百姓成为最为尊崇正统的一群人。 直至傍晚的时候,上官秀才回到郡尉府,并于当晚对各军令,后天,贞郡军四个军团,一同起程,进发上京。 各军团都有接到上官秀传达来的命令,但各军团将士们的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己方进军上京之后,究竟是帮着叛军打中垩央军,还是帮着中垩央军打叛军。 目前的上京垩城外,被十六路百万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叛军是有百万之众,但城内的中垩央军也有四十万之多,叛军的兵力占有绝对优势没错,但就单兵战力而言,叛军当然不可能是训练有素的中垩央军对手,而且中垩央军处于守势,背后倚靠着上京无比坚固的城防,叛军想强攻上京,也是不太容易做到的。 只不过百万叛军围困上京,对上京造成的压力太大了,风国自建垩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过。上京垩城内,人心惶惶,朝野内外,一片混乱。 当前压力最大的自然就是唐凌了,城外百万叛军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她,现在的唐凌,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皇宫,御书房。 “陛已一天没有用膳了,陛还是喝点参汤吧!”一名宫中女官手擎着托盘,走进御书房内,轻声细语地说道。 “出去!”唐凌随手抓起一本桌上的书卷,向外用力一挥,书卷贴着女官的头顶掠过,飞到门外。女官吓得一缩脖,端着托盘,倒退着退出御书房。 她前脚刚出去,房门处又有脚步声传来。唐凌沉声说道:“朕已经说过了,朕不喝!” “陛还当保重龙体要紧。”随着话音,一名相貌俊美的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位正是唐凌的心腹幕僚,韩烨。 看到来人是他,唐凌把刚抓起的一本书卷又慢慢放回到桌案上。“烨,你这次又是给朕带来的坏消息吗?说吧,朕现在的处境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再没有什么坏消息能吓倒朕了。” 她的话,让韩烨心头发酸,看着坐在龙书案后的唐凌,他也打心眼里感到心疼。他走到龙书案前,拱手施礼,说道:“微臣参见陛。” 稍顿,他挑起目光,偷偷看眼唐凌,又道:“微臣刚刚收到的传报,上官秀已亲帅四十万贞郡军,于西京出发,正奔上京而来。” 上官秀,四十万贞郡军!他终于还是有所行动了。唐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悲,她慢悠悠地问道:“烨,你觉得上官秀是来救朕的,还是来取朕的人头的?” “这……微臣不知。”如果唐钰没有参与此事,上官秀率军前来,十有八垩九是来解上京被困之危的,但这次十六路叛军齐围上京,就是由唐钰发起的,那么上官秀率领贞郡军全部,赶往上京的目的可就无人敢妄加推断了。 “你说不知,其实,你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就是来杀朕的!” 唐凌笑了,扬起头来,幽幽叹息一声,喃喃说道:“朕终究还是输给了钰弟,钰弟终究还是比朕更得人心。朕,难道真的是个坏皇帝吗?和宁南的这一仗,朕真的不该去打吗?” 第427章 夺爱 唐凌举目看向韩烨,问道:“烨,你的意思是,让皇姐去找上官秀,求上官秀助朕平乱?” 韩烨摇头,实话实说道:“以现在郡主和上官秀的关系,郡主在上官秀面前,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也不足以改变贞郡军做好的决定。” 唐凌恍然想起了什么,从龙书案上拿起一卷圣旨,说道:“朕已经拟好赐婚皇姐和上官秀的圣旨,只要朕现在公布出去,皇姐和上官秀就是夫妻,皇姐去求他,他应该不会不听。” 韩烨苦笑,说道:“太晚了。现在让郡主去找上官秀,弄不好郡主都会被上官秀软禁起来,难以脱身。”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毫无益处。 唐凌凝视着韩烨,沉声问道:“既然你觉得皇姐去找上官秀无用,那为何还要让皇姐冒险突围?” “微臣的意思是,让郡主突围出去,去往川郡,找郡主的父亲德王求助。老王爷在川郡有川军十万,再加上老王爷在川军的德高望重,短时间内,还可以再招募起十万大军。” 唐凌闻言苦笑,幽幽说道:“皇叔若想助我,早就出兵助我了,又怎会等到现在还是按兵不动?”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韩烨正色说道:“陛求不动老王爷,旁人也求不动老王爷,能求动老王爷的,可能,也只有郡主了。” 唐凌挥手说道:“你也说了,是可能。朕让皇姐冒险突围,结果只是一个可能,朕不会让皇姐去冒这个险。” 韩烨接话道:“但这也是唯一能把郡主支离开上京的理由。” “支走皇姐?”唐凌听迷糊了,现在她已然是众叛亲离,身边可以信赖的人不多,唐婉芸是她最信任也最为倚重的一个,在这种情况还要她把皇姐支离上京,韩烨难道疯了吗? 跟随在唐凌身边多年,韩烨对唐凌太了解了,她脸上表情的些许变化,他都能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绕过龙书案,走到唐凌身边,一边轻轻揉捏她的肩膀,一边低声说道:“能否解此次的上京之危,德王不是关健,关健还在上官秀身上。贞郡军的战力陛也肯定有所耳闻,不比中央军差,甚至比中央军还要强,如果以上官秀为首的四十万贞郡军能坚定不移地站在陛这一边,城外的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 唐凌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如何才能让上官秀坚定不移地站在朕的这一边?” “很简单。”韩烨说着话,身子向前一倾,摊开龙书案上的圣旨,伸手一点圣旨上唐婉芸的名字,说道:“只要陛把郡主的名字去掉,改成陛自己的名字,贞郡军从此以后,就是陛的亲兵了。” 她眨了眨眼睛,愣了片刻,唐凌才猛然反应过来,美目子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韩烨。后者倒退一步,向她重重地点头。唐凌挑起眉毛,语气冷若冰霜地说道:“你是要朕去与皇姐争男人?” 韩烨正色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解目前的上京之危,只能如此。只要顺利度过了这次的难关,陛的皇位将会更加稳固,等到那时,陛是休夫还是……(他做了个横切的手势)就全由陛做主了,陛和郡主,还是好姐妹。这也是微臣建议陛,支走郡主的原因。” 稍顿,他继续说道:“这次的十六路叛军之乱,归根结底,还是出在宁南的和亲诡计上,只要陛成了亲,那么宁南的诡计,不攻自破。还有,陛为郡主和上官秀赐婚,那并不足以把贞郡军牢牢拉拢在陛的身边,反而可能导致郡主投靠到上官秀的那一边,与陛为敌。只有陛自己和上官秀成了亲,那么,不管贞郡军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站在陛这一边了。这,是微臣能想到解决目前危机唯一的出路。” 听完韩烨的分析,唐凌呆呆地坐在龙椅上,久久都是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她方咬着牙关,凝声说道:“你,竟然要朕和一贱民成亲!” 跟随在唐凌身边那么久,她的等级观念有多强,韩烨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心里有数,别看自己现在已然具备侯爵爵位,又是陛身边最贴心的近臣心腹,但在陛眼中,自己也同样是个贱民。只有建国时就被授予爵位,并一代一代相传到今日的那一批传统贵族门阀,才是陛眼中的真正贵族,是勉强能与她身份相匹配的一群人。 韩烨深吸口气,说道:“陛,上官秀的先祖乃开国功臣武威侯元武将军,上官秀亦算是名门之后,而且他现在也有了伯爵爵位……” “那是朕赐予他的,而非他世袭得来的!”唐凌几乎是尖声打断道,紧接着,她拍案而起,怒视着韩烨。后者急忙向前躬身,退后两步,不敢再多言一句。 是不是世袭得来的爵位,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韩烨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唐凌目光如电,直勾勾地凝视着他,过了许久,她才慢慢收回冷冽的目光,又缓慢地坐回到龙椅上,面无表情地问道:“难道,再无别的办法了?” “据微臣所知,唐钰还在不断游说各地的王爷,上京之危拖得越久,各地王爷所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大,弄不好,到最后他们都会被迫站在唐钰那一边,届时,贞郡军怕是也救不了上京保不住陛了,现在是陛出手的最佳时机,不能再拖延时间了。”韩烨意味深长地说道。 “朕,知道了。此事,容朕再想一想。”唐凌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清瘦的肩膀子垮了去。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可是她幻想过任何人,就是没幻想过上官秀。除去两人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之外,他二人的性情也不合拍,他俩都是太有主见的人,也都不是能礼让对方的人,或许能成为朋友,但想成为夫妻,太难了。而且,唐凌自己也有心仪的对象,只不过对于她目前的身份而言,她所心仪之人,不太切合实际,与她也很难有结合的可能。 韩烨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陛,多拖一天,就多一分的变故,贞郡军也离上京更近一天,等到贞郡军与叛军汇合一处,陛再颁布赐婚的旨意,为时晚矣,反而还成了自取其辱,陛,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 “朕已经说了,朕知道了。”唐凌怒视着韩烨,沉声喝道。 韩烨拱手施礼,说道:“陛之谋略,远胜微臣,其中的利害关系,陛也比微臣更清楚,微臣言尽于此,请陛三思。”说完话,他倒退两步,转身走出御书房。 等韩烨离去,唐凌的目光才缓缓落到桌案的圣旨上。她把圣旨抓起,看了又看,猛然气吼一声,挥手把圣旨狠狠扔了出去。 不管是谁,被逼着与人成亲,都不是一件舒心的事,何况她还是堂堂的一国之主。 哪怕唐凌有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不情愿,到最后,她还是不得不采纳了韩烨的意见。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唐凌指派唐婉芸,率军一万,突围出上京,去往川郡,向川郡的德王唐誊求援。唐婉芸并不知道唐凌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没有多想,于朝堂之上接旨领命。 在唐婉芸临出京之前,唐凌特意用膳。席间,唐凌一直都是忧心忡忡,郁郁寡欢。唐婉芸以为她是为目前的处境忧心,还宽慰唐凌,要她不必担惊受怕,此次她一定能成功突围出去,并成功说服父王,出兵援助上京。 她越是这么说,唐凌的心里越感过意不去,上官秀本是皇姐心仪的男人,可现在,她却要和上官秀成亲,而且还是在瞒着皇姐的情况。 她心乱如麻,心中五味杂陈,她缓慢地拿起酒盅,敬向唐婉芸,问道:“皇姐,如果,如果香儿(唐凌原名为唐香菱,香儿为乳名)做了对不起的皇姐的错事,皇姐……还会不会原谅香儿?” 想不到唐凌突然以乳名自称,这是好多年都未曾有过的事了。唐婉芸深感意外,眨眨眼睛,以为唐凌指的是她救顾青灵的那件事,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不在乎地说道:“陛多虑了,陛与婉芸,名为君臣,实为姐妹,陛所说的错事,在婉芸眼中,那也不是错事,反而是婉芸太小气了,未能理解陛的良苦用心。” 稍顿,她又哈哈大笑道:“陛不必为婉芸担心,区区叛军,婉芸还没放在心上,此等乌合之众,也拦不住婉芸。”说话之间,她双手擎起酒盅,向唐凌敬了敬,一饮而尽。 唐凌闻言,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掉了来。身为皇帝,堂堂一国君主,很多时候她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行事,要为大局着想,必要时得做出牺牲。唐凌明白,她与上官秀的成亲,牺牲的不仅是自己,更有她和堂姐之间的姐妹情深。 “香儿预祝皇姐马到功成一帆风顺!”说完话,她也将杯中酒一口喝干。酒水入口,不是辣的,而是苦的。 第428章 铲除 叛军的将士,的确是东拼西凑而来的,其中什么人都有,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山匪强盗的亡命之徒,以及无业的游民,受到盘剥的农民,还有生活不去的平民百姓。 这么一群人组成的叛军,的确可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不过叛军当中也有很多的江湖门派灵武高手,在大军团的对战当中,他们所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围攻敌人突围这方面,他们可都是一把好手。 唐婉芸的突围行动并不顺利,遭受到大批叛军和修灵者的围攻。唐婉芸率军冲杀进叛军连营之后,与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展开力战。叛军的兵力之多,仿佛永无止境,砍不完,杀不绝,以唐婉芸灵空境的修为,都战得浑身是伤,难以支撑。 上京,南城门的城门楼内,唐凌身在其中,眺望着远方的敌营,见到叛军大营内混乱不停,喊杀声不止,她心里明白,堂姐的突围必然是受阻了。她侧头喝道:“聂震紫衣翎!” “末将在!”聂震和紫衣翎二人双双出列,插手施礼。 唐凌正要说话,韩烨快步走上前来,先是向聂震和紫衣翎二人挥手,示意她俩退后,接着,他来到唐凌的身边,在她耳畔旁轻声说道:“如果郡主能殉国于敌营,对陛,倒也是省去了一桩大麻烦。”最//快//更//新//就//在 听闻这话,唐凌难以置信地看向韩烨。后者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直到这时,唐凌才明白,原来韩烨说要把唐婉芸支走,让她去川郡找德王求援,那都是托词和幌子,他真正要想的是,让唐婉芸死在叛军大营里。 “你敢?”唐凌勃然大怒,意识地一把把韩烨的衣领子抓住。 在场的众将士都惊呆吓傻了,完全不理解唐凌和韩烨之间的互动,也不明白陛为何会突然发火,韩烨究竟在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请陛以大局为重!”韩烨用眼角余光扫视左右,故意大声说道:“微臣相信以郡主的能力,必然能冲出重围,此时陛派兵去救,反而会让救援的将士们深陷敌营,难以脱身,还请陛不要派将士们去白白送命。” “你……” “请陛务必要以大局为重啊!”说话之间,韩烨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脑门顶在城墙砖上,一动不动。 唐凌伸手怒指着韩烨,再瞧瞧在场的众人,人们一个个皆是眉头紧锁,现在郡主已突杀到敌营深处,而且已经打草惊蛇,把大批的敌军吸引过去,如果此时己方再出兵援助,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还会一并深陷重围。没有人愿意去白白送死,当然了,如果唐凌执意达救援的命令,他们硬着头皮也得上。 唐凌令人救援的命令迟迟没有说出口,脸色变换不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韩烨所言也是有道理的。上京这边按兵不动,唐婉芸在叛军大营里真就成了孤军奋战。 她率军左突右杀,战至最后,她的神智都开始模糊了,血染征袍,浑身上全是伤。眼看着唐婉芸一部要全军覆没在叛军大营里,这时候,由叛军大营的背后冲杀上来一对人马。 确切的说,冲杀上来的是百余人,但这百余人都是清一色的暗系修灵者,其中有数人的修为更是达到了灵空境,随着这批暗系修灵者的突然出现,导致叛军一阵大乱,众暗系修灵者拼死奋战,总算把伤痕累累的唐婉芸救出重围,带着她成功冲出叛军大营。 这些暗系修灵者,皆为通天门弟子,几名灵空境的顶级高手,是退役的神字辈弟子,现为通天门长老。 在通天门能做到长老位置的,基本已处于半归隐状态,如果不是门主唐婉芸深陷绝境,命垂一线,通天门的长老们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此战,可算是唐婉芸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战,她所率领的那一万将士,除了几名通天门弟子外,其余的一个都没跑出来,唐婉芸自己也是身负重伤,耗尽灵气,奄奄一息。 这时候,通天门的弟子们表现出肯为主上肯牺牲一切的精神。甩掉叛军的追兵之后,为保住唐婉芸的性命,有六名通天门弟子自愿使用死亡献祭,以燃烧自己的生命方式,将自身化为灵气,传承给唐婉芸,利用暗之灵气疗伤治愈的特性,来修复唐婉芸身上的几处致命伤。 这就是通天门的弟子,他们既是残酷冷血的杀人机器,同时也是甘愿为主子奉献一切的最忠实的仆从。 在六名通天门弟子的牺牲,唐婉芸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她身上的伤势还是太严重,身体里的血液都快流干,昏昏沉沉,神志不清。通天门弟子一路护送着她,去往川郡。 等到叛军大营内的混乱渐渐停歇,再也听不到喊杀之声,唐凌仿佛虚脱了一般后退两步,额头身上全是冷汗。左右的女官们立刻上前,把她搀扶住,周围的众将亦齐声说道:“陛保重龙体!” “回宫!朕,要回宫!”唐凌有气无力地说道。两名女官答应一声,搀扶着唐凌,小心翼翼地走城门楼。韩烨急忙跟随着走了来,说道:“陛……” 他话才刚出口,唐凌已恶狠狠地向他看过去,把韩烨后面的话吓回到肚子里。 她目光冰冷,直直地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韩烨,你给朕记清楚了,如果一次你再敢欺瞒于朕,自作主张,朕就要你的脑袋!” 韩烨急忙撩起衣襟,屈膝跪地。唐凌低头看着他,继续说道:“这次,朕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俸禄一年。”说完,她再不理会跪地的韩烨,由女官搀扶上,坐上马车,返回皇宫。 她是在气韩烨,但她更气她自己,为自己的见死不救为自己心中曾有那么一刻生出的兴庆而感到羞耻。 唐婉芸是她的姐妹,更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可她现在却害她于死地,连唐凌这么冷酷的人,心里也生出浓烈的罪恶感。 目送着唐凌的马车在众多女官侍卫禁卫军的护送离开,韩烨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叹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能为唐凌做到的事,都已经做完了,接来的事,都是水到渠成,他在不在唐凌身边都已无关紧要了。 他如释重负地伸展个懒腰,喃喃说道:“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个月,倒也是件美事。”这时候,一条修长的身影从不远的暗处走出来,来到韩烨的身边,把一件披风搭在他的肩头,那人目光深邃地说道:“烨,你为陛,太尽心尽力,可陛未必能理解,弄不好,那一天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在担心我吗?”韩烨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伸手抚摸着那人刚毅的脸孔。 “是。” “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一切,都是陛给的,如果陛想把这一切收回去,包括我的命,我无怨言。” 那人神情一黯,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又怜惜之色,幽幽说道:“笨蛋。” 唐婉芸到底有没有成功突围出去,唐凌不知道,不过看当时叛军大营情况,恐怕神仙也冲不出去。翌日,在没有得到任何确切消息的情况,唐凌宣布,唐婉芸已于昨夜突围时,在叛军大营内不幸阵亡。 这个消息,已经够具备爆炸性的了,惊得满朝的大臣们头昏眼花,而接来,唐凌宣布的消息则更惊人,她已决定,与贞郡郡守上官秀成亲。等贞郡军一到上京,二人即刻完婚。 唐凌与上官秀成亲的消息,不仅震惊了朝堂,也震惊了整座的上京城。 人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天女竟然会与上官秀成亲,上官秀并非贵族门阀出身,充其量只能算是近期崛起的新贵族,这门婚事,简直是开了风国之先河。 不过这条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上京的局势立刻得到了稳定,原本反唐凌的暗流激涌也被立刻压了去。 唐凌和上官秀的成亲,可不是只赢得了上官秀一个人,连带着,也赢得到四十万的贞郡军。 这四十万的贞郡军若是站到了唐凌那一边,上京的局势可子就被逆转了,原本具备绝对优势的叛军,其优势将瞬间荡然无存,反而会陷入内外受敌的窘境。 原本在上京城内,看叛军势大,想讨好叛军反对唐凌的势力也都消停了,不敢再贸然露头,静观其变,看未来的局势到底会向那一边发展。 由于上京被围困,唐凌颁布的圣旨无法直接传达到正前往上京的贞郡军手里。只能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先传到西京,再由西京出人,快马传报半路上的贞郡军。 当贞郡军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现在贞郡军业已进发到贞东地区,距离上京只剩两三天的路程。 这天傍晚,贞郡军于仁州城外安营扎寨。上官秀就近到城中游逛一圈,等他回到大营的时候,见麾的众将齐聚中军帐,一个个脸色凝重,气氛诡异。 上官秀莫名其妙地环视众人一眼,自顾自地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干,他舒适地叹息一声,再看众人,一个个还是一副苦瓜脸,活像被人欠了多少钱似的。上官秀又好气又好笑,问道:“诸位到中军帐可是来吊丧的?” “可也差不多。”洛忍低低的嘟囔一声。 “你说什么?”上官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扬起眉毛。 第429章 看透 上官秀狐疑地看一眼洛忍,又瞧瞧其他人,感觉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书信,展开细瞧。书信是刘允写的,里面的内容就是转达了朝廷的传书。 从头到尾地看过一遍之后,上官秀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啼笑皆非地说道:“陛是疯了不成?她竟然要与我成亲?” 洛忍清了清喉咙,说道:“陛没有疯,再没有比陛更聪明的女人了。在这个时候她抛出与秀哥成亲的旨意,秀哥若是同意了,我贞郡四十万的大军自然就成了陛的囊中之物,秀哥若是不同意,单凭这一份圣旨,也足可以分裂秀哥和钰王殿的关系,上京城外的百万大军,都会调转回头,与我们贞郡军拼命!” 安义辅皱着眉头说道:“当务之急,我军当在仁州这里按兵不动,以此来表明,秀哥绝无与陛成婚之意,以后仍会以钰王殿马首是瞻。” 詹熊冷笑一声,质问道:“秀哥为何要以唐钰马首是瞻?我贞郡四十万将士,都是秀哥一兵一卒招募起来的,唐钰他出过什么力,又帮过什么忙?现在贞郡军成形了,反而要向唐钰效忠,天哪有这种道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难道对唐凌那个弑父篡位的毒妇效忠就有道理吗?”洛忍震声反问道。 胡冲脸色难看,正色说道:“陛乃一国之君!我等往小了说是大风子民,往大了说,是大风将领,我们对大风的皇帝效忠,还有错吗?” 安义辅接话道:“天地不仁,视万物苍生如刍狗,不忠也罢!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辅佐钰王殿,方为我等之正道。” 詹熊气道:“狗屁的正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也曾是乱臣贼子,詹将军现在可是要杀我不成?” “你……” “要我看,不管是唐凌还是唐钰,我们就直接杀进上京,占了皇宫,拥秀哥当皇帝算了。”广獠手里拿着一张大饼,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囫囵不清嘟嘟囔囔地说道。 站于他身边的该当和子隐不约而同地笑了,慢悠悠地说道:“獠将军所言,听起来像是气话,但也不是不可行。” 广獠咧着大嘴,看了他二人一眼,笑道:“你俩也赞同我的意见?” “正是。” “秀哥,你看,我说得怎么样?” 在场的众人皆翻了翻白眼,拥秀哥当皇帝,这简直就是胡闹,是把己方往绝路上领。众人都懒得去反驳他,谁都没有接话,当然了,意见有分歧的两边也都不吵了。 见兄弟们都闭嘴不再言语,上官秀笑了笑,问道:“都吵累了吗?既然大家都吵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军还要继续赶路呢。” “那……那秀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一切等到了上京之后再说。” “但是,这会与钰王殿产生误会的。” “我已经给钰王殿回了书信。好了,诸位都回去吧!”上官秀走到帅案后,有些疲惫地坐了去。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向上官秀拱手施了一礼,退出中军帐。 东哲和孔笛二人都没有走,见他二人留,上官秀也不感意外。他让军卒切一盘肉干,再拿几个馒头来。而后向东哲和孔笛招招手,说道:“两位还没吃饭吧,坐过来一起吃。” 他二人走上前去,在帅案前盘膝而坐,两人也都没客气,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抓着肉干,大口吃了起来。 上官秀一笑,同是抓着馒头和肉干吃着,说道:“两位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了。” 东哲和孔笛对视一眼,前者幽幽说道:“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各郡的侯爷王爷还是支持陛的占多数,之所以按兵不动,其实大家都是在看,看上京这边的局势发展,只有陛这边稍微占一点优势,王爷侯爷们必然会各率大军,支援上京,以示对陛的忠诚。” 孔笛含笑说道:“钰王殿的主张是削权贵,重用有才华的平民,这个削权贵,削的不仅是朝廷的大臣,更包括各地的王侯,他们当然不会支持钰王殿登基,只不过现在叛军势大,气势如虹,各地的王侯也不敢公然站出来反对,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出现,这些王侯大人们,必然会倾尽全力的围剿叛军。” “所以,现在看似唐凌势弱,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唐凌的势大。” “没错!支持唐凌的,都是手握实权和重兵的那一群贵族门阀。”东哲和孔笛双双点头。稍顿,东哲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大人可是打算接受陛的赐婚?” “圣旨已,我又当如何?”上官秀苦笑。 东哲叹息一声,摇头说道:“陛还是太不懂大人了。”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以唐凌的为人,她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策,你们以为她真的愿意与我成亲吗?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介布衣平民,而平民在她的观念中,和蝼蚁臭虫没什么区别。我没有想到,唐凌竟会被逼得走到这一步。这场赐婚,只是她的权宜之计,长久不了。” 东哲好奇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之后陛可能会休夫?”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慢悠悠地说道:“不管怎么样说,她也是一国之君,休夫这种事,太有损她天女的颜面,未必做得出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暗中除掉,这倒是很有可能。” 见东哲和孔笛张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上官秀笑道:“我们的这次皇帝啊,向来心狠手辣,只有你想不到的事,从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所以,不管她以后做出什么匪夷所思之事,大可不必惊讶。” 唐凌未必了解上官秀,但上官秀可是看透了唐凌。这次的赐婚,就是她迫不得已不得不为之的一场闹剧罢了。上官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东哲愣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既然大人已经预判到唐凌过后会翻脸不认人,可能暗中毒手,那么大人必然有所提防,也无需自己再多加提醒了。 他话锋一转,轻叹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只怕郡主在上京的日子不好过啊!” 是啊!唐凌本来是要给自己和婉芸赐婚,现在新娘子突然变成唐凌她自己,一向对唐凌忠心耿耿的婉芸,心情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上官秀突然有种想背上双翼,子飞到上京的冲动。他神情一黯,喃喃说道:“我会向婉芸解释清楚的。还需三天,我军便可抵达上京。” 两天后,贞郡军行到贞东地区的永平城。这里已接近贞郡和上京地区的交界处,从永平城到上京,已用不上一天的路程。 这个时候,叛军方面也都听说了唐凌欲与上官秀成亲的消息。十六路叛军的首领齐聚一堂,紧急磋商对策。 这次围攻上京的十六路叛军都是听令于唐钰,但唐钰本人并没有亲临上京,他现在还在风郡。 用武力夺得皇位,那终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而由对朝廷不满的民众将士们推选为国君,那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就是唐钰,即要他想要得到的实惠,又极为重视礼数,重视自己的声望和名誉。 “上官秀到底是不是钰王殿的人?”叛军大营,中军帐内。桓郡的叛军首领林勇皱着眉头,沉声质问道。 在场的众叛军首领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风郡的黎嘉说道:“据我所知,上官秀从未承诺过要效忠钰王殿,这次他起兵来上京,本就是意图不明,现在唐凌又旨赐婚,只怕,上官秀会站到唐凌那一边啊!” “哼!”同是风郡叛军首领的常贯冷哼一声,说道:“上官秀如果肯效忠钰王殿也就罢了,如果他真受妖女的蒙蔽,要与妖女成亲,我们就连他的贞郡军一起灭掉。” “可是贞郡军的战力不容小觑……”安郡的薛远忧心忡忡地说道。 “贞郡军的战力再强,也只不过是四十万人而已,而我们有百万之众的大军,难道还打不过它贞郡军不成?”常贯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要小看贞郡军,宁南人打进来的时候,除了虎贲军,也只有贞郡军在宁南人身上占过便宜了。”薛远正色道。 “只不过是贞郡军的运气好而已。”常贯挥手说道:“我的意见是,我们先集中兵力,打垮贞郡军,然后再调转回头,强攻上京。” “不可莽撞行事!”薛远对黎嘉正色说道:“黎将军,在以为,我们当先礼后兵才是。” 黎嘉在众叛军首领当中年纪较大,又是唐钰身边的人,他自然而然成了十六路叛军的盟主,各路叛军的首领也愿意尊他为首。黎嘉揉着巴,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薛将军所言有理。” “我看就是多此一举。”常贯愤愤不平地说道。 “唉?!”黎嘉正色说道:“先不说贞郡军的战力强弱,单凭上官秀和钰王殿是旧识这一点,我们就当先礼后兵,给予上官秀足够的尊重。” 常贯眯了眯眼睛,环视在场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黎嘉身上,幽幽说道:“黎将军,诸位将军,我现在可得提醒诸位,上官秀和钰王殿关系匪浅,而且坐拥四十万的大军,等日后攻破上京之时,首功也只会算在他上官秀的头上,人家贞郡军的将官才是一等功成,而我们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二等功臣,这是诸位想要的吗?” 本书 第430章 索要 黎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常将军,只要是为钰王殿做事,谁立首功,谁立次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常贯想也没想,脱口说道:“我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起兵造反,围攻上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嘛!现在眼看着大事已成,却要把本属于我们的功劳白白让给上官秀,让给它贞郡军,凭什么?我不知道诸位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服!” “哎呀,常将军,以大局为重,现在当以大局为重啊!”黎嘉虽被推选为盟主,但对各路叛军,并无绝对的指挥权,对于常贯的唱反调,他也只能以安抚为主。 “好了,就按照黎将军的意思办吧。”林勇挺身站起,说道:“我们对上官秀先礼后兵,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嗯。”黎嘉点点头,说道:“如果各位都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见众人都没有再言语,皆沉默不语,常贯气呼呼地也没有说话。 会后,黎嘉派出一名麾能言善道的谋士,去往贞郡军,查探上官秀的口风。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长话短说,黎嘉派出的谋士快马加鞭,只用了半天的光景,就赶到贞郡军的大营。 听闻叛军方面派来使节求见,上官秀没有将其拒之门外,以贵宾之礼相迎。 黎嘉派来的使节名叫苏晨,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五官周正,相貌堂堂,白面黑髯,文质彬彬。在中军帐里,苏晨见到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在苏晨,奉我家主公黎嘉将军之命,特来拜会上官大人。” 上官秀打量苏晨一番,含笑摆摆手,说道:“苏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谢上官大人。”苏晨落座之后,对上官秀笑道:“一向听说贞郡军兵强马壮,且训练有素,治军严谨,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秀闻言仰面而笑,说道:“苏先生过奖了。” 苏晨能说会道,把上官秀和贞郡军先是大肆吹捧了一番,而后他方切入正题,谨慎地问道:“上官大人可曾听说陛赐婚之事?” “嗯。已略有耳闻。”上官秀不动声色地回道。 苏晨心思转了转,站起身形,向上官秀再次深施一礼,含笑说道:“在当恭喜上官大人才是。以后上官大人不仅是贞郡的郡守,更是我大风的亲王了。” 上官秀不由自主地扬了扬眉毛,疑问道:“苏先生可是在羞辱我?” 苏晨急忙摆手说道:“在绝无此意。” “既然没有此意,那么此事就不必再提。” 看来上官秀对唐凌赐婚这件事,也不甚满意嘛,甚至还有些反感,苏晨暗暗松口气,他话锋一转,又问道:“这次,上官大人起兵进发上京,不知意欲何为?” “诛奸佞,清‘君’侧!” “不知上官大人所指的奸佞是谁,‘君’又是谁?”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在我眼中,钰王殿便是君。” “那么,奸佞是……” “奸佞遍布上京内外。” 听闻这话,原本还是笑呵呵的苏晨脸色顿变,目光深邃,语气沉重地问道:“难道,上官大人认为上京城外的百万义军,也是奸佞?” 上官秀仰面而笑,并没有回答苏晨这个问题,他话锋一转,反问道:“我听说,不久前,青云郡主曾奉命,从上京突围,不知郡主现在身在何处?” 唐婉芸率军突围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但有否突围成功,上官秀并不清楚,根据上京城内暗旗人员的传报,城内都在传言唐婉芸在突围途中战死了,对于此事,上官秀不太相信。 苏晨一愣,他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在在七八天前是有听说过,上京有一队人马趁夜出城,向外突围,但不知道那不是青云郡主所率的军队。” “结果如何?”上官秀问话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 苏晨摇头说道:“具体的情况如何,在并不清楚。据南营传报,突围之人已被我军全歼,至于青云郡主,是战死还是逃了出去,在确实不知情,还需回营后之细细问询。” 上官秀放于桌案的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难道婉芸真的出事了?她可是堂堂的郡主,即是唐凌的皇姐,也是唐凌的心腹,唐凌为何派她去做这么凶险的突围?难道……上官秀都不敢再继续想去。 他眯缝起眼睛,说道:“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苏先生可以回去了。” 说完了?苏晨满脸的莫名其妙,他二人根本没谈几句正经事,怎么就说完了?他急忙站起身形,拱手说道:“上官大人……” “如果苏先生还想继续跟我谈,就把青云郡主交还给我,如果苏先生交不出青云郡主,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上官秀挥了袍袖,沉声说道:“送客。” 随着他的话音,肖绝迈步走到苏晨近前,摆手说道:“苏先生,请吧!” “上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青云郡主现在的情况……” “那你就给我立刻去查!活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尸!”上官秀面沉似水地说道。 苏晨暗暗咧嘴,他还要讲话,肖绝已抓住他的衣襟,不由分说地向外走去。把苏晨拉出中军帐,肖绝冷冰冰地说道:“大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交出青云郡主,我们一切都好谈,如果交不出青云郡主,哼哼,那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话,他转身走进中军帐内。苏晨要迈步追进去,两旁的侍卫们一横手中的长枪,将他挡在帐外。 最后苏晨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贞郡军的大营,又连夜快马加鞭的回往叛军大营禀报情况。 听说上官秀向己方索要青云郡主,黎嘉急忙把驻扎在南营的常贯和林勇二人找来。 见到他二人后,黎嘉开门见山地问道:“数日前,中央军由南营突围的那一万兵马可是由青云郡主率领?” 常贯和林勇莫名其妙地互相对视一眼,常贯说道:“当时都打乱了套,鬼知道那支中央军是由谁率领?” “那支中央军一个人都没跑掉?”黎嘉紧张地问道。 “对啊,一个人都没跑掉。”林勇正要说话,常贯抢先一步说道,同时他瞄了林勇一眼,并向他皱了皱眉。 当天晚上,他们在与突围的中央军作战时,由营地的背后又杀出来一小队人马,经常一场激烈的厮杀后,他们把那小队人马打跑了。但这件事常贯和林勇没有向上禀报,只说己方全歼了一万中央军。 歼灭一万突围的中央军,这是件大功,让百余人脱逃,无疑会让这件大功大打折扣,出于贪功的心理,林勇和常贯把这件事给隐瞒了去。 听完他的话,黎嘉倒吸口凉气,眉头拧成个疙瘩,摇头说道:“这,事情可就难办了。两位将军知不知道,那支中央军是由青云郡主亲自率领,现被全歼,说明青云郡主也极有可能死于乱军之中。” “哦?这么来说的话,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常贯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说道:“青云可是唐凌身边最重要的心腹爱将,她死在我们手里,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黎嘉暗叹口气,不知道常贯是真蠢还是装蠢。他正色说道:“青云郡主和上官秀是什么关系,常将军不知道吗?青云郡主被我方所杀,上官秀又岂会善罢甘休?他就算不想站在唐凌那一边,在得知此事后,也得站在唐凌那一边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晨在旁接话道:“将军,上官秀已经说了,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黎嘉眼珠转了转,急声问道:“林将军常将军,那些中央军的尸体现在何处?” 林勇摇摇头,说道:“早就埋了,这些天过去,估计也都腐烂得无从辨认。” 常贯说道:“就算没腐烂,也肯定找不到了,当时人都打得七零八落,到处是尸块,想从那些尸块当中拼凑出一个青云郡主来,那根本就不可能。” 稍顿,他又兴致勃勃地说道:“黎将军,你赶快向钰王殿报捷,就说我军成功击杀了青云郡主,我想,殿听闻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大大嘉奖我们的!” 黎嘉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常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常贯还以为击杀了青云郡主是件好事呢,青云郡主是唐凌的堂姐,但同时也是殿的堂姐,殿向来宅心仁厚,得知此事,都得悲痛欲绝,你竟然还要去报捷?他现在真想扒开常贯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鬼东西。 “找!”瞪了常贯半晌,黎嘉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强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堂堂的郡主,就算是战死,也不能与乱军合葬一处!立刻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郡主的尸首找出来,不然,我们即无法向上官秀交代,也无法向殿交代!” 离开黎嘉的营帐,常贯和林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边向南营方向走着,常贯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在南营与敌力战,伤亡的兄弟不计其数,可立了功劳是他黎嘉的,现在出了事情,责任却又成我们的了,这公平吗?” 本书! 第431章 阻击 林勇苦笑着摇摇头,他疑问道:“老常,你觉得,郡主真的死在我们南营当中了吗?”稍顿,他压低声音,又问道:“那后来出现的百余敌,会不会已把青云郡主救走了?” “鬼知道。”常贯皱着眉头说道:“不管郡主有没有被人救走,现在想要我们找到青云郡主的尸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我说,咱们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老常,你的意思是……” “与其让上官秀找到你我的头上,不如我们先去干掉上官秀。” “啊?”林勇倒吸口凉气,惊骇地看着他,久久没说出话来。 常贯向四处望了望,凑到林勇耳边,细声细语地说道:“我手的兄弟已经探明,上官秀是率领五万的贞郡军,作为前军,先一步赶往上京。四十万的贞郡军,以你我的兵力或许打不过,但区区的五万兵马,以你我二十万众的将士,根本不在话。杀掉上官秀,等于是杀了妖女的夫君,斩掉了贞郡军的龙首,这个功劳,恐怕仅次于诛杀妖女了吧!” 林勇听得认真,脑筋飞转,琢磨其中的利弊。 常贯继续说道:“如果上官秀不死,你我都没好,毕竟青云郡主是死在我们的手上,上官秀又岂能放过你我?黎嘉那个软骨头,弄不好为了讨好上官秀,都得把你我交出去!”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林勇闻言脸色顿变,身子也不由得为之一震,心里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眯缝起眼睛,但遮挡不住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机,他凝声说道:“好!此事听老常你的!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半夜动身,明日一早开战!” “一言为定!” 常贯和林勇二人在私里偷偷做出袭击上官秀的决定,此事两人即未告之黎嘉,也未告之其他的叛军首领。 等到半夜丑时,以常贯为首的十万风郡叛军和以林勇为首的十万桓郡叛军,悄悄开出叛军大营,直奔西方的贞郡而去。 在风国,民风最彪悍也最骁勇善战的两个郡,便是风郡和贞郡,当然了,风郡因为是风国的起源地,并没有被扣上野蛮的帽子。就十六路叛军的战力而言,常贯部和林勇部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尤其是常贯所率的风郡叛军,论单兵战力的话,就算不能与贞郡军旗鼓相当,但也差不到哪去,贞郡军那一套远程箭射近身军团战的战术理念,就是从风郡军身上学来的。 上京地区不仅是一座上京城,还包括周边很大一块的区域。常贯和林勇率领二十万叛军,行进到贞郡和上京地区交界处的时候,停了来,原地驻扎休息,以逸待劳地等贞郡军的前军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天色大亮,前方远处的天际线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漫天的尘土。很快,一面面黑色的大旗于尘土当中浮现起来,旗帜清一色的都是黑底红字,有的写有‘风’字,有的写有‘贞’字,还有的写有‘秀’字。 看清楚远方行来的这支大军,叛军探马立刻回本阵向常贯和林勇二人禀报。 得知贞郡军终于出现了,常贯和林勇精神同是一震,二人由一大群的将官侍卫护卫着,走出本阵,坐在马上,手搭凉棚,举目眺望。 前方来得这支贞郡军规模不小,但也没大到扯地连天的程度,和常贯部叛军先前探明的情报差不多,这是一支五万来人的军队。 看罢,常贯嘴角扬起,转头对身边的林勇说道:“林将军,我没有骗你吧,贞郡军的前军确实只有五万兵马。” 林勇点点头,同时又担忧地说道:“只是不知道上官秀在不在这五万贞郡军里面。” “放心吧,林将军,我的情报,绝不会有错。” 随着迎面而来的贞郡军越来越近,常贯和林勇带领着各自的部退回到本阵,与此同时,双双传令去,全军做好战斗的准备。 此次作战的战术,他二人早已商议好了,采用鹤翼阵,常贯部为左翼,林勇部为右翼。 左右两翼又各分前军和后军,进攻时,两翼的前军分成左右包抄,合围敌军,两翼的后军则合拢于一处,直突敌军的中心。这是典型的以多打少的歼灭战阵法。 当贞郡军距离叛军还有三里左右的时间,贞郡军终于停止了进军。 常贯部的情报没有错,上官秀的确是在这支五万人的军队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广獠该当子隐等人。 广獠伸长脖子,向前眺望,张望了片刻,说道:“看对方的穿着,应该是叛军吧,他们摆的是什么阵法,怎么这么古怪?” 不用上官秀解答,该当和子隐异口同声道:“鹤翼阵。看来,叛军的打算是想全歼我军。” “什么?”广獠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他扭头看向上官秀,问道:“秀哥,我们和叛军不是一伙的吗?他们怎么突然调头来打我们了?” “谁说我们和叛军是一伙的?”上官秀差点气乐了。不过,关于他到底是支持唐凌,还是支持唐钰,他从来没有表态过,叛军竟然主动来进攻他,这的确让他有些意外。 “派一名兄弟出去问问,对面的这支叛军到底想干什么。”上官秀回头对肖绝说道。 “是!秀哥!”肖绝派出一名影旗人员,骑马冲出本阵,直奔对面的叛军而去。 等那名影旗人员催马跑至距离叛军接近百步远的时候,一支雕翎箭从叛军阵营中飞出,狠狠钉在影旗人员前方不远的地面上。 他急忙勒停战马,战马原地打转,咴咴的嘶叫。暗影人员举目望向外面的叛军,大声喝道:“我们乃贞郡军,对面的军队是何人统兵,请出来说话!” 叛军阵营中的常贯嘴角上扬,微微侧头,对身旁的一名修灵者说道:“龙岩,你去解答此贼的疑问。” 名叫龙岩的修灵者三十左右岁,身材魁梧,尤其扎眼的是,在他的身上,背着一把又长又厚重的钢弓。 听完常贯的话,他点了头,催马向前而去。他没有出叛军的本阵,只是隐藏在人群当中,而后他摘身上背负的钢弓,甩手将其灵化,他又抽出一支灵箭,搭上弓弦,臂膀用力,巨大的灵弓被他拉开,而后,他对准那名影旗人员,使出全力,把手中的灵箭狠狠射了出去。 嗖! 灵箭破风,在空中化成一道电光,直奔影旗人员的胸口掠去。这一箭太快了,即便相距百步之遥,灵箭也几乎是转瞬既至。影旗人员感觉不妙,急忙抽刀向上挑,咯,他的刀锋由挑在灵箭上,但那支灵箭的劲道太大,他只是将其稍微挑开一点,紧接着就听扑的一声,灵箭的锋芒刺入他的肩头,把他的肩膀一箭贯穿,箭矢从他的背后飞射了出去,同时也带出去一道血箭。 那名影旗人员闷哼一声,险些栽战马,他一只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气,无力地向垂着,另只手急忙拉紧缰绳,拨转马头,整个人趴在马背上,飞奔回去。 龙岩的这一箭,也吹响了叛军进攻的号角。随着咚咚咚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擂鼓声,二十万的叛军齐齐向前推进,将士们一边前进,一边用手中的长枪长矛击打盾牌,齐声呐喊:“风!风!风!”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敌暗箭所伤,险些丧命,败退回来,肖绝恨得牙根都痒痒,瞪着对面的叛军,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竖子可恶,暗箭伤人!秀哥,这仗,我们打还是不打?” 上官秀调转马头,看向背后的将士们,深吸口气,大声喝问道:“我等现在是为何而战?” “为国征战——”贞郡军将士齐声大喊。 “你等又是为谁而战?” “为大人而战——为陛而战——” “今日叛军,乃我大风祸国殃民之乱臣贼子,乃挟持钰王殿之奸佞恶徒,该不该杀?” “杀!杀!杀——” “拿起你们的武器,贞郡军将士的荣耀,向来都是由敌人的鲜血洗刷出来的!今日,吾辈是为国征战,为陛为钰王,清君侧!杀!” “杀——” 随着贞郡军的咆哮,将士们的士气也彻底被激发起来,擂鼓声四起,喊杀声连天。 子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推进过来的叛军,对上官秀说道:“大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敌人的前军是要左右包抄我军,敌人的后军,是要合力做中央突破。” 上官秀眯了眯鹰目,说道:“此战,就看你二人的火铳营了。” 现在贞郡军的火铳已增加到四千余支,组建起十个火铳营,十个火铳营全部在这五万人的贞郡军当中。上官秀面容轻松地问道:“以五万对二十万,我军可能取胜?” 该当和子隐语气坚定异口同声地说道:“回禀大人,我军必胜!” “好一个必胜!”上官秀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肯定。他斩钉截铁地振声说道:“我率两个火铳营,一个兵团,顶住敌军左翼;广獠,你率两个火铳营,一个兵团,顶住敌军右翼;该当子隐,你二人率六个火铳营,两个兵团,顶住敌军的中央突破!” “是!大人!” “今日之战,就让我们贞郡军的火铳营,一战成名!”在上官秀的指挥,贞郡军的十个火铳营一分为三,余的四个兵团,也分成了三部分,分别迎击叛军的双翼和中央主力。 作者的话: 六道微博:weibo/u/15583/ 本书! 第432章 对战 上官秀率领贞郡军的右翼,一个兵团和两个火铳营,迎击叛军左翼的常贯部前军。常贯部左翼前军有六万余众,兵力是上官秀这边的五倍,双方兵力相差极为悬殊。 观望对面叛军的推进,上官秀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迎面而来的是贞郡军。 常贯部叛军的战斗模式和贞郡军一模一样,在推进的过程中,将士们一边前进,一边击盾,并配合着整齐划一的呐喊声:“风!风!风——”以此来鼓舞己方的士气。 很快,双方的距离只剩一里左右。上官秀安坐在马上,回手把肋的佩刀抽了出来。随着他的抽刀,贞郡军将士亦齐齐以武器击打盾牌,齐声喊喝道:“风!风!风!” 双方喊喝的口号完全一致,除了军装的颜色不同,看上去就是一支军队。 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上官秀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叛军没有火铳,远程只能用弓箭,风军箭阵霸道,天闻名,最大射程可达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 见上官秀迟迟没有达进攻的命令,在他身边的肖绝有些沉不住气,凑上前来,提醒道:“秀哥,敌军已进入我军火铳营的射程!” “再等等!让叛军再近一些!”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迎面而来的叛军,叛军的前列全部都是重盾兵,要破重盾兵,以火铳的威力还不够。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叛军的推进仍在继续,双方的距离业已由三百步缩短到两百步。这时候,叛军阵营内此起彼伏的吆喝之声已清晰可闻。 “一营上箭!”“二营上箭!”“三营上箭!”“……” 上官秀鹰目当中精光一闪,叛军的箭阵要来了,他猛然把手中的佩刀高高举起。随着他的举刀,顶在最前面的两个火铳营齐齐后退,但退得并不远,将士们只退出五步左右。 但在他们后退的同时,两个火铳营的前方也各显露出两门火炮。 火炮内早已装弹完毕,在火炮旁站立着手持火把的军兵。上官秀眯缝起眼睛,高举的佩刀用力想前一落,指向对面的叛军。 看到他的落刀,火炮旁的军兵立刻点燃了炮门上的火药捻子。 等药捻子燃烧起来,军兵们纷纷后退。轰!轰!轰!轰!伴随着四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四门火炮的炮筒内一同喷射出火焰。 装于炮筒内的碎石头铁片铁块一同喷射出去,打在对面的叛军阵营内,传来惨叫声一片。 只见叛军阵营前列的重盾兵,在碎石铁片铁块的重击之,人盾俱碎,一团团的血雾乍现出来。 走在后面的叛军都吓傻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见识到火炮。 在火炮打完之后,立刻有军兵上前,向炮筒内重新填装火药碎石铁片铁块,与此同时,火铳兵们齐齐端起火铳,向对面开火。 失去前排重盾兵的保护,火铳的弹丸直接打在叛军的身上,随着一排血雾的腾起,叛军方阵的兵卒也整整倒去一排人。射出火铳内的弹丸,火铳营兵卒立刻后退,二排兵卒向前跨步,在副营尉的指挥,人们齐齐端起火铳,继续向前开火,射出弹丸,然后也不看伤敌的情况,人们马上向后退,让出位置,第三排的兵卒向前补位。 这完全是制式化的进攻,兵卒们都无需动用大脑去思考,只需一板一眼整齐划一的完全自己平日里练习的动作即可:前进补位,端枪射击,后退让位,填装弹药,等待射击,依次循环。 等对面的叛军好不容易稳住阵脚,重新在前排架起重盾的时候,火铳营的火炮也已装弹完毕,向对面开火。叛军才刚刚架起来的重盾又遭受到火炮的猛轰,后面的兵卒依旧是暴露在火铳兵的攻击之。 此时叛军的向前推进,相当于是自杀式的前进,在火铳营绵性又接连不断的火铳攻击之,前方的兵卒倒一排又一排。 如果对面的敌人是沙赫军,这时候恐怕早就作鸟兽散,败退而逃了,但风郡的叛兵依旧在向前推进着,仿佛是不惧生死的冷血机器。 由于火铳营的火炮还没有装备整齐,每个营的火炮只有两门,左营一门右营一门,无法做到彻底杀伤敌军前排重盾兵的效果,很快,有部分叛军顶着重盾,推进到距离贞郡军阵营一百五十步之内。 这个时候,叛军阵营内的箭矢开始稀稀拉拉地射了过来。见状,火铳营的火铳兵依旧持续射击,长矛兵则放长矛,摘弓箭,利用箭矢抛物线的原理,射向叛军重盾兵身后的敌人。 双方随之进入到箭阵对射夹杂着火铳攻击的战斗模式。随着叛军的越来越接近,叛军箭阵的威力也越来越强猛,火铳营不时有兵卒中箭倒地,当然了,叛军那边的伤亡要大得多。 眼看着叛军的推进越来越无法阻挡,上官秀周身上散发出雾气,灵铠化与兵之灵化一并完成,他回头对后面的步兵兵团大声喊喝道:“兄弟们,随我上阵,破敌!” “吼——”贞郡军兵团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在上官秀的率领,步兵兵团越过火铳营,向迎面而来的叛军展开了反冲锋。上官秀一马当先,冲出本阵,杀向对面的叛军。 现在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十步远,上官秀刚冲出去没几步,叛军的箭阵就到了,上官秀抡刀格挡,灵乱?风连续施放,被风刃斩断的箭矢像雨点一般从空中散落来。 五十步的距离,战马的一个冲刺就到了,来到叛军阵营的前列,从叛军重盾兵的背后子刺出来数十根之多的长矛,上官秀大喝一声,抡起灵刀挥砍,数十根长矛应声而断,他另只手臂向外一挥,十多根细细的银线从他手指上的灵铠缝隙中射了出去,钻进叛军的人群中,缠住十多名叛军,他运足臂力,猛然向后一扯,随着十多声的尖叫,十多名叛军被硬生生地拽出本阵,连带着,把前排的重盾兵也撞倒了一片。 不等重盾兵从地上爬起,骑在马上的上官秀弯腰向挥刀砍杀。 他双脚用力一磕马镫子,战马前窜,撞在一名叛军身上,后者惨叫着向后倒飞,上官秀灵刀连出,砍杀周围敌军真如同斩草切菜一般。 在他的侧后方刺来一矛,上官秀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他手掌向后一抓,正抓住长矛的矛头,他手臂向外一抡,那名出矛偷袭的叛军惨叫着横飞出去。 他手腕一翻,抓着长矛向前刺出,就听噗噗的两声闷响,长矛贯穿两名叛军的身体,将其窜成了一串。 就在上官秀奋力杀敌的时候,由他的左侧突然飞射过来一支灵箭。灵箭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火枪,上官秀连火枪射出来的子弹都能挡住,更何况是箭矢? 在灵箭马上要近身的瞬间,上官秀的左臂抬起,在他的左臂上,不可思议地浮现出一面盾牌。 那支灵箭正钉在他左臂的盾牌上,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支灵箭打着旋,向空中弹飞起多高,受对方一箭的冲击之力,上官秀连人带马的向右踉跄,把他右侧的叛军撞到一列。 趁此机会,由他的右侧又刺过来十多根长矛,矛锋撞击他身上的灵铠,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上官秀暗暗咬牙,回手一刀横扫出去,数名叛军只觉得眼前寒光乍现,紧接着是天旋地转,他们的项上人头已被上官秀一刀斩掉。 他断喝一声,又施放出灵乱?极,密密麻麻又锋利无比的风刃散飞出去,刮进叛军的人群内,惨叫声四起,哀嚎声一片,在他的右侧,方圆七八米内的叛军全部被清空,地上全是残肢断臂和零碎不堪的尸块,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他的灵乱?极刚施放出去,左侧那边又飞射过来一支灵箭,这次灵箭的力道更大,速度也更快。上官秀依旧是用左臂的盾牌招架。当啷!这声巨响好似晴空炸雷,附近的叛军直被震得耳膜生痛,仿佛针扎的一般。 上官秀坐在马上的身子被震得横飞出去,摔进叛军的人群里,周围的叛军还以为有机可乘,一股脑地向前涌去,他们冲过来的快,飞出去的更快,只不过冲向上官秀时,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飞出去时,则全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尸块。 血染灵铠的上官秀从地上一跃而起,同时也恨透了那个于暗处放冷箭的灵箭手。 他纵身跃起,飞起多高,人在半空中有段明显的滞空停留时间,而后施展风影决,向二十多米开外的一群叛军射了过去。 人到,灵刀也到了,数名叛军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被拦腰斩断,他们的半身还站在地上,上半身已然飞了出去。当啷!当上官秀的灵刀在叛军人群中一路向前横切的时候,终于遇到硬物的格挡。 随着一声脆响,一把狭长的灵弓格挡住他手中的灵刀,一名浑身白色灵铠的修灵者也在叛军的人群中显露出来。 “好快的刀!”那名修灵者凝声说道,露在外面的双目闪现出一抹惊光。 “你的箭也不慢!”上官秀说话之间,灵刀用力向外一搪,顶开对方的灵弓,回手又是一刀,反削对方的脖颈。那名修灵者向后跳跃,与此同时,他快速地背起灵铠,抽出肋的佩刀。 第433章 神剑 一刀不中,上官秀单脚跺地,整个人好似离弦箭,向对方直射过去,灵刀的锋芒直刺对方的胸口。那名修灵者暗叫一声好快,意识地提刀挡在自己的胸前。 当啷!上官秀的灵刀正刺在对方灵刀的刀面上。 受其冲击之力,那人身形倒飞出去。 他的身子都还没有落地,上官秀身形一晃,以瞬风步追上他,唰唰唰,一口气又连出三刀。那名修灵者拼尽全力,持刀招架,他倒飞在空中的身形又继续向后掠飞出去好远。 落地后,他持刀的手掌都在哆嗦着,鲜血顺着他手臂的灵铠,流淌到指尖,又由指尖滴落在地。他是有把上官秀的三刀挡,不过他的左臂仍被上官秀的灵刀划开一条口子。 此人厉害,不仅修为深不可测,而且速度也快得惊人。 那名修灵者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提刀一指上官秀,喝道:“你也接我几刀试试!”说话之间,他持刀冲向上官秀,使出全力,砍出十数刀。 上官秀从容招架,当当当,他二人是以快打快,附近的叛军都看不清楚他二人的出刀,只能看到连成一片的刀光。上官秀挡对方的十余刀后,冷哼出声,说道:“太慢了,太慢了,你除了会暗箭伤人,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再快点,再快点!”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周围的叛军听闻上官秀不满的话音,无不是暗暗咧嘴,猛然间,一道血水从刀光剑影中倾洒出来,溅在附近叛军兵卒的脸上,感觉面颊火烫。紧接着,又是一道鲜血溅射出来…… 等交战二人周围的劲风散去,人们定睛再看,两人站在原地,不同的是,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全是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刀口子,而上官秀身上的灵铠,连道划痕都没有。 噗!那名修灵者站在原地的身子摇晃几,随着他身躯的晃动,肩膀上的头颅竟然滚落来,一道血箭从短颈处喷出,无头的尸体又晃动几,才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上官秀一甩灵刀上的血迹,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左右的叛军,一字一顿地说道:“国难当头,叛乱生事,祸国殃民,为虎作伥,欲置大风于死地,罪无可恕,人人当诛!” 说话之间,他抡刀冲进叛军的人群里,真好像猛虎出笼一般,见人就砍,缝人就杀,就连民风那么彪悍作风那么刚猛的风郡人,在上官秀的冲杀,都被震慑得从骨子里生出阵阵恶寒。 上官秀大开杀戒,记不得自己砍杀了多少名叛军,又砍断了多少把灵刀。就在他已杀红了眼的时候,从叛军当中冲出来四名手持灵剑的修灵者。四人分从四个方向,把上官秀围在当中。 “神剑门,不杀无名之辈,来者通名!”四名修灵者冷冷凝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也在打量对方四人,通过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灵压,上官秀能感觉得出来,这四人的修为都是顶尖级的,很有可能是灵空境的高手。 “神经门是什么鬼东西,从未听说过!”上官秀也是艺高人胆大,并未把周围的四名强敌放在眼里。听闻他的话,四名修灵者的眼中同时闪现出骇人的精光。 上官秀的确没有听说过神剑门,但江湖中人对这个门派绝对不会陌生,神剑门是风郡公认的第一大门派,在风郡,民间的事,由官府衙门处理,江湖上的事,则由神剑门处理。 对于这个势力庞大且又高手如云的江湖门派,官府也都礼让三分。如果常贯不是效忠于唐钰,神剑门的高手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军中。 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神剑门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现在听闻上官秀把他们叫成神经门,四人的肺子都快气炸了。 “小贼大胆,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随着一声暴喝,一名修灵者持剑冲向上官秀,灵剑划过长空时,竟然在空中乍现出五道虚影,一并向上官秀刺了过去。 上官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哪个是虚影,哪个又是实体。他不急不忙,沉着应战,挥刀格挡五把刺过来的虚影。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五道虚影没有一个是虚体,全部是实体,这说明对方用的不是障眼法,而是在进攻的时候,将自身的灵气化成虚剑,协助进攻。 暗道一声厉害,上官秀刚刚挡这名修灵者的进攻,另有一名修灵者冲上前来,依旧是化出五把虚剑,分取上官秀周身上的五处要害。 对方是四个人没错,但每个人在进攻时都会化出五六把虚剑,协同作战,上官秀感觉自己不像是和四个人在打,更像是在和数十人对战。 一个人,一把刀,要招架四面八方而来的这么多把剑,纵然是上官秀也是应接不暇。 他只是一个没留神,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一把虚剑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把他背后的灵铠劈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好在他有无形护体,没有被虚剑伤到皮肉,不然这一剑也够他受的。 这么打去,自己只能被动挨打,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上官秀急挥灵刀,施放出三记灵乱?风,挡开四周飞舞旋绕的虚剑,纵身跃起,跳到半空中。 他打算在半空中寻找出手还击的机会,可是他人才刚刚掠到空中,那四名神剑门的修灵者齐齐断喝一声,一同把手中的灵剑向上一扬,灵剑的剑身突然之间分解开,化成十多段,每一段之间皆有钢线相连接。 四把灵剑,瞬间化成了四把长长的软鞭,由上官秀的脚飞了上来,其中的两条软鞭缠住他的双脚脚踝,随着两名修灵者的喊喝之声,他飞到空中的身形被硬生生地拉扯回地面。 噗通!上官秀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另两名修灵者双双挥舞软鞭,向上官秀的身上狠狠抽去。 啪啪!这两鞭子抽的结实,灵剑分裂开的小碎片就像小铲子似的,抽在上官秀的身上,把他身上的灵铠都铲去好几块。 好个厉害的神剑门!用灵剑作战时,化出虚剑协助,而灵剑自身还能分解,化成软鞭,当真称得上是神剑了! 上官秀收起轻敌之意,当那二人又再次抡鞭抽向他时,他急急抓住缠在自己脚踝上的两根软鞭,向上一挡。 抽来的二鞭打在两条软鞭上,立刻缠到了一起。上官秀嘴角扬起,心中暗道,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办? 这个想法才刚在他脑子里生出来,就见对面的四名修灵者同是一缩手臂,四条软鞭上的残片重新组合起来,又化回成四把灵剑,回到他们的手中。 经过这一番交战,双方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了解,脸上也都露出凝重之色。其中一名修灵者将手中灵剑微微抬起,凝声问道:“你到底是谁?通报你的姓名!” “上官秀!”这回上官秀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四名修灵者倒吸口气,原来此人就是上官秀!他们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向上官秀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四人分散开来,这一次把他围在当中。 这回不等对方出手,上官秀抢先发难。 刚才他从空中摔来的时候,灵刀也不知道摔到了何处,现在他也正好不想再用普通的灵刀了,赤手空拳的向一名修灵者冲过去,拳头也直直地击打向对方的面门。 那名修灵者连闪都没闪,根本不把上官秀的拳头放在眼里。 他不紧不慢地向上提剑,用灵剑挡在自己的面前,还特意把剑锋冲外,如果上官秀不主动避让的话,他的拳头就得打在剑锋上,他的拳头都会被切成两半。 可是在上官秀的拳头打中灵剑剑锋的瞬间,那名修灵者立刻意识到不好,对方的拳头上似有千钧之力袭来,其力道之大,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更要命的是,对方的拳头之坚硬,好似磐石,灵剑的锋芒竟然完全切不开。 糟糕!他此时才意识到不好,再想做出应变,已然来不及了。上官秀的拳头上有无形化成的拳套,这一拳打在灵剑上,随着咔的一声脆响,火星子溅起多高,再看那名修灵者,灵剑脱手而飞,身形后仰着向后倒飞出去。 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如影随形般追上前去,人未到,拳先至,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一口气连出三拳,全部打在对方的胸膛上。 啪啪啪!三拳过后,那名修灵者胸前的灵铠被击了个粉碎,身子射进后面的叛军人群里,把叛军撞到一长排,他在人群中又足足飞出五六米远才摔落在地。 人躺在地上,哇的一声喷出口血水,在他的胸前,能看到明显的凹陷,他的肋骨至少被上官秀打折了四五根。 上官秀还想继续追上去将其毙于拳,另外三名修灵者脸色同是一变,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灵剑分解开,手臂抡起,把由灵剑化成的软鞭向上官秀狠狠抽了过去。哪知上官秀等的就是他们这一招。 由无形化成的拳套在他的拳头上迅速发生着变化,他的双掌之中多出一把巨大的剪刀,对方抽过来的软鞭全部缠在剪刀上,上官秀嘴角扬起,露出一丝冷笑,他双掌用力一合,就听咔嚓一声,连接三把软鞭的钢线被他这一剪子全部剪断,软鞭的前半段落地,后半段被三名修灵者急急拉了回去。 作者的话: 今天四更,等会还有一章。 第434章 围歼 上官秀哼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说话之间,他身形一晃,向那三名修灵者窜了过去,到了近前,他连出六拳,又踹出八脚。 一名修灵者躲闪不及,被上官秀的一脚正扫在头侧。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那人在空中打着旋飞了出去,落地后,头侧的灵铠俱碎,鲜血直流,已然当场晕死过去。 他的修为是高深,但还没有达到上官秀的那种程度,他身上灵铠的坚韧程度也远比上上官秀的灵铠,两相碰撞,高立分。 神剑门的四名修灵者,就这一会的工夫,已被上官秀打倒了两人。 余的两人心头一寒,料不能胜,他俩倒也干脆,背起两名受伤倒地不起的同伴,向叛军的深处逃去。如果不是顾及背后的己方兄弟们,上官秀还真想追上去与之再战。 随着这四名修灵者战败而逃,周围的叛军当中再无能与上官秀相抗衡之人。在上官秀的带头冲杀之,叛军逐渐抵御不住,推进的步伐也被阻挡住。 就在上官秀战得兴起之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别看上官秀是贞郡军的主帅,听闻鸣金声他也得后退。片刻也未停留,他从叛军阵营中突杀出来,率领麾向后撤退。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此时,火铳营已然退出二百步之远,位置相对安全,所以才鸣金让前方作战的将士们撤退回来,不要再与敌近身肉搏,做无谓的牺牲。 等到上官秀率军退回到本阵,战场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局面,叛军的箭阵射不到贞郡军,而贞郡军的火铳营却能打到叛军,四门火炮接连不断的开火,轰破叛军前排的重盾,火铳兵采用绵性循环射击,杀伤重盾后的敌人。 那四名神剑门的修灵者一路退回到叛军的后方,见到在后方坐镇指挥作战的常贯,其中一人拱手说道:“常将军,还是赶紧令撤退吧,此战我们已经败了。” “败了?撤退?”常贯暗暗咬牙,沉声说道:“我军将士有二十万,贞郡军只有区区五万人,这场仗无论怎么打,我军也不会败!” 那名修灵者连连摇头,说道:“贞郡军有火炮和火铳相助,即便只有五万人,战力也不是你这二十万的大军所能抗衡的,而且贞郡军左右两翼的主将都极为了得,一人是上官秀,一人是广獠,修为皆已达到灵?幻灭境,再打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必不能胜!” 常贯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手指着前方,大声喝道:“难道你们看不到贞郡军已经被我军打退了吗?只要再加把力,我军就能全歼敌人,砍上官秀的脑袋!” 那名修灵者深深看了常贯一眼,有啼笑皆非之感,连他这个不是军中将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贞郡军那是战术性的撤退,人家就是要和你拉开距离,利用火炮和火铳的射程杀伤你,常贯竟然还觉得人家是不敌败退。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常将军,你真应该放弃坐镇后方,到前方亲自去看一看,前方的将士们已经伤亡到什么程度了。” 见常贯还是一脸的怒色和不以为然,他也不愿再多劝,拱手说道:“在言尽于此,常将军,我等恕不奉陪,告辞了!” “你……你们要走?”听闻他们要走,常贯还真有点慌了。 那名修灵者冷冷一笑,说道:“常将军想留来等死,我们可不想陪常将军作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仇,我们神剑门来日必从上官秀的身上讨要回来,告辞!” 这就是江湖门派和军队的不同,他们不会在两军阵前死战到底,也谈不上有什么牺牲的精神,他们信奉的不是军人荣耀,不是血洒疆场马革裹尸,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我打不过你,明日我再回来找你报仇,趁你不注意,我在你背后捅一刀,这才是江湖门派的作风。 看着那两名神剑门弟子背着两名受伤的同伴快速离开,常贯傻眼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至人家已跑远,他才身子一震,大声说道:“你……你们不能走啊……” 神剑门弟子闻言,头都没回,反而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这群软骨头的江湖门派!”望着对方绝尘而去的背影,常贯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 林勇带着一干部,骑马跑了过来,回头望了一眼离去的神剑门弟子,他好奇地问道:“老常,你是派人回去求援了吗?” 常贯心头一动,点头应道:“没错!我方的援军即刻就到!” “太好了!没想到宁南人用的那些鬼东西,现在被都贞郡军学了去,前军的将士们已经伤亡很大,如果援军再不来,我们恐怕是坚持不去了!”林勇忧心忡忡地说道。 常贯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二十万打五万,四倍于敌,这仗没有输的道理,林兄,你就放心吧,此战我军一定能胜,贞郡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勇望着前方的战场,喃喃说道:“但愿如此!” 战斗还在持续,贞郡军的确是在边打边退,但他们的后退可不是败退,而是在尽量拉远对方的距离,以远程的火器不断地杀伤叛军。战斗已经持续两个多时辰,贞郡军这边的伤亡并没有多大,反观叛军的伤亡,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二十万的大军,现已死伤五万余众,位于前军的叛军,都是成营成编制的被打光。一个营的兵力推进上去,只一会的工夫,便铺倒了一地,撤来的都是伤得不能再战的兵卒。 当此战打到天近正午的时候,由战场的四面八方互相出一面面的大旗。 林勇还以为是己方的援军到了,面露喜色,可定睛细看,不由得脸色大变,那哪里是什么援军,旗帜上面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斗大的一个‘贞’字。 看到这些四面八方出现的贞郡军大旗,林勇脸色顿变,对身边的常贯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好了,贞郡军的主力到了!” 常贯又不是瞎子,他当然也看到了。他狠狠跺了跺脚,一步之遥,距离己方斩上官秀的脑袋只有一步之遥,结果偏偏在这个时候,贞郡军的主力部队跟了上来。 他眉头紧锁,咬着牙关,沉默不语。 看眼着四周的贞郡军从地平线慢慢浮现出来,旗帜招展,尘土漫天飞扬,林勇对常贯急声说道:“老常,快令撤军吧,再不撤,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常贯无奈,现在他不想撤也不行了。他侧头对身边的参将喝道:“鸣金,收兵!” 那名参将早已是汗流满面,听闻常贯终于达撤军的命令,他如释重负,急急令,鸣金收兵。 只不过叛军这时候再想撤,已然来不及了,在叛军的背后也出现了贞郡军的大队人马,这一支贞郡军,正是以胡冲为首的第三军团。 在常贯和林勇的指挥,叛军后队变前队,边打边撤,打算从第三军团那边突围出去,不过他们的突围遭受到第三军团的迎头痛击。 胡冲是正统的风军将领,第三军团的箭阵也是最标准的风军箭阵。 当箭阵飞射过来的时候,当真可用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来形容,在箭阵的底,形成一面巨大的阴影,身在其中的人,真仿佛是被死神笼罩住一般。 等箭阵过后,地面上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全是黑压压的箭矢,箭尾白色的翎羽淹没了一切。 在射出箭阵的同时,第三军团的整体阵营也在向前缓慢的推进着,人们每进一步,便齐声呐喊:“风——”随着吼声,一大面的黑雾从贞郡军阵营中弹飞到空中,铺天盖地的砸向对面的叛军。 箭阵过后,人们再进一步,依旧是齐声大喊:“风——”嗡!箭阵又出。 在如此强猛的箭阵之,别说是普通的兵卒,即便是灵神境灵空境的灵武高手也照样抵挡不住。 向后突围的叛军迫不得已,扔大量的尸体,转而向北方突围。 但不幸的是,北面的贞郡军是由詹熊所率的第二军团。詹熊和胡冲一样,都是最坚定不移的叛军剿灭者,看到残余的叛军竟然向自己这边做突围,他笑得嘴巴裂开好大。 故意让叛军进入到己方的百步之内,然后詹熊才令放箭。 可怜常贯部和林勇部,合计二十万的叛军,在与上官秀的作战当中便已伤亡惨重,现在又先后遭受到胡冲部和詹熊部军团箭阵的攻击,伤亡更是呈直线上升。 见贞郡军的兵力实在太多,己方也实在突围不出去,在意识到大势已去的情况,常贯和林勇也都失去了再战去的勇气。他二人一商议,决定向贞郡军投降。 在他俩看来,上官秀还是忠于唐钰的,单凭这一点,上官秀就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何况,双方之间终究是没有深仇大恨。 可令他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距离叛军最近的胡冲部贞郡军和詹熊部贞郡军皆不接受叛军的投降。 看到从叛军当中有高举着白旗的骑兵跑出来,身在两个军团内的胡冲和詹熊不约而同的令,射杀投降之敌。 两军向前的缓慢推进仍在继续,军中的呐喊声也依旧在持续,每一次的‘风’声过后,便是贞郡军令人毛骨悚然的箭阵。 詹熊的第二军团和胡冲的第三军团拒不接受叛军的投降,消息也很快传到洛忍和安义辅的那里。 洛忍和安义辅急忙派人向上官秀禀报情况,指责詹熊和胡冲二人正在滥用职权,滥杀无辜。 接到他二人的报信之后,上官秀连点回应的表示都没有,更确切的说,詹熊和胡冲的决定是得到上官秀的默许的。 作者的话: 祝书友们十一快乐!!! 第435章 杀绝 因为担心会误伤到自己人,直到这个时候,詹熊和胡冲二人才终于传令去,让全军将士们停止放箭,接受叛军的投降。 不过在他们这两支军团的夹击之,叛军的伤亡已由原来的五万余众,激增到接近十万,战场上,随处可见叛军的尸体,有些地方的尸体已然叠罗起好几层。 常贯和林勇这两名叛军的主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被一干贞郡军的兵卒押送到上官秀那里。 此时上官秀正**着上身,用块湿手巾擦拭身上的血迹。即便有灵铠护体,但血水还是会顺着灵铠的缝隙,浸透里面的衣服。 看到正在擦身的上官秀,常贯和林勇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站于一旁的肖绝断喝道:“见到大人,还不跪?” 他这一嗓子,把常贯和林勇吓得身子一震,二人垂头丧气地屈膝跪地。上官秀看都没看他二人一眼,把手巾放在水桶里泡了泡,只顷刻之间,一桶的清水便被染成暗红色。 他重新提起手巾,拧干,又仔细擦了擦脸颊,同时空出一只手来,向外一挥,说道:“拖远点,砍了。”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他一声令,周围的军兵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拉起常贯和林勇二人向一旁走去。 常贯愣了,回过神来,尖声大叫道:“上官大人……上官大人饶命,看在钰王殿的情分上,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一回手,把身边一名军兵手中的长矛抓了过来。他拖着长矛走到常贯近前,臂膀抡起,甩手就是一矛。 长矛狠狠砸在常贯的肩膀上,嘭!随着一声闷响,常贯被两名军兵架着的身子被直接砸趴到地上。 “挟持钰王,打着钰王的旗号,”上官秀提着长矛走到常贯的身侧,后者的身子在地上已然佝偻成一团,一手握住肩头,疼得浑身直哆嗦,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流淌来。 “四处招兵,谋反叛乱,”上官秀说着话,又是一矛狠狠抽了去,这回矛杆抽在常贯的后背上,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长矛应声而折。常贯也再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等嘴上在说救风国,背地里却是在与宁南人串通一气,欲亡我大风,我又岂能留你?!”上官秀提着半截长矛,劈头盖脸的在常贯身上一顿乱抽。 常贯被打得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嗷嗷怪叫。 等上官秀把剩的半截长矛也打折,这才将手里仅剩一点的小木棍狠狠丢到一旁,对左右的军兵喝道:“把此二贼拖出去,斩首示众。”说着话,他又对肖绝说道:“把所有投降之叛军,全部处斩,一个不留,让那些与宁南人为虎作伥之辈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他们应得的场!” 听闻他的命令,连肖绝都是心头一震,要把投降的十多万叛军全部杀光,这么做的话也太狠了吧? 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秀哥,斩杀了敌首,是不是就可以放了面的那些叛军……” “放了他们,他们只会继续作乱,继续充当宁南人的爪牙,乱我大风,诸如之类,这辈子不配做风人,辈子辈子也不配做风人!杀光!一个也不许留!”上官秀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站于不远处的该当和子隐二人对视一眼,意识到自己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俩双双走到上官秀的近前,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属愿去执行命令!” 上官秀瞥了他二人一眼,点了点头,提醒道:“若是人手不够,向詹熊和胡冲要人,洛忍和义辅太心慈手软了。” “属明白!”该当和子隐再次躬身施礼,领命而去。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常贯,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来,此时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冲着上官秀咬牙切齿,狞声说道:“上官秀,想不到妖女的一旨赐婚就把你给收买了,让你死心塌地的去做妖女的走狗,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你会和妖女一样,众叛亲离,挫骨扬灰,哈哈——” 他正咧着大嘴狂笑着,上官秀手臂猛然向外一挥,一道寒光乍现,在他的手掌上延伸出一把好长的掌刀,掌刀的锋芒精准地刺入常贯的口中,刀尖在其后脑探了出来。 上官秀一回手,掌刀在他的手掌上消失不见,只有一只滴血的手镯套在他的手腕上。 “哼!”上官秀拿起手巾,擦了擦手腕上的无形,冷笑道:“鼠辈也只剩逞口舌之快的本事。”他又向一旁的林勇努努嘴,不耐烦地说道:“赶快拖走。” 左右的军兵反应过来,架着林勇向一旁走去。 “上官大人,小人……小人愿率军投靠大人……”林勇意识到大难临头,尖叫着求饶。 上官秀仿佛没听到似的,问身旁的广獠道:“你觉得怎样?” 广獠耸耸肩,说道:“我还是觉得秀哥应该杀进上京称帝!”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的是火铳营。你觉得火铳营今日的表现如何?” “呃……火炮少了点,如果火炮能再多些,今天的战斗可以打得更加轻松。”广獠揉着巴说道。 “嗯。”上官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回身从吴雨霏的手里接过内衬,穿着身上,说道:“没有足够的火炮支援,火铳营的确就如同瘸了一条腿。” 他话音刚落,不断处传来一声脆响,贞郡军的刀斧手已把林勇的人头斩落。 看着有军兵提着血淋淋的断头向自己走过来,上官秀挥挥手,又向不远处的旗杆指了指,军兵会意,又拿着林勇的断头向旗杆那边走去。 他轻叹口气,说道:“为了赶制火铳,锻造坊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听说现在已是日夜开工,短时间内,只怕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赶制火炮。” 广獠正色说道:“我觉得,火铳的制造可以暂时先缓一缓,现在火铳营急需的是火炮,每个火铳营的火炮至少要增至十门左右才勉强够用。” “十门……这又谈何容易。”上官秀苦笑。趁着他边穿衣边沉思的空挡,赵晨走上前来,拱手问道:“大人,这次我军歼灭常贯部叛军和林勇部叛军,还斩此二贼的首级,要不要向上京报捷?” “报捷?为谁报捷,朝廷?或是陛?不必了。诛杀叛军,我等不是为任何人而战,是为国而战,所做的也是应尽之责。”上官秀换好衣服,系好束带。 赵晨眼珠转了转,说道:“大人,捷报传至上京,可令陛在朝堂上的压力顿减,而且能大大鼓舞城内中央军的士气。我军与中央军的里应外合,合力作战,总比我军自己单打独斗要强得多,将士们的伤亡也会小很多。” 上官秀琢磨了片刻,点头应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大人!属这就去传报!”赵晨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赵晨前脚刚走,洛忍和安义辅二人便到了。 他俩都是听说上官秀要处斩全部的叛军俘虏,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见到上官秀,洛忍率先翻身马,抢步来到上官秀近前,急声问道:“听说秀哥要处死全部的叛军?” 安义辅在一名军兵的搀扶,也了战马,走到洛忍的身边,充满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他不明白上官秀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快,在西京时,他对于己方的立场还显得犹豫不决,怎么一到了上京,便对叛军这般的深恶痛绝,甚至连已经投降的俘虏都不肯放过。 上官秀看了他二人一眼,说道:“国难当头,社稷危在旦夕,谁若是在这个时候谋反叛乱,挑起内战,若说他与宁南人之间毫无瓜葛,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对于这种勾结外敌,谋取私利的宵小之辈,还留他作甚?” 洛忍和安义辅脸色难看,沉默了片刻,洛忍说道:“秀哥,叛军当中或许有人私通外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吧……” “我分不清楚谁为忠,谁为奸,也没那个时间去一一核查。勾结外敌者,固然该死,但那些未勾结外敌,却甘愿被人所利用的蠢材,又何尝不该死?剿杀常贯部叛军和林勇部叛军,只是刚刚开始,余的那十四路叛军,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上官秀晶亮的目光在洛忍和安义辅的脸上缓缓扫过,幽幽说道:“我只对事,不对人。在我看来,谁在国难时期谋反叛乱,挑起国内的对立,虚弱国内抵抗外敌的实力,就是在置大风于死地,纵然凌迟处死诛其九族,也毫不为过。” 洛忍和安义辅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上官秀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如果他俩再为叛军求情,他二人都得粘上通敌之嫌。 安义辅暗叹口气,看来,对叛军的赶尽杀绝并非大人刚刚做出的决定,而是早在西京时就做好了决定。 洛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喃喃说道:“秀哥这么做,岂不是要致钰王殿于死地吗?” 本书! 第436章 鬼胎 洛忍暗暗苦笑,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这次十六路叛军合围上京,就是钰王发动的,除了钰王,风国也没有谁会有那么大的威望,能指挥得动十六路的叛军。 不过洛忍也能理解上官秀的这种说法,对唐钰,秀哥还是存有很深厚的感情,对旁人秀哥能做到赶尽杀绝,但对唐钰,他不去这样的狠手,现在之所以一再强调唐钰是被叛军挟持,其实就是在为平叛之后,给唐钰的不受牵连铺路。 洛忍猜得没错,上官秀确实早就做出了立场上的抉择,那就是尊崇正统,支持唐凌,对于这一点,贾彩宣发现得要比他早得多。在西京时,上官秀之所以显得犹豫不决,他并非是在犹豫立场的问题,而是在犹豫如何面对唐钰。 说唐钰是被叛军挟持蛊惑,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把唐钰从叛乱事件中摘除出去的办法和说词。当然了,这个说法并不足以服众,但只要在平乱之后,他能牢牢掌握住朝堂的话语权,无法服众的说法也会变成事实。 常贯部叛军林勇部叛军,合计二十万的大军,竟然在贞郡和上京的交界处,被贞郡军全歼,而且没有留一个活口,如此残暴又血腥的手段,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包括唐凌在内。最//快//更//新//就//在 这天唐凌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有一名女官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福身施礼,说道:“陛!” “什么事?”唐凌头也没抬地问道。 “刚刚禁卫军前来禀报,说宫外来了一位自称是贞郡军将官的人,要求见陛。” “哦?” “来人还说,他带来了城外的紧急军情。” “来者有几人?”“回禀陛,只有一人。”唐凌沉吟片刻,说道:“带他入宫见朕。” “是!陛!”女官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女官从外面领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他在进入御书房之前已经过严格的搜身,而且还服了特制的散灵丹,纵然是深藏不露的灵武高手,现在也和普通人无异。 他进入御书房后,目不敢斜视,垂着头,端着肩膀,走到龙书案前,屈膝跪地,小声说道:“小人孟海,拜见陛!” 唐凌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低垂,向看去,打量了青年一番,她语气平缓地问道:“你是贞郡军的将官?” “小人隶属贞郡军斥候营。”贞郡军并无斥候营这个机构,负责情报的机构只有暗旗,孟海隶属于暗旗第十一营,是第十一营的副营尉,主要负责的正是上京一带的情报。 只不过暗旗是贞郡军的秘密机构,不对外公开,他便临时编造一个斥候营出来。 “你说,你有重要的军情向朕禀报?你是私自前来,还是接到上官秀的授意而来?”唐凌慢悠悠地问道。 “小人是接到大人的授意前来。” “哦?上官秀让你转达什么军情?” “请陛过目!”孟海急忙从口中内抽出一只小竹筒,双手擎起。一旁的女官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小竹筒,打开,从里面倒出纸卷,闻了又闻,看了又看,确认上面没有涂抹毒药,这才走到龙书案前,毕恭毕敬地转交给唐凌。 唐凌拿起纸卷,展开,定睛一瞧,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由于纸卷的大小有限,里面所写的内容也很少,只聊聊数句话,简明扼要的将贞郡军剿灭常贯和林勇二部,合计二十万叛军的事大致做了说明。 贞郡军子剿灭两路叛军,合计二十万众,而且还处斩了常贯和林勇两名贼首,这简直是这一个多月来,唐凌听过的最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她心跳骤然加速,不过表面上她还是不动声色,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这条消息,是上官秀亲自传来的吗?” “是的,陛。” “这里面的内容,是上官秀亲笔所写?” “回禀陛,看字迹,应出自赵将军的亲笔。”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唐凌的回音,孟海忙又解释道:“赵晨将军乃大人最信任的亲信之一,身负要职,既然消息出自于赵晨将军的亲笔,那就一定错不了了。” “嗯,好,朕知道了。”唐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你在城内,与城外的贞郡军如何联系?” “回禀陛,靠飞鸽传书。”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宫中,便于朕与贞郡军的联络,你可愿意?” “小人谨遵圣命!”孟海向前叩首。 “去吧。”唐凌轻描淡写地挥了手。旁边有女官走上前来,含笑说道:“孟大人,这边请!” “小人告退!”孟海再次叩首,而后站起身形,躬着身子,一直退到御书房的门外,这才在女官的指引,转身离去。由始至终,他的脑袋都未曾抬起过,更未敢偷看唐凌一眼,偷窥龙颜,属不敬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等孟海离开之后,唐凌忍不住再次把握在手里的纸卷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后她如释重负般地长长松了口气。 韩烨的出谋划策,再次起到了奇效,自己旨与上官秀成婚,果垩然把上官秀成功拉拢了过来,也使得四十万的贞郡军终于站到了自己的这一边。而且贞郡军的战力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刚进入上京地界,就全歼了二十万众的叛军,这场一鸣惊人的一战,对于稳固唐凌的皇位太重要了,现在,在唐凌眼中,上京垩城外余的那些叛军,已并不足惧。 在翌日的早朝上,唐凌向满朝的文武公布了这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而且当即旨,对于贞郡军的忠勇,给予重赏,至于统领贞郡军全歼二十万叛军的上官秀,爵位连升三等,由一等伯,升为一等侯,并赐封号——忠勇侯。 这条消息公布开,等于给风国满朝的文武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以前,贞郡军究竟是站在陛这一边,还是站在叛军那一边,并没有定论,现在终于看到了贞郡军的选择,众人皆意识到,叛军大势已去,陛的皇位,已然巩固了。 这就是以上官秀为首,四十万贞郡军的重要性,可以说对于时局的左右,具有绝对性的作用。贞郡军若是站到叛军那一边,对唐凌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帝位必然不保,贞郡军站到唐凌这一边,则是对叛军最致命的打击,使得叛军全面占优的局势,急转直,陷入到被动和险境当中。 朝堂上。聂震跨步出列,向唐凌插手施礼,震声说道:“陛,既然贞郡军已然选择忠于陛,与叛军势不两立,现在正是我军反击叛军的好机会,末将以为,中垩央军当与贞郡军里应外合,合力夹击叛军,将其一举击溃。” 唐凌安坐在龙椅上,没有立刻接话。站于文臣那边的内史大臣宋晟淡然一笑,迈步出列,说道:“陛,臣以为现在贞郡军意图不明,中垩央军还不宜与贞郡军联手作战。” 聂震皱眉,贞郡军已经剿灭了二十万的叛军,还杀了两路叛军的首领,这还能叫意图不明吗?他正色说道:“宋大人,贞郡军显然是忠于陛的……” 他话没说完,宋晟打断道:“只凭区区一纸传书,就想让我们相信贞郡军真的剿灭了二十万叛军,还杀了常贯和林勇两名叛贼,也太过儿戏了吧,这万一要是贞郡军的圈套,是想引中垩央军出城,怎么办?” 聂震差点气笑了,现在上官秀已是陛的未婚夫,是未来的国公,怎么可能会设计陷害中垩央军,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不再理会宋晟,对唐凌拱手道:“陛,当务之急,是赶紧联系贞郡军,与其合力剿灭叛军,免得夜长梦多啊!” 唐凌也不认为贞郡军的传报是假消息,但她也同样不认为现在是中垩央军和贞郡军联手灭敌的好时机。 对于她来说,贞郡军是个很微妙的存在。她要巩固自己的帝位,离不开贞郡军的支持,但是帝位巩固了之后,贞郡军又是她的心腹之患。 上官秀手里掌握的兵权越小,对她就越有利,以后无论她想怎么处置上官秀这个人,都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让贞郡军和叛军在上京垩城外两虎相争,而她在上京垩城内作壁上观,这才是对她最为有利的选择。 “嗯,宋大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聂爱卿,中垩央军与贞郡军里应外合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朕也需要再仔细斟酌,此事今日暂且不议。”唐凌一句话,把聂震的提议挡了回去。 内史府外务司的副使杨明,是内史府的一位老臣,官职是正三品,刚好够上朝议事的。(参与朝议的大臣需在三品以上) 晚上,他正在家中休息,有家丁进来禀报:“老爷,沈公子求见。” “哦?财神爷又上门了?”杨明眼睛顿是一亮,从床榻上翻身坐起,边穿鞋子边说道:“快快有请。” 这位沈公子名叫沈翔,年近三十的样子,面白如玉,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衣,一看就像是个富家公子。 沈翔自称是来上京经商的商人,和杨明早有往来,从杨明那里也买到不少风国朝堂上的情报。 今天他还是奔朝议的情报而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银子,出手可谓是大方至极。 由于不是初次交往,杨明对他也是开诚布公,把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沈翔讲述了一遍。 沈翔听完,没有在杨府多耽搁,道谢离去,回到他自己榻的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他在一张小纸条上写明情况,而后从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将传书系于信鸽的腿上,放飞出去。 这只信鸽所飞的方向,正是上京和贞郡的交界处,贞郡军暂时驻扎的那里。信鸽的传书准确无误地落到赵晨手中,看过沈翔的传书内容,赵晨眉头紧锁,琢磨片刻,当晚便去向上官秀禀报情况。 第437章 暗斗 此时上官秀早已睡,听军兵禀报,赵晨求见,他囫囵不清地嘀咕了两声,还是从床榻上坐起,让军兵把赵晨请进来。 时间不长,赵晨快步走进寝帐内,向半睡半醒的上官秀躬身施礼,小声说道:“秀哥,属打扰你休息了吧?” “有事吗?”上官秀打个呵欠,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问道。 “今日上京朝议,聂震提出中央军和我军里应外合,合力击破上京城外的叛军。”赵晨正色说道。 上官秀伸个懒腰,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陛没有采纳聂震的意见。” “为何?” “陛的意思是,只靠一份飞鸽传书,并不足以说明我军真的有歼灭二十万叛军,但诡异的是,陛不仅当朝宣布了这条消息,而且又加封大人为忠勇侯,一等侯爵。”赵晨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看了上官秀一眼。 听闻自己被加封成一等侯,上官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和喜色,他眼珠转了转,琢磨片刻,明白了唐凌的用意。他哼笑出声,说道:“唐凌不是不相信我军歼灭了二十万叛军,她是不打算让中央军与我军联手灭敌,只希望我军能独自去与叛军打消耗战,等到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再派出中央军收拾残局,如此一来,即剿灭了叛军,又大大削弱了我军实力,一箭双雕,一举两得。”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原来大人对陛的谋划已了如指掌,如此,属也就安心了。”赵晨松口气,拱手说道。 唐凌这个女人,心思是越来越缜密,也越来越狡诈了。上官秀耸了耸肩,淡漠地说道:“其实,我本来没打算与中央军联手灭敌,不过,唐凌既然如此待我,我若还是一意孤行,就太对不起我贞郡军的兄弟们,也会让唐凌以为我愚蠢好欺,更会让她忘记,现在究竟是谁有求于谁。” “大人的意思是……” “明日,我军继续在原地驻扎休整。等!等锻造坊制造好的火炮运送上来。” 赵晨暗暗咧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锻造坊刚刚接到制造火炮的命令,才开始动工,要造出成品的话,起码需要等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呢!” 上官秀笑道:“那就对了!贞郡的粮草虽不足,但支持我军一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我倒要看看,它上京城还能不能再挺上一两个月!” “属明白了。” 唐凌打的如意算盘是,让贞郡军独自去与叛军厮杀,她坐山观虎斗,以逸待劳。但她也有失算的地方,就是贞郡军在上京的情报网已趋近成熟。 早上朝议的内容,在当天晚上就原原本本地传送到上官秀那里。 明白了唐凌心思的上官秀,哪里还会甘愿被人利用,让人当枪使,原本打算向上京进军的贞郡军也随之停滞不前。 上官秀这么做,不是单纯的和唐凌置气,而是在给唐凌一个教训,让她明白,在这个时候她还暗藏私心,甚至是祸心,最后遭殃的只会是她自己。 上京城内,百姓过百万,中央军四十多万,一百好几十万的军民,每日要吃要喝,粮食需求极大。上京已然被叛军围困一个多月,纵然粮库再丰足,现在也快见底了,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己方能拖得起,但唐凌拖不起。 为了稳住上京城外的叛军不来主动进攻己方,上官秀还特意派人去往叛军的大营,向叛军解释,己方之所以全歼常贯部叛军和林勇部叛军,只因这两部叛军主动来攻,有破坏贞郡军和钰王情谊之嫌,居心叵测,罪无可恕,理当全部诛杀。 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防止叛军前来报复,让唐凌坐享其成,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松懈叛军的紧张心理,把叛军继续稳在上京的周边,便于日后己方对叛军的全歼。 听完贞郡军使者的说词,十四路叛军的首领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家都没词了。贞郡军说得也没错,这次主动攻击贞郡军的,确实是常贯部和林勇部,而且这是他们的私自行动,未与任何人商议,只是,贞郡军最后的做法也太过毒辣,不仅杀了常贯和林勇,而且还把投降的十万叛军全部杀光,手段之残忍,不像对待自己的国人,更像是对待不共戴天的外敌。 不过贞郡军肯派来使者游说,主动缓解双方之间紧张局面,也着实让叛军首领们暗暗松口气,如此来看,贞郡军似乎还没有完全站在唐凌那一边。 对这位贞郡军的使者,黎嘉敬为上宾,以礼相待。贞郡军的立场对于叛军而言至关重要,只要贞郡军没有倒向唐凌,叛军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围困上京。 上京的战事就这么被拖延来,贞郡军驻扎在上京地区的边界,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叛军虽然被剿灭了两路,但仍有十四路叛军,合计八十余万的兵力继续围困上京。 正如上官秀所料,贞郡军能拖延得起,而上京方面拖延不起。过了五天,贞郡军还是毫无动静,唐凌终于安奈不住,主动召见孟海,询问他贞郡军为何还迟迟不对叛军发动进攻。 孟海给唐凌的答复是,己方大军正在等待后勤补给,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又过了五天,贞郡军依旧按兵不动,唐凌再次召见孟海,孟海给予的答复依然,贞郡军还是在等待后勤补给。 可是此时,上京城内已出现粮食紧张的情况。城内粮价飞涨,已到了一两银子换取一两粮食的程度,别说普通的百姓吃不上饭,就连四十多万的中央军都被缩减口粮,由原本的一日两餐,缩减为一日一餐,而且这一餐的定量也只是每人四两而已。 在粮食极为短缺的情况,恐慌的情绪在上京迅速蔓延开来,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上京城连续发生十余起百姓集体攻击粮商的事件。 虽说最后都被镇压去,但恐慌的情绪已然形成,而且越演越烈,很有可能出现更大规模的暴乱。 唐凌为了安抚民心,一口气抄了二十多名粮商的家,并将这些粮商押到菜市口,当众斩首,告之民众,并非城内缺粮,只是奸商在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她这一招也只能是暂时缓解民众的恐慌和不满,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城内就这么多的粮食,杀了几个粮商,也不可能让粮食凭空多出来一些。 唐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数日后,她再次召见孟海,见面之后,她面沉似水地问道:“孟海,贞郡军已进入上京地界二十余日,为何还迟迟不对叛军有所行动?” 这回不等孟海回答,唐凌阴沉沉地说道:“如果你再敢告诉朕,贞郡军是在等待后勤补给,朕就要你的脑袋!” 孟海吓得一哆嗦,垂首而站,没敢回话,他从袖口内抽出几张飞鸽传书的纸条,从中抽出一张,向前擎起,一旁的女官走上前来,接过,检验无误,转交给唐凌。 唐凌脸色阴沉着把纸条展开,低头一看,脸色更难看了。这张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陛询问,贞郡军为何迟迟未动,我也要反问陛,中央军为何还迟迟不动。既然陛不急,中央军不急,我贞郡军只区区一地方军,又急什么? 看罢这张字条,唐凌怒火中烧,一掌将其拍在桌案上,凝声问道:“这是何人所写?” 孟海吓得两腿发软,汗如雨,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大人所写……” “哪一个大人?”“是……是上官大人。” 上官秀?你这个混蛋!唐凌在心中怒骂,看着站在面的孟海,如同见了上官秀的本人,她挺身站起,冷冷说道:“朕有朕的打算,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只需按朕的旨意去行事即可!” 孟海哆哆嗦嗦地又抽出一张传书字条,向前递出。这回不用女官转交,唐凌大步流星走到孟海近前,一把把他手中的字条抓了去,展开一瞧,和刚才那张字条的笔迹一样,写着:如果陛说,有自己的打算,那么我也要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也有我的打算。既然大家都各有打算,那就更行其事好了。 沙沙沙! 听闻面前的声响,孟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定睛一看,只见唐凌已把那张字条撕了个粉碎,而后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孟海的脸上,碎小的纸片在孟海的脸上炸开,像雪片一般散落在地,再看唐凌,精美绝伦的小脸已然气得煞白,一对勾人魂魄的美目都快喷出火来。 孟海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视唐凌,一时间不由得看傻了眼。唐凌的美貌不是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能形容,这些华丽的辞藻用在她的身上都显得黯然失色,唐凌的美是带有魔力的,让人会忍不住生出,甘愿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只求能换她回眸一笑的冲动。 本书! 第438章 决心 孟海看傻了眼,不过唐凌此时可是怒火中烧,看着面前的孟海,如同看到了上官秀本人,她抬起手来,指着孟海的鼻子,厉声喝道:“大胆!放肆!” 孟海总算是回过神来,头皮像是瞬间炸开了似的,急忙收回目光,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伏在地,急声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他以为唐凌是在恼他的直视,实际上,他在唐凌眼中,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银发飘飘的男人。 唐凌的胸脯一起一伏,小脸冷得如同蒙起一层冰霜,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快扣进掌心的皮肉里。 她低头凝视着跪地的孟海,好半晌,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是朕的夫君,你怎能和旁人一样,一同来如此欺朕?!” 她说这话的时候,从未想过她自己的做法。少年时,她是皇长女,一人之,万人之上,成年后,她是一国之君,权利最顶端的天之娇女,从来都只有别人去顾及她的感受,而她无需去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从来都只有旁人为她做事,她无需为任何人做事,这在唐凌的观念中,早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现在上官秀的话无疑是刺痛了唐凌,让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跪求百独黑*岩*閣 听她的喃喃自语,是带着颤音,像是要哭了,而跪在她面前的孟海,背后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他也快哭了,被吓哭的。自己是孟海,不是大人啊,陛该不会是气糊涂了,误把自己当成大人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唐凌总算从盛怒中冷静来,她眼帘低垂,居高,用着鄙夷的目光审视着孟海,而后双脚一错,幽雅转身,走回到龙椅前,缓缓坐了回去。她慢条斯理地问道:“贞郡军如何才肯出兵进攻叛军。” 孟海拿起最后一张纸条,手掌抖得厉害,颤巍巍地向前递去。过了片刻,见左右的女官都傻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唐凌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茶杯,向挥去。 啪!茶杯摔了个粉碎,左右的女官们总算是回神了,唐凌抬手一指孟海手中的字条,有女官急忙上前,接过字条,转身快步走到唐凌身边,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 她接过,展开,上面写着:合则俱荣,分则俱损,陛何时能理清这个道理,便是贞郡军出兵平叛之日。 上官秀这是在教训朕,指责朕有暗藏私心,不分轻重。字条在唐凌的手里一点点的变成了一团。 她现在感觉牙根都在一阵阵的发痒,如果上官秀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恐怕会忍不住扑上去咬他两口。 “出去。”憋了好半晌,唐凌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两个字。 她的声音不大,精神高度紧张的孟海也没太听清楚她的话,意识地抬起头来,呆呆地看向唐凌。后者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喝道:“滚出去!朕让你滚出去,你没听到吗?” 孟海跪在地上的身子像弹簧似的,一蹦而起,用小碎步向后急退,口中连声应道:“听……听到了,小人听到了,小人告退,小人这就告……告退。” 等孟海退出御书房,走出御书房所在的院子,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头上身上全是冷汗,里面的内衣完全被汗水浸透。就这一会的工夫,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门口都逛了好几圈,此时他也忍不住替上官秀担心,自己在陛面前只待这一会都如此难熬,以后大人要与陛朝夕相处,那日子得怎么过啊? 御书房内,唐凌大发雷霆,龙书案上的奏章笔墨,被她打翻满地。周围的女官宫女们也都吓得战战兢兢,站在两旁,脑袋低垂,大气也不敢喘。 唐凌一边摔着她所能看到的任何东西,一边不停地大骂道:“混蛋!你这混蛋!混蛋!”以唐凌的修养,混蛋这两个字已经是她所能骂出的最恶毒的词汇了。 晚膳时,唐凌没吃上几口,食如嚼腊,毫无胃口,她回到寝宫,换上单薄又轻便的纱裙,走到巨大的浴池旁,慢慢坐了来。 浴池内的水冒着腾腾的热气,水面上还飘满了花瓣,香气扑鼻。唐凌脱鞋袜,两只洁白如玉的小脚泡进浴池当中,轻轻地拨动着水面。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起来,寝宫内的纱帐随风飘着。沙沙沙!她听到有轻微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瞧,走过来的人是韩烨。 唐凌只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韩烨走到唐凌身旁,躬身施礼,说道:“微臣要向陛请罪。” 仿佛没听到韩烨的话,仿佛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她沉默无语地又倒了一杯酒。韩烨了解唐凌的个性,对她的反应也并不觉得意外,他又说道:“陛罚臣闭门思过一个月,现在还未满一个月。” “什么事?”唐凌终于开口。 “微臣深夜造访,是来劝陛与上官秀和解的。”见唐凌衣着单薄,韩烨走到一旁,取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肩上。 “和解?上官秀这个混蛋竟敢教训朕!他以为他是风国的太上皇吗?”唐凌气呼呼地说道。 “陛是一国之君,是大风的天女!”韩烨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那又怎样?”唐凌不解地看着他。 “陛当大气一些。”韩烨苦笑道:“陛让贞郡军独自去与城外的叛军厮杀,而城内的中央军却按兵不动,无论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陛这样的决定,更何况是桀骜不驯的上官秀呢?陛对上官秀当大气一些,对贞郡军也当大气一些。” “你也认为是朕错了?”唐凌扬起眉毛。 “陛不会错,陛只有考虑不周之时。”韩烨说道:“陛想削弱贞郡军的心思,臣能理解,但陛不要小看上官秀,他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于贞军建立起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又岂是无能愚蠢之辈,陛的心思,臣能懂,上官秀又怎会不懂,以当前的局势,陛对上官秀暗藏私心,其实受损的还是陛自己。” “朕就是不甘心!”说着话,唐凌又把一杯酒喝干。 “陛不愿嫁上官秀。” “是!”唐凌直言不讳地说道。 “可是,在臣看来,如果上官秀能一心一意的对陛,会是一位不错的夫君。”“哦?” “说起来,上官秀年轻有为,能力出众,在风国的青年才俊之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了,而且还屡次救陛于危难,除了出身平凡一点外,其它的方面,皆可算尽善尽美。” “可是他屡次顶撞于朕,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把朕当成皇帝!”唐凌气恼道。 韩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没错啊。”“什么?”“他是不该把陛当成皇帝来尊敬,而应把陛当成妻子来爱护,这,并没有错,不是吗?” 被她这么一说,唐凌反而哑口无言了。沉思好半晌,她又缓缓摇头,说道:“他不爱朕。” “若想让上官秀爱上陛,陛最起码应给予上官秀足够的尊重。而刻意消耗贞郡军的做法,无疑会让上官秀感觉倍受羞辱,他对陛之情,又怎会出自于真心实意,陛先把自己置于上官秀的对立面,又怎还能奢求他爱上陛呢?” 唐凌看着韩烨,眨了眨眼睛,过了良久,她轻轻叹口气,无奈地说道:“现在能为朕分忧解难的人,只有你了,如果烨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朕宁愿嫁的人是你。” 韩烨乐了,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微臣多谢陛如此看重。时间已不早,陛早点休息,微臣告退,明日早朝再见。”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连连摇头,嘟囔道:“不行,我禁足的时日还未满一个月,明天的早朝,微臣也见不到陛了。” 唐凌被他气笑了,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么说的,挥手说道:“好了,朕免了你的禁足,但罚你的俸禄不能免。” “臣谢陛隆恩!”韩烨跪地,向前叩首。 唐凌乐呵呵地挥手说道:“起来吧!” “微臣告退。”韩烨再次向唐凌深施一礼,这才转身走出寝宫。正所谓话是开心锁,听了韩烨的一席话,唐凌的心里觉得舒服了不少,嫁上官秀,似乎也不是那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她把手中的酒杯放,脱身上的纱裙,慢慢走进浴池当中…… 翌日早朝,唐凌终于提起中央军与贞郡军里应外合之事。 对于此事,以蔡霄邱毅宋晟为首的文官大臣们都是极力反对,在他们看来,平叛之后,一支规模庞大的贞郡军入城,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会直接动摇他们在朝堂上的地位。 但武将中的青年将领们都极力支持唐凌的决定,他们都是被唐凌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贵族,在朝堂上,还谈不上资历,存在什么根深蒂固的势力,正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也就不怕失去什么,自然也不会把贞郡军视为自己的威胁。 这次唐凌的意见很坚决,没有再受文官大臣们的左右,坚持中央军必须与贞郡军联手破敌,叛军对上京的围困已经太久了,不能再继续拖延去,现在已到了必须得平定叛军的时候。 第439章 拜祭 这些天,叛军的斥候一直频频出现在贞郡军大营的四周,紧盯贞郡军的一举一动,虽说上官秀已派出使者议和,但是叛军对他仍有颇多的不放心。 上官秀自己也明白叛军的心理。这天,他带着数百骑,离开贞郡军的大营,直奔上京方向而去。 贞郡军这边的异动立刻惊动了叛军的斥候,有斥候第一时间跑回叛军大营,向黎嘉禀报消息。 听闻探子说有数百骑的贞郡军离营,直奔上京垩城而来,而且为首的人好像还是上官秀,黎嘉大吃一惊,不知道上官秀这是要干什么。他只带了数百人,肯定不是为打仗而来,难道他是来亲自议和的? 叛军的探子如同走马灯一般,接连回营,把上官秀这数百骑的动向源源不断地传报给黎嘉。 这数百骑在接近叛军西营的时候,突然改变行进的方向,向北绕行,一直绕行到上京北郊的云门山一带才停来。 黎嘉正对上官秀一行人的举动大感莫名其妙之时,又有探马来报,称上官秀带人去了云门山附近的忠烈祠。 直到这个时候,黎嘉等一干叛军首领才算弄明白上官秀的真正意图,原来他是去拜祭先前于上京公然造反,并于皇宫外横剑自刎的老将军,尉迟遥。 尉迟遥死后,风国百姓自发的在云门山附近盖起一座忠烈祠,里面不仅有尉迟遥的灵位,还有那些追随尉迟遥一同自尽的三千多风军将士的灵位,当然了,大多的兵卒是没有牌位的,他们的名字都是被刻在祠堂的墙壁上。 叛军探子传报的信息没错,上官秀的确是来拜祭尉迟遥的。但凡是真心实意为国牺牲的人,在上官秀眼中都属大风英烈,不管他们的做法是对是错,都是最值得尊敬的一群人。 这座忠烈祠不是很大,背靠着云门山,面向着北方的风郡,风郡也正是尉迟遥的家乡。随上官秀一同前来的还有贞郡军的一干将领们,其中有洛忍詹熊广獠段其岳等诸将。 到了忠烈祠的大门外,众人纷纷马,上官秀举目望向祠堂大门上所写的‘忠烈祠’三个大字,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上京被困接近两个月,忠烈祠又离叛军大营不远,这段时间鲜有人敢过来打扫,忠烈祠内外冷冷清清,地面上长满了杂草。 上官秀深吸口气,迈步向忠烈祠内走去。詹熊快步追上他,走在他的身旁,低声说道:“秀哥,这里距叛军大营不足十里,一路上,叛军的探子又不断在我们附近出现,只怕,只怕叛军的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过来。” “你怕了?”上官秀目不斜视,淡笑着问道。 “只要秀哥在,无论到哪,属都不怕,属担心的是秀哥……”詹熊皱着眉头说道。 上官秀走进忠烈祠的院中,抬头向远处观望,能看到云门山的山顶,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他抬手向云门山指了指,问道:“大熊,你可还记得云门山?当初在云门山上,我随静姐学艺了好长一段时间。” 詹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云门山望去,幽幽叹息了一声,感叹道:“江山依旧,物是人非,彷如隔世。” 上官秀点点头,未在多言,穿过忠烈祠的院子,走进祠堂里。祠堂的最里面有一座木架,木架子上摆放了十多个牌位,正中间最大的一个牌位正是老将军尉迟遥的,两边较小的牌位是军中将领们的,只不过很多牌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有些已经掉落在地。向四周看,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的全是名字,三千多将士们的名字,足足刻满了祠堂的三面墙壁。 唉!上官秀看罢,心头发酸,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他缓步走到木架前,弯腰身,把落地的牌位捡起,先是吹了吹上面的浮灰,而后从怀中掏出手帕,把牌位擦拭得一干二净,方小心翼翼地摆回到木架上。 见状,跟随上官秀一同进来的将领们也都纷纷上前,各拿手帕手巾,把各牌位上的灰尘一一擦拭掉。 詹熊转头看了上官秀一眼,小声说道:“秀哥,尉迟遥是公然造反,是叛党,也是罪臣。” “但老将军更是大风的英烈。身为后将军,难道老将军不知上京的兵力有多少,皇宫的禁卫军又有多少,三千甲胄能否逼宫成功?老将军就是在用自己的牺牲,呼唤风人护国之决心。” 说话之间,上官秀环视木架上的牌位,都已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排放整齐了,而后,他退后两步,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上官秀这一拜,贞郡军的将领们哪里还敢站在一旁干看着,众将官齐齐撩征袍,屈膝跪,一时间,甲胄的摩擦声在祠堂内响成一片,向看去,祠堂里跪倒了一大片人。 守在院子里的影旗人员和兵卒也都跟着单膝跪地,院子外面的兵卒看到院内的情况,紧接着一同跪倒。 上官秀不是个喜跪的人,在他看来,风人跪天跪地,在家跪父母,出门还要跪君主,跪得已经太多了,把风人尚武的精神都跪到九天云外去了,跪出来一大群的软骨头,但是对尉迟遥这些甘愿为国牺牲的英烈们,他愿意跪拜,也打心眼里敬重。 “若我风人皆有老将军之刚烈,皆有诸英烈之忠贞,又有何人敢来欺凌风国,又有何人胆敢进犯大风一兵一卒,侵占大风一寸土地?!”上官秀跪在地上,看着木架上的牌位,有感而发。 诸将闻言,皆是眼圈微红,面露悲色。 这时,一名影旗人员从外面快步走进祠堂,来到上官秀的身边,半跪身形,低声说道:“大人,有一支叛军正向忠烈祠这里赶过来,看样子,起码有两三万人。” 听闻这话,詹熊挺身站起,手握肋悬挂的佩刀,沉声说道:“叛军果垩然还是来了,秀哥,我们是战还是撤?” 上官秀不动声色,回头不满地瞥了詹熊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正在拜祭英烈,现在再没有什么事是比这更重要的了。” 詹熊吞了口唾沫,清清喉垩咙,未敢再多言,刚起来的身形又跪回到地上。 上官秀又向那名影旗人员说道:“不必理会他们。传令去,叛军未动手,我方兄弟也不可贸然出手。” 如果叛军真是为杀他而来,出动的恐怕就不止两三万人了,上官秀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是!大人!”影旗人员答应一声,起身快步走出祠堂。 很快,直奔忠烈祠而来的叛军人马,相距这里已不足百步远,在此起彼伏的喝令声中,叛军人马缓缓停了来。时间不长,叛军队伍中跑出一骑,径直奔向忠烈祠的正门。 在忠烈祠的正门前,还站有数百名贞郡军,等对方跑到近前,不等贞郡军喊喝,那人勒停战马,翻身跳了来,拱手说道:“在乃黎将军麾参将江牧,请问,上官大人可在祠堂内?” “大人就在祠堂中,阁有何贵干?”随着忠烈祠大门口的军兵向左右分开,肖绝从里面四平八稳地走了出来,上打量了来人一番。江牧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威猛,一身的银盔银甲,背披大红的披风,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是员武将。 “我们将军听说上官大人前来忠烈祠拜祭,特出营相迎,不知可否请上官大人出来说话?”江牧的态度还算客气,说话时,也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看着肖绝。 肖绝嘴角扬起,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是黎将军要见大人,而非大人要见黎将军,黎将军想和大人一谈,也理应是黎将军亲自到忠烈祠与大人会面,而非派一名参将相邀。” “这……” “大人就快拜祭完了,即刻便会动身回营,如果黎将军觉得与大人见不见面都无所谓,那么,就请黎将军回去吧!”说完话,肖绝转身往大门内走去。 “等!”江牧急忙伸手叫住他,沉吟片刻,他眉头紧锁地说道:“在这就回去转达上官大人的意思,还请上官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肖绝回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走进忠烈祠内。 江牧重新上马,向叛军阵营飞奔而去。黎嘉的确在这支三万来人的叛军队伍中,与他一同前来的,除了他的部,还有钟子山杨岳等叛军首领。 听了江牧的回报之后,钟子山脸色为之一变,面色凝重地说道:“上官秀请黎将军进忠烈祠?我看他是居心叵测,欲对黎将军不利!” 杨岳也表示赞同,连连点头,说道:“没错,钟将军所言有理!黎将军,咱们可别中了上官秀的诡计啊!” 黎嘉缓缓摇头,上官秀只带数百名手,特意前来上京的北郊,拜祭因叛乱而被逼自尽的尉迟遥,这不正是他向己方释放善意的表示吗?如果错过这个与上官秀和解的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正色说道:“上官秀只带数百人,进入我军大营的十里之内,而且看到我方数万兵马接近也未逃走,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与我们和谈之意。上官秀有胆识做到这一步,难道,我们还没有胆识进入忠烈祠,与上官秀一见吗?” 第440章 和谈 “对方只区区数百人,就把各位将军都吓倒了吗?”黎嘉质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黎嘉又问道:“谁愿与我一同前往忠烈祠?” 钟子山杨岳等人沉吟片刻,又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黎将军,我等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一同走这一趟!” “好!我军最终能否与贞郡军联手,也就看这一次的会面了!”黎嘉深吸口气,仰天说道:“贞郡军若肯与我们联手,钰王殿,大事成矣,若贞郡军不肯与我等联手,我们恐怕就只能被迫撤回风郡,在风郡拥钰王殿自立为王了。”在黎嘉看来,这是最坏的结局。 黎嘉带着钟子山杨岳薛远等一干叛军首领,在众多修灵者的护送之,合计数百人,离开叛军的大队人马,来到忠烈祠。 到了忠烈祠的大门前,黎嘉马,向站于门口的贞郡军众人拱手说道:“在黎嘉,请上官大人出来一见!” 听闻院外传来的报名声,祠堂内的众人身子同是一震,呦,叛军的盟主黎嘉竟然还真的亲自来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上官秀身上,等他做出决定。 最//快//更//新//就//在 上官秀跪在地上没有动,只慢条斯理地说道:“有请。” 见上官秀没有要出去相迎的意思,洛忍忍不住站起身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到了院外,他向对面的黎嘉等人望了一眼,拱手说道:“在贞郡军第一军团军团长,洛忍,请问哪位是黎将军?” 贞郡军就四名军团长,都属于最核心的高级将领,叛军对洛忍的名字当然也不会陌生。黎嘉上前两步,满脸堆笑,拱手说道:“原来是洛将军,失敬失敬,在黎嘉,这厢有礼!” “黎将军客气了,久仰大名!黎将军,里面请!”说着话,洛忍侧了侧身形,让出大门,并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黎嘉刚要迈步向里走,钟子山冷哼一声,说道:“上官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架子啊!” 虽说对叛军有亲近感,但听了钟子山的这番话,洛忍的脸色还是一沉,眼中也随之闪出一道精光,直勾勾地向钟子山看过去。 不管怎么说,洛忍是上官秀的兄弟,也是他的部,听闻有人对上官秀出言不逊,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反感和敌意。 黎嘉看出洛忍的不悦,回头白了钟子山一眼,沉声说道:“上官大人正在拜祭英烈,我们等来打扰,已是失礼。”说着话,他又向洛忍歉意一笑。后者阴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眼中闪现出来的利光也随之消失。 众人走进院子里,抬头一瞧,只见祠堂内跪倒一大片人。见此情景,黎嘉暗暗松口气,如果说这是上官秀设的圈套,不可能在己方都已经钻进他的圈套里,他还在故意做样子。 进入祠堂内,黎嘉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到桌台前,见上面有贞郡军摆放的香火,黎嘉从中抽出三根香,点燃,面色沉重表情庄严地将其插进香炉内,而后倒退两步,在上官秀身边的不远处跪来,向前叩首。 黎嘉如此,钟子山杨岳薛远等人也都跟着效仿,上香,跪叩拜。 叩拜完毕,黎嘉率先起身,向一旁的上官秀拱手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尉迟老将军一心护国,宁死不屈,真乃吾辈之楷模啊!” 他和上官秀没见过面,但后者双鬓的银发太扎眼了,而且又是跪在贞郡军众将的最前面,不用旁人引荐,黎嘉也能认得出来他。 已跪拜许久的上官秀终于站起身形。随着上官秀和黎嘉双双起身,后面的众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上官秀举目看向黎嘉,他有五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相貌平平,但也透出几分和蔼可亲,中等身材,没有顶盔贯甲,只着便装。 打量了黎嘉一番,上官秀拱手回礼,说道:“老将军的确是吾辈之楷模,更是大风之英烈!在上官秀,久仰黎将军的大名了。” 黎嘉一笑,摆手说道:“上官大人客气了,在只是一区区叛军首领,又岂能入得了上官大人的法眼。”他这自谦的客套,即是场面话,也是对上官秀的试探。 上官秀不动声色地说道:“只要一心为国,不管是不是叛军,在我眼中,皆属风国之栋梁。”他这话也是一语双关,重点在于‘一心为国’四个字上,不过听在黎嘉等人的耳朵里,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上官秀在夸奖他们是风国的栋梁之才。 黎嘉仰面而笑,连连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上官大人这么说,就是折煞我等了。” 当然了!你等也敢厚着脸皮自诩为风国栋梁?上官秀心中冷笑,脸上可没有丝毫的表露,他耸耸肩,话锋一转,问道:“黎将军这次来到忠烈祠,不会是和我一样,专程来拜祭老将军和列为英烈的吧?” 听上官秀切入正题,黎嘉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说客套话,他正色道:“实不相瞒,在此次前来,是与上官大人和谈的。” “哦?我与黎将军之间无冤无仇,又何来的和谈之说?” “对于常贯和林勇先前的不当之举,我要向上官大人道歉。” “此二贼居心叵测,早已被我斩杀,此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 “是是是,上官大人度量宽广,在佩服。”黎嘉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上官大人已不把常贯和林勇之失放在心上,不知上官大人可愿与我等一道,齐心协力,合攻上京,为钰王殿的伟业,奠定基石?”说话时,黎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上官秀,生怕错过他脸上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上官秀在年少时,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经过两年多的磨练,城府更加深沉,只要他有意控制,心里的任何变化都不会表露在脸上。 他嘴角扬起,说道:“效忠于殿,秀之心意,从未改变。” 黎嘉等人闻言大喜,上官秀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要青云郡主。活,我要人,死,我要尸,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黎将军都满足不了我,合作的诚意,未免也太勉强了吧?” “呃……这……”黎嘉意识地看了看钟子山等人,众人皆垂头,谁都没有言语。阻击中央军突围的是常贯部和林勇部,如果青云郡主战死了,也是死在他二人的手里,至于尸体的掩埋,那也是由常贯部和林勇部去做的,现在要找青云郡主的尸首,他们可无能为力。 犹豫了好一会,黎嘉苦笑道:“上官大人,我等已仔细搜寻过郡主的遗体了,但在掩埋的中央军中,并未能找到,想必郡主已经突围出去,并未阵亡在我军大营里。” 他这是瞪眼说瞎话,他是有让常贯和林勇去找寻唐婉芸的尸体,但他二人根本没去找,直接率部去进攻上官秀的贞郡军了。这件事也始终没人肯去做,一直拖延到现在,可当着上官秀的面,话又不能这么说,黎嘉随机应变,以未能找到唐婉芸尸体为由,推测她可能已经突围出去了。 上官秀凝视着黎嘉,问道:“黎将军此话当真?” “黎某绝无半句虚假。”在上官秀的逼视之,黎嘉不由自主地垂目光,躲避他冷厉的眼神和注视。 上官秀多聪明,眼中不容沙子,只看黎嘉的反应,他便知他未说实话,同时他心头一沉,暗讨道:难道婉芸真的死了,黎嘉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他双手背于身后,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手指的关节都已泛白。他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我会派人去搜寻郡主的落。” “黎某一定配合上官大人,就算把上京的周边挖地三尺,也要把青云郡主找到。” “嗯。”上官秀含笑点点头,说道:“我们来谈谈合作之事吧,黎将军有何打算?” 黎嘉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地说道:“上官大人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双方合计一百二十多万的大军,三倍于城内的中央军,完全可以强行攻城了,而且上官大人的手中还掌握着火炮这样的利器,攻破上京,易如反掌。” 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强行攻城,并非不可行,也绝非打不赢,只是,一场激战来,就算我方能全歼城内的中央军,自身也会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钟子山杨岳薛远等人连连点头,表示上官秀所言有理。黎嘉好奇地问道:“那依照上官大人之见呢?” “依我之间,想办法引出城内的中央军,让其与我们在城外的平原交战,失去上京城防的倚仗,四十万的中央军,根本不足为虑。”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 黎嘉边听边点头,这个办法当然是好,但中央军也不是傻子,哪会蠢到放弃上京坚固城防的优势,出城与己方打平原战? 他苦笑道:“上官大人,这个战术我们早就想到了,也曾经使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引诱中央军出城,但都未能成功,中央军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死守上京,不肯踏出城池一步。” 本书! 第441章 联盟 黎嘉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疑问道:“上官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坐来慢慢谈吧。”上官秀指了指地上的铺垫,随手拿起一只,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盘膝坐在铺垫上。 黎嘉一怔,环视四周,紧接着他咧嘴笑了,说道:“在忠烈祠里谈联手灭敌,成就钰王殿的大业,在尉迟老将军和列位壮士的英灵之鉴证,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哈哈!” 说话之间,他也拉过来一只铺垫,放到上官秀的对面,和他一样,同是盘膝坐在上面。贞郡军和叛军的将领们纷纷效仿,各坐在上官秀和黎嘉的手边。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城内的中央军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暗中联手,中央军只知道贞郡军刚刚灭掉了常贯部和林勇部,在中央军看来,我贞郡军是来上京平叛的。” 黎嘉眼珠转了转,疑问道:“可这又和引出中央军有何关联?” 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关联很大。我们可以在中央军的眼皮子底演一场好戏,演一场‘戏贞郡军进攻叛军,叛军全线溃败’的好戏。”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啊?”黎嘉等叛军首领脸色同是一变,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 上官秀继续说道:“叛军若是被我贞郡军击败,你们说,上京城内的中央军会做何反应?” 钟子山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道:“中央军一定不会放过棒打落水狗的好机会,一定会冲出上京,追击我军,与贞郡军抢大获全胜的功劳!” 说完话,他见黎嘉等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表情怪异,愣了片刻,他才回过味来,意识到刚才自己把自己比喻成了落水狗。 他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两声,解释道:“刚才我是站在中央军的立场上在说话,诸位将军不要误会。” 黎嘉心思急转,脸色变换不定,仔细琢磨着上官秀的计谋。后者说道:“只要中央军被我们引出上京,不管引出来多少人,十万二十万或是倾巢而出,我们都能将其围歼在城外,为我军日后的攻城铺平道路。” “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黎嘉缓缓点头,应道:“好计策!这一招引蛇出洞,神鬼莫测,纵然中央军再狡猾,也必然会上当。” 薛远冷静地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小看了妖女和她麾的将官,只要我们的这出戏稍微露出点破绽,被他们所察觉,最后,就得功亏一篑。” 众叛军首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上官秀耸耸肩,说道:“那我们就演得逼真一点,让中央军看不出破绽。打一场大仗,想打赢很困难,但想打输,倒是易如反掌。” 闻言,众人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这倒是实话。黎嘉接话道:“到时,我们可以让出一两座空营,让贞郡军的兄弟攻进来,只要营盘一破,连营尽毁,我军也只能败退。” 上官秀没有意见,点点头,说道:“如此,可行。” 薛远说道:“在进攻时,贞郡军最好把火铳和火炮也都用上,这样演起来更加逼真!” 上官秀眨眨眼睛,摇头说道:“我没打算动用火铳和火炮。” “哦?” “火铳和火炮毕竟是火器,威力巨大,又不易控制,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上官秀正色说道。 听闻他这话,叛军诸将都笑了,通过他担心误伤己方将士这一点,便可看出他此时此刻的诚意。 黎嘉笑呵呵地说道:“上官大人多虑了,只是一两座的空营而已,不会误伤到自己人的。” “那我就更不能动用火铳火炮了,其一,火铳和火炮的造价很高,磨损的也很快,我不会浪费火铳和火炮去打一座空营,其二,动用火铳和火炮还需要使用大量的火药,火药的造价成本也很高,而且运输和存储的成本又很大。”上官秀现在可不是在装腔作势,他是真没打算动用火铳营,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只演一场戏而已,没必要把己方最锋利的刀用出去。 听上官秀的这席话,句句不离成本和造价,众叛军将领皆感啼笑皆非。这是拥护钰王登基的最后一战,就算把己方全部的家当都搭进去,只要能换回最终的胜利,那也是值得的,何至于还在斤斤计较什么成本和造价。 钟子山翻了翻白眼,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贞郡军已穷得连一场戏都演不去了不成?” “当然!”上官秀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他正色说道:“贞郡的贫瘠,诸位也都清楚,贞郡之所以能养得起四十万的大军,能造得起火铳火炮和火药,全靠在沙赫地区的掠夺,靠的是将士们提着脑袋,和沙赫人的拼死作战,贞郡每一文每一两银子都得来不易,是用贞郡人的血汗和性命换回来的,我绝不会白白浪费。” 想不到上官秀在涉及到钱财的问题上,突然变得如此坚决。众叛军将领面面相觑,钟子山气呼呼地挥手说道:“好了,上官大人,我部援助贞郡军五万两银子,只求上官大人能让贞郡军弟兄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一点。” 上官秀嘴角扬起,笑了,喃喃说道:“只五万两银子……” 黎嘉清了清喉咙,说道:“我部也出五万两好了。”他话音刚落,薛远接话道:“我部也同出五万两!” 双方本是商谈联手歼灭中央军,现在倒好,仿佛变成募捐活动了。一场磋商谈来,双方终于达成共识,而贞郡军也赚得了好几十万两的银子。 在返回叛军大营的路上,钟子山愤愤不平地说道:“上官秀这个毛头小子,简直钻进钱眼里去了,张口闭口都是钱,我看他的脑袋里除了钱,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大义!” 黎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钟将军,贞郡之贫瘠,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正如上官秀所说,以贞郡的财力和粮食,想养活四十万的大军,的确不容易啊!” 薛远目光深邃地幽幽说道:“资助贞郡军几万两银子,对于我等来说,不伤筋不动骨,根本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上官秀合作的诚意。” 黎嘉吸了口气,疑问道:“薛将军认为,上官秀是假意与我们联手?” “这我倒没看出来,不过,上官秀这个人城府极深,心思又高深莫测,性情反复无常,我还真怕他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另有所图。”薛远面色凝重,不无担心地说道。 黎嘉眼珠转动,沉默未语。钟子山则是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说道:“薛兄,我看你这回倒是真的多虑了。虽说我并不喜欢上官秀这个毛头小子,但我能感受得出来,他此次与我们联手很有诚意。如果他真的是心中有鬼,万万不敢把会面的地点选在忠烈祠,在尉迟将军的英灵面前撒谎,他就算不怕遭天谴,难道还不怕成为全国百姓心中的罪人吗?还有,我们让上官秀使用火铳火炮,简直像是在抽他的筋,喝他的血,这不恰恰说明他真的只求演一场戏,而非和我军真打吗?!” 钟子山分析得头头是道,周围的叛军将领们也都连连点头,表示他分析得没错,合情又合理。 薛远苦笑,钟子山说的这些,他哪一条也反驳不了,喃喃说道:“或许,是我真的太多虑了吧,也或许,是上官秀屠杀常贯部和林勇部的做法太过恶毒,让我对上官秀这个人,多多少少总会存在些顾虑。” “哎,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的确是常贯和林勇那两个家伙不对在先,上官秀当时气昏了头,做法过激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钟子山挥挥手,说道。 人都是这样,事情有两面,人只愿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对于自己不愿看到的那一面,会选择性的忽视或者淡化掉。 薛远笑了笑,未在多言。黎嘉缓缓开口说道:“上官秀和钰王殿的情义,不是假的,当年在上京,为了救钰王,他连性命都肯豁出去,这甚至都已胜过你我与钰王殿之间的情义,上官秀要与我们联手攻破上京,我相信,这是出自于他的真心实意。” “嗯。”在场的众人皆是大点其头,即便是对上官秀深存怀疑的薛远,也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没错。” 上官秀以一场对尉迟遥的拜祭,打破了贞郡军和叛军之间的僵局,双方由先前的兵戎相见,互相提防,终于走到了联手攻城,共抗中央军的这一步。 为了表示联手的诚意,叛军方面在会谈的第二天,便把事先答应上官秀的数十万两银子送到贞郡军大营,上官秀在照单全收的同时,还特意送了叛军一份回礼,两支火枪。 这两支火枪,一支送给了黎嘉,另一支送给了钟子山。 即便在提亚,火枪也是稀罕之物,而在风国,火枪就更属奇珍异宝,异常的珍贵,收到上官秀这份大礼的黎嘉和钟子山都是乐得合不拢嘴,连赞上官秀大度,不藏私。 本书! 第442章 计划 收到火枪的两位叛军首领,满心欢喜,而没收到火枪的叛军首领们,无不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看到黎嘉和钟子山在军帐中显摆把玩的时候,更是心中窝火。 安郡叛军首领之一的杨岳看着钟子山手中的火枪,赔笑着说道:“钟将军,可否把火枪借我赏玩几天,五日后,我原样奉还!” 钟子山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杨岳的用意,他是想利用五天的时间,把火枪拆解开,画出完整的构图,然后再还给自己,但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手中的火枪还有什么价值了? 他咧着大嘴,呵呵地笑了出来,说道:“杨兄,并非我钟某存心藏私,上官大人在赠送火枪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了,火枪之珍贵,远胜火铳,目前全天只有提亚能造,但即便是由提亚来造,也极为困难,在提亚,许多王公贵族都是一枪难求,如此珍惜之物,还是由我个人保管,最为稳妥。” 他的话,让杨岳的脸都憋成了酱紫色,不借就不借,还不忘大肆炫耀,岂有此理! 许多也打算开口相借的叛军首领们,一听他这话,也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看着把玩火枪的黎嘉和钟子山二人,心中愈加的愤懑。 叛军的首领当中,只有薛远还算冷静,他暗暗苦笑摇头,上官秀的手腕可真是高明啊,只靠着这两支火枪,便把己方的首领们分裂成两派,不知不觉间,在大家的心中种了缔结。,谢谢! 他究竟想干什么,仅仅是为讨好黎嘉和钟子山吗? 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三天后,正是贞郡军和叛军联手演戏之日。 这一天的早上,叛军早早的把主力部队悄悄抽调出西营和南营,并于西南两座大营里布置大量的草人,充当叛军兵卒。 如果走进叛军大营里,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但是站在数里开外的上京城头上观望,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叛军大营依旧是旗帜招展,兵甲如林。 等到上午巳时,贞郡军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叛军的西营和南营外。等到贞郡军列好了进攻方阵后,火炮率先开火。 虽说早已收到叛军资助的银两,贞郡军进攻西营的部队还是只使用了可怜的两门火炮。 轰隆轰隆,随着两门火炮的轰鸣声,两颗圆滚滚的铁弹丸被发射出去,打在营寨的寨墙上,立刻打出两颗大圆窟窿。 见状,贞郡军阵营中的将士们齐声呐喊:“风!风!风——” 很快,两门火炮再次开口,又射出两颗弹丸,这回两颗弹丸把寨墙砸倒了一片,贞郡军也正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贞郡军完全是按照正规实战的打法推进的,方阵一边推进,一边向前放箭。 密集的箭阵不时从贞郡军的阵营中飞射出去,铺天盖地地砸进前方叛军阵营里。竖立在营内的草人不时被箭矢的冲击力砸倒在地,营寨的寨墙上都看不到原本的颜色,插在上面的全是黑压压的箭矢。 “放火箭——” “放火箭——” 后方指挥官的命令传达去,传令兵们骑着快马,于各方阵之间穿梭喊喝,号令之声,此起彼伏。只是在几分钟之后,贞郡军已齐刷刷地换成了火箭,随着箭阵射出,就见一大面的火幕从贞郡军的阵营中腾飞,呼啸着落进叛军大营内。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抵抗的进攻,贞郡军把这场进攻完全当成了练兵的操演,推进的阵型不断的变换,射出的箭阵也一会是普通箭矢,一会是火箭。时间不长,叛军的西营和南营已是黑烟滚滚,冒出了火光。 军营里的营帐,粘火就着,那些装扮成兵卒的稻草人,烧得更快,远远望去,偌大的两座营盘,火光点点,烟雾缭绕,人们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当然了,这些惨叫并不是叛军发出来的,而是进攻的贞郡军喊的。 叛军北营,以黎嘉为首的叛军将领们都已站在营帐外,举目眺望着远处升到高空的浓烟,一个个表情复杂。环绕上京的连营也是他们辛辛苦苦扎来的,现在眼睁睁看着被贞郡军放火焚烧,心里也多少不是个滋味。 钟子山看眼身边的黎嘉,说道:“黎将军,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 “再等等!等贞郡军打得再近一点。” “嗯。” 攻进叛军西营和南营的贞郡军,逐渐开始向叛军的东营和北营推进。渐渐的,双方的将士们也都有了真正的接触。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而已,没有人会真的去拼死作战。双方的方阵接触到一起后,兵卒们都是用武器死命地敲打对方手中的盾牌,只要能发出铁器碰撞声就行。 在双方不流血的好友战斗之,叛军逐渐不敌,扔一批批装死倒地的兵卒,向后败退。贞郡军在向前推进的时候,也都会善意的把装死的叛军先拉起来,省得他们被踩伤。 这一战,八十万的叛军被贞郡军杀得大败,‘阵亡’二十万众,余的六十多万叛军自知不敌,仓皇败退,顺着叛军北营,向北逃窜。 贞郡军大张旗鼓的随后掩杀,与此同时,贞郡军派人到上京城报捷,说明己方大获全胜叛军败逃的情况。贞郡军一口气把叛军追杀出二十里地,而后,上官秀率领四十万的贞郡军,兵分两路,从叛军的两翼绕行过去,冲到叛军的正前方。 贞郡军进攻叛军的西营和南营,这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贞郡军向东营和北营推进,这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叛军从北营逃跑,贞郡军随后掩杀,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贞郡军突然加速,越过叛军,突然跑到叛军的前方,这可不在他们事先策划好的计划中。 黎嘉钟子山薛远等叛军首领皆不知贞郡军这是要干什么,按照原计划,是他们在前,贞郡军在后,演的是贞郡军追杀他们的戏,而现在却成了贞郡军在前,他们在后,这不成了他们在追杀贞郡军了吗?如此一来,城内的中央军又岂能上当? 很快,贞郡军反常的举动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后方探马来报,称从上京的北城,冲杀出来一支队伍庞大的中央军,具体的兵力有多少,现在还看清楚,但少说也得有二十万众。 听闻这个消息,黎嘉不由得长松口气,忍不住仰天长叹,说道:“中央军终于上当了,中央军的主力终于出城作战了,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演得这场戏,也终于有了回报!” 一旁的钟子山笑出声来,说道:“我还奇怪,贞郡军怎么突然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原来是他们看到中央军出城,不想打头阵,所以才绕到我们的前方,等到交战的时候做后军。” “贞郡军这么做也太狡猾了吧?!”肖北气呼呼地说道。 “是人哪会没有私心的,上官秀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嘛!”钟子山满不在乎地说道。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他收了上官秀赠送的火枪,自然也会为上官秀说好话。 黎嘉举目望望前方贞郡军的军旗,还在快速地向前移动,丝毫没有停来的意思。他皱着眉头说道:“中央军已经出城了,贞郡军怎么还在跑?立刻派人向贞郡军通报,调转回头,和中央军决一死战!” 钟子山摆手说道:“这里距离上京太近,我估计,贞郡军担心在这里作战,未必会全歼中央军,所以想跑得远一点!” “嗯!”黎嘉觉得有理,说道:“既然贞郡军没有停,我们也跟着继续撤吧!命令面的弟兄们,速度不要太快,千万别把中央军甩掉,把他们拖得越远越好!” “明白!” 贞郡军在前,叛军在中,中央军在后,三支军队,合计一百多万的大军,在上京北部的平原算是跑开了。 他们跑离上京已有五十多里,中央军的追兵突然向左右分散开,紧接着,一支数万之众的骑兵由中央军的背后冲杀出来,直奔前方的叛军而去。 人的两条腿跑得再快,又岂能快得过战马的四蹄,何况,这支骑兵所骑的战马都是速度最快的莫郡马,而这支骑兵也正是风国大名鼎鼎的虎贲军——中央军第十军团。 数万的骑兵声势骇人,距离好远,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耳轮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声。 跑在后面的叛军回头一瞧,只见后方尘土飞扬,铺天盖地,人们脸色大变,纷纷惊声尖叫道:“骑兵!是中央军的骑兵!” 也就在人们连连发出惊呼声的时候,虎贲军已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插过来。战马向前奔驰,只是一走一过之间,便把叛军的阵营由正中央撕开,无数的兵卒被战马撞飞出去,又被战马从身上践踏而过。骑兵冲锋,真好像排山倒海一般,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支数万骑的骑兵深深插入叛军阵营后,突然向左右分开,把叛军后侧的军兵硬生生地切割来两大块。 这两块叛军有两三万人之多,向四周观望,周围都是中央军骑兵,策马环绕着他们急速奔驰,叛军将士们站起原地,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等到周围的骑兵好不容易散去,定睛再看,代替骑兵围困他们的是,人山人海的中央军步兵。 这正是骑步联合作战时的分割战术。利用骑兵得天独厚的机动性和冲击力,切割开敌军阵营,再对其逐一歼灭。 战斗理念和战场上的战术灵活运用,这些都是中央军的强项,别说叛军远远比不上,即便贞郡军也不如中央军。 本书! 第443章 倒戈 得知后军频繁遭受中央军分割式的攻击,伤亡惨重,黎嘉这时候也急了,再次令人去往贞郡军,请贞郡军立刻掉头,协同作战,围歼中央军。 这回跑在前面的贞郡军还真就停来了,只不过贞郡军停来的地方遍布壁垒,地面上不知何时,被建起了一面面的土墙,有的土墙只有几米长,有的土墙有几十米长,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横向绵延出去几十里长,形成一座巨大的半环形包围圈。 贞郡军在占据土墙之后,兵卒们立刻从土墙的后面搬出拒马,挡在土墙前方,做好防御工事的同时,一台台的火炮也由各土墙之间被推出,架起。 跟随在贞郡军身后的叛军不明就里,还在继续往前奔跑。贞郡军的阵营里突然之间响起彼伏的响起号令之声。 “上箭——”“全军上箭——” “火铳营装弹,准备射击——”“火炮装药,准备射击——” 当叛军跑到距离前排土墙还有百步远的时候,就听贞郡军阵营中喊喝声四起。“放箭——”“射击——” :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嘭嘭嘭!火铳的射击声率先响起,就见土墙的后面冒起一层青烟,再看向前飞奔的叛军,只顷刻之间便被打倒了一大片人。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贞郡军的箭阵又从土墙的后面飞射出来。 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乌云罩顶一般,飞在叛军的头上,而后挂着刺耳的呼啸声,由半空中砸落来。 噼噼啪啪!箭矢密集如雨点,落进叛军阵营内,顷刻间,惨叫声便连成一片,数以千计的叛军被淹没的箭雨之中。 箭阵刚刚过去,贞郡军的第二轮火铳攻击又开始了。嘭嘭嘭!土墙的后面再次冒起层层的青烟,看不到弹丸在空中的飞行,这边青烟一冒,对面的叛军兵卒便齐刷刷地扑倒在地。 人们倒在血泊中,有些当场丧命,有些伤兵带着箭伤和枪伤,还在地上挣扎蠕动哀嚎。 叛军的前军一时间被贞郡军的突然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许多将士都是一边向前飞奔,一边挥舞着手臂,连声大叫道:“不要打!是自己人!不要打啊,我们都是自己人……” 他们自称是自己人,但贞郡军可不承认他们是自己人。火铳兵不断地向外开火射击,一排人打完,立刻退后,第二排人向前补位,继续射击,与此同时,箭阵一轮接着一轮从贞郡军头顶飞射出去,砸进叛军的人群里。 那些大喊大叫的叛军将士,浑身上钉满了翎羽,镶嵌满弹丸,纷纷倒,许多人即便趴在地上,还在拼命地向前伸着手臂,断断续续地呻吟:“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一时之间,叛军的前军被贞郡军打得大乱,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跑,前面的人则被打得调头往后逃,这一前一后自相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贞郡军突然调转矛头,进攻叛军,而且还不可思议的在一瞬间建起了完善的防御工事,消息很快也传到中军的黎嘉等人那里。 听闻麾兵卒的禀报,黎嘉傻眼了,在场的叛军首领们也都傻眼了,人们呆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黎嘉激灵灵打个冷战,一把把报信的军兵胳膊抓住,厉声喝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贞郡军怎会突然进攻我方?又怎会一瞬间建起防御工事,简直一派胡言!” 报信的军兵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贞郡军……贞郡军现在真的在全力攻击我军,前军的弟兄们已经伤亡过万人了!” “啊——”黎嘉闻言,就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也随之一震,摇晃着倒退了两步。 薛远眨眨眼睛,过了片刻,他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喃喃说道:“上当了!我们上当了!我们都中了上官秀的诡计!难怪贞郡军要跑出这么远,原来他们早就在我们的探马巡视范围之外,偷偷于此地建起了防御工事,难怪贞郡军死活都不肯动用火炮和火铳去进攻我们准备好的空营,原来他们的火炮和火铳早就偷偷运送到这里设伏,等着来进攻我们呢!” 现在薛远对贞郡军的种种反常,子全都想明白了,但现在才想明白,为时已晚,贞郡军已于叛军的正前方设置起完善的工事,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壁垒,把叛军的前方道路堵得严实合缝。 钟子山瞠目结舌地看了看众人,连连摇头,颤声说道:“不可能啊,上官秀和我们是谈好的了,要联手消灭中央军,要拥护钰王殿登基,他现在……他现在又怎能出尔反尔,联合中央军,来进攻我们呢?” 薛远笑了,苦笑,摇头说道:“上官秀的话,你又岂能当真?我早就说过,此人性情多变,反复无常,可是……”你们都未听啊!现在再去抱怨这些,已然无用。 “不可能,这不可能……”钟子山直到现在也不肯相信,他们是中了上官秀的诡计。 肖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指着钟子山,说道:“上官秀只靠着一支火枪,就把你钟子山收买了,直到现在,你还在替上官秀说话,我看,你早就与上官秀私通好了吧……” “你说什么?”钟子山毫无预兆地尖叫一声,向肖北冲了过去,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肖北也不示弱,反手抓住了钟子山的衣领子,他二人各抓着对方,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双目充血地怒视着对方。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这里胡闹吗?!”黎嘉走上前去,把他二人狠狠推开,厉声喝道:“为今之计,我等当团结一致,尽快想办法突围出去……” 他话音未落,薛远已连连摇头,面色死灰地幽幽说道:“没机会了!我们已经没有突围的机会了!上官秀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既然我们现在已经中了他的诡计,他又怎会再给我们突围出去的机会?”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念丧经!”肖北咆哮一声,扯脖子大叫道:“莫郡的义军弟兄听着,随我突围!”说话间,肖北也不管钟子山了,翻身上马,从战马的得胜钩上提起一把长枪,带着麾的一众将官,向前方奔去。 肖北的率众到来,很大程度上稳定住了叛军前军混乱不堪的局面。原本毫无阵型可言的叛军重新列阵,排成一块块的方阵,然后在肖北的指挥,向前推进,打算从贞郡军这边强行突围出去。 对于叛军集团方阵式的突围,贞郡军早就严阵以待,见到叛军的方阵一步步逼近来了,事先准备好的火炮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随着一阵阵火炮的轰鸣声,叛军方阵前排的重盾纷纷被打碎,接踵而至的是,贞郡军火铳和箭阵的攻击。 正面有火铳的打击,头顶上还有风军箭阵的打击,叛军一个方阵推进上去,走不出二十步,前排的盾阵就被打光,走出不到五十步,整整一个方阵的将士已没有几个人还能站立的了。土墙前方的地面上,尸体叠叠罗罗,铺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把地面都染得血红色。 眼看着己方的方阵一个个的冲向贞郡军,然后又被贞郡军一个个的歼灭,在后方坐镇指挥的肖北只能用把抓揉肠肝胆欲裂来形容。他气急怒吼,亲自率领着麾的将官修灵者上阵。 只不过修灵者在火炮火铳和箭阵的攻击,也只不过是比普通的兵卒能多坚持一小会罢了。等到叛军距离土墙不足二十步远的时候,广獠率领着一群贞郡军锐士,从土墙后面冲杀出来,与叛军率先战到一起。 在广獠率领锐士们冲乱叛军阵型的同时,贞郡军的方阵也从土墙后面反攻出来,把逼近的叛军硬生生地杀退回去,而后贞郡军方阵重新撤退回到土墙之后,战斗又回到先前的开始阶段,叛军要顶着贞郡军的火炮火铳和箭阵重新推进。 可是以肖北为首的叛军已无力再做第二次的突围,叛军全线溃败来。 有了肖北这个前车之鉴,叛军首领们也都看出来了,想从贞郡军那边突围出去,绝无可能,叛军只好调转回头,欲从背后的中央军那边突围。 中央军虽说没有贞郡军那边那么完善的防御工事,但中央军有虎贲军,在叛军突围的时候,虎贲军不断地在叛军阵营中反复穿插冲阵,不仅搅乱了叛军阵型,而且还把叛军切割成一块块。 被切割开的叛军各自为战,很快又被中央军的步兵逐个歼灭掉。 六十万众的叛军,在前有贞郡军,后有中央军,两头皆被封堵的情况,被死死困在了上京以北五十里开外的平原地带。 第444章 反复 以贞郡军和中央军的战力,里应外合的联手进攻叛军,打败叛军攻破叛军的连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但上官秀不同意这么打,他要的可不仅仅是打败叛军,而是要全歼叛军,至少是全歼叛军主力,永绝后患,让风国再无内乱之忧。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他才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假意与叛军联手,其目的就是为把这八十万的叛军一口吃掉。 此时,被困的叛军并没有倾尽全力的向外突围,他们还有指望,就是留在上京城外,那二十万假装阵亡的叛军。 按照原计划,那二十万的叛军是要趁着中央军主力出城,趁机偷袭上京。 在得知中央军的主力确实出城了之后,二十万的叛军也对上京城发起了猛攻。 可是中央军并不是倾巢出动,去追击叛军的兵力有三十万左右,留在城内的中央军,再加上府军禁卫军,仍有接近二十万的兵力。 二十万的叛军去打早已做好防御准备的二十万中央军,而且打得还是最艰难的攻城战,其结果可想而知。 对上京发动偷袭的叛军,遭受到城内严阵以待的中央军迎头痛击,伤亡惨重,败退阵,他们本打算向黎嘉那边的叛军主力靠拢,结果一直龟缩在城内的中央军突然反杀出来。最\\快\\更\\新\\就\\在 叛军被攻出城的中央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在城外的正面交锋中,叛军再一次被中央军杀得大败,伤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叛军自知无法越过中央军,向己方主力靠拢,只能被迫向南败退。 被黎嘉等叛军寄以厚望的二十万援军,自身都陷入绝境,危在旦夕,哪里还有余力去援助叛军主力? 战败的叛军扔数万具尸体,向南仓皇溃败,而六十万的叛军主力则被贞郡军与中央军合围在上京地区的北部,至此,长达近两个月之久的上京之围终于告破,只不过叛军主力尚存,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贞郡军,中军帐。 中军帐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很简易,四周插了几根棍子,围上帆布,没有棚顶,没有地毯,就算搭建完了。 此时,上官秀和贞郡军的主要将领们都在中军帐内,同时,他们还迎来了中央军的将领。 贞郡军的将官大多都是年轻人,只有安义辅年岁稍长,人到中年,岁数第二大的胡冲,也仅仅三十岁而已,像上官秀洛忍等人,都是二十出头。 看到中央军的将官,众人都有同一种感觉,他们和己方一样年轻。中央军由上到的将官,几乎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都是三十以里的少壮派贵族。 唐凌本就在军中大力提拔她信得过的年轻贵族,特别是在发生尉迟遥造反的事件之后,唐凌更是大刀阔斧地砍向军中老将,许多老将被劝退,有些明白事理的老将主动提出辞呈,告老还乡。 军中将领的位置大量空闲出现,少壮派贵族也得到了进一步晋升的空间。像少壮派的代表人物聂震和紫衣翎,现在后者是第二军的军团长,前者则是第十军的军团长。 另外随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第七军的军团长,江豹,以及十数名高级将官。 在中军帐见到上官秀后,聂震等人齐齐拱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上官大人!” 在来贞郡军大营的路上,他们也经过一番讨论,到底该怎么称呼上官秀,是该叫他上官大人,还是该叫他殿。 按照官职来叫的话,上官秀是郡守,理应叫大人,但同时他又是风国未来的国公,当以殿相称才是,讨论了许久,他们才有了定论,还是叫上官秀为大人比较合适,毕竟他现在只是准国公,并不是正式国公,现在就称呼殿太早,也有刻意讨好之嫌。接来,他们又开始讨论谁的品级高,谁的品级低。军团长级别,换成品阶的话,是从二品到正二品,郡守的品级是三品到二品之间,按常理来说,军团长要更高一些,但上官秀的手里掌管着四个军团,而且还具备准国公的身份,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自己以末将自称最为合适。 听闻他们的称呼,上官秀笑了出来,拱手还礼,说道:“诸位将军以末将自称,可是折煞在了。” 上官秀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的头衔就是个郡守,在聂震这些中央军的军团长面前,他应该自称官才是,至于唐凌与他之间的婚约,那是唐凌被逼无奈之举,当不得真。 双方互相拱手施礼,在礼让客套的同时,也都在暗暗地打量着对方。 上官秀比聂震等人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相貌英俊,只不过他的英俊不是五官细致精美,而是像石雕一般,五官深刻,脸上棱角分明,透出一股刚毅之气,尤其是那一对深陷的鹰目,流转之间,精光自然流露,夺人魂魄。 但最出奇的还是他双鬓的银发,明明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偏偏两缕银发垂挂胸前,形成鲜明又强烈的反差,任谁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末将聂震,久闻上官大人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见到上官大人的真容,可谓是三生有幸!”聂震出身豪门,士族门阀子弟,年纪轻轻,便已文武双全,又深得陛器重,春风得意,年轻气盛,一般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上官秀算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刮目相看的一个。 在风国与宁南的国战中,因为武器落后的关系,风国全线溃败,真正扭转大局反败为胜的两场战役,一场是聂震和紫衣翎率兵打的,另一场就是上官秀率兵打的,正所谓是英雄昔英雄,对上官秀这个人,聂震即佩服又敬重。 原来此人就是聂震!上官秀目现精光,向聂震看过去,聂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威猛,向脸上看,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另上官秀都深感诧异,感觉上他的修为与唐婉芸不相上,他心里也颇为疑惑,聂震未在神池学艺过,也不是暗系修灵者,无法靠死亡献祭来速成,怎么年纪轻轻就把修为修炼得如此高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秀可能忽略了一点,他比聂震还小上两三岁,但他的修为已突破灵空境,达到了灵?幻灭境。 他含笑说道:“对聂将军的大名,在也是如雷贯耳。” 他话音刚落,站于聂震身旁的白面青年拱手说道:“在紫衣翎!” 呦!又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中央军后起之秀。上官秀转目看向紫衣翎,他和聂震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当然了,紫衣翎的身材算不上矮,属于中等,只不过和高人一头壮人一背的聂震比起来,要矮上大半头。 紫衣翎话音刚落,另一名身材更加魁梧的青年,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叫江豹,大江的江,豹子的豹,早就听说上官大人是贞郡的无冕之王,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 后面的四个字,在紫衣翎和聂震双双的怒视之,他从嘴边咽回到了肚子里。 江豹的身材,比聂震还要高壮,站在人群里,不管是谁,第一眼能看到的人肯定是他,仿佛半截铁塔似的,两只大拳头好像两只小铁锤,就连他身上盔甲的叶片,看上去都比其他将领要厚重一两倍。 对于江豹这个人,上官秀没听说过,不过此人的灵武修为也是高得吓人,和聂震当属伯仲之间。他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在士族门阀的子弟当中,竟然还有这许多的灵武高手。 士族门阀会出现大批的灵武高手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在此不做赘述。 江豹的出言不逊,让紫衣翎和聂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当众多说他什么。 紫衣翎向上官秀歉然一笑,说道:“阿豹一向自大,又目空一切,而且还太会讲话,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有得罪之处,还请上官大人多多包涵。” 上官秀被他的话逗笑了,对江豹的无礼他倒也没放在心上。江豹白了紫衣翎一眼,满脸气闷地嘟囔道:“我哪有?!”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脾气暴躁的江豹并没有发作,看得出来,他对紫衣翎是存有几分畏惧的。这让上官秀感觉很稀奇,聂震和江豹都是一等一的灵武高手,而在紫衣翎身上,他没有感受到灵压的存在,可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聂震和江豹不经意间都会以他马首是瞻,尊他为首。 紫衣翎有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他含笑对上官秀解释道:“我们三人,打小就认识,并结拜为异姓兄弟,我年龄稍长,是震和阿豹的大哥。” “原来如此。”不管个人的能力高低,既然结拜为兄弟,理应尊大哥为长,单凭这一点,上官秀便对聂震和江豹二人生出许多的好感。 上官秀含笑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请坐吧!你我即为同袍,又同是为国征战为国灭贼,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紫衣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正色说道:“上官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礼数不可废。”上官秀以后是国公,与国公称兄道弟,太有违君臣礼数了。 第445章 围困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紫兄,在你眼中,我可能是未来的国公,但在陛眼中,我只是一介布衣贱民,你心中顾虑的那些礼数,不提也罢,也无人会去计较。而且,这里是军中,不讲究繁文缛节,只讲究同袍之间的兄弟之情。今日,我们之所以齐聚一堂,要做的就是同仇敌忾,齐心协力,联手平叛灭贼。” 紫衣翎还未来得及开口接话,江豹突然一拍巴掌,大声叫道:“说得好!”他的嗓门本就大,这一嗓子又突如其来,把站在他旁边的紫衣翎吓得一哆嗦,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皱着眉头看着正咧嘴大笑的江豹,恨不得踹他两脚。江豹没注意紫衣翎的异样,哈哈大笑道:“上官大人说得太对了,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杀他娘的叛军!” 唉!紫衣翎暗叹口气,揉了揉额头,低声训斥道:“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的言词!” 江豹抓抓头,狐疑道:“我说错啥了?” “什么都没有说错,我们就是要杀他娘的叛军!”上官秀抚掌而笑。 江豹一听,大嘴咧开得更大,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面了,露出一张血盆大口,还有两排森白的牙齿。他兴奋道:“接来,我们就全线围攻被困的叛军,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上官秀看了江豹一眼,笑呵呵地说道:“要知道叛军假意溃败,是为了引中央军出城,好在城外歼灭中央军主力的,他们要打的是一场速战速决的决战,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江豹不解地问道。 “所以,叛军所携粮草不多,打不了持久战,我们无需主动进攻叛军,只需做好防御工事,等他们自己来突围就好,只要我们能把叛军困上个七八天,叛军就得被活活饿死。”紫衣翎翻着白眼说道。他气的是,江豹行事总是不经大脑,总是冲动又草率,以他的这种性格,以后上了战场弄不好会吃大亏。 上官秀赞赏地瞧了瞧紫衣翎,他倒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他点头应道:“没错!与其让兄弟们去强攻叛军,与叛军拼死一战,不如困死叛军,让叛军不战自败。” 紫衣翎哈哈而笑,拱手说道:“上官大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了然于胸,衣翎敬佩至极。” 他这话并不是在给上官秀戴高帽,他这次谋划的整个平叛行动,可谓是精彩万分,环环相扣,令人印象深刻,也把叛军打了个晕头转向,陷入绝境。 上官秀淡然说道:“紫兄过奖了。中央军那边的防御做的如何?” “都已经完成了。” “很好。” “叛军直到现在还没有倾尽全力突围,想必是在等留在大营里那二十万装死的叛军前来支援,不过,他们永远都等不来援军了,那二十万叛军现已被击败,伤亡过半,正在向南溃逃。” “有可能逃至川郡。” “也有可能会逃进神池。” “若想斩草除根,紫兄现在就该给追杀叛军的中央军传书,让他们都加把劲,争取截住溃逃的叛军,不然,真让他们逃进神池,以神池之人崇尚止杀的处世态度,必然会全力庇护叛军残部。” 紫衣翎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上官秀这是真的要对叛军做到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啊!在他印象中,叛军应该与他无冤无仇才对,而且叛军都是钰王的人,他和钰王又交情匪浅,怎么会对叛军如此的深恶痛绝,非要除之而后快呢? 他也不好多问,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知会追杀叛军的军团长。”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接来,我们就要全力打好这一场防守战了。” 紫衣翎悠然而笑,忍不住感叹道:“一天之前,叛军还在团团围困上京,结果一天之后,叛军反而被我军团团围困,战局莫测,世事变幻无常,莫过于此。”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但笑未语。一旁的江豹突然开口问道:“上官大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想不到直肠子的江豹还有心存顾虑的时候,上官秀笑了,扬头说道:“江将军有话请讲。” “上官大人……难道真的与钰王做到恩断义绝了?”问这话时,江豹脸上难得的露出正色。 上官秀眨眨眼睛,说道:“在给朝廷的传书中,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次的叛乱,与钰王无关,钰王也是受叛军的劫持和利用。” 江豹摇摇头,说道:“我想听的是,上官大人的心里话。” “我的心里话便是,”上官秀想都没想,直言不讳地说道:“内乱未平,又何谈攘外?根基未稳,又何谈宏图大业?” 江豹闻言,眨眨眼睛,而后大嘴一咧,嘎嘎地大笑两声,伸出大拇指,说道:“以后,朝堂之上又多了一个能让我阿豹敬佩之人。” 聂震眉头紧锁,不无担心地看着上官秀,接话道:“这次上官大人出尔反尔,设计陷害叛军,只怕,是要背负上一个很大的骂名了。”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深邃的目光中却透出几分孤寂,淡淡地说道:“尉迟将军,三千英烈,为救国,甘愿献出性命,我只是背负一个区区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能理解我的人,自然会理解,不能理解我的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我做的任何事,不谋求任何人的赞同与支持,但我画出来的道路,他们必须得在上面一步步地走去,走偏了,那便是非我族类,我会用最冷酷的手段加以治之。 上官秀眼中的孤寂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乎寻常的坚定。 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欠身拱手,说道:“上官大人心存大义,我等佩服。” 四十万的贞郡军和三十万的中央军,合计七十万的大军,把六十万的叛军死死围困住,两天后,苦等援军却始终不见援军踪影的黎嘉等叛军首领们,终于意识到援军不会来了,此战,只能靠他们目前的兵力突围出去。 在被困两天后,叛军终于发起了凶猛的突围攻势。叛军方面先是向北突围,打算强行撕开贞郡军的防线,向北逃亡,去往风郡找唐钰。可是贞郡军的防线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战斗由早上开始,一直打到天色大黑,期间叛军发动的攻势不计其数,但不管叛军怎么全力进攻,就是攻不破贞郡军的防线。等到半夜,这一场耗时八个时辰的鏖战才宣告结束。 休息了半宿,翌日,叛军又开始向东突围,想从贞郡军和中央军防线的缝隙中打开一个缺口,但这也是痴心妄想,在贞郡军和中央军的全力防守,叛军的突围再一次被打退。 经过两天的鏖战,叛军已经被困四天,将士们的口粮大多已经吃光,接来的战斗,人们只能饿着肚子去打了,而且叛军当中的伤兵极多,没有药物医治,伤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的发炎恶化腐烂。 在第五天的战斗中,叛军又转而向西突围,结果和前两天的情形一样,仍是被贞郡军和中央军联手打退回来,未能跑出一兵一卒。 等到第六天,叛军已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突围攻势。至此,双方的交战开始进入僵持。叛军无力向外突围,贞郡军和中央军也不打算强行进攻,与做困兽之斗的叛军搏命。 叛军一连被困了十天,到了这个时候,叛军中的战马都已被杀光吃光,地面上的花草都被扒光啃光,数十万的叛军,无不是饿得两眼发蓝,一个个瘫软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对于叛军目前的惨状,洛忍和安义辅都很同情,但他二人想救也救不了。 这天,洛忍和安义辅于阵前巡视,边走边聊。安义辅背着一只胳膊,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阿忍,你看这一次,大人是不是已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六十万的叛军统统杀光?” 洛忍心头一震,皱这眉头没有说话。 他自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每次一想到这,他就不敢再往想了。安义辅转头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说道:“整整六十万人,而且其中大多都是生活贫苦的百姓。” “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洛忍嘴角抽动,露出苦笑。秀哥在会见中央军将领的时候,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内乱未平,又何谈攘外?根基未稳,又何谈宏图大业?’。 安义辅喃喃说道:“其一,眼睁睁看着六十万人被杀,我于心不忍,其二,这么做了之后,我担心大人会取代陛,成为风人心中最大的罪人!” 洛忍吸了口气,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正往前走着,洛忍身后的一名偏将手指着土墙外,急声说道:“将军,快看,有一支叛军跑过来了!” 听闻偏将的话音,洛忍和安义辅扭头一瞧,可不是嘛,从叛军阵营那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数百人之多的叛兵,一个个盔歪甲斜,面黄肌瘦,奔跑中,时不时的有人扑倒在地,又颤巍巍地吃力爬起,继续往前跑着。 这不是来找死的吗?洛忍暗皱眉头,对附近的贞郡军士卒喝令道:“放箭,示警!” 随着他一声令,有数名贞郡军兵卒捻弓搭箭,等叛军跑得足够近了,还没有停止来的迹象,他们纷纷把手中箭矢射了出去。 啪啪啪!数支箭矢钉在叛军面前不远的地面上,也把这数百名的叛军吓得一哆嗦,纷纷驻足在原地,不敢妄动。 第446章 宪兵 众叛军当中有一名兵卒急忙上前两步,连连摆手,大声叫道:“贞郡军的兄弟们别误会,我们不是来突围的,我们只想要一口吃的。我们已经五六天没吃过一粒粮了,求贞郡军的兄弟们发发善心,给我们扔过来几块干粮吧!”说着话,那名兵卒的眼泪都掉来了,后面的兵卒们也都纷纷揉着眼睛。 贞郡军士卒互相看了看,而后纷纷扭转回头,看向洛忍和安义辅,等他二人做出决定。 见洛忍站在原地,脸色变换不定,迟迟没有令,安义辅跺了跺脚,对周围的贞郡军说道:“把你们的粮袋都挂在箭矢上,射给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洛忍打个激灵,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微微摇头,低声说道:“义辅,这么做不妥,此乃通敌行径!” “敌?他们算是什么敌?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风国百姓,你忍心看着他们都被活活饿死吗?”安义辅直视洛忍。 洛忍意识地躲避他的注视,垂头,喃喃说道:“这……他们可以投降……” “投降?大人先前已经杀了十多万的降军,现在谁还敢投降?就算他们真投降过来,等待他们的难道不是死路一条吗?”安义辅又深深看了洛忍一眼,而后对周围的军兵们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立刻执行命令!”跪求百独黑*岩*閣 两军阵前,给敌军送粮,这就是通敌的死罪,不过安义辅是军团长,他已经命令了,军令如山,面的兵卒们也没办法,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人们纷纷把挂在腰间的干粮袋解来,系于箭杆之上,而后再捻弓搭箭,把挂着粮袋的箭矢纷纷射了出去。 箭射一直是贞郡军必练的一个战斗技能,即便普通兵卒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把箭矢射到百步开外,现在箭杆上挂了粮袋,虽说分量不重,但也大大影响了箭矢的射程。 原本能射到百步开外的箭矢,现在只射出三四十步远,便纷纷掉落在地。望着前方散落满地的箭矢和粮袋,叛军兵卒互相看了看,紧接着,人们一窝蜂地向前跑去。 冲到粮袋近前,人们跪爬在地上,把粮袋从箭矢上扯来,打开袋口,倒出里面的干粮,看也不看,抓起一把,就拼命地向嘴巴里面塞。叛军兵卒们相互拥挤疯抢,推搡,混乱成一团。 见状,贞郡军将士们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眼前的那些叛军看上去哪里还像是人啊,简直就是一群饿极了的疯狗。 安义辅看看身边面色凝重的洛忍,抬手指着叛军兵卒,幽幽说道:“叛军目前处境之悲惨,由此已可见一斑。”说着话,他深吸口气,大声喝道:“再射过去一些粮袋……” 他话音还未落,忽听背后传来一人的喊喝之声:“上弹——” 听闻身后的喊声,洛忍和安义辅的身子同是一震,急忙扭转回头观瞧,只见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数百名之多的贞郡军,这群贞郡军的打扮和普通贞郡军的打扮不同。 他们穿着两截式的黑色军装,军装外没有盔甲,肋佩刀,背后背着火铳。站于这群贞郡军最前面的一位,正是广獠,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位,一个是该当,一个是子隐。 刚才的喊喝之声,就是来自该当。 随着他一声令,众贞郡军纷纷从肩头拿火铳,向里填装火药和弹丸。该当目光一转,扫视了洛忍和安义辅一眼,什么话都对他二人说,高举起手臂,喝道:“开火!” 在他的喝令,第一排军兵纷纷扣动扳机,击锤上的火石撞击,爆出火星,点燃枪筒内的火药,随着嘭嘭嘭一连串的声响,一排弹丸飞射出去,打在三四十步开外的叛军人群里。 只顷刻间,叛军被打到数十人,惨叫声连成一片。该当继续向前挥舞手臂,大声喝道:“开火!持续开火,不许放跑一人!” 第一排贞郡军射击完毕,立刻退后,第二排人员向前补位射击退后填弹,而后第三排上前补位……依次循环,火铳的爆响声持续不断,一轮接着一轮,再看贞郡军防御工事前的那群叛军,足足数百号人,转瞬之间全部被打倒在地,有些人还想往回跑,可是他们哪里跑得过火铳射出去的弹丸,人们的脊背被打得千疮百孔,血雾腾腾冒出。 见到再没有一个还能站立之叛军,该当这才高举起手臂,令停火。他迈步向前走去,走过洛忍和安义辅身边时,片刻都未停顿,他带着一干贞郡军走出防御工事,与此同时,人们纷纷抽出肋的佩刀,来到倒地不起的众叛军近前,不管是不是活人,还补上一刀再说。数百名贞郡军手持利刃,在叛军的尸体上乱捅乱刺,确认人都死透死绝了,该当这才带着手人退回到防御工事内。 这一群军装与众不同的贞郡军,正是上官秀从提亚回国后,一手组建起来的宪兵队。目前担任宪兵队队长的正是广獠,副队长由该当和子隐兼任,同时他二人还是火铳营的头领。 该当提着血迹斑斑的佩刀,用刀尖挑着一只粮袋,走回到洛忍和安义辅近前,站定,他把刀尖上挂着的粮袋向上抬了抬,问道:“洛将军安将军,你二人能否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洛忍和安义辅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他二人倒不是怕宪兵,而是眼睁睁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数百名叛军被屠杀,而且宪兵连尸体都不放过,还要上去再补一刀,手段之残忍,简直骇人听闻。 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该当,洛忍猛然间一抬手,把他的衣领子抓住,用力向回一带,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和鼻尖都快碰到一切。他咬牙说道:“我随秀哥征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又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于我?” 见洛忍突然动手,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安义辅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急声道:“放手!阿忍,快放手!” 同一时间,站于不远处的广獠抬手握住肋的佩剑,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在他走动之间,周身上也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在贞郡军当中,广獠只佩服上官秀,他也只对上官秀一人效忠,至于其他的那些高级将领,在他眼中屁都不是一个,他也全然没放在心上。该当和子隐与他共事最久,即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的同袍兄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该当被人欺负。 好在洛忍也不是个太冲动的人,心里气愤归气愤,终究还是没有出手伤人。在安义辅的劝说之,他狠狠推开该当,抬手指了指他,再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负气而去。 安义辅看看大步离去的洛忍,对该当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滥杀无辜,小心遭天谴。” 没等该当接话,子隐噗嗤一声笑了,表情平静,态度谦卑有礼地躬身说道:“末将会把安将军的话转如实达给大人,并提醒大人,以后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外出,小心遭受天谴。” 该当和子隐这两人,可以说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前者行事果决,锋芒外露,后者则是心机阴沉,深藏不露,他二人能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倒也是个异类。 听闻子隐的话,安义辅脸色顿变,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他深深凝视子隐一眼,转身随洛忍一同离去。 看着洛忍和安义辅的背影,该当嘴角扬起,故意用洛忍和安义辅都能听清楚的声音,喝道:“刚才凡是给叛军送粮之人,一律重责五十军棍,立刻执行!” 洛忍和安义辅离去的身形明显一僵,同时也双双停脚步。 其实该当已经有手留情了,给敌军送粮,杀头都不为过,现在只罚五十军棍,已属法外开恩。 宪兵队刚刚成立,如果什么事都不做,眼看着违法乱纪在军中横行,那宪兵队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该罚的必须得罚,但宪兵队又不能事事都一板一眼的按照军规去执行,执法那么严苛,势必会引起军中将士们的强力反弹,弄不好刚刚成立没几天的宪兵队,还没来得急建功立业,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宪兵队该不该执法,又执多重的法,这就需要宪兵队的首领运用智慧去做最合理的判断和衡量了。 广獠走到该当近前,上看了看他,问道:“没事吧?” 该当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道:“没事,让獠将军担心了。” “有些过分了。”“我吗?”“他。”“哦。” 该当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洛将军和安将军都是军中‘老将’,为贞郡和贞郡军都立过汗马功劳,我等是后背晚生,只能礼让。” 广獠哼笑出声,背着手,直奔中军帐的方向走过去。 看出他的意图,子隐快步追上前去,小声劝阻道:“獠将军,此事最好不要告之大人,我们自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也省的大人难做。” “别人怕他们,我可不怕!”广獠气呼呼地说道:“今天他们敢对宪兵动手,明天他们就敢对宪兵动刀动枪,如果大人不惩治,以后宪兵还如何在军中执法?”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子隐仍不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不管宪兵的职责是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为大人排忧解难的,而不是制造麻烦的。把洛忍和安义辅给叛军送粮之事呈报给大人,事情闹大,最后如何收场?难道要逼着大人用军法去处置洛忍和安义辅吗? 第447章 铺路 “这又是为何?”广獠是直性子,没有子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远没有他考虑事情那么周全。子隐一笑,说道:“獠将军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不会吃亏的。” 广獠不满地嘟囔道:“就你事多,做什么都是前怕狼后怕虎。” 子隐苦笑,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 广獠对子隐的顾虑重重很不满,但他还是有听取子隐的意见,在私里向上官秀呈报了此事。广獠这个人是直肠子,头脑也常常短路,总有不灵光的时候,但他有个优点,很能听得进去旁人对他有利的良言,也正因为这样,他和该当子隐的相处从一开始就很融洽,他二人给他的出谋划策,他也是言听计从。 当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该当和子隐做事恨绝的风格,对广獠也造成了较大的影响。 上官秀在听完广獠的呈报之后,也很是生气,他倒不是气洛忍和安义辅给叛军送粮的事,他二人对于叛军的同情,是由于他二人的出身造成的,他也能理解,但洛忍对该当动粗的这件事,触碰到了上官秀的底线。 他在宪兵队成立之初就已经和麾的众将讲好了,宪兵队就是要在军中执法,严明军规军纪的,任何人都不得阻挠。héiyāпgê 这次,宪兵队在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洛忍当众对宪兵队的副队长动粗,这不等于是当着全军将士们的面打宪兵队的脸吗?以后谁还会遵纪守法,谁还会服从宪兵队的执法,洛忍拆的不仅是宪兵队的台,也是在拆他的台。 翌日的中军会议上,上官秀没提洛忍和安义辅为叛军送粮之事,倒是当众训斥了洛忍不该在宪兵队执法的时候与之发生冲突,并责令宪兵,责罚洛忍两百军棍,以示警告。 上官秀的决定让中军帐里的诸将都傻眼了,洛忍可是与大人关系最近的亲信,而且大人不在军中的时候,全军的事务都是由洛忍代为负责的,俨然已经成为了大人指定的接班人,但以洛忍这么独一无二的身份,在与宪兵队发生冲突的情况,都要受罚,其他人若是也这么做了,受罚的程度还指不定会有多重呢。 人们暗暗咋舌,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詹熊清了清喉咙,向上官秀拱手说道:“秀哥,就算阿忍有做错,但……二百军棍的责罚也太重了。” 洛忍和詹熊只是政见不合,常常争得脸红脖子粗,但私里的交情还是极为深厚的,现在见到洛忍受罚,詹熊第一个站出来求情。 上官秀瞥了詹熊一眼,慢条斯理地质问道:“詹将军可是要我徇私枉法?” 他一句话,把詹熊吓得一缩脖,刚站起来的身子立刻又坐了回去,再不敢多言半句。 众将人群中的子隐眼珠转了转,不留痕迹地轻轻拉身边该当的衣角,并向上官秀那边偷偷努嘴。 该当会意,他跨步出列,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大人,昨日之事,倒也不能全怪洛将军,属也有不当之处,或许,属当时的态度太咄咄逼人,导致洛将军突然发火,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暂且,原谅洛将军这次吧!” 想不到该当竟肯站出来为自己求情,洛忍还真的是颇感意外。上官秀揉着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该当,你不怨恨洛将军对你的无礼吗?” 该当连连摆手,说道:“洛将军与属只有公务上的摩擦,私里并无罅隙,又何来的怨恨之说?这次的责任的确不全在洛将军身上,还请大人从轻处置。” “嗯。”上官秀点点头,抬手指了指该当,对洛忍心平气和地说道:“阿忍,你听听该当说的话,你身为军中前辈,难道还没有后辈的心胸宽广吗?” 洛忍老脸一红,低垂着头,小声说道:“秀哥,我错了,我甘愿受罚。” “能知错就好,不过惩罚可少不了,军棍还是要打,两百改成一百吧。”说完话,上官秀转头看向广獠,说道:“獠,你安排宪兵执法!” “是!大人!”广獠插手应了一声,向中军帐外的宪兵一挥手,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宪兵,把洛忍带了出去。 广獠随后也走出中军帐,子隐急忙向上官秀拱手道:“大人,属也出去看看。”见上官秀点了头,子隐快步而去。 他还真怕广獠公事公办,让宪兵狠手,往死里打这一百军棍,就算洛忍是修灵者,在没有灵铠护体的情况,重手的一百军棍也能把他打残废了。 子隐这次倒是多虑了,广獠只是直性子,不是笨蛋白痴,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手的宪兵重手。 虽说有手留情,但一百军棍过后,洛忍的屁股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被军兵抬回了寝帐。 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等人都有前来探望,看到洛忍趴在床榻上,小腹垫着枕头,屁股向上撅着,众人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洛忍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气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好意思笑?” 听他说话时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知他无大碍,只是受点皮肉伤而已,贾彩宣打个呵欠,无精打采地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丁冷闻言,立刻接话道:“我送你。” “你留来陪阿忍吧!”“你都说了他没事了。”“估计一个月不能床了。”“才一个月吗?” 他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去营帐,洛忍气得把小腹的枕头抽出来,狠狠甩了出去,冲着营帐的门帘气吼道:“你俩还是不是人啊?还有没有点良心?” 站于床榻旁的曹雷和袁牧咧嘴大笑,低头查看着他屁股的伤势,不时发出啧啧声,说道:“秀哥这次还真的是没客气,看来,你这回算是把秀哥给惹火了!” 洛忍深吸口气,沉声说道:“我倒不是对宪兵队不满,只是,当时的情况太令人气愤了。” 曹雷从一旁拿起金疮药,说道:“阿忍,你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嗯。”洛忍刚应了一声,紧接着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曹雷的手指头简直像铁棍一般,摁在他的屁股上,洛忍疼得眼泪差点喷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轻点,我屁股没被打开花,也被你捅开花了!” 在他不满的叫喊,感觉屁股上涂药的劲道果然轻了许多,而且金疮药抹到伤口上,也不是火辣辣的疼痛了,有股舒适的清凉感。他长松口气,感叹道:“你总算是有点良心了。” “如果我不罚你,那才是没良心呢!” 听闻背后突然传来上官秀的说话声,洛忍身子一震,他急忙扭转回头一瞧,不知何时,上官秀已站在床榻边,正弯着腰身,一脸认真的为他涂抹金疮药。曹雷和袁牧站起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秀哥,你……你怎么来了……”洛忍正想从床上爬起,上官秀摁住他的肩膀,说道:“趴好,不要动。”他制止住要起身的洛忍,继续把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说道:“军纪不严,军心就会涣散,军心一散,等日后编入到中央军,贞郡军是谁的可就不一定了。” “秀哥的意思是,贞郡军将会编入到中央军里?” “你认为朝廷会容忍贞郡存在四十万的大军吗?”上官秀笑了笑,说道:“贞郡军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你的,是老曹阿牧这些兄弟们的,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去爱护它,还有谁会去爱护它?宪兵队的存在,一是为了言明军纪,其二,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好更全面地掌控全军将士。这么重要的一环,我们维护还来不及,你又怎能带头去破坏?” 原来是这样。洛忍面红耳赤,脑袋低垂,就差没埋入被褥当中了。他低声说道:“秀哥,我知道错了。” “这次我罚你,也不仅仅是因为宪兵的事。” “还有,还有我给叛军送粮的事?” 上官秀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是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可以休息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不了床,贞郡军不管用多么残酷的手段对付叛军,都与你无关。骂名由我一人来背就好,红脸也由我一人来做即可,在我的兄弟当中,必须得有一人能得到天百姓的敬重,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可以顺理成章接替我的位置,代我去完成我未能完成的那些事。” 叛军当中,有太多的江湖门派参与进来,上官秀明白,在自己歼灭叛军之后,自己不仅会成为百姓心目中的罪人,还会成为江湖门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绞尽脑汁的想取走自己的脑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 上官秀的这番肺腑之言,让洛忍曹雷袁牧以及在场的肖绝吴雨霏眼睛都红了,曹雷咧着大嘴,带着哭腔哽咽道:“秀哥不会死,谁要是想杀秀哥,得先踩着我老曹的尸体过去!” 洛忍更是把抓揉肠,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出来。 上官秀边轻轻地帮他涂药,边喃喃说道:“这场战事,也不知要打多久,本来,我打算罚你两百军棍,让你在床上躺得更久一些,可是,又突然舍不得,又怕他们把你伤得太重……” 听闻他的话,洛忍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周围的众人也都在不停的抹眼泪。上官秀回过神来,向四周看看,笑了,说道:“大家这是做什么,阿忍没事,伤得不重。獠的性子太直,好像他身边有个子隐,让我省了不少的心。” 众人看着笑呵呵的上官秀,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感。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他现在显赫的地位,又有几人能看到他所面临的重重压力;大多数人只认为他是个贪图国公之位,反复无常阴险恶毒的卑鄙小人,又有几人能看到他顾虑到方方面面为兄弟铺路的柔情一面,和甘愿为国做出牺牲的大义一面? 这就是上官秀,他不需要得到旁人的理解,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口诛笔伐,他只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 第448章 突围 通过惩处洛忍,上官秀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把洛忍暂时从贞郡军的管理层摘除掉,确保他不受贞郡军剿杀叛军的牵连,其二,从这件事开始,宪兵队的威信正式在军中竖立起来,洛忍是从轻处理的前车之鉴,如果以后有其他人再犯,惩处可就不会如此之轻了。 在洛忍受罚之后,贞郡军的将士们也再不敢对宪兵队心存轻视之意,看到宪兵队过来,无不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表现得规规矩矩。 杀一儆百,敲山震虎,就是这么个道理,上官秀拿自己最亲信的洛忍开刀,自然在军中也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 由于宪兵在两军阵前的巡视,贞郡军将士偷偷向叛军送粮的事件,基本杜绝,看到再有叛军接近,要么是放箭警告,要么是一律射杀。 在叛军被困的第十五天,叛军内部已相继出现人食人的事件,而且是越演越烈。黎嘉感觉己方已到极限,再突围不出去,真就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叛军首领们聚在一起,经过商议,决定再做最后一次的突围。 这一次的突围,叛军是兵分两路,一多一少,少的那部分是先行向西突围,争取把贞郡军和中央军的主力吸引到西边,而后叛军的主力再向东发动突围。: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没有人愿意做炮灰,去白白送死,叛军首领们没有一个是愿意向西突围的,到最后,钟子山站了出来,表示他愿意率领麾部众,向西突围,去做吸引敌军主力的幌子。 终于有人肯站出来做炮灰了,其余的叛军首领们无不是满心欢喜,大赞钟子山肯为大义做出牺牲的精神。 只有薛远感觉好笑,钟子山这个人一向贪得无厌,又贪生怕死,现在危急关头,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舍生取义呢? 依照薛远的判断,钟子山之所以选择向西突围,估计是打算直接向贞郡军投降,以牺牲其它叛军的性命,来换取他自己的活命。 这些判断,他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自叛军被困之后,薛远再未献出一策,他是个聪明人,他也懒得再去做无用功,他心里明镜似的,在己方中了上官秀的计谋之后,己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他不愿做无谓的抵抗,他也早早地选择了放弃。 和薛远的料想一模一样,钟子山的确没打算去做炮灰,等他率部向西冲杀,接近到贞郡军和中央军的包围圈时,连交战都未交战,他直接让部们高举起白棋,向贞郡军和中央军投降,并且把叛军制定好的突围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贞郡军和中央军。 在得知叛军的计划之后,贞郡军和中央军提前把兵力向东侧包围圈调派,叛军主力的向东突围时,正好撞上严阵以待的贞郡军和中央军主力,双方随之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决战。 这一战,对叛军而言,是垂死一击,没有任何退路可言,要么战死,要么杀敌。贞郡军和中央军则倚仗着壁垒防御,又有火铳火炮辅佐,还有骑兵军团的反复冲阵,可谓是占尽优势。 双方的战斗由天刚蒙蒙亮就全面展开了。叛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站在土墙上,放眼向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叛军方阵。 贞郡军的火炮和火铳率先开口,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走在前面的叛军方阵被炸开一个又一个的豁口。 火铳的弹丸顺着方阵的豁口打进去,将方阵里的兵卒成群成片的射杀在地。叛军方阵在推进的过程中,是走一路,死一路,倒在地上的尸体把地面都铺了一层。 好不容易推进到防御工事的百步之内,接踵而至的又是贞郡军和中央军的箭阵。箭阵夹杂着火炮和火铳的攻击,叛军的伤亡也随着更大,不过,在百步的距离,叛军已能做出强有力的反击,叛军的箭阵也随之向贞郡军和中央军反射回来,箭矢钉在土墙上,扑扑作响,站于土墙后的贞郡军和中央军兵卒也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推进!继续向前推进——”叛军中的一名兵团长,冲到方阵的最前列,向前挥舞着灵刀。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对面的火炮炮筒再次喷发出死亡的烈焰,大量的石块铁块从炮筒内发射出来,打在叛军阵营中,把前排的重盾打倒一面。 那名兵团长也被一颗小石块打中肩头,肩膀的灵铠应声而碎,被打飞出好大一块。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还没来得急稳住身形,十多颗火铳的弹丸又打在他的身上,灵铠被弹丸击穿,腾起一层层的血雾,那名兵团长以刀支撑,跪坐在地,浑身上,鲜血直流,随着又一声炮响,兵团长的身躯被瞬间炸开,后面和左右的兵卒也倒一大片人。有些受伤倒地的兵卒都来不及爬起,便被飞蝗一般的箭矢从身上覆盖过去。 上官秀站于防御工事中部的一处高台上,眯缝着眼睛,面无表情,注视着前方战场上的局势。这时,数名贞郡军押解着一人走了过来,被押送过来的这位,正是刚刚投降的钟子山。 一名贞郡军双手擎着一杆火枪,噔噔噔地跑上高台,来到上官秀近前,躬身施礼,说道:“大人,这是从叛贼钟子山身上缴获的!” 上官秀瞄了一眼,微微挥了手,站于他背后的肖绝上前,把军兵手中托着的火枪收了过去。他扭头向台望望,此时钟子山也正扬头向上看着,等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后,钟子山身子一震,如同见了救星似的,急忙连声大叫道:“上官大人,小人投降了,小人不想也不敢与上官大人为敌啊,望上官大人能看在小人曾资助贞郡军数万两银子的情分上,饶过小人吧!” 哼!贪生怕死的鼠辈!上官秀冷笑一声,双手向后一背,震声喝问道:“弟兄们告诉他,我军对待叛军的态度是什么。” “叛军,杀!叛军,杀!叛军,杀!杀杀杀——”高台周围的贞郡军将士齐声呐喊。 上官秀再次看向台的钟子山,问道:“你可听清楚了我军对待叛军的态度?” 钟子山面色死灰,颤声说道:“上官大人,你……你不能做得这么绝啊,我……我是主动来降的,而且我还把黎嘉他们的突围计划都告诉你们了,上官大人,你……无论如何也得放我一条生路啊……”说话之间,钟子山屈膝跪地,声泪俱,泣不成声。 上官秀笑了,向肖绝招招手,接过他递来的火枪,又让肖绝取来火药和火枪子弹,一一装入火枪内。 他对钟子山说道:“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你能跑得掉,我便饶你一命,如果你跑不掉,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钟子山愣了才明白上官秀的意思,他惊恐地看着他手中的火枪,结结巴巴地说道:“上……上官大人,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一。”上官秀把玩着火枪,慢条斯理地数道。 “上官大人……” “二。” 钟子山身子一震,再不敢多言,更不敢停留,如同发了疯似的,向贞郡军的包围圈外跑去。 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上官秀轻轻数道:“十!”说话之间,他端起火枪,瞄准已跑出好远的钟子山,扣动了扳机。 嘭!枪声响起,只见远处的钟子山应声而倒。上官秀的这一枪没有打中钟子山的要害,而是打在他的小腿肚子上,把他的小腿打穿。 见倒地的钟子山过了一会,又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跑着,上官秀啧了一声,摇摇头,把手中的火枪递给一旁的肖绝,而后他身形一晃,仿佛离弦之箭般从高台上射了出去,只几个起落,他已追上钟子山,于对方身边一走一过间,空中乍现出一道寒光,等上官秀以风影决窜回到高台上的时候,在他手中,已多出一颗血淋淋的断头,钟子山的人头。 他把手中的人头高高举起,周围的贞郡军将士们见状,齐声呐喊:“叛军,杀!叛军,杀!叛军,杀——”喊喝之声持续,久久不断。 后方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之声,刺激到前方作战的将士们。在前面指挥战斗的将领们纷纷扯脖子大喊道:“放箭!射杀所有来犯之敌!” 指挥火铳营的该当和子隐亦是不断的令催促:“射击射击!动作都快一点!再快一点!把敌人打退到百步之外!” 贞郡军这边的攻击越发的凶猛,叛军的方阵接连瓦解,完全推进不上去,在距离贞郡军防御工事五十步的地方,这里的叛军尸体已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罗起有半人多高,许多叛军被贞郡军的火铳和箭阵压制在尸堆的后面,根本不敢露头。 相对于贞郡军火炮火铳和箭阵的混合攻击,中央军那边的攻击相对单调,只靠箭阵来杀伤敌人。在叛军完全不计伤亡的凶猛推进,叛军的方阵距离中央军的防御工事也越来越近。 就在叛军逐渐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候,虎贲军又在战场上出现了。 军团长聂震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后面是排山倒海一般的骑兵战阵,虎贲军在战场上横向穿插,把叛军向前推进的阵型横着切割开,死于战马铁蹄之的叛军不计其数。 快似闪电,其疾如风,势如虎贲,锐不可当,这便是风国名扬天的轻甲骑兵军团,虎贲军。 第449章 决战 在骑兵军团的冲击之,即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江湖门派弟子也显得脆弱不堪,他们能杀倒一骑十骑,但杀不倒千骑万骑,一旦被骑兵撞倒在地,再没有爬起来的机会,灵铠被践踏粉碎,身体也被踩踏成肉泥。 好不容易冲杀到中央军防御工事近前的叛军,被虎贲军一去一回的两次冲阵,杀得大败而退,骑兵对阵步兵的巨大优势,在此时显露无遗。 眼看着己方进攻的方阵,被虎贲军的骑兵冲锋一个个的切断,一部分被困于中央军的防御工事前,一部分被打得节节溃败,黎嘉大怒,在战马上向前挥刀,连声喊喝道:“各军传令去,此战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有胆敢临阵脱逃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说话之间,黎嘉策马扬鞭,向前冲去,他身边的参将偏将以及众多的修灵者也都跟着冲了出去,率领黎嘉部叛军,支援前方被切断的叛军。 随着黎嘉部顶到最前沿,叛军的溃败之势立刻被止住,刚才败退而逃的叛军又重整旗鼓,纷纷调转回头,继续向前冲杀。 率领虎贲军的聂震眯缝着眼睛,观望片刻,对左右众将大喝道:“诸位将军,随我再做一次冲阵!” “得令!”周围的将官齐声呐喊,跟着聂震,再一次向叛军阵营里强插进去。 聂震手持一把长长的灵刀,灵刀的刀身上燃烧起熊熊的火焰,策马狂奔中,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火光。 长刀挥舞之间,在他前方和左右的叛军兵卒纷纷惨叫着扑倒在地,大多数人都是被拦腰斩断,伤口被烈焰烧得焦黑。 在聂震的率领之,虎贲军当真是锐不可当,很快便由叛军阵营的右翼杀至叛军阵营的中央。 再往前看,正看到一大群的叛军将领,其中一人还在挥舞着灵刀,连连叫喊,对四周的叛军达了军令。 聂震不知道前方之人是谁,但猜也能猜得出来,对方肯定是叛军中的重要将领。 他想都没想,拖着长刀,直奔那群叛军将官冲了过去。 这群叛军将官不是别人,正是黎嘉和他的麾众将。猛然间,瞧到虎贲军向己方这里直冲过来,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其中有数名修灵者转身迎了过去。 他们都没到聂震近前,从聂震的背后已先射出来密集的弩箭。 叮叮当当,弩箭撞击在那几名修灵者的灵铠上,火星四溅,劈啪作响,几名修灵者本能的抬臂膀护住自己的头部,同时被弩箭撞击得连连后退。 等这轮弩箭过去,众修灵者刚刚放护住头部的手臂,聂震已然催马冲至他们的近前,只一走一过间,灵刀上的烈焰在空中画出数道火光,几名修灵者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已然被灵刀削断。 数颗断头弹飞到空中,表情狰狞,眼珠子瞪得如铜铃一般。 见状,黎嘉身边的诸将无不是心头一颤,暗叫一声好快!不仅是对方的刀快,对方的马速更快。“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拦住敌军!合力挡住敌军!” 叛军将士的喊喝此起彼伏,一时间,数以千计的叛军向聂震涌了过去。 聂震双手高高举起长刀,猛然向一挥,火镰咒施放出来,只见一道半月形的灵波在空中乍现,上面还依附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向前横扫着推射出去。 冲在前面的叛军还想持矛格挡,长矛的矛杆刚一接触灵波,便被灵波斩断,连带着,叛兵的腰身也被灵波削折,灵波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一连斩断五六排之多的叛军,这道恐怖的灵波才算消失。 再看地上,到处都是被斩成两截的叛军尸体和武器残骸,而且切口处无不是被烧得焦黑,冒出腾腾的青烟。 这就是灵空境修为的火镰咒,其威力堪称恐怖。“鹰犬休要嚣张!”随着一声暴喝,有三名修灵者分从三个方向向聂震扑了过去。 聂震并不慌乱,手中刀向外猛然一挥,三道火蛇窜了出去,分别射向那三名修灵者。 能子施放出三条‘火龙盘绕’,这让冲过来的三名修灵者脸色顿变。三人扑向聂震的形象向后急退,与此同时,各抡起手中的灵兵,狠狠砸向他施放的火龙盘绕。 嘭嘭嘭!随着三声闷响,三条火蛇被那三名修灵者用武器砸了个正着,三条火蛇一并破碎开来,但破碎的火蛇没有马上消散掉,而是化成三团火焰,穿过修灵者手中的灵兵,扑打在他们的身上。 呼!一时间,三名修灵者变成了三个火人,灵焰焚烧他们身上的灵铠,发出嘶嘶的声响,一股股的白烟从他们身上冒出来。 “啊——”三人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其中的两人修为较弱,身上的灵铠被烧化后,火势未灭,直接烧到他们的肉身。 只顷刻之间,两名修灵者便化为了两具黑黢黢的骨骸,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在空中蔓延。 另一名修为较高的修灵者,虽说顶住了灵焰,但浑身的灵铠依旧被烧到千疮百孔,透过灵铠的窟窿,能看到里面烧焦的皮肉。 那名修灵者无力地半跪在地,手中的灵剑向地上用力一插,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倒。 他喘息着缓缓抬起头来,原本距离他还有段距离的聂震已然立马横刀,站于他的面前,冷冰冰的眼睛向垂视,手中的灵刀高举在半空中。 “鹰犬,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去做鬼吧!”聂震手起刀落,灵刀砍,那名修灵者的身子被从正中间豁开,两片尸体分向左右弹射出去。“鹰犬欺人太甚!”聂震刚劈死这名修灵者,在他的正前方又传来一声断喝,他举目向前一瞧,只见一名修灵者已高高弹跳在空中,落时,借助着惯性,一刀狠狠劈向自己的头顶。聂震丝毫不惧,横起手中的灵刀,向上招架。 当啷!这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了一般,由他二人为中心,强大的劲风向四面八方涌了出去,地面上的小石块都被卷飞起多高,周围的叛军和中央军被劲风冲撞得连连后退。 等尘埃落定,再看战场上,聂震胯的战马已然被震碎成了一滩肉泥,他站于肉泥当中,灵刀依旧是向上擎着,在他的对面,站有一名中等身材的修灵者,他手中的灵刀压在聂震的刀杆上,二人面对面的站立,一个持刀压,一个持刀上搪,比拼起力气和修为。还真没想到,叛军之中,竟然也有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之人。聂震猛然大喝一声,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把灵刀上扬,顶开对方的灵刀,而后他持刀凌空虚砍,再次施放出火龙盘绕,这次飞射出去的是五条火蛇。 五条火蛇,仿佛有生命似的,在空中辗转腾挪,攻向对方的周身上。 那名修灵者眼中寒光一闪,灵刀挥舞,一连砍出五刀,把五条火龙全部打碎。和刚才的情况一样,五条火蛇破碎后化成五团火焰,扑在那名修灵者的身上。 瞬时间,那名修灵者立刻被火焰吞没,灵焰在他身上发出兹兹的灼烧声。 聂震嘴角扬起,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中刀,刚要向后喊喝,向手人再牵过来一匹战马,可猛然间,他脸色一变,面色凝重地看向面前的那个‘火人’。 灵焰在那名修灵者身上渐渐弱了去,等灵焰全部消散,聂震定睛再看,他的灵焰哪有烧到对方丝毫,在那名修灵者身上,早已布起一层冰甲,水系修灵者的水晶幻甲。 咔咔咔!在一连串的脆响声,修灵者身上的水晶幻甲布满了裂纹,片刻后,哗的一声,水晶幻甲化成一层水雾,洒在修灵者四周的地面上。 后者提刀走向聂震,冷冰冰地说道:“鹰犬,你只这点本事,想伤我,还差得远呢!” 呦!此贼不简单啊!聂震愣了愣,紧接着,他嘴角高高扬起,抬手用灵刀一指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我誓取你的首级!” 聂震还没出招发难,由那名修灵者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你的脑袋,是我的了!” 话音未到,灵武技能先至,只见一大团大小不一的金色利刃向修灵者飞射过来。 这些金色的灵刃,有的呈现刀形,有的呈现剑形,还有呈现枪形戟形锤形钩形等等,仔细看,十八般武器在这些灵刃中都能找得到。 这正是金系灵武技能的万刃决。那名修灵者眉头暗皱,想都没想,扭转回身,施放出冰雹落。 他打算用冰雹落来破对方的万刃决,哪知冰雹打在灵刃上,立刻破碎开来,而对方施放的灵刃丝毫未受影响,继续向他飞射过去。 哎呀,不好,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那名修灵者意识到了来者不善,修为高得可怕,他单脚一跺地,施放出水晶幻甲?极。打算用最坚固的冰甲来硬挡对方的万刃决。 可是那些灵刃在马上要打中他的一瞬间,突然向左右分散开,由他的身侧掠飞过去。在那名修灵者的背后就是聂震,灵刃越过他,全部奔聂震飞射了过去,后者脸色顿变,向后急退,刚要施放灵武技能应对,那些金色灵刃在飞行出一段距离后,又齐刷刷地向空中飞去,并于空中合体,随着一道道的金色灵刃融为一体,在空中,也乍现出一把巨型的金色灵刀,这把巨大的灵刀从半空中砸落来,挂着令人毛骨悚然心脏骤停呼吸骤止的呼啸声,砸向那名修灵者的头顶。 来人施放的是万刃决没错,只不过在他施放的万刃决内,还暗藏着另一个金系灵武的顶级技能,万刃归一。 第450章 退败 由万刃归一化成的巨大金刀从空中砸落来,正劈在那名修灵者的水晶幻甲?极上,一时之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爆发出来的巨响声让方圆数十米内的人们就觉得脑袋嗡了一声,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有灵铠护体的修灵者,头部的灵铠被震裂开,没有灵铠护体的普通兵卒,耳孔鼻孔都被震得喷出了血水。 再看地上,被震出一道道的裂纹,无数块巴掌大小的地皮脱离地面,向空中弹飞,与此同时,在地面上多出一条长达十多米的大鸿沟,像是要把地面豁开似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万刃归一,就连聂震也被强大的劲风顶得连连后退。他脸色剧变,稳住身形后,定睛再看,那名修灵者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受到万刃归一的丝毫伤害。 但没过多久,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在那名修灵者的水晶幻甲?极上,多出一条长长的裂纹,咔咔咔,紧接着,脆响声连成一片,晶莹剔透的冰甲上,裂纹越来越多,成龟裂状扩散开来,而后,哗啦一声,冰甲破碎。 而且破碎的不仅仅是冰甲,连同里面的肉身,也一并破碎开,和冰甲一起,碎成了一块块。聂震脸色大变,他面露惊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前方。 沙沙沙!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名修灵者踩着散落在地面上破碎的冰甲肉块,从尘土中走出,并向他一步步走过来。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他走过的地方,空中弥漫的尘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开,地面上的泥土沙粒都在向四周流淌。 好恐怖的灵压!聂震直勾勾地看向仰面而来的修灵者,抬起手中刀,震声喝问道:“什么人?”连一向勇猛,不知道什么是怕的聂震,此时的问话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那人把手中的天诛虎魄枪向地上一戳,站定,对上聂震戒备十足的审视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贞郡军,广獠。” 啊!对于广獠这个名字,聂震并不陌生,去贞郡军与上官秀会面的时候,他也见过广獠。 要说贞郡军中的第一猛将是谁,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不是上官秀,而是广獠。上官秀是贞郡军的统帅,是坐镇后方运筹帷幄指挥大局的那个核心人物,而不是冲锋陷阵攻城略地的沙场猛将。 广獠的身世太显赫了,是最正统的神池俗家弟子出身(神池长老所收的弟子为正统,神池长老屈指可数,神池长老所收的俗家弟子,更是凤毛麟角),年纪轻轻,就已把修为修炼到灵?幻灭境,这在修灵者眼中,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聂震闻言,不由得长松口气,他还真担心来者是敌,而非己方的同袍。他抱着灵刀,拱手说道:“原来是獠将军,失敬失敬!”广獠身上罩着灵铠,面部也被灵铠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聂震一时间没认出来他,也属正常。 广獠淡然一笑,说道:“大人担心中央军这边战事吃紧,故派我前来支援,聂将军没有怪我抢了你的对手吧?” 知道对方是自己人了,聂震的心里的确有点不痛快,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哈哈一笑,豪爽道:“獠将军多虑了,只要是上阵杀敌,都是为国征战,不管敌人是谁杀的,我等不分彼此!” “说得好!”广獠大笑,大声说道:“单凭聂将军的这份心胸,聂将军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广獠是神池出身,几乎没有贵族等级观念,他是平民,而聂震是侯爵,他和聂震交朋友,当属高攀了,不过听他的口气,更像是聂震高攀了他。 聂震倒也不在意,顺着广獠的话说道:“能交到獠将军这样的朋友,当真是人生一大喜事!哈哈!”说着话,他伸手相邀道:“獠将军可愿随我等一同冲阵?” 广獠眼睛突的一亮,兴奋道:“我来,就来打仗杀敌的,你们要是不带我,我立马转身回去了!” 聂震忍不住仰面大笑,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又灵武盖世的豪爽青年,回头喝道:“备马!有獠将军相助,我虎贲军如虎添翼,必杀叛军一个片甲不留!” 有广獠这样的高手与己方并肩作战,虎贲军的将士们也都是两眼放光,欢欣鼓舞。 就在虎贲军的兵卒牵着马,向广獠走过去的时候,由广獠的背后突然冲来十数骑,其中一人速度最快,到了广獠背后,一剑砍落,同时大声喝道:“鹰犬去死!” 咔嚓!来者的这记灵剑,正砍在广獠的后脑上,把广獠的身子砍得向前一踉跄。 对面的聂震等人惊呆了,出剑偷袭之人,也惊呆了。他这一剑砍去,不像是砍在一个人身上,更像是砍在一块花岗岩上。 广獠后脑处的灵铠,别说没有被他一剑劈开,连点裂纹都没有,只是被他的灵剑砍出一条浅浅的划痕。 用灵兵都攻不破对方身上的灵铠,这只有一种可能,双方的灵武修为相差太悬殊,悬殊到差距已不是两三个境界层次内。 广獠慢慢扭转回身,看向坐在马上的出手偷袭之人,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寒霜般的冰冷。 毫无预兆,他双手向前一伸,把战马的两只前蹄抓住,而后用力向上一举,战马受力,被他举得硬生生站立起来,坐在马背上的叛军将领怪叫一声,仰面翻了去。 广獠双臂用力向外一轮,喝道:“滚出去!”数百斤之重的战马竟然被他硬是甩飞了出去,砸进不远处的十余名叛军将领中,尖叫声四起,人仰马翻,混乱成一团。 他迈步上前,走到那名叛军将领近前,后者正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广獠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然后晃了晃碗口大的拳头,断喝一声,一拳向猛砸过去。 啪!可怜那名叛军将领,被广獠一拳砸了个万朵桃花开,脑袋如同被摔烂的西瓜,化成了一团肉泥。不远处的众叛军将领见状,无不是脸色大变,纷纷惊叫道:“将军!” 广獠不知道自己杀的这名叛军将领是谁,他也懒得去多问,举目望向余的那群叛军将领,嘴角扬起,一把把插在一旁的天诛虎魄枪抓起,边一步步地走过去,边凝声说道:“鼠辈!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跑!” 聂震终于回过神来,他回头喝道:“兄弟们,随獠将军冲阵!杀!” “杀——”在聂震的号令,虎贲军随着广獠一并向前冲杀。 刚才在背后偷袭广獠,又被广獠一拳砸死的这位叛军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黎嘉。 他以为广獠正与虎贲军说话,自己有机可乘,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修为和广獠相比,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一剑砍出去,对于广獠来说,不疼不痒。 可怜黎嘉这位十六路叛军的盟主,虽说早已名扬天,但是在死时,人家都不知道杀的是谁,黎嘉毫无还手之力的一命呜呼。 随着黎嘉的战死,叛军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突围战,再一次陷入恐慌和混乱中。 将士们的斗志锐减,加入广獠聂震所率的虎贲军反复冲阵,叛军支撑不住,向前推进突围的方阵,如同一盘散沙般向后败退。 等到一天一夜的激战全部结束,已是翌日的破晓,叛军再无继续作战的余力,悉数败退阵。 这一场大决战,对于叛军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叛军的伤亡高达十多万人,战场上的尸体,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此战过后,叛军虽说伤亡惨重,但仍有四十多万的将士尚存,只不过叛军方面已再无力组织起成规模的突围行动,残存的四十多万叛军,被死死困在贞郡军和中央军的包围圈内。 贞郡军和中央军依旧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术,双方的交战又陷入到僵持阶段。 期间,上京南部传回消息,称先前溃败的叛军,在被中央军一路追杀的情况,死伤不计其数,最后残余的数万人全部逃进神池,中央军不敢贸然追进神池境内,请朝廷定夺。 上官秀听闻这个消息后,立刻向朝廷进谏,出兵封锁神池的各条出路,严防叛军脱逃,同时建议朝廷当派出官员,进入神池,请神池配合中央军,围剿叛军。 神池是属于风国领土没错,但又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风国朝廷,包括风国皇帝在内,都管不到神池头上,当然了,神池就更管不到风国朝廷了,也管不到神池之外的任何地方,神池就如同风国精神层面上的最高领袖。 上官秀的意见与唐凌不谋而合,接到上官秀的奏疏后,唐凌当即派出御史大臣庄令缇,去往神池,请神池协助朝廷,交出叛军。神池与上京地区相邻,与上京城也相距不远。 庄令缇到了神池后,受到神池圣女的亲自接见。神池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就是圣女,只不过圣女大多时候都在神庙中修行,不太过问凡尘俗事,神池的事务常由长老代为打理。 能受到圣女的接见,这可是光宗耀祖的殊荣,即便对庄令缇这样的朝中大臣而言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提出来的请求被圣女一口回绝,神池是个严禁杀生的地方,现在让神池交出那数万叛军,等于是让神池亲手杀死他们,这样的请求,神池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此外,圣女也提出了抗议,要中央军立刻撤离神池的周边,撤销对神池的封锁,中央军现在的这种做法,是对神池莫大的羞辱。 第451章 入堂 庄令缇这位御史大臣,由唐凌亲自指派的钦差大人,在圣女的训斥,大气都没敢喘,话也没敢回,灰头土脸的离开神池,返回上京向唐凌复命。 神池圣女提出这样的抗议,唐凌也无话可说,现在的风国已经够乱了,反对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她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再去得罪神池,让神池站在她的对立面上。 在庄令缇回到上京的第二天,唐凌便传令中垩央军,立刻撤离神池周边,解除对神池的封锁。 上官秀得知此事后,也没有再继续上疏朝廷,直接把贞郡军的第二军团抽调出来,派往神池,接替中垩央军,对神池通往外界的各大小交通要道,继续实行封锁。 唐凌听说了这事还是挺高兴的,贞郡军不是中垩央军,而且贞郡军也常常不听朝廷的管束和调遣,现在由贞郡军出兵继续围困神池,事情办了,责任还不在自己头上,神池要找,也找不到自己,只能去找上官秀。 神池周边的中垩央军撤走,取而代之的是贞郡军,局面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数万之众的叛军残余依旧被死死困在神池内,难以脱身。 神池只是个弹丸之地,还没有上京地区大,而且境内多为高山峻岭,丛林密布,只有神池城位于群山之间的一块平原地带。最\\快\\更\\新\\就\\在 看上去,神池如同仙境一般,一年四季,云雾缭绕,山川壮丽,景色美不胜收。但神池里住的可不是一群仙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类,他们也要吃饭,也需要日常生活用品,而这些,神池境内都没有。 神池没有耕地,没有原料,神池境内只有少量的手工业生产,神池的粮食,都是靠风国朝廷的供给。神池内的百姓就那么几万人,朝廷供给的粮食也都是有定额的,现在子挤进去数万之众的叛军,短时间内,神池还能靠着以前的储备,分给叛军一些粮食,但时间一长,储备耗光,神池人自己都快没饭吃了,哪里还有余粮分给叛军? 但现在,神池通往外部的通道完全都被贞郡军封锁,就算神池手里有足够多的银两,也无法向外界去购买粮食。所以对于神池来说,贞郡军的封锁,不仅会让叛军饿肚子,也会让神池人自己饿肚子。 在这种情况,神池只能派人去往上京,要求朝廷必须立刻撤军,解除封锁。这回唐凌也表现得很‘无辜’,直截了当地对神池使者讲明,现在封锁神池的并不是中垩央军,而是贞郡军,对于贞郡军,她的命令和朝廷的命令,都不太管用,只有上官秀的命令最有效,神池来找她,实在是找错了对象,应该去找上官秀才对。 唐凌把这个得罪神池的难题一脚踢到上官秀头上。 神池使者无奈,只能返回神池,去找贞郡军第二军团的军团长。詹熊有亲自接见神池使者,而且还是以上宾之礼招待。但对于神池使者提出的撤兵请求,他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只是一名军团长而已,他也是奉命行事,擅自行动,不听军令,是要被军法处置的。要他撤兵当然没问题,他必须得看到朝廷达的军令。 詹熊把解决问题的钥匙又抛回给朝廷。神池使者又不是傻子,看出朝廷和贞郡军都是在相互推诿,谁都不愿意撤兵,他无奈地返回神池,向圣女复命。 圣女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勃然大怒倒是不至于,对于常年修心养性的神池圣女而言,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激怒,心里比较挺郁闷倒是真的。 她转而派出身边的一名女官,去往上京北部的贞郡军大营,面见上官秀,请上官秀达撤兵的命令。 经过这一番折腾来,贞郡军和中垩央军已经围困了叛军二十多天。期间,垂死挣扎的叛军还做过几次突围,但因为规垩模不大,都被贞郡军和中垩央军轻松打退。 这一天,贞郡军接受到一大批的后勤补给,值得一提的是,这批补给里,有五百支火铳,而且这五百支火铳不是出自锻造坊,而是出自锻造二坊。 贞郡军在上京作战的这三个月内,庆源已于贞郡的铁矿旁建起工厂,目前工厂已正式投入使用。 锻造二坊生产的火铳,是真正意义上的批量生产,火铳上的一切零部件皆由模具打造出来,而非人力的手工打造,而且锻造二坊炼出来的铁比锻造坊炼出的铁要更精炼,杂质更少,如果不是因为火铳实在用不上精钢,锻造二坊都能用精钢来批量生产火铳。 在运送过来五百支火铳的同时,庆源也给上官秀写了一封书信,提出再从提亚引进五台蒸汽机,进一步扩大工厂规垩模。 贞郡目前所用的这台蒸汽机,为上官泓都的私人赠送,不是上官秀花钱买来了,不过再从提亚引进蒸汽机,就得靠银子来换了。 庆源在书信中说得很明白,一台蒸汽机的价值,要十万两银子,不过由于上官秀和提亚有盟约,提亚朝廷会给他一定的优惠,但即便如此,每台蒸汽机也需要花上五万两银子。 一台蒸汽机要五万两银子,这还是提亚朝廷给他的特别优惠,上官秀暗暗苦笑,他感觉一台蒸汽机的重量都还未必有五万两银子沉呢,提亚的蒸汽机,简直是用银子打造出来的。 不过,即便明知道提亚朝廷赚翻了,他也只能咬着牙充当冤大头,这没有办法,蒸汽机的确好用,不仅大大节省了人力,而且产生出来的东西品质也高,风国自己无法造出来,只能从提亚手里购买。 在给庆源的回信中,上官秀同意了庆源的请求,表示自己愿意拿出二十五万两银子去购买五台蒸汽机,至于银子,他可以找代郡守刘允去要,另外,他又向庆源提出,于贞郡招收有资质的年轻人,传授他们蒸汽机的相关知识,己方以后要自己生产蒸汽机。 在给庆源写完书信之后,该当和子隐二人从外面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来到帅案前,他二人双双拱手施礼,齐声说道:“属参见大人。” “嗯。”上官秀向他二人点头,将写好的书信吹干,叠好,塞进信封里,交给身边的肖绝,让他传回西京。忙完之后,他对该当和子隐一笑,问道:“这次运来的火铳都试过了?” “回禀大人,都已经试过了。”该当笑道:“这一批的火铳质量很高,好像还做了改进,射程比以前生产的火铳要远一些。”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这批火铳,是由锻造二坊生产的。” “锻造二坊?”该当和子隐同是一惊,前者好奇地问道:“大人,我军出征的时候,锻造二坊的工厂还没有建好呢,按照时间推断的话,锻造二坊的工厂最快也是在这个月才刚刚建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造出了五百支火铳?” “十天。”上官秀纠正道:“这五百支火铳,锻造二坊仅用十天就造出来了。之前,他们还生产过一批火铳,不过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毁掉了,这些是他们重造的。” “好厉害啊!仅用十天就造出五百支火铳,那么,锻造二坊在一个月内,可以造出一千多支火铳了?” “这还只是一台蒸汽机的效果,我已经批准了庆源的请求,再向提亚引进五台蒸汽机。”上官秀笑道:“以后,我军火铳营的编制会越来越大,会组成火铳兵团,甚至火铳军团,该当子隐……” “属在!”该当和子隐二人强压心头的激动,双双插手施礼。 “你二人,是我军第一代的火铳营首领,也是最早接触火铳的,对火铳的性能以及在战场上的应用,最为熟悉,我希望你二人能再接再厉,钻研出更多更完善的战术,让我军的火铳兵团,火铳军团,在未来的战场上,发挥出更大的功效。”上官秀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听进该当和子隐的耳朵里,他二人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该当躬身说道:“大人放心,属必为……属和子隐必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官秀含笑点点头。沉默未语的子隐突然开口说道:“大人,属和该当皆愿加入修罗堂。” “在我眼中,你二人早就是修罗堂的一员了。”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彩,他转头看了看吴雨霏,后者会意,从怀中掏出两面金牌,走到该当和子隐近前,递给他二人。 随着加入修罗堂的人越来越多(贞郡军大多都已是修罗堂成员),人员的等级划分就是由堂牌来决定的。第一等级是玉牌,到目前为止,只有上官秀那一块,第二等级是金牌,拥有金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第三等级是银牌,贞郡军的中低阶将官,大多都持有银牌,第四等级是铁牌,这也是最多的,贞郡军的普通兵卒基本都是铁牌。 看到吴雨霏递过来的金牌,该当和子隐的心脏一阵狂跳,二人先是向上官秀躬身施礼,说道:“属多谢大人栽培!”说话时,两人都是带着颤音,而后,从吴雨霏手里毕恭毕敬地接过金牌,悬挂于自己的腰际。 在贞郡军内,将领的令牌不算什么,修罗堂的堂牌才是身份的象征,没有堂牌,哪怕头顶上有再高的职务,也不会得到面将士们的真正尊敬。现在该当和子隐得到修罗堂金牌,感觉以后在军营里走路都有风了。 两人腰板挺得溜直,强忍着不低头去看腰间悬挂的金牌。 第452章 来使 上官秀笑了笑,对该当和子隐这两个人,他是非常喜欢的,虽说他俩不会灵武,但在两军对阵博弈厮杀的时候,主将会不会灵武的关系真就不大,关健还是看主将的运筹帷幄临阵指挥能力,以及对麾修灵者的运用是否得当。 同时他也欣赏他二人的性格,做事果决,心狠手辣,他们不在乎上级达的命令是否正义,是否合乎情理人伦纲常,只会拼尽全力的去完成去做好,这就是天生的军人资质。 刚把修罗堂的令牌发给该当和子隐,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宪兵,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大人,神池使者求见。”目前,上官秀身边的亲兵卫队一律换成了宪兵。 对于神池使者的突然造访,上官秀并不感意外,毕竟贞郡军的一个军团还在神池外面驻扎着,而这件事,唐凌绝不会帮自己担着,她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有请。” 该当和子隐没有立刻离开,两人都很好奇神池的使者怎么突然来到己方大营了。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白衣女子。这名女子也就十八垩九岁的年纪,从头到脚一身白,白得一尘不染,皮肤也雪白,看上去,就像个白瓷娃娃一般。 她的五官谈不上精美绝伦,倾国倾城,但也是端庄秀雅,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韵味。白衣女子进入大帐里,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上官秀近前,翩翩施礼,说道:“小女子墨云,拜见上官大人。”héiyāпgê “墨云姑娘不必多礼。”上官秀含笑摆摆手。他猜到了神池会派人来找自己,但没猜到神池会派来这么一个小姑娘找自己。他打量墨云一番,问道:“墨云姑娘是神池长垩老的弟子?” “小女子是圣女座的侍女。”确切的说,她是侍女中的官员,应该叫女官,但神池中人对名利都看得很单薄,通常不太会刻意提到自己的具体职位。 站于一旁的该当和子隐暗暗吃惊,神池的一名侍女都如此超凡脱俗,道骨仙风,真不知道神池里住着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神奇人物。 不管她的身份是高是低,现在她是使者,代表的就是神池,上官秀不会轻视之。他柔声说道:“墨云姑娘远道而来,一路劳顿,请先用膳吧。” “不必了。”墨云摆摆手,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女子这次是奉圣女之命而来,请上官大人收回成命,撤回神池外的驻军。” 上官秀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好奇地问道:“我贞郡军的将士们,可有踏入神池的一寸领土?” 墨云暗暗皱眉,摇头说道:“并没有。” 上官秀又问道:“那么我贞郡军将士,可有伤到神池的一名百姓?” “也没有。” “既然我贞郡军将士即未进入神池,也未伤到神池的百姓,那我就不明白了,墨云姑娘来请我收回什么成命,又撤的是哪门子的军?”上官秀笑吟吟地问道。 墨云脸色微微一沉,正色说道:“贵军的将士封锁神池通往外界的道路,已影响到神池的粮商和药商……” 她话音未落,上官秀便打断道:“据我所知,神池的粮食和药材都有朝廷供给,每一年的年初,朝廷都会如期把神池一年所需的粮食药材以及各种各样的原材料,运送到神池。神池储备的粮食和药材足够一年之用,现在却突然要买粮食和药材,又是所为何故?” 墨云凝声说道:“上官大人,小女子必须得提醒你,神池内部的事务,朝廷无权插手过问,你上官大人,也同样无权插手过问。” “没错,你神池内部的事情,我的确无权管,但是,涉及到神池之外的事,涉及到了叛军,我可就有权管了。”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神池收容叛军,不肯把叛军交出来,因为神池人都有悲天悯人之心,这我能理解,但神池若是给叛军送粮送药,这就等于是在资助叛军,这还是你神池内部的自己事吗?神池一向自诩是不插手俗世的,可你们现在的做法,不恰恰是在插手俗世吗?” “你……”墨云想不到上官秀的言语这么犀利,指责又是如此之重,她愣了片刻,反问道:“上官大人现在可是在质疑圣女的决定?可是在公然教训圣女?”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人都会犯错,难道圣女就不是人吗?” “你……你……”在风国,哪有人敢出言对圣女不敬,而且还是当着神池人的面,当着圣女女官的面。 墨云伸手指着上官秀,‘你’了半晌,也没‘你’出个文。关健是她自己也太吃惊了,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上官秀挥了手,说道:“墨云姑娘,你也不要再‘你’了。你回去代我问圣女一句话,圣女是不是想带着神池,于风国掀起一场改朝换代之争,如果是,我无话可说,咱们就在两军阵前上见,秀虽不才,会为国死战到底,如果不是,就必须得交出叛军,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叛军残部一日未落网,我贞郡军将士就一日不会撤离神池的周边,至于给神池百姓带来的麻烦,我只能说声抱歉。” 墨云闻言,脸色顿变,上官秀的这番话,已不是单纯的指责,简直就是在诬陷,诬陷神池要掀起一场改朝换代的战争。她气得小脸煞白,手指哆嗦着还在指着上官秀,仍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上官秀站起身形,绕过帅案,走到墨云近前,说道:“好了,我言尽于此,如果就叛军的问题,墨云姑娘还想对我说什么的话,就不必了,如果不谈叛军之事,而是想和我聊些别的,即便秉烛长谈,我也愿奉陪到底。” “谁……谁会想与你秉烛长谈?”墨云脸上原本的平静与淡漠,早已消失的无影踪,随着上官秀的走进,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长年生活在神庙中,不与男人接触,对于男子的突然接近,她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排斥。 见她的小手还在晃晃悠悠地指着自己,上官秀暗叹口气,身形一晃,也没见他如何迈步,人却不可思议地飘到了墨云的近前,抬手抓住她的手指头,向拉去,笑问道:“墨云姑娘,难道圣女没有教过你,用手指指人,是很没有礼貌的举动吗?” “你……” “墨云姑娘一定是饿了吧。”上官秀回头,对吴雨霏说道:“雨菲,让人备饭,对了,要全部备素菜,墨云姑娘应该是不食荤菜的。”上官秀对神池不存在恶意,也从来没反感过,恰恰相反,他对神池还有颇多的感激。他是对事不对人,只要墨云不提叛军之事,他依旧会对她礼遇有加,敬为上宾。 “是!大人!”吴雨霏答应一声,迈步要往外走。 “不必了!”墨云喝止住吴雨霏,她气呼呼地把手指从上官秀的掌心里抽出来,玉面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嘴唇颤抖着对上官秀说道:“上官秀,我会如你所愿,一定把你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到,还……还有,你对我的无礼,我也会告诉圣女……” 上官秀笑道:“墨云姑娘肯帮我带话,我感激不尽,但若是说我对墨云姑娘有失礼之处,我是这么觉得的,这就像是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哭哭啼啼的去找大人告状一样。” 该当和子隐在旁,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闻了他二人的笑声后,她总算是回过味了,原来上官秀在暗指自己是个跑去告状的小孩子。 她气得紧紧咬着嘴唇,刚想抬手怒指上官秀,突然想起他刚才的教训,她抬到一半的手放了回去,紧接着她又抬手去摸肋的佩剑,可一想到神池人不许在外界打架的规定,她摸向剑柄的手又立刻放了回去。 看着她的胳膊一会抬起,一会放,上官秀脸上的笑容加深,好奇地问道:“墨云姑娘的手臂可是不适?” 墨云小脸涨红,对上官秀气呼呼地说道:“你……你给本姑娘记住了,本姑娘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说完话,她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众人,见周围的众人都在乐呵呵地瞧着自己,她小脸更红,狠狠一跺脚,转身向大帐外走去,头也不回地气道:“不必送了!” 等她走出营帐,营帐里先是沉默了一会,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神池人不太与外界接触,尤其是神庙中的侍女,与外界完全隔绝,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虽说上官秀明知道自己不该逗她,这么做太作,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气气她,看看她发火时是什么样子。 在他眼中,也只有墨云在发火的时候,看上去才像是个人,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小姑娘,而不是那个冷冰冰,活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冰雕。 人生短短几十年,又何必如此抹煞天性,修炼灵武的目的,是不是非要把人的本性都修炼掉,对此,上官秀无法认同神池的理念。 第453章 平定 为了能多抢得一块人肉,昔日的同袍兄弟也不惜拔刀相向,一方被杀死后,他的尸体又立刻成为其他人疯抢的对象。整个叛军营地,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人间炼狱。 这时候,许多叛军已达到极限,再也熬不住,开始大批的向贞郡军和中央军投降。对待降军,贞郡军和中央军意见一致,一律杀无赦。 在贞郡军和中央军的营地外围,挖出一座座的大坑。上万之众的叛军被推进大坑里,外面的贞郡军和中央军立刻填土,一盏茶的时间,大坑被填平,紧接着,虎贲军万马奔腾,在坑上回来踩踏,直至把土坑踩实为止。一万人的叛军,就此消失不见。 由于投降的叛军越来越多,贞郡军和中央军挖出来的万人冢也多达数十座,将叛军分批分次地进行活埋。 等到叛军被困的一个月后,已再无肯投降之叛军,包围圈内的叛军营地,死一般的寂静。 在上官秀的主张,对叛军围而不攻,长达一个月之久的贞郡军和中央军,终于对叛军营地开始实施全面清剿。 在叛军营地的外围,除了腐烂的尸体和森森白骨,看不到一个活人。走进叛军大营的四分之一,才总算看到饿得奄奄一息,如同厉鬼一般的叛军将士。 这些拒不肯投降的叛军,都是最强硬的死忠派,见到敌军来了,人们纷纷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抓起武器,站都站不稳,却还要继续战斗。 走在前面的火铳营根本不给叛军冲上来的机会,火铳兵一边向前推进着,一边开枪射击。 前排的兵卒射出火铳内的弹丸后,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拿起长杆铁刷,清理枪筒内的残留物,而后重新填装火药和弹丸。后面的兵卒越过他们,继续向前推进,开火,重新装弹,以此循环。 在火铳的远程攻击,站起来的叛军很快又被打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军兵们踩着叛军的尸体,有条不紊地一步步推进着,用手中的火器杀伤视线内的一切可见之敌。 没有发生任何的交战,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叛军当中大量的修灵者都没有机会冲到火铳兵的近前,远在百米开外,就被乱枪打死,浑身的灵铠俱碎,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活像个人体筛子。 受困于上京北部地区的六十多万叛军,在受困一个月后,被贞郡军和中央军联手剿杀殆尽。这次十六路叛军合围上京,合计百万之众,除了逃到神池的那几万人外,其余的全部被杀光。 风国成立数百年来,对内部的叛乱镇压,从未有过如此的残酷和血腥,此次的平叛之战,死亡的人数之多,可谓是开了风国的先河。此战过后,不仅仅是歼灭了风国各地叛军的主力,同时还把各郡县叛乱势力的气焰子打压去。 平叛到此还远没有结束,风国各地的公侯,见到朝廷势大,纷纷站出来拥护朝廷拥护唐凌,对本地的叛乱势力实施报复性的打击。 随着十六路叛军主力被灭,各地的叛乱势力都已是元气大伤,现在各地的公侯又组织起府军和地方军,对其实施进一步的剿杀,无疑是让叛乱势力遭受到另一致命打击。 可这还不算完,对叛乱势力打击最狠,可以说是从根本上铲除叛乱势力的打击又接踵而至。 上官秀上疏朝廷,提议严惩叛军家眷,叛军的直系家属,当一律充当劳役,修缮被叛军损坏的城池和设施。叛军的旁系家属,也当受到牵连,加赋四成,以示惩戒。 这份上疏,很快得到了唐凌的批准,在全国范围内执行去。这一政策的打击面太广了,等于是一人叛乱,全家遭殃。 充当劳役,那和做奴隶没什么区别,就算不被累死,也得被活活饿死,至于加赋四成,那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受得了的,因此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不计其数。 上官秀的政策,不单是对叛军的惩戒,更是对全国百姓的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让全国的百姓都能清楚看到,一旦参与叛乱,接来,将要承受到多么严重的后果,不是你一人被杀那么简单,而是株连九族,整个家族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在朝廷冷酷又残暴的铁腕镇压之,风国各郡县的叛乱终于平息了去,百姓们再听到叛乱之言,无不是脸色大变,避之若浼。失去了百姓们的支持,也就等于失去了滋生和壮大叛乱势力的土壤。 当然了,风国乱了这么久,叛乱势力还无法子就彻底根除掉,但叛乱势力再想掀起大风大浪,已然没有可能。 彻底歼灭上京北部的叛军主力后,贞郡军和中央军凯旋而归,一同返京。 在接近上京的时候,大军受到上京百姓的夹道欢迎,尤其是各军将领进城后,街道两旁的阁楼上纷纷洒漫天的花瓣,从街头到巷尾,无不是一片欢呼,掌声雷动,整座上京城都陷入到沸腾中。 不管别的地方怎么乱,上京毕竟是都城,天子脚,上京的百姓还是比较支持朝廷的,而且被叛军围困了那么久,城内百姓的生活也都困苦至极,对于百姓们而言,不是朝廷让他们活不去,是叛军让他们活不去,现在贞郡军和中央军联手平灭叛军,百姓们心头的恐惧消失,又大大出了一口恶气,自然对贞郡军和中央军的表现颇为满意,欢欣鼓舞。 可惜的是,百姓们未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贞郡军主帅,上官秀,同样的,上官秀也未能亲眼得见上京城这般热闹的欢迎景象。 上官秀并没有随贞郡军主力一同返回上京,在回上京之前,神池的一旨诏书先把他急召了过去,圣女的诏书。 在风人的心目当中,圣女的地位和皇帝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后者是行政统治者,前者是精神统治者。圣女的诏书,和皇帝的圣旨,并无多大区别。 圣女书召见,就算上官秀不愿意去神池,他也得硬着头皮走这一趟,何况,他也确实有去神池的打算,毕竟数万叛军还藏在神池境内,这个问题不能一直被拖去,必须得得到妥善的解决。 在进入神池境内之前,上官秀先去了一趟驻扎在神池外的第二军团大营,向詹熊了解一番神池的近况。见到上官秀,詹熊一肚子的苦水终于可以倾诉了。他边摇头边说道:“我军把神池围困了这么久,简直都快成了全国百姓的众矢之的。”说着话,他抬手向一旁指了指,在营帐的一侧,摆放了好只几大竹筐,里面装的都是满满的书信。 上官秀走到竹筐近前,随手拿起一封书信,低头一瞧,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言词犀利的口诛笔伐,另换一封书信,里面的内容也差不多。 由此可见,这几大筐的书信,基本上都是来骂贞郡军的,而且都骂的理直气壮,正义凛然,因为写信之人是站在神池的立场上,不怕任何人的报复。 “挺好的。”上官秀把手中的书信扔回到竹筐里,对詹熊咧嘴一笑。 詹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秀哥,各地的百姓把我们贞郡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还挺好的?” “因为协助朝廷平叛一事,各地的百姓对我贞郡军怨恨颇深,只不过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大骂特骂我贞郡军的渠道,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骂出来吧,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发泄的途径。”让百姓们把对贞郡军的怨气发泄出来,总比把怨气憋在心里强。 确切来说,上官秀并不是个冷血残暴之人,平日里的待人处事也都很平和,但不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一旦踩到他的雷点上,把他引炸了,那么不管多么恐怖的事,上官秀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他主导屠杀上百万众的叛军,而后又主张严惩叛军家眷,这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但此时面对无数百姓们的尖酸谩骂,他又表现得毫无所谓,一笑置之,根本没放在心上,更没打算去实施什么报复行动,即便他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他话锋一转,问道:“最近,神池方面有什么举动?” “不满,极为不满。”詹熊苦笑道:“神池人已经多次向我军表达不满和提出抗议了,就在昨日,一位神池长老还来到我军大营,要求我军马上解除对神池的封锁,不然后果自负。” 上官秀笑了,说道:“神池一向是被人们敬着捧着,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对我军的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秀哥,围困神池不是长久之计啊!”詹熊好奇地问道:“这次秀哥赶过来是……” “是圣女召见我。”上官秀耸耸肩,语气平和地说道。 闻言,詹熊等人无不是脸色一变,圣女亲自出面了,这事闹得也太大了吧?郝斩在旁小心翼翼地说道:“秀哥,据我所知,圣女还从未召见过神池之外的人,秀哥应该是第一个。” 作者的话:因为家里有事,耽误了今天的更新,向书友们道歉。晚上的一章还是正常更新,请书友们不用担心。对不起对不起! 第454章 暴徒 “你们对圣女的了解有多少?”这是上官秀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对圣女了解得越多,在见到圣女之后应对起来也越容易。 詹熊郝斩秦川邵寒诸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詹熊说道:“我等在都卫府期间,虽然去到神池数次,但从未见过圣女本人,也未曾见过圣女画像,据我所知,这一代的圣女已在位十四五年了。” 秦川补充道:“十五年又两个月。” 上官秀低头沉思,如果以圣女二十多岁继位来推算,她现在应该是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人。他琢磨了片刻,问道:“圣女可有夫君?” 詹熊等人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一同摇头道:“从未听说。” 神池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圣女不能成亲,而且也有过圣女成亲的先例,但那都是好几百年之前的事了,近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代的圣女成过亲,或许有过,但没有外传。 上官秀无奈地看着詹熊等人,问道:“你们还对圣女有哪些了解?统统讲来。” 众人皆摇头,表示毫不了解。如果说神池之外还有谁见过这一代的圣女,恐怕也只有先皇唐鹏了,在本代圣女继位的时候,唐鹏有进入神庙的圣殿,参加了继位仪式,但当时进入神庙的,也仅仅是唐鹏一人。黑しし阁 见詹熊等人的反应,上官秀暗叹口气,这一趟,自己算是白来了。他还没说话,詹熊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真打算进入神庙,去见圣女吗?” “不见圣女,躲藏在神池内的叛军,又如何解决?” “末将听说,秀哥曾出言顶撞过圣女身边的侍女,现在秀哥去见圣女,恐怕……” “大熊,你还担心圣女会杀我不成?” “这……这,末将不敢妄加推测。” “放心吧,杀了我,只会挑起战争,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圣女不会这么做的。”对于这一点,上官秀的心里还是有底的。他拍拍詹熊的肩膀,恍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同行的肖绝吴雨霏段其岳等人说道:“你们留在军营里等我,不必随我一同进入神池。” 肖绝吴雨霏段其岳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段其岳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担心我们是暗系修灵者,进入神池,会引来麻烦?” “虽然有这方面的顾虑,但不是主要原因,我不仅不会带你们,也不会带任何人。这是出于对神池的信任,也是对神池的尊敬。” “秀哥,这……这不妥吧……” “我又不是来和神池打架的,只是应邀来见圣女,带得人多了,反而显得太小气,落人笑柄。”何况,真要是动手打起来,自己带上千军万马进入神池也没用,同样会被神池人灭个一干二净。 听说上官秀要一人前往,众人都是面露担忧之色。上官秀笑了笑,说道:“好了,大家不必担心我,留在军营里好好休息,我想,我们应该也快撤军了。” 上官秀坚持己见,未带任何人,只身一人,进入神池。 神池与外界相通的大小道路上,没有设立任何的关卡,也没有安插任何的暗哨,神池对外界完全是不设防的。当然了,这份心胸也是实力的体现,没有谁敢进入神池生事,除非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上官秀骑着马匹,缓缓走进神池境内。行过一条狭窄的山谷,向四周观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高山峻岭,丛林密布,碧绿匆匆,山峦之间,云雾缭绕,景色宜人,彷如仙境。 深吸一口气,感觉神池内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灵性和清新,让人浑身舒畅,血脉活络。 顺着山间的小路向前走着,过了一个来时辰,上官秀已然深入神池境内,环视左右,除了山就是林,无从判断神庙的具体方位,想到个人打听打听,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他举目望望天空,天色渐暗,如果还见不到人,他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一宿,等明日一早再找人打听。正往前走着,忽听前方有尖叫之声,上官秀心头一动,从战马上飘落来,快步向前走去。 在前方的林子里,有一位十一二岁大的小姑娘,穿着普通的布衣,手中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着不少的蘑菇猴头木耳等食物。 在她的四周,有十数名破衣烂衫的青年和大汉,虽说他们的身上没有穿戴盔甲,但看那一身土黄色的衣服,便可判断出来,这些人,皆是叛军。 此时,十几人慢慢向小姑娘围拢过去,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手中的竹篮里,看着里面装着的蘑菇猴头和木耳,人们的眼睛都快冒出蓝光。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伸出手来,粗声粗气地说道:“小姑娘,把你的篮子给我,我们就放你走!” 小姑娘似乎从来没遇到过恶人,也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她眨动天真无邪的眼睛,摇头说道:“给你们可不行,这些是我要拿回家做晚饭的!” 十几人舔了舔发干的舌头,相互看了看,无声地用眼色交流。很快,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眼中皆闪现出骇人的凶光,刚才说话的那名大汉跨前两步,伸手说道:“我再最后对你说一次,把你的竹篮子给我,否则的话,可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小姑娘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气呼呼地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是我的晚饭,你们想要的话,就自己去找嘛!快让开,我要回家了!” 能找得到的话,我们还用的着在这里和你多费唇舌?彪形大汉咬了咬牙关,猛然间,他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狞声说道:“臭丫头,这是你逼我们的!”说话之间,他提着匕首,向小姑娘一步步走了过去。 看他拿着匕首向自己走来,小姑娘先是一惊,但小脸上没有露出惧怕之色。她气道:“你们这些人,好不讲理!”说着话,她把臂弯挎着的竹篮放到地上,猛然间,她的周身上散发出来白色的雾气,灵铠在她身上瞬间凝化而成。 呦!是修灵者!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神池本就是个遍布修灵者的地方。那名彪形大汉持刀,冲到小姑娘的近前,极有经验的把匕首向她胸腹之间的灵铠缝隙捅去。小姑娘反应也快,侧身闪躲,同时小拳头向前一挥,正打在魁梧大汉的面门上。 啪!魁梧大汉闷哼一声,匕首落地,双手掩面,怪叫着连连后退。如果不是小姑娘年纪尚小,力气较弱,她这一拳,就算不把对方的脑袋打碎,也得把他打晕过去。 见到同伴吃亏,周围的众人蜂拥而上,可小姑娘以一敌众,只一会的工夫,已打倒数名大汉和青年。这时候,在她背后有人大叫道:“臭丫头,你看这边!” 小姑娘意识地扭转回身一瞧,别的没看到,只看见一团白雾向自己迎面扑来。她不知道那团白雾是什么东西,本能的向旁避让,结果还是吸进去不少。 随着白雾吸入体内,她经络里的灵气瞬间散开,无法凝聚,身上的灵铠也随之消散。小姑娘脸色顿变,是散灵丹! 准确的说,是由散灵丹磨成的粉,这种见不得光的招数,通常都是地痞无赖惯用的三滥手段,为人所不齿,小姑娘经验不足,正中了对方的阴招。 灵气无法凝聚,她和一个普通的十一二岁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她意识到不好,刚刚一愣之际,一名大汉从被背后扑了上来,一把把她搂抱住,其余的众人纷纷上前,解开腰带,把她的手脚捆绑住,并用一团布条塞住她的嘴巴。 而后众人扭转回头,把一旁竹篮子里的蘑菇猴头木耳统统倒在地上,看也不看,抓起来就往嘴巴里塞。满满一竹篮的食材,转瞬之间,被他们十几人吃了个精光。对于他们来说,这连半饱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塞了塞牙缝。 “他娘的,就这么一点点吃的!老子都饿了一天的肚子了!”一名大汉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嘟囔道。 另有一名青年走到小姑娘近前,弯腰身,打量她几眼,问道:“咱们怎么处置她?” “杀了她!” 坐在地上的大汉站起身形,走到小姑娘身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嘴角扬起,露出森白的牙齿,说道:“这细皮嫩肉的,反正都是要杀,不如咱们把她烤了吃了吧!” 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他盯着小姑娘的眼神就如同盯着一只肥美的小羊羔。 那名鼻梁挨了一拳的魁梧大汉也走上前来,看着小姑娘惊恐的眼神,水濛濛的大眼睛,狠声说道:“臭丫头,敢他娘的打老子?正好,老子好几个月都没碰过女人了,今天就拿你开荤!” 说着话,他蹲身形,去撕扯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另几名大汉和青年也都纷纷围拢上来,脸上皆挂着淫笑,眼中射出兴奋的光彩。 “恩将仇报,灭绝人性,诸如此类,即便杀掉百万千万,都死不足惜,竟然还有那么多的愚昧百姓,会对你等产生同情?如果他们能看到现在这一幕,不知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声音从众人背后的林子里传来。十几人身形同是一震,纷纷扭转回身形,向林子里望去,惊声喝问道:“什么人?” “让尔等鼠辈,血流成河之人。”随着话音,一名身材修长银发飘飘的青年从密林的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 第455章 搭救 青年体型修长又匀称,身穿银色的锦衣,脚银色的短靴,相貌英俊刚毅,鹰目锐利,炯炯有神,双鬓银发,无风自动,潇洒飘逸中又透出器宇轩昂。 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却很冷,那种让人从骨子里生寒的阴冷。 见到来者只是一个人,众人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一名大汉阴森森地说道:“小子,这里的事无你无关,不想惹祸上身,就赶紧滚蛋!”他嘴上是这么说,背于身后的手却从后腰带内悄悄抽出一只小纸包。 青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慢悠悠地说道:“你等本就该死,现又做了叛军,更是死上加死。说说吧,你们都想怎么死。”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丝毫的杀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娘的!老子先做了你!”随着一声暴喝,一名大汉手提着匕首,向青年冲了过去。来到青年近前,匕首前刺,直取青年的胸口。 这时候,空中猛然乍现出一道寒光,那名大汉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项上的人头已然弹飞出去,落地后,正轱辘到那群叛军的面前,断头表情狰狞,呲牙咧嘴,好不骇人。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众人的脸色顿变,瞠目结舌地看着同伴站于青年面前的无头尸体,过了片刻,尸体才直挺挺地仰面翻倒。 “你……你究竟是谁?”不知过了多久,众叛军才算回过神来,看着青年的眼神,不自觉地透出惊恐之色。 “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青年肋的佩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他边往前走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 让尔等鼠辈,血流成河之人!回想青年刚才的话,再看他的样貌以及双鬓飞扬的银发,叛军当中有人尖叫道:“上官秀!他……他就是上官秀!” 啊?听闻同伴的喊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人们脸色煞白,随着上官秀的一步步逼近,他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一名大汉结结巴巴地说道:“上……上官秀,这里……这里可是神池,你……你竟敢在神池内杀人,你这回死定了……” 上官秀颇感哭笑不得,他目垂,看向躺在地上,被捆绑个结实的小姑娘。 随着叛军退后,她也从人群中显露了出来。小姑娘嘴巴被堵住,无法说话,但眼睛还好用,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眼中带着未干的泪光。 “很奇怪吧。”上官秀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对小姑娘说道。小姑娘看得出来他是在和自己讲话,但不知道他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 上官秀继续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不必奇怪,世间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即有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也有诸如此类的杂碎。” “上官秀!”众叛军强压心头的恐惧,满面狰狞地冲着上官秀咆哮。他们还真不相信,在神池,上官秀敢把他们这许多人都杀掉。 举目看向那几名叛军,上官秀笑了,嘲笑,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们还不错。” 众人茫然地眨眨眼睛,被他说愣了。他含笑道:“我还以为,自从上京一战结束之后,但凡是叛军,听到上官秀这个名字,都会落荒而逃。你们没有跑,所以你们还算不错!” 一名青年看上官秀脚步不停,在不断的向自己这边逼近,他猛然弯腰身,把小姑娘的头发用力抓住,将她从地上硬拽了起来,同时用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前,厉声喝道:“站住!上官秀,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 “你就如何啊?”上官秀明明站在他的前方,但话音却是从他背后传出来的。有那么一瞬间,在叛军的眼中发生了奇怪的现象,现场竟然出现了两个上官秀。 其实不是上官秀会分身,而是他的风影决速度太快,快到他的身影还在人眼中保留着残像,而他的真身已到了那名青年的背后。 青年大骇,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上官秀头都没回,手中刀向后一刺,刀锋由青年的后背刺入,刀尖在他的喉咙处探出来。 沙!随着灵刀拔出,尸体摇晃倒地,上官秀顺手把外衫脱,一挥臂膀,抛到小姑娘的头上,把她的脑袋罩住。 “你去死!”一名大汉猛然一抖手,一股白雾向上官秀飞去。后者嘴角扬起,手臂只随意地向外一挥,劲风生出,把对方打过来的白雾全部反吹了回去。 小姑娘脑袋被上官秀的外衫完全罩住,倒回到地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片刻之后,叫声停止,她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身子已被人拦腰抱起。 她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似的,眼睛看不见,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呼呼的风啸声。 又过了片刻,她感觉自己终于停了来,而后,被人轻轻放到地上。等她头上的外衫被拿走,她环视四周,自己已然是坐在山间的小路上,在自己的面前,蹲着一人,站着一马。 上官秀把她口中的布条拔掉,又将捆绑她手脚的腰带解开,而后站起身形,抖了抖自己的外衫,重新穿在身上。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贞郡军的上官秀?” 对于她的直呼其名,上官秀倒也不介意,边整理衣服,边点头应道:“有假包换。” “那……那他们……” “我送他们去地府报道了。”上官秀规整好身上的衣服,见小姑娘还呆做在地上,目光发直地看着自己,他含笑弯腰身,向她伸出手来,说道:“坐在地上不凉吗?” 小姑娘回过神来,小脸一红,急忙拉着上官秀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先中了他们的散灵丹,才被他们欺负的……” “我看到了。” “你……你早就来了?” “是的。” 听闻这话,小姑娘心里生出一股闷气,不满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我?还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欺负!”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教训?”“第一,人心叵测,不可掉以轻心。第二,善心未必会有善报。你们神池人以为收容了叛军,他们就会感谢你们吗?在叛军眼前,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就是只可口的小羊羔,可以用来烤了吃掉的。”说话时,上官秀还坏心眼地抬起手来,掐了掐小姑娘粉嫩的脸蛋。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他,也任由他掐。 这时,在道路的后方快步而来一人,边向他二人这边走来,边朗声说道:“我说你可以了,不要教坏小孩子好不好?还有,如果你不立刻放你的贼手,我会让它消失不见的!” 听闻话音,上官秀和小姑娘双双转头看过去,来者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中等身材,相貌清秀,穿着普通,肩头背着个包裹。 他年纪轻轻,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小觑,随着他的走近,上官秀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压向自己迎面扑来。 上官秀不认识这个人,小姑娘看到他,面露喜色,紧接着,小脸一垮,眼泪簌簌滑落,大叫一声:“哥!”说话间,她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扑在青年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低头看看在自己怀中哭成泪人的小丫头,青年心都快碎了,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挑目看向上官秀,褐色的眼眸中快要喷发出火焰,他周围的石头,都在地面上震颤滑动。 只看对方施放出来的灵压,上官秀便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他的手意识地慢慢抬起,摸向肋的佩刀。 小姑娘也感受到了青年的杀气,急忙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见他正两眼喷火地怒视着对面的上官秀,马上意识到他误会了,急声解释道:“哥,不是他欺负我,刚才是他救了我!” “啊?他……救了你?”青年眼中的火光瞬间消失不见,身上的杀气也消散无踪,在他周围不停震颤和滚动的石头也都静止来。他皱着眉头,问道:“晴儿,到底怎么回事?” 小姑娘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青年讲述了一遍。青年越听脸色越凝重,等她讲完,他脸色阴冷的都快能冻死一头大象了。 “原来是这样。”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青年暗骂一声该死!就算上官秀不出手,自己也会破戒,把那些狗杂碎杀得一个不剩。 他点了点头,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头顶,柔声说道:“没事了,哥向晴儿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着话,他又举目看向上官秀,拱手正色道:“原来是上官大人!刚才,多谢上官大人出手相求,在蒙天,感激不尽,这位是舍妹,蒙婉晴。” “蒙兄。”看对方对自己已没有敌意,上官秀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缓来,向蒙天拱了拱手。 “上官大人是一人来的神池?” “是。” “那么,上官大人总不是来杀叛军平叛的吧?”蒙天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是接到圣女的召见而来。” “原来如此。”蒙天一笑,再次拱手说道:“刚才在看舍妹受了委屈,一时心急,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欲向上官大人出手,还请上官大人多包涵。” 第456章 灵石 “说来惭愧,在并非是长老弟子,也没有师傅。” 这怎么可能!没有师傅,他的修为又怎会练得如此之高?蒙天话锋一转,说道:“神庙距离这里不算近,上官大人现在赶过去,到了也是半夜了,只怕未必能见到圣女。” 上官秀琢磨了,说道:“我在林中住一宿,明早再去。” “如果上官大人不嫌弃,就去在的寒舍住一晚吧。” “这……太叨扰了吧。” “哎,上官大人刚刚救了舍妹,是我蒙家的救命恩人,只是住一晚又算得了什么?”蒙天很是热情,一再相邀,上官秀也不好推辞,何况,能住在屋子里,肯定比露宿荒野要舒服得多。 蒙氏兄妹住在一座大山脚,背后靠山,侧面有一条小溪,环境雅致又幽静。院子不大,用木栅栏围的院墙,里面养了些鸡鸭,里端,是一间茅草屋,很简陋,进入其中,各种摆设倒是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不少的名人字画,价值不菲,大大小小的家具,也都是檀香木打造而成,在屋内,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若单从外面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茅草屋内会如此之豪华。 进屋之后,蒙婉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蒙天把上官秀请到他的房里,一边在厨房里生火烧水,一边说道:“我娘在生晴儿的时候,难产过世了,没过多久,爹也走了,现在就我和晴儿两人住在这里。”说着话,他看了看向四周环视的上官秀,笑道:“平日里,我和上京的达观显贵们做点小生意,赚了一点钱,我和晴儿在这生活得还不错。” 难怪了,听蒙天说话彬彬有礼,不像是与世隔绝的乡野村夫,原来他还是个生意人。上官秀随口问道:“蒙兄是做什么生意的?” “灵气。” “什……什么?”蒙天说的话声音不大,上官秀虽有听到,但没听懂,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灵气?灵气还能拿来做生意?蒙天还未说话,换好了衣服的蒙婉晴从房中跑出来。 她在山中采集食材的时候,穿的是布衣布裤,现在换上了一套漂亮又精致的交领小襦裙,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个从山林中跑出来的小精灵。“哥,好看吗?” 蒙天的眼中流露出宠爱,笑道:“晴儿穿什么都好看。” 小姑娘小脸一红,又充满期待地看向上官秀。后者当然明白她是在询问自己,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晴儿再年长个五六岁,我想我都会忍不住想娶晴儿回家了。” 蒙婉晴闻言小脸更加红晕,双手轻轻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蒙天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蒙婉晴恍然想起什么,小脸一垮,说道:“哥,我在山中采的蘑菇猴头,都被那些坏人吃光了。” “没关系,我回来时,在城里买了一些。”说着话,他把包裹打开,里面有包起的酱牛肉烧鸡包子等食物,另外还有不少的银锭和银票。 看他包裹里有这么多的银子,上官秀也颇感意外,想起他刚才说的生意,他好奇地问道:“刚才,蒙兄说做的是灵气生意,不知何为灵气生意?” 蒙天迟疑了片刻,微微一笑,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方形的洁白玉石。上官秀只打眼一看便知道,这不是普通玉石。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脱口说道:“灵石?” “呵呵,上官大人好眼力。” 何止是好眼力,自己还亲身用过呢!上官秀对灵石再熟悉不过,在天坑底,他正是靠着吸食灵石的灵气,把修为从灵神境,直接突破到了灵?幻灭境。 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灵气生意是什么了。原来蒙天是把灵石当做商品,向外出售。 不过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竟敢把神池的灵石切来向外卖?再者说,他不是长老的徒弟,又没有师傅,他是怎么接触到灵石的? 似乎看出上官秀心里的疑问,蒙天笑了笑,解释道:“有次我在山中采药,为了躲雨,钻进悬崖上的一座小山洞里,在小山洞内,我发现了一大块的灵石,我的修为,也正是从那块灵石上得来的,后来爹娘双双过世,妹妹尚幼,日子越来越过不去,我便把那块灵石切成许多小块,拿到上京去买,这些年,卖掉了不少,也靠着灵石赚了不少的银子。” 上官秀喃喃说道:“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生意。” 蒙天一笑,说道:“做灵石生意的,本来就没有几个,能买得起灵石的,也都是些达官显贵,江湖门派的大当家。” 上官秀陷入沉思,琢磨了一会,他说道:“聂震江豹那些军中的后起之秀们,都有在你手中买过灵石吧?” 蒙天先是愣了愣,而后他也不隐瞒,点头说道:“聂家江家,的确都是我的老主顾了,不过他们买的灵石具体是给谁用,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上官秀明白了,难怪聂震江豹等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把修为练得如此之高,原来是有灵石做辅佐,这就不意外了。 蒙天深深看眼低头琢磨的上官秀,笑道:“想必上官大人也是使用了灵石吧?” 他能判断得出来,上官秀的修为和自己应该在伯仲之间,都是灵?幻灭境,以他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若没有灵石辅佐,不可能把修为练得如此之高。 上官秀点头,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的确有用过灵石。”他不知道灵石被切割开,竟然还具备功效。他问道:“蒙兄手上还有多少灵石?” 蒙天不解地问道:“上官大人在修炼的时候,还需要灵石辅佐吗?大人若是想把修为突破到灵?涅盘境,要耗费大量的灵石,可能需要……成百上千块这般大小的灵石。”说话时,他把手中的那块灵石向上官秀面前递了递。 从灵?幻灭境突然到灵?涅盘境,需要多少的灵气,上官秀心里很清楚,即便在灵石上打坐,源源不断地吸食灵气,也要耗费个一两年的工夫,他现在对灵武修炼还没那么大的野心。他说道:“我有许多的兄弟都是修灵者,我希望他们的修为,能更上一层楼。” “原来是这样。”蒙天想了想,说道:“上官大人对小妹有救命之恩,自然也是我蒙天的救命恩人,既然上官大人开了口,我蒙天没有二话,愿意把所剩的灵石都拿出来,赠与上官大人!” 虽然不知道蒙天具体把灵石卖多少钱,但他明白,这东西对于修灵者来说,是无价之宝,蒙天竟然要把手里的灵石全部赠送给自己,他即惊讶,也感动。 他连连摆手,说道:“蒙兄,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收不起,也受不起。” “这些年,我已经靠着灵石赚了不少的银子,半辈子就算什么都不做,我和晴儿也足可以衣食无忧的了。如果上官大人不肯收,就太看不起我蒙天了!”蒙天正色说道。 “这……” “上官秀,哥哥都送你了,你就收了吧!”蒙婉晴在旁笑呵呵地说道。 救蒙婉晴,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又怎好收如此贵重的礼物。他苦笑道:“我受之有愧!”稍顿,他话锋一转,问道:“蒙兄以后有何打算?在神池过一辈子吗?” “我打算带着晴儿到上京定居,等晴儿大了,再给晴儿找个好婆家,看到晴儿能过上好日子,我这辈子也就再了无牵挂,心满意足了。”蒙天感叹道。 上官秀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如此,蒙兄何不来军中当差,以蒙兄的这身修为,在军中,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功成名就,还愁为晴儿找不到好婆家吗?” “这……”蒙天苦笑,摇头说道:“上官大人,我只一介布衣,在军中,充其量能做到一名营尉。而且,我也散漫惯了,不喜受人约束。” “来我身边当差,没有爵位限制,只要有才能,够忠诚,布衣也可以成为军团长。” 蒙天看着上官秀,难以置信地问道:“我……我能做到将军?”在神池,感受不到贵族的等级观念,但是在上京,贵族观念太强了,经常出入上京的蒙天,自然也是深有感触。 上官秀笑道:“在贞郡军,我的军团长和将军们,基本都是平民布衣出身,而我头上的爵位,也只是刚刚被授予的。”稍顿,他幽幽道:“大家生来都是人,只因出身不同,有些人可以做官,有些人就不能做官,这不公平,等我掌权之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掉这个混蛋规矩,让所有有才能的人,不管出身高低贵贱,都可以做官,做大官!” 蒙天愣住良久,仰面而笑,说道:“如果上官大人真肯这么做的话,我蒙天愿意为大人效力,哪怕鞠躬尽瘁,亦在所不辞!” “好!”上官秀大喜,笑道:“有蒙兄相助,我如虎添翼!” 在神池之外,灵?幻灭境的灵武高手太稀少了,整个贞郡军,四十万将士,也才广獠那么一位,现在又多出一个蒙天,上官秀又岂能不高兴? 第457章 神庙 神庙位于神池的南部,建于山峰之巅,一座宏伟又壮观的大理石建筑。 走到山脚,上官秀三人便被神庙的守卫拦挡来,通报完名姓,有守卫去往神庙禀报。 时间不长,一名白衣侍女山,领着上官秀去往神庙,蒙天和蒙婉晴虽说都是神池人,但没有圣女的召见,也都无权进山。 从山脚到山顶,足有数千节之多的台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侍女把上官秀领到一座热气腾腾的温泉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上官大人,请先在此处净身。” 上官秀不知道还有进入神庙前得先净身的规矩,但既然人家这么要求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来。 脱到内衣的时候,见小侍女还站在一旁,他笑问道:“姑娘,你不回避吗?” 小侍女脸色微红,没有走开,只是转过身形。 上官秀耸耸肩,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走进温泉池中,舒舒服服地泡起热水澡来。他坐在池子里,背靠着石壁,双手枕于脑后,舒适地闭上眼睛。 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猛然睁开,见小侍女正站在池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嘴角扬起,冲她呲牙一笑。小侍女脸色红了红,而后抬起手来,指了指上官秀手腕上的手镯,小声说道:“此乃我神池之物。” 上官秀看了看化成手镯的无形,说道:“它是一位神池前辈赠予我的。” “很贵重。”小侍女正色说道:“是件宝物。” 上官秀琢磨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认为不会有人把这么贵重的宝物送人。上官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问道:“小丫头,你觉得这会是我偷来的吗?” 小侍女低低了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脾气还不小呢!上官秀笑了笑,重新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听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小侍女不耐烦地转回身,同时问道:“你还要等……”在她转回身的同时,刚好看到上官秀已从池中站起,正赤身**地站在她的面前。 小侍女呆住,视线不由自主地慢慢移,移动到他半身的时候,她的小脸腾的,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冲着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还你什么你,现在可是你在占便宜,是我吃亏了。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上官秀并不遮遮掩掩,径直地向小侍女走了过去。侍女脸色更红,急忙又转回身,说道:“快……快点把衣服穿好……” 上官秀从温泉中走出来,意念转动之间,身上突然刮起一股劲风,把身上的水珠刮飞出好远,而后他不慌不忙地弯腰身,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一穿好。 等他都穿戴整齐,走到小侍女的身后,轻轻拍他的肩膀,扬头说道:“走吧。” 小侍女身子一震,没好意思回头瞅他,低着小脑袋,快步向山上走去。上官秀笑了笑,背着手,跟在她的身后,闲庭信步般的继续上山。 走到山顶上,上官秀面不红气不喘,好像没事人似的。 额头蒙起一层细小汗珠的小侍女回头瞅了瞅上官秀,暗暗吃惊,他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好? 她不知道,上官秀是风系修灵者,别的方面或许有欠缺之处,但就是不怕走远路,在风的辅佐,他走起路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来到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神庙的门楼。足有十米多高,竖立着十多根十米左右两人才能合抱得住的大石柱,上面刻有许多的经文和图腾,大致扫了一眼,上官秀是一个也不认识。 穿过门楼,走过一条长长的大理石铺路,再往前看,是神庙的大殿。 这座大殿四四方方,起码也有十二三米高,位于山峰的最高点,在大殿门前的台阶两侧,还竖立着十座巨大的石像,模样不同,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鬼斧神工,那是传说中的圣王身边的十大侍神,也是风国的十大守护神。 顺着台阶,来到大殿的门前,小侍女停脚步,侧身说道:“上官大人,里面请。” 上官秀向她点头,迈步走进大殿里。 在外面看,大殿气势磅礴,宏伟壮观,进入其中,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气,空间宽敞得吓人。 由于圣殿内没有窗户,里面的光线昏暗,地面是清一色打磨过的黑色大理石,又光又亮,仿如镜面,大殿内别有长物,倒是悬挂着许多白色的纱帐,也使得里面的光线更暗。 漫步向里走去,来到大殿的里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像,这座大石像有十米高,数米长,盘膝打坐的形象,这正是神池以及风人所崇拜的圣王。按照传说,天地皆为圣王所造,圣王是天间最大的神明。 感受着圣殿的庄严之气,上官秀深吸口气,走到石像近前,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毕恭毕敬地向前跪拜。 拜完后,他站起身形,又向左右巡视,大殿里空空荡荡,除了他,再无其他人。上官秀想找个人打听,圣女现在在哪都没有机会。 等着吧!既然是圣女召见自己,早晚都要露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官秀感觉自己在神殿里已足足等了两刻钟,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正在他颇感不耐烦的时候,从神殿里端一侧的小门里走出一名白衣女子。 看年纪,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和侍女差不多,从上到一身白,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双手捧着托盘,里面装着水果。 见她顺着墙边走,径直地石像而去,上官秀吞了口唾沫,向那名白衣女子招了招手,柔声说道:“小姑娘。” 白衣女子停脚步,转回头,用一对明媚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身形微微一晃,仿佛一阵清风,飘到白衣女子的近前,低头看了看托盘中的水果,大多都是葡萄,而且是刚刚洗过的,看上去晶莹剔透,颗颗饱满,没吃在嘴里,就感觉甜甜的。 他现在不仅肚子饿,也口渴得很,抬手捏住托盘的一角,向自己近前拉了拉。小姑娘没有松手的意思,受他的拉扯,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大大的眼睛也随之瞪得更大。 上官秀冲她微微一笑,说道:“松手。” 小姑娘眼中的茫然之色更浓,呆呆地看着他。上官秀把托盘又向自己近前拽了,再次说道:“松手。”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我喝了。” “这是献于圣王的祭品。”小姑娘终于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和,动听得仿佛来自天籁。好美的声音!上官秀心中一动,仔细打量她,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秀美至极。 她的身上有股清冷又淡漠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看到她,首先会让人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反而不容易注意到她出众又精美的容貌。 “石像是死物,而我是活人,你是该先满足活人,还是该先祭祀死物呢?”说话之间,上官秀从盘中揪一颗葡萄,当着白衣女子的面,丢入自己口中。 和看上去一样,葡萄甜美的令他唇齿生津。白衣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怪物一样,从来没有人敢在圣殿里和圣王抢食,他是第一人。 可能是对他的举动太过于震惊,白衣女子一时间都忘了阻止。 上官秀干脆提起一串葡萄,一边大口吃着,一边不满地说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即没人送茶,也没人管饭,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一大串的葡萄,他三五口吃个精光,接着又厚着脸皮去拿第二串,继续不满地抱怨道:“你们在神庙里修行,这本是一件好事,但不能把最起码的待客礼仪都修行没了嘛!还有,你们的圣女,明明是她召见我来的,可直到现在也不肯出来露面,什么意思,是想在见面之前先给我来个马威?对了,你知道圣女在哪吗?” 白衣女子先是呆呆地摇头,紧接着,回过神来的她又慢慢地点了头。 上官秀吃光了第二串葡萄,嘴巴里塞得满满的,随口问道:“她在哪?” “我是。”白衣女子完全镇定来,轻描淡写地说道。 噗!上官秀差点把嘴里的葡萄喷出去。 他急急咽口中的食物,倒退两步,上一眼一眼地重新打量白衣女子,看穿着,她和侍女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的白色服饰,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而且看她的小脸,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圣女呢?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圣女?” “上官秀,你太过分了。”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轻轻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托盘,原本装得满满的葡萄,现在没了一半。她冷着小脸说道:“我已经说了,这是给圣王的祭品,可你还要挣食,这是对圣王的不敬,你知道吗?” 第458章 退让 “呃,你……你真的是圣女?”上官秀清楚记得,詹熊他们曾提起过,圣女已在位十五年,按照他的推算,圣女起码在四十开外,怎么可能还只是个小姑娘? “圣殿里,没有圣女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白衣女子瞥了上官秀一眼,端着托盘,走到石像前,将其暂放到桌台上。转回身,发现上官秀就站在自己的背后,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她强压心头的厌恶感,皱着眉头问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定,你真的是圣女吗?”上官秀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 白衣女子冷着小脸,反问道:“上官秀,你觉得在神庙中,会有人敢假冒圣女吗?”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暗叹口气,如果这小丫头真的是圣女,那么今天的谈判恐怕不会顺利了。自己还没有和圣女展开正式的谈判,就先把圣女给得罪了。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摇头,倒退几步,拱手施礼,说道:“上官秀拜见圣女。”说完话,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音,他又抬起头来,对上白衣女子冷冰冰地目光,他好奇地问道:“圣女今年芳龄几何?” “这很重要吗?”白衣女子的气质让人有疏离感,说出来的话也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heiyaпge.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据我所知,本代圣女已在位十五年。”上官秀试探性地说道。 “我在三岁时,便已被选为圣女。”神池的圣女不是继承制,而是甄选制,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三岁便被选为圣女,偌大的风国,当年圣女竟然只是个三岁的女娃娃,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上官秀腹诽。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面似的,说道:“看起来,在上官大人的眼中,我不配做圣女。” 上官秀笑了笑,欠身说道:“神庙做出的决定,我无权干涉。”言之意,他的确不认为白衣女子配做圣女,只不过这源于神庙的决定,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无权左右罢了。 白衣女子冰冷的小脸上难得的透出一分笑意,慢悠悠地说道:“即便再讨人厌且又招人烦的人,在他身上,终究还会有好的一面。在上官大人身上,至少还具备诚实这个优点。”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上官秀气得暗哼两声,还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评价他是个讨人厌又招人烦的人,一无是处到只剩诚实这个优点了。 他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圣女太过奖了。” 好个厚脸皮的讨厌鬼。狠狠白了他一眼。“听说,上官大人昨日在神池伤了十数人的性命。”白衣女子话锋一转,语气淡漠地问道。 “杀人,也是源于救人。”上官秀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说道:“神池收留包庇叛军,现在,已开始反受叛军之害了,圣女就算不为风国着想,为神池,也当把叛军交出来,让我军来处置。” “上官大人可是在教我做事?”白衣女子挑起眉毛,反问道。 “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也是给圣女一个建议。”上官秀说道:“昨日之事,是我恰巧遇到,如果我没遇到,后果会如何,圣女应该很清楚吧。” 白衣女子不急不缓地说道:“叛军在神池境内伤人,那只是问题的表象,问题的根源,归根结底还在于上官大人对叛军的不依不饶,逼得叛军走投无路,只能受困在神池内。” 上官秀说道:“只要圣女把叛军交给我,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白衣女子说道:“把叛军交给上官大人,他们的结果,只会是死路一条。” “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叛军当中,固然有恶徒,但更多的是善良之人,如果只为了惩戒恶徒,让无辜的善良人跟着受难,这是不对的。” “我的理解与圣女的理解恰恰相反。宁可错杀一百一千,也不可放跑一名恶徒。”上官秀正色说道:“一条臭鱼,可以腥掉一锅汤,一个恶徒,他所造成的危害又岂止是千百人的性命?圣女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再继续包庇叛军了。” “如果,我依旧不愿把叛军交于上官大人处置,上官大人又当如何呢?” “那我贞郡军就只能继续守在神池周边,等叛军自己,主动走出来投降了。至于在此期间,给神池造成的不便,我也只能代表全军的将士们,向圣女说一声抱歉了。”上官秀心平气和地说道。 白衣女子扬起巴,用眼角余光睨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无法容忍眼这种情况再继续延续去,如果上官大人执意不肯撤军,我会召集天所有风人,共同征讨贞郡军的暴行!我想,这应该不是上官大人乐见的吧!” 上官秀微微一笑,对于圣女的威胁完全不放在心上,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内,我贞郡军便会撤离神池。” “哦?” “躲藏于神池的叛军,他们的家属都已被当地官府所擒获,现正在押往神池的路上,等他们一到,我军便会在神池周边设立法场,肯出来投降之叛军,家人可免于受难,不肯出来伏法之叛军,家人一律以腰斩处死。如果有可以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被杀,还无动于衷者,那倒也是个人才,神池想继续收留他们,就继续收留好了。”上官秀坦诚地对上白衣女子精光四射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对此事的最终处理办法,不知,圣女可还满意?” “上官秀,你敢?” “早前,我就已经把我的心意说得很明白了,彻底清剿叛军,绝不放跑一条漏网之鱼。我想,可能墨云姑娘没有向圣女转达清楚我的决心,现在,当着圣女的面,我再说一次,为了彻底根除叛军,我不计较任何代价,即便让再多无辜的人陪葬,我也会去做。为了保护这几万叛军,却要让数十万的叛军家眷蒙难,这是圣女想要的吗?”上官秀质问道。 白衣女子眯缝起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后者毫无畏惧,直接对上她的目光,二人相互凝视,谁都没有再说话。谈判陷入僵局,大殿里的气氛也变得压抑又紧张。 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此时此刻,都得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过了良久,白衣女子轻轻叹口气,说道:“我希望上官大人不要这么做,这对上官大人毫无好处?” 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圣女以为,我剿灭叛军,只是为让我个人谋得好处?” “难道不是吗?国公殿!”白衣女子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上官秀嘴角扬起,嗤笑着说道:“人人都说,神池中人,超凡脱俗,我以为神池圣女更是如此,今日来看,也只不过是一世俗之人。” 白衣女子脸色顿沉,凝声问道:“上官大人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上官秀不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做任何的解释,他说道:“总之,一句话,圣女要么交出叛军,要么,这件事就按照我的办法来解决。” 想不到上官秀在清剿叛军这件事上,态度会如此之坚决,不惜与神池为敌,甚至不惜与全天人为敌,自己倒是真小看了上官秀这个人。 她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说道:“我可以把叛军中,兵团长以上级别的将官,交给上官大人处置,以的叛军,请上官大人予以释放。这是我的底线。”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我要队长级别以上的将官和兵卒,这也是我的底线。” 此事涉及到神池,涉及到圣女,能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还当采用谈判的方式,如果自己的手段太过于激烈,让神池和圣女都不来台,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益。上官秀不是个一根筋的人,某些时候,对待某些事情,他也会选择妥协和退让。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会同意交出兵团长级别以上的将官。” “既然如此,我想,我和圣女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拿队长级别以上的叛军,是我所能接受的极限,如果我退让到这一步,圣女仍觉得太过分,今日的谈判,就到此为止吧,圣女若没有其它的事,恕在告辞。”说着话,上官秀再次向圣女拱手施礼,但他可站在原地没动,圣女没发话,他也无法贸然离去,而且他明白,圣女也需要时间思考,权衡利弊。 白衣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过了良久,她慢悠悠地说道:“上官大人是个强硬的人。” 上官秀默然,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今天的谈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想多做回答。 白衣女子继续说道:“就风国目前的局势来看,朝廷也需要有个强硬之人来力挽狂澜,有一些长老会明里暗里的支持你,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圣女的意思是……” “但你不要以为,获得一些长老们的支持,这就可以成为你目中无人的本钱。如果你不懂收敛,那些原本支持你的长老,也会合力反对你。” “所以,圣女的意思是……”听她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不过都是和叛军之事无关的,上官秀也是耐着性子在听,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圣女,他早就转身走了。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队长以上的叛军,由你来处置,普通的兵卒,一律释放。”白衣女子似乎也与他争论累了,面露倦意地摆手。 第459章 回京 “哼。”白衣女子清冷地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在告退。”上官秀拱手说道。 “且慢。”白衣女子叫住他,而后迈步向圣殿里端的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上官大人请跟我来。” 上官秀不解,好奇地问道:“不知圣女打算带我去哪里?” “用膳。”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省的有些人乱嚼舌根子,说什么神庙里的人把礼仪都修炼没了。” 听了她这话,上官秀颇感哭笑不得,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低声嘟囔道:“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爱记仇啊!” “你说什么?”白衣女子停脚步,回头睨着上官秀,语气不善地问道。上官秀对她呲牙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乱嚼舌根子的人才更没有礼貌。” 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神庙里的饭菜并不合上官秀的口味,不仅全是素菜,而且特别的清淡,吃在口中,毫无味道可言,何况,和他一起用膳的还是圣女,本来一张精美绝伦的小脸却总是一本正经的板着,冷冰冰,阴沉沉,和她一起吃饭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饭后,上官秀擦了擦嘴角,向白衣女子道谢,在临走之前,他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当真是圣女?” 见白衣女子向自己瞪起眼睛,射过来两道利光,上官秀再无二话,拱手施礼,正色道:“在告退!” 神池庇护叛军之事,在上官秀和圣女的磋商,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与圣女会面结束之后,上官秀没有在神池多做逗留,带着蒙天兄妹以及肖绝吴雨霏段其岳等人去往上京。 由于要等着和神池方面交接叛军将官,第二军团暂时还驻扎在神池附近,没有随上官秀一同回京。 上官秀一行人便装回京,事先也没有通知上京方面,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欢迎仪式了。 进入上京城后,上官秀让肖绝等人为蒙天兄妹安排住处,他自己则去往皇宫。 自从发生了尉迟遥叛乱之事后,皇宫内外一直都是戒备森严,岗哨林立,巡逻的禁卫军一波接着一波。 上官秀距离皇宫大门还有好远,便被附近巡逻的禁卫军拦挡来,有一名禁卫军大汉沉声问道:“什么人?” “上官秀。”上官秀把自己的官凭递了出去,说道:“我现在要面圣。” 那名禁卫军大汉脸色一变,急忙接过上官秀递来的官凭,低头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他面色一正,插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大人,恕小人有眼无珠,多有得罪!”禁卫军是皇家的亲兵卫队,在旁人面前能威风,但在上官秀面前,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上官秀现在还顶着准国公的头衔。 “请上官大人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通禀陛。” “有劳了。”“哎呀,上官大人折煞小人。” 这名禁卫军别过上官秀,调头向皇宫内跑去。足足过了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名禁卫军才从皇宫大门里跑出来,到了上官秀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上官大人,陛有请。” 上官秀点头,迈步向皇宫内走去。 这次与神池的谈判,结果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也勉强可以接受,现在他已然回京,理应向唐凌知会一声。 进入皇宫后,在宫女的指引,上官秀去到唐凌的寝宫。 当他到的时候,唐凌并不在寝宫内,偌大的大殿,显得有些空荡。领路的宫女向他欠身福礼,小声说道:“上官大人请在此稍后,陛即刻就到。” “嗯。”上官秀应了一声,宫女退出寝宫。他背着走,在大殿里慢慢踱步,同时打量四周的摆设。大殿里并没有太多的装饰,更没有女子闺阁中那些常见的小饰品,整个布局,空旷又冰冷,这倒与唐凌的性格很相符。 上官秀走到大殿一侧的浴池前,低头向里面看了看,里面有乳白色的浴汤,上面飘着许多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味,和唐凌身上的香味一样。想到这里可能就是唐凌沐浴更衣的地方,上官秀不由得打个冷战,心里怪怪的,浑身上都不自在。 在很长时间里,即便是现在,上官秀也没太习惯把唐凌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虽说她长了一张女子的脸,又长了一副女子的身段,但她的作风太阴狠,也太刚烈,比须眉还须眉。 他踱步到桌台前,上面有唐凌没有批完的奏章,看着奏章上用红笔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官秀暗暗点头,他倒不是觉得唐凌的奏章批得有多好,而是觉得唐凌的字很漂亮,强劲有力,棱角刚硬,大气中又透出一股硬气。 就这样的字迹,拿出去给任何一个人看,都不会认为是女子写出来的。 当唐凌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上官秀站在大殿里端的桌台前,拿着奏章,似笑非笑地看着。 见状,唐凌墨黑的眼眸暗了暗,边漫步走过去,边冷冰冰地说道:“上官秀,你僭越了。” 听闻她的话音,上官秀不慌不忙地把手中奏章放,扭转回身,看向唐凌。唐凌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龙袍,腰系白色的玉带,头顶玉冠,脚龙靴,雍容华贵,气势夺人。 他淡然说道:“很漂亮。” 唐凌扬起眉毛,想不到上官秀的开场白还挺讨人欢心的。 “字迹很漂亮。”上官秀鹰目一弯,乐呵呵地说道。 “你可以不用补充后面的这一句。”唐凌心里刚刚生出的那点喜悦之情,立刻被浇灭。等她走到近前,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陛。” 末将?哼!唐凌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没什么表露,她慢条斯理地挥手说道:“平身吧。” “谢陛。” “听说,你去了神池。” “是承蒙圣女召见。” “见到圣女了?”“是的。”“好看吗?”上官秀眨眨眼睛,看向唐凌,见她还真是一脸的认真,他耸耸肩,说道:“只是个小姑娘。”“哦?”“十八岁。”“这倒是让朕很意外。” 唐凌从上官秀的身边走了过去,于桌案后坐了来。一旁的宫女穿着托盘,送上茶水。唐凌向宫女挥手,而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问道:“你对圣女有何感觉?”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气质出众,样貌惊人。” “哦?”唐凌笑了,问道:“你喜欢她?” “我似乎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上官秀摇头而笑。唐凌问这话问得很搞笑,身为风人,谁要是敢说自己不喜欢圣女,那首先就得被钉在道德的柱子上,受万众鞭打唾弃。 “别可忘了,你究竟是谁的夫君。”唐凌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用眼角睨了上官秀一眼,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咳咳!”上官秀干咳了两声,这不是他今天要来和她谈论的事情。 他话锋一转,说道:“对于叛军之事,我和圣女商谈的结果是,神池交出队长级别以上的叛军,我军施放普通的叛军兵卒。” “啧。”唐凌的小嘴里发出不满的声响,她慢悠悠地放手中茶杯,说道:“上官秀,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对叛军,你可一向是赶尽杀绝,就连你身边最亲信的部劝你,你都不听,怎么,现在圣女的一句话,你就听了?” 你这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做出让步,难道真的要和神池圣女死磕到底吗?他耸耸肩,说道:“圣女之意,我无法违背。” “那么,朕的旨意,你就可以违背了?”唐凌嘴角上扬,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将桌上的茶杯又再次端了起来。 她刚把茶杯递到嘴边,还没来得急喝,上官秀突然一探身,把她手中的茶杯抢了过来,拿掉杯盖,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马不停蹄的从上京赶到神池,又从神池赶回上京,结果一句好话没听着,反而还落得一身的埋怨,唐凌现在是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踩了。 “呦!去了次神池,见了次圣女,胆子倒是变大了不少,竟敢与朕抢茶喝了。”唐凌身子向后一靠,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脸上倒也没什么怒色。 “我是助你平叛的,不是助叛军来夺你皇位的,我不奢求你能像对待恩人一样来对我,最起码,也不该像对犯人一样来盘问我吧?”上官秀把手中的空杯子放,补充了一句:“茶还不错。” 唐凌笑了,柔声问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偷看奏章,对朕无礼,这哪一条不是死罪?朕能容忍你,难道还不能说明朕对你的态度吗?” 上官秀与唐凌对视片刻,挥手说道:“好了,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若无其他的事,我先告退了。” “上官秀,你不关心朕与你的婚期定在哪一天吗?”唐凌收敛笑容,直勾勾地看着他。 “陛真的打算要与我成亲吗?”上官秀原本已打算离去的身形又转了回来,走到桌案前,幽幽说道:“叛军之乱已平,陛的皇位也已稳固,权宜之计业已达成,这门亲事,陛觉得真的还有必要继续去吗?” 第460章 面圣 与上官秀成亲,唐凌的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不过,这门亲事是由她提出来的,要推翻,也应由她来推翻,现在她还没说什么,反而是上官秀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感,这让唐凌很难接受,别的不说,面子上的那一关就过不去。她稍稍扬起眉毛,笑问道:“上官秀,与朕成亲,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陛想听实话吗?” “当然。” “是。”上官秀回答得干脆。和唐凌睡在同一张床上,朝夕相处,他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首先他没把唐凌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其次,他也不想自己某天像唐鹏那样,突然中毒暴毙。 男人在外打拼,家就应该是那个最温馨又最安全的避风港,如果在家里都要时时刻刻的勾心斗角,日日夜夜的提防自己不被暗算,那活着岂不是太累了。这种生活绝对不是上官秀想要的。 “你是在拒绝朕?!”唐凌垂眼帘,说道:“上官秀,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是在拒绝陛,我反而是在成全陛。”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绝不是陛心仪的对象,而陛对于我来说,也太高不可攀,与其勉强凑在一起,不如在错误还没发生之前,就终止这个错误。”他轻声提醒道:“这样对陛,对我,都有好处。”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可是现在朕需要一个成亲的对象。”上官秀刚要说话,唐凌又继续道:“而朕心仪之人,又不在朕可以选择的范围之内,所以,朕只有选你。” “只有选我……” “因为你总是与朕作对,总是要逆着朕的心意行事,所以,朕要不幸,会拉着你一起不幸,朕要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地狱,朕,对上官爱卿可是格外的另眼相看啊!”很难想象,这么一番肺腑之言,唐凌竟是乐呵呵说出口的。 在那么一瞬间,上官秀有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把她捏死的冲动。 他眼中闪烁着火焰,直勾勾地看着唐凌,唐凌安坐在椅子上,也毫无躲避地直视着他。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交织,都快要撞出火光,都快要蔓延出硝烟了。 过了许久,上官秀首先收回目光,嘴角扬起,说道:“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这样吧。”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唐凌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上官秀,别忘了你是朕的夫君,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得给朕断掉!” 唐凌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会对上官秀存有什么特殊情感,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正如上官秀所说,她的权宜之计已经达成,现在要破宁南的和亲之计,她并不需要非选择上官秀不可,完全可以换个身份地位能与她相匹配的夫君,但她却偏偏不肯这么做,还是坚持选定上官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上官秀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正是在上官秀数次救她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出来的。只不过这种感觉被她选择性的忽略掉了,或许说是被她的惯性思维忽视掉了。 上官秀回到上京的第一天,和唐凌的见面就闹得不欢而散,尤其是听了唐凌的那番‘肺腑之言’后,上官秀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能预感得到,自己若真的和唐凌成了亲,那就等于是在打一场战争,打一场一辈子都不知道输赢的战争。 他没有住在城内,回到贞郡军驻扎在上京郊外的军营里。 他提着两壶酒,去到洛忍的营帐。现在洛忍的伤势已然痊愈得差不多了,见上官秀来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秀哥,你怎么回军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会住在皇宫里呢!” “有空吗?”上官秀看了眼笑容满面的洛忍,他现在是完全笑不出来。 “有空!”见他脸色不佳,洛忍急忙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和陛的见面……不太愉快?呃,那……陛不会是要悔婚吧?” “要命的是,她坚持不悔婚。”上官秀苦笑,把一壶酒抛给洛忍,说道:“陪我喝几壶。” 洛忍接住酒壶,小声说道:“陛不悔婚,这……这不是件好事吗?” “要不,你去‘嫁’给陛好了。”上官秀扬起眉毛,说道:“如果三个月内,你还不步先皇的后尘,就算你命大!” 听闻这话,洛忍激灵灵打个冷战,呵呵干笑两声,连连摇头说道:“我……我可无福消受。” “喝酒。”上官秀提起酒馆,咕咚咚地灌了一大口酒。洛忍也不含糊,陪着他喝了一大口。 他琢磨了片刻,嘀咕道:“陛行事,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陛可是一向瞧不起我等布衣的,怎么对秀哥就偏偏情有独钟呢?”难道是真爱? 情有独钟?‘朕要不幸,会拉着你一起不幸,朕要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地狱’,想想唐凌那番誓死要与他同归于尽的话,上官秀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又咕咚咚地灌了一大口酒。 “阿忍阿忍,你听说了吗……”随着一连串的大嗓门,曹雷袁牧丁冷贾彩宣四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上官秀也在营帐内,四人同是一愣,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今晚没住在皇宫里啊?” 上官秀看了他们一眼,还真是兄弟,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的。洛忍向曹雷等人使个眼色,说道:“秀哥心里不痛快,你们来得正好,陪秀哥一块喝酒。” 曹雷挠挠脑袋,问道:“秀哥,陛退婚了……”他话还没说完,洛忍已蹬了他一脚,低声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正因为陛没退婚,秀哥才不痛快。” 唐凌的为人,还有以前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曹雷等人也都清楚,仔细想想,也就明白唐凌不退婚,秀哥为何会郁闷了。 袁牧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还真是两难,陛若退婚,太损秀哥的颜面,我贞郡军的将士们也跟着脸面无光,可若真成了亲,这……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啊。” 贾彩宣慢条斯理地说道:“在西京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选择唐凌,会很痛苦。” 上官秀白了她一眼,说道:“可你也说了,选择钰王殿只会更痛苦。” 贾彩宣笑道:“所以,选择酒最痛快,一醉解千愁嘛!” 上官秀等人不约而同地抛她一个白眼。他转目看向曹雷,问道:“老曹,刚刚你嚷嚷什么?” “秀哥,我听到消息了,我贞郡军真的要并入中央军。” “哦?” “而且我还听说,陛打算把我们贞郡军的四名军团长全部替换掉。”曹雷愤愤不平地说道:“秀哥,陛这可是在卸磨杀驴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如何应对?” “要我说,撤军!我们撤回贞郡,陛鞭长莫及,也拿我们没办法。”丁冷开口说道。 上官秀若有所思地缓缓摇头,琢磨了片刻,他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叛军之乱已然平定,我们若是擅自撤军回贞郡,形同叛乱,接来,就势必要与朝廷打仗了。” “打就打,秀哥,我们不怕。” “我们不怕,但风国怕。不能再乱了。”上官秀喝了一口酒,说道:“陛想更换军团长,就让她换好了。” “什么?秀哥,咱们……咱们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吧……” “我敢打赌,陛换了军团长后,多则一个月,少则三五天,就把会换掉的军团长再换回来。”上官秀自信满满地说道。 “啊?秀哥打算我们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上官秀嘴角扬起,淡然而笑。 翌日,早朝,唐凌旨,召见上官秀以及贞郡军的四名军团长,由于詹熊不在上京,随上官秀一同上朝的是洛忍胡冲和安义辅。 上官秀四人的到来,无疑成了朝堂上的焦点,在唐凌未到之前,朝中的大臣们纷纷来和上官秀打招呼,即便蔡霄宋晟邱毅等大臣也不例外。 当蔡霄来到上官秀近前的时候,后者的目光明显一变,眼眸中射出两道利电。 蔡霄是什么人啊,精明透顶的老狐狸,他能感受到上官秀对自己的那股莫名的敌意,只是他不知道上官秀对自己的敌意究竟是出自于哪。 他向上官秀拱手一笑,说道:“这次平叛,上官大人功不可没,真乃我大风的肱骨之臣,朝廷之栋梁啊!” 上官秀嘴角弯出个上弧,拱手回礼道:“蔡大人太过奖了。”稍顿,他又笑呵呵地随口问道:“最近,蔡家在安郡的生意应该做得很不错吧?” “啊?”蔡霄被上官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愣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扯到安郡去了。他顺着上官秀的话说道:“哎呀,上官大人有所不知,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打仗,哪个郡的生意都不好做啊!” “生意难做,就当采用非常之手段嘛!哈哈,我祝蔡大人财源广进,大发横财!”上官秀含笑说道。 他这明显是话中有话,但蔡霄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心思转了转,以为上官秀是看蔡家的生意做得太大,眼红了,他打个哈哈,说道:“上官大人说笑了。” 第461章 削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大臣们齐齐跪拜,向前叩首施礼。 站于最末尾的上官秀洛忍胡冲安义辅四人也不例外,只不过在跪拜的时候,上官秀抬起头来,向大殿台上的唐凌看去。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参见早朝,对早朝的一切也都感觉很新鲜。 唐凌身穿正式的龙袍,头上带着由玉珠串成的九旒冕,遮住额头,露出一张美轮美奂倾国倾城的小脸,身上穿着金黄色的九龙袍,袍上绣着的金龙或腾飞或盘绕,栩栩如生。 她端坐在龙椅上,小脸扳着,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号令天舍我其谁的威严之气。 即便对唐凌有诸多的不满,但上官秀也不得不承认,唐凌配得上皇者的称号。 唐凌居高,对面跪拜的大臣们一目了然,上官秀抬起头来,在众臣当中显得鹤立鸡群,那么扎眼,她哪能看不见。唐凌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上官秀冲着她呲牙一笑,还特意眨了眼睛。摆渡看新节 唐凌先是愣了愣,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不过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清了清喉咙,一挥袍袖,沉声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这是早朝的固定模式,诸大臣做起来也都是按部就班。人们谢恩之后,纷纷起身,文官武将,分列两旁。 “此次,贞郡军为平定叛乱,立汗马功劳,不世之功,朕,深感欣慰,重重有赏。”说话之间,唐凌从龙书案上拿起一份圣旨,递给旁边的一名女官,女官急忙躬身上前,捧起圣旨,大声沉吟道:“上官大人听封——” 上官秀跨步出列,跪地叩拜,朗声说道:“微臣在!” “上官秀率军平叛,助中央军剿灭百万反贼,其心可鉴,其忠可表,故,特此封为镇国公,一等公爵爵位,并升任后将军一职,钦此。” 等女官唱吟完,在场的大臣们表情都很怪异。后将军这个职位并不低,换成品阶来算的话,相当于从一品,仅次于正一品的大将军,按照排序的话,位于前将军左将军右将军之后(前左右后将军都是从一品,在品阶上不分高)。 只是,前任的后将军是尉迟遥,他是因叛乱自尽而死,尉迟遥死后,后将军这个职位一直都是空缺,现在唐凌把上官秀提到这个位置上,其中的深意就很值得玩味了。 上官秀倒不认为后将军一职有什么晦气的,反而觉得自己能接任尉迟遥老将军的职务,是自己莫大的荣耀。他叩拜道:“谢主隆恩。” “洛忍胡冲安义辅听封——” “微臣在!”洛忍胡冲安义辅三人出列。 “洛忍,恪尽职守,才德出众,阵前破敌,劳苦功高,运筹帷幄,心思慎密,淳淳口碑,万军诚服。特此封为一等侯爵,晋升骠骑将军……” 在女官的唱吟,洛忍胡冲安义辅皆被封侯,而且都被赐封了将军封号。只不过洛忍受封的骠骑将军胡冲受封的辅国将军安义辅受封的奋威将军,都接近于杂牌将军,有名无实罢了。 等女官把圣旨全部念完,上官秀四人纷纷起身。唐凌没有理会上官秀,目光一转,看向洛忍胡冲安义辅三人,含笑柔声道:“朕念及洛将军胡将军安将军劳苦功劳,长年征战沙场,身心俱疲,故,朕决定让三位将军暂时卸任军团长一职,于家中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来日为国再建奇功,不知三位爱卿意如何?” 果然是按照曹雷的话来了,唐凌真的是在卸磨杀驴,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要削去秀哥的兵权。 洛忍胡冲安义辅三人谁都没有接话,齐刷刷地向上官秀看了过去,满朝大臣们也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上官秀这一点。 龙椅上的唐凌笑呵呵地看着上官秀,等他做出反应。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如果上官秀不从,就是抗旨不遵,自己无论怎么处置他,都不过分了。 上官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唐凌在宣布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他低头瞅着地面,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过了好一会,感觉大殿里出奇的安静,他才回过神来,见所有人都在瞅着自己,他噗嗤一声笑了,对洛忍三人低声提醒道:“既然是陛有旨,还不快快谢恩?” 得到上官秀的授意,洛忍胡冲安义辅三人这才重新跪拜,齐声说道:“微臣领旨。” 唐凌还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上官秀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和反对,直接点头同意了自己的决定。唐凌即感欣喜的同时,又颇有些失望,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词,全无用武之地。 她目光深邃,不留痕迹地瞪了上官秀一眼,正色说道:“朕决定,把贞郡军的四个军团,编入中央军内,贞郡军第一军团,为中央军第十三军团,贞郡军第二军团,为中央军第十四军团……” 稍顿,她扬头道:“孙飞徐哲龙晏听令!” “微臣在!” “你三人接替洛将军胡将军安将军的军团长一职,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孙飞徐哲龙晏都是少壮派贵族,也都是唐凌重点培养和提拔的心腹爱将。用自己的三名心腹替换洛忍胡冲安义辅,唐凌转目看向上官秀,笑问道:“上官爱卿,你觉得朕的安排如何?” “陛高瞻远瞩,所做安排,精妙独到,令人心悦诚服。”上官秀拱手,朗声说道。 哬,你还真能忍啊!唐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上官秀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一并拔掉,就是以詹熊为首的贞郡军第二军团。思前想后,她觉得不妥,把上官秀逼急了,给自己来个狗急跳墙,不太好收场,而且,现在的上官秀表现得太温顺,太反常,这让唐凌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上官秀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上官爱卿,没有异议,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唐凌话锋一转,说道:“朕询问过了钦天司,月中旬的十五日,是良辰吉日,朕与上官爱卿的大婚,可选在此日举办。” 听闻这话,原本神情淡漠的上官秀,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鹰目微眯,脸色也阴沉来。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唐凌心中暗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去。看到上官秀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唐凌的心里即高兴,又痛快。 “恭喜陛!恭喜镇国公!”听前面的赐封,大臣们还都以为陛准备拿上官秀开刀了呢,结果现在陛又把他二人大婚的日期订了来,这是真要与上官秀成亲了。 正当大臣们纷纷贺喜的时候,上官秀含笑说道:“陛,选在月大婚,不太合事宜吧?” “哦?上官爱卿此话怎讲?”唐凌笑吟吟地问道。 “陛大婚,此乃举国同庆,无比隆重之事,而现在,经过国战和平叛的消耗,国库亏空,已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为陛操办盛典,何况,当前外患为平,宁南贝萨,无不对我大风虎视眈眈,大军压境,国战一触即发,可中央军元气尚未恢复,征召新兵,购置军资军备粮饷,都需要耗费大笔的银两,陛月完婚,实是自耗国力,给敌国可乘之机,还请陛三思。” 唐凌闻言,都忍不住想给上官秀拍拍巴掌,难得上官秀能被自己逼得说出这么一长串的大道理。 她还没开口说话,聂震跨步出列,拱手说道:“上官大人金石良言,还请陛三思啊!” 紫衣翎和江豹也跟着双双出列,插手施礼,说道:“陛,月具备大婚盛典,的确是在自耗国力,实在不宜……”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唐凌挥挥手,说道:“好了,当前局势之危急,难道朕还不知道吗?朕若不成亲,宁南便会以和亲为由,分化我大风,现已被平定的叛乱,不知何时又会兴起。所以,朕也考虑过了,朕与上官爱卿的婚典,可一切从简,只大赦天即可,至于所花费之银两,皆由皇宫府库来出,不耗国库一文一两,如此,诸位爱卿又以为如何?” 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互相看看,无话可说,又偷眼瞧瞧上官秀,见他脸色越发的阴沉,三人暗叹口气,能帮的,他们是已经帮了,但陛执意不肯,他们也没办法。 “陛体恤国情,此乃我大风之幸!”紫衣翎三人异口同声道,而后纷纷退回本位。 “诸位爱卿,谁还有异议?” “臣无异议。”在场的大臣们齐声说道。 “好。朕与上官大人的婚期,就订在月的十五日。”说着话,唐凌转头看向蔡霄,含笑说道:“婚典筹备之事,就烦劳蔡爱卿多费心了。” 第462章 私交 “嗯。”唐凌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女官。女官会意,大声唱吟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接来的早朝,就是正常的朝议了。 早朝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等再无大臣启奏,唐凌宣布退朝。文官百官鱼贯走出大殿,到了外面,洛忍摇头苦笑,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们就这么被削掉兵权了?” “我不是说过吗,陛现在是怎么削掉我们兵权的,以后还会再怎么还回来。” “秀哥就这么有信心?” “放心吧。”上官秀胸有成竹地拍拍洛忍的肩膀,又向胡冲和安义辅二人点了点头。 洛忍呲牙一笑,感叹道:“想不到,我竟然也被封侯了。”胡冲闻言,跟着笑了出来,安义辅倒是不以为然,也没太把刚刚受封的侯爵爵位放在心上。 “上官大人……不,镇国公!”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快步追上前来。 在合击叛军的时候,上官秀与紫衣翎聂震江豹相处得很融洽,私里交往的过程中,他们也都坦诚相待,彼此之间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最新章节已上传 对于上官秀不愿与陛成亲之事,他们三人事先也都有所了解,正因为这样,刚才在朝堂上,他们才站出来帮着上官秀说话,不然的话,说又敢犯忌,去阻拦陛的成婚。 上官秀停脚步,对三人一笑,低声说道:“别叫我镇国公了,你们也都看得出来,陛对我是明升实降。” 紫衣翎三人互相看看,皆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唐凌的做法,他们也都心存不满,替上官秀觉得委屈,但圣旨已,他们也左右不了。 聂震向左右看了看,凑到上官秀近前,小声说道:“阿秀,我们也没想到陛和你成亲的心意这么坚决,刚才我们相劝也劝不动。” “出去说吧!”“好。” 一行人走出皇宫,洛忍胡冲安义辅要去军中,与孙飞徐哲龙晏做职务交接,上官秀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紫衣翎等人去往酒楼,包一间包厢,在里面边饮酒边交谈。 几杯酒肚,众人的话也都渐渐多了起来。聂震灌了一杯酒,对上官秀道:“阿秀,我猜到了陛会削掉你手上的兵权,只是没猜到,你会这么容易的接受。” 在他眼中,上官秀是个很坚持原则的人,他要去做的事,一定会去做,不管谁反对都没用,同样的,他无法接受的事,谁逼着他也都没用。 在朝堂上他没有反对陛的决定,说明他心里是认同自己应该被削掉兵权的,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上官秀还未说话,紫衣翎笑道:“只怕,贞郡军的兵权并不是那么好削的,我想,阿秀早就成竹在胸了吧!”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陛圣旨已,阿秀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还可能出现转机不成?”聂震满脸不解,好奇地问道。 江豹也是听得云山雾绕,没明白紫衣翎的意思。 紫衣翎看眼但笑不语的上官秀,说道:“数日后,应该就见分晓了。”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道:“阿秀,你在京城可有住处?” “现在阿秀是后将军,当然要做在后将军府了。”江豹接话道:“不过想想也真是晦气,有那么多的职位陛不封,怎么就偏偏封阿秀做后将军呢?” 上官秀说道:“后将军没什么不好。” 紫衣翎说道:“想必在陛眼中,尉迟将军也是大风的英烈。” “陛没把尉迟将军视为叛军?” “如果陛视尉迟将军为叛军,上京城外的忠烈祠,早就该被拆了,那些兴建忠烈祠的百姓,也早就该受到严惩了。”紫衣翎耸肩说道。 “原来如此。”江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大哥,还是你考虑得精细。” 对于这一点,上官秀还真没有深想过,现在听闻紫衣翎的提醒,他的心里不由得为之一动,原来唐凌也分得清谁是真叛军,谁是假叛军,谁人是借叛乱谋取私利,谁人又是一心为国。 紫衣翎微微一笑,说道:“很多人都认为陛残暴,可是陛残暴的那一面和阿秀很像,都是为国残暴,至于私里嘛……” “就私里而言,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上官秀补充了一句。 紫衣翎笑了笑,没有再接话,有些话,上官秀可以说,但他不能说,因为对于陛而言,上官秀是夫君,而他是臣子,不能相提并论。 他说道:“如果阿秀不愿意住在后将军府,可以住在我紫家的别院,与后将军府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聂震眼睛一亮,笑道:“阿秀,紫家的别院特别漂亮,又大又豪华,既然大哥肯送你,不要白不要。” 紫衣翎瞪了他一眼,听他的话,好像是在拿冤家的。 上官秀笑了,问道:“不知紫府的别院多少银子,如何价钱合适,我买来。”他真没打算搬进后将军府去住,主要是不愿把尉迟遥的家眷从府内赶走。 聂震接话道:“什么钱不钱的,紫家很有钱的,根本不差那点银子,对吧,大哥?” 唉!紫衣翎暗叹口气,紫家是不差钱,但话没有这么说的。他微微一笑,说道:“阿秀尽管去住就好,提到钱,的确是见外了。” 紫衣翎肯把自家的别院白白送给上官秀,一是他真心愿与上官秀结交,打心眼里欣赏上官秀这个人,也佩服他的能力和才华,其次,这里面多多少少会有些巴结之意。 随着唐凌把婚期订,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上官秀就是未来的国公,与国公挂上钩,自己的前程无疑是一片光明,紫家也会跟着扬眉吐气。 与聂震和江豹相比,紫衣翎的心机城府要更深一些。 上官秀摇头而笑,说道:“如此厚礼,太贵重了,我万万不能收。”上京城寸土寸金,一座和后将军府同等规模的宅院,十万两银子都未必能买得来。 紫衣翎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果阿秀觉得心里难安,别院就算是我借于你的吧,反正别院也是闲置的,阿秀想什么时候去住就什么时候去住。” “这样好!”聂震抚掌而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有聚会的地方了,不用再来酒楼里订包厢,太麻烦,也不方便。” 人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秀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他的手里也没有银子了。他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紫兄了。” “同在在场上征战过的同袍兄弟,还说这些作甚?”“就是,来,阿秀,我们喝酒!”众人相互碰杯,举杯畅饮。 他们四个人,只一会的工夫就喝掉了四壶酒,紫衣翎聂震江豹皆是面红耳赤,露出微醺之态,上官秀倒是一点事没有,和辛辣的贞郡烈酒相比,上京的酒太柔和了,贞郡烈酒他都能成碗的喝,上京的酒就更不在话。 “小二,再上四壶酒!”江豹扯着大嗓门,打开包厢的房门,冲着外面大喊道。 时间不长,包厢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青年,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四壶酒,赔笑着说道:“几位官爷,酒来了。”说话之间,店伙计把四壶酒一一摆放在桌上。 聂震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当店小二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一回手,把店小二的手腕抓住,同时,他捏起酒盅,嘿嘿笑道:“小二,来陪爷喝一杯!” 听闻他的话,守在包厢门口的肖绝和吴雨霏都差点笑出声来。上官秀和紫衣翎也笑了,但没有说什么,江豹拍了聂震一巴掌,说道:“二哥,你喝多了吧,你当小二是姑娘呢?” 店小二满脸的尴尬,连连摆手,说道:“官爷,小的,小的不会喝酒……” “酒楼里的小二,不会喝酒,你糊弄鬼呢?”聂震眼睛一瞪,沉声说道:“敢骗爷,爷捏碎你的脖子!喝!” 店小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干笑着说道:“官爷,小的真不会喝酒啊……” 见他已急出一脑子的汗,江豹向聂震挥挥手,说道:“好了,二哥,你为难一个小二作甚,如果想姑娘了,等会我们去青楼找……”说到这,他意识地看眼上官秀,突然意识到带着国公去青楼,若传进陛的耳朵里,自己就是在找死,他急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聂震吐着浓浓的酒气,哼笑着说道:“爷这辈子,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最好,你们这家酒楼的伙计,爷都认识,唯独不认识你,刚才给爷送酒的小二,也不是你,这杯酒,你今天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此话一出,江豹才猛然意识到聂震不是在无理取闹,上官秀和紫衣翎的目光也子变得幽深。 能看进唐凌眼睛里,且又被她欣赏的青年才俊,又岂会是白给的无能之辈?别看聂震生得五大三粗,但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心细如丝,谨慎异常,即便在微醺的情况,眼中也不容沙子。他让店小二喝酒,主要是觉得对方眼生,做个试探,如果店小二喝了这酒,说明此人没问题,如果他不肯喝,这里面可就有蹊跷了。 第463章 豪门 店小二被聂震逼得骑虎难,只能接酒杯,满脸的难色,颤声说道:官爷,小的真的不会喝酒他口中的话音是颤巍巍的,可猛然间手腕向外一翻,杯中的酒水全扬向聂震的面门,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从他另只手的袖口内掉出来,他握住刀把,对准旁边的上官秀,恶狠狠刺出一刀,叫道:狗官纳命来! 匕首的锋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光,直向上官秀的面部插去。后者似乎早有防备,嘴角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手指随意地向旁一弹。 就听当啷一声金属撞击声,刺向他面部的匕首由他的耳侧掠过。还没等店小二收刀,忽听扑扑两声闷响,两支弩箭从窗外射了进来,分取上官秀的太阳穴和脖颈。 同一时间,众人的头顶上又算来哗啦一声脆响,包厢的屋顶被人震开一个大窟窿,一名修灵者从屋顶上跳了进来,人在落的过程中,灵刀挥砍,直劈上官秀的脑门。 花样还挺多的!上官秀冷笑,当两支弩箭飞射到他近前,他只稍稍一挥手,一道劲风生出,在他的面前化成一面无形的风墙。那两支弩箭钉在风墙上,停顿在空中,怎么也射不进去了。 上官秀抬手一划拉,把两支弩箭一并抓在手中,这时候,从他头上砍来的那一刀也到了。上官秀抬起手来,硬接对方的刀锋,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灵刀的锋芒正砍在他的虎口和掌心,爆出一团火星子。: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细看他的手掌,不知何时竟多出一层金属的手套。对方心头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官秀把另只手里抓着的两支弩箭,顺势向前一刺,噗,两支弩箭顺着对方灵铠的眼窝插了进去。 劲道之大,近半的箭身都没入到对方的脑袋里。 他娘的,有刺客!以袖子挡住对方泼来酒水的聂震,咆哮一声,拍案而起,持刀偷袭上官秀的店小二都没来得急攻出第二刀,聂震一把把他的腰带抓住,抡起来向地上用力一摔。 啪。店小二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被摔趴在地上,目光涣散,神智模糊,已然站不起来了。另一边,紫衣翎江豹以及肖绝吴雨霏四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冲破窗户,跳到酒楼之外。 四人只两个起落,便越过街道,跳到对面屋子的房顶上,紧接着,打斗之声相继响起。聂震用脚死死踩住趴地不起的店小二,回头紧张地问道:阿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上官秀淡然而笑,挺身站起,不以为然地说道:此等宵小之辈,又岂能伤得了我? 他话音刚落,酒楼的掌管以及数名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清楚包厢内的情况,众人都傻眼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震一伸手,把掌管的衣领子揪住,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酒楼里窝囊刺客,伺机行刺上官大人,我要你的脑袋!说话之间,他另只手把肋的佩剑抽了出来。 掌管的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白色煞白,浑身哆嗦,连连摆手说道:聂爷,误会,误会啊,小人是什么人,聂爷您还不清楚吗,就算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窝藏刺客,刺杀上官大人啊,聂爷,小人冤枉啊 你是说,爷是在栽赃陷害你?聂震眉毛都竖立起来,手中的佩剑也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去。上官秀走到他身旁,拍拍他胳膊,说道:阿震,此事就交由中尉府调查吧,这不是已经抓了活口吗,一审便知。 聂震喘了两口粗气,又狠狠瞪了掌管一眼,冷声说道:算你小子命大,若非上官大人为你求情,爷现在就一剑劈了你! 哗啦噗通!原本被撞出窟窿的窗户彻底破碎,从外面摔进来两名黑衣蒙面人,随后,紫衣翎江豹肖绝吴雨霏四人相继从窗外窜了回来,四人看向上官秀,肖绝拱手说道:秀哥,在对面的屋顶上抓住了这两名刺客,附近未发现刺客的同党。 嗯。上官秀点点头,低头扫视了一眼。肖绝蹲身形,把两名刺客脸上蒙着的黑布扯掉,这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二人口鼻窜血,胸腔塌陷,也不知被打折了几根肋骨。 其中一名黑衣人缓缓扬起头,五官扭曲,面容狰狞,怒视着上官秀的眼中闪现出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妖女走狗,残害忠良,祸乱天,天理难容,凡我大风志士,必誓死诛之!今日你命大,但早晚有一天,定会有人来代我们取走你的狗头,哈哈 大胆!死到临头,你还敢口出狂言!肖绝怒吼一声,抡腿就是一脚,正踢在黑衣人的巴上,啪,黑衣人的身子贴着地面,滑出好远,颚骨都几乎被踢碎,血流如注。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深吸口气,双手向后一背,什么话都没说,迈步向外走去。 紫衣翎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脸色难看,跟着上官秀楼。原本挺好的一次聚会,结果都被这群刺客破坏了,大扫雅兴。 他们刚走到楼,中尉府的官兵就到了,见到上官秀等人,带队的头领冷汗都流了来。刺客刺杀谁不好,怎么惹到了这么一群爷。紫衣翎聂震江豹都是侯爵,而且都挂着军团长的官职,上官秀就不用说了,贞郡军的主帅,今日又刚被册封为公爵,未来风国的国公殿。没过多久,中尉府的总都统花凝也到了。 花凝出身于长公主府,曾经是唐凌身边的女官,也是她的亲信,唐凌登基之后,长公主府门的那些幕僚属们也都跟着鸡犬升天,花凝就是其中的一个。 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花凝暗暗心惊,急忙走到上官秀紫衣翎等人近前,拱手失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京城出现刺客,令诸位大人受惊,实乃官失职 她话还没说完,聂震已冷哼出声,沉声说道:当然是你的失职,天子脚,光天化日,刺客横行,你们中尉府都是干什么吃的? 花凝被他训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躬着身子,目光低垂,久久没有挺直身子。中尉府职责就是维护京城治安的,京城出现刺客,责任当然在中尉府。 不过中尉府不是个小机构,直接效忠于皇帝,身为中尉府的总都统,花凝的品阶和聂震相差无几,只不过在爵位上,聂震要比她高出一截。而且,别看他们都是唐凌的人,又是被唐凌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聂震是传统的贵族门阀出身,花凝则是长公主府的门客出身,他二人的起点差距太大了,就内心而言,聂震也打骨子里瞧不起花凝。 上官秀走上前来,说道:花大人也不必自责,偌大的上京,混进来这么几个刺客,谁都预防不住。现在有三名刺客被擒,就在楼上,希望,花大人能审问清楚,给我一个交代。 花凝急忙说道:是!上官大人,官一定倾尽全力,调查此案。 告辞。上官秀再未多言,从花凝的身边走了过去。花凝急忙转身,拱手施礼,说道:恭送上官大人。 聂震快步追上上官秀,愤愤不平地嚷嚷道:阿秀,你也太好说话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和中尉府?他可没有刻意压低话音,不远处的花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花凝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做中尉府的总都统?她当年就是长公主府里的一个侍女,仗着会讨陛欢心,在陛登基之后,平步青云,她有什么本事? 听着聂震的嚷嚷,花凝目光一黯,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一旁的女随从走上前来,看着聂震的背影,冷哼一声,低声说道:聂震又有什么本事,不就仗着士族门阀出身嘛!大人,对这种纨绔子弟,你也不用生气,当他的话是放屁 花凝看了她一眼,后者垂头,不敢再多言,稍顿,她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上官大人倒是挺随和的,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要说上官秀现在的口碑,也只有在贞郡还不错,在其它郡县,对他的评价基本大多都是残暴冷酷,灭绝人性。 花凝对上官秀的印象也很不错,但她不愿开口去评价,她很清楚自己的出身,正因为这样,她更是要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她扭转回身形,环视周围的属一眼,沉声说道:查!全力去查!对于这个案子,中尉府必须得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是!大人!属明白! 紫家别院,正门的牌匾上,刻有两个大字,紫园。 大门前的两侧,有马庄,还有两只大石狮子,向左右的院墙看,大红的院墙高有一丈开外。 这是一座七进七出的大宅子,占地广阔,内部有好几座庭院花园,就连雨廊都是用紫檀木打造,雕刻精美。里面的家具大多是金丝楠木制成,价值不菲。现在上官秀能理解,为何聂震说紫家有钱了。 这么一座无人居住的别院都修建得如此豪华,紫家的确是很有钱,绝对称得上是豪门望族。 第464章 冤家 上官秀也仅仅在紫家别院住了一天,翌日,唐凌赏赐的镇国公大宅便来了,而且不仅上官秀被赐了宅子,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等贞郡军将领也都被赐了大小不一的宅院,另外还有金银婢女赏赐等等,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唐凌一向是不手软的。 值得一提的是,被赏赐到镇国公大宅的婢女是最多的,不过其中找不到三十岁以的,大多都是在四十岁左右,一个个长得是五大三粗,看得出来,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看到这些被分配到镇国公大宅的婢女,上官秀和麾的众人无不是哭笑不得,唐凌赏赐来的哪是婢女啊,就是一群老妈子嘛! 对此上官秀倒也没什么意见,更没有辞退这群老妈子,在镇国公府安心住了来,不过紫衣翎也未把紫园收回去,继续借给上官秀。 上官秀现在倒是挺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他令人给紫园换了一块牌匾,撤掉紫园二字,换成了‘修罗阁’三个字。他有意把这里建成修罗堂的总堂口。 唐凌用孙飞徐哲龙晏三位少壮贵族,替换洛忍胡冲安义辅,接管贞郡军三个军团,以为就此便削掉了上官秀手里的兵权,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贞郡军自成立的那一天起,内部就有一条不成文但又是板上钉钉的规矩,堂令大于军令。héiyāпgê 以前,贞郡军在贞郡的时候,看不出来这条规矩能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各军的将领们都是修罗堂的人,他们的军令同时也是堂令,之间并不发生冲突。 但现在贞郡军在上京,被纳入到中央军,军团长又被替换掉,新上任的军团长可都不是修罗堂的人,他们在军中达的命令,就真的只是军令,而非堂令了。 孙飞徐哲龙晏三人上任之后,调集各自的军团,移营到上京的东郊,但他们的军令刚刚传达去,修罗堂的堂令便到了,命令全军将士,一律驻扎在原地,谁都不许乱动。 身为军团长的孙飞三人,完命令之后,出营巡视时惊奇的发现,麾的将士们没有一个搬营的,该干什么的继续干什么,一个个好像没事人似的。 见此情景,孙飞三人都懵了,在军中,军令如山,主帅一声令,上齐动,怎么这条铁的规矩到了贞郡军就不管用了呢?他们一再令,全军移营,但贞郡军就是不为所动。 而后三人又令,全军操练,结果依旧,大营里的将士们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三人气得七窍生烟,把各军的参将偏将兵团长统统召集起来,命令他们,必须按军令行事,不然一律军法处置。 即便搬出军法,各军的参将偏将兵团长也依旧如故,不为所动。 违抗军令,大不了就是自己被杀,若是违抗堂令,可不仅仅是自己受罚那么简单,远在贞郡的家族也会跟着一起遭殃,被人所唾弃。 孙飞三人也只是在吓唬他们罢了,他们不可能真的动手把自己麾的参将偏将兵团长都杀掉,如此一来,不仅军团散了,而且还得罪了上官秀,这些将官,可都是随着上官秀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哪是他们能说杀就杀的。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修罗堂的堂令又到了,命令贞郡军三个军团,除了火铳营留在大营里操练,其余将士们,可就地解散,进城休息,至于什么时候回营集合,等堂口的号令。这一道堂令传达来,三个军团,三十万的贞郡军,子全散了,将士们哪里还管什么军团长的军令,成群结队欢天喜地的进城玩乐去了。 这就是堂令大于军令的功效。 这四十万的贞郡军,不管军团长兵团长营尉被替换成谁,也不管将士们被拆分到什么程度,只要修罗堂在还,只要上官秀还在,堂令,四十万众的将士们立刻就能凝聚到一起,拧成一股绳,形成一股四十万大军的力量。 当初上官秀定堂令大于军令的规矩,看似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实则是深谋远虑,就是为这一天做准备的。 也正因为在前期奠定好这个基础,所以上官秀根本不怕唐凌削他的兵权,也不怕唐凌把贞郡军并入中央军,甚至都不怕她把贞郡军拆散开,编入中央军的各军团,如此一来的话,反而让修罗堂的势力渗透到各军,趁机拉拢更多的将士加入修罗堂,进一步壮大修罗堂。 通过此事,也可以看出上官秀深谋远虑,且又奸猾狡诈的一面。 当年他被唐凌贬出上京的时候,就深刻体会到了一点,人家赏赐的,终究还是人家的,随时都可以从自己手中拿走,只有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那才是自己的。 孙飞徐哲龙晏三人就是三个倒霉蛋,他们接任贞郡军的军团长一职,在军中什么都没干,结果三个军团,三十万的将士们,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只留了两三万人的火铳营,在贞郡军大营里练习火铳射击和阵型操演。 三人无奈之,只好回京,面见唐凌,主动向唐凌请辞,这贞郡军的军团长职务,他们实在是干不了,也没法继续干去。 听完三人的讲述后,唐凌勃然大怒,难怪上官秀对于自己的削权一声不吭,直接就坦然接受了,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还偷偷摸摸地搞出一个修罗堂出来。 唐凌让孙飞三人退,而后吩咐女官,召上官秀入宫觐见。对于唐凌的召见,这早在上官秀的预料之中,一派轻松地跟着女官入了宫。 御书房内,唐凌先是把周围的女官宫女全部打发出去,而后,她美目冒火地凝视着上官秀,猛的一拍桌案,沉声道:“上官秀,你到底在给朕搞什么鬼?好端端的,贞郡军为何解散了?你立刻马上把人都给朕召集回来!” 上官秀看着大发雷霆的唐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到龙书案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向唐凌面前一递,说道:“陛不必心急,先喝喝茶,消消气。” “哼!”唐凌脑袋一偏,看都没看他。 见她不喝,上官秀倒也没客气,回手自己喝了这杯茶,他放茶杯,耸肩说道:“我的兄弟们,都是直肠子一根筋,但凡是他们认定的主帅,这辈子都认定了,主帅一旦换人,他们也就不愿意继续留在军中当差了,陛现在让我把他们召集回来,我也无能为力。” “上官秀,你别以为你心里打的鬼主意,朕不知道,你就是在与朕作对!” “陛不是说过吗,陛要不幸,会拉着我一起不幸,陛要地狱,也会拉着我一起地狱,既然如此,我和陛就是坐在同一艘船上,我又怎会和陛作对呢?只会是陛与我作对嘛!” “你——”唐凌气急,腾的站起身形,抓起桌案上的墨盘,向上官秀的脑袋扔去,同时气道:“你混蛋!” 上官秀一抬手,把墨盘接住,放回到桌案上,慢悠悠地说道:“气大伤身,陛还是息怒吧,万一气出病来,先我一步崩天,岂不是不能与我一起不幸,一起地狱了?” “你这混蛋!”以唐凌的修养,除了混蛋也骂不出别的什么话了。 她绕过桌案,冲到上官秀近前,一把把他胸前的银发揪住,用力向回一拉,一字一顿地说道:“朕现在要你立刻交出贞郡军的兵权!” “陛是一国之君,”上官秀皱着眉头,头发被她用力揪着,还是挺疼的,“陛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就好,又何必来求我?” “朕不是求你,朕是命令你!命令你!”上官秀就是有把唐凌气疯的本事,唐凌一边低吼着,一边死命的揪着上官秀的头发,完全像个放刁撒泼的小孩子。 上官秀也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主,头发被唐凌扯得生痛,心中也是火起,他沉声说道:“你放手!” “我不放!” “我让你放手!” “我就是不放!” 上官秀也急了,抬手一巴掌,打在唐凌的小屁股上。这一巴掌去,两人都安静了。上官秀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冲动了。唐凌眨了眨眼睛,气雾在眼眶中浮现出来,从小到大,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现在上官秀竟敢打她屁股? 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把上官秀的头发缠到自己的手掌上,拽得越发用力。唐凌的叫声也惊动了外面的侍卫,随着咣当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两名侍卫冲入御书房,急声问道:“陛何事……” 看清楚御书房内的情景,两名侍卫都傻眼了,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了。上官秀想都没想,把桌案上的墨盘抓起,向两名侍卫那边狠狠甩了出去。 啪!墨盘砸在门框上,撞了个粉碎,上官秀震声喝道:“滚出去!”他和唐凌现在这副样子要是传出去,不仅他的形象全毁了,唐凌的形象也全毁了。 两名禁卫军侍卫吓得一缩脖,大气都没敢吭,低着脑袋向后连退。上官秀眼中精光一闪,冷冰冰地说道:“敢外传一字,满门抄斩!” “不敢,小人不敢……”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两名禁卫军侍卫的内衣便被冷汗浸透,二人躬着身形,碎步退到门外,急急关上房门。 第465章 超前 上官秀和唐凌现在的形象的确会让人大跌眼镜,唐凌抓着上官秀的头发,上官秀则搂着她的腰身,衣衫不整,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小夫妻在打架,哪里还有皇帝和王公的形象。 唐凌镇定来,不动声色地松开上官秀的头发,想倒退两步,见上官秀的手还牢牢扣住自己的后腰,她小脸板板着,沉声说道:“上官秀,你可以放手了吧?” 上官秀愣了,把手掌慢慢收了回来。 别看唐凌强势,但她的小身板真的很清瘦,小蛮腰也真心细,不盈一握,上官秀感觉自己稍微用点力,就会将其折断。 等他放了手,唐凌转身走回到龙书案后,在龙椅上慢慢坐了来。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秀,眼神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了好一会,她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你是朕的夫君,既然你不愿意放弃手里的兵权,朕也不为难你,明日,就让洛忍胡冲安义辅回军中继续任职吧。” 难得唐凌会如此轻易地做出妥协,上官秀颇感意外,他笑呵呵地问道:“三个军团,陛不想要了吗?” “你会给朕吗?” 上官秀实话实说道:“至少现在还不行。”跪求百独壹黑!岩!閣 “哼!”唐凌轻哼了一声,说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和朕,是在同一艘船上。船若是沉了,朕有灭顶之灾,你也跑不了。” “这一点,我一直铭记于心。”这艘船,就是风国,上官秀当然不会让风国垮掉。 唐凌的小脸上难掩厌烦之色,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向外挥了挥,头也不抬起说道:“你可以滚了。”与人斗,她很少有斗输的时候,这次算是输在上官秀手里了。 上官秀眯了眯眼睛,稍顿片刻,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香儿好好休息,夫君告辞。”说话之间,也不等唐凌反没反应过来,他转身快步走出御书房。 到了门外,刚回手把房门关上,就听里面传来哗啦的破碎声,以及唐凌气急败坏的低吼:“混蛋!大混蛋!” 他耸了耸肩,扫视左右,在门口附近的女官宫女侍卫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他悠然一笑,说道:“今天陛心情不佳,你们可要小心伺候着,别惹祸上身。” “多谢大人提醒。”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躬身施礼。 上官秀走出两步,恍然想起什么,招手叫过来一名女官,向她打听皇宫藏书阁的位置。 御书房内。上官秀走了好一会,唐凌的心情才算平复来,她站起身形,拍了两巴掌。 随着击掌声,在她的面前浮现出两团黑雾,黑雾化为人形,变成两名黑衣侍卫。二人单膝跪地,向前躬身,说道:“陛。” “让刚才那两个冒失鬼消失,朕不想再看到他二人。” “是!陛。” 唐凌扬起头来,漫步走到他二人近前,居高地低头俯视,问道:“刚才,你们又看到什么了。” “回禀陛,小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唐凌一挥袍袖,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吧。”她话音刚落,那两名黑衣侍卫又化成了两缕黑雾,人已消失不见。 唐凌背着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上官秀比她想象中要麻烦,也远比她想象中要难缠,可她现在又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如果能顺利拿上官秀手中的兵权,把贞郡军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上官秀这个人可以随便她处置,即便杀掉也无所谓。 但上官秀偏偏搞出一个修罗堂,现在掌管贞郡军的,确切的说并不是上官秀一个人,而是整个修罗堂,这就很麻烦了。 思前想后,唐凌也想不出一个太好的应对办法,脑仁又开始一阵阵地隐隐作痛,她轻叹口气,抬起手来,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且说上官秀,按照女官的指引,他去到皇宫的藏书阁。藏书阁可算是皇宫禁地,平时有专司的女官负责打理,旁人若想进入藏书阁,需获得皇帝的批准才行。 看到上官秀走过来,守在藏书阁门口的宫女立刻向女官禀报,时间不长,从藏书阁内快步走出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官,她来到上官秀近前,福身施礼,说道:“不知上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上官秀向藏书阁努努嘴,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当然可以。”按理说,即便上官秀是公爵,没有皇帝的批准,也不能随意进出藏书阁,但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仅是公爵,也是未来的国公,女官不敢拦他。 上官秀点头一笑,走进藏书阁里。他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一直都是,对于他而言,皇宫的藏书阁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宝库,在外面看不到的各种**,灵武秘籍,在这里统统都有。 在这座巨大的阁楼里,书籍的种类包罗万象,五花八门,上一共有四层,收藏的书籍之多,数不清有多少本了。很快,上官秀的注意力就被一本精装的藏书所吸引。 这本书,是圣武皇帝唐寅的手札,主要内容是对后世子孙的训诫,其中并没有提及帝王之术,而是详细讲述了如何让风国长治久安,如何让皇族一代一代的延续去。 这份手札可谓是让上官秀大开眼界。 手札内提出,皇权若想千秋万代,永远传承,要做的不是极尽所能的去集权,而应是毫无私心的去放权,放的权利越多,皇族掌握的权利越少,皇族的处境反而越安全。 不过这个放权也是有条件的,不是放权给贵族,给那些大大小小的士族门阀,而是放权给百姓。对于贵族,反而应进行全面的削权,让贵族逐渐成为一个荣誉阶层,而非国家的统治阶层。 国家权力即不掌握在皇帝皇族手里,也不掌握在贵族门阀手里,那么要掌握在谁的手里?百姓的手里。让百姓来选出议会,让议会成为国家的统治机构…… 唐寅的理念,是标准的君主立宪制,即便是在数百年之后,对于思想已高度开明的上官秀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和接受。 不过上官秀和唐寅有一部分理念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对贵族的削权。 即便现在上官秀已贵为公爵,他仍认为风国祸乱的根源就是出在贵族制度上,只要贵族制度还存在,只要贵族还牢牢把持着朝政大权,那么风国就永远不会安宁,这一次的叛乱,可以用武力强制平息去,但一次的叛乱,只会来得更加强烈和凶猛,难以控制。 对于唐寅的这份手札,上官秀看得如痴如醉,爱不释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本书带出去,仔细拜读,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这本主张削弱皇权,消除贵族权利的书籍,如果不是出自于圣武皇帝的亲笔,估计早就被焚烧掉了,哪里还会保存到现在,更不可能被允许外传。 由于手札的内容并不多,上官秀前前后后仔细看了四五遍,把里面的内容全部牢记,这时候天色已黑,上官秀把手札放回原位,走出藏书阁。 他本来只是想到藏书阁里随便逛逛,没想到无意中发现了唐寅的手札,仿佛接受了一场洗礼,也让他对改革风国现行体制变得更有信心。 这一次唐凌对上官秀的削权,最后以上官秀的胜利而告终。 唐凌安排的孙飞徐哲龙晏三名军团长,上任还不到一天就被迫请辞,唐凌强压怒火,只能把洛忍胡冲安义辅重新调回到贞郡军,让他们继续担任贞郡军的军团长。 随着洛忍胡冲安义辅三人的回归,原本解散了的贞郡军三个军团,立刻开始重新集结,只一天的工夫,三十万的大军全部回到军营,竟无一人迟归,其效率之高,军纪之严明,由此可见一斑。 通过这件事,修罗堂也子在上京出了名,人们都知道了,原来在贞郡军内部,还存在修罗堂这么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 贞郡军敢于与唐凌对抗,当然也是有底气的,不仅仅是因为有上官秀这位未来的国公,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贞郡军的粮饷不受制于朝廷。 朝廷肯给贞郡军发放粮饷,那固然是好,朝廷不给,也没关系,贞郡军的粮饷仍由贞郡自己来出,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军中将士们不至于饿肚子,没钱花。 随着修罗堂的声望在上京打开,主动找上门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部分人是来加入修罗堂的,另一部分人则是来寻求与修罗堂合作的。 人们都知道,修罗堂的堂主是上官秀,加入修罗堂,等于抱上了国公的大腿,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很有利。至于谋求与修罗堂合作的,大多都是商人,想到贞郡去做生意。 第466章 政党 贞郡贫瘠,百姓生活困苦,以前真的没什么生意可做,做了也不赚钱,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贞郡是整个风国唯一能生产火铳的郡,而现在,火铳在风国还远远谈不上普及,如此一来,这其中的利润可太大了,火铳的利润可以是成本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想从贞郡的锻造坊购进火铳,那简直是难如登天的事,需先得到贞郡郡府的批准才行,贞郡郡府听谁的,自然是听上官秀的,而如何能找到上官秀,当然是先找到修罗堂了。 对于有商人想贩卖火铳一事,上官秀也仔细考虑过了,目前己方从提亚又购进了五台蒸汽机,火铳的产量会进一步提升,军队的数量就这么多,但火铳的生产可以无限的延续去,早晚都会饱和,己方手里囤积大量的火铳也没用,向外贩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途径。 经过考量,上官秀把袁牧和秦川二人,从军中抽调出来,卸去他二人的兵团长职务,调派到修罗阁,专司负责修罗堂的事务。 袁牧主要负责对新进成员的审核。想加入修罗堂的新人,必须得坚定不移的支持修罗堂的核心思想,削弱贵族制服,支持建立平民与贵族平等化体制,至于对修罗堂的忠诚度,对堂口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的精神,那更是必须得具备的,这些需要进行一定时间的考察,所以想加入的新人,得先在堂口那里挂个名,在经过修罗堂的考察之后,才会被通知有没有被准许加入,成为修罗堂的正式一员。,谢谢! 秦川主要负责与商人的洽谈合作,商人们想在贞郡做生意,包括到贞郡收购和贩卖商品通过贞郡与沙赫通商从贞郡郡府购买火铳等等这些,他们可以去做,但有个前提条件,要得到修罗堂书面上的许可。而想要拿到这份许可,就需要商人们对修罗堂提供一定数额的资助,资助得越多,可允许经商的范围就越大,如果资助的银子足够多了,从贞郡郡府手里购买火铳也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上官秀又把蒙天安插进修罗堂,让他在堂口内组建堂军,一方面负责堂口的保卫工作,一方面负责维护修罗堂的堂规堂纪,其性质与广獠的宪兵队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在军中维护军纪,一个是在全体修罗堂成员内维护堂纪。 经过这么一番大调整,修罗堂的帮派性质已经被大大弱化,逐渐转变成了一个组织严谨思想统一精英云集的机构,政党的初期雏形已渐露头角。 如果现在把修罗堂看成是一个大政党的话,上官秀无疑是最高首脑的党魁,袁牧和秦川是负责协调的党鞭,蒙天是执法监督的党棍,洛忍詹熊等核心成员则是党议会的议员。 修罗堂在上京搞得风生水起,不仅收拢到大批的平民精英,也收敛到大量的钱财资助,而这些人才和钱财又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贞郡,使得贞郡的建设得到质变的飞跃。 但修罗堂距离执政还差得很远很远,目前能进得了朝堂,参加朝议的修罗堂成员,只有上官秀和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五人,而他们五人又都要规划到武将里,在文官当中,没有一人是修罗堂成员。 对于修罗堂在朝堂上的弱势,上官秀也体会得到,但修罗堂的成员大多都是平民,平民的身份做不到高官(最高到六品),更进不了朝堂,若想改变这一点,就得废除唯贵族适用原则,实行唯才是用。 可这个政策在朝堂上提出来,不会有人支持的,让平民来和自己抢饭碗,估计贵族大臣们没有一个会同意。现在上官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铲除朝堂上那些根深蒂固的士族门阀,提拔忠于自己的亲信,在朝堂上逐渐成形一股新的势力。 只是这说起来简单,想做到可太难了。 这一天,上官秀正在镇国公府内书写文稿,有侍女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插手禀报:“大人!” 上官秀持笔的手吓得一哆嗦,这一嗓子,跟晴空炸雷似的。 他低头看了看纸上横画一条的墨迹,忍不住暗叹口气,抬头瞧瞧,站在房门口的侍女,四十开外,膀大腰圆,高人一头,乍人一背,身材雄壮,威武霸气。 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什么事?” “大人,中尉府总都统,花凝花大人求见。”侍女插手,瓮声瓮气地说道。 “请她进来吧。”见侍女转身要走,上官秀又叫住她,含笑提醒道:“小声一点,对人家客气些。” “是!大人!”侍女震声应道,转身大步而去。 哎呀。上官秀端起一旁的茶杯,喝口茶水,估计自己的提醒,说了也是白说。 时间不长,花凝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入书房,她走到桌案前,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官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摆摆手,笑道:“花大人不必多礼。” “大人,经过这几日的审问,有一名刺客已经招供了。”花凝目不斜视,正色说道。 “哦?”花凝做事效率还挺快的嘛,比自己想象中要高。他问道:“刺客是什么人?” “皆为反贼贼首黎嘉的门客。”花凝说道:“叛军被平定后,黎家被满门抄斩,不过有一批门客脱逃,这次行刺大人的刺客,正是脱逃门客中的几人。” “其余的门客可能查得到?” “官已着人全力去调查,目前在上京又捕获两名刺客同党,其余之人,应该不在上京,具体的落暂时还没能查出眉目。” “嗯。”上官秀对花凝的办事还是挺满意的,感觉花凝并不像聂震说的那样,靠着唐凌的关系才坐到中尉府总都统的位置上。 他含笑点点头,说道:“看得出来,对于本案,花大人很是尽兴尽力,辛苦了。” “大人客气,这是官应尽之责。”花凝躬身说道。 上官秀笑了笑,没有再多言,眼帘低垂,目光又落回到桌案的纸张上。 但凡是明白点事理的人,看到上官秀如此,都会懂得人家是在送客了,可花凝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并无告辞之意。 身为中尉府的总都统,不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上官秀不解地抬起头来,审视地看向花凝,问道:“花大人还有事吗?” “官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上官大人能否同意。”花凝试探性的,小心翼翼道。 上官秀眨眨眼睛,笑了,向一旁摆摆手,说道:“花大人请坐说吧!”说着话,他向外扬头道:“上茶。” “不……不必了,官站着说就好。”花凝沉吟片刻,正色说道:“上官大人,官想加入修罗堂。” 没想到花凝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上官秀还真有些意外,他狐疑地看着她,问道:“花大人想加入修罗堂?” “正是。” “呵呵。”上官秀轻笑一声,问道:“花大人可知道修罗堂的宗旨?” “削弱贵族,唯才是用。”花凝想也没想地说道。 “中尉府的总都统,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该是正三品吧。”“是的,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三品的官员,起码要具备伯爵爵位。”“是的,大人。” “花大人身为伯爵,也会支持‘削弱贵族,唯才是用’这个主张吗?”上官秀好奇地问道。 “大人,官以为,如果朝廷真的能施行唯才是用政策,官在中尉府总都统这个职位上,反而能更加服众。” 言之意,她是有真才实学的,并非靠着与陛的关系,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所以她并不怕施行唯才是用政策,那对她现在的职务也没什么影响。 上官秀凝视花凝片刻,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如果花凝是真心实意来投,那无疑是让修罗堂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提升一截,至少在朝堂上能多一人站在修罗堂这一边,但是有些问题,上官秀也不能不考虑,花凝毕竟是唐凌的心腹,现在她要加入修罗堂,难道不是唐凌授意的吗?唐凌把她的心腹安插进修罗堂,暗中打探情报,了解修罗堂内部情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见上官秀只是笑,而没有接话,花凝猜出她的心思,她正色说道:“官加入修罗堂,绝非受陛的安排,官只是想证明,证明自己的真才实学……” 不等她把话说完,上官秀摇了摇头,打断道:“如果花大人只是因为受不了流言蜚语,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才决定加入修罗堂,那我恐怕无法满足花大人的愿望了,修罗堂不是一个让人去证明什么的地方,而是一个志向相投,为了同一个的目标,大家可以共同努力奋战的地方。我这么说,花大人可能理解?” 花凝神情激动,急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跟随大人,一同去奋斗!” “哦?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我,选择修罗堂?” “这样,至少不会孤单。”花凝激动的情绪很快消失,又恢复平日里的冷漠,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落寞。 在朝堂之上,她的确感觉很孤独,传统的门阀士族看不起她的出身,也不愿意与之结交,而同是长公主府出身的人,相互之间又勾心斗角,为了自己的仕途,明争暗斗,相互拆台。贞郡军那股团结一致的劲头,令她打心眼里羡慕,她也想加入其中,融入进去,当然了,其中也不排除为她自己找靠山的想法。 第467章 壮大 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凝,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书房里,静得鸦雀无声,花凝垂首而站,等着上官秀做出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于花凝来说,似乎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上官秀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花大人可知修罗堂的堂规,对叛徒或者细作,修罗堂的惩戒很严苛,一旦有人犯了错,不管是谁在护着他,也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修罗堂门弟子,都会把他揪出来,严惩不贷。” “官明白,官绝不会做出违背堂规之事。”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再拒绝花大人的理由了。”上官秀脸上的严肃被一抹笑意所代替。他站起身形,走到花凝近前,抬起手来,说道:“欢迎花大人加入修罗堂。” 花凝先是愣了愣,而后与上官秀击了掌,接着,她插手施礼,说道:“属多谢堂主!” “不必叫我堂主,叫我大人秀哥或者阿秀,都可以。我虽是堂主,但修罗堂非我一人所有,而是属于全体成员的,既然花大人现已是堂口中的一员,那么修罗堂便有你的一份。在修罗堂,不要奢望能获得多少钱财,但我可以保证,在这里,你绝不孤单,在这里,会有一群与你志同道合的伙伴,你飞黄腾达时,他们会在你身边,你落魄受难时,他们也会对你不离不弃,他们会与你把酒言欢吃喝玩乐,也会与你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就是修罗堂的精神。”黑しし阁 花凝眼眶一热,眼中不自觉地蒙起一层水雾,颤声说道:“能加入修罗堂,是属之福,请大人放心,属必会格外珍惜,洁身自爱。” “很好!”上官秀含笑拍了拍花凝的肩膀。 恰在这时,就听书房外有人大声嚷嚷道:“阿秀,这两天你怎么一直都待在府里,也不说和大伙出来聚一聚。”随着话音,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穿过书房外的庭院,走了过来。 由于上官秀和他们的关系都很熟了,交往密切,他们进出镇国公府,也不需要再特意通禀。 远远的,望见花凝也在书房里,而且和上官秀站得很近,聂震不由得一怔,面露不悦,皱着眉头问道:“阿秀,她怎么在这?” 上官秀暗叹口气,花凝再怎么说也是中尉府的总都统,聂震当着人家的面,就用一个‘她’来称呼,太失礼了。 对他们三人,上官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截了当地说道:“花大人一是来禀报案情,二是来加入修罗堂的!” “她要加入修罗堂?”紫衣翎三人走进书房内,聂震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凝,嘴角一撇,冷哼出声,说道:“修罗堂的宗旨可是唯才是用,你现在的伯爵爵位,得来不易,不知在陛那里赔了多少的笑脸,又说了多少的阿谀奉承,终于换来了今天在朝堂上的一席之地,你愿意放弃?” 或许是加入修罗堂,心里有底的关系,花凝没有再像平日里那么忍气吞声。她转身直视满脸鄙夷之色的聂震,沉声说道:“聂将军说笑了,既然聂将军说笑,那么官也说笑一句,聂将军的军团长一职,又是赔了多少的笑脸,说了多少的阿谀奉承换来的?” “你……”聂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平日里任他欺凌,随便他揉捏,也不敢吭一声的花凝,今天竟然长刺了。 “聂将军说官的官职爵位是用赔笑和阿谀奉承换来的,是不是也在暗指,陛失察,用人不当,易受人蛊惑?原来陛在聂将军眼中,竟是如此之不堪,请问聂将军,官是不是该去提醒陛,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你……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聂震并不是个能说会道之人,突然被花凝顶撞,还被人家抓了话柄,他也懵了,支吾了半天,就只剩吼了。 “你……你以犯上,爷劈了你!”聂震恼羞成怒,抬手抓住佩剑的剑柄,手臂用力晃了晃,却未能把佩剑抽出来,只是冲着花凝吹胡子又瞪眼。 上官秀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这两位活宝,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问道:“阿震,你是不是喜欢花大人啊?” 通过他与聂震的交往,看得出来,聂震并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虽然天天‘爷爷’的不离嘴,但也没见到他真去欺负过谁,只有对花凝例外,见面就掐,往死了踩,什么话恶毒说什么,这太一反常态了。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紫衣翎颇感有趣地揉着巴,江豹瞪大了眼睛,用狐疑的目光在聂震和花凝身上扫来扫去,聂震则是张大嘴巴,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嚷嚷道:“我会喜欢她?阿秀,你这个玩笑可太不好笑了!” “既然你说花大人以犯上,要劈了她,为何不肯出剑呢?” “我……我……”聂震手握着剑柄,依旧是未能把佩剑抽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杀女人,何况,她终究也是朝中大臣,我也没权利杀她。” “是舍不得吧!喜欢人家,就不要总去辱骂诋毁人家,你以为这样会加深人家对你的印象,会注意到你,其实,只是徒增人家的厌恶罢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上官秀又不是神仙,不会读心术,他哪里知道聂震心里的真实想法,不过他也不介意乱点鸳鸯谱,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花凝现在毕竟是修罗堂的人了,身为堂主,他不能让花凝再继续被聂震随意欺凌,现在他已经这么说了,如果聂震还继续欺负花凝,这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人家。 聂震瞠目结舌,有口难辩,花凝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面红耳赤,如果地面上有条缝,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她低声嘀咕:“我就算接受一头猪,也不会接受他。” 她的说话声不大,但也足够在场众人听清楚的了。紫衣翎和江豹一点没顾及兄弟情面,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上官秀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聂震脸黑得都快变成锅底了,抬手指着花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这个死女人!” “好了,你口中的这个‘死女人’,已经是我修罗堂的人了,如果你真喜欢人家,就赶紧去提亲,如果不喜欢,就换个姑娘去欺负。”上官秀走回到桌案后,慢慢坐,老神在在地敲着二郎腿,问道:“紫兄,你们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我也要加入修罗堂!”没等紫衣翎开口,聂震大声说道。 紫衣翎和江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只是来找阿秀喝酒的,没商议过加入修罗堂的事啊!” “爷临时起意不行吗……” 啪!紫衣翎在聂震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跟谁爷爷的?!”聂震手捂着脑袋,回头瞪了紫衣翎一眼,但也没敢吱声。紫衣翎道:“既然阿震说到加入修罗堂的事,我也说说我的打算吧。”说着话,他看向上官秀,问道:“阿秀,我对修罗堂的宗旨还有点不太明白,修罗堂是要彻底消除贵族,还是只是削贵族的权?” 他这个问题,把上官秀问住了,按照上官秀的打算,他是想彻底消除贵族阶层,取缔一切贵族称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即便是像紫衣翎聂震江豹这些开明又正直的少壮派贵族,恐怕都不会接受自己的理念。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唐寅的手札,心思转了转,有了决定。他正色道:“只削权,并不彻底消除贵族,我希望,以后贵族会变成一个荣誉头衔,而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特权。” “原来是这样。”紫衣翎点点头,笑道:“若是这样的话,倒还是可以接受。” 对于紫衣翎这种本身就具备超凡才华的青年才俊而言,贵族头衔给他带来的实惠并不大,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是跟家族出身有一定关系,但更多的是靠他本身的实力。 他深吸口气,说道:“阿秀,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和阿震阿豹也都很佩服你的为人志向和才能,只是,我们都不太了解修罗堂,也迟迟没有加入,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安心了,阿秀,你的修罗堂,就算我们一份吧!” 上官秀闻言大喜,修罗堂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加入进来,简直是让修罗堂如虎添翼,不说他们自身的才华,单单是他们的身份,就对修罗堂意义非凡,从此以后,修罗堂在朝堂上的位置,便可达到九人了。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问道:“紫兄此话当真?” “阿秀,我们交往这么久了,我说话何时不是板上钉钉?你也应该了解,我绝非冲动之人,我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既然已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再反悔。” “阿秀,我也是!”江豹生怕被落,咧着大嘴傻笑道:“在家里,爹娘都说我又傻又笨,在外面,我也就你们这几个朋友,反正你们在哪,我都跟着。” 第468章 心仪 上官秀笑了笑,看着紫衣翎聂震江豹花凝,他们四人肯加入修罗堂,当然是件好事,不过他们也都是唐凌一手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些顾虑。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可知道修罗堂的规矩?堂令大于军令,一旦加入了修罗堂,那么,你们所效忠的对象就只能是修罗堂了,不会再是任何人!” 紫衣翎问道:“阿秀,修罗堂又效忠于谁?” 上官秀正色道:“国家。修罗堂只效忠风国。” “这就足够了。”紫衣翎看了看聂震和江豹,说道:“阿秀,我们既然决定加入,就已经考虑清楚了,以后,会按照修罗堂的规矩办事,你尽管放心吧。” 见聂震江豹花凝也同是点头,面露坚定之色,上官秀不再犹豫,一字一顿地说道:“欢迎各位加入修罗堂,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同堂兄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众人异口同声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我们共饮一杯!”上官秀喜笑颜开,让肖绝和吴雨霏去备酒,花凝恍然想起什么,对上官秀说道:“大人,属还有要务回中尉府处理。” “嗯,既然花大人有要务在身,就快些回去吧!”摆渡看新节 “是!”花凝拱手答应了一声,稍顿片刻,她脸色微红地低声说道:“私里,大人可以叫我凝儿。” “嗤!”上官秀还没说话,聂震已翻着白眼嗤笑出声。 花凝瞥了他一眼,聂震歪着脑袋,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一副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的姿态。花凝也不与他计较,向上官秀施了个礼,转身离去。 见花凝头也不回地走了,聂震心里像长了草似的,一会抓头一会挠脸,最后还是没忍住,急急说了一句:“我去找她算账,这个臭丫头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完话,也没等上官秀等人吱声,他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紫衣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眼上官秀,说道:“阿秀,看来,你真的说对了,原来阿震这小子,早就对花凝有那个心思了。” 上官秀乐见其成,如果聂震和花凝真结合到一起,对修罗堂是件好事,以后他二人心中有了牵绊,就算哪一方想退出修罗堂,也退不出去了。 紫衣翎话锋一转,问道:“阿秀,接来你有什么打算?”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朝中施行新政。” “推行唯才是用的新政?”紫衣翎目光低垂,幽幽说道:“这,恐怕不太容易。” 贵族制度,根深蒂固,不可能说把贵族削权就削权,得一步步的慢慢来。推行唯才是用政策,可谓是第一步。 上官秀幽幽说道:“是啊,的确不容易。朝中的大臣们,必然会极力反对。” “阿秀,你有什么良策?” “两个办法。第一种,强力推行。”上官秀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所谓的强力推行,就是以强硬的军事手段,逼宫唐凌,逼迫朝廷,接受变革,推行唯才是用政策。紫衣翎眉头紧锁,喃喃说道:“贞郡军四个军团,我和阿震阿豹,三个军团,合计七个军团,而且皆为满编,这已是目前中央军的主力了。而且,现在中尉府又在我们这一边,要逼宫,完全可以,我们也具备这样的实力。” “只是……” “只是这么做,太冒险了。”紫衣翎接话道:“甚至可能会导致全面战争。” 算上贞郡军,中央军共有十六个军团,如果他们七个军团进行逼宫,势必会与另外的九个军团开战,就算那九个军团还没有满编,但兵力也有四五十万之多,一旦开战,那就是一场国难浩劫。不管谁输谁赢,到最后遭殃的肯定是风国。 “在平叛的这件事上,我们屠杀了百万叛军,各郡县的百姓对我们恨之入骨,但起码还有一部分支持朝廷的百姓,是支持我们的,如果我们进行逼宫,形同叛乱,到那时,整个风国上,再无人肯支持我们了。”紫衣翎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说的这些,上官秀都考虑到了,而且他考虑的比紫衣翎更细致。 一旦开战,贞郡军的补给还可以有保证,但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个军团的补给可就全断了,短时间内或许还能维持,战事一旦拖久,这三个军团就废掉了。 失去这三大军团的辅佐,只剩贞郡军自己,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战败。 “所以,由而上,强力推行变革,是行不通的。我们只能走第二条路,由上而的推行变革,施行新政。”上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 紫衣翎好奇地问道:“阿秀,你打算说服陛?” 上官秀笑了,反问道:“紫兄,依你对陛的了解,我能说服得了她吗?” 紫衣翎若有所思地慢慢摇头,他并不认为唐凌能被上官秀说服。唐凌和上官秀的关系具体如何,他不得而知,通过他的感觉,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就算他俩的关系很好,很甜蜜,唐凌也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说服不了她,我们就只能让朝中的大臣支持我们。” 这话又说回到了原点。紫衣翎摇头,说道:“朝中大臣不会支持新政的。” “如果有一德高望重之人站在我们这一边呢?” “谁?”紫衣翎看着上官秀,顿了片刻,他脑中灵光一闪,几乎是和上官秀同时说道:“钰王殿!” “嗯。”上官秀点点头,说道:“在平叛的时候,我一直在竭尽所能的,把钰王殿摘除在叛军在外,其一,是存有私心,其二,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迎回钰王,让钰王重新回归上京,回归朝廷。推行变法,实施新政,其实,这一直都是钰王殿的主张啊!” 紫衣翎笑了,苦笑,他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让钰王回京,上朝参政,这……恐怕比推行变法都难!” “不,以前或许没有可能,现在,我倒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哦?”“只要钰王殿还在外一天,叛乱势力就永远不会被彻底根除,只有把钰王接回上京,让钰王参政,各地的叛乱势力才会失去主心骨,无法再继续兴风作浪。我想,陛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陛,敢让钰王殿回京参政?”紫衣翎扬起眉毛,问道。 “现在或许不敢,但等我二人成亲之后,陛再无后顾之忧,她便有让钰王回京参政的底气了。” 紫衣翎缓缓点头。是啊,等两人成亲之后,阿秀就彻彻底底不再是钰王的人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支持钰王,去谋权篡位,篡夺自己夫人的皇位,那时候,陛的确是有足够的本钱接钰王回京。 “阿秀,你真的打算与陛成亲吗?以前,我一直以为你的夫人会是郡主。” 上官秀神情一黯,幽幽说道:“直到现在,我也未能打听到郡主的落。” “德王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 “没有。”上官秀说道:“我早就派人去川郡询问过了,德王没有见到婉芸。” 紫衣翎眉头紧锁,喃喃说道:“难道,郡主真的殁于叛军连营里了?但这不应该啊……” 唐婉芸不仅是郡主,还是通天门的门主,以通天门的实力,护送郡主杀出叛军连营,应该不会做不到。 他总觉得唐婉芸失踪的这件事里有蹊跷,但问题究竟出在哪,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江豹喝了口酒,瓮声瓮气地说道:“和郡主成亲,阿秀就只是个驸马,和陛成亲,阿秀是国公,我觉得和陛成亲挺好的,一人之,万人之上,旁人想做还做不到呢。” 紫衣翎白了他一眼,与陛成亲,又哪会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犹豫了一会,低声说道:“阿秀,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该不该让你知道。” “哦?紫兄,什么事?” “这……” “有什么话就说嘛,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又不是个娘们!”江豹在旁不满地嘟囔道。 紫衣翎叹口气,说道:“以前,陛也曾在帝国书院读过书。” 上官秀一愣,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紫衣翎看了看他,继续说道:“当时,贝萨的王子,伊恩?普洛斯也在帝国书院读书,陛和伊恩的关系很……很不错。” 他说很不错算是比较客气的了,当时唐凌和伊恩的关系很亲密,在书院中也几乎是形影不离,只不过后来伊恩回国,两人的关系也就无疾而终了。 上官秀曾听唐凌提起过,她有心仪的对象,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既然她有心仪的对象,为何不和那个人成亲,偏偏选择自己,现在他明白了,原来那个人是贝萨国的王子。 难怪她不能与之成亲呢,一国之君,又岂能与别国的王子成亲,那不等于把国家卖了吗,和与宁南的和亲没什么区别。 “原来是这样。”上官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见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忧之色,反而像是弄清楚了一件事,紫衣翎更加忧心了。 他这哪像是一个未婚夫该有的表现啊?听闻自己的未婚妻有心仪的男人,他竟然丝毫不妒忌,不愤怒,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紫衣翎正色说道:“阿秀,成亲是一件大事,尤其是与陛成亲,关系到太多的人,也牵扯到太多的事,所涉及的不仅是你一个人的幸福,也包括很多人的幸福和命运。如果你觉得为难勉强,现在还是有余地的,我们大家再仔细想想办法,或许,还能改变这件事。” 稍顿,他轻声说道:“站在朋友伙伴兄弟的立场上,我不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难过。”以你的付出,也应该得到更完美的生活。这是紫衣翎的心里话。 第469章 进化 他拍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道:“不管我以后的夫人会是谁,感情如何,总之,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因为在我的身边,总会有一群兄弟,在为我的事,牵肠挂肚,在为我分忧。” “阿秀,好端端的你干嘛说这种话,我都快哭了。”江豹哭丧着脸,嘀咕道:“和陛成亲,真的有这么为难吗?” 紫衣翎白了他一眼,抛给他一个‘要不你去试试’的眼神。江豹想想,打了个冷战,不再多言。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为国平叛,我能献出我的名誉,为国征战,我能献出我的性命,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献出去的?!” 唉。紫衣翎默然,无话可说。以前,他佩服的人是唐凌,确切的说,是佩服中带着感激,现在,他由衷佩服的是上官秀,也正因为佩服他,他才愿意与他亲近,他之所以肯加入修罗堂,并没有考虑太多别的方面,只为了上官秀这个人。 紫衣翎聂震江豹花凝加入修罗堂,这让修罗堂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紫衣翎他们所代表的不单单是他们自己,还代表了他们背后各自的集团。紫衣翎代表的是中央军第二军团(平原军),聂震代表的是中央军第十军团(虎贲军),江豹代表的是中央军第七军团(百战军),花凝代表的是中尉府(都城禁军)。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随着他们四人的加入,也标志着修罗堂正式走出贞郡,迈向了全国。修罗堂所控的军队不再局限于贞郡军,扩大到七个军团。 连日来,第二第七第十军团的将士大批加入修罗堂,修罗堂记录在册的成员很快超过百万。这百万成员当中,即有军中将士,也有平民百姓,包罗万象,散布在各行各业。 修罗堂的成员渐渐被分化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专职人员,像袁牧秦川蒙天等人,以及暗旗影旗堂军成员等等,他们都是专职在堂口当差的,这部分人,领着堂口发放的堂费。 而另一部分人,也是大多数修罗堂的成员,他们并不在堂口当差,都有各自的本职工作,比如军中的将士们,堂口不会给他们发堂费,恰恰相反,他们时常还会给堂口上交堂费,资助堂费。 刚开始,修罗堂成员上交堂费并不是强迫性的,而是自愿的,喜欢交就交,不愿交就不交,多交少交也都无所谓。 后来,是紫衣翎建议,把上交堂费这一条变成修罗堂的规定,强制执行。 他倒不是贪婪修罗堂成员所上交的那些堂费,而是要借此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很多人加入修罗堂,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来投,只是为了谋取私利和好处。 现在规定强制上交堂费,那些为谋私利而来的人,非但赚不到好处,反而还得交出好处,自然受不了,就会退出。 紫衣翎的建议,只是为了去其糟粕,让修罗堂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前景。 不过他的意见倒是与上官秀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顺水推舟地采纳了紫衣翎的意见,把这条新规定实施了去。 虽说在新规定里,修罗堂成员定期上交的堂费并不多,不过还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弹,导致大批的成员不满退堂。 为此,洛忍詹熊等元老们都来找过上官秀,表达应当废除这条新规定,不然修罗堂就会垮掉。天间那么多的帮派,没有一个是堂口不给帮众钱,反而还要帮众交钱的。 但上官秀坚持己见,未听众人的劝阻。 他特意把修罗堂的核心成员召集到一起,详细阐述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果只是想把修罗堂定位在江湖门派秘密组织上,那么现在已经大获成功了,成员超过百万之众,说修罗堂是天第一大门派,也毫不为过。如果想把修罗堂变成一个牢固稳定可持续发展能一代又一代传承去的组织,甚至是机构,那么就得改变眼这种龙蛇混杂的现状。 一个组织,靠什么把大家牢牢团结起来,靠什么让大家定期交着堂费,还心甘情愿地留在堂口内,不应该是靠某一个人的号召力,而应该是靠着一个能被全体成员所接受和认同的理念,为了这个共同的理念,大家心甘情愿地为堂口的发展建设出钱出力,心甘情愿地为堂口去奉献,去牺牲。 只有这样的修罗堂,以后不管没了谁,它都不会消失,它都会继续存在去,因为理念这种东西是不会死的,它会永远都存在,一代又一代的修罗堂弟子会为了这个共同理念,团结在一起,并为了实现它去努力奋斗。 在要不要上交堂费这件事上,上官秀可谓是力排众议,以强硬的手段,强行执行了去。 门弟子过百万的修罗堂,在这条新规定执行之后,其成员被砍掉了一半有余。不过,剩的这部分人,就真的是最铁杆的修罗堂成员了,也是最认同修罗堂理念的一部分人。 如果说以前,修罗堂有向政党化蜕变的趋势,那么现在,修罗堂其实已经开始全面政党化了。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它不再是因为某个人而存在,而是因为理念而存在。 只不过当时,还不存在政党这种概念,即便是思想最先进的提亚也没有,所以修罗堂在当时是个异类,是个像怪胎一样存在着的门派组织,前无古人,当然了,后面倒是有层出不穷的来者。 上官秀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冒出这种超前的想法,他的想法,也是受到了圣武皇帝手札的启发。他现在所做的事,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思想。 距离婚典的日期越来越近,边境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宁南于边境集结的大军已超过了八十万,虎视眈眈,蓄势待发,越过边境,侵入风国,挑起再一次的国战,看上去已是早晚的事。 风国北方,贝萨于边境的屯兵也在急速的增加,具体增加的兵力有多少,现在还不得而知,根据风国这边的探查,推测不少于五个军团。 宁南和贝萨都在积极向边境增兵,是巧合,还是两国之间存在某种协约,谁都不敢妄加推测,这几日,风国的朝议也特别紧张,都是针对边境局势的讨论。 风国目前的国力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与宁南或与贝萨打国战,都很勉强,如果是与两国同时打国战,两线作战,结果肯定必败无疑。 朝堂之上,大臣们都在各抒己见,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不过他们所讨论的大多都是该不该打,而不是怎么去打。 对此,上官秀只能报以苦笑。人家都已经大军压境了,就是为开战而来的,现在还有必要讨论打不打吗? 听着人们的唇枪舌剑,上官秀一言不发。等到散朝时,他没有出宫,去了唐凌的寝宫。唐凌不在这里,正在御书房里批两封要紧的奏章,要上官秀在此稍等。 唐凌的寝宫,上官秀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没什么新鲜感,而且她的寝宫也没有太多的摆设,简单空旷得一目了然。唐凌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不要多余的摆设,是防止寝宫内出现多余的死角,藏人行刺。 上官秀信步走到床榻前,坐,上面软软的,坐起来也很舒服。 他身子向后倚靠,慢慢躺了去,舒适地轻叹口气。这几天,他在修罗堂推行新规定,引起很大的反弹和不满,为了平息兄弟们的情绪,他也是费尽了口舌,感觉又疲又累。 他躺在床榻上,手无意中伸到被子底,摸到一张纸。他好奇地将其抽出来,展开一看,原来是张画像。一张异族青年的画像。 画像是不是跟本人一样,他不知道,但里面的青年男子很是俊美。 金黄的头发,碧绿的眼睛,深邃的五官,温柔的笑颜,让人看后,有如沐浴春风之感。上官秀心思转了转,明白了,想必画中人,就是紫衣翎提起的贝萨王子,伊恩?普洛斯。 难怪唐凌会对他朝思暮想,把画像都要放在枕边,他的确是个俊美的,能让任何女人都怦然心动的青年。连上官秀这种不太注重长相的人,看了他的画像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谁准许你动朕的东西的?”寝宫的门口,传来唐凌不满的话音。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前,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地看着上官秀。 他随手放画纸,挺身坐起,对上唐凌眼底燃烧着火焰的目光,柔声说道:“我们的婚期,推迟吧!” “什么?”唐凌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 她凝视着上官秀许久,目光一转,落到画纸上,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深吸口气,眼底的怒火消减了几分,幽幽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朕与他……” 上官秀挺身站起,说道:“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要推迟婚期,也不是为了他。” “那你……” “我要出征。”上官秀说道:“宁南和贝萨,双双大军压境,这一场国战,我们打不起,打了,也是必输无疑,为了震慑宁南和贝萨,让两国囤积在边境的大军不敢妄动,我国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可选。我会率领贞郡军回贞郡,由沙赫攻入宁南,把宁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南方,至于贝萨,中央军可向北集结,以作牵制。” 第470章 出击 “这样,至少战场是在宁南,我国本土不会受到波及,即使,我战败了,我国的国力,也不会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上官秀轻声说道。 “如果你死了怎么办?”唐凌脱口问道。 “那也是为国捐躯,我死而无憾。”见唐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上官秀向她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放心吧,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死在宁南,我也会在死前把宁南打个半残,让宁南在十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更无力再进犯我国。” 他说得轻松,可听在唐凌的耳朵里,心头却是一颤,眼中不知不觉地蒙起一层水雾。上官秀如果死了,对她不是一种解脱吗?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难过,但他的话,就是让她感觉一阵阵的心疼。 上官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说道:“十多万兄弟的英灵,每一天都在宁南召唤着我,这一战,我一定要打,如果我不能带着兄弟们的英灵回家,我就与他们合葬在一起。” “上官秀!”唐凌突然叫他的名字,握紧的小拳头在他的胸口上狠狠打了两拳,凝声说道:“我不要你死在宁南!朕,不准!”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看着她的小脸,倔强的表情,雾蒙蒙的眼睛,那一刻,他心里的某一角软了,忽然有种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目光低垂,落在床榻上的画纸上,冲动感也随之消失。 “我……告辞了。”上官秀向唐凌一笑,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婚期不会推迟!”唐凌猛的转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上官秀的身形停了来,皱着眉头说道:“局势紧急,战事耽误不得。” 唐凌说道:“如果在婚典的那一天你不在,朕就随便跟一个人成亲!” 上官秀回头怪异地瞅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现在究竟是在置什么气。他耸耸肩,觉得唐凌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现在已失去理智,在胡言乱语,这样的情况,他没有再与她交谈的必要。 他迈步继续向外走去。 “我与他,从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她的声音很小,但上官秀还是能听得到。 他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转回身形,远远地看着唐凌削瘦又落寞的身影,正色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要推迟婚期,不是因为他,而是局势紧张,耽误不起。唐凌,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婚事,还会大得过国事吗?” 唐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乱如麻,连上官秀对她的直呼其名,她都没有注意到。她喃喃说道:“朕的婚事,就是国事。”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陛任性了。”说完话,他再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寝宫。 身后传来唐凌的气吼声:“朕明日就与你成亲,你要死,也要给朕带着国公的头衔去死!” 在上官秀和唐凌的这场婚事中,他二人都做出了牺牲,上官秀牺牲了他与顾青灵的感情,唐凌也牺牲了她与伊恩?普洛斯的感情,现在,上官秀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理性战胜了感性。可是,唐凌的感性似乎战胜了理性,这让他很失望,也很生气。 自从回到上京,上官秀和唐凌见过很多次面,但每一次的碰面,两人都因为意见向左,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这让上官秀也很无奈,他和唐凌之间,不是可能不适合,而是实打实的不适合。 唐凌说的终究还是气话,她并没有在翌日和上官秀草草成亲。 修罗阁。 上官秀和修罗堂的高级将官齐聚一堂,商议对宁南的主动出击战术。与会的贞郡军将领有洛忍詹熊胡冲和安义辅等人,另外紫衣翎聂震江豹也都有参与。 听完上官秀的战术后,聂震皱着眉头说道:“主动出击,把国战的战场推到宁南境内,策略固然是好,但风险也很高。阿秀,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贞郡军打进宁南,没有把宁南军的主力吸引过去,宁南军反而趁虚而入,攻入我国怎么办?” “我考虑过了。”上官秀想也没想地说道:“如果宁南军趁虚而入,我会率军直取宁南的都城,宁南军最多也就是率军直取我国的都城,双方都是直取对方的都城,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现在宁南的国力强于我国,它又岂会愿意与我国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聂震点点头,觉得上官秀说得有道理,以目前的强弱对比,宁南确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紫衣翎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阿秀,你和贞郡军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以四个军团的兵力,深入宁南,独自对抗宁南全国的大军,你又有几分胜算呢?” “没有胜算。”如果按照他的战术来打,深入宁南腹地,贞郡军几乎不存在后勤补给,所需的粮草和军备,完全得靠抢,如果抢不到,贞郡军的将士们就得饿肚子。 “你明明知道没有胜算,明明知道这是一场自杀性的主动出击,你还要去做?”紫衣翎直视着上官秀。 上官秀反问道:“紫兄可还有别的良策?我这次的战术,不是为了打败宁南军的主力,我也做不到,我的目的是把宁南军的主力吸引回宁南国内,并带着将士们在宁南境内尽可能的破坏,让宁南国力大损,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挑起大规模的国战。如果能实现这个目的,我和贞郡军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紫衣翎连连摇头,说道:“就算能完成任务,代价是大风的国公和四十万的将士全部阵亡于宁南,这个代价也太沉重了。” 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我国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能赢得恢复国力的时间,哪怕付出再多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可是阿秀……”这个牺牲凭什么要你去做。紫衣翎的话还没说完,上官秀摆摆手,打断道:“好了,紫兄,不必再劝我,这一战,只能这么打,别无它法。” “我去向陛请命,随贞郡军一同进攻宁南!”紫衣翎正色说道。他话音刚落,聂震和江豹也异口同声地说道:“也算我一个!” 上官秀笑了,摇了摇头,说道:“紫兄的第二军团,阿震的第十军团,阿豹的第七军团,现在都是中央军的主力,你们留在国内的任务也不轻松,一边要牵制宁南军的主力,一边还要提防虎视眈眈的贝萨人,如果你们都随我走了,国内怎么办?只靠余的那几支编制都残缺不全的中央军吗?现在国难当头,我们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阿秀……” “即便我们都死光了,至少修罗堂还存在,你们还得把修罗堂继续去。”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不变法,不变革,风国的国力永远不会有飞跃,只会岁岁年年的被宁南人和贝萨人欺压。”说到这里,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紫衣翎。后者没有立刻去接,好奇地问道:“阿秀,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礼物。”上官秀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在皇宫藏书阁里发现的圣武皇帝手札,原来早在建国之初,圣武皇帝就已经把风国未来要走的路规划出来,里面的很多内容,我还无法理解,相信你也不会理解,不过,我相信,圣武皇帝的规划不会错,他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本手札,是上官秀默写出来的,一直没给别人看过,这次出征宁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国,把这本手札交给紫衣翎,其实也是在安排后事,如果自己真的在宁南阵亡,至少可以有个人,能代替自己,去完成圣武皇帝的遗愿。 紫衣翎那么聪明,又哪能不懂上官秀的心思。看着他递来的小册子,鼻子阵阵的发酸,心里如同开了锅似的,翻腾着,他慢慢伸手接了过来,薄薄的卷册,握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他垂头,神情黯然,嗓音沙哑地喃喃说道:“你这笨蛋……” “如果我不是笨蛋,你们还愿意与我成为知己兄弟吗?”上官秀笑了,拍了拍紫衣翎的肩膀,又瞧瞧聂震和江豹,乐呵呵地说道:“等我凯旋而归之时,我们一定要把酒言欢,大醉一场!” 江豹脾气最暴躁,但也最耿直,不懂得掩藏,他眼圈一红,眼泪掉了来,腾的站起身,手指着上官秀,哽咽着说道:“阿秀,这可是你说的,你说会回来和我们喝酒,如果你没回来,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上官秀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头,难得能在上京结交到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兄弟,他也不愿意离开,可是,有事情不是能以他的意愿所左右的,国难当头,他也只是众多棋子中的一颗,为了大局,可以被随时牺牲掉的那一颗。 区别只在于,他是主动做出牺牲,而非被动。 “阿秀,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紫衣翎振作精神,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既然阿秀决定了主动出击,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保障贞郡军能在宁南作战顺利。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银子!我需要大量的银子。”打仗,说来说去,打的就是银子,有钱,可以去买军备军粮军资,没有钱,仗也就不用打了。 第471章 误判 单凭他这一句话,上官秀就觉得紫衣翎这位朋友,自己没有白交。 唐凌最终还是同意了上官秀的战术。在感性上,她确实不愿意让上官秀去冒这个险,但在理性上,她不得不承认,上官秀的战术是目前最合理的应对之策。 在唐凌和上官秀的婚庆大典之前,上官秀率领贞郡军四个军团,离开上京,向贞郡进发。 上官秀执意要去打这一仗,往公了说,是为把宁南军的主力拖在宁南境内,使得宁南人无法出兵进犯风国。只要宁南不出兵,贝萨也不敢贸然的单独出兵,风国的处境也就安全了。往私了说,风险与收益成正比,冒的风险越高,最后的收益也越大,只要他能完成目标,拖住宁南军主力,那么不管最后他是战胜还是战败,只要能活着回国,他无疑就是为风国新一代的战神,能赢得军中上,所有将士的敬重,这就是威望,威望就是资本,以后他能否把持得住朝堂,靠的就是这个。 还有一点,他曾经和沙赫的巴族有过协定,要在半年之内,出兵帮着巴族一统沙赫,他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出兵宁南的机会,顺带手完成当初的协定。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贞郡军在别的地方威望或许不高,甚至因为屠杀叛军的关系,臭名昭著,但在贞郡,对于贞郡的百姓们来说,贞郡军就是他们的子弟兵。贞郡军途径贞郡的时候,所过之处,皆受到贞郡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当真有回到本土的感觉。 抵达西京时,锻造二坊已经开始建造第二第三第四厂房,就连锻造一坊也开始建造两座厂房。 现在金婉儿总算是看明白了,蒸汽机的效率的确远远大于人力,这次锻造二坊从提亚购进五台蒸汽机,她也厚着脸皮,主动找上庆源,向庆源要了两台蒸汽机。 贞郡军在西京暂做休整,接收了一大批的粮草军备,以及火铳火炮和火药,而后继续西进,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虎牙关,进入沙赫境内。 谁都不知道贞郡军突然进入沙赫的目的是什么,巴族长老苏巴还以为上官秀是专门为完成协定而来,帮着自己一统沙赫的,兴奋得好几宿没睡着觉。 贞郡军刚进入沙赫地区,苏巴就跑到贞郡军的大营,见到上官秀之后,还一再表示,这次贞郡军全体出动,实在是太大动干戈,杀鸡用了宰牛刀,其实只出动一两个军团,就足以帮助巴族扫平沙赫各部的了。 上官秀也不点破己方此行的真正目的,既然苏巴会错了意,自己就顺水推舟,让他领自己这个人情。 苏巴派出族人,到沙赫各部去游说,称这次贞郡军之所以挺进沙赫,就是为报复当初各部协助宁南,围攻风军之仇的,各部族若想平安无事,只有向巴族俯首称臣这一条路可选,通过巴族与贞郡军的良好关系,才能保命,不然的话,就只有被灭族的场。 沙赫各部族对巴族的游说,不以为然,巴族是大族没错,但也没强大到可以碾压各族的程度,现在要他们对巴族俯首称臣,简直是白日做梦。 贞郡军的推进在继续,一路向西,很快便抵达了格吉部落。 当初格吉部落是沙东联军的一支,被广獠率军打个半残,现在贞郡军主力压境,全族上,龟缩在领地里,不敢出来应战。 不过,格吉部落也不愿尊巴族为主,而且还杀了巴族派来游说的使者。 对此苏巴大怒,一是恨格吉部落的不识抬举,其二,他也想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他派人给上官秀传信,请贞郡军全力攻击格吉部落,无需手留情。 上官秀率军打仗,就从来没有手留情的时候,要么不打,既然开战,不管对手的实力强弱,就是倾尽全力的歼灭敌人。 对格吉部落的一战,是贞郡军实战操演的一战,也是检验火铳兵团和普通兵团相互配合的一战。 格吉部落的族人全部死守在领地内,贞郡军也不急于直接派兵进攻,四十万的大军,气势如虹的把格吉部落领地包围起来,而后架起火炮,对格吉部领地展开了狂轰乱炸。 现在贞郡军的火炮已超过八十门,数量是不多,但全部动用,威力也不容小觑。 在火炮的远程攻击之,格吉部领地内四处开花,被炸得面目全非,与此同时,贞郡军又架起了抛石机,把浸泡过火油熊熊燃烧的石头甩进格吉领地内。 沙赫部落,其建筑基本全是由木头制成,粘火就着,随着火石飞射进来,格吉部的领地内,顷刻之间,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被烧得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的格吉族人,纷纷跑出领地,被迫向贞郡军发动进攻。 他们不出来还好点,出了领地,直接面对的是风军火铳兵的枪口。 “开火!”“开火——” 号令声在风军阵营里此起彼伏,一时间,火铳射击的爆响声连成一片,随着一阵阵的青烟冒出,冲出领地的番人被成群成片的打到。这时候,包围领地的风军各部开始向前推进。 “风!风!风!” 将士们每一次的齐声呐喊,都伴随着火铳的射击。冲出来的番人,被打到了一片又一片,使用着弯刀长矛的番人,招架不住如此强猛的火力,被迫的退回到领地里,但他们的领地早已化为火海,人们的喊叫声女人孩子的哭喊声连成一片。 番人从火海中又被逼退出来,但出来的结果就是,要面对着迎面飞射过来的密密麻麻的弹丸。 以远程火器,打近战的冷兵器,这不是对等的交战,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风军火铳兵脚踩着番人的尸体,不断的向前逼压,这种军团式进攻,推进缓慢,但又强大的无法阻挡。 只经过半天的交战而已,格吉部领地内的全体族人,便被风军屠杀殆尽。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尸体,被风军士卒统统扔进火海之中,被一把大火焚烧个干净。 一个中型的沙赫部落,就这样被灭族,风军手段之凶残,令人闻之色变。 这一战,也彻底震惊了沙赫各部,沙赫人终于意识到,贞郡军进入沙赫,不是在帮着巴族装腔作势,摇旗呐喊,而是真的来灭族的。 沙东地区的纳族普兰族莎林族等部落,再也坐不住了,纷纷主动找上巴族,提出愿意与巴族合并,愿意尊巴族为首。 苏巴喜出望外,急忙派人给上官秀传信,要贞郡军不必再去进攻对其它部落,沙东地区的部落,现在都已投靠巴族。 上官秀本来也没打算再去攻击其它的沙赫部落,这次之所以打格吉族,因为它的领地刚好在贞郡军西进的路上,贞郡军只是一走一过的顺带手,便把它给灭了。 贞郡军灭掉格吉部之后,苏巴又开始大张旗鼓的招降沙赫其余各部,这件事,很大程度上迷惑了宁南,宁南朝廷也以为贞郡军进入沙赫,是冲着沙赫各部去的,是为了帮着巴族一统沙赫地区。 巴族与上官秀的盟友关系早已不是秘密,如果让巴族统一了沙赫地区,这对宁南来说,无疑是让南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和隐患,这是宁南朝廷不愿意见到的。 为了阻止巴族吞并沙赫各部,宁南朝廷把镇守宁南南部的两个军团,调派到沙西地区,以示威慑,警告贞郡军,适可而止,如果贞郡军执意帮着巴族统一沙赫,最后所面对的便是,宁南和沙西各部的联军。 依照宁南朝廷的判断,贞郡军不敢在沙赫打一场硬碰硬的决战,毕竟风国目前局势危急,而贞郡军又是风国的一支主力集团军,风国承受不住贞郡军被拖在沙赫地区的代价。 两个军团,如果是在宁南本土作战,得到当地百姓的全力支持,战力不容小觑,但这两个军团现在进入沙赫地区,失去了本土作战的优势,等于和贞郡军处在同一条件之,那么,四个军团的贞郡军无疑是占尽了兵力上的优势。 而且这两个军团可是宁南南部的主力军,一旦战败,宁南南部几乎没有像样的军事力量去阻击进犯之敌。可以说对贞郡军表现出来的假象,导致宁南朝廷的误判,从而让宁南朝廷做出一个重大错误的决策,这也为后面的被动,埋苦果。 贞郡军当然不会被宁南出动的两个军团吓退,继续向西推进,进入到沙赫中部。在沙赫中部,贞郡军又一口气灭掉两个部落,沙中地区的各部也承受不住风军带来的巨大压力,纷纷向巴族投降。 以苏巴为首的巴族,就是跟在风军的屁股后面捡漏,没出一兵一卒,也未损一兵一将,便把沙东和沙中合计三十多个沙赫部族纳入怀中。 见风军来势汹汹,战力凶狠,手段凶残,沙西地区的部族也开始出现分化,有部分倚仗宁南的支持,拒不接受巴族的招降,有部分则偷偷与巴族通气,表示愿意投降,为自己铺退路。 沙赫各部的各自为政,勾心斗角,让宁南军大失所望,也不等沙西各部出兵组成联军了,宁南军的两个军团直接推进到沙中和沙西的交界处,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第472章 夜袭 保住沙西地区,这是宁南朝廷给两个军团所定的底线,只要能把风军挡在沙西地区之外,不让沙西的部落被巴族吞并,两个军团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直到这个时候,宁南的两个军团也没认为贞郡军真敢与己方开战。 在宁南军两个军团信誓旦旦,守护沙西的时候,贞郡军的高层会议也在召开,贞郡军将领们商议的可不是要不要与宁南军开战,而是在商议如何一鼓作气地击垮这两支军团。 贞郡军,中军帐内。 正中央摆放着沙盘,上官秀和麾的众将谋士都围站在左右。 洛忍拿着一支木棍,在沙盘上指点着,说道:“这里是宁南军第八军团大营,这里是宁南军第十一军团大营,我军两两突破,已优势兵力,强攻敌营,足可大败敌军!” 上官秀揉着巴,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见状,胡冲和安义辅立刻明白了他想要什么,大人要的可不单单是打败敌军,而是要全歼敌军,让这两支军团无法退回到宁南,无法再恢复战力。 胡冲拿起一根木棍,说道:“大人,末将以为,我军可分出两个军团,向南北进发,分别作出攻击瓦纳族和夜丰族的假象,趁机绕开敌军大营,分从南北,进入沙西,如此一来,敌军的两个军团必然要分头进行阻击,这时,我军余的两个军团可分头追击,对敌军的两个军团分别形成夹击之势!”最新章节已上传 “嗯。”上官秀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胡冲的这个战术可行。洛忍问道:“如果敌军的两个军团不为所动呢?” “那么,我军进入沙西的两个军团,就绕行到敌后,对敌军形成合围之势!”胡冲一边讲解着,一边用木棍在沙盘上划动。 “深入敌后,会不会太冒险了?” “当然是很风险,不过,沙西各部族还没有组成联军,对我军暂时还不构成危险,所以,我军的行动必须得快,要在沙西各族组成联军之前,先歼灭掉宁南军的这两支军团,如此一来,沙西各部,不战自败,我军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上官秀转头看向安义辅,问道:“义辅,你的意见呢?” 安义辅单臂背到身后,目光看着沙盘,转动个不停,过了片刻,他说道:“胡将军之计可行,再加一条,出一支奇兵,取平关,断敌补给,攻其敌心,令其自乱,等我军与敌决战时,可事半功倍。”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抚掌赞道:“好!” 周围的众将面面相觑,安义辅说得轻松,派一支奇兵去取平关,可是谁去啊?这支奇兵不仅要从沙中打过沙西,还得一鼓作气地打平关,而且不是打来就完事大吉了,还得能守得住才行,孤军奋战,这谈何容易啊。 众将的忧虑都有看在上官秀的眼里,他刚要开口说话,广獠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率军前往!” 他话音刚落,蒙天出列,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往。” 广獠皱了皱眉头,瞥了蒙天一眼,不满地说道:“蒙天,你管的是堂军,而非军中将士,现在又和我争什么?” “既然我来了,就是军中一员,现在有仗可打,为何我不能上?”蒙天有实力,但无功绩,在修罗堂,他的威信也不高,这是蒙天目前最大的短板,他希望借此一战,立大功。 旁人来争,广獠或许还能据理力争,但蒙天来争,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他二人都是灵?幻灭境的高手,在个人实力上,不分高。 广獠阴沉着脸,看向上官秀,说道:“大人,末将愿立军令状,我宪兵队一万将士,足可以拿平关,并守住平关!” 蒙天闻言,急忙说道:“大人,末将也愿立军令状,只率一个兵团,足矣!” 上官秀揉着巴,陷入沉思。琢磨了一会,他说道:“拿平关,还是由獠将军去吧!” “大人,我……” “蒙将军,论灵武,你与獠不相上,但是论领兵打仗,你远不如獠经验丰富,这一战,就让给獠将军去打吧,此战不仅重要,而且凶险,稍有不慎,就有全军覆没之危,你留在军中,继续积累实战经验。”蒙天统兵打仗的实力,上官秀没见到过,而广獠的统帅能力,上官秀是知根知底的,派广獠前往,他也更放心一些。 听闻他的话,蒙天大失所望,广獠则是嘴角扬起,面露得意之色,插手施礼道:“末将遵命!大人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好了,我们再来商议战术细节。” 贞郡军把进攻的战术敲定来,随后,全军展开行动。 以胡冲为首的第三军团和以安义辅为首的第四军团,前者向北进军,后者向南进军,第三军团直奔瓦纳族而去,第四军团直奔夜丰族而去。 与此同时,以廖广为首的宪兵队也混在第三军团当中,随着第三军团向北进发的过程中,悄悄脱离第三军团,接着山林做掩护,潜入沙西地区。 对于风军的异动,宁南军有及时掌握,只是没太弄明白风军的具体意图是什么。 等到第三军团进入瓦纳族领地,第四军团进入夜丰族领地,没有对二族发动进攻,而是转向挺进沙西地区后,宁南军才终于明了,原来风军的两个军团是打算绕行到己方背后,切断己方的退路。由此来推断,风军是想与己方打一场决战了。弄明白风军的真实意图,把宁南的第八军团和第十一军团吓了一跳,两个军团立刻飞鸽传书给朝廷,汇报紧急军情。 但是他们接不到宁南朝廷的回书,风军的第三和第四军团已双双向他们逼近过来。 对于此战是打还是退,宁南的两个军团还在犹豫不决,但是在这个时候,先一步潜入沙西地界的广獠军正在急速向平关挺进。 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广獠军已把宁南军的主力军团远远甩在背后。再向前走,是牧马山。 牧马山属于昌狄族领地,不过牧马山上驻扎的可不是昌狄族的族人,而是有五个营的宁南军。 想在宁南军的眼皮子底混过去,不太可能,若要顺利通过牧马山,只能采取强攻。 目前,广獠军最大的优势在于,宁南人还不清楚己方的接近。广獠令全军将士休息,等到深夜时,对牧马山展开夜袭。 牧马山位于宁南军的后勤补给线上,牧马山的驻军,主要是负责保证补给线的通畅,五个营的驻军是不少,但战力不强,五千人的军兵,配备的火铳不足百支。而广獠所率的宪兵队,可是实打实的火铳兵兵团,双方的战力相差悬殊。 只不过牧马山的地形比较险峻,五千敌军在山顶死守,宪兵队想强攻上去也不太容易,采用夜袭,可算是最佳战术。广獠在军中的时日已经不短,正如上官秀所说,广獠的实战经验丰富,这一点比蒙天要强出很多。 深夜子时,广獠令人叫醒将士们,他亲帅一百名锐士打头阵,悄悄向牧马山紧接。 牧马山是后方,这里的宁南军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风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来。在山,只有一个队的宁南兵放哨,十个人,围坐在篝火旁,怀抱着长枪,打着瞌睡。 见状,广獠心中冷笑,向那几名宁南兵指了指,又向身边的几名锐士挥手。 众人会意,悄然无息的向篝火那边接近过去。就在他们缓慢紧接的时候,一名宁南兵身子一震,从酣睡中惊醒过来。 他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篝火之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放怀中的长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那几名锐士走了过去。他走出十来步,站定,吸了吸鼻子,而后解开腰带,解手。 他正哗哗放尿的时候,从正前方的夜幕当中,猛然间飞射出来一支弩箭,正中他的胸口。 他张开嘴巴,刚要发出惨叫声,又是一支弩箭飞射过来,穿进他的嘴巴里。扑!弩箭的锋芒在他脖颈后探出。 他身子摇晃几,仰面而倒。 在他倒地的瞬间,几名锐士冲出夜幕,向余的九名宁南兵窜了过去。他们的动作一致,到了宁南兵的背后,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另只手握着匕首,在对方的脖颈处狠狠划过。 而后慢慢放倒抽搐的尸体,又把匕首的锋芒对准一个宁南兵。十名岗哨,只顷刻之间便被锐士杀个精光,而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广獠深吸口气,向后一挥手,带着余的锐士们,冲上山坡。 从山脚,上到山顶,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名岗哨,也没有碰到一支巡逻队,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宁南军的警惕之松懈。 上到顶峰,这里布置了许多的营帐,里面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广獠咧嘴笑了,低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在他的命令,百名锐士分散开,钻进各座营帐内,对里面还在酣睡的宁南兵了死手。许多宁南兵还在睡梦当中,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糊里糊涂的一命呜呼。 当锐士们在宁南军的营地里大开杀戒,宪兵队的主力都登上山顶时,沉睡中的宁南军才被惊醒过来。 只不过现在他们再想做出反击,已然太晚了,大批的宁南兵刚刚钻出营帐,盔甲还没穿戴整齐,就被外面的风军乱刀砍死。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乱什么乱?!”一名宁南军的将官从一座大帐中走出来,睡眼朦胧,满脸的不悦之色。 等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况,眼睛子瞪得滚圆,意识到是敌军夜袭,他忍不住惊叫出声,正要跑回营帐去取武器,就听身后传来阴森森的冷笑声:“你要去哪?” 第473章 夺城 宁南军将官闻言大惊,哪敢怠慢,快步冲回大帐,提着一把长刀,咆哮着窜了出来。他刚出营帐,迎面便砸过来一枪,广獠的天诛虎魄枪。 他下意识地横刀招架,当啷,似有千钧之力由上方压下来,宁南军将官就觉得双臂发麻,掌心粘糊糊的,转目一瞧,他两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 此人好大的力气!不给他多想的机会,一枪不中,广獠回手又狠狠一刺出一枪。 宁南军将官急忙放下灵刀,挡在自己的胸前。咔嚓!又是一声脆响,他的灵刀刀面被枪尖硬生生地刺出一个大窟窿。灵枪去势不见,深深插入他的胸膛。 “啊——”宁南军将官发出一声惨叫,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在其胸膛,多出好大一个圆窟窿,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广獠一走一过之间,抡起一脚,踢在对方的脑袋上。啪!宁南军将官的尸体弹飞出去,脑袋被踢了个粉碎。 他手提着长枪,走进营帐里,左右环视,桌案上,摆放了一些文件和地图,他走上前去,拿起来大致翻看两眼,然后统统卷起,向腋下一夹,转身走了出来。 这一场交战,毫无悬念,五千人的宁南军被突如其来的风军夜袭,打了个措手不及,五千将士,无一幸免,全部被杀死在牧马山上。黑しし最新章节已更新 等到战斗全部结束,宪兵队于牧马山上暂做休息,在此期间,广獠命令麾下的将士,把敌军的尸体统统扒光,己方将士换上宁南军的军装和盔甲。 天色放亮后,广獠率军下了牧马山,直奔平关方向而去。牧马山距离平关已不算远,宪兵队急行一昼夜,于翌日的上午抵达了平关。 目前,镇守平关的宁南军有一万多人,谈不上是精兵,但战力也不弱,隶属宁南中央军。平关毕竟是交通要塞,也是南宁的南国门,即便和平时期,这里的防守也不会太松懈。 以广獠为首的宪兵队,现在着装杂乱,一半人穿着宁南军的盔甲和军装,另一半人还保持着宪兵队的军装,只不过宪兵队的军装都是特制的,与风国的正规军装完全不同,而且外面还没有盔甲。 他们这支人马接近平关时,有被城头上站岗放哨的守军看到,见城外的来兵一半是自己人,另一半则穿着古怪,好像番邦异族服装,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沙赫某个大部落的军兵。 宪兵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守军足够的警觉,更没有放箭示警。可以说宪兵队是在宁南兵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城下。 见城门紧闭,广獠不耐烦地用手中枪敲了敲城门,大声嚷嚷道:“开门开门,你们都是死人啊,赶快给老子开门!” “城下的兄弟,你们是那个兵团的?” “牧马山的!” “牧马山的?你们不守在牧马山,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们要回关内押运一批粮草!我说你们少他妈在这罗里吧嗦的,耽误了大爷的正经事,老子和你们没完!”广獠脾气臭得很,此时他的口气也冲,就算是演戏,现在也算是本色发挥了。 听他的口气不小,城内的军兵不知他是什么来头,不敢轻易得罪,有人说道:“大人请在城外稍等,我们去向将军禀报!” “还禀报什么?军情紧急,耽误了正事,我要你们将军砍掉你们的脑袋!快开城门!”广獠不满地大声吼道。 城头上安静了一会,时间不长,就听城门内传来哗啦哗啦绞索的转动声,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吱吱嘎嘎的声响。广獠明白,那是城内门被提起来了。 他眯缝着眼睛,强压心头的激动,扭转回头,向后面的将士们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咣当咣当!随着外城门门栓被搬开的声音,接近着,巨大的铜制城门被缓缓拉开。 城门内,有十数名宁南军的兵卒走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请问大人……”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广獠一挥手,把众人统统推开,沉声喝道:“都给老子滚开!”说话之间,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城内。后面宪兵队人员紧随其后,呼呼啦啦地涌入城中。 广獠率先进城后,向前没走出多远,一名营尉跑上前来,先是看了看广獠胸甲上的标记,见是兵团长徽章,他插手施礼,说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你问老子姓名?”广獠说话时,不留痕迹地向背后瞄了瞄,见进城的兄弟们越来越多,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嘴角也不知不觉地扬起。 “正是。”那名营尉正色说道。兵团长级别不算低,按理说,只要是从平关出去的兵团长,他应该全部都认识,可眼前这个人,面生得很,毫无印象,这他让觉得有些奇怪。 “小子,就凭你,也敢问大爷的名号?”广獠扬起下巴,傲慢地用两只鼻孔看着他。 营尉脸色难看,结结巴巴地说道:“请……请将军恕罪……” “你听清楚了,老子叫广獠。” “哦,原来是广将军!”营尉没有多想,本能反应地躬身向前施礼,可就在他直起身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广獠?广獠不是风国贞郡军的大将吗?难道,是重名?但广獠这么罕见的名字,可能出现重名吗?他狐疑地问道:“小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风国好像也有一位广獠将军!” “哈哈!”广獠闻言,仰面大笑,想不到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大了,连宁南人都有听说过。他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大风的獠将军,就是你家大爷我!” “啊?你……”营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青年,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说着话,他抬手就要抽佩刀,可惜,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广獠手中的天诛虎魄枪已然先一步刺入他的胸膛,力道之大,枪尖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宁南军众人全都傻眼了,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双手持枪,猛然一震枪杆,啪,挂在长枪上的尸体应声而碎,化成一团血雾,向四面八方弹飞,溅了周围众人满脸满身。 广獠把手中枪向旁一甩,大声喝道:“杀光城内所有敌军,一个不留!” “杀——”已然全部进城的宪兵队齐齐呐喊一声,人们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布巾抽出来,快速系于手臂上,然后对四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宁南军痛下杀手。 顷刻间,平关城内如同炸了锅似的。广獠从城墙下,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攻上城头。 看到前方人山人海的宁南兵冲杀过来,他冷笑出声,把手中枪向外一挥,密密麻麻的金色灵刃飞射出去,扫进宁南军的人群里,惨叫声响成了一团。 嘭嘭嘭!火铳枪响,广獠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当在自己的面前。啪啪啪!一排弹丸钉在他手臂的灵铠上。 钢珠弹丸只是镶嵌进灵铠之内,却未能把他的灵铠打穿。广獠震喝一声,持枪向前冲杀,接着冲刺的惯性,一枪刺出,噗噗噗,天诛虎魄枪穿透三名宁南兵的身体,将其窜成了一串。他大喝着抡枪横扫,挂在长枪上的三具尸体被甩飞,连带着,另有十多名宁南军被撞得连连后退,尖叫着跌下城头,摔了个粉身碎骨。 “啊——”在他身旁传来一声尖叫,一名宁南兵手持火铳,枪筒子几乎是顶在广獠的太阳穴上,开了一枪。 嘭!激射出来的弹丸打得他脑袋一偏,再看他的太阳穴上,镶嵌着一颗明晃晃的钢珠。 广獠转回身形,冲着那名又惊又骇六神无主的宁南兵咧嘴一笑,一拳猛砸了下去。 啪!宁南兵的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鲜血脑浆溅射出去多远。广獠挥舞着灵枪,再次施放金系灵武技能,凌迟乱舞。 金色的灵刃漫天飞舞,掠进宁南军的人群中,仿佛无数把小刀子,把宁南军的盔甲撕开,皮肉切掉,血雾在宁南军的人群中一团团的腾起。 广獠向前近身,连续施放凌迟乱舞。只见城头上的金色灵刃,上下翻飞,久久不散,宁南军兵卒,成群成片的或扑倒在地,或摔下城头。 由灵?幻灭境修为凝化成的灵铠太坚韧了,以火铳的威力,一枪根本击不破,若想击破如此坚固的灵铠,起码需要两三枪都打在同一位置上,可是火铳的枪筒内没有膛线,不存在准头,几枪都打在同一位置的几率太低太低。 广獠勇猛,身先士卒,在城头上打开一条血路,宪兵队人员士气大振,迅速登上城头,使用火铳,对宁南军展开反击。 城头上的宁南兵大半被杀死,剩余的一部分,被迫退下城头。可是他们根本跑不了,宪兵队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的向下射击,把溃逃的宁南军成群成片的射倒在地。 很快,城内的守军也听说了敌军入城的消息,镇守平关的兵团长率领大队守军,急匆匆地赶来城墙这边增援。 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城头上,城墙下,宪兵队的火铳兵严阵以待,见到敌军从城中杀出,上下一同开火。 城头和城下的交叉火力,形成一面立体的火力网,宁南军冲上来一批,被打到一批,根本冲不到近前。 第474章 牺牲 “杀——”广獠一声令,响应的呐喊声四起,宪兵队中的锐士随广獠打头阵,其余兵卒,随后推进,对宁南军展开反扑。 镇守平关的宁南军已然元气大伤,此时哪里还招架得住风军凶猛又强劲的反扑,被逼得连连后退。 广獠带领着一批锐士,避敌正面锋芒,从侧翼绕行到敌后,断掉守军残部的退路。 听闻后方大乱,宁南军的兵团长暗叫一声糟糕,急忙率军向后冲杀。兵团长冲到阵尾,刚好遇到杀上来的锐士。 他大吼着抡枪冲上前去,只不过他冲上来的快,倒的更快,是被广獠一枪砸倒在地的。不等他起身,四周的锐士们一拥而长,狭长的陌刀顺着他灵铠的缝隙,狠狠刺了进去。 广獠领导的这一场长途奔袭战,打得可谓是漂亮至极,也展现出了他的统帅天赋。 宪兵队先是成功偷袭牧马山的敌军,拿五千套敌军军装,然后又浑水摸鱼兵不血刃的混入平关,一举击败关内守军,成功占领城邑。 两场战斗,规模都不算小,一场对敌五千,一场对敌过万,结果都是已宪兵队的大胜而告终,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两场战斗中,宪兵队自身的伤亡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平关遭袭失守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宁南军第八和第十一军团那里。两军的军团长陆翊和苏醉大吃一惊,平关竟然失守,被风军攻占?这怎么可能呢,从哪冒出来的风军?难道是从天上掉来的不成?他二人紧急召集麾众将,商议应对之策。 宁南军大营,中军帐。 大帐里气氛凝重又紧张,各将领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平关失守,意味着己方的后勤补给线被断,己方两个军团,二十万的大军,现在都成了孤军,要命的是,对阵的敌军是四个军团,而且还是骁勇善战的贞郡军,这仗还怎么打? 目光向左右扫视两眼,见众将的斗志都不高,一个个愁眉苦脸,如丧考妣。苏醉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说道:“陆兄,我看,不行的话,我们就投降吧!” “啥?”陆翊眼珠子差点冒出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醉,做梦也没想到,从苏醉的嘴巴里能说出这么一段狗屁话。“投降?” “是啊,投降吧!”苏醉大点其头,正色说道:“输给上官秀,输给贞郡军,其实我们也不算很丢人,曾经在贞郡军手里吃过亏的军团很多,现在,也不差我们这两支军团嘛!” 听闻他的话,陆翊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叫什么狗屁话,以前有军团在贞郡军手里吃过亏,现在己方就得不战而降?见麾的将官们还真有人在微微点头,向自己看过来,陆翊气道:“我说苏兄,我们的家人可都在都城,我们若是投降,全家老小就都跟着遭殃了!还有啊,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对待风军俘虏的,现在我们投降,风人能放过我们吗?何况,对面的风军不是其它的风军,而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贞郡军,他们对待风国自己的叛军都能做到斩尽杀绝,对待我们,还指不定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呢!” “哦,对啊!”苏醉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我真的是一时急糊涂了,看来,投降不仅是死路一条,而且全家都要遭殃,我们只能死战到底了,哪怕是战死沙场,亦死得其所,也为家族争得了荣耀!” 他这番话,让在场那些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将官,彻底打消了投降的念头。 人们脸上的犹豫之色消失不见,有数名将官同时站起身形,异口同声道:“将军,此战我军还未输,只不过是平关失守,补给被断而已,我们反杀回去,把平关夺回来就是了!” 陆翊多聪明,子明白了苏醉的用意,他主动提出投降,其实就是在打消面将士们心存侥幸的念头,让将士们能横一条心,与敌决一死战。 他暗暗点头,这才是他认识的苏醉嘛,忠贞不二,意志坚定,且足智多谋。 他向起身表态的诸将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坐,他转头对苏醉道:“在我军对面,有风军两个军团,我军若是回撤,风军一定会趁势追击,我军的处境将极为不利!” “嗯。”苏醉点点头,揉着巴,琢磨了片刻,说道:“所以,需要留一批将士,镇守大营,拖住风军的两个军团,我军的主力,趁机后撤,从另外两支风军军团的夹缝中,强行穿插过去。” 陆翊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谨慎地问道:“苏兄,你觉得谁留守大营,拖住敌军为好?” 不管是谁,留来拖住风军,最后的结果都是死路一条,那可是两个军团,二十万众的风军,一旦被人家围困住,再想脱身,难如登天。 苏醉深吸口气,正色说道:“这次的殿后,就由我来做吧!” “啊?”陆翊倒吸口凉气,怔住片刻,他连连摇头,急声说道:“不行!苏兄,你是十一军团的军团长,哪有军团长亲自留断后的道理?这万万使不得!” “我率五个军团,镇守大营,有我在,将士们的士气就不会垮,也能把敌军拖得更久一点。”见陆翊还要说话,苏醉向他摆摆手,说道:“陆兄,你的任务也不轻松,要率领一个半的军团,从风军的缝隙中穿过去,只要能到平关,以十五万的大军,拿平关应当易如反掌。偷袭平关的风军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溜过去,兵力一定不多,绝超不过一个兵团。” “苏兄——” “镇守我国南方的中央军,只有你我两个军团,如果我们都被困死在沙赫,你可知意味着什么?风军可以在我国境内,长驱直入,直取中心腹地,甚至是直取都城,这会彻底打乱我国与贝萨合力吞并风国的计划。如果能以我的牺牲,换取整个计划的顺利实施,彻底平定风国,我,死而无憾。” 为了与贝萨联盟,合力灭掉风国,宁南已经付出很高的代价,甚至不惜把火铳技术传授给贝萨,如果计划无法顺利实施,宁南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本无归了。 陆翊知道苏醉说得这些都有道理,但要他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就这样送死,他于心不忍。他用力跺了跺脚,眉头紧锁地喃喃说道:“上官秀究竟想干什么?在我国与贝萨双双大兵压境的情况,他怎么还敢从沙赫进犯我国?区区的四个军团,他敢进犯我国?难道此贼疯了不成?” 苏醉笑了,苦笑,幽幽说道:“上官秀没有疯,他比任何人都聪明,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是以自己的牺牲,来保风国的平安。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都是舍得为国捐躯的那种人,只可惜,立场不同,阵营不同,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并肩作战,只有在两军阵前的你死我活!” 陆翊深深看了苏醉一眼,长叹一声,说道:“苏兄……” “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说着话,他环视在场的诸将,问道:“可有将军,愿意留来与我共同御敌?” “我愿追随将军,与敌血战到底!”同一时间,有十多名参将起身。 苏醉看罢,欣慰地地笑了,说道:“我昊天从不缺少为国献身的英烈,以如日中天,打**枯朽,又岂能不胜?就算我等看不到那一天,等风亡之时,我等亦含笑九泉了!” 哗啦!他话音刚落,面的将官们纷纷撩起征袍,单膝跪地了好一大片,齐声说道:“末将愿随将军殿后,与风贼决一死战!” 苏醉仰面而笑,转目看向陆翊,说道:“陆兄,就这么定了吧,三日内,我势必把风军的两个军团,拖在这里!” 在苏醉的主导,宁南军的第十一军团分成两部分,其中的五个兵团随第八军团回撤本土,另外的五个兵团,随苏醉留在大营里,企图拖住贞郡军的第一和第二军团。 宁南军的异动,很快便被风军所察觉。风军在宁南军大营的四周,早已安插大批的探子,另外,达江等人的猎鹰也时常盘旋在宁南军大营的上方,监视宁南军的动向。 得知宁南军的主力后撤,只留几万人镇守大营,上官秀洛忍詹熊等人很快便明白了宁南军的战术,他们是以牺牲小部分兵马为代价,妄想拖住己方两个军团,从而掩护大部队的后撤。 上官秀暗笑,他不认为宁南军的主力,能从胡冲和安义辅这两只老狐狸的眼皮子底成功溜走,既然有一部分宁南军留来送死,己方就成全他们的必死之决心好了。 在上官秀的授意,贞郡军的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对宁南军大营展开了猛攻。 第475章 斗勇 目前,贞郡军的第一和第二军团,各拥有一个火铳兵团,火炮也各有二十门。(一个火铳兵团,由十个火铳营组成,一个火铳营的火铳数量在五百支以内,一个火铳兵团的火铳数量在五千支以内。) 进攻开始之前,贞郡军于宁南军的大营前列阵。 双方相距有一里左右,站在营中,向外望去,对面的风军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阵营中竖立起来的旗帜,当真组成了旗海,扯地连天,无边无沿。 咚咚咚—— 擂鼓声率先响起,这是全军准备进攻的信号。风军将士们齐齐用手中武器击打盾牌,发出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人们齐声呐喊:“风!风!风!风!” 喊声震天,气势如虹。在一里开外,大营内的宁南军将士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面席卷而来的压迫感。未等正式交战,人们的掌心里已先冒出冷汗,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 将士们纷纷回头向后观望。在一座十米左右的高台上,苏醉和一干参将站在上面,他面无表情,稳如泰山。见到主帅气定神闲,脸色不变,人们的心里总算是稍微安稳了一些。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苏醉当然也是有所倚仗的,陆翊率领主力大军撤退的时候,没有带走过多的辎重,两个军团的火炮大多都被留了来,而这些火炮,正是他们抵御风军进攻的利器。 “风!风!风!”对面的呐喊声越来越急。很快,从风军的阵营里推出来一门门的火炮,架在两军阵前,随着兵团长一声令,二十门火炮齐齐开火。 轰轰轰!在慑人魂魄的爆炸声中,一颗颗的弹丸被发射出去,砸在宁南军大营的寨墙上,轰轰作响,只是一轮齐射,宁南军大营的寨墙便被砸出十多个大窟窿。 站于寨墙后的一些兵卒被波及到,惨叫着扑倒在地。 苏醉眯了眯眼睛,向身边的参将点点头。 那名参将急忙拿起帅旗,向前挥舞了两。看到帅旗的旗语,宁南军也纷纷点燃了火炮,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声,宁南军的火炮反击打了回来。 在火炮的数量上,宁南军占有优势,只不过他们是防守的一方,相对而言,风军要更主动一些。 双方展开火炮对攻,谁都站不到太大的便宜,风军在把宁南军大营的寨墙砸破的同时,自身也遭受到宁南军火炮的攻击,伤亡不小。 看到对面的宁南军寨墙已然残破不堪,己方的火炮也报废了五六门之多,上官秀传令去,全军推进。 随着他一声令,风军上齐动,人们一边高声呐喊着:“风!风风!”一边不断地向前行进。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火铳兵团。重盾兵在前压阵,火铳兵和长矛兵随后跟上。 宁南军大营里火炮响个不停,风军前排的重盾也不时被弹丸击碎,与此同时,宁南军的火铳兵倚仗着寨墙最掩护,齐齐向外开火射击。 风军这边,前排的重盾被击碎后,立刻由后面的重盾兵向前填补,火铳兵被打倒,一旁的长矛兵过来填补。 火铳兵们在重盾的后面,或蹲或站,向对面还击。战场的两边,噼噼啪啪的爆响声不绝于耳,青烟一阵阵的冒起,弹丸在空中,挂着尖啸声,来回飞射,打在寨墙上,木屑飞溅,打在重盾上,叮当作响,火星点点。 火铳对射的战场上,不确定的因素大大增加,任何一颗不起眼的流弹,都有可能打死对方的前军指挥官,毕竟,修为能达到灵?幻灭境的将官实在不多,大多数修灵者身上的灵铠,都挡不住火铳弹丸的一击。 双方进行的是一场‘你死一千我亡八百’的绞肉战,不管是风军还是宁南军,前排的火铳兵不时中弹倒地,后面的火铳兵立刻跟上来,继续开火射击,一旁的长矛兵拖同伴的尸体,捡起火铳,挂起火药和弹丸,填补到火铳兵的队列当中。 这场战斗,可以说是风国和宁南打的第一场大规模的热兵器对战。 冷兵器时代所习惯的战术,兵书上所教导的战策,现在已统统派不上用场,双方只能在实战当中摸索新的战术战策,以适应新武器在战场上的应用。 站在上官秀身边的该当和子隐,各拿起一支单筒望远镜,仔细观望着前方战场。双方使用的都是火铳,现在考验双方的便是,谁的训练更精良,谁的意志力更加坚定。 该当和子隐不约而同地放望远镜,该当对上官秀说道:“大人,我军的火铳兵团伤亡惨重,当换其他兵团打头阵,让火铳兵团先暂做休整,然后再重新参战!” 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在敌军的火铳之,换其它兵团冲阵,等于让将士们去白白送死!传令前军,火铳兵团不可驻足不前,必须向前推进!把双方之间的战线拉近到百步之内!” “是!大人!”左右的传令兵答应一声,拨马而去,传达上官秀的将领。 在上官秀的命令,风军开始继续向前推进,火铳兵借助着重盾兵的掩护,一边前进,一边射击,换位。 双方之间的整体阵线也是越来越近,当然了,距离越近,火铳打偏的几率也越小,双方的伤亡都呈直线上升。 只要把双方的距离推进到百步之内,那么风军的箭阵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这才是风军目前杀伤力最大的利器。 看到风军不计伤亡的一再向前推进,苏醉当然明白风军的意图,他嘴角扬起,风军的这个战术,他已然提前料想到了。 见风军的火铳兵团越来越近,距离己方大营已接近百步远,苏醉从参将手中拿过帅旗,连续挥舞。看到帅旗的旗语,宁南军大营的营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大队的轻骑兵。 轻骑兵是两两一排,如同一条长蛇般冲出宁南军的大营,直奔对面的风军阵营杀去。 骑兵们趴伏在马背上,把自身受攻击面积降到最低,与此同时,长枪向前探出,催促的战马,不断地向前飞奔。 骑兵破阵,利用轻骑的高速机动力,突击敌方火铳兵阵营,这本是风国虎贲军常用的战术,而且屡试不爽,现在倒是被苏醉借来用了。 双方的距离只有百步之遥,骑兵只需一个急冲锋就能冲到近前,而且他们是两两一排,风军的火铳兵每轮射击,最多也只能打死对方两人两骑。 宁南军的骑兵冲阵战术,的确是风军这边万万没有想到的,只是一瞬间,该当和子隐就惊出一身的冷汗。二人急急拿起望远镜,观望前方战场的局势。 上官秀和洛忍詹熊等人也都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战场。他们都是修灵者,目力要远胜过常人,虽说与战场相距甚远,但要看清楚战场的局势,也不需要望远镜的辅佐。 在宁南军的骑兵冲阵之,当初该当和子隐设计的火铳营阵型发挥出了功效。 他二人设计的阵型,可不是一个营的兵力都是火铳兵,其中有一半是长矛兵,之所以会这么设计,就是为了防止敌军冲阵的近身肉搏战,大批长矛兵的存在,可以能给予己方火铳兵一个强有力的保护。 宁南军的战术让风军一开始慌了手脚,但很快各营的营尉镇定来,按照平日里的训练,令火铳兵后撤,长矛兵向前顶,让火铳兵避敌骑锋芒,让长矛兵来破敌人的轻骑兵。 长矛兵对阵轻骑兵,并不占什么优势,在骑兵的强力冲阵,也是一击就破,但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减缓了宁南骑兵的冲阵速度,同时也为己方火铳兵的退后争取到了时间。 战场上的局势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双方斗的不仅是勇,更是在斗智,斗战前准备,斗双方的各种因素,小到一兵一卒,大到一个军团的综合实力。 “大风锐士,随我阻杀敌骑!”营尉们率领着各营的锐士,对宁南军的骑兵展开反击。 骑兵的长枪在刺穿锐士们身体的同时,他们也被锐士死死拽战马,周围的风兵手持长矛,蜂拥而上,将其乱矛刺杀在地。 率领这支骑兵的宁南军将官,是第十一军团的参将,名叫战提,异族血统出身,灵武高强,力大无穷,骁勇善战。 他一边策马向前冲锋,一边大喝道:“胜败在此一举,今日我们势必要杀光风军的火铳营!” 喊喝之间,他抡起手中的灵锤,恶狠狠地向前砸去。咚!灵锤砸在一面重盾上,把重盾砸碎,后面的风军大汉倒飞出去,跌进人群里,撞到一片人。 周围的风军持矛冲杀上来,战提抡锤左右挥舞。 在灵锤的打击之,当真是碰上就死,粘上就亡。 他正奋力厮杀,策马冲锋之时,迎面冲过来一名风军将官,这位正是曹雷。 见到己方的兄弟们在对方的巨锤之,成群成片的倒地,曹雷怒吼一声,持刀迎上前去,人未到,灵刀先至,直取对方的胸口。 战提想都没想,挥动灵锤招架。 当啷!曹雷的灵刀差点脱手而飞。在灵石的辅助之,他的修为也有提升,现已达到灵天境,但对方的力道仍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可见战提的力气之大。 第476章 斗智 战提横锤招架,当啷,随着一团火星子爆出,战提胯的战马被震得四蹄尽折,噗通一声趴到地上。战提气吼,侧身向前冲出,肩膀正撞在曹雷的胯战马上。 咴咴! 随着战马的嘶吼,曹雷连人带马的向后倒翻,好在他反应够快,第一时间,甩开马镫子,向旁窜了出去,没有被砸在战马的身。 他刚站起身形,战提也冲到了他的近前,巨大的灵锤抡起,劈头盖脸的砸了来。 曹雷没有躲闪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横刀招架。咚!这一声巨响,让地面都为之一颤,再看曹雷,仿佛射出膛口的炮弹,倒飞出去多远,灵刀摔落在他的身边,已然弯成了u形。 他只是被震飞,没有被震伤,只不过灵刀已然毁掉,无法再用了。战提不依不饶,提着灵锤再次向曹雷冲过去。曹雷刚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形,在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一人,蒙天。 战提也不管面前的敌人是谁,不管不顾的一锤猛砸去。蒙天眼睁睁看着巨大的锤头,挂着呼啸的闷风,向自己的头顶落来,他不慌不忙地把手中剑向上一举。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咔嚓! 锤头砸在剑尖上,那一瞬间的爆发力,让地面都为之向凹陷,站在那里的蒙天,硬生生地矮了一截,强大的劲风吹得周围众人连连后退,现场飞沙走石,令人们睁不开眼睛。 蒙天站在凹坑里,纹丝未动,向上竖立的灵剑,也没被压低一分,剑尖依旧顶着巨大的锤头。他背于身后的手向外一挥,一大团的黑点散出去,落地后,眨眼工夫,消失不见。 战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蒙天单脚一踏地面,猛然间,在战提的脚钻出来一条藤蔓,死死缠住他的脚踝,紧接着,蒙天飘身跳出凹坑,一剑向战提扫去。 他的动作潇洒又飘逸,看起来缓慢,又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但当战提横锤去挡他这一剑的时候,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劲道向自己席卷过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但地面上的藤蔓还在缠着他的脚踝,他不由自主地仰面而倒。 在他倒地的同时,地面上又钻出来十多支藤蔓,将他的脖颈腰身大腿胳膊死死缠住,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无数只大手固定在地面上,动也不动不了。 蒙天手提着灵剑,目光低垂,一步步地向他走过去。 躺在地上的战提大急,使出全力,大吼一声,持锤的那只胳膊终于把藤蔓挣断,可惜他还没来得急喘口气,断开的藤蔓又快速生长出一截,继续缠住他的胳膊。 这十多条藤蔓,越缠越紧,周围众人,能清楚地看到在藤蔓的勒紧,他身上的灵铠在一点点的扭曲,变形,并伴随着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 咔嚓! 突然间,随着一声脆响,战提身上的灵铠俱碎,藤蔓的蔓头顺势刺破他身上的盔甲衣服,钻进他的皮肉,钻进他的体内,战提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猛然间,就听嘭的一声,一大团的藤蔓由内而外的顶破他的胸膛,从他的胸腔内生长出来,原本青绿色的藤蔓,因吸食了人血的关系,而变成暗红色,在空中舞动,摇曳。 后面一大群的宁南骑兵见状,发了疯似的向蒙天这边冲杀过来,人们一边策马飞驰,一边发出嗷嗷的怪叫声。 蒙天淡然一笑,用手中灵剑远远的遥指来敌,地面上,又钻出来十多根之多的藤蔓,藤蔓让过战马,穿透马上骑士的身体,将其卷飞到空中。 那十多根藤蔓,就像是十多只巨形的怪手,把敌骑兵卷在空中,又将其撕扯个粉碎。 附近的曹雷和风军将士们,见此景象,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蒙天由始至终,也就只出了一剑而已。 这就是高修为木系修灵者的可怕。 蒙天先前扔出的那团黑点,不是什么暗器,而是灵种。当他站在地上的时候,他体内的灵气在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地,与灵种结合,使灵种得以急速生长,并为他所用。 相对于金水火土四系的修灵者,木系修灵者是最需要控制力的,也就是精神力。修灵者在修炼过程中,修为提高的同时,精神力也在提高,但精神力提升的速度要远远小于修为提升的速度,可一旦精神力不够,木系修灵者很难自由操控灵种,这也是五行系修灵者当中,木系修灵者最少的原因。 蒙天缺少实战经验,他也很少有与人过招的机会,刚才子扔出一把灵种,其实是挺浪费的,不过在神池,灵种并不罕见,对于蒙天而言,灵种只是一种不太畅销的商品而已。 宁南骑兵的主将战提被杀,导致宁南骑兵的冲劲锐减,在副将的喝令,后队变前队,全体回撤大营。在宁南骑兵撤走的同时,上官秀也令撤军,没有再继续强攻去。 火铳兵团的阵型已经被宁南骑兵冲乱,顶着敌人火炮和火铳的攻击,于两军阵前重新调整阵型,无疑要付出极大的伤亡,与其如此,不如先撤军,重新布好阵型,再做决战。 在前军回撤的同时,上官秀和麾众将聚在一起,商议战术。 该当抽出佩剑,在地上来回划动,讲解道:“我军两个军团,兵力众多,强攻敌营,后面的大多将士都毫无用武之地,属以为,我军当对敌营采取四面围攻战术。” 詹熊皱着眉头说道:“敌营的火器数量众多,实力不容小觑,四面围攻,我军的兵力是不是太分散了?” 该当用剑尖点着地面,正色说道:“我军可采取三面重点进攻,一面佯攻战术,只要敌营内的敌军承受不住三面强攻的压力,必然选择从进攻不凶猛的佯攻那边突围,如此一来,我军歼敌的机会就来了。” 子隐回手抽出佩剑,在地面上一点,说道:“在敌营的北面,可做佯攻,这里大多都是山林,适合敌人突围后逃跑,我军可提前于林中布置火油,一旦敌人钻进去,便可点燃树林,将敌军烧杀在林内。” 上官秀等人低头看着地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条,一个个沉思不语。琢磨了片刻,上官秀抬起头来,环视众人,说道:“我觉得该当和子隐之计可行,你们的意见呢?” “采取火攻,的确不错,可是,敌军能上当吗?”詹熊问道。 “如果敌军不上当,我军的三面强攻,就把敌军歼灭在营内。”该当斩钉截铁地说道。“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要多费点力气。” “嗯。”詹熊没有异议,向上官秀点点头。后者挥手说道:“就按照该当和子隐的建议布置,明日,我军四面围攻敌营!” 当天晚上,洛忍詹熊该当子隐诸将纷纷去做布置,中军帐内,只有上官秀和肖绝吴雨霏三个人。不过上官秀也没闲着,各地的战报在猎鹰的传书,纷纷传递回来。 每一封传书,上官秀都得仔细查看,如此方能做到对整个战局的了如指掌。 目前,以广獠为首的宪兵队已于平关布防,并且在平关城内召集起一支千八百人的义军。 上官秀看罢,忍不住笑了,虽说第一次出征宁南战役,广獠没有参加,但是他有用心做功课,至少知道己方曾在宁南招收过义军的事。 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传回的战报,可谓是又多又杂,看得上官秀头疼。 陆翊率军撤离的过程中,可不是把所有的军队都团在一起撤的,十五万的大军,以兵团为单位,全部被打散开,分头向平关方向撤军,为了阻击敌军的撤退,第三和第四军团也只能以兵团为单位,全军扩散开来,占据各处的有利地形,拦阻宁南军。 双方合计三十五万的大军,全部被拆分开,在沙西地区四处乱窜,整个战局几乎是胡乱不堪,已然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两军的遭遇战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夜间赶路的时候,迎面遇敌,都分不清楚那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需要走到近前,用火把把对方照清楚了,再拔刀厮杀。 所以看第三和第四军团传回的战报,不管是谁,脑子里都得一团糟,刚才还是被己方占领的山头,可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后,就被宁南军所攻占,同样的,宁南军占领的山头,也可能在转瞬间被风军所拿。 负责在沙盘上插旗的肖绝和吴雨霏,围着沙盘转个不停,一会把己方的军旗插上,一会又把宁南军的军旗插上,没打仗,二人倒是都忙了一头汗。 吴雨霏在插上一面宁南军的军旗后,低头看着沙盘,转头说道:“秀哥,有一支宁南军兵团攻占了牧马山,距离平关只剩一天的行程。” 上官秀抬起头,问道:“知道是哪一支兵团吗?” 吴雨霏低头看了看战报,摇头说道:“战报上没有写清楚,只写了牧马山在我军的包围圈之外,那里只有我军一个营的兵力驻守,敌军来得突然,攻得凶猛,又兵力众多,守山的将士只能被迫撤离。” “立刻给胡冲和安义辅传书,抽调一支兵团,把牧马山的敌军挡住!竭尽所能,减轻平关的压力!”平关只有广獠的宪兵队在驻守,一万人而已,现在这支宁南军兵团混过去了,以后难保不会有其它兵团混过去,只要有三支军团穿过己方的包围圈,顺利抵达平关,那么,宪兵队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是!秀哥!”吴雨霏答应一声,挥手从外面叫进来一名暗旗人员,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去。 第477章 造势 上官秀挺身站起,走到沙盘前,看着上面插着的密密麻麻犬牙交错的小旗,他揉着巴,喃喃说道:“宁南军比我们想象中要狡猾得多,四十万打二十万,结果,我军的优势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反而还被宁南军牵着鼻子走。” “秀哥,那我们现在……”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说道:“立刻召阿忍回来。” “是!秀哥!”肖绝急忙走出营帐,派人去找洛忍。 没到一刻钟的时间,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以为是洛忍到了,肖绝和吴雨霏举目向外一瞧,走进来的竟然是上官庆妍。看到她,他二人不由得同是一怔,惊讶道:“庆妍小姐?” 听闻他二人的话音,上官秀放手中的战报,举目一瞧,可不是嘛,来人不是上官庆妍还是谁?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眉头紧锁地沉声问道:“庆妍,你不在西京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次出征宁南,上官庆妍也是一再要求随军同行,但上官秀没有同意,毕竟是打仗,而且还是九死一生的战斗,他哪里舍得把庆妍带在身边?如果这小丫头有个三长两短,他肠子都得悔青了。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阿秀——”看到上官秀,庆妍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带着哭腔呼唤一声,跑上前去,把他紧紧搂抱住。 上官秀不明白怎么回事,心头一沉,意识地问道:“庆妍,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有,是庆源……庆源出事了……”庆妍的小脸贴在上官秀的怀里,颤声说道。 “啊?”上官秀身子一震,庆源出事了?他先是轻轻拍了拍庆妍的玉背,小心翼翼地问道:“庆源怎么了?你慢慢说!” “庆源研制一种新型的火炮,可在实验的时候,火炮突然炸膛了,庆源……庆源也被炸伤了……”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眼上官秀,呜呜地哭了起来。 庆源研制新型火炮的事,上官秀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新火炮的名字叫臼炮,但没想到庆源会被新研制的火炮炸伤。 他的心子提到嗓子眼,火炮炸膛这可不是儿戏,那是真能要人命的。 他咬着牙关让自己镇定来,轻声细语地问道:“别哭,告诉我,现在庆源的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很严重,大夫说,要休养好几天才能床!” “……”‘很严重’和‘需要休养好几天’,这两句怎么听着都很矛盾吧?! 站于一旁,紧张个半死的肖绝和吴雨霏差点笑出声来。上官秀眨眨眼睛,问道:“那你……跑来军营找我,是要我回去?” “不是啊,庆源受伤了,要在家里休养,现在没人陪我了,我在西京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来了……”庆妍趴在上官秀的怀中,是雷声大雨点小,哭声一直没停,眼泪倒是没挤出几滴。她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描述道:“阿秀,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太可怕了,轰的火炮就炸了,庆源的脸比锅底还黑,衣服都炸飞了,整个人,黑得跟煤球似的……” 上官秀吞了口唾沫,心里嘀咕:你也不必幸灾乐祸的这么明显吧!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回去,低头看着手舞足蹈,比划个不停的庆妍,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所以,庆源被炸伤,和你跑到军营里,这两者之间有必然关系吗? 庆妍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上官秀,接着,她又哭丧着脸说道:“太可怕了,我都要被庆源吓死了,所以,我过来找你压压惊。” “嗯。”上官秀点点头,把怀中的庆妍向外推了推,然后煞有其事的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摸摸毛,吓不着,揪揪耳,吓一会。好了,压惊完毕,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噗!庆妍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从西京到这里,我跑了将近二十天,你……你就这样让我回去?” 上官秀现在已经弄明白了,庆源的受伤,只是这小丫头跑过来,生拉硬扯的一个借口。 他正色说道:“你必须得回去,这次出征宁南,不是儿戏,战斗也会异常艰难和凶险,我无法分心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不行!”上官秀拒绝得干脆,沉声说道:“打仗是男人的事,姑娘家,瞎掺和什么?!” “阿秀,你敢说贞郡军里没有一个女兵,没有一个女将?” “那不一样。”上官秀懒得再和她啰嗦,转头说道:“雨菲,送庆妍回关内。” “我现在送我走,我也会再跑来的,反正腿长在我身上,谁也拦不住我!”庆妍双手掐腰,脑袋歪着,一条腿还抖着,一副痞子样。 “你……”上官秀没辙了,他总不能让人把庆妍捆起来,把她抬回关内,一天到晚的软禁她吧。 吴雨霏一笑,走上前来,低声劝道:“秀哥,庆妍以前在宁南学过艺,对宁南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应该不会发生意外的。” 应该。上官秀不敢冒这个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愿让庆妍参与进来。 他正要说话,营帐的门帘撩起,洛忍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上官庆妍在,他怔了怔,对上官秀拱手说道:“秀哥,你找我?” 上官秀掐了掐庆妍的脸颊,低声说道:“等会再和你算账。”说着,他走到沙盘前,把目前的战局向洛忍大致讲述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宁南军的主力现已化整为零,以兵团和营为单位,分散开向平关方向撤退,胡冲和义辅的阻击困难很大,我担心,只靠他们两支军团,也未必能阻挡全部的敌军,阿洛,你现在立刻率第一军团去驰援,务必要歼灭敌军主力!” 洛忍闻言,微微皱眉,问道:“秀哥,我若是把第一军团带走,这边怎么办?只靠第二军团,围攻这么大的敌军营寨,只怕,不容易啊!” “现在计划有变,我们不必再谈什么围攻宁南军大营了,只需把里面的宁南军困住就好,等你们歼灭了宁南军主力后,再杀它一个回马枪,彻底歼灭敌营里的宁南军残部!”上官秀已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心中业已做出决定。 “可是,如果敌军突围怎么办?” 上官秀笑了,说道:“敌军龟缩在大营里,我军的一个军团或许攻不来,敌军若是出营,与我军正面交锋,你认为,我军还打不赢吗?” 洛忍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三个军团,阻击敌军一个半军团,就算敌军再狡猾,再化整为零,也很难占到便宜了。上官秀的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 等洛忍领命而去后,上官秀双手摁着沙盘的桌案,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觉得没有疏漏之处,他这才长吁口气,扭转回头,目光又落回到庆妍身上。 见上官秀‘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己,小姑娘反应也快,打个大大的呵欠,眼帘低垂,满面倦态,奶声奶气地说道:“一连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阿秀,我都困死了,想休息。”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就困了,上官秀自然知道她是装的。不过,他也真舍不得训斥她什么,目光一转,看向吴雨霏,无奈地说道:“雨菲,给庆妍安排一座营帐。” “是,秀哥!” “不用了,我住别人的营帐不习惯,阿秀,我要住你的营帐。” “随便吧!”上官秀向吴雨霏点点头,示意她把庆妍领过去。 他的寝帐几乎就是个摆设,他根本没有时间到寝帐里去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大多都待在中军帐,困了累了,也是就地打坐休息。一旦有紧急军情来了,他得立刻起来处理。 一个军团的统帅,不是那么好当的,方方面面都得顾及到,何况他是四个军团的统帅,在与敌军进行着一场九死一生的博弈。 翌日,上官秀率领着第二军团,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兵分四路,在宁南军的大营外摆出四面围攻的架势。 营内的宁南军,看到风军的变阵后,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风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若风军只从一面进攻,宁南军并不怕,可风军一旦采取四面围攻战术,宁南军的兵力必然捉襟见肘,防线难免会出现漏洞,即便只有一个点被风军突破,接来便是满盘皆输。 可风军已然拉开了西面围攻的架势,但进攻却迟迟没有展开,风军阵营里的战鼓倒是敲打个不停。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风军的阵营风平浪静,大营内的宁南军将士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风军究竟在等什么。 留守大营的参将们纷纷聚拢在苏醉的身边,一名参将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风军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难道是想等到我军松懈的时候再打?” “风军这么大张旗鼓的列阵,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军怎么可能还松懈得来?” 苏醉若有所思,眼珠转动个不停,突然开口问道:“营外的风军可有减少?” “将军,看风军的阵营,兵力不像是有减少。”一名参将回道。 苏醉双目一眯,摇头说道:“不对!风军的兵力一定是减少了,不然,他们绝不会拖延进攻时间。” “可是,将军,看风军的阵营,兵力的确没有减少啊?” “以多装少,很难,以少装多,并不难,只需多打几面旗帜而已。”苏醉笃定地说道:“想必,陆兄那边的突围一定给风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风军不得不抽调兵力,去阻止陆兄,风军现在摆出四面围攻的架势,其实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第478章 博弈 “有没有撤走主力,我不知道,但撤走的兵力一定不少,不然,以风军的战风,一定不会如此的畏手畏脚,迟迟不敢发动进攻。何况,外面的风军还是以凶猛彪悍著称的贞郡军。” “将军,如果,风军主力真的暗中调走,去阻击陆将军,那,那陆将军那边可就危险了。” “是啊,将军,陆将军只率十五万的兵力,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三四十万的风军?” 苏醉慢慢握紧拳头,风军的变阵的确出人意料,己方只五万大军,如同挂在风军嘴边的一块肥肉,他们竟然不吃了,避开己方,直接去攻陆翊那边的主力。 人家都是避重就轻,而风军则是避轻就重。 风军要的不单单是打赢这一仗,风军要的是全歼己方两个军团啊!苏醉激灵灵打个冷战,上官秀好大的胃口,也好大的野心!全歼己方两个军团,风军攻入本国领土后,将再无阻力,他们难道真想直取都城? 想到这里,他意识地抬起手来,握住佩剑的剑柄。见状,周围诸将精神同是一震,齐声说道:“将军,我们主动出击吧!”摆渡看新节 苏醉眯着眼睛,环视在场的众人,握紧佩剑的手又慢慢松开,放了去。 营外的风军,即便撤走了相当一部分,剩的兵力必然也不少,己方向外突围,与风军打正面决战,这应该也是风军乐于见到的情况。 风军的避轻就重战术,完全无解,不管己方如何应对,都打不赢这一仗。死守大营,必败,向外突围,也是必败。苏醉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他清楚地知道风军的意图是什么,但他就是想不出来应对之策。 这不是苏醉的才能不够,而是双方的兵力相差太过悬殊,四十万打二十万,只要四十万的一方不出现明显的重大失误,理论上,二十万的那一方是必输无疑的。贞郡军这边,由上到的将帅,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又怎么可能会留出破绽给对手? 风军。 阵营后方,临时营帐内。上官秀盘膝而坐,庆妍跪坐在他身边,小手不停地捋着他的头发。上官秀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感觉很别扭,但现在是庆妍在动,他忍了。 “阿秀,我们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庆妍小声问道。 上官秀举目望望天色,说道:“刚过正午,等到天黑,我们就可以收兵了。” “还要等那么久啊?阿秀,我们玩象棋吧,提亚象棋。”庆妍想到一个消磨时间的好主意,两眼放光地说道。 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小丫头,竟然要在两军阵前玩象棋,她的心简直比自己的还宽。上官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抬起手,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名暗旗人员从帐外跑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大人!” “嗯。”上官秀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问道:“宁南军有什么举动?” “回禀大人,宁南军大营里出来大量的骑兵,在我军的射程之外,绕营跑圈。”暗影人员躬身答道。 “哦?”上官秀眨了眨眼睛,对左右或坐或站的众将说道:“宁南军慌了。我军围而不攻,宁南军在用骑兵,刺探我军的虚实。” 詹熊挺了挺身形,说道:“秀哥,我们用火铳营把宁南骑兵打回去!” “不必,既然他们想刺探,就让他们尽管探好了。”上官秀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问道:“北营那边的阵型布得如何?” “很松散,兵力也不多。” “很好,让宁南人刺探清楚了,他们也就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往外突围了。”上官秀向暗旗人员一挥手,说道:“再探再报!” “遵命!” 同一时间。宁南军大营。在外面跑圈的骑兵接连不断的回营,把刺探的军情一一呈报给苏醉。 “报——报将军,南营外的敌军,看营阵,不五个兵团!” “报——报将军,西营外的敌军不六个兵团!” “报——报将军,北营外的敌军,最多两个兵团!” 听到这份探报,苏醉和在场的众人身子同是一震。北营外竟然只有风军两个兵团,这样的兵力可太薄弱了。人们精神大振,纷纷说道:“将军,北营外的敌军薄弱!” “将军,这可是我军突破敌围的好机会啊!” 苏醉眼珠转了转,琢磨片刻,哼笑一声,说道:“北营外,相距我营不足五里,便是丛林,丛林便于隐藏,更便于逃跑,按理说,风军在北营外,应当布置重兵防守,可现在,风军却偏偏只布两个兵团,这是为什么?” “将军……将军以为其中有诈?” 环视众人一眼,苏醉慢悠悠地反问道:“当初,童阳童将军所率的第七军团,是怎么在沙赫战败的?” 众人愣了片刻,而后脸色同是一变,异口同声道:“火攻!” “该重点防守的丛林地带,只布小股军兵,而不该重点防守的平原地带,却布重兵,风军统帅是笨蛋吗?会平白无故犯这么致命的错误,留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给我们钻吗?”苏醉淡然一笑,喃喃说道:“童将军曾说过,上官秀狡诈,善出奇兵,今日得见,果然不假。此贼不除,必成我昊天心腹之大患!” 宁南军众将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耷拉脑袋。听说北营外敌军薄弱,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从北营向外突围,如果不是有将军提醒,恐怕真就中了风军的诡计。 今天,双方将士没有展开交战,但双方的主帅,上官秀和苏醉之间,已经斗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又关系到全军将士生死存亡的心理战。 有时候,战局如棋局,双方的统帅,如同棋博弈的两个人,一方若能算准另一方的步要走什么,无疑会占据主动。 但很多时候,战局不是棋局,在棋局中,不存在不确定的因素,而在战局中,却存在各种各样的不确定。 当晚,风军偃旗息鼓,收兵回营。 深夜,乌云密布,遮住夜空,也遮住明月,天空中稀稀拉拉地掉雨点。 正在营帐里与麾众将商议战策的苏醉,听闻营帐外的雨点声,他先是愣了愣,而后腾的站起身形,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 看到天空的乌云罩顶,苏醉不由得眼眶发红,眼泪差点掉来,他张开双臂,仰面对着天空,哈哈大声笑道:“天助我也!天不灭我十一军啊!” 营帐中的众人不明白将军突然发什么疯,人们纷纷跟着跑出来,雨点打在脸颊上,盔甲上,啪啪作响。众人眨眨眼睛,接着不约而同地跟着大笑起来。 雨了!这简直是连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这一场及时雨,可让风军的火攻战术不战而败。一名参将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将军,今晚我军可以突围了!” “等等!再等等!等雨得再大一些。”如果风军在丛林中布置了火油,只小雨的不管用的,需要一场大雨,让风军布置的火油变成无用功。 与此同时,风军大营,中军帐。 苏醉听到了雨声,上官秀也听到了雨声。他大步流星地向营帐外走去,坐在棋盘一侧的庆妍大声叫道:“阿秀,你去哪,你可不许耍赖,这局我可要赢了!” 上官秀没有理会庆妍,到了外面,伸出手掌,感受雨点掉来的密度。过了片刻,他脸色一变,脱口说道:“糟了!”说话之间,他侧头喝道:“影旗!” 随着他的喊喝声,在他的周围凭空浮现出数团黑雾,紧接着,数名黑衣人由黑雾凝化而成,单膝跪于上官秀左右,齐声说道:“属在!” “立刻通知各军,只留一个兵团原地驻守,其余兵团,全部进入北方丛林,于暗中设伏!军情紧急,不得耽搁,快去!” “遵命!大人!”众黑衣人身形一虚,化成屡屡的黑雾,消失不见。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心中暗道:希望,现在还能来得急!想着,他转身走进营帐,沉声说道:“阿绝雨菲,为我佩甲!” “秀哥?” “不出意外,今晚便是我军与敌军的决战之时!”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苏醉顾虑风军在丛林内布置火油,在雨刚的时候,他不敢贸然率军突围,生怕小雨破不了风军的火攻,可是,他的顾虑却给风军向北方丛林的进发,创造出充裕的时间。 而事实上,苏醉的顾虑并没有错,风军的的确确在北方丛林里布大量的火油,可以说,苏醉已然算准了风军的一切布置,可惜,他和麾的将士们还是未能逃脱风军的魔掌。 这就好比棋博弈的二人,虽说算准了对方的一步大一步,以及后面的n步,但就是破不了对方的布局,现在,苏醉就陷入到这个怪圈里。 由始至终,苏醉的指挥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之处,他达的每一道军令,都是最合理最得当的,只不过,他的对手没有给他留任何破绽,这一战,也堪称是上官秀亲自指挥的,最经典的战斗之一。 贞郡军身经百战,打过的经典战役不计其数,而由上官秀亲自领导指挥的经典战役,其实并不多。 第479章 神仙 对于五万之众的宁南军而言,驻守在大营北侧的两个兵团风军,根本不堪一击。见到宁南军的大队人马向己方突然杀来,营寨里的风军乱成一团,四散奔逃,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 宁南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攻破风军营寨,穿营而过,直奔北方的丛林冲去。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突破了风军的围堵,宁南军将士皆是无比兴奋。不过他们在这次的突围中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营中的辎重都未能来得急带走,尤其是火炮。 按理说,即便是撤退,像火炮这种武器,就算不能被带走,也绝不能留给敌人,只不过为了行动的隐蔽,不引起风军的注意,宁南军不敢把火炮炸掉,最后只能全部留在大营里。 轻装上阵的宁南军突围很顺利,一路畅通无阻地跑进北方丛林。 这一大片森林,无边无沿,钻进林子里,再想追上,几乎没有可能。进入树林之后,苏醉不敢令让将士们休息,一再催促,全军加速撤离。 五万人的宁南军将士正往前跑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爆响,火铳的爆响声。 跑在前面的宁南军士卒应声倒地,后面的兵卒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林子里再次传来第二轮爆响声,接近着,又是一排兵卒,胸膛腾起团团的血雾,仰面翻倒。摆渡看新节 “有埋伏!前方有敌军埋伏——”这,宁南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人们的尖叫呐喊声持续响起。 听到前方有火铳的齐射声,苏醉的脑袋嗡了,不过他也没有太慌张,很快镇定来,沉声喝令道:“前方埋伏的敌军不多,以兵团为单位,分头突围!” 他早就算到了风军会在林子里有设伏,而且还算到了风军会用火攻,既然是用火攻,风军不可能在林中埋伏大队人马,因为火势太容易波及到自己人。 可是这次他料想错了,风军不仅在林子里埋伏了大队人马,而且贞郡军第二军团的主力都在这里。 本来是不在的,正是在他等雨大的这段时间里,风军主力被上官秀调遣了过来。 丛林里,树木又多又密,若是距离太远,火铳根本打不到敌人,全被树木挡了,在这里,只要是火铳能打到敌人的距离,也在弩箭的射程之内。 现在,风军是火铳和弩箭混合来用,火铳夹杂着弩机,弩箭夹杂着弹丸,冲在前面的宁南军,在这种混合远程武器的攻击之,根本冲不上去,前方的将士们冲上去一队,便被射倒一队,宁南军的尸体在地上叠叠罗罗,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成小河。 五个兵团的分头突围,全部受阻,这,让苏醉意识到对方在林中设伏的绝非小股军兵,而是风军的主力。 他脸色顿变,急忙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后撤,立刻撤回己方大营。 只是他现在再想率军撤离,已然晚了,大批的风军已然截断他们的退路。 率领这队风军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秀。见到人山人海的宁南军从前方树林里向自己这边败退过来,上官秀嘴角扬起,他抽出肋佩刀,向前一挥,喝道:“放箭射击!” 啪啪啪—— 嘭嘭嘭—— 弩匣的连射声,火铳的爆响声,一瞬间响起,再看对面的宁南军兵卒,有的被打成了筛子,有的被射成了刺猬,一个个惨叫着扑倒。 不过,上官秀率领的这队风军兵力不多,只万余人而已,迎面而来的宁南军却有五万之众,纵然他们的攻击够凶猛,也抵挡不如犹如潮水一般的敌军。 眼看着敌军越冲越近,上官秀振声喝道:“换武器,与敌近身肉搏!”说话之间,他周身上罩起灵铠,手提灵刀,冲出己方本阵,向对面的宁南军掠去。 对面的宁南军也不是白给的,身为中央军,训练有素,见敌人反杀上来,各占有利地形,火铳兵齐齐开火射击。 这时候,宁南军的火铳兵有部分人能打出子弹,有部分人,开枪便哑火,受雨水的波及,枪筒内的火药无法点燃。 有经验的兵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连大声叫喊:“用火铳的躲在树!全部躲在树避雨——” 虽说宁南军大半的火铳哑火,但还是有部分可以正常使用的。 随着一阵爆响声,弹丸由四面八方向上官秀飞射过来。他抬起双臂,挡在自己的头部,啪啪啪,弹丸打在他身上的灵铠,噼啪作响,灵铠的残片不断弹飞出去。 暗骂一声:好讨厌的火器!上官秀的周身上重新散发出白色的灵雾,灵雾与灵铠相融合,他身上的灵铠迅速变化,变得更加厚重,也更加的坚韧,与此同时,呼啦一声,他背后的灵铠化出两只巨大的羽翼。 “铠之灵变——那是铠之灵变,快杀了他,不要让他靠近,快杀了他!”一名宁南军的兵团长看得真切,躲在树后,连连尖叫。 在他的指挥,向上官秀射击的火铳兵更多了,铺天盖地的弹丸向他席卷而来。 上官秀身子向前微微一躬,呼的一声,后背的双翼向前卷起,他整个人都被羽翼包裹起来,弹丸打在羽翼上,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并伴随着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火铳的威力是大,但打在铠之灵变后的灵铠上,只能留一道道的划痕。 上官秀的行进,简直如同坦克一般,对周围飞射过来的弹丸,完全不躲不避,在他的周身上,火星不断爆起。 很快,他已走到敌军的近前,包裹在他身上的双翼向后展开,白色的羽翼在他背后缓缓扇动,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大天使凡。只不过,这只大天使是只嗜血的大天使。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树后,躲在树后的一名宁南军兵卒脸色煞白,惊恐地睁大眼睛,一边呆呆地看着他,一边双手颤抖地给火铳填装弹药。 上官秀包裹着灵铠的手掌向上一挑,噗的一声,由灵铠化成的指甲钩住对方的颚,把对方身子高高挂起。 回手一刀扫出,噗,那名兵卒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挂在上官秀的手指上,半身已然掉到地上,红艳艳的血水伴随着白花花的肠子,从他上半身的体腔内流淌出来。 他手臂向外一挥,半截尸体弹飞出去,把两名目瞪口呆的宁南军兵卒撞翻在地。他持刀的手臂一震,灵雾散出,原本三尺灵刀暴增到七尺长,接近一尺宽,化成一把恐怖的巨刀。 如此巨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单手抡起,向外一扬,同时喝道:“风——” 说风来,风真的来了。 灵乱?风施放出去。在兵之灵变的灵乱?风,其威力简直胜过灵乱?极。漫天的风刃席卷出去,刮在树木上,把树皮一层层的刮掉,原本要两人合抱的树身,最后被刮到只剩一根细细的小树古棍,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树棍折断,巨大的树木轰然倾倒,风刃刮在人身上,衣服盔甲破碎,像雪片一般散飞到空中,刮在人的肉身上,血肉飞溅,碎筋断骨。 在灵乱?风之,都找不到完整的尸体,全是零散的肉皮和肉块。 嘭嘭嘭!不远处飞射过来的三颗弹丸打在上官秀的身上,他眼睛也未眨,身形微微一晃,背后的双翼扇动,仿佛一阵风似的飘了过去。 人未到,灵波先至,狭长的灵波掠过长空,引发空气的波动,于三名宁南兵的身上噗的飞过。半截尸体站在地上,另半截尸体仰面而倒,断口之光滑,好似镜面一般。 “啊——”在上官秀的身后传来一声嘶吼,那名宁南军的兵团长手持灵枪,冲杀上来,一枪刺在上官秀的后背上。 嘭!灵枪是有刺中,但只是在他的灵铠上扎出一颗小白点。上官秀扭转回身,一把把对方手中的灵枪抓住,向回一带,那名兵团长站立不住,一头撞在他身上。 不等对方回神,上官秀放开灵枪,大手扣住对方的脖颈,单脚一踏地面,向前飞掠出去。 轰隆!他推着那名兵团长的身体,狠狠撞在一颗大树上,轰鸣声中又伴随着骨骼断裂声,那么粗的树干,竟然被应声撞断,与此同时,那名兵团长的颈骨也被撞碎,脑袋不自然地偏向一侧。 上官秀高高举起手中抓着的尸体,猛然向地上一甩,轰,又是一声闷响,地面上多出一颗大凹坑,凹坑内是一具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周围的宁南军看罢,心情已经不是用恐惧所能形容的了,他们感觉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是神,是恶魔,而自己,就只是个血肉之躯的人,这仗已经没法再打了。 不用冲上去与上官秀交手,人们的心里防线已经先崩溃,毫无斗志可言,再无勇气作战,宁南军将士们,成群成片,连滚带爬的往后跑。 这正是上官秀想要的效果,他拼得耗费灵气,同时完成兵之灵变与铠之灵变,要的就是摧毁敌人的斗志,杀十敌百敌千敌万敌,都不如直接摧毁敌军的心理来得重要。 他周围的敌军算是彻底被上官秀吓破了胆,哪怕明知道往回跑是死路一条,但他们也不愿意去面对像上官秀这样的敌人。 往后跑,是与人打,就算是战死了,也许还能拉上几个敌人做垫背,但往前跑,是与神斗,伤不到人家的一根汗毛不说,自己只是去白白送命。 宁南军的突围,只是在上官秀这一块受阻,其它地方的突围战斗还在继续。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深吸口气,拖着手中灵变后的巨刀,一步步地向另一边战场走过去。 “阁,就想这么走了吗?”阴测测的声音从林子深处响起。 第480章 打架 沙沙沙!随着一串脚步声,从密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无需动手,只是感受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上官秀便能判断出来,来人是顶级的灵武高手。 对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猛灵压,他并不陌生,在广獠和蒙天身上,他都感受过。 灵?幻灭境的高手!上官秀心头一震。他慢慢转过去身形,目光如炬,打量着来人。 那人中等身材,未佩戴盔甲,也没有穿着军装,一身黑衣,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普通的百姓。 在他的肋,挂着一柄三尺剑,在他腰身的另一侧,还挂着一面牌子,牌面上刻有三个字,广灵宫。 对于广灵宫这个名字,哪怕是在风国,再孤陋寡闻的人也听说过。 广灵宫在宁南的地位,与神池在风国的地位,是一模一样的。宁南的朝廷是行政领导者,那么,广灵宫就是精神领袖。 但是广灵宫和神池之间存在某种秘密的约定,或者说是有某种的默契共识,双方不参与两国之间的国战。 一直以来,两者也都秉持着这个默契,保持中立,不管风国和宁南的国战打得有多惨烈,一方有多被动,广灵宫和神池从未出人插手过。héiyāпgê 现在在战场上,突然看到广灵宫的人,上官秀当然很震惊,广灵宫的人竟然插手两国之间的国战,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对方,问道:“你是广灵宫的人?” 黑衣人稍微愣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牌,了然,他抬起手来,把腰牌扯掉,塞入怀中,慢悠悠地说道:“现在,不是了。” 他娘的!上官秀很少有爆粗口的时候,但现在,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娘,广灵宫的人已然参与国战,神池里养都是一群死人吗?看不到吗? 他凝声问道:“你要帮着宁南军突围?” “可以给苏醉一条活路吗?”黑衣人面无表情地问道。 上官秀当然知道苏醉是谁,宁南第十一军团的主帅,他只是没想到,留在宁南军大营里断后的主将,竟然会是苏醉。他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说道:“不可能。” “那么,动手吧。”或许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也或许他压根就没想过不动手,此时,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不紧不慢地抽出肋的佩剑,随着雾气散出,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 紧接着,他的身上再次散发白雾,灵兵灵变,灵铠灵变,三尺剑化成一杆七尺多长的陌刀,灵铠在加厚加固的同时,双臂的灵铠凝化出了双盾。 看出对方的坚决,多说无益,是可以动手了!上官秀没有半句废话,抡刀冲上前去,力劈华山地砍了去。对方手中的陌刀又窄又薄,与又宽又厚的巨刀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啷! 这一声巨响,比天空中的炸雷还要刺耳,即便是距离好远的兵卒们,听闻巨响声,都是心脏骤停的压迫感。 再看现场,地皮被震裂开,化成小块,纷纷向空中弹飞。黑衣人的身形倒飞出去,撞到一颗大树上,发出轰隆一声。 咔嚓!树干折断,轰然倒塌,黑衣人身形一晃,向上官秀反掠回来,陌刀前刺,快如闪电般插向上官秀的喉咙。上官秀反应也快,倒提着巨刀,挡在自己的面前,当啷,又是一声巨响,上官秀双脚贴着地面,向后足足滑行了三米多远,直至撞到一颗大树上,身形才算停来,地面上,留两条三米多长划痕,触目惊心。 哗啦啦! 树干剧烈震颤,上方的树叶纷纷散落来。黑衣人单手持刀,凌空一挥,一道竖立的灵刃射出,直奔上官秀而去。 当灵刃快要滑行到上官秀近前的时候,呼的一声,原本透明状的灵刃燃起熊熊的烈焰,而且还带附带一股巨大的吸力。 那些还在空中飘荡的树叶纷纷被吸到灵刃上,瞬间化为灰烬。 上官秀当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吸力,他明白,那是灵压,能让施放出来的灵刃都带着灵压,限制对手的躲闪,这也只有灵?幻灭境的灵武高手能做到。 这一招,对付修为差点的修灵者还管用,但上官秀也是灵?幻灭境的修为,对方的灵压又怎能困得住他? 他深吸口气,身形一晃,在灵波前消失不见。咔嚓!那道灵波把大树的树干一切两半,紧接着,呼的一声,两半的树身一并燃烧起来。 “广灵宫,也不过如此!”话音由黑衣人的背后传来,他灰蒙蒙的瞳孔内猛然闪过一抹惊光,好快!好快的身法! 黑衣人想都没想,陌刀向后反刺,沙!刀锋几乎是贴着上官秀的脚底掠过,他人在空中,向横扫一刀。 嗡!风刃激射,横切向对方的后劲。黑衣人扭转身形,一刀向力劈,嘭,刀锋斩在风刃上,将风刃击碎,紧接着,上官秀的另一刀又倒了,黑衣人再次以陌刀招架。 当啷!受巨刀的冲击力,黑衣人身形后滑。上官秀人在空中,根本足不沾地,背后的羽翼一扇,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向黑衣人直射过去,人未到,刀先至,巨刀的锋芒直取对方的胸口。 黑衣人暗叫一声来得好,猛然间,他背后的灵铠也化出双翼,扇动之间,整个人腾空而起,掠到上官秀的头顶上,然后一刀砸落去。上官秀在空中扭身,横刀招架。当!他在空中悬浮的身子被硬生生地砸落在地,发出轰隆一声的巨响,地面上都被砸出好大一个凹坑。不等他从凹坑里站起身形,对方由半空中砸落的一刀又到了。 这一刀,除了黑衣人自身的全力外,还加上了他从半空中坠的惯性,陌刀在划破长空时,发出的已不是尖锐的呼啸声,而且令人透不过气的音爆声。 对方的速度太快,纵然是上官秀,也没有机会闪躲。他躺在坑内,拼尽全力,横刀招架。 轰—— 灵刀与灵刀的碰撞,不再是铁器声,而是实打实的炸雷声。 以上官秀和黑衣人为中心,方圆三米内的地面全部凹陷去,地面上的花花草草,树干树枝树叶,乃至土块石头,统统被碾碎成了粉末。 这一次双方全力的对撞,当真称得上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嗖嗖! 随着两道破风声,黑衣人手中的陌刀打着旋向空中弹飞,上官秀手中的巨刀也是打着旋,横飞出去,砍在一颗大树上,把树身拦腰斩断,去势不见,又切在第二棵大树上,力道之大,一尺宽的刀身全部没入树干里。 黑衣人落到上官秀的身边,想都没想,举拳就砸,看到拳头的虎口,全是裂纹。上官秀抬臂硬挡对方的重拳,和黑衣人一样,他的虎口灵铠也被震满了裂纹,并由血丝渗出。 轰轰轰! 黑衣人的每一拳都有千钧之力,上官秀硬接了对方三拳,他背的凹坑也又深了三寸。 不等对方再出第四拳,上官秀腰身用力,一脚踢出,踹在对方的后背上,趁着对方身形向前踉跄的空挡,他从坑内一跃而起,出手如电,把对方再次袭来的双拳扣住。 刚要挣脱他的控制,猛然间,黑衣人感觉对方的掌心里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得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体内的灵气。 他心头大骇,这是什么鬼技能?!来不及细想,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提起腿来,向上猛蹬了一脚。 啪! 他的脚后跟正踢在上官秀的巴上,把上官秀的身形踢得倒飞出去。 他没有立刻追击,而是弹跳而起,窜起有三米多高,一抬手,把从空中掉落来的陌刀接住,而上官秀也借助对方的踢力,掠到远处的树干旁,把切在身上的巨刀拔。 轰隆!二人抡刀的第二次碰撞又来了。随着碰撞声,两人的身形双双向后弹开,根本没有落地,借助羽翼的扇动,再次逆向对冲,狠狠碰撞到一起,轰隆,第三次的碰撞声比第二次的更响亮,爆发出来的强猛劲风,把周围的树木都推得连根拔起。 灵?幻灭境与灵?幻灭境的灵武高手对决,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神仙在打架,完全靠不到近前,即便是距离十多米开外,处境都不安全,仍有内脏被震碎的危险。 上官秀与黑衣人,转身间已斗了数十个回合,两人拼得难解难分,不分高。兵之灵变和铠之灵变都是极为消耗灵气的,就算具备灵?幻灭境的修为,也无法长时间的维持。 感觉体内的灵气耗损越来越严重,如果是在平时,上官秀倒是可以不顾虑灵气的消耗,与对方多打一会,毕竟与灵?幻灭境高手对战的机会不多,但现在是在战场上,他一个人可关系到全军将士们的性命,无法在这里与敌人拖延去。 心生不耐,上官秀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等对方一刀袭来,他横刀格挡,身形被震飞到空中,上官秀借力使力,双翼扇动,继续向高空掠去。 黑衣人以为他要跑,又岂能放他离开,持刀向空中飞去,径直地追向上官秀。 第481章 连影 黑衣人将灵气注入灵刀,呼的一声,灵刀的刀身上燃起火焰,他抡起灵刀,作势要向上官秀劈砍。 可是,他的刀还没有砍出去,正往前腾飞的上官秀突然向他射了过去。其速度之快,简直已超出人眼视力的极限。 黑衣人根本看不清楚上官秀的身形,他只能感觉到一股劲风刮到自己的近前。 他意识地挥刀向外一抡,当啷,空中乍现出一团火星子,劲风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可是那股刚刚飞过去的劲风又反射了回来,黑衣人暗叫一声不好,本能的回手向后又挥了一刀,当啷,又是一声脆响,空中也再次乍现一团火光。 可是,从他身边的掠过的劲风再次反弹回来,由他的身侧掠过,这一次,他再无力招架,沙,随着劲风飞过,他手臂的灵铠应声而裂,破开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汩汩流淌出来,这并不算完,劲风在他的上左右,前后四周,不停的飞掠,只见黑衣人的周身上,接连不断的浮现出一条条的划痕,撕开他的灵铠,割开他的皮肉,四处飞溅的血珠像雨点一般从空中散落来。 此时地面上的人举目向空中看,能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奇景,黑衣人的四周全是上官秀的身形,他一个人,仿佛化成了十几二十多人。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风影决! 现在上官秀使用的技能,是他在风影决的基础上自创出来的技能,他命名为连影决。顾名思义,连影决就是连续施展风影决,中间毫无停歇,通过连续不断的风影决快攻,撕开对方的防线,击破对方的防守。 连影决是把风系修灵者的特长发挥到了极限,就速度而言,任何一系的修灵者都远不如风系修灵者。只不过,如此一口气的连续施展风影决,灵气消耗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上官秀也不会用出这一招。 他连续施展二十记风影决,除了最开始的两刀被黑衣人挡外,其余的十八刀,全部划开对方的身上。为了不影响连影决的速度和连贯性,上官秀的每一次出刀都是以划为主,不会施力去硬砍对方。 既然如此,这十八刀也足够划废一个大活人的了,虽说黑衣人的身上有铠之灵变后的灵铠护体,但在上官秀的攻击之,也是刀刀入肉,十八刀去,把黑衣人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 黑衣人的陌刀脱手坠落,他的人也由半空中向跌落。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人好快的刀!在如此迅猛的攻击之,别说他挡不住,就算是换成灵·涅槃境修为的修灵者,也同样招架不住。 “把你的灵气给我!”上官秀在空中一晃身形,追上摔落去的黑衣人,一把抓住他的前胸,灵魄吞噬心法运用,将对方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食过来。吸食一名灵·幻灭境修为的修灵者,纳入灵气的速度比吸收灵石要快上千万倍。 等黑衣人体内的灵气全部被他吸光,上官秀感觉自己的修为已从灵·幻灭境的第五重,攀升到了第六重,足足提高了一重级。 要知道,修为突破灵空境,进入灵·幻灭境后,再想晋升一个层级,需要突破十重等级,每一重等级的提升都是极难的,需要长时间的修炼,子提升一重,是很难想象的事。 随着上官秀把黑衣人体内的灵气吸光,后者身上的灵铠也全部消失,十八道血淋淋的伤口显露出来,也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上官秀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慢慢飘落在地,而后把黑衣人高高举起,沉声问道:“你是广灵宫的人?” “你用的技能,绝非出自神池,那究竟是什么技能?”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广灵宫和神池,从不参与国战,这是两国的惯例,你身为广灵宫中人,为何参与国战?” “你……你是风系修灵者?!不然,以你我旗鼓相当的修为,你的出刀绝不可能这么快!” “除了你之外,广灵宫还有谁参与了这场国战?” “风系修灵者,以及能吸食灵气的灵武技能,哈哈,都是百年难得一见,如果让宫主知道你的存在,他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他二人的对话,完全是鸡同鸭讲,都在自说自话,谁也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 上官秀眼中精光一闪,倒也干脆,再不多问,回手一刀,干净利落的把黑衣人的脑袋削了来。他将无头的尸体向地上一摔,一脚踏在尸体的背上,凝声说道:“我听你放屁!” 这位黑衣人,可是苏醉倚仗的秘密武器和护身符,黑衣人被上官秀所杀,对于苏醉来说,等于是失去了最后一个筹码。 苏醉带着宁南军的残部,有突破上官秀这边的防线,只不过在撤回到己方大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宁南军的大营已然被风军占领,迎接他们的是风军的箭阵。 风军箭阵,密集的程度不次于现在的大雨,箭阵过后,地面上看不到别的东西,全是黑压压的箭矢,和白花花的箭尾。宁南军的尸体被一层层的箭雨所覆盖。 苏醉带人冲锋,冲上去一波,被射杀一波,连续冲了几次,非但没能攻进己方大营内,反而损兵折将无数。最后,宁南军实在无力再做冲锋,而背后的追兵也到了,十万之众的风军,把仅存的二万多宁南军团团包围。 在风军铁桶阵一般的包围圈,宁南军已然丧失了再战去的斗志和勇气,苏醉也明白,再做抵抗,也只是无用功,最后他主动令,全军缴械投降。 上官秀特意令人把苏醉从叛军俘虏当中提出来。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宁南军主帅后,上官秀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苏醉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白面无须,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像个书生。 但就是这个人,在安多平原,率领着宁南第十一军团,和另外的几个军团,大败风军,险些把唐凌都留在宁南。他背着手,走到苏醉近前,问道:“苏醉?” 苏醉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上官秀的鹰目,针锋相对地反问道:“上官秀?” “哼。”上官秀嘴角上扬,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败军之将。” 苏醉挺直胸脯,扬起头来,也发出冷笑声,说道:“强弩之末。”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通过苏醉的态度,他已然明了苏醉的心意和坚决,他不再多言,沉声喝道:“斩!”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刀斧手上前,拉着苏醉向一旁拖去。上官秀深吸口气,用苏醉能听到的声音震喝道:“凡俘虏之敌军,一律斩首,一个不留!” 他这句话,倒是成功让苏醉变色了,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上官秀,滥杀俘虏,你必遭天谴!” “如果滥杀俘虏,真的会遭天谴的话,你宁南人早就该死绝了!”上官秀脸色阴冷,厉声喝道。 苏醉没有再回话,他已然被两名刀斧手拉远,摁跪在地,随着鬼头刀砍,苏醉人头滚落,血溅三尺。 詹熊走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秀哥,真的要把宁南军俘虏统统杀光吗?” “为何不杀?安多平原之败,我大风子弟,被俘数十万人,现在也都被宁南人杀光了。” “秀哥,宁南人凶残,我们又何必与宁南人一样呢?留这些俘虏,以德报怨,更能收服人心,彰显我军是正义之师!” “呵呵!”上官秀笑了,瞥了詹熊一眼,反问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詹熊见上官秀面露不悦之色,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没敢再多劝。 上官秀对宁南军对宁南人可谓是恨之入骨,这个仇恨,不单单包括十多万的贞郡军兄弟,还有数十万的风军将士,就算把宁南人斩尽杀绝,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现在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劝他放过宁南军俘虏,等于是踩了他的尾巴。刚才也就是詹熊劝他,他强压了怒火,若换成旁人,他早炸了。 (很多人都误解‘以德报怨’是出自孔子,但实际上,孔子从没说过以德报怨,孔子的主张恰恰相反,是以怨报怨,以德报德,说白了,就是以牙还牙。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出自《论语》) 上官秀对宁南军是一点没客气,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投靠风军,也不管对方是将帅还是兵卒,一律斩杀。 曾在安多平原战役中,立赫赫战功的苏醉,以及宁南第十一军团,就这样,被上官秀砍掉主帅,并砍掉五个兵团。 当然了,另外的那五个兵团也没跑掉。 在风军大肆屠杀俘虏的时候,上官秀叫来一名影旗人员,把从黑衣人身上缴获的广灵宫腰牌交给他,让他立刻赶赴神池,把此物要么交给神池的长老,要么交给神池的圣女,询问清楚,广灵宫的人为何参与国战,现在广灵宫的人已然参战,是不是神池也该出人参战了? 上官秀还没狂妄到拿贞郡军去与广灵宫硬碰硬,如果广灵宫真的决定参与国战,己方若无神池相助,这仗根本没法打去,广灵宫和神池属于同一级别,在广灵宫内,修为达到灵·幻灭灵·涅盘灵·常断灵·血离……境界的高手不知有多少,这些灵武高手若加入到宁南军,贞郡军又如何能与之匹敌抗衡? 第482章 风卷 连日来,双方的大仗小仗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场,虽说是各有胜负,但总体还来,还是贞郡军方面占有绝对的优势。 两天的时间过去,原本混乱不堪的战局渐渐明朗化,拉姆山和赛音山成为双方交战的焦点。 目前,宁南军有四个半兵团被困在赛音山上,贞郡军第三军团全部和第一军团的两个兵团,合计十二万将士,把赛音山团团包围。 至于拉姆山,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拉姆山的出山口是呈葫芦形,中间窄,两边宽,宁南军五个兵团在出山口的东侧,贞郡军十多个兵团,在出山口的西侧,中间的这条狭窄山谷成了双方交战的中心。 宁南军想回到平关,就得通过这条窄谷,同样的,贞郡军想歼灭宁南军,也得通过这条窄谷,可是不管双方谁进入这条窄谷,都会遭受到敌方的凶猛进攻,而在窄谷内,阵型又完全无法展开,根本冲不破对方的防线。 双方于窄谷内不知做了多少次的冲锋,最后都已失败告终,窄谷内的尸体已是堆积如山。十多万的风军和五万多的宁南军,僵持在拉姆山出山口的两边,谁都奈何不了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拉姆山和赛音山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另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交战,但规模都不大。 了解清楚目前的战况后,上官秀当机立断,提出进军拉姆山,先歼灭拉姆山东侧的敌军,然后再去赛音山,歼灭山上的主力敌军。 只要剿灭了这两拨敌军,等于是灭掉了宁南第八第十一军团的主力,这场战役,基本可以宣告结束。 风军和宁南军被拉姆山狭窄的出山口困住,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双方,双方都是轻装上阵,谁都没有携带火炮这种利器。当上官秀率领第二军团赶到的时候,可是携带了大量的火炮。其中一部分是贞郡军自己的火炮,另一部分,则是从宁南军大营里缴获的火炮,足足有两百三十门之多,加上风军自己的八十多门,火炮的数量达到三百门以上。 唯一的问题就是,宁南军的火炮口径和风军不同,风军的炮弹,在宁南军火炮上用不了,所以缴获的宁南军炮弹,是打完一发少一发,无法持续使用。 口径不同所造成的不便,也同样适应在火铳上。宁南军火铳的弹丸,风军火铳用不了,风军火铳的弹丸,在宁南军火铳上也用不了。缴获的大批火器无法持续使用,这是令人比较头痛的问题。 所以,不管风军缴获了多少宁南军的火器,都是一次性的,只要缴获的弹药打光了,火器也就成了一堆烂铜废铁,要么就地破坏掉,要么运回到国内,熔炼掉。 第二军团抵达拉姆山后,把缴获的宁南军火炮全用上了,二百多门火炮一同开火,对宁南军的临时营寨展开了狂轰乱炸。一时间,宁南军的营寨里如同炸了锅似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等火炮炸得差不多了,上官秀令,全军推进,进攻敌营。第二军团的兵卒配备了上万支宁南军火铳,他们以前没有受过火铳训练,这场交战,倒是成了对他们的一场实战培训。 进入到射程之后,第二军团的将士们边前进,边开火射击。敌营里的宁南军将士也纷纷开火还击,双方使用的武器一模一样,射程也没有差别,两边的兵卒不时中弹倒地。 不过风军这边有火炮压制的优势,一颗颗炮弹不时砸进宁南军的营寨里,引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好在火炮发射的炮弹就是个铁疙瘩,不会爆炸,不然的话,风军连步兵推进都可以省掉了,只用二百多门的火炮就能碾压敌人。 在第二军团向前推进,展开猛攻的时候,拉姆山另一侧的第四军团,也开始了疯狂的进攻。将士们冲进狭窄的山谷内,一窝蜂的向前狂奔突破。只四万多人的宁南军,在被风军的前后夹击之,防线被接连撕开,全军上,乱成一团。 上官秀自己也没闲着,亲自上阵,率先冲杀进宁南军的营寨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敌军的中军帐。正在他奋力向前冲杀的时候,迎面奔来一队人马,举目望去,马上所做的基本都是宁南军的将官。 他看到了对方,对方也同样看到了他。随着几声断喝,数名宁南军将官各持武器,向上官秀冲了过去。双方还没有接触到一起,上官秀把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灵乱?极施放。 见风刃来势汹汹,几名宁南军将官脸色顿变,不敢抵其锋芒,纷纷甩开马镫子,跳离战马闪躲。可是,上官秀的风刃可不是施放出去就完事了,风刃也不走直线,随着宁南军将官跳开,风刃改变飞行的轨迹,继续向他们席卷过去。 如此诡异的灵乱?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时他们再想施放灵武技能抵挡,已然来不及了。 几名宁南军将官被风刃刮飞到空中,身上的灵铠先是被切得支离破碎,而后身上的皮肉又被风刃一层层的刮掉,最后从空中散落来的,是一堆堆红白相间的骨骸。 后面的宁南军将官们见状,无不是脸色顿变,一个灵武技能,连杀己方数名将官,来敌之霸道,根本不是己方所能抵御得了的。 人群正中央的一名将官催马上前,他可不是来打仗的,边往前跑,边连连挥手,急声叫道:“等一等,等一等,对面的可是上官大人?” 那名宁南军将官催马来到上官秀近前,急忙翻身跳战马,双手高举,说道:“小人章召,来自风国宁郡!” 上官秀愣了愣,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二话没说,提腿一脚,把对方踹出好远,阴冷冷地说道:“叛国之贼,罪加一等,我岂能留你?” 他身形一晃,来到对方的近前,手中的灵刀举起,作势要向劈砍。 在宁南,除了异族,纯正的宁南人,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从风国过去的,即便是另外那百分之五十,三百多年前也都是风人,双方本就是同文同种,宁南最原始的那一块国土,就是从风国分裂出去的。 为了吸引风人,宁南朝廷的政策一直很开明,不仅仅是唯才是用,而且还常常推行减免赋税政策,想方设法地吸引风国人才和有志之士,宁南的迅速崛起,和大量风国人才的投奔,有直接关系。 对于这些舍弃风国,投奔宁南的风人,也是被上官秀最深恶痛绝的一拨人,堂堂的风人不做,反而去投贼,不能容忍。 那名宁南军将官急忙从地上爬起,双手托住上官秀持刀的手臂,颤声说道:“上……上官大人,小人之所以投奔宁南,也是迫不得已,是当时朝廷不给小人活路啊,小人对上官大人仰慕已久,现在小人想明白了,愿意弃暗投明,投到大人麾!”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还没有表态,在场的宁南军将官们鼻子都快气歪了,其中一人断喝道:“章召,朝廷对你不薄,你身为军团副帅,竟做出阵前投敌的勾当,你如何对得起陛的知遇之恩,又如何对得起全军将士……” 那名宁南军的将官话还没说完,章召就感觉身边有一股劲风刮了过去,他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抬起头来,站于自己面前的上官秀已然消失不见,意识地回头观望,上官秀竟然已出现在那名宁南军将官的背后,一拳击打在他的后脑上。 啪!那名宁南军将官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被上官秀一拳打战马,后者身形落地,抓起宁南军将官的身子,以风影决闪回到章召的面前,将那名宁南军将官向章召面前一扔,冷笑道:“章召,你不是要弃暗投明吗?杀了他,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和决心!” 章召眨了眨眼睛,稍顿,紧接着,他抽出肋的佩剑,二话没说,抖手将佩剑灵化,一剑刺入那名宁南军将官的胸膛。这一剑,又快又准又狠,直接刺穿对方的心脏,没有丝毫的犹豫。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仰面而笑,在场的众将官气得眼珠子通通红,牙关咬得咯咯响,纷纷大叫道:“章召,你这匹夫!我等与你势不两立!”说话之间,人们纷纷催马向章召冲了过去。上官秀一抓章召的衣甲,身形一晃,倒飞出去。 他退到己方的兵卒之后,面无表情地喝道:“开火!”随着他一声令,风军兵卒齐齐端起火铳,对准迎面而来的宁南军将官展开了齐射。 嘭嘭嘭!火铳的暴击声响成一片,催马而来的宁南军将官们,连人带马,腾出一团团的血雾,纷纷倒在血泊当中。 “章召。”上官秀慢条斯理地召唤道。 看傻眼的章召激灵了,回过神来,急忙向上官秀拱手施礼,颤声说道:“大……大人!” “你说,对这些宁南军,我军当如何处置?” 章召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冥……冥顽不化者,该……该杀,主动投降者……”说到这,他见上官秀眼中精光一闪,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也……也当杀光,永绝后患。” 第483章 残云 “永绝后患!说得好,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就差没为章召鼓鼓巴掌了。他拍章召的肩膀,说道:“等会,我军所擒获的宁南军俘虏,就交由章将军来处置吧。” “啊……啊?”章召闻言傻眼了。 “记住你刚才说得话,别让我失望,章将军!”上官秀向他微微一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此战没有悬念,风军二十万,打宁南军的四万,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除了战死的宁南军将士,风军共抓获了三万多俘虏。 不管章召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上官秀已经把处决宁南军俘虏的任务交给了他,他硬着头皮也得去做,而且做完了之后,他也就再没有回头路可选了,只能死心塌地的留在贞郡军。 处决俘虏这个任务,对于旁人来说,还好办,但对于章召来说,简直就是身在炼狱中的煎熬。这些宁南军俘虏,都是他的同袍兄弟,不仅将官他都认识,就连普通的兵卒,大半他都看着面熟。 负责监督的郝斩和邵寒,见他迟迟不达处斩的命令,双双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怎么?章将军可是反悔了?” 看着他二人暗含杀气的眼神,章召身子哆嗦了,不忍去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咬着牙关,挥手说道:“杀!”最\\快\\更\\新\\就\\在 随着他一声令,早已整装待发的风军阵营齐齐向前推进,面对着被捆绑住双手的宁南军俘虏,毫不犹豫地把手中长矛刺了出去。 噗噗噗!在一连串的利器入肉声中,一排的宁南军俘虏惨叫着扑倒在地。 风军士卒踩踏过地面上的尸体,继续推进,将手中的长矛又刺向第二排俘虏。一口气连续刺死三排俘虏之后,第一排的风军后撤,由第二排的风军补位,继续刺杀余的俘虏。 要处死三万人的俘虏,这也是个浩大的工程,不是一会工夫就能完事的。听着人们一声声濒死前的惨叫和哀嚎,章召闭着眼睛,浑身上突突直哆嗦。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陷入到半疯狂的状态,瞪着充血的眼睛,连声叫喊道:“杀!杀!杀!快一点杀光他们!” 他已经受不了,再忍受不住这种漫长的折磨。 且说上官秀,他站在一处土包上,观望着前方正在打扫战场的己方将士们。詹熊走到他的身边,说道:“秀哥,章召真的要留吗?属已经探查清楚了,章召的确是第八军团的副帅之一,在宁郡时,家族犯案,被朝廷满门抄斩,只他一人侥幸活了来,逃到宁南,之后在宁南投军,十多年来,屡立战功,从一名营尉,一直做到军团的副将……” 听着詹熊的介绍,上官秀突然问道:“可有家室?” “有一妻,还有三名子女,现都在宁南的都城,天京。”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侧转身形,说道:“赵晨?” “属在!”赵晨答应一声,急忙跨步上前,插手施礼。 “你部在天京可有眼线?” “有的,秀哥!” “把章召的夫人和子女秘密带出来。”上官秀眯缝着眼睛,说道:“他只是一军团副帅,想来,宁南朝廷对他的家室看管也不会太严。此事能成,是他的命好,不能成,也不能怪我们没有尽力。” “是!大人!”赵晨拱手应了一声。 詹熊问道:“秀哥真要留这个人?” 上官秀幽幽说道:“章召是第八军团的副帅,而第八军团又一直驻守在宁南的南方,他对宁南南方的布局和军事部署,应该了如指掌,有他相助,我军的推进,会事半功倍。” 詹熊点点头,低声说道:“就怕他是假意来投。” “他亲手处决了三万多宁南军俘虏,就算是假意来投,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要我们再把他的家人弄到手,他更会死心塌地。”上官秀含笑说道:“如果他真是诚心实意帮着我军做事,我自然也会善待于他。” “秀哥宅心仁厚。”詹熊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闻他这话,上官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白了詹熊一眼,笑道:“大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给人戴高帽了?看来,前段时间在上京参与朝政,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嘛!” 詹熊是都卫府出身,以前就是个冷血的杀人机器,想从他嘴里听到恭维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詹熊老脸一红,抓了抓头,小声嘀咕道:“秀哥是说我学坏了?”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偶尔能听到你说几句恭维话,还是挺让人舒心的。” 詹熊噗嗤一声笑了,周围的众将也都乐了出来。 “阿秀!”庆妍大叫一声,跑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抱住上官秀的胳膊。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关切问道:“怎么了?” “刚才……刚才我看到那边在处决俘虏,太……太可怕了……”庆妍白着小脸,声音颤抖地说道。 上官秀拍拍她冰凉的小手,说道:“以后记得,不要去看,就算无意中看到,也不要把他们当人看,那样,心里会舒服一些。” 庆妍小声说道:“可他们都是人……” “只不过都是群该死的人。”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今日他们不死,来日,死的就是我们。这一仗,要么敌死,要么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剿灭拉姆山之敌军,上官秀率领第二第四军团,转而向赛音山进发,与赛音山的第三军团汇合,三十万的大军,对山上的四万多宁南军展开猛攻。 风军在兵力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火炮火铳的数量,也是压倒性的,这一场战斗,毫无悬念的以风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对于被俘的宁南军将士,上官秀保持着他一贯的政策,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在沙赫西部地区,四个军团的贞郡军,风卷残云一般快速剿灭了宁南军的第八和第十一军团,随着拉姆山和赛音山两场战斗结束,目前宁南军的两个军团只剩三个兵团的残部。 这三个兵团残部,都没有和风军正面交战过,是从风军的防守缝隙中,穿透过去,抵达平关,第八军团的主帅陆翊,也在其中。为了能逃回国内,陆翊率领三个兵团,对平关展开猛攻。 驻守平关的广獠和宪兵队,亦是殊死抵抗,在挡宁南军连续两天的疯狂攻势后,宪兵队的伤亡也不小,而且所带的弹药也都快消耗光了。 这时候,广獠当机立断,命令麾将士,把城中的百姓押上城头,在城头上布置一道人墙,如果宁南军再对平关进行强攻,那么,首先得杀光他们自己的百姓。 他这一招虽然够阴损,但也成功阻止了宁南军第三天的强攻,为宪兵队争取到难得的休整时间。 等到第四天,宁南军的攻势还没开始,贞郡军的主力到了。四个军团的大军,合兵一处,由宁南军的背后杀了上来。 三个兵团,对阵四个军团,正面交锋,谁都没有地利的优势,这场战斗,哪怕是神仙凡,也指挥不赢。 陆翊有率军拼死一战,但那也只是螳臂当车,四个军团的大军,一走一过之间,便把三个兵团的宁南军淹没在人海当中。 宁南军第八军团的主帅陆翊,也死于混战当中。上官秀令人切陆翊的人头,连同先前斩的苏醉人头,一并送往上京,向朝廷报捷。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贞郡军全歼宁南两个军团,而且还斩杀两个军团的主帅,这个功劳可不小,消息传进风国国内,传至上京,百姓们无不是欢欣鼓舞。 在风国百姓心目当中,贞郡军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虎狼之师,魔鬼军团,现在派到宁南去打仗,简直再适合不过了,贞郡军可以不用留在风国,祸害风人,全都去祸害宁南人了。 唐凌也没想到贞郡军如此骁勇,短短几日,连战连捷,鲸吞蚕食地灭掉了宁南两个军团。更令她兴奋的消息是,宁南已经不在向两国边境增兵,看得出来,上官秀的主动出击政策,已经起到功效,给宁南朝廷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她亲自写一封诏书,表彰贞郡军将士作战英勇,另外,她又在私里给上官秀写了一封书信,把边境的情况向他说明,要上官秀统帅贞郡军,不必贸然深入敌境,只需驻扎在边关,造成强大的压力即可。 边关岌岌可危的局势得到缓解,唐凌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在朝堂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笑模样。她的变化,朝中的大臣们都是有看到的,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之人,自然是为风国渐渐度过难关而欢喜,愁的人,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首辅大臣蔡霄掌玺大臣邱毅内史大臣宋晟,这三位朝堂上的巨头便属于后者。如果上官秀的策略成功,等他凯旋回国,无疑会成为风国百姓心目当中的救世主,届时他在军中的威望,将无人匹敌,一旦让他掌握了全**权,那么以他国公的身份,离掌握政权还远吗?他掌握了政权,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第484章 阴谋 蔡霄在大厅里居中而坐,左右两边坐的是邱毅和宋晟,面两排,全是他们三人的心腹大臣,其中即有文官,也有武将。 这些大臣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个小朝廷。 财政大臣甘林看了看左右,慢悠悠地说道:“据说,上官秀一直有迎回钰王之意,如果他不是这次率军出征宁南,只怕,现在钰王已经被他接回上京了吧?” 另一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当年,我们可是都站在陛这一边,一旦钰王回京,恐怕,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没有了上官秀,钰王就没有了回京的本钱,我们也都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现在上官秀在沙赫连战连捷,全歼了宁南两个军团,士气正盛,如日中天,短时间内,还看不出贞郡军有战败的可能。” 蔡霄清了清喉咙,老神在在,慢悠悠地说道:“贞郡军战胜是件好事,也利国利民,你等怎还能盼着贞郡军战败呢?” 刚才说话的那名大臣缩了缩脖子,没敢多言。甘林皱着眉头道:“我说大人啊,贞郡军不战败,你还真希望上官秀率军凯旋而归?我看,等上官秀回来,首先遭殃的就是我们首辅府一系。”黑しし阁 说着话,他又看眼宋晟,说道:“内史府一系也好不了,我记得,当年上官秀在上京的时候,和宋大人便颇有过节吧?” 宋晟脸色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所以说,我们不能让上官秀回国,至少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国。” 蔡霄笑了,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问道:“甘大人说说,怎么个让上官秀不能活着回国?” “打仗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兵多将广了。”一名将官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不对,是补给最重要。一旦断了补给,前方将士便无心作战,士气一垮,仗还怎么打啊?” 宋晟皱着眉头说道:“话是没错,但麻烦的是,贞郡军的补给不单单来自朝廷这边,就算朝廷断了贞郡军的粮饷,贞郡军的粮饷仍能从贞郡那边出,短时间内,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一直沉默未语的邱毅,喝了一口酒,冷笑道:“甘大人的意思,现在,趁着上官秀和贞郡军都不在,我们直取他的老巢,拿贞郡,端了贞郡军的老窝,以后,贞郡军就任凭我们揉捏了,我们要它生,它就生,我们要它死,它就死,甘大人,我说得没错吧?” “哎呀,知我者,莫过于邱大人啊!”甘林拱手,欠身施礼。 要说老谋深算,还得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邱毅,他即讲出了如何破贞郡军,又把自己摘除得一干二净,因为他只是在帮甘林说话。这帮大臣,贵族门阀,一个比一个精于算计。 蔡霄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陛一直都有拿贞郡之意,我等国之栋梁,理当为陛分忧解难,明日朝议,我等应联名上奏,请陛重新任命贞郡的郡守和郡尉,让贞郡,能重归朝廷管制。” “蔡大人明见!” 翌日早朝。甘林首当其冲,率先站出来提出,对贞郡的郡守和郡尉应当进行重新任命。 他的理由很充分,贞郡的现任郡守郡尉都是由上官秀兼任着,而上官秀已经是后将军,军务繁忙,现在更是远征到了宁南,根本没时间治理贞郡,理应卸掉郡守和郡尉之职。 唐凌没有立刻表态,仔细询问了其他众大臣的意见,蔡霄邱毅宋晟等大臣意见一致,皆认为甘林所言有理,应当另选贤明之士,担任贞郡的郡守和郡尉,一是可以更好的治理贞郡,其二,更是在为镇国公减负,让未来的国公殿不必那么操劳。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都找不出有不妥之处。唐凌没有多做考虑,当即批准。新任的贞郡郡守,由蔡霄推荐的顾青担任,新任的贞郡郡尉,由宋晟推荐的罗阳担任。 另外,大将军吴鹏又提出,派遣第九军团,前往贞郡,其一,贞郡‘匪盗’众多,第九军团可一路护送顾青和罗阳两位大人到贞郡,其二,第九军团在贞郡,也可接应贞郡军,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军事部署,唐凌可是外行,听吴鹏的意思,主要是让第九军团去贞郡接应贞郡军的,保证贞郡军的后勤补给,她没有反对,也批准了。 甘林和吴鹏提出来的这两条,看似都有充足的理由,实者是釜底抽薪,趁着上官秀率领贞郡军在外征战之际,要把一直被上官秀牢牢抓在手中的贞郡夺过来,砍掉上官秀的根基。 此计堪称毒辣。朝堂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军团一个集团军的生死。 皇宫,寝宫。 今日唐凌的心情不错,在寝宫里作画。垂首站立在一旁的是中尉府总都统,花凝。 “听说,”唐凌站在画架前,一边持笔绘画,一边问道:“你加入了上官秀办的那个修罗堂?” 在唐凌面前,花凝不敢有半句虚假。她头垂得更低,小声应道:“是的,陛!还请陛恕罪……” “你,有罪吗?”唐凌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她的笑,也美得夺人心魄,只不过看在花凝的眼睛里,冷汗瞬时间流了出来。 她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说道:“微臣事先没有知会陛,是微臣之过!” “起来说话,朕又没有怪罪于你。”唐凌的目光落回到画卷上,她画的是一副山水画,并不柔和,每一笔都刚劲有力,透出一股豪迈的大气。 她慢悠悠地说道:“上官秀会是未来的国公,你,忠于朕,也理应忠于他,投靠到修罗堂的旗,并无错。” 听闻这话,花凝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一些。她说道:“谢陛不怪。”说着话,她刚要站起身,唐凌眼中精光一闪,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 花凝刚要站起来的身子,立刻又跪回到地上,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你心里也要清楚,谁为重,谁为轻,谁为主,谁为从,如果连这都分不清楚,弄不好,就会落得个,”她扭转过头,眨眨眼睛,笑呵呵地柔声说道:“有命睡觉,没命起床的场。朕是天女,谁要是让朕觉得厌烦,哪怕是天王老子凡,也保不住她。明白吗?” “微臣……微臣明白了。”花凝跪在地上,身子突突直哆嗦。长久以来,她就对自己的这位小主子有股莫名的恐惧感,以前在长公主府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还有,更不要打其它的外心思。”唐凌含笑,善意地提醒道。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唐凌深深看了她一眼,随意地挥了手。花凝向前叩首,毕恭毕敬地说道:“微臣告退。”说着话,她站起身形,躬着身子,向后倒退。一直退出寝宫,她才转身离去。 她走出没多远,便碰到了韩烨。以前花凝碰到他,还能和他聊上几句,今天她是实在没有这个心思了。她只是拱手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快步离去。 看来今天花姑娘是被陛吓得不轻啊!韩烨看着花凝的背影,摇头苦笑。他走进寝宫,拱手施礼,说道:“微臣拜见陛!” 唐凌没有看他,只是向他招招手,让他近前说话。等韩烨走上前来,她笑问道:“你觉得朕这幅画如何?” “大气磅礴,名家之作!”韩烨仔细看了一会,由衷赞叹道。 闻言,唐凌咯咯地笑了起来,美目盼兮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你会说话。”稍顿,她话锋一转,问道:“最近,可有皇姐的消息?” “陛,微臣并未查到郡主的消息。” “难道,皇姐真的殁于叛军大营内了?”唐凌脸上的笑容消失,看不出来是喜是悲,提着画笔,在画卷上慢慢地勾勒。 “这,微臣不敢妄断。”唐婉芸到底死没死,韩烨真不敢定论,按理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应该是像叛军说得那样,她在突围中战死了。 可是青云郡主,还有德王,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尤其是唐凌又宣布了她要与上官秀成亲的消息,他二人会猜不到这次的突围,其实是唐凌有意陷害唐婉芸吗? 就算唐婉芸没死,她和德王也应该明白,陛无论如何也留不得她,德王偷偷把唐婉芸藏起来,或者她自己躲起来,不是没有可能。 韩烨小心翼翼地看了唐凌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微臣近日听说,在郡主突围后不久,川郡的德王府便更换了一批侍卫。” “哦?为何更换?” “原因不明,微臣不知。” “被更换掉的那些侍卫呢?” “失踪了。” “全体?” “是。” “这可真有意思。”唐凌眯缝着眼睛,悠悠说道:“朕的这位皇叔,老谋深算,可非等闲之辈。” “陛以为,此事与郡主有关?” “此事,朕是让你去查,你现在怎还反过来询问朕了?”唐凌不解地看着他。 韩烨缩了缩脖子,未敢再多言。别看唐凌面无表情,但她是喜是怒,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第485章 算计 韩烨正色说道:“平王殿的小王子,唐飞,今年五岁。”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唐凌点点头,说道:“就他吧!让唐飞担任通天门的新门主。” “可是……”小王子才五岁啊!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担任那么重要的通天门门主,也太过儿戏了。韩烨眉头紧锁。 “小,才好控制,而且不会欺朕骗朕。”唐凌慢悠悠地说道:“烨,你辛苦点,担任副门主,好好帮朕看着通天门里的那些家伙,朕,不信任他们,也不相信他们说得鬼话。” “微臣明白了,微臣谢陛隆恩。”韩烨一躬到地。 让唐飞担任通天门的门主,那就是个幌子,实际上,唐凌是把通天门交给了韩烨,只不过祖宗留的规矩不能破,通天门必须由皇族掌控,通天门的门主,必须由皇族担任。 “烨,还有其它的事吗?” “呃,陛,微臣以为,今日在朝堂上,甘大人和吴将军的进谏,是暗藏私心,其目的,恐怕是为了对付镇国公和贞郡军。”韩烨正色说道。黑しし阁 唐凌白了他一眼,笑了,反问道:“你可当朕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韩烨暗暗皱眉,说道:“既然陛已然看出诸位大臣的用意,为何还有恩准他们的进谏?” “上官秀的修为那么高,灵武那么厉害,想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可是,贞郡军里只有一个镇国公!” “如果不能真正被朕所掌控,朕就只能让它永远消失!”说着话,唐凌在画卷上狠狠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唐凌又岂是普通的弱女子,聪明透顶,头发丝拔一根都是空的,大臣们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又岂会不知,大臣们希望上官秀死在宁南,贞郡军回不回来无所谓,唐凌的打算恰恰相反,她希望只上官秀一人回来,贞郡军最好全部死在宁南,永绝她的心头之患。虽说两者的目的完全不同,但两者要完成目的的手段却完全相同,大臣们提出的意见,其实正是唐凌心中所想,她只不过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给大臣们罢了。 如果没有这点头脑,唐凌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又怎能压得住满朝的大臣和贵族门阀。 不过,韩烨感觉唐凌这是在玩火,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可现在,贞郡军还不能败,贞郡军若败,宁南大军贝萨大军,随时可能攻入我国境内!” “这个道理,你明白,朕明白,难道朕的那些爱卿们会不明白吗?该什么时候放手,该什么时候动手,他们心里明白得很呢,如果风国垮了,他们可是都要遭受池鱼之殃的。”唐凌咯咯地娇笑道。 有时候,韩烨真的不得不承认,唐凌的头脑,简直比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还老奸巨猾,所有的事情,她都了然于胸,这样的人,任谁都会觉得可怕。 现在他倒是蛮期待唐凌和上官秀成亲之后的生活,不知道那时候是陛能压得住国公,还是国公能压得住陛,但不管谁压着谁,那都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想到这里,韩烨的嘴角勾了勾,拱手说道:“陛圣命,微臣不及陛万一。” “你派些通天门的精锐,去趟宁南,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就把上官秀给朕拉回来,记住,朕只要他一人即可。”唐凌放画笔,端详着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是!微臣即刻就去办。” “烨,你觉得朕的这幅画作真的好吗?” “当然。” “送给你了。” “谢陛恩赐!” “你可要好好的收藏着。” “呃,微臣打算卖掉。”“……”唐凌无语。“能换不少的银子。”韩烨补充道。“你那么缺银子?”唐凌扬起眉毛。“微臣向来两袖清风。”韩烨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唐凌轻叹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改天,朕再给你多画几幅。” “别!”韩烨急忙摆手阻拦,笑道:“画得多了,陛的画作就不值钱了。” “啧!”唐凌不满地撇撇嘴角,嘀咕道:“你这人……” 在前方作战的上官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唐凌和朝堂大臣们已开始打起贞郡的主意,趁着他和贞郡军不在期间,于贞郡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后期贞郡军的补给不济,便与此事有直接关联。 且说贞郡军,于沙西地区,全歼了宁南第八军团和第十一军团后,大军进驻平关,正式挺近宁南境内。 对平关城内的百姓,贞郡军还算挺客气,即不滥杀,也不抢劫财物,将士们在城内也能与当地百姓们和平相处。 攻占平关,当然不是上官秀的最终目的,他这次的目标,就是宁南的都城,天京。 从平关到天京,千里迢迢,这一路要打过去,可不容易,好在先前招收了章召这个内应,对于贞郡军的全线推进,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城主府内,大厅里,上官秀和宁南军的主要将领齐聚一堂。大厅的正中心,摆放着宁南南方地图,章召站在地图旁,用一支木棍在上面指指点点,讲述各郡县的军力布局。 宁南的南方,现在已经没有中央军,只剩各地的地方军,平关所在的南定郡,地方军较多,各城镇都有不少的地方军驻守。而位于南定郡东北的青川郡和西北的齐州郡,地方军兵力都不多,再往北的仲德郡和隆子郡,地方军的数量又都不少,由于贞郡军的战略目标是都城,仲德郡可以不用规划在攻击范围之内,但隆子郡是一定要打的。 章召建议,贞郡军可兵分四路,四箭齐发的向天京方向进发,尽快拿南定郡青川郡和齐州郡全境,然后于隆子郡会军,在隆子郡全军暂作休整,再继续向西北方的天京推进。 对于章召的这个建议,贞郡军将领们有认真考虑,最先提出赞同的是胡冲,而后安义辅也点头觉得不错,洛忍和詹熊没有表态,他二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太信任章召。 揉着巴,心思不语的上官秀突然开口问道:“在宁南的中部,还留守几支中央军军团?” “两支!一支是第一军团,一支是第五军团,而且都驻扎在天京附近。”与风国的第一次国战,宁南军也是伤亡惨重,拼光了好几支军团,不久前,第八和第十一军团又全损,现在宁南全国的中央军兵力,也就在百万左右。去掉边境的八十万大军,余的二十万,全部留守在都城。 “只两个军团而已,这的确是个进攻的好时机。”上官秀沉吟片刻,心里做出决定,说道:“就按照章将军的意思办,我军,四箭齐发,不,应该是五箭齐发,我自己率宪兵队也算一路,于各军团之间穿插,做协调和接应。” 接来,上官秀和贞郡军众将又把四支军团各自的进攻路线一一敲定来。 在平关休整期间,从贞郡补充上来的新兵已然把宪兵队的编制填满,现在宪兵队的兵力依旧是一万,火铳五千,火炮十门。 按照原定的计划,上官秀所率的宪兵队,是跟在四个军团的后面,做后方总指挥,而在实际的行进过程中,宪兵队反而跑到四个军团的前面去了。 因为是上官秀亲率,在宪兵队里还有上官秀的亲兵卫队一千人,骑兵三千,另外还有大批的暗旗影旗人员,杂七杂八加到一起,接近一万五千人。 由于兵力少,辎重轻,上官秀的这队人马行进的速度也快。虽说走在最前面,但上官秀可没笨到用宪兵队去进攻大型的城邑,他的进攻目标,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村镇。 这天傍晚,上官秀一部行进到南邦山附近。这里地势险峻,容易布伏兵,上官秀选择走这里,也是为了给后面的己方军团先淌一淌路,以防不测。 正往前走着,一名暗旗的探马回报,称前方的山脚有一座村庄。上官秀看看天色,对左右令道:“进驻前方的村子,今晚,我们在村中过夜。” 这座位于南邦山的村子不大,只几十户的人家。村子里有一名村正,至于军兵,一个没有,由村民组成的民兵倒是有十几个。 上官秀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刚进去村子口,迎面便飞射过来一箭。上官秀神情不变,眼睛都未眨,只随意地向外一挥手,将箭矢抓住,看也没看,丢到地上。 刚才放箭的那名民兵还想继续放箭,上官秀身边的肖绝身子一虚,在马背上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人已在那名民兵的背后,提腿一脚,踹在对方的膝弯处,将其踹跪到地上。 “你迎接我军的方式还真特别啊!”肖绝一手抓着对方的头发,向后一拉,另只手扣住他的脖颈,冷声说道。 民兵周围的几个同伴,吓得脸色顿变,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肖绝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沉声喝道:“凡有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第486章 夺城 那名被肖绝制住的民兵倒是很强硬,虽然被捏住了喉咙,但仍在挣扎,手里也紧紧地握住弓箭。 上官秀骑着高头大马,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近前,勒住缰绳,站定。在马上低头看了看,这名民兵也就二十出头,其貌不扬,但瞅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他面无表情地柔声问道:“恨我?”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只得到对方的怒视。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你应该恨我!”说话之间,他不紧不慢地抽出肋的佩刀,挥手猛然向一抡,噗,一刀切开那名青年的胸膛,鲜血随之喷射出来。 肖绝松手,尸体倒地。上官秀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受刀入鞘。 由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杀一人,就如同宰只小鸡一样。在宁南,没有什么滥杀无辜之说,在这里,对他而言,每一个人都是敌人,没有军兵和百姓之分。 上官秀的残酷吓得另几名民兵哆嗦成了一团,一个个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丝毫。 他向左右扫视两眼,什么话都没说,双脚一磕马镫子,继续前行,从几名跪地不起的民兵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摆渡看新节 没走出多远,就见前方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两名村夫打扮的壮汉跑了过来。 三人都有看到那名青年的尸体,脸色同是一变,老者抬头瞧瞧上官秀,急忙拱手施礼,颤声说道:“小……小老儿是邦村的村正,不知……不知有何事能为大人效劳?” 上官秀打量他一番,说道:“我们是风军。” “是是是,小老儿知道。” “今晚,我军要在此地过夜。” “是是是……” “我军将士,连日行军,舟马劳顿,如果村中有活物,可否多送来一些。” “是是是……” “近日,南邦山内可有宁南军进驻?” “是是是……” “嗯?”老头子点头点习惯了,听闻上官秀的质问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连连摇头,忙说道:“没没没,没有,南邦山里没有驻扎军队!” “扯谎?” “不不不,小老儿不敢在大人面前扯谎。” “呵呵。”上官秀笑了笑,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行去。 这座小村子不大,淡然容不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宪兵队于村旁扎营,营寨还没有布置好,村正就领着一群村民,送来好多的鸡鸭鹅等家禽。 看到这些,风军将士们都乐了,正如上官秀所说,自打他们出关,就没吃上几顿肉,现在能喝上几口肉汤也是好的。 上官秀特意交代去,把死的家禽统统还给村民,只留活着的,而且要等上半个时辰之后再宰杀。 身在宁南,上官秀不得不谨慎多疑,这些村民,看似被己方吓得服服帖帖,可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在家禽身上毒? 中军帐内,上官秀和麾的将领们都在。赵晨拿出一张暗旗人员绘制的南定郡地图,说道:“秀哥,行过南邦山,再往北走两百里,便是郡城定州,据报,定州城内的守军只有千余人,秀哥,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拿定州?” 只有千余人守军的定州,这的确挺诱人!上官秀问道:“定州是郡城,守军为何会如此之少?” 赵晨正色说道:“都跑了!城内的达官显贵们,还有那些有钱的百姓,都被我军吓跑了。” “所以,定州现在已如同一座空城,我们拿定州,也得不到什么实惠。” “那……秀哥的意思是……” “獠?” “末将在!”广獠上前一步,插手施礼。 看着浑身上透出一股子刚劲之气的广獠,感觉他是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上官秀心中甚慰,含笑说道:“你率宪兵队,拿定州,我率骑兵,追击逃亡的达官显贵。” “末将遵命!” 赵晨清了清喉咙,说道:“秀哥,还有一件事。” “说。” “属刚刚收到上京传来的消息,朝廷在贞郡任命的新郡守和新郡尉,而且派遣第九军团,进驻贞郡,说是在贞郡待命,随时接应我军。”赵晨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 “釜底抽薪?!”上官秀眨眨眼睛,哼笑出声,嘟囔道:“我还真是小看了我们的女皇陛和朝中的大臣们!” 广獠也不傻,仔细一琢磨,反应过来。他气得一拍桌案,沉声喝道:“岂有此理!我们在前方作战,与敌军拼命厮杀,而陛和朝廷倒好,竟然趁着我军在外,来端我们的老窝!” 上官秀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说道:“贞郡早已是铁板一块,不管我们在与不在,郡守郡尉是否换人,都改变不了什么。” 对于这一点,上官秀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正是修罗堂存在的意义。 贞郡各地的官府,由上到的官员,基本都是修罗堂的人,也只有修罗堂在贞郡当家,他们这些平民才能继续留在官府内为官。 朝廷能换掉郡守郡尉,难道,还能把各县各城的官员也都一并撤换掉吗?如此一来,贞郡可就大乱。 这就像先前唐凌想撤换掉贞郡军各军团的主帅,道理是一样的,根本没用,只要修罗堂还在,贞郡和贞郡军就只会掌控在修罗堂的手里。 不过这一次上官秀倒是把事情看简单了,郡守郡尉的更换,或许对贞郡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但第九军团的进驻,后续的影响力可太大了。 他们正在中军帐里说着话,一名宪兵队的营尉在帐门口来回徘徊,子隐眼尖,率先看到,他轻轻推身边的该当,又向外面努努嘴。 该当向外瞄了一眼,悄悄走了出去,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刚才有几名骑兵营的兄弟,潜入村子,非礼一名姑娘,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此事,当如何处置?”那名营尉小声问道。 骑兵营不同于普通的军兵,是由上官秀直接领导,骑兵营的人违反军纪,该当还真不敢轻易做出处罚。他琢磨了片刻,说道:“你在这里稍等,我去知会大人。” “是!” 该当从外面走回到中军帐,来到上官秀的身旁,在他耳边把事情讲了一遍。上官秀听后暗暗皱眉,沉声说道:“骑兵营没有什么特殊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无需顾虑。” “是!属明白了。”该当答应一声,快步走出营帐,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了去。不过现在是在战时期间,处罚不易过重,以不伤身为主。 上官秀一部在邦村只驻扎了一晚,翌日,将士们拔寨启程,继续向北进发。 由始至终,贞郡军和村民们所发生的冲突,也就是上官秀刀劈了一人,后来,骑兵营的人潜入村中,企图强暴一名村姑,也被宪兵队制止住了,还挨了惩处。 可以说直到目前这个阶段,贞郡军还都是一直军纪严谨自律性极强的军队,称得上是文明之师,与宁南的百姓,也都能做到友善,这与后期的演变,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顺利行过南邦山,之后,上官秀率领三千骑兵营,长驱直入,一路北上,绕过定州,直取定州北方的防城。 目前,从定州逃亡的达官显贵们都在防城。这些人,家大业大,资产也多,逃亡时,携家带口,还带了大量的家当,速度本就不快,加上贞郡军距离定州还远,他们也不着急赶路,哪里想到,一直骑兵竟然从天而降。 骑兵无法攻城,也攻不破关闭的城门,但防城的城防挡不住上官秀和他身边的影旗人员。 防城的守军有三千左右,不过都是地方军,没有火铳火炮那么先进的火器。只靠地方军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箭射,又岂能挡得住上官秀等人。 上官秀没废多大的力气,连胯的战马都没被射死,便直接冲到防城的城。 举目向上观望,见城头上有滚木礌石和火油落,他甩开战马,身形斜穿出去。人在空中,单脚一点城墙,身形上窜,只一个跳跃,人便上了城头。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大骇,人们纷纷围攻上来,上官秀把灵刀向左右一挥,连续施放两记灵乱?风,城墙两端冲上前来的宁南兵被风刃刮到一片。这时候,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也都纷纷上到城头,与宁南军站到一起。 地方军远没有中央军那么训练有素,士气不高,斗志也不盛,看到前方的兄弟死得凄惨,后面的人便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上前。上官秀等人很快杀进城门楼内,搬动绞索,先把内城门提起。 而后,留几名影旗人员,守住城门楼,上官秀又带领其他众人,跳城墙,攻向城门洞内的敌军。他连突带杀,冲到城门洞内,施放出灵乱?极。 城门洞里那么狭小的空间,此时挤进去百余名宁南兵,在灵乱?极的攻击之,人们连闪躲都空间都没有。 等风刃全部刮过,再看城门洞里,全是残肢断臂,垒起好高一层。上官秀提着灵刀,踩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走进城门洞内,意念转动之间,劲风生出,把地面上的尸块统统刮了出去。 数名影旗人员跟了进来,合力搬城门的门栓,把沉重的铜制城门缓缓拉开。 随着城门一开,外面的风骑兵立刻展开骑兵冲锋。在骑兵冲阵面前,再多的人堵住城门都没用,皆被骑兵践踏而过。 防城的防线被撕开,守城的军兵纷纷向城内逃窜,能逃能进小巷子里的,是运气好的,逃在大街上的宁南兵,又怎能跑得过骑兵?一旦被骑兵追上,要么被长枪刺死,要么被活活踩死,一时间,防城城内,人喊马嘶,乱成了一锅粥。 第487章 献礼 低头看着被军兵押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上官秀在大厅里居中而坐,问道:“你二人便是南定郡的郡守,和防城的城主?” “正……正是,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两个人吓得面无血色,向上官秀连连磕头求饶。吴雨霏提着一壶茶水走上前来,给上官秀倒了一杯茶,他接过茶杯,向吴雨霏笑了笑,然后慢悠悠地喝口茶水,说道:“你现在需要你二人写告示,告诉城内守军,只要缴械投降,我军可既往不咎,城中百姓,只要安分守己,我军不会滥杀无辜。” “是是是!”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管上官秀说什么,他二人都会答应。 在风军把盖着郡守城主打印的告示张贴出去之后,仍有大批的百姓向城外逃跑。上官秀对这些逃跑的百姓一点没客气,命令骑兵营展开追杀,凡逃跑之百姓,一律杀光,所携财物,一律带回。 在上官秀的命令,骑兵营追杀出城。在城内,骑兵营的冲锋还多少有些受限,到了城外开阔的平地上,骑兵营的冲锋发挥到了极致。 携带了大量财物的百姓,哪里能跑得过骑兵营的追杀,在骑兵的凶猛攻击之,官道上随处可见宁南百姓的尸体,男女老少,不计其数,惨叫之声,连绵数里。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骑兵营带着胜利品凯旋而归,光是金银珠宝,就装了二十多箱,用数辆马车拉回来,再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贵重物品,总共有二十多车,由此也不难看出宁南百姓之富足,何况,南定郡还只是宁南的一边关小郡。 城主府现在已被风军霸占,被俘的郡守和城主已都被关押起来。骑兵营回城之后,把所劫的财物统统搬运进城主府。看到抢回来这么多的财物,上官秀也颇感意外,看来,宁南人还真是有钱啊! 现在上官秀最缺的就是钱,贞郡也需要有大量的金银做支撑,才能顺利发展起来。他把骑兵营的几名营尉叫过来,铺开从城主府内搜出来的防城地图,给几名营尉划分任务,让他们率领各部,挨家挨户的搜查掠夺,如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上官秀的这个命令,等于是把防城变成了一座地狱,也让防城的百姓陷入到炼狱当中。接来,各营尉领命而去,率领各自的部,每条街每条巷的逐家搜查,见到值钱的就抢,稍有抵抗者,拔刀就砍。 一时间,整座防城哭喊连天。正如上官秀所说,他率军来宁南,不是为占领这里的土地,只是为来破坏的,至于被洗劫的防城之后会怎样,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骑兵营在防城城内烧杀抢掠,城主府内都是一片安详,上官秀和段其岳赵晨章召等人看着地图,商议接来的推进路线。 根据暗旗的探报,齐州郡和青川郡已经在集结地方军,看起来对方是想把两个郡的地方军合拢到一起,形成一支大军,抵抗己方的推进。 上官秀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问道:“齐州青川,两个郡的地方军能有多少人?” 章召正色说道:“大人,齐州和青川的地方军兵力不容小觑。这两个郡,每城的地方军兵力都接近上万人,两个郡的地方军合拢到一起,估计不十万之众!” 现在章召已然知道,他的家人被上官秀派人偷偷带出天京,加上先前他又亲手处决了三万多宁南军俘虏,此时的他,已然和上官秀绑在同一艘船上,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死心塌地的为上官秀做事。 要说能力,章召还是不差的,即使宁南施行的是唯才是用政策,能者上,弱者,但从一个小兵,做到一个军团的副帅,也几乎也是个神话了。 章召看眼上官秀,见他沉思未语,他连忙说道:“当然了,就算齐州和青川的地方军合兵一处,有十万之众,也万万不是我军的对手,只不过正面交锋,敌军占有地利优势,我军强攻,取胜也会付出一定的伤亡。” “所以,章将军的意见是……”上官秀目光一转,晶亮的双眸向章召看过去。在上官秀身边做事已有一段时间,而且也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意见很重视,不过在上官秀的注视,他仍感觉脚底板一阵阵的冒凉风。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两个战术,如果齐州青川的地方军还没有集结到一起,我主力大军行进的速度又足够快的话,可以对其实施逐一歼灭战术。如果齐州和青川的地方军已经集结到一起,我军可避其锋芒,攻击齐州和青川诸城……” 他话没说完,段其岳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我方四十万大军,难道还怕它区区十万的地方军?还要避其锋芒?简直笑掉人大牙嘛!” 上官秀向段其岳摆摆手,又向章召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去。 章召说道:“地方军的弱点就是,全部来自于本地,一旦自己的家乡遭到攻击,集结到一起的地方军军心必然大乱,不攻自破,所以,我军只要避开地方军的锋芒,转而去攻齐州和青川二郡的各城镇,便可轻松破敌!” “哈哈!”上官秀听后,仰面而笑,拍拍章召的肩膀,赞道:“章将军言之甚善,我方就按照章将军的战术打!”说着话,他看向赵晨,说道:“让暗旗的兄弟监视齐州青川二郡地方军的动向,随时回报情况,还有,立刻派人去往各军团,加速行军,在南定郡速战速决,挺近青川和齐州二郡。” “是!大人!”赵晨答应一声,话锋一转,问道:“秀哥,我们从防城掠夺来的这些财物如何处理?”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等我方主力大军到了防城之后,可安排一部分兵力将这些财物运送到平关,再弄到沙赫境内,找一隐蔽之地藏好。” 因为贞郡那边有变动,具体的情况并不明朗,上官秀还真不敢把掠夺来的财物贸然运回贞郡,万一落到朝廷手里,己方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赵晨明白上官秀的用意,连连点头,应道:“秀哥顾虑得极是,属也以为,这些财物,暂时不宜运回国内。” 他们正说着话,从外面有进来一名影旗人员,插手施礼,说道:“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 “来人自称叫安远,是防城的绅士,说是给大人送礼的。” “哦?”上官秀忍不住笑出声来,防城内竟然还有人要给自己送礼,这可真新鲜事,现在防城内的一切,只要是自己想要的,还需要旁人送来吗?他觉得有趣,扬头说道:“让他进来。” “是,大人!” 时间不长,那名影旗人员从外面领进来一老一少。老的那位,是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衣着华丽,身材富态,一看就是富贾大户出身。少的那位,是个未满二十的姑娘,看到这位姑娘,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为之一愣,他们都算是见多识广,但像这么漂亮的姑娘,还真不常见,身材修长,略显清瘦,肌肤娇嫩,白皙胜雪,蛾眉不浓不淡,弯如新月,目似清水,清澈高华。 这么漂亮又气质出众的姑娘,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二人被领入大厅后,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连连拱手,点头哈腰地说道:“小人安远,给各位大人将军请安!” 不等旁人说话,他忙又回手把站于他身后的姑娘向前拉了拉,赔笑着说道:“这位是小女,安容。快快快,快给各位大人将军请安啊!”中年人一边笑着,一边催促着清美女子。 清美女子则完全是不为所动,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俊美的小脸毫无表情,目光低垂,一声不吭。 中年人满脸的尴尬,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又对周围众人连连赔笑道:“小女少不更事,还请诸位大人将军莫要见怪。”稍顿,他又问道:“请问,哪位是上官大人?” 上官秀看明白了,他所谓的送礼,恐怕就是来献女的吧。俗话说的好,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位当爹的,为了自保,肯把女儿献出来,心肠也够狠的。上官秀嗤笑出声,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上官秀。” “原来上官大人如此年少,英武不凡,失敬失敬!”安远只偷偷瞧了上官秀一眼,便连忙一躬到地,至于上官秀具体长什么样子,他根本就没看清楚。同时他还拉着身边的清美女子,低声催道:“死丫头,快给上官大人见礼!” 清美女子低垂的目光挑起,向上官秀看过去,与他投过来的审视目光刚好碰个正着。 从她的眼神里,上官秀看到了倔强屈辱不甘,还有浓浓的仇恨。很难想象,这么一对漂亮的眼睛里,会充斥着这么多情绪,其中暗含的恨意,让上官秀的心头都为之一震。 他与清美女子对视了片刻,目光又缓缓落回到安远身上,问道:“安先生突来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安远干笑一声,搓着手说道:“上官大人远道而来,必然一路劳顿,小人……小人特带来小女,服侍大人……” “哈哈!”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仰面而笑,走到安远和安容近前,看了看他二人,在他俩身上没找到一点相似之处。 随着他的走近,安容不由自主地垂头。她恨眼前的这个率军侵入本国的男人,更恨身边那个把自己卖出去的父亲。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上官秀身上有股逼人的压迫感,距离他越近,那股压迫感越强烈,尤其是他那对晶亮的鹰目,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洞察一切。 第488章 羞辱 她深吸口气,逼迫着自己抬起头来,对上上官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风国堂堂的镇国公,未来的国公殿,总不屑对一个弱女子用强吧?” 宁远闻言,脸色大变,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只顷刻间,清美女子白皙的脸颊上便多出一只暗红的手掌印。 他震声喝道:“放肆!竟敢对上官大人如此无礼!”说着话,他的变脸像翻书一般,刚才还阴云密布,转瞬又对上官秀满脸赔笑,道:“上官大人,小女年幼无知……” 上官秀没有理会他,倒是对这位叫安容的女子产生了兴趣,这个姑娘胆量可不小,身处龙潭虎穴,竟敢如此说话,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到的。而且,在她身上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压,显然不是修灵者。 没等他接话,安容又继续说道:“如果上官大人想让小女子心甘情愿的臣服,服侍大人,大人需先答应小女子一个条件。” “你……” 上官秀摆摆手,示意安远闭嘴,他并不需要她的臣服和服侍,但对她所说的条件倒是兴趣十足,他笑问道:“要金银珠宝?” 清美女子嘴角微微勾了,道:“小女子本以为上官大人不是个俗人。”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此话一出,别说宁远脸吓白了,一旁的段其岳赵晨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扬起眉毛。这姑娘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她可知道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又身在什么处境? 上官秀并未动怒,只耸耸肩,笑道:“说说你的条件。” “杀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安容转身,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用意不言而喻。 在场的众人又同是一怔,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要上官秀帮她杀了她的父亲。 “你……你……”安远自然也看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他抬手指着安容,结结巴巴地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看着父亲那张瞬息万变的脸,安容冷冰冰的小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卖女求荣,这样的父亲,畜生不如,难道,还不该死吗?”她看向上官秀,说道:“只要上官大人能杀了小女的父亲,还有安家的所有人,小女此后,必会死心塌地的留在大人身边,任凭大人使唤。” 上官秀看着安容灵秀的美目,其中蕴藏的恨意令人心寒。一个人,要被逼到什么程度,才能对自己的父亲产生这么强烈的恨意?上官秀难以理解。对于父母早亡又没什么亲人的他而言,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即便是在提亚的远亲,那份亲情他都倍感珍惜。 见他凝视自己,久久无语,安容忽视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条斯理地问道:“上官大人不愿意?”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抬起手来,捏住安容尖尖的巴,嘴角扬起,问道:“丫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来跟我提条件?” 安容毫无畏惧地对上上官秀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容貌,还有我的身子。” 上官秀注视她好一会,点点头,放开她的巴,说道:“如你所愿。”他侧头道:“杀了他。” 随着他一声令,两名影旗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人架住安远的一只胳膊,不由分说,拖着往外就走。安远这时候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尖叫道:“上官大人,你不能杀我啊,小人是来送礼的,小人可是来送礼的啊……安容,你这个小贱婢,我是你爹,你……你竟敢弑父,大逆不道,你……你必遭天谴,天打五雷轰……” 咔嚓!随着大厅外一声刀锋破骨声,外面的嘶吼声立刻戛然而止。上官秀哼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去安府,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遵命!”门外有军兵插手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上官秀的目光再次落在安容的小脸上,看不到痛苦之色,只有冷冰冰的决绝。女人若是恨起心来,不容小觑。他好奇地问道:“安远,真的是你爹?” “是!”安容答应得干脆,顿了,她说道:“我是安家的私生女,我的母亲,早就被逼死了,他是凶手,安府上,全都是凶手。” “原来如此!”这种情况,在大户人家并不罕见,老爷强暴丫鬟,生私生子女,丫鬟像母凭子贵的几率很低,大多都被正房偏房逼死,生的子女地位也很低,甚至比普通的仆人奴婢还不如。 上官秀说道:“你的表现,令我大开眼界,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走,门,就在那里。” 安容惊讶地看着上官秀,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肯放过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标准的美人坯子,大多数男人见了她,都会生出非分之想,而上官秀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多少有些吃惊。 她一边倒退,一边盯着上官秀的眼睛,问道:“大人真的肯放我走?” “当然!我言出必行。”上官秀含笑说道。 安容几乎是本能的想转身往外走,可是听闻城主府外,那一阵阵的惨叫声,她迈出去的脚又意识地收了回来。她只是个弱女子,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弱女子,只怕她的脚一踏出城主府,就得被外面野蛮的风军撕个粉碎。 上官秀哪里是在放她走啊,其实就是在要她的命!看着上官秀笑容可掬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人当真是阴险毒辣。她正视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愿留,服侍大人。” 嗯,手段够毒辣,作风够决绝,更难能可贵的是,头脑也够聪明,不是个草包美人。上官秀笑了,目光低垂,弹了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刚才若肯走,我是可以派人送你出城的,既然你非要留来,我也不好勉强,那就这样吧。” 他是故意的!安容的眼中立刻冒出两团怒火。他刚才根本没说要派人送自己出城,听他话中的意思,是要自己单独离开。 她眯缝起眼睛,不甘示弱地问道:“大人要把小女子留在身边,难道,就不怕小女子暗中加害大人?” 看到她眼中的倔强,仿佛看到了宁南人的倔强,这激发出上官秀征服的**。他含笑说道:“起码,你也得具备那个本事。”他扬头,吩咐道:“现在没茶水了,去上茶。” 安容瞪了上官秀一会,最后,似乎认命的走上前来,把桌上的空茶壶提走。 吴雨霏见状,随即跟了出去,她还真怕安容在茶水当中毒。 风军在防城城内的掠夺一直持续到深夜,抢来的财物,装了大大小小百十多箱子,金银珠宝名人字画古董文物等等,不计其数。 晚间,上官秀住在城主府内。现在,他的身边多出一个小丫鬟,安容。虽说安容表现得很服帖,但上官秀能看得出来,她的倔强和不服,以及对自己和风军的厌恶憎恨。 “大人!”安容端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秀此时正坐在床榻上看书,宁南的书籍。安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把乘着热水的木盆轻轻放到一旁,尽量不发出声响。 见上官秀没有接话,也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往外走,上官秀放走中的书卷,含笑说道:“小丫鬟,你对我的服侍,应该不仅仅是端茶送水吧?” 安容消瘦的身子为之一震,她就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上官秀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先前自己真是高估了他。 她站定身形,身子足足僵硬了两三分钟。而后,她慢慢抬起手来,把腰间的裙带解开。 随着外衫脱掉,里面是一件齐胸的上襦,雪白的玉背显露出来。由于上官秀没有再说话,她也无法停来,只能默默地把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褪,时间不长,她已是赤身**的站在上官秀面前。 即便她是背对着自己,通过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上官秀也不能猜测到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挺身站起,走到安容的背后。 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接近,安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白嫩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小疙瘩。 上官秀抬手抓住她削瘦的香肩,微微一拉,把她转了过来,让她正面面对着自己。 安容脑袋低垂,小脸煞白,毫无血色,原本清澈的双目,空洞无神,仿佛是一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他嘴角挑起,向前倾了倾身子,贴近到安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南宁女人听着,即便你脱光了全身的衣服,站在我的面前,也勾不起我任何的兴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安容难以置信地挑起目光,又惊又骇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所以,你在我面前,完全不必表现得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我随时都会吃了你。现在,拿起你的衣服,立刻滚蛋!” 轰! 上官秀的话,让安容的脑袋子炸开,苍白的小脸迅速变得涨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臊的。她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怒视着上官秀,咬牙说道:“如果你这么做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么祝贺你,上官大人你成功了!”说话之间,她蹲身形,胡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转身跑了出去。当然,上官秀也没有忽视,她转身跑走时,眼角飞溅出的泪光。 “哼,宁南人。”上官秀轻蔑地嗤笑出声。其实,他刚才根本没看到‘非礼勿视’的地方,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宁南人,甚至大多时候他都没把宁南人当成人来看,又怎么可能会对宁南的女人感兴趣? 羞辱对方,玩弄对方,洗掉对方身上的倔强和憎恨,让对方最终臣服,那才是他想要的。 第489章 隐患 在齐州郡和青川郡的交界处,宁南已集结起十多万众的地方军。对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地方军军团,风军视若无睹,按照章召提出的战术,风军各部转攻两郡的各县各城。 宪兵队依旧由上官秀亲帅,一路走来,原本一万五千人的军队,现在已然激增到三万五千之众,新增的那两万大军,都不是风人,全都是广獠在宁南招募来的义军,义军的组成,绝大多数都是异族。 广獠能招募到这么多的义军,也挺让上官秀意外的,现在可以把义军当枪使,上官秀的胆子也越来越多,在齐州郡长驱直入,一直攻到齐州郡的北方,达古城。 古达城位于齐州郡的西北部,它的东面是齐州郡,北面是平门郡,西面是来清郡,位于三个郡的交界处,是连接此三郡的一条交通要道,在战争时期,这样的地方无疑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目前,古达城内的守军多达五万之众,这五万的守军,基本都是地方军,主要来自平门和来清二郡的援军。守军兵力不少,加上古达城城防坚固,想打这里,并不容易。 上官秀率军先一步抵达这里,主要是做个前哨,试探达古城的城防究竟如何。 如果容易打,他可率军直接攻,如果不易打来,他可阻击前往达古城的宁南援军,让达古城内的守军数量不再增加。 做试探性进攻的,自然是义军,宪兵队和骑兵营,在后督战。义军的战力,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和宁南的地方军旗鼓相当。两万义军在火炮的支援,展开大举攻城。 攻城的过程中,义军遭受到达古城守军的凶猛还击,令上官秀意外的是,达古城内竟然也装备了火炮和火铳,守军的还击很是凶猛,义军进攻的攻势都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便败退回来。 由此来看,宁南朝廷也是异常看重达古城这处战略要地,要在这里,阻击风军主力的北上推进。 按照章召的判断,达古城的守军绝不会只五万人,一定还有更多的援军在向达古城集结。 上官秀让赵晨把暗旗探子大范围的扩散出去,监视达古城四周的一切动向。 这段时间,达古城这一带的猎鹰也多了起来,不管白天黑夜,在达古城的四周总能看到猎鹰在空中盘旋。 这多亏了苏巴的援助,支援过来更多的驯鹰人,上官秀把他们统统编入到暗旗当中,由赵晨和达江统一指挥。 在这个时代,猎鹰的作用无疑如空中侦察机,可以大范围的监视地面动态,一旦有大队人马在地面活动,绝逃不过猎鹰的眼睛,而猎鹰所在的高空,无论是箭射还是火铳,都打不到那么高。 有猎鹰相助,风军能看到宁南军的动向,而宁南军对风军的动向却一无所知,在情报的采集方面,可以说上官秀这边占尽了优势。 与苏巴交好所带来的好处,现在开始逐渐体现出来。在之后的不久,这个好处更是发挥到了极致,甚至直接决定了贞郡军在宁南作战的成败。 古达城,城外。风军大营,中军帐。 这里接收着暗旗人员不时传送回来的情报。宪兵队的军兵像走马灯似的,在中军帐的内外进进出出,把一份份的情报放到桌案上,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等人则像陀螺似的,将情报一一整理,并围着大帐中央摆放的地图,转个不停,勾勾画画。 上官秀坐在帅案后,一会查看情报,一会起身去看地图,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段其岳坐在角落里,无所事事地打着呵欠,闭目养神,章召一手拿个小本子,一手执笔,记录个不停。 整座中军帐里,无人说话,大家都在忙碌个不停,却又井然有序,丝毫不显得混乱。这就是风军在战时的常态。 站于帅案后的安容,看着忙碌个不停的众人,心中暗暗感叹,这里就是风军的最高核心机构,风军所有的进攻计划和部署,就是从这里制定出来的。 如果不是站在敌对的一方,她恐怕真要给风军拍拍巴掌了。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上官秀身上。此时,上官秀站在地图旁,托着巴,低垂着头,鹰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地图,眼眸转动之间,不时流淌出精亮的光彩,不过,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来他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上官秀对宁南人从骨子里生出来的逼视和厌恶。上官秀对她还算是客气,不过目光也从不会在她身上多停留,倒是周围人,目光会时不时地落到她的身上,多看上几眼。 等她发觉时,人们又急忙把目光转移开,不敢再多看。安容明白,她现在的身份是上官秀的贴身侍女,不管在风人的心里再怎么仇视宁南人,对她都不得不礼让三分,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和非分之想。 这,或许就是她做上官秀贴身侍女唯一的好处。 “茶。”上官秀看着地图,头也不回地说道。 以前他使唤肖绝和吴雨霏还不会如此的随意,现在有了安容这个小丫鬟,他倒是随心所欲了不少,只不过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能用到安容的,也就是端茶送水。 听身后没有动静,上官秀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不满地打了一个响指,加重语气,再次说道:“茶啊!” 大帐里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安容,后者总算是从胡思乱想当中回过神来,暗叹口气,又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走到帅案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众人收回目光,继续忙碌各自手头上的工作。她捧着茶杯,走到上官秀近前,低声说道:“大人。” 上官秀都没去看她,抬起手来,在旁边的托盘上划了两,摸到茶杯,把茶杯拿起,边喝着茶水,边问道:“从平门郡赶过来的援军速度加快了吗?” “是的,大人。”该当端着肩膀,看着地图,接话道:“一个时辰之前,还相距古达城五十里,现在,距离古达城三十里,一个时辰二十里,是轻装上阵的急行军,而且兵力不多。” “獠?” “末将在。” “你派宪兵队两个营,义军五个营,于古达城十里外设伏,等敌军赶到,抓几个活口回来,我要知道,从平门郡赶过来的宁南援军还有多少支。”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末将遵命!”广獠答应一声,转身走出营帐。 很快,大帐里又恢复了安静。上官秀又查看了一会地图上的动态,转身回到帅案后,坐来,放茶杯,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新情报。看了一会,他拿着一份情报,轻咦了一声。 众人纷纷不解地向他看过去。上官秀揉着巴,幽幽说道:“第九军团全部,竟然进驻到了虎牙关。” 他以为,第九军团是协助新任的郡守郡尉,强行管理贞郡的,可现在第九军团竟然驻扎到了边境虎牙关去了,令他意外。 子隐皱着眉头,说道:“大人,属担心,第九军团进驻虎牙关,图谋不轨。” “哦?”上官秀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为何这么说?”平日里,子隐的话不多,他要说的话,基本都被该当说了,可一旦子隐开了口,都不会是小事情。 “虎牙关是从贞郡出境的唯一关卡,一旦第九军团把虎牙关封锁,我军……我军的后勤补给,可就全断了。”子隐忧心忡忡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连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段其岳,都腾的站起身形,怒声道:“他们敢?我军在外,为国战争,第九军敢断我军的后勤补给?”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了一己私利,朝中大臣,甚至是陛,可以牺牲掉任何人,任何军队。” 如果真不幸被自己言中,第九军进驻虎牙关,是为了断掉己方的后勤补给线,那事情可就太严重了,已直接关系到己方四十万贞郡军将士的生死。 “秀哥,第九军敢这么干吗?”段其岳看向上官秀,表情凝重地问道。 上官秀又不是神仙,他又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算计到,第九军的真实意图,他的心里也没有底。总之,第九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虎牙关。进驻虎牙关,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就像子隐说的,是冲着贞郡军来的,其二,是像朝廷说的那样,是为了接应己方。 他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第九军究竟想干什么,一试便知。”说着话,他扬头道:“赵晨。” “属在。”赵晨急忙走上前来。 上官秀沉声说道:“立刻派人回关,就说在平关附近发现一支敌军人马,需要第九军团立刻出兵驰援。如果第九军肯出兵,说明它确实是来接应我军的,如果第九军不肯出兵,那么,恐怕真就被子隐说对了。” 现在的平关,已经属于国战后方,而且距离虎牙关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沙赫,沙赫又被巴族迅速统一,属于己方的盟国,第九军出兵穿过沙赫,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如果这样,第九军都不肯出兵援助,那肯定是真出问题了。 第490章 震惊 “是!大人!”赵晨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该当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觉得,第九军会派出援军,支援平关吗?” 上官秀耸肩,哼笑一声,嘟囔道:“鬼知道。” 很快,大帐里又变得一片安静,众人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上官庆妍从外面走了进来,快步来到上官秀身边,坐,拉着他的胳膊说道:“阿秀,我们时候可以出去逛逛,军营里太无聊了!” 一旁的安容打量着上官庆妍,到目前为止,庆妍是她所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和上官秀搂搂抱抱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异族女子。 她并不知道上官秀和庆妍的具体关系,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不过她看得出来,上官秀很宠爱这位异族姑娘,但她想不明白的是,晚上,他两人又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 上官秀含笑看着庆妍,问道:“你想去哪玩?” “不管去哪,都比呆在军营里强!”在古达城外,风军已经驻扎了三天,庆妍实在是待够了。 上官秀无奈地轻叹口气,柔声说道:“当初不要你来,可你偏要跟来,现在知道无聊了吧。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再忍忍吧。”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到底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嘛!”庆妍不满地说道。跟着大军行进,她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可现在倒好,大军驻扎在这里就不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该当咧嘴一笑,凑了过来,插话道:“庆妍,我们在这里起码还得再待上三四天!” 在他们后面的是第一和第三军团,只有等这两支军团中的一支抵达古达城,他们才有实力进行攻城,等拿古达城之后,方可继续北上,挺近隆子郡和平门郡。 “还要再等上三四天?”庆妍翻着白眼,哀嚎一声,夸张地趴到帅案上。 看她这副样子,在场的众人都被逗笑了。在桌案上趴了一会,她又拉着上官秀的胳膊,说道:“阿秀,我们出去打猎吧!” “我走不开,让该当陪你去吧。”上官秀举目看向该当。后者笑盈盈地问道:“庆妍小姐,小生陪你如何?” 庆妍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你?还是免了吧,你陪我去赌钱还行,陪我去打猎,要是碰到老虎豹子,你得第一个跑!” 该当扶住额头,说道:“我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啊!” 庆妍和该当子隐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在一起时,也常以互损对方为乐。 他们正闲扯着,外面有一名军兵快步走了进来,到了上官秀面前,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大人,营外有神池使者求见。” 呦!神池来人了!上官秀精神一震,扬头说道:“快快有请。” 看来,自己前阵子给神池送去的那块广灵宫的令牌有效果了,至少是引起了神池方的重视,不然,神池的人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跑来自己的军营。 等了好一会,从中军帐的外面走进来三名白衣女子。三名白衣女子的身上皆披着白色的大氅,大氅上有头罩罩头,脸上还蒙着轻薄的面纱,只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 为首的那一位白衣女子把罩头放,又拉面纱,露出一张清秀脱俗的小脸。 看清楚她的模样,上官秀忍不住笑了,这位姑娘他以前见过,正是他剿灭叛军时期,曾去找过他的那位神庙女官,墨云。 他站起身形,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墨云姑娘,许久不见,姑娘风采依然啊!” 很显然,墨云对上官秀的印象可不怎么样,只是对他微微颔首,说道:“上官大人。”这就算打完招呼了。 见对方态度傲慢,偏偏又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庆妍忍不住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她不是风人,当然也不明白神池在风人心目当中的地位。 上官秀对于墨云的态度倒是习以为常,神池中人,自然是高人一等,何况墨云还是神庙的女官,圣女身边的心腹。他对身边的庆妍轻声说道:“庆妍,不得无礼。” 该当也一个劲地向庆妍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插话。 上官秀向墨云摆摆手,说道:“墨云姑娘,请坐吧。” “不必了。”墨云站在原地未动,问道:“上官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秀愣了愣,而后挥手说道:“闲杂人等,先到帐外等候。” 听闻他的话,周围的侍卫连同一旁的安容,纷纷躬身施礼,走出营帐。墨云瞄了瞄左右,面无表情地说道:“再借一步。”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笑了,说道:“现在留在大帐里的人,都是我的兄弟,墨云姑娘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再借一步。”墨云冷冰冰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上官秀不由得皱起眉头,自己已经一再礼让,可对方似乎把自己的礼让当成了理所当然,丝毫不领情。他哼笑一声,问道:“墨云姑娘,千里迢迢而来,可是,专门来找茬的?” 墨云的语气毫无起伏,说道:“我只要和上官大人单独谈。” “你说的话,最好是有这个价值。”上官秀的目光冰冷来,对章召段其岳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部出去。 在他的示意,众人鱼贯走出中军帐,时间不长,偌大的中军帐内,已没剩几个人,仍陪在上官秀身边的,只剩庆妍一个。 墨云的目光终于落到庆妍身上,再次重复道:“我只和上官大人一人谈话。”言之意,庆妍也是多余的那一个。 庆妍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忍不住了,不管是在贞郡,还是在军营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身边的所有人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敬着。 小丫头拍案而起,抬手怒指着墨云,气呼呼地质问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我出去!我就在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 墨云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上官秀。上官秀与墨云对视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揉了揉庆妍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阿秀——” “出去吧。” 在上官秀的坚持,庆妍无奈,只好起身往外走,路过墨云身边的时候,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她。墨云的身形微晃,直至庆妍走出中军帐,她都没回头多看上一眼。 对于墨云这种油盐不进的滚刀肉精神,上官秀是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大帐里就剩他们四人,上官秀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走到墨云近前,说道:“现在,墨云姑娘可以说说了,说说令牌的事。” “什么令牌?”墨云被他的话说愣了,毫无表情的小脸难得地露出了疑惑之色。 她疑惑,上官秀就更疑惑了,他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问道:“你不知道令牌的事?广灵宫的令牌!” 墨云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上官大人所说的什么令牌。” “那你是来干嘛的?”上官秀简直要疯了。自己翘首以待,终于等来了神池的人,结果倒好,人家根本不知道令牌的事。 “墨云是护送我来的。”话音从墨云的背后传来。 上官秀意识地向墨云背后看去,只见站于她身后的一名白衣女子,不紧不慢地掀开罩头,解面部的白纱,上官秀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为之一变。 以上官秀目前泰山压顶也不改色的修炼,能让他变色的事情不多,但看到墨云身后的这位女人,他的确是变色了,心中的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纵然是现在看到唐凌,他也不会如此吃惊。 站于墨云身后的这位白衣女子,正是神池圣女,婉婧。 在上官秀的印象当中,圣女别说离开国境了,连神池连神庙都没离开过,现在在宁南,竟然看到了圣女,这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 他足足愣了五六秒钟,才回过神来,即便他可以百分百的确认,面前的这位白衣女子就是圣女,但他还是忍不住地疑问道:“圣女?” “很高兴,日理万机的上官大人竟然还记得我。”随着圣女露出真容,墨云自然而然地后退,和另一白衣女子站到圣女的身后。 上官秀终于明白,墨云为何一再坚持要让其它的人都出去,原来她是护送圣女而来。风国的圣女,离开神庙,离开神池,离开风国,这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大事,的确不能外传。 他敲了敲额头,震惊到极点的情绪慢慢平复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上官秀参见圣女!” “平身吧,上官大人,上次在神庙中相见,你对我并没有这么客气。”圣女慢条斯理地说道。 上官秀苦笑,上次在他二人的会面当中,之所以起争执,是因为他二人在处理叛军的问题上意见相左,他是对事不对人,就内心而言,他对圣女还是极为敬重的。 他正色说道:“圣女真不该来这里。”这里是宁南,如果让宁南人知道风国的圣女在这,宁南都得举全国之力,来擒拿她。 第491章 改变 “我此行来宁南,是有要事与上官大人商议。”圣女从上官秀的身边走过,毫不客气地在帅案后居中而坐,好像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上官秀转过身形,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圣女亲自驾临宁南?” 圣女慢悠悠地说道:“我希望上官大人能率领风军,打宁南的来清郡。” 来清郡位于上官秀现在所在的齐州郡西部,在贞郡军的进攻计划当中,是一路向西北进发,直取宁南的都城,天京,而不是向西进发,去攻打毫无价值的宁南西部,来清郡并不在贞郡军预定的攻击范围之内。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宁南的来清郡,地广人稀,即无资源,也无财富,名不见经传,重要到我军特意去攻打吗?重要到要让圣女亲自来到宁南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里究竟有什么?” “宝藏。” “什么宝藏?” “与神池旗鼓相当的灵源和灵石。”圣女看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后,她低头看到桌上有茶壶和茶杯,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笑道:“上官大人的品味还不错。”,谢谢! 能生长灵石的地方,未必会有灵源,而有灵源的地方,也未必会能生出灵石,同时具备灵石和灵源,意味着灵石内的灵气可以源源不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又称之为灵泉。就现知的领域,拥有灵泉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在神池,一处在广灵宫。也正是因为神池和广灵宫各占了一座灵泉,才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在,来清郡又冒出一座灵泉,若是被广灵宫占,那么以后,广灵宫对神池将会占有绝对优势,从而打破两者之间的平衡。 神池若被打败,也就意味着风国败了,神池若被灭亡,也就意味着风国灭亡。 想到这里,上官秀暗暗打了冷战,能惊动圣女的,果然都不是小事,来清郡发现的这座灵泉,能直接关系到神池和风国的生死。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来清郡的灵泉,现在已经被广灵宫占了?” “还没有。首先发现灵泉的,并不是广灵宫。”圣女说道:“而是宁南的一个江湖门派,名叫暗冥阁,暗冥阁在灵泉附近,设立了堂口,秘密将那里占了来,一年后,暗冥阁在宁南江湖上迅速崛起,灵泉的消息也随之不胫而走,现在,广灵宫有占灵泉设立分宫的心思,只不过碍于有暗冥阁在,需要与之进行磋商。” “那么,圣女让我进攻来清郡,是希望我……” “毁掉那里。毁掉灵石,毁掉灵源。”圣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风国打不败宁南,吞并不了来清郡,占不灵泉,那么,就让我们把它毁掉吧。” 她说得轻声细语,但眼神中却透出不容质疑的决绝。 她表现出来的当机立断和决绝,都是上官秀所欣赏的。以前,他还觉得圣女年龄太小,而且太心慈手软,现在来看,圣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 如此来说,来清郡他是必须要打了,至少是得打掉被暗冥阁所占的那座灵泉。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可不会这么说。他揉着巴,说道:“此事,有些难办。” “哦?” “圣女或许还不知道,此次我军出征宁南,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宁南的都城,天京。来清郡,并不在我军的进攻路线之内,现在,圣女要我军转而去攻打来清郡,这无疑是打乱了我军事先制定好的部署和计划,接来的战事,我军将陷入到全面的被动当中。圣女的请求,我恐怕难以应允。” 圣女笑了,反问道:“上官秀,你以为我这次来宁南,只是为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 “不是请求,难道是命令?” “如果我说是呢?” “第一,圣女无权命令我做事,能命令我的,只有朝廷。第二,就算是陛的命令,朝廷的命令,我也可以不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圣女也应该知道。” 圣女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她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明了,可上官秀还一再和自己唱反调,那么,他肯定就是存心的了。“上官大人可别忘了,你还欠着神池一条命。” “当初救我的是管童管长老,而非神池。”上官秀含笑纠正道。 “管长老代表的,就是神池。” 上官秀笑了,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一是一,二是二,当初谁施恩于我,我自然会报恩于谁,圣女刚才所言,恕我难以苟同。” 闻言,墨云和身边的同伴脸色同是一变,当面反驳圣女,上官秀好大的胆子。 圣女和上官秀打过交道,领教过他的胆识和狡猾。她噗嗤一声笑了,气笑的,扬头说道:“说说吧,说说你想要神池帮你做什么。” 上官秀咧嘴乐了,走到桌案前,主动帮圣女填满茶水,说道:“圣女聪慧,令人佩服。”他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圣女,去攻打来清郡,的确是有事相求。 圣女哼了一声,说道:“上官大人披着将军的外衣,骨子里却是个典型的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对于圣女的讽刺,上官秀完全不在意,见她端起杯子喝茶,他恍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啊,忘了提醒圣女,这只杯子,是我刚才用过的。” 圣女喝茶的动作僵硬了,而后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介意。”说完,还是把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而后,她放茶杯,问道:“上官大人的条件是什么?” 上官秀对上圣女疑惑的目光,低声说道:“我需要神池帮我……” 众人在营帐外等了许久,足足多了半个多时辰,可大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人们颇感不耐烦的时候,营帐的帘子突然挑起,上官秀站在门口,向外面的众人挥挥手,含笑说道:“好了,大家都可以进来了。” 未等旁人上前,庆妍率先跑了过去,向营帐里面望望,小声问道:“阿秀,你们都在里面谈什么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上官秀回到中军帐内,在帅案后坐。墨云站在一旁,圣女和另一名白衣女子依旧是站立在墨云的身后,好像墨云的两名随从。 跟随上官秀进来的庆妍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当她看到圣女的时候,不由得为之一怔。 墨云是气质优于样貌,而圣女则不然,高贵清雅的气质掩盖不住秀美灵动的容貌,尤其是那一对秋水明眸,美得夺人魂魄。 好美的女子!庆妍的目光落在圣女身上许久才移开。 等众将全部回到大帐里,上官秀把圣女此行的目的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当然了,他刻意隐去了圣女的真实身份,如果让众人知道,跟在墨云后面的随从就是圣女,恐怕整座大营都得炸锅。 不过,上官秀所言,也足够让众人惊骇的了。宁南竟然发现了第二座灵泉,广灵宫还要在那里设立分宫,如果真让广灵宫占第二座灵泉,恐怕用不了几年,广灵宫的实力就会压过神池。 赵晨正色说道:“秀哥,接来我们是不是要改变进攻的路线?” 上官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等第一和第三军团跟上来后,我打算带着一个军团,去攻来清郡,另外一个军团,继续按原计划推进。晨,你那里有没有来清郡的地图?” “有的,属马上令人取来。”赵晨交代手人,赶快把来清郡的地图取来。时间不长,来清郡的地图已铺在中军帐的桌案上。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地图近前,低头仔细查看。 如果光看面积的话,来清郡可算是宁南的第一大郡,但来清郡境内大多都是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密林丛生,人口极为稀少,境内三个县,总共才只有四座城邑。 上官秀端详了一会,侧头问道:“墨云姑娘,暗冥阁的堂口位于来清郡的哪里?” 墨云走上前来,低头看了一会,伸手指了指来清郡的中部,说道:“在昆仁山的若音谷内。” 上官秀的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喃喃说道:“从达古城,到来清郡的若音谷,需经过来丰永沙二城。”说着话,他问道:“晨,来丰永沙二城的城防如何?” “属即刻叫人去查。”由于来清郡不在贞郡军的攻击范围之内,赵晨对来清郡境内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速度要快,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来清郡的一切,总共的兵力有多少,军力部署和分部状况如何等等。” “属明白。”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心思转动,过了许久,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此战,我军得速战速决才行!现在,宁南还不清楚我军的真实意图,只以为我军的目标是北方的天京,如果让宁南知道我军的目标变成来清郡内的灵泉,就算宁南朝廷不派兵增援,广灵宫的高手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于我军不利。”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军,还真不能动用大军团去攻来清郡,只能动用小股兵力,秘密穿插进来清郡,偷袭暗冥阁。”上官秀说话时,眼珠转动个不停,仔细衡量其中的厉害。 第492章 决断 章召大点其头,正色说道:“来清郡境内发现灵泉的事,末将并不知晓,恐怕朝廷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不过,如果灵泉是真,那么,广灵宫一定会占为己有,若是知道我军去攻,也一定会出人保护。广灵宫内,灵武高手众多,如果广灵宫插手,我军就算一个军团过去,只怕,也难以占得便宜。” 上官秀问道:“章将军也认为我军不该动用军团进攻?” “是的,大人!”章召点头应道。 “哼!”段其岳冷冷哼了一声,说道:“章召,你以前可是宁南第八军团的副军团长,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晓?你瞒而不报也就罢了,现在还蛊惑大人,派小股军兵潜入来清郡,可是在刻意保护灵泉?” 章召脸色一变,急忙拱手说道:“段将军,末将对大人早已心悦诚服,忠心耿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背叛大人之事……” “呵呵!”段其岳冷笑,说道:“你先是背叛风国,后又背叛宁南,像你这种反复无常之辈,还有忠诚可言吗?”对于章召这种为了性命,可以不顾气节的人,他打心眼里瞧不起。 章召脸色难看至极,急忙转向上官秀,急声说道:“大人,我……” 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上官秀摆摆手,打断他二人之间的争执。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当初留章召,就打算重用此人,而不是利用完他,就把他一脚踢开。 “好了,现在争论这些,毫无意义。”上官秀深吸口气,说道:“动用军团进攻来清郡,我军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宁南方绝不会坐视灵泉被毁。我军的进攻计划不变,四支主力军团,依旧是向天京方向逼近,而我,可率宪兵队,秘密潜入来清郡,毁掉灵泉。”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大人只带宪兵队一万人,深入来清郡腹地,偷袭暗冥阁,这也太危险了。 段其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急声说道:“秀哥,万万不可,秀哥是贞郡军的主帅,一旦秀哥在来清郡有个……有个意外,接来的仗,我军就没法打了。” 即便是认同上官秀决定的章召,也觉得他亲自去偷袭灵泉太过冒险。他连连点头,说道:“段将军所言不错,大人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轻易涉险啊!” 广獠咧嘴一笑,拍着胸脯,迈步在乎地说道:“秀哥,此事你就交给我和宪兵队去做吧,我以人头担保,保证完成任务!” 上官秀缓缓摇头,此事关系重大,虽说广獠的成长显著,能力越来越出众,但让广獠率军去偷袭灵泉,他还是不太放心。 他环视在场的众人,挥了挥手,说道:“诸位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说着话,他看向墨云那边,问道:“墨云姑娘,以为如何?” 他的话是在问墨云,目光却是飘向墨云背后的圣女。 圣女目光低垂,面无表情,连点反应都没有。墨云缓缓开口说道:“我尊重上官大人的决定,就按照上官大人的意思办吧,此行,我会陪同大人,一起去往来清郡。” 上官秀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有墨云陪同,他的心里就有底多了。他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就这么办!等后方的军团跟上之后,军团攻城,我率宪兵队秘密潜入来清郡!” 晚间,上官秀在中军帐里看书,庆妍在旁陪同,见上官秀看得入神,她百无聊赖地打个呵欠,一边推着上官秀的胳膊,一边用撒娇的语气说道:“阿秀,就让我跟你去嘛!”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行。”上官秀的目光依旧落在书卷上,头也不抬地拒绝道。 这次的偷袭行动太危险了,别说十成把握,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再把庆妍带在自己身边。 庆妍听他拒绝得干脆,不满地嘟起小嘴,回手一指安容,问道:“那她要不要跟你一起去?” “当然要。她是我的丫鬟。”上官秀含笑看了她一眼。安容对他来说,不仅是外人,而且还是个宁南人,死活都无所谓,又怎能跟庆妍相提并论。 但是庆妍不理解上官秀的心思,一听他宁愿带着安容,也不肯带着自己,她忍不住眼圈一红,气呼呼道:“阿秀最讨厌了!” “啊?” “见异思迁!” “哈?” “你和她才认识几天,你就喜欢上她了?她到底有哪好?”庆妍怒视着站在一旁,一脑门子黑线的安容。 安容暗暗苦笑,这姑娘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上官秀喜欢自己了?他把自己带在身边,显然是让自己跟着他去送死,做他的陪葬品,这也叫喜欢? 上官秀被她的话逗乐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好了,这件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必再争。” “讨厌讨厌!”庆妍抱住上官秀的胳膊,小手在他手臂内侧的软肉上掐个不停。上官秀疼得直咧嘴,伸出手来,在庆妍的腋挠了挠,小丫头立刻笑成了一团,扑倒进上官秀怀中。 看着嬉笑打闹的二人,安容忍不住轻叹口气,恐怕谁都想不到,在宁南杀人不眨眼的上官秀,私里,竟然还有如此柔和温情的一面。只可惜,他的温和柔情,只会给这个叫庆妍的异族姑娘。 恐怕连安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心里竟会隐隐妒忌庆妍。 恰在这时,墨云三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在中军帐内滚成一团的上官秀和庆妍,三女的脸色同是一红。 见她们三人来了,上官秀停止和庆妍的打闹,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庆妍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说道:“庆妍,时间不早了,回营帐睡觉去。” “阿秀,我不想走。” “乖,听话。” 在上官秀的劝说,庆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之前,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圣女几眼。 等她走后,上官秀侧头,看向站于一旁的安容。后者很识趣,不用他说话,自动自觉地走出营帐,在帐外守候。 没有旁人在场,圣女也没有了顾虑,越过墨云,走到帅案前,鄙夷地看眼上官秀,嗤笑道:“上官大人真是会享受啊,即便是行军打仗,也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乐。” 一听这话,上官秀就明白她是误会了,但也懒得去向她解释,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也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笑问道:“圣女可是专门来讽刺我的?” “我只是在提醒上官大人,如果你真喜欢那位姑娘,就不要太张扬,那样,只会让她香消玉损,别忘了,你是未来的国公。”言之意,陛是容不得他在外面有女人的。 “我的事情,圣女似乎有点关心过度了。”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哼!圣女在心中冷哼一声,问道:“上官大人深夜找我前来,就是要我看你左拥右抱的?” “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必要那么针锋相对,圣女请坐吧。”上官秀向旁摆摆手。圣女倒是也没客气,在一旁坐了来。 上官秀起身,亲自为她倒茶,并补充道:“放心,这次的杯子是新的,从没被人用过。” 圣女白了他一眼,说道:“上官大人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我想知道,现在暗冥阁的堂口,有没有广灵宫的人?”上官秀正色问道。 “怎么?上官大人怕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只是不想去打一场无准备的仗。”上官秀说道:“何况,我对广灵宫根本不存在怕与不怕,广灵宫也不是该由我军去对付的。”相对应广灵宫的,应该是神池,要说怕,也是神池怕。 圣女当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水,说道:“或许有。” “哦?” “也或许没有。” “哦。”上官秀眨眨眼睛,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说道:“我本以为,神池当中,不乏能预见未来之人。” 按照书中记载,修为达到灵?血离境界后,便可以预知未来。在神池,灵?血离境界的高手并不罕见。 “世事变化莫测,未来也总是在不停的改变,谁又可能真正看透未来的一切?上官大人太神话神池,也太神话灵武了。” 圣女放茶杯,又补充一句:“那些不入流的,瞎编乱造的灵武书籍,上官大人以后应该少看。” 上官秀老脸一红,心思转了转,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有圣女随我同行,即便暗冥阁内真有广灵宫的人,我也不用担心?” 圣女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上官大人现在似乎又开始高估起我的灵武了。” “我不是在高估圣女的灵武,而是不会低估神池对圣女的保护!” 圣女亲自前来宁南,身边怎么可能只带着两名随从,暗中保护她的高手,一定不少,恐怕,神池的长老也出动了,只不过没有现身罢了。 她慢条斯理地把杯中茶水都喝尽,站起身形,边向外走去,边说道:“既然上官大人心里都清楚了,实在不该再多此一举的深夜找我前来。” “我只是想确认。” 她站住身形,回头笑道:“我说得没错,上官大人果然具备奸商的本质,谨小慎微,又胆大心细。” 上官秀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圣女夸奖。” “以后在军营里,你可以叫我婧姑娘。”圣女眨眨眼睛,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还有,刚才我没有在夸你,而是在嘲讽你。” 作者的话: 月底了,小爆发,今天更新四章。兄弟们有票投票,有花投花,票票投得多,晚上再加更一章。谢谢支持!! 第493章 挺近 三日后,贞郡军第一和第三军团双双抵达古达城。在第一和第三军团到达的同时,上官秀也按照原定的计划,率领宪兵队,悄然发出,潜入来清郡。 随上官秀同行的有,广獠的宪兵队,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的影旗,以及赵晨达江的暗旗。章召留在第一军团,协助洛忍,指挥大局。 潜入来清郡,等于潜入了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林中没有道路,只能靠宪兵队自己开道,行进极为困难。也正因为预料到行军困难,宪兵队的二十门火炮只携带了十门。 就算是只带了十门火炮,也是异常的艰难,需要大批的人力,轮替扛着火炮,在丛林中行进。 看到宪兵队的兄弟们扛着火炮辎重,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有时候上官秀和广獠段其岳等人都过来搭手,帮着下面的士卒们搬运辎重。 在贞郡军,以上官秀为首的将帅们,几乎都毫无将领的架子,真正做到了与普通兵卒同甘苦,共患难。 贞郡军的战力强,不仅仅强在贞人凶悍好斗,更是因为贞郡军将士团结,而这种团结的力量,就是在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事中一点一滴凝聚起来的。 见到上官秀都肯脱掉上衣,打着赤膊,光着膀子,和普通的兵卒们一起搬运辎重,随军同行的圣女和安容等人无不动容。黑しし最新章节已上传 上官秀有很多面,与他接触得越久,越能体会到他那股超凡的人格魅力。 丛林里没有路,全是草藤,还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以及横七竖八的树枝,需要兵卒们拿刀劈砍,把道路一点点的开出来,行军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不过,如此行军的好处也同样明显,就是行迹隐蔽,极难被人发现。 在来清郡行进了一上午,感觉己方能走出二十里不到。见将士们都累了,上官秀下令休息。 听闻终于可以休息了,人们卧倒了一大片,就连上官秀也同样是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修为突破灵空境,经历了脱胎换骨,上官秀的体力已经异于常人,不过他现在都累得如此模样,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圣女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低头看着他。 现在上官秀的身上没有衣服,只着长裤,见圣女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多少也有些难为情。他懒得起来穿衣,似笑非笑地问道:“婧姑娘以前没见过吧?” 神庙里根本没有男人,自小就生活在神庙中的圣女自然也不可能见过赤膊上身的男子。对于上官秀话中的嘲讽,圣女置若罔闻,她突然弯下腰身,把他肋下的佩刀抽了出来。 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圣女把手中刀向下一落,刀尖逼近上官秀的脖侧,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不少躺在地上的军兵纷纷站了起来。 “婧姑娘不会如此的心胸狭隘吧?”上官秀苦笑,难道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圣女就要杀自己? “别动。”圣女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对上官秀说的,还是对周围的军兵们说的。 紧接,她把手中刀微微向前一刺,从上官秀的颈肩之间,挑起一个黑乎乎软绵绵的东西。 蚂蟥!看清楚圣女挑起之物,众将士这才明白她的用意。人们纷纷打个冷战,急忙低头查看自己身上,许多打着赤膊的军兵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然也贴着蚂蟥。 被蚂蟥这种东西咬上,虽然不致命,但滋味绝对不好受,它的吸血量极多,让人不知不觉的大量失血,而且它咬过的伤口不易愈合,常常血流不止,还容易造成感染。 上官秀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沉声喝道:“林中有蚂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把衣服穿好,裤腿衣袖脖领都绑上。” 热带雨林当中,又何止是有蚂蟥,蚊虫蛆蝇到处都是,最致命的要属林中瘴气。 好在圣女三人早有准备,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大量的雄黄药丸,分发下去,让人们含在口中,可防瘴气。 接下来的行军,越发的艰苦,为了防各种蚊虫叮咬,人们再热也不敢脱掉身上的衣服,接踵而至的就是中暑,许多兵卒支撑不住,病倒在地。 宪兵队在行进当中,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搬运病倒的同袍兄弟,这使得本就艰难的行军,变得更加艰辛。 就算圣女三人精通医术,就地取材,采集草药,全力医治病倒的兵卒,但还是有人倒下后,再也没能站起来。 几乎每天都有人病死在丛林里,刚开始,人们看到身边的同伴死在丛林当中,草草掩埋,还觉得悲痛万分,但到后来,人们全都麻木了,因为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宪兵队一个兵团,每个营每个大队每个小队,都有人病死。 宪兵队的行军,是走一路,死一路。短短十来天的时间,没有经过任何的交战,一个营的兵力,就折损在丛林之内。 现在再看这片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连上官秀都感觉它就像是一头怪兽,吃人不吐骨头。 当初做出潜入来清郡的决定,现在来看,还是太草率了,己方并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导致将士们在丛林里吃了大亏。 现在是骑虎难下,己方已然在丛林里走了十多天,深入来清郡腹地,再想改变行进路线,没有可能,而且先前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就都白费了。 又向前走了五六天,这时候,宪兵队已然进入昆仁山境内。 昆仁山可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大片的山脉,从昆仁山的边缘走到昆仁山中部的若音谷,也需要两三天左右的时间。若音谷有通往外界的道路,想来,这应该是暗冥开辟出来的。 根据暗旗和影旗人员的探查,这条道路上,遍布暗冥的明岗暗哨,己方想悄然无息的通过,绝无可能。 另外,在这条道路上还建有一座要塞,其中驻扎着一支宁南军,至于这支宁南军是地方军还是中央军,总共又有多少兵力,暂时还打探不出来。 看来,想通过道路,进入若音谷,偷袭山谷内的暗冥,是没有可能了。上官秀当机立断,绕行到昆仁山的南面,翻过山脉,进入到山谷内。 在上官秀的授意之下,宪兵队在丛林中绕行,行至昆仁山的南麓,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昆仁山南麓的山坡不算陡峭,只是宪兵队带着火炮这种沉重的大型辎重,向上攀爬,极为不易。 在白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了夜晚,借着夜幕做掩护,宪兵队才开始吃力的爬山。 抹黑攀爬的过程中,将士们只要稍有不慎,踩到浮石,就得从山坡上滚下去,摔个遍体鳞伤,甚至是直接摔死。 一万人的宪兵队,进入到若音谷内,只剩下八千多人,有一千五百多名将士,长眠在了来清郡的丛林当中。这一次行军之艰难,是事先谁都没能预料到的。 以上官秀为首的宪兵队进入若音谷时,天色还未亮。人们躲在谷内的林子中隐藏休息。 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人们瞧瞧走到林子的边缘,举目向外观望,映入眼帘的是彷如仙境般的美景。 暗冥在若音谷内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建造起一座小型的城镇,谷内的景色本就美不胜收,在烟雾缥缈中,若隐若现的一座座楼竖立其中,真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宪兵队的将士们看傻了眼,上官秀圣女等人也都看得两眼发直。 经过这二十多天的行军,上官秀等人一个个就跟野人似的,灰头土脸,头上身上全是污垢,衣服被丛林中的树枝刮得布满大大小小的口子,破衣烂衫。 他们这群人,在仿佛仙境的若音谷内出现,显得是那么得唐突,格格不入。圣女望着远处的美景,喃喃说道:“好美啊!” 上官秀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大煞风景地回头说道:“把我军的火炮搬运出来,准备进攻!” “是!大人!”随着将士们的答应声,人们纷纷回到树林深处,把己方携带的十门火炮全部推了出来。 而后,将士们纷纷走出树林,在林外列阵,随着上官秀一声令下,宪兵队列着战阵,开始向前推进。 风军宪兵队的到来,仿佛是从天而降,谁都没想到,正在齐州郡和青川郡大肆攻城略地的风军,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来清郡的腹地,若音谷内。 “点火!” “火炮点火!” 在将官们的喝令声中,高举着火把的风军把火炮上的药捻子点燃。轰!轰!轰!十门火炮的巨响声,打破了山谷内的宁静,射出炮膛的弹丸划破长空,呼啸着砸进暗冥的堂口。 轰轰轰—— 接踵而至的是更加巨大的响声,钳制的弹丸打在楼上,木屑横飞,楼被砸出一颗颗大圆窟窿。 “清理炮膛!”“填装火药!”“填装弹丸!”“点火!”“继续射击!” 在持续不断的喝令声中,炮火的第二轮齐射又开始了。一片祥和的暗冥堂口,现在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很快,从堂口内涌出来大量手持武器的弟子,直奔宪兵队这边冲杀过来。 见到暗冥弟子冲出堂口,宪兵队站于火炮前方的战阵终于派上用场。各营的营尉纷纷叫喊道:“持枪,前排持枪!” “瞄准——” “射击——” 嘭嘭嘭!一面的青烟在宪兵队的阵营前列冒出,一排的火铳弹丸被发射出去,迎面而来的暗冥弟子,也整整倒下了一排人。 第494章 碾压 第一第二排的军兵射击完毕,立刻后退,后面的军兵向前补位,第三排蹲下射击,第四排直立射击,一枪打完,两排人又立刻后退让位。 暗冥的弟子并不是普通人,全是修灵者,冲杀时,人们也都身罩着灵铠,手持着灵兵,但在火铳的攻击之下,人们身上的灵铠显得脆弱不堪,弹丸打在身上,灵铠的残片四处飞溅,鲜血顺着灵铠上的弹洞,汩汩流淌出来。 冲来的暗冥弟子,根本到不了宪兵队的近前,人还在百米之外,便被火铳一排又一排的打到在地,有不少人,都是身中十多弹,直至生命耗尽,才颓然而倒,直到死,人们的眼睛都是瞪得滚圆。 百余名暗冥弟子,无疑幸免,全面被火铳击倒。宪兵队抓紧时间,清理枪管,填装弹药,后面的火炮还是不断的射击,远程轰击暗冥的堂口。 在火炮持续不断的攻击之下,堂口内已开始有楼被炸得千疮百孔,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宪兵队的火炮进攻,仿佛永无止境,不间断的持续着。没过多久,堂口内再次冲出来一批暗冥的弟子,这一次,人数更多,其中也出现了灵神境灵空境的灵武高手。 见对方来势汹汹,宪兵队这边的火铳攻击也变得更快更猛,每一轮次的打击,由两排变成了三排。对面的暗冥弟子,依旧是成排成片的被打倒,不过上官秀和广獠都看出了端倪。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入heiyaП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暗冥弟子的冲锋,修为弱的跑在前面,修为高的躲在后面,他们是拿修为弱的弟子做挡箭牌,掩护修为高的弟子,企图冲杀到宪兵队的阵营前。 看明白对方的意图之后,上官秀向左右喝道:“獠影旗,准备近身战!” “明白!”随着上官秀的下令,广獠提起了天诛虎魄枪,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暗旗人员也都纷纷抽出佩刀,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秀身上,只等他一声令下,人们好冲杀上前。 暗冥弟子一路冲杀,一路被射倒在地,前仆后继,眼看着敌人距离己方的阵营越来越近,上官秀向前挥刀,大喝一声:“杀!” “杀——”广獠段其岳等人齐齐呐喊一声,仿佛出笼的猛虎,迎着对面而来的敌人冲了过去。 广獠上来就施放出了万刃决?极,漫天飞舞的金色灵刃向前方席卷出去,对面的一名土系修灵者以壁垒?极应对。 随着地面轰隆隆的巨响声,一大面的土墙从地上升起,挡下广獠的万刃决?极,但是金色的灵刃并没有消失,而是在空中凝聚,化成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刀,由半空中砸落下去。 轰!这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把对方的壁垒?极一切两半,金刀去势不减,呼啸着砸向那名土系修灵者,后者急忙横起手中的灵兵招架。咔嚓!在刺耳的金鸣声中,对方手中的灵兵被震了个粉碎,那名修灵者仿佛射出膛口的炮弹,身形倒飞出去,人在空中,身上的灵铠已然支离破碎,灵铠的残片像雪花一般从空中散落下来。 广獠勇猛,上官秀也不含糊,他施展出风影决,一走一过之间,灵刀削掉两名修灵者的脑袋,附近的一人怒吼一声,轮着灵刀,向他的头顶猛劈下来。 他出刀在前,但上官秀却先一步闪到他的身侧,手掌扣住对方的面门,把那名修灵者倒退出五六米远,狠狠地摁在地上。 灵魄吞噬心法吸食着对方的灵气,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迅速消失,等上官秀把对方体内的灵气全部吸食干净,手掌加力,猛然向下一按,噗的一声,那名修灵者的脑袋就像是摔碎的西瓜,被上官秀的手掌摁成了肉饼,鲜血脑浆,飞溅出去好远。 “啊——”随着几声嘶吼,数名修灵者向他飞扑过来。上官秀挺直身躯,侧身就是一脚,正踹在一名修灵者的肩头,啪,灵铠撞击,残片四溅,那名修灵者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不过上官秀也被一人扑到身上,与之双双翻滚在地。上官秀腰眼用力,骑到对方身上,一手扣住对方的头顶,一手捏住对方的脖颈,双臂用力一扯,就听咔嚓一声,那名修灵者还罩着灵铠的人头,被他硬生生地拔了下来,鲜血扑的一下喷射出来。 上了战场的上官秀,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勇猛且凶残,好战且狠毒,出手就要人命。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臂向外一挥,一条银线从他手指灵铠的缝隙中射出,正缠着一名修灵者的脖颈处。 他用力向回一带,那名修灵者不由自主地向他飞了过来,上官秀一把抓住那人的胸甲,吸食掉对方的灵气之后,五指回扣,咔嚓,对方的胸骨在他掌中应声而碎。 尸体落地,他的手掌中,抓着一团血淋淋的骨肉。 “风贼去死!”一名灵空境的修灵者咆哮着窜到上官秀的面前,灵剑前刺,直取上官秀的脖颈。后者抬起手臂,向外格挡,当啷,灵剑被弹开,上官秀顺势向前近身,一拳击向对方的面门。 那名修灵者反应也快,收剑格挡。当啷!上官秀的拳头打在剑身上,火星子冒出一团,受其冲击之力,修灵者身形后仰,倒退两步。他身形都没有站稳,另只手向外一挥,一团黑点向上官秀飞射出去。 灵种!木系修灵者!上官秀立刻反应过来,身形横穿出去,不让灵种近身。在他向旁跳跃的同时,那名修灵者单脚跺地,地面上钻出三根草藤,三根草藤拧成一团,化成一把藤刀,向上官秀的背后狠狠砍了过去。 上官秀来不及细想,人在空中,扭转回身,双手抬起,但在自己的面前。 当当当!由草藤化成的藤刀在一瞬间连续劈砍了三刀,上官秀的身形贴着地面,横飞出去。再看他的手臂上,由无形化成的盾牌,仿佛受到强酸的腐蚀,冒出屡屡的青烟。 对方所用的,正是木系灵武技能,剧毒裁决。好在上官秀是用无形挡下了这三刀,如果是直接砍在他的灵铠上,别说他的灵铠会被剧毒腐蚀掉,连皮肉骨头都会跟着一并化掉。 看上官秀被震出好远,那名修灵者咬着牙关,正要追杀过去,就听宪兵队的阵营中,嘭嘭嘭的响起一片火铳暴击声。 那名修灵者的胸口小腹大腿手臂,被弹丸穿透了二十余处,鲜血顺着灵铠上的弹洞,流淌出来。 他身形摇晃着,单膝跪到地上,他以灵剑支撑着身体不倒,仰天怒吼,硬是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火铳的第二轮攻击又到了。弹丸打在他的身上,四处开花,冒出团团的血雾,修灵者身形摇晃着,连连后退。 再看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全是弹洞。他持剑怒指着宪兵队的阵营,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有愤怒,有不甘,也有悲苍。 上官秀太能理解他此时的心境了,身为灵武高手,苦练了大半辈子,对面火器时的那种无力感,他以前也深有体会,仿佛自己穷极一生,所做的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把灵武修炼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挡不住普通人用火铳打出的一枪。 看着那名修灵者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又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支撑不住,再次扑倒,再次爬起……上官秀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近前,语气毫无起伏地低声说道:“把你的修为,转送给我吧,总要有人去证明,即便火器横行,灵武学也不会没落。”说话之间,上官秀扶住他的双肩,让他跪而不倒,同时,灵魄吞噬在疯狂地吸食着对方的灵气,随着修灵者体内的灵气被一点点的吸干,千疮百孔的身子也终于支撑不住,明亮的双目慢慢变为死灰,他也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 直到死,他的尸体都是跪在地上,没有倒下。火铳的攻击结束了,炮击还在继续。上官秀环视四周,地面上,全是尸体,绝大多数的暗冥弟子是死在火铳的攻击之下。 此情此景,让上官秀的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在火铳的攻击下,可以说灵?幻灭境以下修为的修灵者,都是脆弱不堪的,身上的灵铠,根本挡不住火铳的攻击。 等到火铳全面普及的时候,谁还会去修炼灵武呢?更恐怖的是,火枪的攻击,连灵?幻灭境界的灵铠都抵御不住,等到火枪也普及的时候,灵武学又当何去何从呢? 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当然希望己方打赢着一仗,但站在同为修灵者的立场上,他此时感受到的只有悲凉。 因为占据着灵泉的关系,暗冥是一个大帮派,弟子帮众,数以千计,但在这一会的工夫内,暗冥阵亡了近千名的弟子,而宪兵队这边的伤亡,却是恐怖的零。 八千多普通兵卒,在对阵上千名修灵者的情况下,竟无一人伤亡,火器对人类战力的提升,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上官秀感到悲凉,当然是有道理的。 等第二批的暗冥弟子全部阵亡后,堂口内再无人冲杀出来。 战场上,只剩下宪兵队轰鸣的炮击声。虽说只十门火炮,但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之下,暗冥的堂口也是被炸得面目全非。 第495章 风速 “推进!向暗冥的堂口推进!”上官秀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地下令道。 “是!”广獠答应一声,扭转回身形,把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挥。看到他的授意,各营的营尉纷纷喊喝道:“前进!全营向前推进!”“推进推进,全营推进!” 宪兵队扛着火铳,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行进。 从远处看,也看不出来暗冥的堂口有被破坏得多严重,等走近了再看,大大小小的楼上,布满了圆圆的弹洞,有的楼,已然倒塌,有的楼,都在随风摇晃着。 等宪兵队接近到堂口近前,里面终于又有帮众弟子冲杀出来,即便现在双方的距离很近了,但想顶着火铳的攻击,冲到宪兵队的近前,也非易事。 从各处建筑里冲出来的帮众弟子们,逐一被射杀在地,就算有人侥幸冲到宪兵队的近前,也全被上官秀广獠和影旗人员挡了下来。 正在宪兵队势如破竹地向前推进着,忽听有人尖叫道:“飞人!有人在空中飞!” 上官秀举目上往,果然,空中有两名修灵者利用铠之灵变后化成的双翼,向己方这边急速飞来。终于遇到暗冥的高手了!上官秀与广獠对视一眼,二人双双点下头。最\\快\\更\\新\\就\\在黑\\\\ 紧接着,两人同时把身上的灵铠变成铠之灵变,背后的灵铠,瞬间化出双翼,而后,两人不分前后地飞了出去,迎向来敌。 且说上官秀,他是由下往上飞,对方是由上往下飞,一上一下,逆向飞向,在半空中碰撞到一处。 啪!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在空中炸开,以他二人的碰撞为中心,能明显看到一圈的空气波动,向四周扩散。 那名修灵者顶着上官秀的身子,仿佛流星一般,跌落到一座楼上,轰,随着一声巨响,二人的身子把楼的楼顶撞开一个大洞,双双摔了进去。 在外面,看不到楼内发生的情况,只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接连不断的脆响声。 时间不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那名修灵者把楼的墙壁撞开一个大洞,倒飞出来,紧接着,上官秀穿过大洞,追向对方,一拳击向对方的头部。 那名修灵者身在空中,双臂交叉,挡在自己的面门前。 啪!上官秀这一拳打得结实,把对方的身形击打出十多米远,空中出现片片的灵铠残片,只不过灵铠的残片不是对方的,而是来自于上官秀的拳头。 在下方观战的圣女眯缝起眼睛,喃喃说道:“糟糕!上官秀遇到了灵?涅盘境的修灵者!” 灵?涅盘境?墨云心头一震,她惊讶地问道:“暗冥才占灵泉一年多,怎么会这么快就有灵?涅盘境修为的修灵者?” 圣女缓缓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那不是暗冥的人,而是来自于广灵宫。” 墨云吸了口气,幽幽说道:“广灵宫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稍顿,她紧张地问道:“以上官秀灵?幻灭境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灵?涅盘境的修灵者,我们……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 灵?幻灭境和灵?涅槃境,虽说只相差一个等级,但这一个等级的差距可太大了。 若是没有灵石辅佐,正常修炼的话,修灵者想把修为从灵?幻灭境提升到灵?涅槃境,起码要花上一二十年,就算是有足够多的灵石辅佐,没有五六年的苦修也做不到。 “不必着急。”圣女摇了摇头,说道:“让他先吃点苦头也好,至少可以磨磨他的戾气和傲气,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云怪异地看眼圣女,低声说道:“圣女……似乎对上官秀不太一样。”在她印象当中,圣女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从不带个人感**彩,都是以平和的心态应对。 而现在对上官秀,明显是在刻意针对他,这已算是动了个人的情愫,起码说明,圣女对上官秀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听闻她的话,圣女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看向墨云。在她的凝视下,墨云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对不起,我……” “婧姑娘。” “啊?” “你刚才失言了。” “对……对不起,圣……不,婧姑娘。”墨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 圣女没有再理会她,举目继续看向上官秀与那名修灵者的战斗。 两人的修为,相差了一个等级,硬碰硬的话,上官秀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不过他有无形辅佐,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修为不足的劣势。 他二人在空中时而缠斗,时而分开,转瞬间,两人已交战二十多个回合。 那名修灵者越战越急躁,他的耐心似乎已经被上官秀渐渐耗光。 他猛然大喝一声,施放出冰雹落?极。只见他的周围,刮起了漫天的冰雹,向上官秀席卷而去。冰雹打击的范围太广,速度又极快,根本没有闪躲的空间。 上官秀深吸口气,人在空中,背后的双翼向前包裹,用双翼把自己保护住。那名修灵者冷笑出声,对方以为用铠之灵变就能挡得住自己的冰雹落?极吗?简直是笑话。 等冰雹落?极刮到上官秀的身上时,噼噼啪啪的脆响声连成一片,再看包括在上官秀身上的双翼,被密密麻麻的冰雹打成了筛子,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双翼也随之变得残破不堪,他在空中的身子向下急坠。 那名修灵者不依不饶,持灵剑追杀过去。他下坠的身形比上官秀要快得多,眨眼之间,他追到上官秀的近前,灵剑举起,作势要刺下去。 而恰在这时,包裹在上官秀身上的双翼突然展开,再看他的身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面银光闪闪的盾牌,那些打穿羽翼的冰雹,全部打在他的盾牌上,他的身上,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啊?那名修灵者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上官秀把手上的盾牌狠狠挥了出去。 啪!这以盾牌打得那叫一个结实,盾牌的牌面正拍在修灵者的脑门上。灵?涅槃境修为的灵铠,也没招架得住他这奋力一击,应声而碎。 上官秀下坠的身形突然窜起,盾牌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把陌刀,一时间,上官秀仿佛会了分身术似的,在那名修灵者的四面八方,幻化出无数的身形,与此同时,叮叮当当的脆响身不绝于耳,修灵者的身上,火星四溅。 好快的刀!对方的修为明明没有自己高,怎么出刀的速度会如此之快?那名修灵者的脑袋被砸得晕乎乎的,拼尽全力,勉强挡下上官秀连影决的十刀,接下来,他再招架不住,施展出水晶幻甲?极,在他身上的灵铠,迅速布起一层冰甲。 上官秀的连影决,刀刀劈砍在冰甲上,一刀两刀……十刀。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水晶幻甲?极也承受不住连续的刀劈,破碎开来,化成漫天的冰块,散落下去。他接下来的连影决,刀刀都是劈砍在对方的灵铠上,将灵铠撕开一条条的口子,鲜血从灵铠破口内流淌出来。 等上官秀的连影决告一段落后,那名修灵者发出嗷的一声恐惧的尖叫声,背后的双翼展开,身上向下滴淌着鲜血,直向若音谷的出口那边飞掠过去。 灵?涅槃境修为的修灵者,竟然被灵?幻灭境修为的修灵者打败,不仅受了伤,还险些丧命,这不管在谁看来,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事。 在下面观战的圣女墨云也已看傻了眼,她们本来还想去救上官秀一命,结果完全没有用到她们出手,上官秀已经打赢了。 “我……我不会是眼花了吧?”墨云真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落荒而逃的的确是对方的修灵者,扇动着残破不堪的双翼,在空中停滞的也的确是上官秀。 圣女脸上的惊诧之色一闪而逝,感叹道:“天下武学,唯快不破,风系修灵者,当真是厉害。” 论速度,没有那一系的修灵者能快得过风系修灵者,速度上的优势,已强大到可以弥补修灵者修为上不足的地步。 看到对方负伤而逃的背影,上官秀很想追杀上去,把对方留下,吸光对方体内的灵气,可惜,在一口气施展出风影决的三十连击后,他的灵气体力都消耗严重,实在无力追击。 随着那名修灵者逃走,与广獠对战的那名修灵者也无心恋战,急攻数招,逼退开广獠,而后转身就跑。广獠正要追击,上官秀喝道:“獠,别追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喝止住广獠,上官秀的身形从空中飘落下来,双脚沾到地面,他身上的灵铠立刻气化,人也像虚脱了似的坐到地上,再看上官秀,头上全是汗珠子,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好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大人!”“秀哥!” 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围拢上前,关切地看着他。上官秀虚弱地向众人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这一仗他打得艰辛,如果没有无形救命,如果不把连影决发挥到极限,使出三十连击,他根本打不败对方。 虽说最终对方负伤逃走,他自己其实也累个半残,短时间内,难与人进行交锋。 这时候,空中传来鹰啸之声,达江挤开人群,来到上官秀近前,急声说道:“大人,北方有大队人马接近!” 第496章 护佑 己方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再对阵敌军的大队人马,所剩无几的弹药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而火铳兵一旦没了弹药,那就是一群肉,任人宰割的肉。 灵泉位于堂口的正中心,那是一块十多米见宽的圆形灵石,呈现乳白色,散发出微微的光芒,上面光滑如镜,仿佛一块巨大的玉石。 在场的众人,除了上官秀广獠和圣女墨云侍女这五人外,其余人等,都是第一次见到灵泉。 段其岳肖绝吴雨霏倒是使用过蒙天提供的灵石,但像眼前这么巨大的灵石,众人可都是首次见到。 这么一大块灵泉,起码可以让上百号人坐在上面修炼,如果真落入到广灵宫的手里,假以时日,广灵宫内的灵武高手要比神池多出一倍,其实力,完全可以碾压神池。 上官秀深吸口气,转头看看发呆的众人,他用力地拍拍巴掌,震醒众人,喝道:“都别愣着了,把火药布好,炸掉灵泉!” 宪兵队士卒早有准备,把一桶桶的火药搬出来,逐一布置在灵石的四周,以及灵石的上面,人们将火药捻子连接到一处。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即可觀看新章 广獠一手拿着火药捻子的一头,一手拿着火折子,看着面前的灵泉,是打心眼里舍不得炸掉。 太珍贵了!灵泉之珍贵,胜过千千万万的宝藏,身为修灵者,尤其还是长年在灵泉上修炼深受灵泉之益的修灵者,要炸掉灵泉,是从骨子里感到心疼。 他紧紧咬着嘴唇,血丝都从牙缝中渗出来,抬头看向一旁的上官秀,问道:“秀哥,我们……我们就真的占领不了来清郡吗?” 如果只是炸掉一块灵石,倒也没什么,关健是这块灵石面是有灵源补充的,毁掉着实可惜,上官秀又怎会不心疼呢,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舍不得将如此宝贵的灵泉毁掉。 可是,以贞郡军的实力,占领不来清郡,灵泉只能落在宁南人的手里,这对风国的威胁太大。 他咬了咬牙关,把心一横,沉声喝道:“少罗嗦,獠,快点火!” 广獠跺了跺脚,用牙齿咬掉火折子的盖头,吹着火折子,把手中火药捻子的头点燃。 随着火药捻子燃烧起来,周围的宪兵队纷纷后退。上官秀没有立刻退走,他要等,等到火药捻子快烧到尽头的时候再走。 “秀哥,快走吧,火药要炸了。”连连后退的广獠,见上官秀还站在原地没动,忍不住急声叫道。 “你们先走,我等会就跟过去。”上官秀不敢冒险,万一在己方撤退的过程中,有人出来把火药捻子斩断,己方可就功亏一篑了。 广獠段其岳等人走上前来,异口同声道:“秀哥,我留来陪你!” “你们走,不用管我,火药爆炸前,我能跑得掉,可你们能跑得掉吗?”上官秀扫视众人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对于上官秀的身法之快,众人都是深有体会的,尤其是广獠,经常被上官秀拉着对练,对他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他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点点头,说道:“秀哥小心,不可大意,等火药捻子着得差不多了,就赶快退出来。” “我知道,你们带着兄弟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上官秀眉头紧锁地催促道。 众人不再停留,依照上官秀的命令,快速后退。看到众人都退走,上官秀吁了口气,他盘膝坐到灵石上,趁着还有点时间,他先打坐补一补自己耗损严重的灵气。 嘶嘶嘶!现场一片死寂,只剩火药捻子燃烧的声音。很快,火药捻子已烧到连接处,随着连接处被点燃,团在一起的火药捻子散开,各自燃烧。 上官秀睁开眼睛,看着分头燃烧的火头,轻轻叹口气,自己,也该走了。他刚要站起身形,忽听周围有沙沙沙的脚步声,他的眼眸一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对方的脚步声很轻,但瞒不过上官秀的耳朵。他环视四周,只见从灵泉周围的阁楼里,走出来数名修灵者,人们身罩着灵铠,有的手持灵刀,有的提着灵剑。 他们的目光先是落到上官秀的身上,而后,又看向正嘶嘶燃烧的火药捻子。 “阁何人?报出名姓!”众修灵者不断地向灵泉走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问道:“我暗冥阁与阁有何怨何仇,为何引兵来灭我暗冥阁?” “我。上官秀。”上官秀只报出自己的名字,等于回答了对方全部的问题。 “你是专门来毁灵泉的?” 上官秀没有接话,对于废话,他懒得答言。 “你今日之所作所为,我昊天所有江湖门派,与你势不两立!”那名修灵者走到灵石的近前,看准面前的一条火药捻子,想都没想,抡起手中的灵剑,劈砍去。 他快,上官秀的速度更快,当啷,由无形化成的陌刀挡住对方劈的灵剑。上官秀把陌刀狠狠地向外一挥,弹开对方的身形,幽幽说道:“纵然与全天为敌,尔等又能奈我何?” “上官秀!”那名修灵者眼珠子通红,怒吼一声,再次持剑攻了上来,同一时间,另外的几名修灵者也是各持灵兵,砍向正在燃烧的火药捻子。 上官秀双目猛然一眯,身形虚化,瞬间化出数条身影,把对方数人的出招全部挡,并将其全部震开。 他在灵石的中央,居中而站,双手握着陌刀的刀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再次施展连影决,他的体力已开始透支,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咬着牙关也得坚持来。 最要命的是,火药捻子已经越烧越短,即将要烧到火药桶了。 众修灵者一击不成,又纷纷展开第二轮的攻击。上官秀再一次施展连影决,又把对方的出招挡,并将其震开。太快了,上官秀的身法,已快到用肉眼难以辨认。 看得出来,只要有上官秀在,己方想阻止火药的爆炸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有己方众人在,上官秀也不敢离开。 刚才说话的那名修灵者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保护不住灵泉,导致灵泉被毁,我等皆为昊天之罪人,死不足惜,但有上官大人与我等陪葬,我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大言不惭!”上官秀沉喝一声,以风影决向那名修灵者射了过去,一走一过之间,陌刀在对方的小腹处一抹而过。 噗!陌刀的锋芒撕开对方的灵铠,将其小腹切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血流如注,白花花的肠子流淌出来。 另外的几名修灵者没有去管同伴的生死,趁此机会,再次用灵兵去砍药捻子。上官秀不得已,只能再次施展连影决,不过这回他慢了一步,有一人成功斩断了一条火药捻子。 上官秀想都没想,以风影决射过去,将对方一刀震退,而后捡起那截被斩断,但还没有熄灭的火药捻子,将其断口处重新点燃。 现在,火药捻子已经烧到火药桶的方,火苗正顺着火药捻子,开始向火药桶的上方攀升。 众修灵者互相看了一眼,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着再次攻了上来,不过他们也再一次被上官秀震退。 “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哈哈——” 众修灵者如同疯了似的大声狂笑。上官秀眼瞅着火药捻子烧到火药桶上,他急急施展风影决,向一旁窜了出去,可是在他窜出去的同时,就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灵泉发生地动山摇般的爆炸,一大团的火球,都腾起十多米高,偌大的一块灵石,被炸得支离破碎,向四面八方弹飞出去。 就站于附近的那几名修灵者,无不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周围的楼阁,齐刷刷地被震塌,化成废墟。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皆被摧毁,一片狼藉,此时别说去找上官秀了,现场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等爆炸过后,原本退开的广獠等人纷纷冲回现场,看到这般景象,人们先是愣了愣,紧接着齐声大叫道:“秀哥——”“大人——” 没有回音,不管众人如何呼唤,现场都听不到上官秀的回音,而在地面上,只有几滩触目惊心的血水。 “秀哥,别闹了,你赶快出来,我们得走了!”广獠一边向四周查看,一边扯脖子大叫,眼珠子因充血而变得通通红。 在空中盘旋的猎鹰再次发出急促的鹰啸声。达江走上前来,颤声说道:“獠……獠将军,敌军已进入山谷,距离我军已不远了!” 广獠猛然一回手,把达江的衣领子抓住,五官扭曲,厉声喝问道:“你什么意思?想不管秀哥,自己跑吗?” 达江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提醒獠将军,敌军的大队人马即刻就到……” “找不到秀哥,我哪都不去!全军准备作战!”广獠现在是真的疯了,他不相信,以上官秀的灵武,能被火药活活炸死。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炸死两千多弟兄的时候,心里的恐慌,让他从骨子里生出寒意。 “秀哥,你快出来啊,我们要撤军了,你快出来啊!”广獠脸红脖子粗的大喊大叫。 可是没有人回答,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上的血水,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秀哥留的。 “呜——”吴雨霏最先忍不住,跪伏在地,失声痛哭。段其岳肖绝赵晨在旁,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扣进掌心的皮肉里。 墨云看了看众人,走到广獠身后,嗓音沙哑地说道:“獠将军,现在我们真的该撤了,再不走,恐怕……” “是你!”广獠猛然转回身,一把把墨云的脖子扣住,咬牙切齿地说道:“全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秀哥不会有事,如果没有你,秀哥现在还带着我们征战沙场呢!全是因为你!” 他一边说着话,手上一边加着力,墨云的脖颈已快被他捏变形了。 这时候,一道白影突然闪到他的身边,紧接着,嘭的一声,广獠的后脖根遭受一记重击。他身形摇晃了,慢慢扭转回头,站于自己身边的正是婧姑娘。 “你……该死……”他只说出这三个字,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倒了去。 圣女把他昏迷过去的身子搀扶住,看眼脸色憋得涨红的墨云,而后,对段其岳说道:“段将军,令撤军吧。” 作者的话: 今天最后一更,谢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497章 原来 “没有找到秀哥,我们哪都不去!”段其岳一字一顿地说道:“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就算秀哥死了,我们,也要把秀哥的尸体运回风国,绝不能把秀哥留在这里……” 说到最后,他已然说不去了。平日里那么大大咧咧,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段其岳,这时候也忍不住蹲身子,抱着脑袋,放声大哭。 宪兵队的将士们同是哭声一片。早知道大人宁死不撤,他们宁愿留来与大人一同赴死,共赴黄泉路,也不愿独自偷生。 看着心灰意冷,已毫无斗志的众人,圣女目光一寒,沉声喝道:“我以神池使者的身份,命令你等,立刻撤离!” 稍顿,她的语气柔和了来,喃喃说道:“上官秀是为你们而死,为国而死,你们,真的就忍心看他白白牺牲吗?你们现在这样,太令人失望,也太令他失望了……” 说着话,她扭转身形,边向外走,边对墨云和另一侍女说道:“我们走。” 谁都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来。她也没想到,上官秀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宁愿被炸个粉身碎骨,也要守护灵泉被彻底毁掉。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桀骜不驯,反复无常,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又一诺千金,甘愿为国奉献出一切,乃至生命。注:字符防过滤heiyaПge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上官秀!默念这个名字,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酸楚,不知不觉间,泪滑香腮。现在她能理解什么叫世代忠良了,上官家的人,为风国的奉献已经太多太多。 看着圣女一步步离去的背影,段其岳猛然从地上站起,环顾四周,看着哭成一团的宪兵队将士们,咬着牙,颤声说道:“我们不能让秀哥白死!凡我风军将士,立刻撤离,我们要让宁南人,血债血偿!” 宪兵队在来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不管一路上病倒病死了多少兄弟,只要人们看眼那个和他们同甘苦共患难的男人,再苦再累,他们都不怕,心里充满着希望,信心十足,坚信着只要有他在,一定能带着自己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但心也都死了,随着那个男人的牺牲,一并死掉。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声响,八千多将士在林中行进,就像是一群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人们的脸上,即有悲痛,但更多的是茫然。以前,他们都不太明白,上官秀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但现在上官秀阵亡,他们才深刻体会到,自己体内的那根精神支柱崩塌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什么,以后将何去何从,这种如潮水般袭来的,没有希望的绝望感,比死亡更加恐怖。 在回程的路上,伤病已不再是对宪兵队将士们的最大威胁,最大的威胁是绝望与自裁。许多将士,向前走着走着,便把肩上扛着的火铳扔掉,抽出肋的佩刀,横刀自尽。 没有预兆,也没有留遗言,就那么机械性的走着,同时狠狠划开自己的喉咙。 这种陷入绝望后,毫无意义的牺牲,令人心碎。为了防止将士们的自裁,段其岳是成天成宿的不敢闭眼睡觉,在己方阵营中不断的穿梭巡视。 上官秀阵亡的消息,由宪兵队传出,传到贞郡军,也传到了上京。 消息是由通天门弟子带回来的,最先得知此事的是韩烨。韩烨经过再三确认,确定消息属实,未敢耽搁,急忙进宫面见天女。 此时,唐凌正在寝宫当中批阅奏章。抬头看眼急匆匆走进来的韩烨,她的目光又落回到奏章上,一边在上面书写,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出了什么事,让你来得这么急?” “陛……陛,前方传回战报……”韩烨说话时有些结巴。 “嗯。什么内容?宁南囤积在边境的大军不是正在撤离,正在撤回宁南境内吗?难道,宁南的大军又回到边境了?”唐凌随口问道。 “不是,不是北方战报,是……是南方战报,镇国公的战报……” “上官秀?他又惹出什么事端了?”在唐凌的心里,上官秀就是个麻烦的代名词,事事都和自己意见向左,事事都和自己过不去。 “这……” “说啊!他到底又怎么了!”唐凌边批阅,边不耐烦地嘀咕道:“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韩烨深吸口气,咬了咬牙关,正色说道:“回禀陛,微臣刚刚接到通天门弟子传回的战报,镇国公……镇国公已于宁南的来清郡,阵亡。” 唐凌正在奏章上批阅的笔突然横划了,在奏章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红线。 她足足停顿了十多秒中,而后抬起头来,看向韩烨,慢条斯理地说道:“烨,你在开什么玩笑?上官秀会阵亡?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作为唐凌最贴心的心腹,韩烨对她太了解了,有些时候,他对唐凌的了解甚至比她对自己的了解还深。别看平时唐凌与上官秀总是争吵,在她的口中,也从来听不到一句对上官秀的好话,但是韩烨知道,唐凌对上官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同意嫁上官秀,更不会一再坚持这个决定,身为天之骄女的她,从来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 看着唐凌表情平静的小脸,他没有忽视她眼中的急切。他低头清了清喉咙,小声说道:“宁南人在来清郡境内,发现灵泉,镇国公知晓此事后,率兵孤军深入,在炸毁灵泉的时候,镇国公未能……未能及时撤出来,被……被爆炸波及,尸骨也……未能存留。”说到这里,韩烨屈膝跪地,哽咽着说道:“镇国公是为国捐躯!还请,还请陛节哀。” “他怎么可能会死?以上官秀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会死?”唐凌从来没想过上官秀会死,在她的头脑中,根本就不存在上官秀会阵亡这个概念。一次国战中,风军的处境那么艰难,几乎全军覆没,上官秀都活来了,现在贞郡军节节胜利,在宁南一路高歌猛进,无人能挡,上官秀反而阵亡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 “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唐凌喃喃说道。 “来清郡不在贞郡军的攻击范围之内,镇国公是率小股兵力潜入,孤军深入……” “是谁让他孤军深入的?”唐凌拍案而起,怒视着韩烨。 “是……据报,是神池使者。” “上官秀是朕的人,神池凭什么指挥他?”说话之间,唐凌忍不住抬腿踢了一脚面前的桌案,桌子震颤,上面的奏章散落一地,茶杯倾倒。 左右的宫女急忙上前,唐凌厉声道:“滚!” 宫女吓得险些瘫在地上,躬着身子,连连后退。 韩烨低声说道:“宁南发现第二座灵泉,一旦被广灵宫所占,假以时日,广灵宫实力必远在神池之上,我风国之处境,亦岌岌可危,只有毁掉来清郡的灵泉,神池和广灵宫才能保持平衡,镇国公,镇国公也必是顾及至此,才冒险孤军深入来清郡,拼死毁掉那里的灵泉。” “凭什么?神池凭什么让朕的夫君去冒险?”唐凌直勾勾地看着韩烨。 “……”韩烨垂首,默然。是啊,韩烨也想不明白,这么九死一生的任务,上官秀为何要亲自前去,神池使者究竟是谁,能让他甘愿去冒这个险,最后,还把自己的性命都搭在来清郡,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朕……当初是怎么叮嘱你的?” “这……” “朕当初要你,无论如何也把上官秀活着带回来,你,又是给朕怎么做的?”唐凌一字一顿地质问道,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韩烨垂首跪在地上,清楚地感觉到唐凌的震怒,汗如雨。 “滚。滚出去。”唐凌站起来的身形,慢慢坐回到铺垫上。 “陛,微臣……” “朕让你滚出去!”唐凌抓起桌案上的一打奏章,狠狠摔在韩烨的身上。韩烨身子一震,向前叩首,颤声说道:“微臣,告退,陛,节哀。”说着话,他颤巍巍地站起来,退出寝宫。 ——你走。 ——你是谁? ——不重要。 ——你可知我是谁? ——不想知道。 这是她与上官秀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那一次,上官秀从刺客手中把她救了出来,那也是上官秀第一次救她。 回想在御镇。 ——原来,你并没有死。 ——听起来,你似乎有些失望。 ——一年多不见,你还是毫无长进。依旧不了解朕。 ——很难得,一年多不见,陛竟然还能记得我。 那次,是上官秀第二次救她。 回忆,一点一滴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奇怪,她与上官秀并不合,但在他的身边,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会保护自己,不管有多少人来伤害自己谋害自己,他都会挺身而出,把自己牢牢护在他的羽翼之。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淌出来,像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 她喃喃说道:“上官秀,朕不要你死!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死……”这一刻,她褪去大风天女的光环,只是一个无助哭泣的姑娘。 原来,你如此重要。可悲的是,我从不知道。 第498章 苏醒 当宁南军赶到暗冥阁堂口的时候,宪兵队业已全部撤离,留来的是满目疮痍和一片狼藉。 这一支宁南军兵力不少,总共有两个多兵团,两万多人。 看到灵泉被毁,宁南军如同发了疯似的,在后追击已然逃走的宪兵队,只留小股军兵清理暗冥阁的堂口。 为首的一名营尉,三十出头的年岁,看着毁于一旦的灵泉,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这支毁掉灵泉的风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己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更可恨的是,这支风军的战力怎会如此之强,偌大的暗冥阁,竟然瞬间被毁,连带着,灵泉也被人家炸掉。 想到这里,他连连摇头。无意间,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地上有一萤光闪闪的石头。 他意识地走上前去,拿起一瞧,心脏随之一阵狂跳,这是灵石的碎块!虽说宪兵队在撤离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灵石碎块,但毕竟走得仓促,残留来的灵石碎块仍有很多。 营尉心头一震,不动声色地对四周的军兵挥手喝道:“你们都去那边瞧瞧,查看,还有没有未来得及撤走的风贼残余!” “是!大人!”在场的宁南兵纷纷答应了一声,向营尉所指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看着手的军兵们离开,营尉的嘴角立刻勾起,急忙把手中的灵石塞进胸前的甲胄内。héiyāпgê一章节已更新 而后,他猫着腰,在地上仔细巡视。灵泉被炸个粉碎,灵石受冲击力,散落的到处都是。 只一会的工夫,这名营尉已捡到大大小小十多块灵石。他乐得嘴巴合不拢,灵石的价值,比黄金还要珍贵,自己使用,修为能得到大幅的提升,卖出去,也能换得大笔的银子。 今天可合该自己发一笔横财啊!营尉捡的不亦乐乎,很快,甲胄里已塞不去了,看到一旁倒塌的阁楼内有帘帐,他用力地将其扯出来,把捡来的灵石统统放到帘帐上。 很快,他又发现阁楼的废墟中有一银光闪闪的东西。 他屁颠颠地跑上前去,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钢手,这只钢手,制造精良,和人的手臂比例是一比一的,而且上面连皮肤的纹路都雕刻出来。 他这辈子,还从见过制作如此精良,又栩栩如生的人像。 心中好奇,双手抓住那只钢手,死命的向外拔。哗啦啦哗啦啦!随着压在钢像上的废墟纷纷散落,他从废墟底,硬是拽出一只钢人。 钢人闭着眼睛,比他高出半头左右,但他的分量比想象中要轻得多,差不多也就百十来斤重。难道,里面是空心的?营尉心中好奇,用手指在钢人的身上轻轻弹了弹。 当当! 钢人的身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尊钢人,猛然间,钢人的眼睛子睁开,两只亮晶晶,如鹰隼般锐利的鹰目显现出来。 营尉哪里想到,这尊钢人竟然成精了,还能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活过来了。他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做到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钢人,从骨子里生出丝丝的寒意。 钢人目光流转,向他看过去,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一会,钢人眨了眨眼睛,慢慢抬起手来,向他伸过去。 营尉不明所以,本能反应的去拉他的手。 可是,就在他的手指马上要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只见钢人的五根手指猛然间融为一体,手指前端,化出一把长长的钢剑,直径地插进营尉的喉咙,锋芒在他的后脖根探了出来。 没有叫声,他也来不及发出叫声,尸体一头向前扑倒。原本平躺在地的钢人慢慢站立起来,身体表层的金属迅速退散,凝聚到他的手腕上,化成一只银光闪闪的手镯。 再看钢人,那哪里还是什么钢人,那就是一个赤身**的大活人,五官深刻,相貌英俊,两缕银发,垂落胸前,无风自动。这一位,不是上官秀还是谁? 在火药桶爆炸的时候,他虽然施展风影决做出闪躲,只不过还是受到了波及,无形在他身上,贴着他的皮肤,迅速化成一层保护甲,他的衣服被炸为灰烬,但无形却丝毫未损。 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让有无形护体的上官秀,也当场被震晕过去,身子弹飞进一间阁楼内,被阁楼塌陷的废墟压在面。 如果没人把他拉出来,他还不知道要在废墟躺多久呢,这位营尉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哪成想,他从废墟拽出来的是一只恶魔。 上官秀对他可一点没客气,以无形化成的钢剑,将其一剑毙命。 站起来的上官秀低头瞧瞧自己**裸的身子,再看看地上营尉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的把营尉身上的盔甲军装一一脱掉,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骨骼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只转瞬之间,上官秀已变成了第二个营尉,不仅样貌与他一模一样,连身材都毫无二致。当然了,营尉藏在甲胄内的灵石也都被上官秀看到,他冷笑一声,揣进自己的怀中。 把衣服盔甲都穿戴整齐之后,他又从地上捡起一枚军牌,低头看了看,上写‘古凌’二字。 原来这个倒霉蛋叫古凌!上官秀把军牌系于自己的腰间,抽出肋的佩刀,抖手将其灵化,挥刀之间,释放出灵乱?极,在风刃的搅割之,营尉的尸体被切碎成了肉酱。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活动几僵硬的关节,嘎嘎的脆响声持续响起。 收刀入鞘,上官秀瞥到不远处还有一大堆的灵石。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古凌还真够贪婪的,身上藏了这么多灵石不算,竟然还收集了这么多。 他走上前去,把帘帐系好,打个包,背到自己的肩上。这时候,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数十名宁南兵跑了过来,人们看到上官秀,纷纷说道:“大人,我们刚才听到这边有异响声,是不是大人遇敌了?” 说话时,众人不停地向四周观望,现场除了营尉大人,哪里还有其它人? 上官秀刚刚苏醒过来,具体的情况如何,他现在还不太清楚。他背着手,慢条斯理地向众军兵走过去,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问道:“风军在哪?” “风……风军?风军不是都跑了啊!”人们不明白,营尉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么笨的问题,转念一想,众人明白了,又纷纷说道:“大人,我们刚才在附近搜查过了,没有发现残余的风军。” “大人,你……你的嗓音怎么变了?” “没什么,看到灵泉被毁,心头悲切,刚才在这里大哭了一场。”上官秀随口应对了一句。原来广獠圣女他们都已经跑了,这群家伙,竟然把自己丢不管,他们自己先跑路了,等回去再找他们算账! 他在心里不满地嘀咕着。没有过久,相继又有数百名之多的宁南兵跑过来,纷纷禀报,没有发现风军残部。闻言,上官秀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兄弟们全部撤离,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即便在这个时候,上官秀首先考虑的也不是自己的处境,没有考虑自己要如何脱身,而是在考虑面兄弟们是否安全,是否已全部安全撤离。 见周围的兵卒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上官秀心里一阵阵的发虚,他毕竟是个冒牌货,万一被人发现端倪,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皱着眉头,故意沉声说道:“你们都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大人,将军让我们营在这里清理暗冥阁的堂口,可怎么清理啊,这里都快变成废墟了,还有再清理的必要吗?”一名队长不满地说道。 “就是啊,这么大的暗冥阁,要全部清理干净,我们干上十天半个月也干不完啊!”面的兵卒们纷纷跟着说道。 哦,原来自己被兵团长分配的任务是清理暗冥阁的堂口。他做到心中有数,不动声色地说道:“将军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都啰嗦个什么劲,赶快干活去!” 听营尉大人也这么说,众宁南兵都认命了,纷纷叹口气,耷拉着脑袋,分散开来,去清理堂口内的各处废墟。 正在上官秀考虑,接来自己该如何脱身的时候,一支大队人马进入暗冥阁堂口,为首的是三名将官,其中两人是兵团长,另有一名是级别在兵团长之上的将领。 那名将官留两名兵团长,带着几名心腹亲信,来到灵泉这里,看到上官秀,他的目光一扫而过,落到被炸毁的灵泉上,幽幽感叹一声,说道:“想不到,灵泉就这样被毁于一旦,风军该死,暗冥阁更该死,如果暗冥阁早一点把灵泉交给广灵宫,又哪会生出这样的祸事?” 感叹完毕,他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说道:“古凌!” “属在!”上官秀急忙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的上前,插手施礼。 “你的说话声怎么变得怪怪的。” “属这几天上火了。” 那名将官懒得多问,看到他肩上背地包裹,问道:“那是什么?” 他娘的,真可惜了这些灵石!上官秀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可没有丝毫表露,他凑到那名将官近前,低声说道:“将军,这都是小人在灵泉这里收集到的灵石残片。”说着话,他要把包裹放来,递给那名将官。 后者急忙摆摆手,意识地向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你先拿着。”说着话,他嘴角上扬,笑了,嘀咕道:“你小子终于学机灵了,不枉我留你在这里清理堂口,替我好好保管这些灵石,等回要塞,你再给我。” 作者的话: 看完更新的同时记得关注我的公众微信号:liudao618还有新浪微博认证+v的(请搜索)作者-六道 第499章 潜伏 “是是是!将军尽管放心,就算属把自己弄丢了,也绝不会把这些灵石弄丢。”上官秀一脸献媚的笑。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有溜须拍马屁的天赋的。 那名将官笑了两声,拍拍上官秀的肩膀,低声说道:“嗯,好好跟着我干,兵团长的位置,我可一直给你留着呢!” “是是是,将军说什么,属就做什么,将军去哪,小人就跟着去哪!” “废话,你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你我同是宁郡的老乡,我吃肉,你喝汤,我飞黄,你腾达。” “是是是……” “好了,别一天到晚是是是的了,抓紧时间,再仔细搜一搜,一块灵石都不许给我漏掉。” “将军,收集灵石也不急吧?” 那名将官眉毛一立,训斥道:“不急?你懂什么?现在灵泉被毁,昆仁山要塞已毫无存在的意义,我估计,也就在这几天,我们要塞三个兵团的守军,就得开赴前线,支援前方战场了。” 本来上官秀还想找个机会,偷偷逃走,可一听他这话,打消了逃走的心思,决定留在这支驻守在昆仁山的宁南军内。他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喃喃说道:“不会吧,我们……我们也要上前线啊?”注:字符防过滤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唉!贞郡军厉害啊!从南方攻来,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已先后打我国南定齐州青川三个郡,若再让他们继续打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贞郡军都得打到天京去了。 现在,朝廷已经把驻扎在边境的中央军主力撤回国内,看起来,是准备在平门隆子仲德三郡组成一条防线,阻击贞郡军,这么长的一条防线,就算把中央军主力都调过去也不够用的,我们昆仁山要塞,三个兵团,又怎能独善其身呢?”说到这里,他也是连连摇头。 趁他分析时局的时候,上官秀目光低垂,不留痕迹地扫视一眼他腰间佩戴的将牌。上写南宫望三个字。 “属知道了,将军,我继续在这里收集灵石。” “嗯,切记,此事一定要保密,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就算找人帮你,也要找最贴心的心腹,最好,事后能灭口。” “属明白。” “好了,去做事吧!” “是!将军!” 上官秀在废墟中找来一口大箱子,将捡来的灵石碎块整整收集了一大箱。当然了,收集灵石碎块这个活,他不会自己去干,而是交代给了面的兵卒们。 至于最后消息会不会走漏,那与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要倒霉,也是他南宫望倒霉。 趁此机会,上官秀尽可能多的恢复自己的体力和灵气。等到天近傍晚,收集灵石告一段落,上官秀带着手一个营的宁南兵,大摇大摆地返回要塞。 这座位于昆仁山的要塞,和一座小型的城邑差不多,内部驻扎了三个兵团,主将为南宫望,是军团参将级别,面有两名兵团长,还有一个兵团长职位空缺,至于是不是给古凌留的,上官秀并不关心。 别看要塞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酒馆饭馆赌场,甚至还有青楼,青楼内的女子,也就是俗称的军妓。军中有供将士们发泄的军妓,这在当时,并不罕见。 上官秀不知道自己在要塞内的住处,好在有一口装满灵石的大箱子做借口,他让两名兵卒抬着箱子,运到自己的住处,他自己则在后面跟着。 营尉这个官,在军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军中的高级会意,基本参与不上,但也掌管着一千号人。 古凌的住处条件还不错,一间独立的木头房子,虽不大,却是单人居住,至于里面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上官秀进来之后,把那两名军兵打发走,而后他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灵石。以他现在的修为,灵石对他的辅佐意义不大,他需要有灵泉辅佐,要源源不断的吸食灵气才行。 他从中挑出几个大块的灵石,塞到自己的被褥底,他正整理被褥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里面平胸的襦裙,外面只披一件薄纱,胸前露出大片的肌肤,白花花的丰胸在薄纱若隐若现。 “呦,凌哥,你这是去哪了,奴家都等你一天了!”说话之间,她走上前来,向上官秀的身上贴了过去。 暗道一声麻烦!上官秀一挥手,把这名浓妆艳抹打扮妖娆的女子推开,皱着眉头说道:“起开!回你的青楼去!” 浓妆女子一怔,不解地看着他。平日里,古凌见到自己,哪一次不是火急火燎,上其手,今日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凌哥,你……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再说一次!出去!”上官秀的模样是变成了古凌,但身上那股凌人的气势可没有变,尤其是那一对深邃又冰冷的眼睛,仿佛能直接看穿进人的心脏。 这样的古凌,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意识地倒退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凌哥,你……你不要吓奴家……” 上官秀强忍着不耐,扣住女子的胳膊,将其拽到木屋的门口,一把推了出去,沉声喝道:“滚!” 守在门口的两名军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花姐,今天大人可是有要务在身,你现在进去打扰大人,不是自找没趣吗?要不要我们哥俩来陪你啊?” 浓妆女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俩一眼,哼了一声,一甩头发,拧着水蛇腰走了。她还以为古凌厌倦了自己呢,原来是有军务,若是失去古凌这个恩客,她等于是失去了一颗摇钱树。 上官秀把灵石藏好,然后把外面的军兵叫进来,让他俩把箱子送到南宫望的住处。 南宫望预料得一点都没有,昆仁山的守军,果然接到了朝廷的调令,开出来清郡,向北方的平门郡进发,驻守在平门郡的错扎关外。 错扎关是平门郡的一座重要关卡,也是穿越平门郡的一个重要门户,只有打通了错扎关,贞郡军才能顺利北上,如果打不通这里,贞郡军就只能向隆子郡绕路而行。 目前,驻扎在错扎关的是宁南中央军的第六军团。 第六军团原本随中央军主力,驻扎在宁南和风国的边境,正准备大举侵入风国,结果贞郡军的到来,打乱了宁南的部署,第六军团是第一支撤离两国边境,南抵御风军的军团。 看出贞郡军是冲着己方的都城而来,第六军团抢先一步,进驻错扎关这处战略要地,封锁住贞郡军欲通过平门郡的北上之路。 以南宫望为首的三个兵团,驻扎在错扎关的东南方,另外,由地方军组成的一个军团,驻扎在错扎关的西南,两支关外驻军,与关内守军,构成一个三角形,互成掎角之势。 如果风军贸然进攻错扎关,在遭受守军抵抗的同时,两翼也会遭受到夹击,战局将会陷入被动。 身处于宁南军阵营里,上官秀对宁南军的部署自然了如指掌,对于宁南军的布局,他还是挺欣赏的,宁南第六军团的主帅君启寒,非平庸之辈。 对于君启寒这个人,上官秀有所耳闻,确切的说,是君氏家族在宁南太有名望了,宁南的大将军,君胜天正是君氏家族中的一员。 在上官秀看来,要破宁南军在错扎关的防御,当以逐一击破为好,率先攻击关外的两支驻军,然后再大举攻城。 而关外的这两支驻军,地方军战力虽弱,毕竟是十万之众,并不好打,他所在的南宫望部,只是三个兵团,将其打掉,要相对容易得多。 上官秀想到了这一点,贞郡军也想到了这一点,另外,南宫望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南宫望并不白给,在宁南这个唯才是用的地方,能做到参将级别的将官,又岂会是酒囊饭袋? 在南宫望部,驻扎到错扎关外的第三天,深夜,贞郡军的一支军队就对其展开了夜袭。 这支贞郡军,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夜袭时,人衔枚,马摘铃,突然出现在宁南军的营寨前,真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贞郡军以为南宫望部是一支地方军,这次的夜袭,也是十拿九稳,可是他们错了,南宫望部可算是准中央军。装备和训练,都是中央军的标准,只不过没有被划分在中央军的军团内罢了,像这种准中央军的兵团,在宁南还有很多。 更要命的是,南宫望早就在防着贞郡军的偷袭。 贞郡军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宁南军的营寨,但进入营寨内后,立刻陷入到重围当中,四面八方,全是宁南军,双方的火铳对射,此起彼伏,双方的将士们不时中弹倒地。 纵然有骑兵营左突右杀,但仍是寡不敌众,最后,骑兵营只能被迫向外突围,冲开一条血路,带着步兵仓皇逃出宁南军营寨。 不过有一支数百人的风军由于突入得太深,未能撤离出去,被宁南军团团围困住。 在双方交战的过程中,上官秀一直是出声不出力,见到有一支己方的军队被困住,他挤上前去,定睛细看,不由得暗皱眉头。 在被困的这数百名风军当中,还有一员女将,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但上官秀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正是上官庆妍。 这丫头怎么也参战了?不仅参战了,竟然还当起先锋来了!上官秀暗暗咬牙,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 第500章 真身 这两名营尉也都是修灵者,若单打独斗,未必是庆妍的对手,但两个打她一个,她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见庆妍再打去,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上官秀不得不出手相助了。他眯了眯眼睛,大声喝道:“第三兵团,一营兄弟听令!” “大人!”宁南军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纷纷应了一声。 上官秀吼道:“老子要活口,都给我抓活的!” “明白!” 交代完手的兵卒,上官秀的周身上散发出白色的灵气,灵铠在他身上凝化,看准机会,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向庆妍那边冲了过去。 虽说他此时的速度连平时的一半还不到,但看在周围众人的眼中,仍是快极,他仿佛是直接扑上去似的。 庆妍正专心对付眼前的两名修灵者,哪里想到背后会突然来人。 她毫无防范,被猛然冲到自己背后的上官秀,一把抱了个正着。上官秀可不是只搂抱住她的腰身,而是连同她的双臂一并死死搂住。 见状,对面的两名营尉皆乐了,双双大笑一声:“行啊,老古,你还挺会抓时机的,学会抢功了!”. 说话之间,其中一人把手中的灵刀向庆妍的脖颈狠狠劈砍过去。庆妍暗叫一声照顾,想挣脱开上官秀的搂抱,但他的双臂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钳,把她扣得死死的。 身子不能动,双臂又被制住,眼睁睁看到灵刀向自己斩来,庆妍吓得一闭眼。 不过,也就在灵刀快要砍中她的瞬间,上官秀搂抱着庆妍横移一步,与此同时,他一脚踢出,脚尖正点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 他用的力道不大,刚好把对方劈来的一刀踢偏,那名营尉一怔,意识地问道:“老古,你干嘛?” 上官秀沉声说道:“笨蛋!当然要抓活口了,你连这也不懂吗?” “将军……将军也没交代要抓活口啊!”那名营尉被上官秀骂懵了,愤愤不平地说道。 上官秀还要讲话,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他假装不知道,只是把无形化成护甲。噗!由他背后袭来的一刀正刺在他的后腰上,刀尖是穿过他灵铠缝隙刺入的。上官秀回头瞄了一眼,刺他这一刀的不是别人,正是该当。 好嘛!庆妍还是结伴来的!该当这小子竟然也充当起先锋来了!他没时间耽搁,在该当刺了他一刀的同时,他把搂抱在怀中的庆妍抡起,受他的轮力,庆妍的双脚甩去,正踢在该当的头侧。 当然了,这一踢的力道不大,但该当还是闷哼一声,横着摔倒在地。周围的宁南军一拥而上,纷纷高举着武器,作势要向该当身上劈砍,上官秀喝道:“绑了!留活口!” 在他的授意,有兵卒上前,将该当死死摁在地上,拉肩头,拢二背,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人,你没事吧?”有兵卒凑到上官秀近前,仔细看了看他的后腰。 上官秀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说道:“老子有灵铠护体,这么一个普通风贼,又岂能伤得了我?” 该当的确不会灵武,但他刺出的那一刀很有技巧,是冲着灵铠缝隙去的,只不过上官秀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都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呢,他已把庆妍向后抡了出去。 听闻他没事,众兵卒也就放心了,人们并没有多想。受困的数百名风兵,一个也没跑掉,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跑,除了二十来人力战而亡外,其余的全部被生擒活捉。 对于上官秀的表现,就在不远处的南宫望看得清清楚楚,也很是满意。 捉拿活口,的确比直接杀掉要好得多,自己的这个同乡,做事情倒是越来越周全了,自己以后对他,也可以逶迤重用。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对上官秀说道:“古凌,这些风军俘虏,就交由你来审吧,我要知道风军接来的动向。” “是!将军!”上官秀还搂着庆妍,向南宫望点点头,毕恭毕敬地硬了一声。 南宫望走到庆妍近前,抬起手来,灵铠在手掌上凝聚,他捏住庆妍的面部,五指向回一扣,就听咔的一声,庆妍面部的灵铠应声而碎。 看清楚庆妍的小脸,南宫望先是一怔,想不到风军当中竟然还有异族女子,他定睛细看,暗道一声漂亮。 他别有深意地看眼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于此女,你可要多费心,细细的审。” 上官秀机灵地应道:“将军放心,属明白该怎么做了。” “嗯。”南宫望点点头,转身走了。 上官秀令人取来散灵丹,逼着庆妍吞去,而后把她捆绑起来,令人将她关进一座营帐里。 这次的风军夜袭,可谓是大败而归,损失惨重,虽说伤亡没有多大,可几个重要的人物都被宁南军所俘。庆妍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该当和子隐。 深夜,带着手的兵卒清理完战场,上官秀去了庆妍被关的那座营帐。外面有军兵守着,看到上官秀来了,纷纷拱手施礼,说道:“大人!” “嗯,你们先退到一边去。”上官秀老神在在地挥挥手。众军兵都知道,将军已让古凌专门负责审问俘虏,对于他的命令,不敢怠慢。人们纷纷答应一声,向四周退开。 上官秀扫视两眼,见众军兵都退出足够远了,他这才挑起帘帐,走了进去。里面只点着一盏小油灯,庆妍躺在最角落,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住。 见上官秀走进来,庆妍认出就是他擒住自己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宁南狗,你要杀就杀,给本姑娘一个痛快!”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想问……”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他话没说完,庆妍已怒声打断道。 上官秀耸耸肩,蹲身形,看着庆妍,说道:“你们明知道我军营内有埋伏,为何还一再向里面冲杀?只几百人而已,真以为能打得败我三万大军吗?” 庆妍用喷火的目光,怒视着上官秀,凝声说道:“本姑娘只恨没能多杀你们几个宁南狗,为阿秀报仇雪恨!” 原来,庆妍以为自己死了,恐怕,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的话,这次的袭营应该不会如此草率。 庆妍与自己是宗亲,感情深厚,得知自己死了,一心要为自己报仇,这他能够理解,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该当和子隐竟然也能这么做。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该当和子隐之所以会投靠自己,一是因为庆妍,二是他二人有上进心,想出头,至于他俩对自己的情感,并不深厚。 但通过这次的袭营,通过他二人肯跟着庆妍深入敌营,与敌死战,上官秀觉得自己以前对他二人的认知错了,该当和子隐对自己的情感,要远比自己想象中深厚得多。 上官秀后来那么信任该当和子隐,并对他二人一再提拔和重用,就是从这时候埋的种子。 能为了一个死人去拼命,又怎能不值得信任呢? 上官秀看着庆妍煞白又消瘦许多的小脸,心头一阵隐隐作痛。这几天,庆妍的日子想必也很苦吧。他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 他这充满亲情的举动,让庆妍像是被蛇要了一口似的,身子一震,死命的晃头,把上官秀的手甩开,她尖声叫道:“你这该死的畜生,你敢再碰本姑娘,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气恼羞辱害怕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变得涨红。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让上官秀心头一凉,即便明知道那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古凌,但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阿秀,并没有死。”上官秀柔声说道。 “什么?”庆妍没太听清楚他的话。 上官秀站起身形,把身上佩戴的盔甲一件件的脱掉。他这个举动,让庆妍更慌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尖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接话,只是转过身形,体内的骨骼发出嘎嘎的脆响声,原本又矮又敦实的身材,突然变得高挑削瘦,当他再次转回身的时候,映入庆妍眼中的是一张无比熟悉英俊又刚毅的脸庞,两缕银发,由双鬓垂落。 她瞠目结舌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舌头像打了结似的,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你……” 上官秀身形一晃,闪到他的近前,抬手轻轻捂住她张成o型的小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随机变,我会。” 庆妍虽然是提亚人,但有在宁南拜师学艺,对随机变这个传说中的灵武技能,她并不陌生。上官秀继续说道:“不要喊,营帐外有守卫,我现在在宁南军的身份是一名营尉。” 他捂住庆妍小嘴的手慢慢放,她急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变成阿秀的模样来骗我?” “是我变成这名营尉的模样,在骗宁南军。我,就是阿秀。” “你……”庆妍只说出一个字,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终于忍不住,嘤咛一声哭出声来,豆大的汗珠滑过她的香腮,滴滴答答地滚落到地上。 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但至少能让她再一次看到阿秀,哪怕是假的,她也知足了。 第501章 天衣 上官秀从怀中取出散灵丹,说道:“随机变是灵武技能,服散灵丹后,灵气无法凝聚,随机变自然失效。” 说着话,他把手中的散灵丹直接丢入自己的口中。 这,庆妍不是哭了,水汪汪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等着,等着,等了良久,面前的上官秀还是上官秀,外表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嗓音沙哑地问道:“你……你真的是阿秀?” “有假包换。”见她终于开始相信自己,上官秀笑了,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庆妍身上的绑绳,看到她白皙的皓腕被勒出一道道的红印,他心中暗骂捆绑的兵卒手太狠。 “那……那你说,我最怕什么?”庆妍小声问道。 她最怕什么?上官秀想了想,抬手伸到她的腋,轻轻挠了挠。庆妍忍不住咯咯地笑了,紧接着又呜呜地大哭起来,一把把他搂抱住,小脸埋在他肩头,放声痛哭,好在她的小嘴被上官秀肩头的衣服堵住,哭出来的声音不大,不会被外面的守卫听到。 “原来你没有死,原来你没有死……”庆妍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重复道。 “我当然没有死。想杀我,并没那么容易。”上官秀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多天。輸入字幕網址:heiyaПge·觀看新章 上官秀感觉不仅自己肩膀的衣服湿透了,连胸前都湿透好大一片。 不知道她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他拍了拍庆妍的玉背,低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再哭我都快被你淹死了。” 大哭不止的庆妍闻言,噗的笑了出来。她不好意思地趴在上官秀的肩头,久久不肯抬起头。上官秀也不再催她,等了好一会,她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都抹在上官秀肩头的衣服上,而后她方抬起小脸,看着上官秀,颤声说道:“阿秀,以后你都不要死,好不好?” 上官秀的心里即温暖,又觉得好笑,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长生不死呢?”说着话,他从怀中抽出一条方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而后他取出聚灵丹,服。 “阿秀,既然你没死,为何不回军营,怎么还留在宁南军这里?” “本来是想回去,后来听说宁南的中央军主力回撤,我便潜入在宁南军里,想打探宁南军的部署情况。”上官秀揉了揉庆妍的小脑袋,说道:“等会,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嗯。”庆妍看着他,连连点头,应道:“阿秀,你说吧,你让我怎么帮你!” 一盏茶后。变成古凌模样的上官秀从营帐里走出来,同时把哭得眼睛通红的庆妍一并带出。 守在附近的守卫们纷纷走上前去,刚才他们都有听到营帐里的哭声,估计古凌在里面也没干什么好事,现在庆妍被他带出来,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众人更加确定了。 守卫们笑得别有深意,纷纷说道:“大人,审完了?” 上官秀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喉咙,说道:“我现在带她去见将军,你们不许乱说话。” “明白明白!大人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跟将军说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行了,走吧!”上官秀带着庆妍走在前面,众守卫跟在后面,不时地发出坏笑声。 来到南宫望的寝帐外,上官秀对后面的守卫说道:“好了,你们就守在这里吧!” “是!大人!”守卫们齐齐应了一声。 上官秀对站在寝帐门口的侍卫说道:“我要见将军。” “古大人,将军已经睡了。”一名侍卫拱手说道。 “废话,我还不知道将军睡了吗?你赶快进去禀报,就说我来了,将军肯定会见我的,耽误了要事,小心你小子人头不保!”上官秀装模作样地一瞪眼。 那名侍卫也知道古凌是将军的同乡,算是将军的心腹之一。见古凌说话底气十足,还带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异族女子,琢磨了片刻,点点头,赔笑着说道:“古大人在此稍等,小的进去向将军禀报!” “嗯,快去。” 侍卫进入寝帐,没过多久,他从里面退出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躬身说道:“古大人,将军有请。” 上官秀挺着胸脯,拉着庆妍,大摇大摆地从侍卫面前走了过去,进入寝帐。南宫望的确已经睡了,在他身旁,还躺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军妓。 看到上官秀从外面进来,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古凌,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官秀回手把缩在他背后的庆妍拉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将军,你让我带来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南宫望看向庆妍,一对贼溜溜的小眼睛都快从眼眶里飞出去了。古凌这小子,还他娘的变机灵了,自己的那么一点暗示,他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古凌啊,我有让你把她带来吗?” “呃……这么重要的风军将官,将军当然要亲审了,小人万一出手太重,把人弄死了,岂不可惜?”上官秀含笑说道。 “嗯,你说得倒也没错。”南宫望点了点头。瞅瞅庆妍,再瞧瞧身边的军妓,用力地在她身上拍了拍,沉声说道:“起来起来,出去!” 那名年轻的军妓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南宫望不耐烦地说道:“古凌,赶快把她带走!” “是!将军!”上官秀走上前去,他可没有把军妓拉出去,而是抬手扣住她的脖子,使寸劲用力一捏,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军妓的颈骨被他硬生生地捏折。 南宫望一惊,他只是让古凌把人带走,没想到,他竟然把人给杀了。他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 他才说出一个你字,上官秀突然向他一抬手,一条银线从他的袖口内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缠在南宫望的脖颈处。银线在他的脖颈上勒紧,而且不断地向内回缩。 刹那间,南宫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整张脸瞬时变得涨红,他张大嘴巴,手指着上官秀,从床榻上翻到地上。 他挣扎着站起,双手死命地扣着脖颈的银线,想把银线拉开,但是一点用没有,银线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他的手指头根本伸不进银线里面。 他的指甲把他脖颈处的皮肉扣出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站在上官秀身边的庆妍都看得一阵阵发毛,意识地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 南宫望的双目爬满血丝,变得通通红,摇摇晃晃地走到上官秀近前,伸手去拔他陪的佩刀。 上挂秀只轻轻一挥胳膊,便把他的手打开,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的被勒断气。 南宫望的灵武可不弱,只不过现在再高强的灵武也发挥不出来了。 大脑缺氧,生命在他体内迅速流失。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上官秀的面前,双手拍打着他的胸甲,由重变轻,最后,他贴着上官秀的身子,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四肢还在有没地抽搐着。 上官秀低头看着他绝望的双目,微微一笑,当着南宫望的面,五官和身体迅速发生变化,只眨眼的工夫,古凌消失了,在营帐里,多出第二个南宫望。一个一模一样的南宫望。 “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你接来的人生,由我来帮你完成。”南宫望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这也是他最后的神情,很快,他眼中的神采消失,瞳孔放大,蒙起一层死灰。 随机变被神池列为禁武,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便说它是灵武学中最恐怖的技能,也丝毫不为过。随机变可以让修炼者变成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取而代之,长时间使用,恐怕连修炼者自身都会迷失,乃至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上官秀对随机变的使用倒是很节制,通常情况,也不会胡乱使用。 确认南宫望已死,上官秀不紧不慢地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套在南宫望的身上,接着,他把南宫望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正合身。 即便知道上官秀会随机变,一旁的庆妍还是看呆了,见另一个南宫望站在自己面前,她激灵灵打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说道:“阿……阿秀……” “别怕。”上官秀握住庆妍的手,用自己的声音说道:“我必须得这么做,错扎关是处要地,我们必须得打来,没有南宫望这个身份,我混不进错扎关。” “嗯,我……我明白。”亲眼看到随机变,就算是上官秀使用,庆妍还是有种深深的恐惧感。缓了一会,她低头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问道:“阿秀,尸体怎么办?” 上官秀一笑,抽出佩刀,把庆妍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紧接着,他把手中的灵刀往地上凌空一挥,施放出灵乱?风,随着风刃的切割,南宫望的尸体立刻变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南宫望和古凌的身材本就差不多,都是又矮又敦实的那种,现在他的五官被风刃刮得血肉模糊,身上还残留着古凌的军装和盔甲,看上去,那就是古凌的尸体。 随着灵乱?风的施放,寝帐外的侍卫们听出不对劲了,纷纷在寝帐外问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第502章 无缝 听闻他的话,侍卫们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人们同是一惊,再看看满脸盛怒的‘南宫望’,众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将军怎么会把古凌给杀了呢? “将军,您这是……” “这狗贼,竟然借审问之便,欺辱庆妍姑娘,罪无可恕!你等立刻把看守庆妍姑娘的守卫给我叫进来!”上官秀双手掐腰,摆出一副怒不可言的姿态。 守卫们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进来之后,纷纷跪伏到地上,颤声解释道:“将……将军,刚才欺辱俘虏的是古凌,和小人无关啊,小人都守在外面,什么都没做过啊!” 他们这么说,等于把古凌强暴俘虏的罪名坐实了,南宫望因此杀他,一点问题都没有,谁都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至于死的那个军妓,那是军中身份最卑微的人,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算是玩物,军妓死了,没人会去计较南宫望为何杀她,杀一个军妓,也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上官秀未必算是个统兵打仗的高手,但他算计起人来,绝对是滴水不漏。 通过南宫望给他的暗示,到他最终杀掉南宫望,取而代之,每一步都是他事先算计好了的,按照步骤,一环环的执行,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也没有丝毫的偏差。heiyaпge. 南宫望死了,人们把南宫望当成了古凌,上官秀成了南宫望,成了三个南宁军兵团的主将,而庆妍,也顺理成章地做了他的‘侍妾’,成为南宫望身边的女人。 整件事情再明显不过,古凌不知天高地厚,抢先睡了将军中意的女人,将军杀他,一定也不过分,古凌就是笨死的。 死了一名营尉,当然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充其量也就是将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翌日,上官秀令人把该当和子隐从俘虏当中提出来,带至他的寝帐。打发走闲杂人等,只留庆妍一人。 看到庆妍竟然跪坐在敌军主将的身边,而且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该当和子隐同是暗暗皱眉,两人不约而同地沉声问道:“庆妍,你在做什么?怎能和仇敌坐在一起?” “他可不是仇敌。”庆妍看眼上官秀,小声嘀咕道。 “你……”该当和子隐傻眼了,不明白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庆妍的转变怎会如此之大。 上官秀挺身站起,绕过桌案,走到该当和子隐的近前,边把他二人身上的捆绳解开,边问道:“你二人可曾听说过随机变?” 该当和子隐不是修灵者,对灵武技能也不是很熟悉。他二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紧接着,又面色阴沉地看着上官秀,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把他二人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后,上官秀背着手,在两人的面前来回踱步,说道:“简单来说,随机变是一种可以任意改变修炼者外貌体型声音的灵武技能。” “狗贼,你说的这些,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会。” “你……” “现在你们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不必惊慌,因为,这只是一种灵武技能。”说着话,上官秀低头,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该当和子隐都傻眼了,南宫望的身材没变,但他的脸,竟然变成了上官秀的脸。 “你……你……” “不必惊讶,我就是上官秀,我并没有死在来清郡,之所以没有立刻回营,是因为我留在宁南军这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现在,我在宁南军的身份是,南宫望,参将级别,三个兵团的主将。”上官秀拍了拍目瞪口呆的二人肩膀。 对于没有修炼灵武,根本不知道随机变为何物的普通人来说,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该当和子隐呆呆地看着上官秀,许久回不过神来。看到他俩的这副模样,庆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俩现在的表现,就和昨晚自己的表现一样。 她也站了起来,走到该当和子隐面前,笑道:“现在,你二人总该明白,我并没有和仇敌坐在一起了吧?” “这……他……他真的是大人?”这个转变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宁南军的主将,既然是己方的大人,该当和子隐都被震惊得晕头转向,瞪大眼睛,看向庆妍,寻求她的确认。 庆妍笑道:“我已经验证过了,有假包换。他就是阿秀,阿秀就是他!” 别人或许能认错,但庆妍可是和大人最亲近的人之一,不可能认错的。听闻庆妍的确认,该当和子隐身子一震,不约而同地屈膝跪地,声泪俱,哽咽着说道:“属参见大人!” “不要哭,起来说话!”上官秀弯腰身,把他二人托了起来,提醒道:“帐外都是宁南军的侍卫,若是让他们听到动静,我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该当和子隐都知道轻重,两人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揉揉眼睛,吸吸鼻子,问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上官秀把事情的原委向他们大致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我需要有个人,回到大营,把我没死的消息带回去,另外,还需引来大军攻营,趁此机会,我可率军退守错扎关,混入关内。” 该当和子隐明白上官秀的意思,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大人,我留陪你!” 他二人心里有数,留来陪大人,混入错扎关,伺机而动,无疑是九死一生,他俩都想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对方。 上官秀看了看他二人,暗暗点头,沉吟片刻,说道:“你俩也不必争了,该当留陪我,子隐回营报信。”稍顿,他又道:“等会,我会安排宁南兵,以派你向风军劝降为由,放你回营。” “大人,我……” “好了,回营报信,事关重大,派旁人前去,我都不放心,子隐,你做事稳妥,心思机敏,我很信赖,此事,就由你去做。”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转过头去,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又变回南宫望的模样。 接着,他转身坐回到帅案后,扬头向外大声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插手施礼。 上官秀看向该当和子隐二人,说道:“他俩,已决定投靠我军。”说着话,他抬手一指该当,说道:“把他带回关押风军的地方,要他劝降那些被俘的风军。” 而后,他又指指子隐,说道:“把他带出大营,让他回风营劝降。” “是!将军!”侍卫没有二话,军令如山,主将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去做。 该当和子隐被侍卫双双带了出去,营帐里只剩上官秀和庆妍两个人,后者低声问道:“阿秀,你真要混进错扎关吗?错扎关里,现在可都是宁南军!” 上官秀说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和该当也都放走。” 庆妍闻言,急忙搂抱住上官秀的胳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我不走!阿秀,这回我说什么也不离开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太危险了。混入错扎关,我是要做内应,等于是和关内的所有敌军作战,到时,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会保护你的!”庆妍一本正经地说道。 上官秀笑了,没有再多言。庆妍的脾气和他很像,但凡是她做出的决定,不管旁人怎么反对,都很难再改变。 庆妍和该当子隐在偷营的行动中被俘,贞郡军这边正谋划着要如何营救,突然,有军兵跑进中军帐内禀报,称子隐回营了。 听闻军兵的禀报,中军帐里响起一片惊呼声。 如果说旁人能偷跑回来,众人还有理由相信,子隐能跑回来,这可太难以置信了,毕竟他不会灵武,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从宁南军的眼皮子底逃出来呢? 洛忍挺身站起,急声说道:“快把子隐带进中军帐!” 不用他发话,子隐已经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贞郡军的大营里,驻扎着第一和第三军团,洛忍为主,胡冲为辅,以广獠为首的宪兵队,还有赵晨的暗旗段其岳的影旗,都在这里。看到子隐从外面进来,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七嘴八舌地问道:“子隐,你是怎么跑回来了的?” 看着众人急切又惊讶的表情,子隐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大人放我回来的!” “大……大人?哪个大人?” “上官秀上官大人。”子隐正色道。 一听这话,广獠忍不住一脚把面前的桌案踢翻了,瞪着充血的眼睛,手指着子隐,怒声喝道:“子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大人……大人他已经……” “大人并没有死!”子隐把上官秀对自己讲的事情经过,又向众人转述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大人以随机变,变化成宁南军主将南宫望的模样,现正潜伏在宁南军内,大人派我回来,是要我转告各位将军,立刻率大军去攻,大人好趁此机会,潜入错扎关,等我军攻城之时,大人可于关内做内应。” 第503章 诈败 子隐说完话,中军帐内陷入一片静寂,过了片刻,营帐里如同炸了锅似的,人们惊喜交加的大声嚷嚷道:“大人没有死!”“原来大人安然无恙!”“大人现在竟然混在宁南军内……” 广獠没有象其他人那么兴奋,他皱着眉头说道:“随机变?秀哥有学过随机变?” 随机变可不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灵武技能,而是被神池列为禁武,据说早已失传,那秀哥又是怎么学会的? 上官秀会随机变这件事,广獠以前还真不知情,现在听来,也颇感不可思议。 子隐不知道随机变有多大的来头,反正大人说他会,而且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 他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洛忍接话道:“秀哥的确会随机变!” 他长长吁了口气,仿佛连日来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他忍不住仰天长笑,眼角泛着泪光,神情激动地说道:“我就说,秀哥那么聪明,灵武那么高强,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的几桶炸药炸死?现在知道秀哥没事,大家也都可以安心作战了吧!” 在场的众多将官再压抑不住心头的情绪,喜极而泣。曹雷扯着大嗓门说道:“我就知道秀哥会没事!”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丁冷瞥了他一眼,低声嘀咕道:“你知道?你知道还整晚的在寝帐里偷偷哭?” “谁……谁说我哭了?”曹雷满脸的尴尬,小心翼翼地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极为不满地狠瞪了丁冷一眼。 现在曹雷和丁冷的修为也都有大幅的提升,前者达到灵天境,后者达到灵神境,这也全亏了有灵石辅佐。现在他二人同是第一军团的参将。 洛忍清了清喉咙,打断他二人,正色说道:“既然秀哥要我们尽快率军去攻,我们现在得马上出兵才是。”他恍然想起什么,说道:“赵将军。” 赵晨跨前一步,拱手应道:“属在。” 洛忍说道:“立刻给第二第四军团那边传书,通报秀哥平安无事的消息。” 贞郡军的四个军团,目前并没有合兵在一起。 第一第三军团,由齐州郡北上,向平门郡推进,第二第四军团,由青川郡北上,向隆子郡推进,四支军团,分成两股攻势,齐头并进。这也是上官秀事先设定好的进攻计划。 章召说道:“我军大举进攻,大人可顺理成章的带着宁南军,退守错扎关,在关内做内应,只不过,这太危险了。错扎关内,有第六军团进驻,第六军团的军团长可是君启寒,君家的后起之秀。据说他的灵武修为早已突破灵空境,深不可测,大人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第六军团,这恐怕……”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以章召对君启寒的了解,在他身边,应该不止有第六军团,肯定还有君家自己的近卫军,勇冠军。 勇冠军不在宁南正规军的编制之内,是君家自己的家族军,网罗了大批的江湖游侠和江湖门派,勇冠军内,几乎全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而且都对君家忠心耿耿。 洛忍皱着眉头,问道:“章将军,那依你之见呢?” “尽可能的剿灭大人麾的三个宁南军兵团,然后接大人回营,至于如何破错扎关,我们可再从长计议。”章召面色凝重地说道。 “嗯。”洛忍仔细想了想,觉得章召所言还是有道理的。他沉吟片刻,又好奇地问道:“君启寒很厉害吗?” “是的,洛将军,在宁南军内,君启寒虽不至于勇冠三军,但也是第一流的高手。而且,君启寒的背后是君家,君家在宁南的实力,是可排进前三名的大门阀,不容小觑。”章召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在宁南军内打拼了那么久,自然对君家的实力了如指掌,对君家,他带有一股天生的敬畏和恐惧感。 不过洛忍胡冲等人都是风人,就算以前有听说过南宁君家这个家族,对其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宁南的大将军君胜天是君家的人。 洛忍深吸口气,沉声说道:“传令去,即刻发兵,目标,错扎关!” 在洛忍的命令之,贞郡军两个军团,二十万众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北上,直奔错扎关方向而去。 在大军进发的同时,洛忍命令前军,轻装上阵,连夜行军,由广獠率领,对南宫望部再做一次夜袭。 对于贞郡军的这次夜袭,南宫望部的宁南军可是毫无防备,两天前,他们刚刚成功挫败风军的偷袭,还抓获了数百名俘虏,其中有多名风军将官,全军上都很松懈,哪想到,风军竟然越挫越勇,还敢继续对己方实施夜袭。 突然杀到的风军打了宁南军一个措手不及,作为全军主将的南宫望,其指挥也是失误连连。 刚知道风军来袭的时候,他命令全军将士抵抗,但没过多久,他又令全军撤退,等将士们都从防线上撤退来,风军已然杀进大营里了,他又改变军令,让全军将士们抵抗。 打仗打的就是心气,上面的将令一会是抵抗,一会是撤退,宁南军的心气早就耗光了,全军上,在大营里乱成了一团。眼看着夜袭的风军势如破竹,在己方大营内连连突破防线,南宫望在中军帐里终于坐不住了,顶盔贯甲,罩袍束带,亲自出马,抵抗风军。他从中军帐里出来没走出多远,迎面碰上一名风军的大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广獠。 看到广獠,上官秀心头一热,他催马迎上前去,大声喝道:“我乃南宫望,来将通名报姓,本将剑,不死无名之鬼!” 呦,南宫望!那不就是秀哥吗?!广獠举目望向外面的将官,身材不高,却很壮实,一身灵铠,背后黑色的大氅,手中还提着一把灵剑。 广獠强压心头的悸动,厉声喝道:“老子杀的就是你们宁南狗!”说话之间,他催马冲上前去,一枪刺出,直取上官秀的面门。 上官秀持剑招架,与广獠站在一处。广獠没有用上全力,上官秀更没有用上全力,在马上作战,多有不便,二人互相使个眼色,心领神会,以灵兵的对撞,震毙各自的战马,而后在地上展开激战。打斗当中,广獠一边出枪,一边低声问道:“秀哥?” “是我。”上官秀以原本的话音接道。 听到上官秀的声音,广獠压制不住,哈哈大笑三声,喝道:“你接我一枪!”说话之间,他把天诛虎魄枪抡起,向上官秀拦腰砸去。 上官秀持剑格挡,当啷,随着一声巨响,以他二人为中心,劲风向四面八方扩散,把附近的宁南军顶撞得连连后退。上官秀持剑压着灵枪,广獠持枪往上挑,看上去,两人就像是贴在一起较劲。广獠靠近上官秀,低声说道:“秀哥快跟我走!” “我不能走!我得混入错扎关!” “那太危险了!错扎关内,有宁南军一个军团进驻。” “正因为有一个军团进驻错扎关,我军难以攻破,所以才需要我混进去做内应!”上官秀连出数剑,把广獠逼退,而后一个跳跃,窜上前去,展开猛攻。“赶快把我打败!庆妍该当,都在中军帐,你快去接应!” “秀哥!” “少啰嗦!快一点!”上官秀突然加力,出剑又快又急。广獠暗暗咬牙,急声说道:“秀哥进错扎关做内应,是九死一生!” “火药都炸不死我,何况是人?你若再敢啰嗦,军法处置!”上官秀一边持剑狂攻,一边厉声说道:“獠,你的拖延只会让更多的将士送命,快一点快一点!” 在上官秀的连番催促,广獠无奈,他猛然断喝一声,连续攻出十多枪,上官秀奋力格挡,而后卖了个破绽,被天诛虎魄枪刺在手臂上。 灵铠应声而破,灵枪的锋芒在他的臂膀挑开一条大口子。 上官秀和广獠几乎是同时叫出声来。上官秀是装着痛叫,广獠是心惊而叫。上官秀借着手臂受伤,灵剑脱手落地,他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广獠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两声,大吼道:“狗贼,你还想往哪里跑?纳命来!” 身为主将,不敌战败,落荒而逃,面的宁南军们,子失去了主心骨,哪里还敢恋战,跟着上官秀一并往后跑。 宁南军本就不敌偷袭的风军,现在这一跑,败得更快了,风军随后掩杀,兜着宁南军的屁股,将其一举杀出宁南军的营寨。 一场激战打来,三个兵团的宁南军,死伤无数,最后跟着上官秀逃出大营的,只有一万来人。 看到后面的风军穷追不舍,宁南军的将士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上官秀从手将士那里抢来一匹战马,带头往错扎关方向逃去。 他正催马狂奔,忽听背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瞧,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追上来的两位,不是旁人,一位是庆妍,一位是该当。 他暗暗跺脚,庆妍和该当怎么都跟过来了。他故意放慢马速,等他二人追上来后,回头望望,而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俩这是做什么?” 该当回答得干脆:“属与大人同生死,共进退!” 庆妍向上官秀咧嘴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阿秀,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去哪,我就去哪,至于该当,是他非要跟着我来的,阿秀,你赶快让他回去吧,省得他在这里碍事!” 该当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如果不是自己趁乱找到两匹马,她能追得上大人吗?这丫头,卸磨杀驴也杀得太快了点吧! 第504章 进关 庆妍和该当已然跟来,现在上官秀再想把他二人打发走,也没有机会了。心中暗叹口气,说道:“等进入错扎关后,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好的,阿秀!” “是!大人!” 庆妍和该当同时应道。无奈地看了他俩一眼,上官秀提醒道:“不可再叫我阿秀大人,一律叫将军!”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阿秀……”见上官秀的目光瞥向自己,庆妍急忙改口道:“将军,你……你胳膊受伤了?”她没有忽视上官秀手臂上的血迹。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上官秀满不在乎地说道。与一次国战时他所受的伤相比,手臂上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望部所在的大营距离错扎关不算远。上官秀带着一群宁南军的残兵败将,在贞郡军的一路追杀之,总算是逃到了错扎关。 此时,错扎关城门紧闭,城头上,兵甲如林,一条条的火铳从箭剁后面探出,隐约中,还能看到火炮粗粗的炮筒。看得出来,错扎关的防御已十分完善。 这座关隘,位于两山之间的正中央,地势可谓是得天独厚。 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错扎关的东西两侧,皆靠近山壁,想从这两边发动攻城,根本施展不开,贞郡军若想通过这里北上,只能强攻错扎关的南城,而错扎关的南城城防又是最坚固的。 “开门!快开城门!风军杀过来了!”上官秀催马来到城门近前,扬头上望,大声呼喊道。 “城外来者何人,报上名姓!”城头上,有人高喊一声。 “我是南宫望,快开城门啊!” “哦,我道是谁,仓皇如丧家之犬般的逃过来,原来是南宫将军,失敬失敬。”城头上的那名将官目光低垂,面露鄙夷之色,居高地看着上官秀以及他手的残部。 听得出来,对方对南宫望的鄙视,上官秀心里虽然没什么感觉,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义愤填膺敢怒又不干言的表情,拳头握得紧紧的,凝声说道:“军情紧急,快开城门,放我等进城吧!” “开门!”城门楼上的那名将官终于达了开城门的命令。 随着两道城门打开,上官秀带着宁南军残部,纷纷涌入城内。随着一声哼笑,一名宁南军的将官从城墙的台阶上不紧不慢地走来,说道:“两天前,南宫将军还传书朝廷,向朝廷邀功,说什么凭一己之力,挫败风军夜袭,杀死杀伤风军万余众,俘获千余人,风军将官若干,怎么,才过了短短的两天,南宫将军就败了吗?” 上官秀举目望去,走城头的这位将官,看胸前的徽章,只是兵团长级别,不过却是第六军团的兵团长。就级别来说,南宫望是参将级别,比兵团长要高,但人家有第六军团做靠山,而他则属于杂牌军,和人家没法比。 既然装扮成南宫望,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就得把自己真的当成是南宫望。上官秀脸色难看,不自然地捂了捂手臂上的伤口,羞愧难当地垂头,一声没吭。 见状,那名兵团长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呦,南宫将军还受伤了啊,南宫将军不是一向自诩灵武盖世,无人能敌吗?这回是被哪一位风将给打伤了?” “是……是本将一时不慎,才被风贼侥幸占了便宜。”上官秀不知道南宫望以前到底哪里得罪了此人,感觉此人对南宫望说话,字字都夹枪带棒,好像南宫望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不慎?哈哈——”那名兵团长仰面而笑,说道:“好一个不慎啊!南宫将军一个不慎,自己受伤了,又一个不慎,大营丢了,再一个不慎,三个兵团的将士,现在只剩一万来人,南宫将军可真够不慎的啊!” “够了!”上官秀似乎已憋到极限,猛然断喝一声,怒视着那名兵团长,咬牙说道:“风军来得突然,且又兵力众多,此战之败,责任并不在我,我已尽力了!” “呵!责任不在你?难道是在君帅吗?” “吴安,你又在吵吵什么?!”随着一声深沉的说话声,一名宁南军的大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由众多宁南军将士护卫着,从城内缓缓走出来。 看到南宫望,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南宫将军。” 上官秀举目打量这名将官,此人三十出头的年岁,相貌堂堂,威武不凡,头顶凤翅金盔,身罩叶片红金甲,肋斜挎烈焰青锋剑,得胜钩上挂着五钩亮银枪,背后一件白色的大氅,随风飘扬。 随着此人行来,现场的众人皆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上官秀没见过此人,但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凌人的气势,还有周围众人对他的尊敬程度,他心中猜测,这人十有**就是宁南第六军的军团长,君启寒。 他深吸口气,毕恭毕敬地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南宫望,参见君帅!”说话的时候,他目光向左右飘动,看周围人的反应,见那名宁南军的兵团长和附近的将士们表情毫无变化,上官秀明白,自己猜对了,此人果然是君启寒。 “南宫将军不必多礼。”君启寒安坐在马上,慢条斯理地挥手,不过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上官秀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那名兵团长插手施礼,说道:“君帅!”说着话,他走上前去,冲着垂首而站的上官秀冷笑一声,说道:“君帅,南宫将军战败,被风军打出大营,逃到我们错扎关了,君帅看,当如何处置他?”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身子一震,脑袋垂得更低,险些跪到地上。 虽说他一直没有抬头,但他还是能感受得到,君启寒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上上地打量着自己。他想不明白,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不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君启寒缓慢地说道:“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能一生不尝败绩。” 兵团长闻言露出不满之色,急声说道:“君帅,南宫望打了胜仗,跳过我们,第一时间向朝廷去邀功,现在他打了败仗,竟还厚颜无耻地跑到我们的错扎关来,就这么饶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上官秀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第六军团的人为何会看自己不顺眼。 错扎关内外,宁南军虽说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关内,两部分在关外,但实际上,整个防御体系的主帅只有一个,就是君启寒。 身为错扎关防御体系的一部分,南宫望挫败风军夜袭,的确是个大功,不过他应该去向主帅君启寒报捷才对,而他为了贪图功劳,贪图朝廷的奖赏,贪图在朝廷面前露脸,跳过了君启寒,直接向朝廷报捷,这件事,南宫望做得的确不太地道,也难怪第六军的人会对他心生不满。 “君……君帅,先前是末将考虑不周,有……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君帅开恩!还请君帅开恩啊!”上官秀在心里暗暗骂娘,这个南宫望还真会得罪人,现在他一命呜呼了,自己却要承担他留来的这些麻烦事。 君启寒眼睛一转,目光终于从上官秀的身上移开,冷冰冰地看着那名兵团长。后者吓得身子一震,急忙躬身施礼,向后连退,再不敢多言一个字。只一个眼神,就把军中将官吓得汗如雨,从中也可看出君启寒在军中的威望之高。 他催促着战马,慢悠悠地走到上官秀的近前,目光低垂,落在上官秀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多日不见,南宫将军的修为增进了不少啊?” 随机变可以让上官秀变化成任何一个人,但它无法掩盖住他身上的灵压。若想掩盖住灵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服散灵丹,可是灵气无法凝聚后,随机变又无从施展,这正是随机变唯一的一个破绽,也是最致命的破绽。 所以修灵者使用随机变,变成一个普通人后,他只能骗得过没有修炼灵武的普通人,但绝骗不过修灵者。 君启寒此时提出的疑问,上官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先是故意一惊,而后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回头向后面的几名侍卫一挥手,低声喝道:“快抬过来!” 有两名侍卫抬着一口大木箱子,来到上官秀近前,上官秀一边把箱子盖打开,一边向君启寒赔笑道:“君……君帅,这……这次末将过来,也为君帅备了一份薄礼,咳咳,还请君帅笑纳。” 君启寒目光一转,向箱内看去,里面装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头,不过这些碎石头都散发着乳白色的微光,见多识广的明眼人一眼便可辨认出来,这些都是灵石。 上官秀献出灵石,也就等于向君启寒解释了,自己的修为为何会突飞猛进,子提高了这么多。 果然,看到这一箱子的灵石后,君启寒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眼中的锐利也淡化了许多。他嘴角扬起,说道:“南宫将军先前驻守昆仁山,可真是一件美差啊,令人羡慕啊。” 第505章 节外 在一次国战的时候,他二人还见过面,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修为怎么可能增进这么多,太令人疑惑了。 现在,他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他是有灵泉和灵石辅佐,也难怪他的修为会大幅增进。 上官秀干笑着说道:“君帅言重了,末将……末将亦只是奉命行事。” “呵呵!本帅若是能接到这样的君命,恐怕晚上睡觉都会笑醒了。”依他推测,南宫望驻守昆仁山期间,也没少去到灵泉修炼,不然,只靠灵石辅佐,他的修为也不会精进至此。 稍顿,他话锋一转,看着木箱子中的灵石,笑问道:“南宫将军的这份献礼,未免太贵重了些吧?” “不贵重不贵重!”上官秀连连摇头,赔笑着说道:“这些灵……这些东西,留在末将这里,是暴殄天物,放在君帅那里,才是物有所值,末将心甘情愿献出,还请君帅务必收。” 就算一箱子的黄金,也没有这一箱子的灵石珍贵,这个道理,身为灵武高手的君启寒又岂会不懂? 他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身子微微前倾,笑问道:“如此来说,南宫将军的这份礼物,本帅不收都不行了?”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是是是,君帅理应收才是。”上官秀连连点头,心中在暗笑,本性贪婪,却偏偏要立个牌坊,宁南的贵族,和风国的贵族,也没什么区别。 “嗯,既然如此,本帅也就不客气了。”君启寒微微一挥手,说道:“南松冷羽。” 有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修灵者双双答应一声,翻身马,走到木箱近前,把箱盖合拢,抬着木箱向后走去。 显然,君启寒对上官秀的这份大礼,很是满意,见他手臂挂彩,还特意关切地问道:“南宫将军受伤了?” “末将只是受点小伤而已,君帅不必担心。” “嗯。即便是小伤,也不可大意,需好好静养才是。”说着话,他侧头道:“吴安?” “末将在!” “你去帮南宫将军以及麾的将士们,在关内安排住处,非常时期,凡我昊天将士,皆应团结一致,合力抗贼,不可内斗内耗,你可明白?”君启寒目光深邃地看向他。 “末将……末将遵命就是!”吴安满脸的怒意,不甘心地又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最后还是向君启寒拱手施礼,无奈领命。 君启寒笑了笑,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内心而言,他并不喜欢南宫望这个人,圆滑得八面玲珑,自私得贪得无厌,但是就能力而言,南宫望还真不错。 现在错扎关要面对着二十万来势汹汹的风军,第六军团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之力量,合力抗敌。南宫望部这一万来人的残兵败将,战力倒也不容小觑,在抵抗风军的战斗中,起码能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君帅。”看着上官秀被吴安领走,一名三十左右岁的白面谋士催马来到君启寒的身边,低声说道:“风军现在已经击败南宫望部,想必,接来就会去进攻地方军军团,君帅现在当把地方军抽调回关内驻扎才是。” “嗯。”君启寒点点头,笑道:“风军没有贸然进攻错扎关,而是选择逐个击破,看来,风军并没有被上官秀的死冲晕头脑,我们先前,倒是低估了风军的冷静。” “其实是我们高估了上官秀的死,给风军造成的打击。在风军内部,还是有人能对上官秀取而代之的。”白面谋士稍顿,看眼随吴安而去的上官秀背影,说道:“此战,我觉得南宫望败得有点蹊跷。” “哦?为何这么说?” “上一次,南宫望能算到风军会来夜袭,怎么这一次,他偏偏没有算到呢?”白面谋士眉头微皱地嘀咕道。 君启寒愣了愣,接着仰面而笑,不以为然道:“如果他次次都能算准风军的动向,那还要我们来错扎关作甚?只他一人去抵抗风军就好了。” 他还真低估了南宫望的能力,如果南宫望还活着的话,真的会小心提防着风军的二次偷袭。 君启寒是宁南的传统名门出身,而南宫望则是从风国叛逃到宁南来的,就内心而言,君启寒也多多少少会瞧不起南宫望。 无意间,君启寒眼角余光瞥到南宫望残部当中有一女子,正在不停的东张西望,见状,他不由得微微皱眉,抬手一指人群中的庆妍,问道:“那名异族女子是何人?” 听闻他的问话,左右有侍卫快步追了过去,拉住一名南宫望部的军卒,仔细打听了一番,而后,侍卫返回,对君启寒拱手说道:“君帅,那名女子名叫庆妍,是南宫将军俘获的风军俘虏之一,现在她已归顺了我军,听说,好像还做了南宫将军的侍妾。” 白面谋士闻言哼笑出声,说道:“南宫望一向贪婪好色,把个女人带在身边,这倒也很符合他的个性。” “简直是胡闹!”君启寒重重地哼了一声,举目再次向庆妍看过去,刚好这时候庆妍也在回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看到庆妍那张精美的小脸,异于本族人的深刻五官,君启寒没来由的心头一震,暗道一声,好美的异族姑娘。 庆妍好奇地打量他两眼后,便正过头去,跟着上官秀走开了,不过君启寒看着她的背影,可是久久没有回神。 白面谋士是他的心腹幕僚,对他太了解了,只看他此时的眼神,便知他对那名异族女子产生了兴趣。 他微微一笑,试探性地说道:“都说美女配英雄,这么一位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配上南宫望那个好色之徒,实在是可惜,君帅,要不要把她请到帅府……” 他话还没说完,君启寒冷冰冰地目光已向他扫了过去,沉声问道:“笑语,你觉得本帅会和南宫望去争一个女人吗?”说完话,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拨转马头,走开了。 君启寒才三十岁,正值壮年,身为君家的后起之秀,又贵为一军之统帅,他的自尊心,又哪会让他去和不入流的南宫望争夺女人? 名叫笑语的白面谋士对于他的怒色全然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抬手叫过来一名黑色劲装的修灵者,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乐呵呵地跟随君启寒而去。 上官秀被吴安安顿在错扎关的东城,一栋上两层的石头屋子。把他领入房中,吴安面色不善地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这里是错扎关,可不是你的军营,住在这里,你最好安分守己,也不要到处走动,若是惹出了娄子,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说完,也不等上官秀回话,吴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南宫望的残部都住在石头屋的四周,石头屋里的条件就算是够差的了,里面光秃秃的,家徒四壁,别无长物,面将士们住宿的条件更差,住在土坯房内的大通铺,一间小小的土坯房,要挤进去好几十号人,睡觉时,翻个身就能压到身边的同伴。 上官秀对住的地方无所谓,没什么挑剔,至于面的将士们,他就更不会管了,那些都是宁南人,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敌人。 石头屋有上两层,上官秀和庆妍住在二楼的两个房间,该当和几名侍卫住在一楼。翌日,原本驻扎在关外的地方军进入错扎关。 地方军可是整整一个军团,十万之众,随着地方军的进驻,错扎关变得越发的拥挤,一座不算城邑的关隘,进驻二十多万的大军,其饱和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管旁人的住宿如何拥挤,反正上官秀觉得自己这里还是挺宽松的。 现在,他需要摸清错扎关内的布局,哪里是粮仓,哪里是辎重库,以便于他日后的偷袭。 不过吴安在石头屋的附近安排了不少军兵,紧盯着上官秀的一举一动,似乎专门在找他的麻烦,这让他觉得很是头痛,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天,上官秀正和庆妍在屋内棋,该当噔噔噔的上楼,进来禀报:“大……将军,君帅的一名侍卫求见!” “哦?”上官秀眼珠转了转,奇怪,君启寒怎么突然派人来找自己了,难道是要自己去议事的?他琢磨了片刻,说道:“有请。” “是!将军!”该当答应一声,跑楼梯,时间不长,从楼带上来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彪形大汉。这人见到上官秀之后,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参见南宫将军!” 他说的话很客气,但脸上可没有丝毫客气的表情,面沉似水,双目冰冷。 上官秀摆摆手,笑问道:“不知君帅找我何事?” “君帅找的不是南宫将军,而是庆妍姑娘!”黑衣大汉并没有看庆妍,目光一直落在上官秀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庆妍姑娘是女子,住在军中,多有不便,也有扰乱军心之嫌,还请庆妍姑娘移驾到帅府居住。” 这话说出来,让人听了都觉得可笑。现在整个错扎关,就是一座大军营,有二十多万的大军在其中驻扎,上官秀这里属于军中,难道帅府就不属于军中了?庆妍住在这里会扰乱军心,难道住在帅府就不扰乱军心了? 第506章 生枝 不管君启寒的要求有多不合理,旁人也不敢提出质疑。上官秀暗暗皱眉,君启寒是怎么知道庆妍的,竟然还派人专门来找庆妍到帅府居住,他的用意,已然再明显不过了。 上官秀心中虽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不知君帅要庆妍何时搬到帅府?” “傍晚天黑之前。” “本将,知道了。” “好,小人的话已带到,南宫将军要怎么做,不必小人再多说,小人暂且告退。”黑衣大汉冷冷甩这一句,拱手又施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庆妍和该当的目光双双落在上官秀的身上,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他二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上官秀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谁能想到,君启寒竟然能在上万人的将士当中发现庆妍,而且还看上了庆妍。 他好奇地问道:“庆妍,你以前认识君启寒?” “鬼才认识他呢!”庆妍愤愤不平地说道,她现在连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对于君启寒的做法,完全是莫名其妙。她急声说道:“阿秀,我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那个君启寒,一定是没按好心,我要是去了他的帅府,一定是羊入虎口!” 败独壹嘿!言!哥 该当差点在旁为她鼓鼓掌,这个‘羊入虎口’的词用得恰到好处,庆妍的风语又有长进了。 上官秀视庆妍为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么可能舍得把她送到君启寒那里,认人糟蹋羞辱呢? 他眉头紧锁,沉思不语。过了好半晌,他对该当说道:“该当,你先楼,在楼守着,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是!大……将军!”该当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走楼去。等他走后,上官秀靠近庆妍,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说了好一会,他问道:“都记住了吗?” “这……这就是随机变的口诀?” “只是一部分,你先把这部分练好,应该不难。”只要有灵武基础,随机变并不难学,只不过想精通的话,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你可都记清楚了?” “阿秀,这是……”“不要多问,背一遍给我听听。”庆妍见他面色凝重,不敢再多言,随即把上官秀刚才教她的口诀复述了一遍。 上官秀听后,点点头,正色说道:“切记,这段口诀不可外传,也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你学过,否则,这段短短的口诀,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他教给庆妍的这段口诀,正是随机变的修炼方法,但不是全部的内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不可能记住全部。这部分口诀,是可以改变人说话声音的。 他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晚上,我会变成你的样子,代你去一趟君启寒的帅府。” “阿秀,你……” “放心,我能应付得来!”如果我都应付不来的话,你就更应付不了了。 上官秀心里边谋划着,边幽幽说道:“现在开始,你要练熟南宫望说话的声音,等到晚上,你就待在楼上,以南宫望的声音,命令侍卫,不准任何人上楼。” “阿秀,你……你代我去,那……那你怎么办啊?”庆妍眼巴巴地看着他。君启寒可是军团长,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上官秀一笑,低声地宽慰道:“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就杀了他。” 这是策,现在己方的大军还没有兵临城,这个时候杀掉君启寒,还为时尚早,于己方的攻城,也起不到多大的帮助。 “阿秀,我不想让你代我去冒险!”庆妍知道,想杀君启寒,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君启寒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修灵者,就算把他杀了,阿秀自己恐怕也跑不掉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上官秀揉了揉庆妍的头顶,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柔光,能让人的心为之融化。 守护国家守护亲人不受伤害,这是一个男人应尽之责,在需要他尽责的时候,他绝不会向后退缩,一定会挺身而出,担起自己应该担起的担子。 “阿秀,”庆妍眼圈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真不该来,是……我拖累了你。” “不要这么说,你我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根本不存在谁拖累于谁,只会有相濡以沫。”上官秀柔声说道。 “阿秀!”庆妍扑进他的怀中,把他的衣襟抓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了似的。 长话短说。当晚,帅府。 这座所谓的帅府,只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小宅院,位于错扎关的正中央,不过与关内的其它建筑想必,这座小院已经算得上是奢华了。 当君启寒与麾的部将们结束会议,回到寝居室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有名身材高挑又纤瘦的女子站在大厅的中央,正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桌台上的沙盘,怔怔发呆。 在一旁,还站有一人,正是他的心腹谋士,笑语。 君启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目光在那名女子身上一扫而过,不解地看着笑语,沉声问道:“笑语,她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本帅的居室内?” “君帅!”笑语向君启寒拱手施礼,含笑说道:“庆妍姑娘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他终于来了!站在沙盘前的庆妍心中动了动。刚才,她可不是在看着沙盘发呆,而是一直在牢记沙盘上的布局。 本来她还觉得被吴安派人盯上,很是麻烦,打探不到城内的布局,想不到,君启寒的居室内竟然有沙盘,整个错扎关的重要建筑,都在沙盘上。 是她?南宫望身边的那个异族姑娘!庆妍是面对着沙盘,背着对君启寒,看着她的背影,君启寒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她的身材虽高挑,但却很清瘦,只是站在那里,并不显得柔弱,反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孤傲的气质。 见君启寒目光发直地看着庆妍,笑语心中暗笑,说道:“庆妍姑娘在军营居住,多有不便,所以,小人私自派人,把她带到了帅府,还请君帅莫要怪罪。” 稍顿,他又笑呵呵地说道:“时间不早,小人也不打扰君帅休息了,先行告退。”说完话,他毕恭毕敬地向君启寒深施一礼,迈步走了出去。 君启寒又不是木头,笑语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又哪会不明白。 这个家伙,竟然敢瞒着自己,偷偷跑到南宫望那里,把她要了过来。表面上他面沉似水,露出不悦之色,其实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目送着笑语离开,他凝视庆妍背影好一会,清了喉咙,走到椅子前,落座,目光流转,落在庆妍身上。 昨天夜里,看到她的时候,她是混在乱军当中,而且光线昏暗,他看得不太清楚,现在近距离的观瞧,发现庆妍还真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年纪很小,精致的小脸和五官,完美无瑕,身材修长,不似本族女子那么娇小柔弱。 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忽视庆妍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原来她还是位修为高深的姑娘,这可真令人意想不到。 即便上官秀已经极力回收灵气,减弱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但他的灵压还是要比庆妍的灵压强出很多。 庆幸的是,昨天晚上君启寒没和庆妍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所以庆妍修为的强与弱,他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他深吸口气,又清了喉咙,问道:“你……你的名字叫庆妍?” “是的,将军。”庆妍低垂的头抬起,一对亮晶晶的美目直视着君启寒。 好亮的一对眼睛。君启寒暗暗惊叹。上官秀眼中的精光,是用随机变改变不了的,他变成南宫望的时候,一直都是垂头垂目,不与君启寒对视,现在他变成庆妍的模样,与君启寒对视,眼眸异于常人的明亮,立刻显露出来。 “你,不是风人。”君启寒与他对视了一眼,缓缓开口道。 “我来自提亚。”庆妍不卑不亢地说道。 “提亚……”君启寒笑了,对于提亚,宁南这边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反而是很尊敬的。他笑道:“据我所知,提亚人在风国为官的并不多。” “所以,将军在暗指我是提亚人当中的异类?”庆妍直言不讳地问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质问自己!君启寒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气势又多强,别说面的部将们见了自己,如同老鼠见了猫,就算是其它军团的军团长见了自己,也没有几个敢与自己对视的,这个提亚姑娘的表现,倒真是令人意外。 如果说以前君启寒只是对庆妍稍微产生那么点兴趣,现在,他则是变成了兴趣十足了。他站起身形,一步步地走到庆妍近前。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接近而退后,依旧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表情平淡地看着他的走近。 “你,不怕我?!”君启寒在庆妍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说道。 “将军认为,我应该怕将军吗?”庆妍反问道。 她这话还真把君启寒问住了。过了片刻,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捏住庆妍的巴,问道:“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胆子很大?” 庆妍一甩头,弹开他的手,淡然说道:“的确有很多人这么说过。” 没想到她还敢反抗自己,君启寒心中暗惊的同时,也没忽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那股厌恶。庆妍眼中的那抹厌恶之色无疑是伤到了君启寒的自尊。 第507章 动心 君启寒出身高贵,又是堂堂的一军主帅,而且他本身也长得英俊威武,无论走到哪里,女人们对他无不是趋之若鹜,但在庆妍面前,他的魅力似乎完全消失不见了。 一想到她在南宫望身边那么乖顺,但对自己却充满厌恶,君启寒危险地眯缝起眼睛,冷冷说道:“在庆妍姑娘眼中,我可是连南宫望都不如?” “南宫将军至少没对我用强,会尊重我的意愿。”庆妍直视着君启寒的眼睛,说道:“我自然也愿意待在南宫将军的身边,心甘情愿地服侍他。” 言之意,是指责君启寒只会用强迫的手段,硬逼着她来到这里。君启寒的所作所为,远不如南宫望。 君启寒眼中寒芒一闪,凝声说道:“竟敢如此对本帅说话,难道,就不怕本帅杀了你?” 庆妍淡然一笑,说道:“小女子宁愿去死,也不愿被人逼着受辱!” 君启寒与她对视好一会,点点头,嘴角扬起,冷笑着说道:“想死,好啊,本帅如你所愿就是。”说着话,他侧头喝道:“来人,把她拖出去,斩了!” 随着他的话音,从外面立刻走进来四名黑衣大汉,直奔庆妍大步流星地走去。 庆妍完全是不动声色,对走向自己的四名大汉摆摆手,说道:“不必拖我出去,我自己会走。”说话之间,她真就没有再多看君启寒第二眼,也没有任何的求情,转身向外走去。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只不过在她向外走的时候,无形在她的衣袖内扩散开来。实在不行,她只能用武力强行向外突围,把庆妍和该当带出错扎关。 看着庆妍头也不回的背影,君启寒不由自主地慢慢握紧拳头,这个该死的女人,竟肯去死,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以前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他眯缝着眼睛,身形一晃,一个箭步追上庆妍,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凝声问道:“你就那么愿意做南宫望的女人?” 庆妍的身形顿住,她扭转回头,淡笑着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南宫将军不会对我用强,现在我也不是南宫将军的女人,但是,我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说话的同时,她抬起胳膊,把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拉掉。 她抬起胳膊的时候,袖口自然滑,露出洁白无瑕的手臂。君启寒眼尖地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颗红痣,他心中一动,朱砂?守宫砂! 看到这颗守宫砂,君启寒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收回手,向后一背,慢悠悠地说道:“以后,你留在本帅身边,只要你不愿意,本帅,绝不碰你。” 他说这话时,可不是请求的语气,更像是一种施舍的恩惠。 庆妍可不会把他的施舍恩惠放在眼里,他的傲慢,只会让她觉得别扭和恶心。她耸耸肩,说道:“对不起,将军,我还是觉得待在南宫将军的身边,更安全,更舒适,也更自由自在。” “你这该死的女人……”君启寒稍稍平息的火气又一直烧到了脑门。 “将军说得没错,将军不是正要处死我吗,那我的确是该死了。”说着话,她没有再停留,迈步继续向外走去。 “滚!滚回南宫望的身边!本帅再不想看到你!带她回去!”君启寒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女人气得七窍生烟,甚至在属面前失态。 那四名黑衣大汉简直都看傻眼了,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君帅都能谈笑风生,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感觉得出来,君启寒对庆妍这个小姑娘不同寻常,通过他被她气得暴跳如雷这一点,就能看出端倪。 那四名黑衣大汉没敢对庆妍无礼,客气有加地摆摆手,说道:“庆妍姑娘,这边请!” 庆妍一直在不留痕迹地激怒君启寒,其实她就是在赌,赌君启寒放不他高贵的出身地位,放不他的自尊心,去强迫一个女子,尤其还是南宫望的女人。 结果,她赌对了,君启寒果然在一怒之,把她赶走了。 到了院外,她回头瞥了一眼盛怒当中的君启寒,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 她脸上露出的那股自信又高傲的笑意,没有逃过君启寒的眼睛,他心里暗暗吃惊,庆妍这个提亚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丝毫不必自己弱。 当然不会比他弱。这个庆妍,并非是真的庆妍,而是由上官秀变成的庆妍,就气势而言,身为贞郡军统帅的他,哪怕是站在风国的皇帝唐凌面前,也不会有丝毫的势弱感。 原本心情还不坏的君启寒,一潭静水的心被庆妍搅了个波涛澎湃,久久难以平静。他心烦意乱地走进内室,坐在床榻上,重重跺了脚。 过了一会,他向外喝道:“来人!” 有黑衣侍卫走了进来,插手施礼,道:“君帅!” “明日,令南宫望于城内巡视。” “君帅,南宫将军不是有伤在身吗,只怕……”侍卫的话还没说完,见君启寒的眼中向自己射出两道利电,他吓得身子一震,急忙改口道:“是!属遵命!” 有伤在身就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待在家里养大爷吗?他这么不去死呢?!君启寒在心里闷闷地嘀咕着。 本来他对南宫望只是看不顺眼,也看不太起他,现在,他看南宫望是越看越别扭,越看越觉得碍眼,恨不得他子就从世界上消失。 不过,君启寒并没有烦多久,翌日,贞郡军的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合计二十多万的大军终于抵达错扎关。兵临城之际,君启寒也没时间再去琢磨儿女情长了。 贞郡军大兵压境,来势汹汹,错扎关内的将士们,无不是紧张异常,现在,要说最轻松的当属上官秀。 他变回南宫望的模样,带着庆妍该当还有一干侍卫,按照君启寒的将令,光明正大的于城内巡视。 城内布局的沙盘他已经看过了,现在亲临其境做实地观察,对于城内的各处布局,更是了然于胸。 他牢牢记住了两处要地,一处是城内的粮仓,一处是城内的弹药库。尤其是弹药库,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火药,以及火炮弹丸火铳弹丸。 自己如果能毁掉关内的这两处战略要地,无疑是对守军士气和战力最沉重的打击,己方将士,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地拿错扎关,大败宁南守军。 当然了,这两处要地的防守也是很森严的。 上官秀带人到了弹药库,立刻被附近的守卫拦挡来。上官秀脸色一沉,亮出令牌,冷声说道:“本将可是奉君帅之命,于关内巡视,你等速速让开!” 见到令牌,守卫们不敢再继续拦阻,纷纷向左右退避。上官秀催马上前,来到弹药库的大门前,见上面挂着大铜锁,他扬了扬巴,说道:“把门打开。” “南宫将军!”守卫当中的一名营尉走上前来,插手施礼,说道:“君帅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扬起马鞭,狠狠抽了去。啪!这一鞭子,抽在营尉的身上,把他打得向后一踉跄,险些坐到地上。 上官秀沉声说道:“本将奉命巡视,你若再敢横加阻拦,出了疏漏,不仅你的人头不保,你的九族,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吧!” 那名营尉心头一颤,沉吟片刻,躬身施礼道:“小人知错!小人这就开门!”说话之间,他解腰间悬挂的钥匙,把大门的门锁打开,然后又令人打开大门。 上官秀哼了一声,翻身马,迈步走进弹药库内。 里面囤积的火药桶,一层叠着一层,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桶,另外还囤积有大量的弹丸,火铳和火炮。上官秀背着手,一边漫步向里面走着,一边向左右巡视,越看越心惊,宁南的战略储备,以及生产制造能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距离一次国战并没过多久,宁南只是在小小的错扎关便有这么庞大的弹药储备,实在令人咋舌。 上官秀这次进来,不是要动手的,只是看看里面的情况,顺便验证自己的令牌管不管用。 他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圈后,走出弹药库,对守在门口的营尉满意地点点头,老神在在地说道:“还不错,通风顺畅,弹药也都隔离地面摆放,没有出现受潮的情况。” “是是是!小人负责弹药库,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把门关上吧!记住,弹药库乃我军重地,没有君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入内,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是!南宫将军,小人记住了。”营尉连连点头。 装模作样地训示一番之后,上官秀这才重新上马,带着一干人等,大摇大摆地去别处去巡视。 看他走远了,营尉咧着嘴,揉了揉被抽得生痛的胸口,自己这一鞭子挨得可真不值,还不如直接放行呢,何必多此一举地拦他? 当天无话,贞郡军于错扎关外安营扎寨,双方风平浪静,谁也没主动挑起争战。 翌日,贞郡军的大队人马开出大营,于错扎关的关前列阵,一门门的火炮被推出来,布置在阵营的最前列。 第508章 狂攻 与此同时,以君启寒为首的宁南军将官们齐齐登上城门楼,举目向外眺望,看着关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贞郡军阵营,人们的心也都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对阵贞郡军,宁南军这边要说一点也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在一次国战中折损在贞郡军手里将士有多少,单单是这回的二次国战,贞郡军还没打进本国领土呢,就先吃掉了第八和第十一军团,导致南方全线告急,北方边境大军不得不南驰援。 没过多久,贞郡军的阵营中冲出一名将官,来到两军阵前,对着错扎关这边大声叫喊道:“我乃大风贞郡军,李柱,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听闻敌方将官的叫阵,宁南军将领们齐刷刷地看向君启寒,后者表情平静,嗤笑出声,慢悠悠地说道:“传令去,我军将士,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迎战,违令者,斩!” “君帅,难道就任凭风贼在我军阵前,肆意叫嚣猖狂?”一名宁南军将官不服不忿地说道。 “我军在此,不是要与风军单打独斗,而是要阻击风军的北上,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即可,至于锦上添花,那就不必了。”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派人迎战,打赢还好,若打输了,太损己方的士气,有利于敌军的攻城,君启寒不愿去冒这个险,而且也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他只需收好关隘,挡住风军北上,便是大功一件。 听他这么说,旁人也不好再多言,任凭那名风将在城外叫嚷。 李柱讨敌骂阵许久,见错扎关内一点动静也没有,最后,他只能拨马回到本阵。见宁南军避而不战,并不被己方的叫阵所动,洛忍深吸口气,挥动手中的帅旗,令全军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贞郡军将士们把火炮齐齐向前推进。只是贞郡军这边的火炮还没开火,宁南军架在城头上的火炮已先发动的进攻。 双方火炮的射程大致相同,但宁南军的火炮架在城头上,位于高点,处于地利的优势,人家肯定是先能打到贞郡军这边。 随着一颗颗的铅弹弹丸从天而降,贞郡军的阵营里不时传出惨叫之声。没过多久,贞郡军的火炮展开还击,随着轰隆隆的炮响声,错扎关的城头和城墙冒起一阵阵的浓烟。 双方相互炮击,打得不可开交,双方的兵卒也是各有伤亡。 两边火炮的对射还在支持,贞郡军的方阵开始依次的向前推进。 重盾兵在前,火铳兵在后,方阵距离错扎关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城头上火铳的射击声响起,密集的弹丸从城头上飞射来。 弹丸打在重盾上,叮当作响,打在人们的身上,腾起一团团的血雾。 方阵当中,不时有兵卒惨叫着扑倒在地。后面的兵卒仿佛冷血的机器,迈过同伴的尸体,不断地向前推进着。 硬顶着宁南军的射击,方阵推进到四百米左右,这时候,风军的还击开始了。一股股的青烟从风军方阵中冒出,一排排的弹丸飞射上城头。 城上,许多站在箭剁后射击的宁南兵被弹丸击中,弹丸击穿头盔的叮叮声不绝于耳,人们或是仰面而倒,或是栽城墙。 “箭塔!风军的箭塔出阵了!”城上有宁南军兵卒手指着外面,连声大喊。人们纷纷举目望去,只见一座座高高竖立的箭塔被风军推了出来,站在上面的基本都是火铳兵。 宁南军的将官也不白给,纷纷令道:“火炮对准敌军箭塔!火炮对准箭塔射击!” 一炮打不准,两炮打不准,但架不住数十门的火炮轮番轰炸。火炮的弹丸打在箭塔身上,木屑横飞,弹丸由正面打入,由背面窜出,一炮打去,就是一个大圆窟窿。 箭塔剧烈的震颤,站在上面的兵卒如饺子一般被震落来,落地后骨头折断的脆响声不绝于耳。 摔去一批兵卒,立刻又有新一批的兵卒攀爬上去,在箭射上对城头的敌军开火射击。 拿着火把,点燃火炮的宁南军兵卒不时有人中弹倒地。倒一人,周围立刻有人填补,继续拿起火把,点燃火炮。 弹丸接连不断地击打在箭塔的塔身上,不堪重负的箭塔拦腰折断,轰然倒塌,上面的兵卒摔得骨断筋折,面闪躲不及的兵卒也被压倒一片。 双方的交战打得血腥又惨烈,伤亡的人数都呈直线上升。 观望着前方的战场,看到己方的箭塔被敌军火炮一个接着一个的炸毁,胡冲暗暗皱眉,宁南军火力之凶狠,超乎想象,这样打去,己方的伤亡太大了。 他对身边的洛忍说道:“洛将军,敌军凶狠,我军要不要先暂避锋芒?” 洛忍瞥了他一眼,没有对他说话,而是转头对广獠道:“獠将军!” “末将在!” “你率宪兵队督战,凡有畏缩不前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洛忍斩钉截铁地说道。 “末将遵命!”广獠答应一声,率领着宪兵队,催马冲了出去。 胡冲看眼洛忍,暗叹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洛忍和胡冲的指挥风格完全不同。胡冲善出奇谋,他统兵作战,常常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像剿灭第八和第十一军团那样的战斗,是他最擅长的。 而洛忍用兵,一向凶狠刚猛,善打硬仗,像眼前这种攻城拔寨,啃硬骨头的仗,洛忍则要远强于胡冲,他也具备那种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横劲。 宪兵队的督战,让贞郡军的推进变得更加迅猛,完全是不计伤亡的冲阵。前面的重盾兵,举着盾牌,不断前进,一人被射到,后面的兵卒立刻捡起盾牌补位。 前面的火铳方阵距离错扎关还有百步远的时候,纷纷停了来,不再推进,人们半蹲在地,向城头开火,后面的步兵方阵越过火铳兵,开始全线冲锋。 人们一手持盾,一手持矛或持刀,如潮水一般向错扎关涌去。在冲锋的时候,不时有人中弹倒地,但一人倒,后面有更多的人冲上来,贞郡军之凶悍,在这时候完全显露出来。 随着将士们冲到城墙,一架架的云梯竖立起来,塔在城头上,紧接着,兵卒们好似蚂蚁一般,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守军拼了命的砸滚木礌石,倒滚烫的火油,云梯上的兵卒不时惨叫着摔去。 有的兵卒被火油烫得皮开肉绽,嘶吼着硬是冲上城头,不过他们都来不及抡起手中的武器,便被城上的火铳兵射杀去。 眼看着冲上城头的风军越来越多,守军们合力抬着粗粗的木杆,把架在城头上的云梯挑开,在他们挑开云梯的同时,也不时被城外飞射而至的弹丸箭矢射倒在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被挑开的云梯,上面一长串的兵卒哀嚎着掉落进己方的人群当中,瞬间被人海淹没,附近的人把倒的云梯再重新竖立起来,继续向城头上冲锋。 二十万大军的攻城,声势可谓是惊天动地,但守军的兵力也同样众多,一个兵团被打垮,立刻有新的兵团补充上城头,这一场攻坚战,已然打成了你死我活的绞肉战。 城的风军遭受城头上滚木礌石火油火铳箭射等等的多重攻击,伤亡惨重,城头上守军,一面要抵御向城上攀爬的风军,一面又要遭受风军火铳兵的远射和箭手弩手的近射,同样是伤亡惨重。 随着风军残存的箭塔被推到城墙近前,战斗越加的激烈。箭塔上的风军与城上的宁南军几乎是持平的对射,与此同时,锐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出箭塔,扑上城头,许多锐士,人还在空中,就被火铳打成了筛子,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成功跳到城头上的锐士挥舞着陌刀,砍杀周围的敌军,到最后,他们也被人山人海的敌军乱刃分尸。 双方的激战,从一开始就进入到白热化,而且持续不断,仿佛永无休止。 两边将士们的伤亡不是以个数计算,而是数以千计万计。身在城门楼内的君启寒,看着贞郡军不要命般的狂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风军的打法,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而这种打法,又恰恰是最震慑人心的。 “风军突破了!风军突破上来了!”君启寒正默默凝视着,忽听城门楼的左侧传来一阵惊呼声。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大群的风军在几名修灵者的带领,强攻上城头,正与己方将士展开近身肉搏战。 君启寒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二话没说,抓起五钩亮银枪,从高高的城门楼上纵身跳了出去,落到左侧的城墙上。 他的身上已然罩起灵铠,手中的银枪也已灵化。他刚站在城墙上,附近的一名风军修灵者迎面劈来一刀。 他把手中枪向外一挑,就听当啷一声,那名修灵者的灵刀被他硬生生地挑飞出去,他紧接着又是一枪刺出,正中对方的胸膛,噗,灵枪的锋芒在修灵者的背后探出。君启寒臂膀用力,向外一挑,尸体飞城墙,摔进风军的人群里。 “杀——”随着一声暴喝,十多名风军向他冲杀过来,君启寒手中枪凌空一挥,凌迟乱舞施放出去,十几名风军被灵刃切割成了肉块,散落在城头上。 他单脚跺地,向前急窜出去,一走一过之间,灵枪前刺,就听噗噗噗一连串的闷响声,灵枪贯穿三名风军的身体,但去势不减,依旧向前刺出,一名修灵者急忙抬起手中的灵刀,挡在自己的胸前,咔嚓,灵枪的锋芒刺在刀面上,将其刺出好大个窟窿,钻进那名修灵者的胸膛。 一枪四命!君启寒的出手,当真是锐不可当。 嘭嘭嘭!城墙外的弹丸向他飞射过来,他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挡在自己的头侧,啪啪啪,三颗弹丸打在他掌心,他只轻轻一挥手,钢珠落地,再看他掌心上的灵铠,连点痕迹都没留。 第509章 破坏 君启寒的亲自上阵,令周围的宁南军士气大振,人们纷纷呐喊着嘶吼着,前仆后继的冲上风军,用刀剑劈砍枪矛挑刺,甚至是用身体直接冲撞,把突上城头的这批风军硬生生地杀退去,同时堵住被风军撕开的防线。 双方的攻防战斗打得不可开交,城内的上官秀也没闲着,他交代庆妍和该当,留在房内,哪都不要去,他自己则带着一大队的人马,直奔错扎关的弹药库。 弹药库这里有一个营的守卫,昨天营尉也见过上官秀,还挨了他一鞭子。 今日见上官秀带来这么多人马,营尉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跑上前去,问道:“南宫将军,这是……” 上官秀说道:“风军现在正在大举攻城,难免会有风军混入城内,弹药库是我军的重中之重,必须得加强防御!” 说话之间,他回头对后面的将士们命令道:“你们把弹药库给我围起来,没有君帅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将军!”后面的众多军兵们齐齐应了一声,按照上官秀命令,围在弹药库的四周站岗。数千之众的将士,几乎把弹药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那名负责守卫弹药库的营尉并没有阻止,其一,他的级别不够,想阻止上官秀也阻止不了,其二,上官秀说得也没错,现在是战乱时期,保不齐真会有风军混入城内,万一破坏了弹药库,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现在南宫望派来这么军将士加强守卫,他反而安心了很多。佰渡亿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已章節 营尉满脸堆笑,向上官秀连连拱手,说道:“还是南宫将军考虑周全啊!” 上官秀马,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对营尉扬头说道:“去把大门打开,我到里面再查看一遍。” 营尉连忙点头,一边解钥匙,一边赔笑着说道:“南宫将军尽管放心好了,小人今早还进去巡视过。” 上官秀轻叹口气,说道:“要想抵御住城外的风军,我们就指望这些弹药呢,万万不可出现疏漏,不可马虎啊!” “是是是,南宫将军教训得极是。”营尉点头如捣蒜,把弹药库的门锁打开,然后拉开大门。 刚拉开一条缝隙,上官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拉开了,他故意警惕的向四周瞅了瞅,好像生怕有敌军突然接近似的,而后沉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查看就好。” “是!南宫将军!”昨天就是上官秀自己进去查看的,没有出现问题,营尉自然对他很放心。 上官秀顺着大门的缝隙,侧身走了进去,刚开始,他装模作样地向左右巡视,而后不留痕迹地回头瞅瞅,发现门外的营尉并没有向里面张望。他身形猛然一晃,仿佛一阵风似的飘进弹药库的里端。 他昨天有进来仔细查看过,对各种装备的摆放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地从一只木箱子中抽出一根火药捻子,而后打开一个火药桶的盖子,将火药捻子的一头埋入火药桶内,紧接着,他取出火折子,将火药捻子的另一头点燃。他微微眯缝着眼睛,把这桶火药与其它的那些火药桶摆放到一起。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即快速,又有条不紊,只是十几秒钟之内的事。做完之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出弹药库,还细心的回手把弹药库的大门关严。对站于一旁的营尉点点头,说道:“不错,里面我都查看过了,没有问题。” 营尉笑道:“南宫将军,小人可是一直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啊!” “嗯!表现不错!我会在君帅面前为你美言的!” 营尉闻言,又惊又喜,连忙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多谢南宫将军!”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你也不必客气,只要做得好,给予嘉奖,也是应该的。” 弹药库内,正在燃烧着火药捻子与火药桶相连,整座弹药库都即将爆炸,而上官秀竟然还能站在门外,谈笑风生,单单是这份心理素质,就非常人能比。 他正和营尉说着话,忽然一对人马快速奔了过来,为首的一名将官,正是第六军的兵团长吴安。 看到上官秀站在弹药库的门口,弹药库的大门上还没有挂锁,他脸色顿是一沉,骑着战马,旋风一般奔了过来,到了近前,他跳战马,厉声喝问道:“南宫望,你在此作甚?” 上官秀看眼吴安,耸耸肩,慢条斯理地说道:“君帅令我在城内巡视,我在这里,当然是来巡查的。” “弹药库乃我第六军要地,又岂是你能来的地方?”说话之间,他走上前来,看眼弹药库的大门,对一旁的营尉问道:“刚才谁进去过?” 营尉见吴安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刚才南宫将军进去巡查了……” “大胆!君帅有令在先,没有君帅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你竟敢私自放南宫望进去,你是不要脑袋了?” 县官不如现管,别看吴安的级别比南宫望低,但他可是营尉的顶头上司。那名营尉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声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吴将军,你有什么不满就尽管冲着我来,又何必和一个营尉过不去!”上官秀冷冷说道。 “哼!南宫望,你也别得意,这次你私闯弹药库,就等着被君帅责罚吧!”吴安冷笑着看眼上官秀,从怀中抽出一份单据,向营尉面前一递,说道:“君帅手谕,提火药一百桶火炮十门火铳一千支弹丸若干。” 跪在地上的营尉急忙起身,颤抖着接过君启寒的手谕,低头看了看,确认无误,对周围的手军兵急声说道:“快快快,赶快把大门打开,耽误了军情,我拿你们是问!” 吴安瞥了瞥上官秀,阴阳怪气地问道:“南宫望,你还在这里作甚?” 上官秀淡然一笑,拱手说道:“吴将军,告辞!”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上了战马,双脚一磕马镫子,扬长而去。 看着上官秀离去的背影,吴安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弄不死你,老子就不姓吴!”说着话,他大步走进弹药库内。 大批的兵卒也随之跟了进去,搬抬火炮火铳和火药弹丸。吴安向里面走着,走了一会,他吸了吸鼻子,狐疑地问道:“什么味?” 周围的士卒们面面相觑,他们可没闻到有什么怪物。人们纷纷摇头。吴安眼珠转了转,说道:“不对!”说着话,他快步向弹药库的里面走去。 越往里面走,火药捻子燃烧的气味就越大,等他走到火药桶堆放的地方近前,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他正好看到火药捻子快要烧到尽头的那一刻。 “你日娘的……”一瞬间,吴安体内的血液就像被冰冻凝固住了似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他只来得及骂出这四个字,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 偌大的弹药库,化成了一大团的火球,腾飞到空中,别说弹药库当场被炸飞上了天,方圆数十米内,所有的建筑,皆被夷为平地。地面被炸出的凹坑,起码有两米多深。 弹药库内的宁南军,以及守在外面的宁南军,连跟毛都没剩,直接被爆炸的高温化为了灰烬。 地面的剧烈震颤,别说城内的人都感觉到了,就连城外,位于攻城风军后方的洛忍和胡冲等人,也都明显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众人意识地纷纷举目向城内观望,看到巨大的火球直冲云霄,蘑菇云在城内缓缓升起。 这是咋的了?那么沉稳的洛忍和胡冲,此时都震惊得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城内的蘑菇云,久久回不过来神。 督战的广獠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受惊的战马稳住,他扭头看向城内升起的蘑菇云,喃喃嘀咕道:“他娘的,难道天神凡了不成?” 罪魁祸首的上官秀,已骑马跑出好远,但仍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及到,连人带马的被气浪推了出去,战马撞到一面土墙上,当场毙命,上官秀也摔了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等气浪全部刮过,空中弥漫的全是尘土,上官秀用汗巾蒙住口鼻,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形,眯缝着眼睛,望着弹药库那边冒起的滚滚浓烟,他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想不到,引爆宁南军的弹药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火药囤积在一处,实在太危险了,以后,己方当引以为戒才是。 他转头瞧瞧倒毙在一旁的战马,暗道一声可惜,步行着向粮仓方向走过去。 弹药库被炸,其实这比毁掉宁南军粮仓的破坏力都要大,而且效果来得更直接。失去弹药,宁南军的火炮和火铳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 得知错扎关的弹药库被毁的消息,双方将士的反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风军这边如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由上到,无不是士气大振,人们高声呐喊着,凶猛地冲击着错扎关的城防。 反观宁南军那边,上到君启寒,到普通的兵卒,无不是脸色剧变,如丧考妣,没有后方弹药的补给,他们现在是打完一炮少一炮,打完一枪少一枪。 许多打完弹药的火铳兵,呆站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此消彼长,双方将士的士气子拉开巨大的差距。 第510章 决战 接来的战斗,错扎关的城防全线告急,多处城防被攻破,大批的风军由城冲上城头,与宁南军展开了白刃战。 “君……君帅,我军……我军已抵挡不住了,还是……还是令撤退吧!”一名参将脸色惨白,对君启寒结结巴巴地说道。 君启寒脸色难看,拳头握得咯咯响,一声没吭。虽说城内的守军数量不少,甚至比攻城的贞郡军还要多,但真正有战力,能和贞郡军一拼高的,只有第六军团。 但现在第六军团的弹药库被毁,火炮火铳相继哑火,将士们只靠弓弩刀剑枪矛这些冷兵器,又如同能拼得过贞郡军的火铳和火炮? 看着相继被攻破的城防,君启寒咬了咬牙关,凝声说道:“死战到底,谁都不许撤!”说着话,他提着五钩亮银枪,冲出城门楼,杀向攻上城墙的风军。 城内。 上官秀现在已不耗费灵气,使用随机变隐藏自己了,他恢复原貌,罩起灵铠,直接杀向错扎关的粮仓。 这里的守军同样有一个营的兵力,看到一名陌生的修灵者直奔己方而来,附近的军兵们齐齐迎上前去,阻拦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姓!”栢镀意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要你们命的人!”上官秀说话之间,灵刀凌空一挥,施放出灵乱?风,漫天的风刃呼啸着刮进宁南军的人群里,利刃撕开甲胄划开皮肉的嘶嘶声响成一片。 十多名宁南军惨叫着扑倒在地。 “是敌军!敌军进城了!”宁南军的兵卒扯脖子大喊。粮仓周围的军兵们蜂拥而出,向上官秀杀来。 上官秀侧身闪过迎面刺来的长矛,不等对方收回去,他一手把长矛抓住,回手一刀,刺穿对方的胸膛。 他手持长矛,向前猛刺,噗噗噗,随着一连串的闷响声,他一口气将七八名宁南兵刺翻在地。趁此机会,他突进宁南军的人群里,灵刀向左右挥砍,两旁的军兵被拦腰斩断数人。 周围的宁南军越聚越多,把他团团围在当中,一齐向前冲杀,上官秀聚集灵气,注入到灵刀之内,灵乱?极施放,以他为中心,风刃向四面八方弹射出去,冲杀上来的宁南军被风刃刮倒一片片。 只这一眨眼的工夫,已有上百名之多的宁南军被上官秀斩杀。在他面前,宁南军脆弱的真仿佛草芥一般。 周围的宁南军似乎被上官秀吓破了胆,纷纷向四周退避。在他们退避开的同时,有上百名之多的火铳兵纷纷端着火铳,枪口一直对准上官秀。 “开火!”随着营尉的一声喝令,百余条火铳齐齐射击。 上官秀第一时间完成铠之灵变,背后的灵铠化出双翼,双翼向前包裹,罩住他的周身。弹丸打在灵铠羽翼上,火星溅起一团团,冷眼看去,上官秀的身上仿佛烧起了团团的火花。 等宁南军的火铳打完,双翼展开,上官秀从灵铠的缝隙中抽出无形,无形化成一杆长枪,上官秀持枪前冲,一个风影决,窜到火铳兵近前,前刺的灵枪,贯穿三名宁南兵的身体。 他断喝一声,把还挂着尸体的灵枪抡起,向旁恶狠狠砸了出去。啪!不十人被砸倒在地,骨断筋折之声,连成一片。 上官秀挥枪外扬,再次施放出灵乱?极,首当其冲的几名火铳兵被风刃卷飞到空中,化成血水和肉块,后面的火铳兵也被风刃刮倒一面,现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百余人的火铳方阵,在上官秀的攻击之,被瞬间击溃。残存的火铳兵四散奔逃,上官秀不依不饶,连续施放灵乱?极,周围奔逃的兵卒再次传出阵阵的惨叫声。 就在上官秀大开杀戒的时候,从南城那边快速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君启寒。 看到完成铠之灵变的上官秀,君启寒的眼睛冒出两团火光,他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上官秀听闻喊喝之声,把手中的灵枪向回一收,举目望向君启寒。看到他,上官秀的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三个字:死色鬼! 其实,君启寒并不是好色之徒,不然以他的身份,早就妻妾成群了,只不过君启寒觊觎庆妍这件事,让上官秀很不爽,他心里的想法是,虎女又岂能配犬子? 君启寒不在南城守城,反而跑进城内,这只有一种可能,宁南军的防线已然全线崩溃,坚守不住了。既然如此,自己倒也不用再想着去烧粮仓了。 弄明白这一点,他轻松了不少,抬起手来,抚了抚手中的灵枪,哼笑出声,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秀!” 听闻上官秀这三个字,君启寒和在场的宁南军将士们无不是心头一震,君启寒凝声说道:“放屁!上官秀早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未死!未能诛尽尔等窃国之贼,未能砍你们狗皇帝的脑袋,我又怎舍得去死呢?” 站在风国的立场上,宁南是风国的领土,宁南人,就是窃取风国领土的贼子贼孙。 上官秀的话让君启寒眼中的杀机更胜,他嘴角扬起,狞笑着说道:“在暗冥阁,你未被炸死,那么今日,就让你死在本帅的枪!” 说话之间,他一抖手中的五钩亮银枪,直接窜战马,向上官秀箭步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上罩起灵铠,并完成铠之灵变,灵枪向前直刺,取上官秀的喉咙。 上官秀双手持枪,等对方的灵枪刺到自己的近前时,身形一侧,避开锋芒,回手一枪,反抡出去,横扫对方的腰身。 君启寒反应也快,立刻收枪,竖枪格挡。 当啷!随着一声巨响,君启寒的身形横飞出去,撞在路边的土墙上,轰隆,土墙倒塌,他跌进土墙之内。上官秀身形一晃,背后的双翼扇动,整个人几乎是贴地飞行,顺着倒塌的土墙飞了进去,灵枪向猛砸。倒在地上的君启寒一跃而起,全力抡枪,向外扫出。当啷!这次的巨响声更大,爆发出来的劲气,把土屋震塌,上官秀和君启寒同被埋在废墟。 稍顿了片刻,就听嘭嘭两声,两条人影从废墟的地窜了出去。两个人,同是背生双翼,同是手持灵枪,在空中展开缠斗。 叮叮当当!站在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二人的出招,只能听到接连不断的兵器碰撞声,只能看到一团团的火星在二人之间迸发出来。 嘭!上官秀在空中的身形坠落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个大凹坑,而后又后滑出两三米远,将地面蹭出一条长长的壕沟。 半空中的君启寒向急坠,人未到,枪先至,灵枪摩擦空气的呼啸声都刺人的耳膜。 无形在上官秀的手中化成拳套,对准灵枪的锋芒,狠狠横击了一拳,啪,灵枪的锋芒刺偏,几乎是贴着上官秀的太阳穴,深深插进地面,趁此机会,上官秀的面一脚踹出,正蹬在君启寒的小腹处。 君启寒的灵枪脱手,身子向空中弹飞。上官秀一跃而起,随后追了上去,他刚追到君启寒的近前,后者将肋的佩剑抽出,烈焰青锋剑灵化后,化成一条灵鞭,狠狠抽在上官秀的肩头。 这一鞭把上官秀肩头的灵铠抽碎,残片都弹飞出去多远,如果他没有铠之灵变护体,这一鞭都能把他的身子抽成两截。 上官秀刚刚飞起的身形再次坠落,君启寒抡鞭再抽,灵鞭缠住上官秀的脚踝,他臂膀挥舞,把上官秀硬生生地抡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向一旁甩出,在他甩出上官秀的瞬间,上官秀猛然一挥手,拳套在他手上弹射出钢线,缠住君启寒的身形。 随着上官秀的身子被甩出去,君启寒受拉扯之力,也跟着飞了出去,他二人的身形在空中拧成了一团,急速坠地,砸在一座土屋的房顶上,轰隆一声,二人双双摔进土屋之内。 满头满身灰土的君启寒从地上窜起,压到上官秀的身上,抡起拳头,向上官秀的身上劈头盖脸的重击。 上官秀抬起双臂,挡住自己的面门,啪啪啪,灵铠的碰撞声持续响起,只一会的工夫,上官秀双臂的灵铠便出现了裂纹。 好一个君启寒,想不到他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上官秀咬紧牙关,无形在他掌中化成一把掌刀,毫无预兆地向前刺出。君启寒身形后仰,从上官秀的身上翻了去,手臂向旁一伸,摔落在墙角处的烈焰青锋剑仿佛有生命似的,飞回到他的掌中。他持剑刺,狠狠插向上官秀的胸膛。后者双手向地上一拍,贴着地面,向后掠飞。 轰隆!土屋的墙壁被撞开,上官秀从屋内飞到屋外。君启寒也不慢,大喝一声,持剑追了出去。 他二人从院内又打回到大街上,混战在一起的两人,施放出的劲气把地面的尘土都卷飞起多高,现场只能看到烟尘滚滚,已然看不清楚他二人的身形。 君启寒的修为的确是比上官秀高出一截,修为已然达到灵?涅盘境。他自小便被家族送到广灵宫修炼,称得上是正宗的广灵宫门弟子,只不过是不记名弟子罢了。 离开广灵宫,从军之后,他也一直在借用灵石的辅佐,进行修炼,君家身为宁南的名门望族,也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他用灵石修炼。 三十岁的君启寒,灵?涅盘境的修为,堪称天之骄子。而且身为广灵宫弟子,他的灵武,可不单单是修炼修为那么简单。 第511章 惊天 随着上官秀施展连影决,再看现场,上官秀的身子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在君启寒的四面八方,全是上官秀的残像,已然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虚。 再看君启寒的周身上,全是火星子。 即便具备了灵?涅槃修为,君启寒也只是勉勉强强挡上官秀的前十刀,后面上官秀的出刀,他已然挡不住了,身上在连续挨了三刀之后,他猛然大吼一声。 只见战场四周散落的长短兵器,齐刷刷地震颤起来,像是产生了共鸣似的,紧接着,唰唰唰,地面上散落的武器一同向君启寒飞了过去,在他的四周,灵化成了一面铜墙铁壁。 这就是金系灵武的顶级技能,真?金刚不灭?极。 真字诀的灵武技能,不单单靠修为,更要靠超强的精神力做支撑,以精神力来操控本属性的元素。 君启寒是正统的广灵宫弟子,他在修炼的时候,修炼的不止是修为,同时也极为重视精神力的修炼。 如果不是在每次修炼当中,都把相当一部分的灵气转化为精神力,以他的资质,他的修为境界恐怕也不止是灵?涅槃境。輸入字幕網址:heiyaПge·觀看新章 随着真?金刚不灭?极的施放,上官秀余的十多刀,全部砍在君启寒周围的那面铜墙铁壁上。 现场叮叮当当的脆响声连成一片。 等上官秀的连影决告一段落后,他弯腰身,累的气喘吁吁,反观君启寒,整个人都笼罩在成百上千的兵器当中。 稍顿片刻,就听哗啦一声,他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兵器全部散开。君启寒的手臂胸口大腿各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顺着灵铠的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上官秀,我要你碎尸万段!”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灵剑猛然向前一挥,施放出真?万刃决?极。 悬浮在他周围的数百把兵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似的,锋芒朝前,齐齐向上官秀飞射过去。数百把之多的兵器集中飞向上官秀这一点,破风之声合到一起,都慑人的魂魄。 上官秀深吸口气,大喝一声:“风!”随着把他无形向上扬起,在他的面前,腾起一面巨大的风墙。飞射过来的武器,撞在风墙上,受风的推力,纷纷改变飞行轨迹,向空中飞去。 君启寒紧咬着牙关,把挥出的灵剑凌空向劈砍,施放出万刃决的后招,万刃归一。 真?万刃归一?极。 飞射到空中的兵器,之间仿佛存在强大的吸力,一个接着一个的组合到了一起,转瞬之间,数百把之多的兵器在空中合成一把巨大的刀型,呼啸着由半空中斩落来。 这一把巨刀的砸落,发出令人窒息心脏骤停的破风声,所产生的劲气和灵压,把街道两旁的土墙土屋全部压塌压碎。 在巨大的灵压之,上官秀的风影决无从施展,也没有躲闪的机会。他断喝一声,把手中的无形化成盾牌,高高举起,向上硬挡。 巨刀结结实实地砸在盾牌的牌面上。轰隆!这一声巨响,比刚才火药库爆炸的巨响声也小不了多少,以上官秀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地面,被硬生生地压去半尺有余,再看上官秀,仿佛射出膛口的炮弹,身形向后弹飞。 人还没有落地,空中已散漫灵铠的残片。上官秀足足摔出十多米远,落地后,又翻滚出五六米,身子才算停。 他周身上的灵铠,不知脱落了多少块,也数不清楚有多少条的裂纹,受巨大的震击之力,浑身的皮肉,都不知道被撑爆开多少条口子,整个人看上去,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鲜红,顺着他身的泥土,慢慢扩散开来。 这,就是真字诀灵武的威力。足可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 连续使用真?金刚不灭?极真?万刃决?极真?万刃归一?极这三个顶级技能,君启寒的灵气和精神力也耗损严重,他手中灵剑拄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上官秀的修为不如自己,他不相信上官秀在自己真?万刃归一?极的重击之,还能存活。 可是这次他猜错了,上官秀并没有死。他趴在地上的身子突然动了两,而后,双手按在地上,双臂缓缓伸直,竟然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他现在就是个血人,站在哪里,鲜血顺着他的灵铠,如水流一般地向滴淌着。 他先是双手合拢,随着双手慢慢分开,掌中多出一把狭长的陌刀。他缓缓抬头,面部的灵铠只剩一半,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全被鲜血染红。 可是,他的双目依然清明,眼中依然闪烁着咄咄逼人的精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君启寒,你我,再战!” 上官秀!你可真是个打不死的蟑螂!君启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深吸口气,扬天长啸一声,浓烈的白雾从由他的周身上冒出,向上凝聚,于他的头顶上方汇集到一起,白色的灵雾慢慢凝化成了人形。 侍灵! 看到君启寒头顶上凝聚成的人形,附近观战的宁南军将士们无不是脸色顿变。侍灵这种技能,差不多只出现在传说当中,因为能施放侍灵的修灵者,修为基本都在灵?血离境。 君启寒的修为是第二阶第二级的灵?涅槃境,与第二阶第四级的灵?血离境,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此时此刻施放出侍灵,无疑是强行施放,这么做太危险了,很容易被侍灵反噬自身。 当然了,君启寒既然敢强行施放侍灵,自然也是有所倚仗,他所倚仗的正是他自身超强的精神力,他有信心能控制得住自己施放出来的侍灵。 由灵气在他头上凝聚出来的人形越来越清晰,容貌五官,一一呈现出来。侍灵身上闪现出耀眼夺目的金光,手持一把金色的长枪,悬浮在空中,真仿佛天神凡一般。 “杀——”君启寒大喝着,把手中的灵剑向前一挥。 “呜——”侍灵发出一声骇人的呼啸,在空中腾飞着,向上官秀飞掠过去。 上官秀也没想到,君启寒竟然连侍灵都能施放得出来,他的修为已然高深到这般地步,此人灵武之精湛,堪称是天罕见。 眼看着侍灵直扑自己而来,上官秀使出全力,施放灵乱?极。嗡!漫天的风刃向侍灵席卷过去。 风刃刮在侍灵的身上,叮当作响,但却伤不到侍灵丝毫,甚至都无法阻慢侍灵飞行速度的一丝一毫。侍灵从密集的风刃当中钻了出来,飞掠到上官秀的近前,一枪刺了出去。 上官秀把陌刀挡在自己的胸前,以狭窄的刀身,硬挡侍灵这一枪。 当啷!这一声巨响,好似炸雷,周围的地面被震裂开,地皮被震得弹飞到空中。上官秀身形后仰,再次弹飞出去,扑,一口血水喷出,在空中化成一团血雾。 噗通!他摔落在地,身子贴着地面,又滑行出去好远才总算停。 他持刀的手在剧烈地抖动,虎口被震裂,手指关节的皮肉全被震裂开,更加恐怖的是,从来都无坚不摧的无形,此时竟被侍灵这一枪震弯。 这,就是侍灵的攻击力,又岂是一个强字所能形容?上官秀暗暗苦笑,原来自己也有无能为力坐以待毙的一天。 在侍灵面前,上官秀真的是无能为力,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侍灵散发出来的灵压之,毫无用处,即便是救过他无数次的无形,也招架不住侍灵的一击。 侍灵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它一枪震飞了上官秀后,侍灵继续向前飞掠,再次出枪,向躺在地上的上官秀狠狠刺了过去。 恰在这时,一旁有人惊呼道:“阿秀!”不知道何时来到战场上的庆妍,从一条小巷子里急窜出来,挡在上官秀的身前,用手中的灵剑,抵挡侍灵的出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已然抱着一死之决心的上官秀脸色顿变,他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他再想拉开近在咫尺的庆妍,已然来不及了。 以精神力操控着侍灵的君启寒,也看到了突然挡在上官秀身前的庆妍。 是她?他心头一紧,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只是,他再想操控侍灵手收枪,也来不及了,他的精神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自由操控侍灵的地步。 侍灵被施放出来,它即有自己的思想,也与施放者心灵相通。它能感受到君启寒心中的恐慌情绪,它的出枪,稍微向旁偏了一点。 咔嚓!侍灵这一枪,把庆妍手中的灵剑刺断,长枪去势不减,贯穿庆妍的身体,枪尖在她的背后探了出来。 那一瞬间,上官秀和君启寒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啊——” 第512章 动地 随着鲜红的血液由庆妍的体内流淌出来,上官秀眼中的世界,也被染成一片血红。 血色越来越浓重,他的世界也越来越黑暗,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他的身子蜷缩在黑暗中,缩成了一小团。他眼中流淌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亮光,在他的面前渐渐浮现出来,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把整个黑暗的世界照得一片白茫茫。 在光明当中,他看到了先祖,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的身形在他面前缓缓浮现。他弯腰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上官秀,像是在看一个小娃娃,声音柔和,态度和蔼可亲地说道:“你怎么又哭了!” 上官秀身子一震,呆呆地看着他,愣了片刻,猛然跪在地上,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上官元让的裤腿,颤声说道:“救她!快救她!求求你,救救她!”上官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抓着先祖的裤腿,死死的抱着,哭得泣不成声,哭得像是个孩子。 庆妍不能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我容不得自己的亲人再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求她,你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上官元让低头看着他,柔声问道。 他急急抬起头来,毫不犹豫,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切!任何代价!” “那好!就用你的血肉,来呼唤远祖圣灵吧!”上官元让的腰身再次向低了低,贴近上官秀的耳边,低声细语。 说完,上官元让的身影,渐渐消失,花白的世界,也随之渐渐消失,当上官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然身处在现实世界当中。 他看到侍灵收枪,看到庆妍的身子在自己的面前,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啊——” 血,灌满他的双目,他仰天发出咆哮声。 吾愿用血肉为祭,召唤风之圣灵! 那一瞬间,以上官秀的身体为中心,在他的四周刮起了强猛的旋风。上官秀似乎化成了风眼,旋风围绕着他的身体,急速的旋转,并向上腾飞,一直飞到高空,旋风也随之变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 随着龙卷风的不断飞旋,上官秀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顺着飓风,也飞到空中。 融合了他血液的龙卷风越刮越粗,越刮越大,到最后,旋风在空中竟然长出头颅,生出双臂。化成一个由风组成的巨人。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吓傻了,不知道自己面前所出现的景象,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君启寒也同样是被震惊得瞠目结舌,他扬着脑袋,提着灵剑,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喃喃说道:“风魔;血爆!” 他说得没错,上官秀现在所用的,正是风系灵武的终极技能——风魔;血爆。 风系修灵者,以牺牲自身的鲜血为代价,以血为魂,以风为魂,以灵气为骨肉,凝化出风之圣灵——风魔。 这只以上官秀的血液和灵气凝化出来的风魔,仿佛是被困了千万年的怪兽脱困,咆哮着,呐喊着,愤怒着,像是要摧毁天地间的一切。 它抬起巨大的手臂,向重击。 体型庞大的侍灵,在风魔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娇小。看到风魔的拳头向自己砸来,它横起手中的长枪招架。 嘭!随着一声巨响,地面上多出一颗十数米长的大凹坑,再看侍灵,向后倒飞出去。风魔脱离开上官秀的身体,以龙卷风为脚,追了过去,所过之处,一切皆被飓风摧毁,就连地皮都被飓风绞碎。 它追至侍灵近前,又是一拳重击来,侍灵再次横枪招架。 嘭!又是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一颗更大的大凹坑。 侍灵单膝跪在凹坑内,长枪还在顽强地向上举起。风魔连续出拳,凹坑内的嘭嘭之声不绝于耳,那么厉害又恐怖的侍灵,竟然在风魔的连续出拳,被硬生生地击碎。 风魔高举着双臂,仰天发出飓风般的咆哮声,它继续向前飞掠,来到君启寒近前,双拳向齐砸。 君启寒凝聚浑身的灵气,再次用出真;金刚不灭;极。长长短短的武器,于他周围凝聚,化成铜墙铁壁。只是他的技能能挡得住上官秀的连影决,却挡不住风魔的重击。 轰隆!风魔砸落的双拳,把君启寒的真;金刚不灭;极打了个粉碎,再看君启寒,身形向后弹飞出去,身上的灵铠碎成了粉末,好似雪花一般由空中散落来。 这一刻,他感觉时间都变慢了,感觉自己缓缓地摔落在地上,缓缓地向后倒滑。 身上没有疼痛感,整个世界,一片安静,那么的安详。 他看到属们围拢在自己的身边,人们脸上带着惊惧恐慌和急切,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世界,也在他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 在他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薄唇微微张启,缓缓地说出一句:“救她……” 战场上的风魔消失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终于结束,世界,似乎又变回了原本的平静。 上官秀和君启寒之间的这场惊天动地的恶战,以二人的两败俱伤而告终。 君启寒身上的骨头,都不知道被震折了多少根,强行召唤侍灵的代价是,灵气和精神力双双耗尽。而上官秀的场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伤口已数不清有多少处,施放风魔;血爆的代价是,不仅灵气和精神力被耗尽,连他自身的血液都快被抽干,他躺在地上,浑身上那么多的伤口,竟然已流淌不出一滴血液,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和死人无异。 作为两人恶战的牺牲品,庆妍,侍灵刺她的那一枪有手留情,避开了她的心脏,但也同样对她造成了重伤。 看到上官秀和庆妍双双倒在地上,君启寒周围的随从纷纷拿起灵兵,作势要冲过去,把他二人碎尸万段,就在这时,从他们的背后,广獠段其岳率领着大批的风军,冲杀过来。 作为君启寒贴身卫队的勇冠军将士们,不敢恋战,抬起重伤不醒的君启寒,仓皇而逃。 错扎关这一战,宁南的第六军团几乎被全歼,临时集结的地方军兵团,被彻底击垮,作为攻城一方的风军,伤亡不小,超过了五万之众。 此战当中,真正值得被记入史册的,也就是上官秀和君启寒之间的这场大战。侍灵和风魔双双出现,并且发生对决,不能说史无前例,但也是绝对罕见的场景,至少近一两百年之内是从没有出现过。只不过,在这场旷世的激战当中,没有谁是最后的赢家,两人都输的很惨,也都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 一个月后。 上官秀悠闲地躺在一辆牛车上,嘴中叼着草梗,在他的身,铺着厚厚的干草,而他的身上,缠着的全是绷带。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被唐凌发配到贞西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便是身负重伤,躺在牛车上,现在,还是这样,只不过地点,由贞郡换成了宁南。 咣当咣当!一辆马车追上他所坐的牛车,车窗的帘子挑开,庆妍从里面探出小脑袋,招呼道:“阿秀,你干嘛不在车里躺着?” 上官秀的上身只着一件敞怀的长袍,里面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扭头向车内的庆妍瞧瞧,笑道:“晒晒太阳,有助于身体恢复。” “我也去!” “你不要乱动,伤还没有好呢。”上官秀坐起身形,向她摆摆手。 “哼!你的伤比我还严重,你怎么可以乱动?”庆妍不服气地说道。 上官秀噗嗤一笑,说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了男人,修为也跟我一样高了,你就可以像我现在这样了。” “讨厌!”庆妍气呼呼地说了一声,狠狠把窗帘放。 “丫鬟。”上官秀侧头。 跟在牛车后面,正骑马慢行的安容听闻他的召唤声,急忙催马上前,问道:“大人,要喝水吗?” “你真聪明。”上官秀咧嘴一笑,重新躺回到马车上,被太阳晒得眯眯着眼睛,舒适地说道:“我发现我都快离不开你了,这可怎么办呢。” 安容在心里暗暗翻了白眼,一边从行囊中拿出水囊,递给上官秀,一边挖苦地问道:“大人是在向我求婚吗?” 上官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干咳了两声,接过水囊,向她呲牙笑了笑,柔声说道:“调皮。” 和上官秀相处得久了,安容也就不再怕他了。刚接触上官秀的时候,她觉得他是个残暴冷血又无情的人,视人命如草菅,杀人如麻,可接触的越久,她越发现上官秀其实很随和,也很平易近人,而且他的等级观念十分淡薄,虽然整天丫鬟丫鬟的叫她,但真正能用到她的地方,也就是端茶送水。 就算自己有时顶撞他,他也不生气。也许,他渐渐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吧!安容在心里轻叹口气,上官秀的随和,也只用在他的自己人身上,对敌人,他的冷血与凶残,从未变过。 当他和君启寒斗了个两败俱伤,被抢救过来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庆妍的伤势如何’,第二句话就是‘杀掉错扎关内的所有宁南军俘虏’。 这就是上官秀,哪怕是在半死不活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惦记着杀掉敌人,永绝后患,哪怕是手无寸铁的俘虏。 人性的两面,天使的一面,恶魔的一面,在他身上都展现得很极端。 “大人——”赵晨快马奔跑过来,到了牛车身边,瞧了一眼安容。后者倒也识趣,自动自觉地退开。 第513章 后患 等安容退远,赵晨方说道:“大人,再往前走,就是当雄郡了,第一军团正在向当雄郡的罗城进发,第三军团正在向当雄郡的定城进发。” 上官秀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问道:“宁南军有什么动向?” “宁南的第三和第五军团正在向当雄郡进发。第四和第十二军团正在向阳中郡进发,看起来,这两支军团是打算退守天京了。” 当雄郡的北面,便是阳中郡,而宁南的都城,天京,正位于阳中郡的正中央。 目前,宁南的第一和第二军团,都驻守在天京,如果第四和第十二军团也都退守天京的话,天京的驻军已多达四个军团,四十万的兵力。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琢磨了一会,把手中的水囊递给赵晨。后者也没客气,拔掉盖子,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剩大半的水,被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上官秀问道:“我军在隆子郡的战事如何?” “被宁南的第七和第九军团拖住了,现在我军占据主动,但还没有胜势。”赵晨如实说道。 “第七军团!”上官秀喃喃说道。他当然不会忘记宁南的第七军团,这支由彭晃和童阳统帅的军团,在一次国战当中,曾大败过他统帅的贞郡军,把他的整整一个军团打光了。树如網址:heiyaпge.关看嘴心章节 当时,他不是输在战术上,而是输在第七军团突然使用的火器上。直到现在,上官秀仍记忆犹新。 赵晨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秀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军的补给已不足。” “没有传书朝廷和贞郡,补充补给吗?” “传书了,但是,朝廷的补给,和从贞郡发出的补给,都被挡在了虎牙关,驻守虎牙关的第九军,已然把虎牙关封锁,国内的补给,根本运不出来。”赵晨小声说道。 这事不能外传,一旦传扬开来,己方的军心就得大乱。 上官秀猛的从车上坐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他还真没想到,朝廷能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自己率领着贞郡军的将士们,和宁南人拼命,九死一生,而朝廷,竟然断了己方的补给。 他凝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属也是刚刚得知。”赵晨眉头紧锁地说道:“秀哥,第九军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们不敢私自封锁虎牙关,第九军肯定是得到了朝廷的授意,才这么做的!” “朝廷……呵呵,朝廷是想让我们死在关外啊!”上官秀此时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自己和将士们为国出征,为国征战,可朝廷竟然希望他们都死在外面,这简直太讽刺了。 赵晨看了看左右,说道:“秀哥,要我说,我们就杀回贞郡,歼灭第九军,在贞郡自立为王算了,这样的朝廷,不保也罢,就由它自生自灭去吧!” 上官秀意识地握紧拳头,眼中燃起火光。他也是年轻人,他也有满腔的热血,也会冲动,只不过他的冲动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如果真这么干,那么给风国造成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他和他的兄弟们,都会被钉在国贼的耻辱柱上,会被世世代代的后人所唾骂。 唉!他暗叹口气,问道:“现在,我军的粮草可还充足?” 赵晨缓缓摇头,表示不乐观。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借粮!向沙赫借粮!这次我军出征宁南,帮了巴族的大忙,现在我军遇到困难,这个忙,苏巴应该不会不帮。” 赵晨清了清喉咙,低声提醒道:“秀哥,我们……我们可是四十万的大军。”就沙赫各部族种的那点粮食,打的那点猎物,够他们自给自足的,哪里还够填饱四十万张嘴的啊? 而且这一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四十万将士每天要吃要喝,又哪是区区一个沙赫能支撑得起来的? 上官秀皱着眉头说道:“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哪怕只借来一石粮,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还有,给神池传书,直接呈交圣女,我帮过她的忙,现在,也轮到她来帮我的忙了。” 赵晨不知道秀哥和圣女之间有何秘密协议,他惊讶地问道:“秀哥,你是想请圣女出面,调走驻扎在虎牙关的第九军团?” 上官秀笑了,说道:“圣女只有威望,并无调兵遣将之权,第九军团也不可能听从圣女的调遣。” “那秀哥……” “你只管给圣女传书就好,就说,我现在急需她的帮助,她自然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圣女一直都说他像生意人,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他并没有白白去帮圣女做事,他亲自去往来清郡,破坏那里的灵泉,也是和圣女谈好了条件的。 “是!秀哥!我即刻就派人去传书!” “还有,传书各军的军团长,说明国内情况,让他们尽可能的自行解决粮草问题,在宁南这里,随便他们是去偷去抢,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得给我保证,让将士们能吃饱肚子,去与敌军作战。”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秀哥!”赵晨一边点头,一边应着,稍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要不要传书给陛,求陛出面……” “第九军封锁虎牙关,你以为陛会不知情吗?”上官秀冷笑一声,幽幽说道:“唐凌这个女人,恐怕正坐在皇宫里,等着盼着我们死在宁南呢,去求她,不是自取其辱吗?” 哎呀。赵晨在心里呻吟一声,看眼上官秀,心中嘀咕,秀哥和陛,哪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简直像是俩仇人!等战事结束,己方回国,秀哥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上官秀怪异地看眼赵晨,闭上眼睛,心烦意乱地嘟囔道:“晨,你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还没到让人可怜的地步。” “哦。”赵晨尴尬地低咳了一声,急忙收回目光,抓了抓头,说道:“秀哥,那……那我去做事了。” “去吧。”上官秀眼睛也未睁,只随意地挥了手。 等赵晨走后,不远处的广獠拨马凑了过来,小声问道:“秀哥,朝廷真把我们的补给给断了?” 上官秀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 “这……那后方的军粮运送不上来,我们以后吃什么啊?”广獠眉头皱着个疙瘩。 “吃人。”上官秀连想都没想,说道。 广獠一怔,而后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秀哥,你就别说笑了!” 上官秀看着他,但笑未语,只不过笑得别有深意,也笑得令广獠毛骨悚然。他眨眨眼睛,忍不住疑问道:“秀哥,你……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他重新躺回到牛车上,没有接话。大军无粮,食人充饥,这在以前,不是没有先例,而开创这个先例的,正是贞郡人。风国各郡的人,之所以都看不上贞郡人,都说贞郡人未开化,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前贞郡就很贫瘠,大军出征,所携带的粮草少之又少,而战事从不会在三五天内就打完,随着战争的持续,贞军无粮可食,将士们就会抓捕当地的百姓,杀之分食。很凶残,很野蛮,但却是保持全军战斗力的唯一途径。在风国还没有一统天,处于群雄割据的时候,当时唯一一支打仗不怕没粮的军队就是贞军,他们是打到哪,抢到哪,吃到哪。贞人若被逼到绝路,野蛮起来,比野人还野蛮。如果朝廷真把贞郡军逼到无粮可吃的地步,真正遭殃的,只能是宁南人。 上官秀随着宪兵队,向当雄郡进发,不日,进入当雄郡境内。 一路上,所过的城镇,都如同刚被飓风洗礼过似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能看到没来得急清理,已然腐烂了的尸体。 现在的贞郡军,已远没有刚进入宁南时那么客气,将士们是见什么抢什么,只要稍有抵抗,拔刀就杀。 贞郡军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留的皆是一片狼藉,给当地的百姓所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 当然了,贞郡军如此无法无天,也是得到了上官秀的首肯。上官秀一向都是个坚持原则和理念的人,在战争还没开始之前,他就定了‘此战不为征服,只为破坏’的理念,在实际的行动当中,他也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当初设定好的理念,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任何事而改变。 现在宁南的百姓,看到风军就如同见到鬼似的,哪怕是有小孩啼哭,听大人们一说风军来了,孩童都吓得不敢再哭。 上官秀心里明白,这种对风军的恐惧,可能会在宁南人的心里存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宁南人对风军越恐惧,对风国也就越忌惮,短时间内,风国的处境会相对安全许多。至于以后谁强谁弱,那就看两国之间的竞争了。 这天,宪兵队行至金昌城,当雄郡和平门郡交界处的一座小城。这座小城已经被风军洗劫过,只不过城内没有风军驻守,只有风军招募的小股义军。进入城中,所看到的景象是一片荒凉。 金昌城以前如何,上官秀不知道,不过现在来看,即便是大白天,街道上也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仿佛是一座无人的空城。不知是城内的百姓都被杀光了,还是听闻己方到来,吓得闭门不出了。 第514章 残暴 与他同坐在车内的庆妍立刻提醒道:“阿秀,你的伤还没全好,不能喝酒。” “只吃饭,不喝酒。”庆妍的提醒,让他窝心,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庆妍嘀咕一声,看着上官秀身上渐渐愈合的伤口,她突然想起了君启寒,喃喃说道:“也不知道君启寒死了没有?!可能,早已经死了吧!” 她是真的希望君启寒死掉,以后不会再对阿秀造成威胁。 上官秀闻言,心情多少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站在敌国的立场上,他希望君启寒一命呜呼,但同为灵武高手,他又希望君启寒别那么早死,以后自己还能有与之一战的机会,再与他一决高。另外,他也能感受得到,君启寒似乎对庆妍动了真心,不然的话,侍灵刺出的那一枪,绝不会是偏离庆妍的心脏,只对她造成重伤。 等到两国议和后,庆妍和君启寒之间有没有机会,还真不好说呢。 他轻轻叹口气,而后乐呵呵地说道:“可能不可能,但不吃饭是一定不可能的,我们先去吃饭。”等马车停,上官秀挑起帘帐,率先从马车内跳来,而后回手把庆妍搀扶车。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上官秀的恢复,的确比庆妍快,这是男女之间的差距,也是修为上的差距造成的。 举目瞧瞧,见酒馆的大门紧闭。不用上官秀发话,一名宪兵走上前去,咣当一脚,把房门硬生生地踹开。 在他踹开房门的同时,里面也传出一阵惊叫声,酒馆的掌柜老板娘还有几名厨子伙计,都站在里面,吓得哆哆嗦嗦,面如土色。 一名营尉带着数十名宪兵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然后在几名厨子的身上各踹一脚,喝道:“去做饭!有什么,做什么,有多少,做多少!” 见两名厨子吓得连连后退,几名宪兵上前,揪住厨子的衣领子,不由分说地拽着,往厨房走去。 那名营尉在掌柜的面前站定,打量他两眼,再瞧瞧缩在他身边的老板娘,问道:“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是的,军爷!”掌柜的颤声说道。 “她是你婆娘?” “是的……” “嗯。”营尉点点头,再无二话,毫无预兆地抽出佩刀,一刀刺穿掌柜的胸膛。 接着,他抓着老板娘的头发,将其从酒馆内硬拉出来,向外面的宪兵人群中一推,大声说道:“赏给兄弟们了!” “哈哈!多谢营尉大人!”外面的风军响起一阵阵的笑声。 有宪兵把掌柜的尸体抬到外边,丢到路边,又把地上的血迹擦干,而后一溜小跑地来到上官秀近前,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里面都收拾干净了。” “嗯。”上官秀对手兵卒的杀人,完全是视而不见,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搀扶着庆妍,漫步走进酒馆内,同时向四周打量酒馆的装饰。 感觉里面的环境还不错,收拾得很干净,满意地点点头。 走到桌前,他先是帮庆妍拉出椅子,等她落座之后,他才坐。转头看眼脸色不太好看的安容,说道:“丫鬟,上茶。” 即便站在酒馆里,仍能听到外面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军兵们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安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救不了任何人。她自己能在风军当中生存来,并不被人欺辱,靠的只因她是上官秀的丫鬟。 “是!大人。”她轻轻应了一声,去后厨放烧水沏茶。 庆妍究竟是女人,远没有上官秀那么铁石心肠,听着外面的叫声,她的心里也很不舒服。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上官秀的胳膊,低声说道:“阿秀……” 上官秀知道她要说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哀色,说道:“随着我出征的兄弟们,很多还不到二十岁,这辈子连女人都没碰过。战场上,有今天,没明日,谁都不知道一刻自己是生是死,我不希望,兄弟们到死都心存遗憾。” 就让他们去放纵吧!贞郡人,已经苦了一辈子了,难道在战场上,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战争中,就不能放纵吗?上官秀真的不忍心对面的将士们苛求太多,对他们,他的心里是有愧疚之情的。 庆妍没有再说话,上官秀眼中的哀色让她心里倍感难受。过了一会,她话锋一转,笑吟吟地说道:“阿秀,宁南的油泡虾和豉椒排骨都很好吃的!” “你喜欢吃?” “嗯。” 坐在一旁的肖绝立刻站起身形,走到后厨房,向那里的军兵交代,让厨子做份油泡虾和豉椒排骨。 没过多久,有宪兵把厨子做好的饭菜一一端送上来,大大小小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 一旁的吴雨霏走过来,特意用银针试过每一道菜,确认里面无毒,这才退到一旁。 上官秀向坐在四周的广獠段其岳赵晨肖绝吴雨霏该当子隐等人招招手,说道:“大家过来一起吃,这满桌的饭菜,我和庆妍两个人又怎么能吃得完?别浪费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乐了,纷纷搬着凳子,凑了过来。见众人围在桌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个个正襟危坐,谁都不动筷子,上官秀淡然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的排骨,放到庆妍的碗中,而后他自己也吃了一块。见状,众人这次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淡了淡了!”该当一边大吃着,一边囫囵不清地说道:“宁南的菜,口味太淡了,还是我们贞军的菜好吃,饭。” 贞郡的菜系偏咸,不是贞郡人的口味特别重,而是贞郡太贫瘠,菜少肉少,做咸点,可以少吃菜,多吃饭。 听闻的话,众人皆大笑起来。广獠拍了他一巴掌,笑道:“你小子,好东西到你嘴里也吃不出个香味!” 该当抓了抓头发,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笑,他也不好意思地跟着嘿嘿傻笑。 看着兄弟们的谈笑风生,上官秀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大家就像是一家人,没有芥蒂,只有同舟共济的齐心协力。 “这次,我一定要打到天京,哪怕是打不来,我也要看到天京城的影子,让天京里的宁南人都看到,我们风军来了!”上官秀豪情万丈地说道。 “秀哥,到时我跟你并肩冲阵!”广獠拍桌子,吧嗒吧嗒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挠挠脑袋,恍然说道:“没酒!吃饭怎么能没酒呢?小二,上酒!” 酒馆里已经没有店小二了,早已被宪兵杀光,现在充当店小二的全是宪兵。有宪兵听闻广獠的叫声,急忙捧着酒坛走上前来,笑呵呵地说道:“大人,獠将军,我们在酒窖里发现好几十坛的酒,厨子说,酒窖的地还埋着女儿红呢,等会我带着兄弟们把女儿红都挖出来。” 广獠嗯了一声,接过酒坛,捅漏封口,酒香立刻飘出。该当连忙站起身形,说道:“獠哥,我来!” 他接过酒坛,给每人各倒一碗酒。军中还是很注重辈分和资历的地方,与在座的众人相比,该当和子隐都属后辈。 广獠端起酒碗,大声说道:“为预祝我军能一举攻陷天京,我们先干这一碗!”说着话,他把一大碗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喝掉碗中酒,上官秀端起酒碗,刚要喝,站于他背后的安容走上前来,轻轻拉住他的胳膊,说道:“大人受伤在身,不宜饮酒。” 广獠眼睛一瞪,凝视着安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与秀哥饮酒,有你插话的地方吗?滚开!” 安容垂头,退后一步,但小手还在拉着上官秀的衣袖。上官秀笑了,回头对安容说道:“只喝这一碗,行吗?” “大人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一碗也不行?” “大人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上官秀无奈地叹口气,放酒碗,笑道:“以茶代酒好了,换个新碗来!” 广獠越看安容越不顺眼,只一个宁南女子,竟然干涉起秀哥,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刚要训斥,该当见气氛不对,急忙接过上官秀的酒碗,笑道:“秀哥的这碗救,我代秀哥喝了。”说完话,他一仰头,把碗中的酒水喝得一滴不剩,而后,他又向广獠使个眼色。 不管安容是什么身份,她毕竟是大人身边的人,身为属,一再出言呵斥,有对大人不敬之嫌。 广獠是神池弟子出身,不谙世事,人情世故,他从来不会多做考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但在这方面,小混混出身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该当,可要比他强出很多。 上官秀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怪罪广獠,当然,他更不可能去怪安容多事。等安容倒了一碗茶水后,他乐呵呵地说道:“我以茶代酒,与兄弟们再饮一碗!” “秀哥,干!”众人满酒,纷纷举起,开怀畅饮。 当晚,上官秀就住在金昌城的客栈里。只不过这一晚,并不太平。 第515章 行刺 酣睡中的他耳朵动了动,猛然睁开眼睛,有破风声。虽然声音低微的常人根本听不到,但瞒不过他的耳朵,而且他还能准确的判断出来,来人就在屋顶上。 沙沙!随着微不可闻的轻响声,房顶上的一块瓦片被人缓缓抽开,紧接着,一根细细的线绳从屋顶慢慢顺了来。上官秀躺在床上没有动,呼吸匀称且冗长,仿佛还在睡熟之中。 他也想看一看,来者到底想干什么。 线绳越顺越长,渐渐的,线头已接近到上官秀的嘴边。而后,一滴水珠顺着线绳缓缓地滑落来。 毒!这应该是江湖中人常用的手段!上官秀心思动了动,他的双眼眯缝成一条缝。 等到那滴水珠滑至线绳的尽头,马上要滴落到上官秀的嘴唇缝隙时,他突然抬起胳膊,中指向上一弹,那滴水珠连同线绳,一并被弹回房顶上。 “啊——”随着线绳和毒液被反弹回去,房顶上也传出一声惨叫,随着哗啦一声脆响,房顶被撞开一个大窟窿,一名黑衣人摔落进房间内。 他双手捂着眼睛,疼得满地打滚,但只一会的工夫,人就不动了,整张脸都呈现黑青色。跪求百独潶*眼*歌 好烈的剧毒!上官秀冷笑一声,看着房顶,喝道:“宵小鼠辈,速速出来现身!” 他话音未落,就听房顶上咔咔咔的脆响声不绝于耳,数十支弩箭穿透瓦片,由房顶上射了来。 上官秀向旁翻滚,摔床榻,就听哆哆哆一连串的闷响声,数十支弩箭全部钉在床榻之上。 但这并不算完,房顶上又持续射来上百支之多的弩箭,全部飞向上官秀这一点。 他哼笑出声,手臂一晃,掌中多出一面盾牌,向上举起,挡在自己的头上。叮叮当当!飞射来的弩箭全部被盾牌挡。 哗啦啦!房顶的瓦片纷纷破碎震落,十多名黑衣人踏碎砖瓦,掉进屋内。 人们齐齐断喝一声,各持灵兵,向上官秀扑了过去。未等上官秀出招,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肖绝和吴雨霏双双冲入屋内。 见到闯进屋内这许多的黑衣人,他俩二话没说,抽出佩刀,罩起灵铠,与之战在一处。 上官秀一甩手中的盾牌,盾牌化成一把狭长的陌刀,陌刀挥舞,当当当,攻向他的三把灵刀和两把灵剑全部被弹开。 房内空间狭窄,上官秀难以施展,他身形一晃,冲破窗户,跳到房外的院子里。 他前脚刚出来,后面便跟出来数名黑衣人。上官秀凌空挥出陌刀,灵乱?风施放。数名黑衣人见风刃来势汹汹,不敢大意,各施技能抵御。 其中一名黑衣人堪堪抵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刃,忽听背后恶风不善。 他意识反应的横起手中灵刀,向后招架。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陌刀劈断他手中的灵刀,连带着,黑衣人的半颗脑袋被一并削掉。 尸体倒地,上官秀身形一晃,又闪到另一黑衣人的身侧,陌刀顺势横扫,切向对方的腰身。好快!那名黑衣人忍不住惊叫出声,身形向上跳起,人在空中,向重劈了一刀。 上官秀也不硬挡对方的重刀,他身形晃动,施展瞬风步,绕到对方的背后,猛然一刀刺出。那名黑衣人还在空中,想做出躲闪,已然来不及了,被上官秀这一刀正插在后心上,刀锋由他的胸前探出来。 另几名黑衣人见两名同伴连续被杀,纷纷怒吼一声,齐齐向上官秀扑去。他们身形刚动,忽听院子门口那边有人高喝一声:“开火!” 嘭嘭嘭!火铳的爆响声连成一串。再看这几名黑衣人,有的胳膊中弹,有的大腿中弹,摇晃着连连后退。带着大批宪兵队从外面冲进来的,正是广獠该当子隐三人。 广獠手提着天诛虎魄枪,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抖手将长枪灵化,沉声说道:“尔等鼠辈,竟然前来行刺大人,我要你们的脑袋!”说话之间,他快步走到一名黑衣人近前,抡枪扫了过去。 那名黑衣人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持剑招架。当啷!黑衣人的灵剑脱手而飞,整个人横着飞掠出去,撞在一旁的墙壁上,轰隆一声,把墙壁都撞出个大窟窿,扑倒在地,口喷鲜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候,以段其岳为首的影旗人员也纷纷现身,段其岳手持灵刀,向院内一指,喝道:“不可放跑一人!”随着他一声令,影旗人员纷纷闪进院中,对黑衣刺客们展开了围攻。 恰在这时,客栈的外面又是一阵大乱,并有打斗声传出。上官秀甩了甩手中的陌刀,沉声说道:“外面还有刺客!獠,这里交给你了,保护庆妍,影旗随我到院外擒贼!” “是!大人!”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 上官秀单脚一跺地面,身子周围刮起一股旋风,人已越过院墙,从院内直接跳到了院外。影旗人员的身子纷纷一虚,化为团团的黑雾,转瞬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果然,在院外还有不少的修灵者,正与宪兵队的将士们站在一处。宪兵队的攻击力强在远程射击,而一旦让敌人近身,打面对面的近身肉搏战,他们的攻击力则疲软了许多。 此时此刻,已有百余名宪兵队人员倒在地上。上官秀见状,深吸口气,以风影决闪了过去,一走一过之间,陌刀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寒光,刀光的尽头,血光喷射,一名修灵者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顺着短颈,喷射到空中。 段其岳以暗影飘移,闪到上官秀的身旁,急声说道:“秀哥伤势还没痊愈,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说话之间,他身形一晃,又闪到一名修灵者的身侧,一拳击出,正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那名修灵者闷哼着飞扑出去。上官秀以瞬风步追上对方,一刀斩落,将对方还没有落地的身子劈成两截。 他甩了甩陌刀上的血迹,环顾四周,振生喝道:“我乃风国上官秀,有想取走我项上人头者,就尽管来吧!” “风贼暴虐,老子要你的脑袋!”一名身材魁梧,手持长刀的修灵者怒吼一声,双手抡刀,向上官秀劈砍过去。 后者身形一侧,让开灵刀的锋芒,耳轮中咔嚓一声巨响,灵刀砍在地上,把地面劈出一条长长的裂痕。 不等对方收刀,上官秀向前近身,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向上高高举起,凝声说道:“想要我的脑袋,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说话之间,灵魄吞噬心法运行,将对方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食过来,那名修灵者身上的灵铠消散,手中的灵刀也恢复了原状,上官秀扣住对方的脖子不放,另只手挥起,一刀把砸在对方的头顶上。 啪!那名修灵者的脑袋应声而碎,挂在上官秀手中的,只剩一具无头的尸体。 他手臂随意的向旁一扬,将尸体丢开,冷笑着说道:“宁南可是没人了吗,竟让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江湖宵小来行刺我!” “上官秀,我等与你拼了!”上官秀出手要人命的凶狠,激发起刺客门的同仇敌忾。随着咆哮之声,有十多名刺客一并向上官秀冲杀过去。 有的人在地上跑,有的人弹跳到空中,各种灵兵,从四面八方袭向上官秀。后者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挡也未挡,嘴角扬起,露出嘲笑之色。 他们都未能近上官秀的身,一团团的黑雾在他们的身边出现,突然现身的影旗人员把十多名刺客一并挡,与此战在一处。 现场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十几个刺客,在转瞬之间全部被杀倒在地。他们的尸体于上官秀的四周倒了一圈。 身罩着黑色灵铠,手持着黑色灵刀的影旗人员,仿佛暗夜中的凶灵,一个个提着滴血的灵刀,在尸体当中缓缓走动,巡视,冷冰冰又死气沉沉的目光不停地向四周扫视,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残存的修灵者们,看着围站在上官秀四周的影旗人员,脸色顿变,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与人数早已过万的暗旗相比,影旗的人数少得可怜,只有一百多号人,但这一百多号人都是修为精湛且又忠心耿耿的暗系修灵者,贞郡军缴获的灵石,有相当一部分就是用在他们身上。 上官秀一直希望能把影旗打造成第二个通天门。 看着那剩的十几名修灵者,上官秀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晚,一个人也不许放跑。我要用他们的脑袋,来告诫宁南的江湖中人,胆敢与我风军为敌,最后会是何场!” 段其岳闻言,手中刀向那群修灵者指去。已然列成方阵的宪兵队,纷纷端起火铳,枪口一致瞄向对方。站于阵列中央的营尉大喝道:“开火!” 客栈内。听闻外面的打斗之声久久不断,安容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没敢出去。对于她这么一个小丫鬟,宪兵队也不会特意分出人手来保护她。 正在她侧耳聆听外面动静的时候,后窗突然被挑起,从外面闪进来一名黑衣人。安容被这名突然闯进屋内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小嘴张开,刚要喊叫,那名黑衣人箭步窜到她的近前,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低声说道:“别喊!我和你一样,都是昊天人,我们的敌人也一样,都是风贼!” 第516章 隐患 黑夜人差点笑出来。 “不!你不能离开!安容小姐,你现在是上官秀身边的人,你留在风军内部,比离开更有价值。”黑衣人的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两只狡黠的眼睛在外面。 “你……你是要我……” “上官秀凶残成性,视我等昊天人猪狗不如,纵容部,屠杀俘虏百姓,天理难容。上官秀不死,我昊天人的灾难将会永无止境,不知还要有多少的无辜之人,惨死在风贼的铁蹄之。我希望,安容小姐能以大局为重,助昊天,杀掉上官秀。”说着话,黑衣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安容。 闻言,安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杀掉上官秀?她拿什么去杀上官秀?虽说她是服侍在上官秀的身边,可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掉上官秀呢? 她颤声说道:“我……我从未修炼过灵武……” 黑衣人嘴角勾了勾,小声说道:“安容小姐,要杀一个人,不一定非要用灵武。” “可是上官秀他……” 她话没说完,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安容的面前,说道:“你只需在上官秀所食用的茶饭当中,滴入一滴,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柏渡亿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低头看着他递给自己的小瓷瓶,她身子一震,惊骇道:“这……这是毒药?” 黑衣人说道:“它即是毒药,也不是毒药,它的名字叫‘见血封喉’,无色无味,即便用银针也测不出来。服它,若无药引,便一直不会发作。” “药引?” “流血便是药引。这种毒药,本身并无毒性,也不会引起任何的不适,但服它后,哪怕是被针扎了,滴出一滴血,那么见血封喉便会发作,无药可解。”黑衣人把小瓷瓶塞入安容的手里,说道:“安容小姐尽管放心,你只需把它滴进上官秀的饮食当中,他绝不会发觉异样,接来的事,安容小姐什么都不需做,只管静等上官秀毒发身亡就好。” 安容的冷汗冒了出来,她从未听说过,天间还有此等奇特的毒药。她颤声问道:“如果……如果上官秀一直不受伤,不流血呢?” “不会的,战场之上,再厉害的修灵者,也免不了会受伤。错扎关之战,上官秀不就险些丧命吗?”黑衣人凝视着安容,说道:“安容小姐可别忘了,现已有多少昊天人惨死在上官秀的手里,安容小姐的家人,也全被上官秀杀光了,难道,安容小姐不想报仇吗?”说到这里,黑衣人紧张地向房门那边望了望,压低声音,急声说道:“我得走了,你把它藏好,千万别被人看到,多加小心。”说完,也不等安容回话,他快步走到后窗,飞身跳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房门便被人推开,该当带着数名宪兵走了进来。先是向屋内环视了一圈,而后该当的目光落在安容身上,问道:“刚才客栈里潜入了刺客,安容姑娘可有受到惊吓?” 安容意识地把掌心里的小瓷瓶握紧,并不留痕迹地把手背于身后,她缓缓摇头,故作平静地说道:“该当将军,我没事。现在,刺客都跑了吗?” “跑?一个都没跑掉,现已全部被诛杀!”该当嗤笑出声,说道:“这些宁南鼠辈,竟敢前来行刺大人,简直是不知死活。对了,安容姑娘,大人叫你过去沏茶。” 该当笑呵呵地看了安容一眼,又瞧瞧四周,没有在安容的房内发现异状,又交代了两句,带着几名宪兵转身走了出去。 等该当等人离开,安容仿佛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床榻上,冷汗顺着她的双鬓流淌来。看着手中的瓷瓶,她久久回不过来神。上官秀是昊天的敌人没错,但是对她,也很不错。 她的家人被风军所杀,她非但不怪上官秀,反而还很感激他,这本来也是她提出的要求。 她与上官秀的相处,除了第一天受到他的羞辱外,其余的时候,上官秀对她一直都很和气,现在要她杀他,她的心情也很是复杂。 杀与不杀,她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发呆了好一会,她整理一番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将瓷瓶藏于被褥底,起身向外走出。 安容端着沏好的茶水,走进上官秀房间里时,广獠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都在,地上还跪着三名有伤在身的男女。 看他们身上皆穿着黑衣,安容明白,他们定是今晚被生擒的刺客。 她走到上官秀近前,福身施礼,说道:“大人,请用茶。” “嗯。”上官秀看也没看她,随手拿起托盘上的茶杯,目光在那三名男女身上扫视。喝了口茶水,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在城内,你们可还有同党?” 那三名男女都是二十多岁,虽已被擒,但态度都很强硬,一个个怒视着上官秀,一声未吭。上官秀笑了笑,问道:“你们应该都是江湖中人吧,出自哪个门派?” 回应上官秀的,依旧是沉默。上官秀耸耸肩,轻松地吹了吹茶末,又问道:“你们,总不会都是无名无姓吧?” 三人依旧什么话都没说。“舌头被猫儿叼走了?”上官秀摇摇头,再次喝了口茶水。 赵晨跨前一步,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把这三名刺客交给属来审吧!天亮之前,属必让他们开口。” 上官秀揉着巴,笑道:“晨,你的身边,应该有木系修灵者吧?” “正是!”赵晨点头应道。 要论折磨人,让一个人死去活来,木系修灵者自称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向人体内种灵种,用藤蔓,让人皮肉分离骨肉分离,等等手段,都是木系修灵者最拿手的本事。 上官秀挺身站起,走到三名刺客近前,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奉劝你们三位,反正最后都是要开口,不如现在开口说话,至少不用遭罪。等换成木系修灵者来审问你们,他们可就不会像我这么客气了,他们的手段,你们也应该都了解吧?” 说着话,他托起那名女刺客的巴,含笑说道:“这么细皮嫩肉的姑娘,等会皮长满藤蔓,被活生生地剥皮,多可惜啊。” 他的话,让女刺客身子一震,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之色。被木系修灵者在身上种灵种,那种折磨,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忍受的。 另一名刺客猛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上官秀,怒声吼道:“上官狗贼,你有种就把我们都杀了,爷爷们先行一步,等着你被挫骨扬灰!”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抬手一指那名说话的刺客,回头说道:“晨,先审此人,看看是他的嘴巴硬,还是他的骨头硬!” 赵晨拱手应了一声,而后挥了手,数名暗旗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三名刺客一并拖了出去。 见上官秀的衣服上浮现出点点血迹,庆妍关切地拉开他的衣服,见绷带上有片片血色,她皱着眉头,紧张地说道:“阿秀,你身上的伤口崩裂开了!” 暗道一声麻烦,上官秀安慰道:“没关系,过两天就愈合了。” “怎么会没关系。快找医官过来。”庆妍满脸的担忧。 广獠对门口的一名宪兵喝道:“赶快去找医官!” 上官秀身上的伤口有多处,深浅不一,浅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几处较深的伤口在结疤,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结疤的伤口被扯开了。 很快,医官赶来,为上官秀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一番忙碌来,天色也快亮了。上官秀看了看窗外,这一晚,自己也不用再睡了。医官前脚刚走,赵晨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上官秀一笑,问道:“晨,这么快就让刺客招供了?” 赵晨说道:“秀哥,是前方传回战报,我军已攻破罗城和定城,不过,宁南的第三第五军团也已进入当雄郡,正在向郡城彭固集结,在彭固,还有五万多的地方军。” 上官秀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合计着。琢磨了一会,他问道:“晨,你现在对宁南的第三和第五军团了解多少?” 赵晨正色说道:“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叫冠良,副军团长叫冠玉,冠良冠玉是亲兄弟,前者善谋,后者善勇。第五军团的军团长名叫周昌,副军团长名叫管戴,二人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另外,第五军团的先锋官郝鹏,是宁南的武状元出身,听说此人灵武高强,骁勇善战。” 上官秀揉着巴,喃喃说道:“这一战,又是一场硬仗啊!” “是的!秀哥!我军将士,连番征战,军心疲惫,而且各军皆有伤亡,减员不少,若无援军及时填补,此战只怕是,难以取胜!”赵晨不无担心地说道。 己方的两个军团,实际上的兵力已连十五万都不到,而宁南军方面,中央军加上地方军,起码有二十五万,兵力相差悬殊,若是力战,就算己方最终能打得赢,己方的两个军团,恐怕也要拼光了。 上官秀沉默不语。己方打通沙赫,又打通宁南的南定郡齐州郡平门郡,一直打到现在的当雄郡,已然是疲惫之师,眼再力敌宁南的二十五万大军,想取胜,又谈何容易。 第517章 毛遂 紧接着,走到赵晨近前,将一封传书递给他,说道:“将军,刚刚收到的前方传书。” 赵晨接过传书,展开看了看,脸色微变,向手的兄弟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而后走到上官秀身边,小声说道:“秀哥,前方战报,宁南的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没有进驻郡城,而是绕过郡城,兵分三路,分取罗城和定城!” 上官秀的眉毛扬了扬,说道:“宁南军不再防守,而是变成主动出击了?” “是的,秀哥!” “不是兵分三路吗?还有一路是去哪了?” “是……是直奔我们现在所在的金昌城而来。”赵晨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 上官秀气乐了,点点头,说道:“直捣黄龙是吧?兵分三路,另两路应该都是虚的,只要直取金昌城这一路才是实的吧?” 赵晨眨眨眼睛,低头看眼传书,说道:“进攻罗城定城的两路敌军,几乎都是一个整编军团,前来进攻金昌城的敌军,不多于两个兵团。” “哦?”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狐疑地问道:“只两个兵团,宁南人就敢来直捣黄龙?”佰渡亿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已章節 说着话,他把赵晨手中的传书拿过来,低头瞧瞧,还真是,根据前方兄弟的探报,远程奔袭金昌城的宁南军,不超过两万人。 他把传书从头到尾的仔细看过一遍,然后递回给赵晨,久久未语。 自己身边,有宪兵队,还有骑兵营,合计过万人,而且都是精锐,宁南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既然敢派两万人来攻,说明一定是有所倚仗。 难道,这两万人的宁南军,都是从第三第五军团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上官秀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宁南军的具体战术意图。 这时,一名义军兵卒来到客栈,向守在客栈门口的宪兵说了几句。 宪兵中的一名队长点点头,快步走进客栈内,到了上官秀的房门口,那名队长插手施礼,说道:“报!大人,有一宁南人,自称知道刺客余党的落,前来求见。” “哦?”上官秀闻言一笑,对身边的赵晨说道:“晨,这回你省事了,不必再费事审问了。” 赵晨也乐了,向门口的宪兵队长挥手说道:“让报信之人进来。” “是!”宪兵队长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时间不长,宪兵队长带进来一名三十多岁穿着普通的宁南百姓,后面还跟着两名义军。进到客栈里,两名义军不停地东张西望,那名宁南百姓倒是镇定,目不斜视,稳如泰山。 看到上官秀从房间里走出来,没等旁人说话,那两名义军先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异口同声道:“小人参见大人!此人是我二人在城内巡视时发现的,他知道刺客余党的落!” 上官秀瞥了他俩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风军进入宁南,的确需要用到义军相助,但不代表上官秀喜欢这些义军,与之相比,他反而更欣赏那些与风军死战到底的宁南人。 他侧头对身边的肖绝低声说道:“赏点银子,打发他俩走。” “是!”肖绝点头,走到两名义军近前,从怀中掏出两颗碎银,递到他二人走中,笑呵呵地说道:“表现不错,这是大人赏的,以后只要尽心尽力做事,大人还会有更多的赏赐,都起来吧!” 两名义军接过银子,向上官秀和肖绝连声道谢。赏赐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这可是上官秀的赏赐,和他们自己抢夺百姓得来的钱财不同。两人乐得合不拢嘴,点头哈腰地退出客栈。 等他二人离开之后,上官秀的目光落在那名宁南百姓身上。打眼一瞧,这人象有三十多岁,快到四十,可仔细看,又想是只有三十出头,再仔细看一会,似乎他也就二十多岁。 此人其貌不扬,相貌平平,皮肤倒是很白净,文质彬彬,看得出来,他的出身不错,至少是书香门第。之所以会给人那么大的年龄差距感,是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造成的。 他的气质老气横秋,又沉稳庄重,超凡的气质掩盖住自身平凡的相貌,所以让人感觉他好像已年近四十了,但细看他的五官样貌,又会发觉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 上官秀打量他好一会,淡然而笑,问道:“阁叫什么名字?” “不知大人是……”他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对上上官秀凌厉的目光。 “上官秀。” 他稍微愣了愣,而后拱起手来,一躬到地,含笑说道:“小人孟秋晨,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慢条斯理地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问道:“听说,你知道刺客余党的落?” 听闻他的问话,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孟秋晨身上。 孟秋晨看看上官秀,又瞧瞧四周的众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人从未见过刺客,不知谁为刺客的余党,更不知刺客余党的落。”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已准备去找刺客余党算账的广獠,连天诛虎魄枪都已提在手中,只等着孟秋晨说出地址,他抬腿就走。 他狠狠跺了跺脚,提着手中的长枪,快步来到孟秋晨近前,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往回一拉,喝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敢谎报敌情,来哄骗我们?” 孟秋晨被广獠提着衣领子,双脚都快离地,但他的脸上并不见慌乱和惊恐,表情依旧平静,扭头看向上官秀。后者对上他沉静又淡漠的目光,心中一动,对广獠扬头说道:“獠,先退开。” 广獠深吸口气,又狠狠瞪了孟秋晨一眼,最后还是松开他的衣领子,退后几步,把手中的长枪狠狠戳在地上。 孟秋晨不紧不慢地拉了拉衣襟,把胸前褶皱的衣服铺平,好像他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谎报会随时让他丧命。 上官秀也不急着发问,站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双手向后一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等了一会,孟秋晨把衣服整理妥当,对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小人刚才的确是谎报了,但为了能见上大人一面,小人也不得不谎报。” “哦?你的扯谎,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正是,大人。” “为何要见我?” “为了日后的出人头地,和荣华富贵。” 上官秀愣了愣,紧接着,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话倒是很坦诚,直截了当。 孟秋晨站在台阶,嘴角上扬,也在笑,只不过没有笑出声来。过了许久,上官秀方收起笑声,问道:“原来,你是来投奔于我的?” “正是。” “你是宁南人?” “小人祖籍仲德郡,祖祖辈辈,皆生活在仲德郡。”言之意,他是正统的宁南人出身,根正苗红。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军?” “大人是风人,大人统帅的是风军。” “那你,是不是投靠错了地方?” “昊天各军团的军师一职,并无空缺,不过,大人麾的贞郡军,还暂无军师,故,小人特来投靠。” 噗!听闻他的话,周围响起一片嗤笑声,就连怒不可言的广獠也被他气笑了,他真想走过去,掐掐孟秋晨的脸颊,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然后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此人顶着宁南人的身份,竟然厚颜无耻地找上门来,还大言不惭地想做贞郡军的军师,滑天之大稽。 上官秀倒是没有笑,他眨眨眼睛,说道:“贞郡军四个军团,难道,你想做贞郡军四个军团的总军师?” “正是!”孟秋晨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凭什么?”没等上官秀说话,一旁的广獠再忍不住,抬手指着孟秋晨的鼻子,扬着巴,傲然问道:“你小子凭什么来做我贞郡军的军师?” “不知这位将军是……” “广獠。” “哦,原来是獠将军,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孟秋晨客气地向广獠拱了拱手,而后又对上官秀说道:“贞郡军四个军团,现在深入昊天……宁南腹地,都已成强弩之末,不久便要大难临头,小人可助大人,将贞郡军带回风国,只凭这一点,由小人来担任贞郡军的军师一职,并不为过吧!” 上官秀耸耸肩,一言未发,仿佛孟秋晨说的是一句废话。广獠接话道:“把贞郡军带回风国,还他娘的用你啊?老子也能!只要现在选择撤军不就成了……” 未等广獠说完,孟秋晨打断道:“大人率领四十万的大军,攻入宁南,应该不是盲目而为吧,战前一定谋划了此战的战略意图。现在贞郡军当然可以立刻撤军,但是战略意图并没有实现,那么,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和打过的一系列战斗,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广獠还想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摆手,他笑问道:“孟先生说说,我军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两点,第一点,将宁南于边境的屯兵吸引回国内。这一点战略意图,大人已经达成了。第二点,打击宁南国力,动摇宁南根基,让宁南在短时间内,无力对风国发起国战,这一点的战略意图,显然大人还远没有完成。” 第518章 自荐 他慢悠悠地问道:“既然,孟先生能看清楚我军的战略意图,那么,孟先生能助我军完成吗?” “当然,不然,小人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到这里,找上大人,毛遂自荐了。”孟秋晨信心十足地说道。 “说说你的策略吧。”上官秀扬头说道。 孟秋晨好奇地问道:“就在这里说吗?” 上官秀眨眨眼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侧了侧身形,做出邀请入内的手势,摆手说道:“孟先生请!” 孟秋晨双手背于身后,老神在在地东张西望,双脚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好像没看到上官秀的邀请。 广獠气得肝疼,怒声道:“你他娘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大人在请你进去呢!” 对于他的怒吼声,孟秋晨置若罔闻,不为所动。广獠怒气冲冲地把长枪提了起来,正要向孟秋晨走过去,上官秀倒是先走下台阶,站在孟秋晨的面前,含笑说道:“孟先生,屋内请。” 这回孟秋晨未在东张西望,他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客气了。大人先请。”heiyaп最新章节已更新 这就是文人的穷酸劲,真让人讨厌。刚才自己站在台阶上相请,孟秋晨假装没看到,现在自己走下台阶,站到他的面前相请,他才有所回应。 上官秀可以肯定,孟秋晨不是个修灵者,但他一定是个读书人。上官秀在前,孟秋晨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其余的众人也都纷纷跟了进来。 既然孟秋晨愿意摆谱,上官秀也不介意成全他。他站在椅子前,摆摆手,含笑说道:“孟先生请坐。” 孟秋晨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不解地看着上官秀,问道:“大人可是觉得礼贤下士不对?” 上官秀一怔,下意识地摇头说道:“并无不对。” “哦!既然大人如是认为,那小人就放心落座了。”孟秋晨慢条斯理地提起衣摆,也不管上官秀有没有坐下,他先老神在在地坐到椅子上。 这个家伙!真他娘的……欠揍!在场的众人没有不烦他的,纷纷在心里怒骂一声,强压怒火,齐齐看向上官秀。后者并未恼怒,倒还挺佩服孟秋晨的机敏。 他淡然而笑,慢慢坐下,又向身边的安容说道:“丫鬟,看茶。” “是!大人!”安容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时间不长,端送上来两杯茶,一杯给了上官秀,一杯给了孟秋晨。后者接过茶杯时,深深看了一眼安容,笑问道:“听说,上官大人身边有位宁南姑娘做丫鬟,想必,就是这位姑娘吧!” “小女子安容,见过先生。”安容蹲身福礼。不管她出身的高低贵贱,她毕竟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见过世面,待人处世,都不会失了礼数。 孟秋晨看着安容的小脸,笑吟吟地说道:“连我这平头百姓都能知道的事,想必别有用心之人,就更是了如指掌了吧!” 他的话,说得很隐晦,旁人也听不太懂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安容闻言,心头不由得连连震颤,眼中流露出惊骇之色,不过一闪即逝,她表情平淡,眼神坦荡地看着孟秋晨。 孟秋晨淡然一笑,欠身说道:“在下只随口一说,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广獠在旁冷笑着说道:“孟先生,大人请你进来,可不是要看你打情骂俏的,说说正经事吧。” 孟秋晨看向上官秀,问道:“大人的战略意图,是打击宁南的国力,可不知大人的具体战术又是什么。” 不用上官秀接话,广獠已先开口道:“你小子可是前来打探我军战术的?” 孟秋晨对广獠一笑,说道:“獠将军,在下可用人头担保,绝非修灵者。” 广獠被他说迷糊了,你是不是修灵者,和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关联吗?上官秀能听明白孟秋晨的意思,如果己方真怀疑他是细作,完全可以把他扣押住,他想逃也逃不出去。 上官秀幽幽说道:“我军长驱直入,直取天京。” 孟秋晨眨眨眼睛,问道:“大人有信心能打得下天京?” “就算打不下,至少也要打到天京,兵临城下!”上官秀正色说道。 “哦,原来大人率兵作战,打的就是一口气,至于事先制定好的战略意图,实不实现倒也全都无关紧要了。”孟秋晨故作恍然大悟之状。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军只有打到天京,那才算是真正的深入宁南腹地,一路上的烧杀抢掠,也足够耗损宁南的国力了,进取天京,与我军当初制定的战略意图,并不发生冲突……” 他话还没说完,孟秋晨已面露不耐之色,直接打断道:“从南定郡进入宁南,途径齐州平门当雄三郡,最后打进天京所在的阳中郡,满打满算,贞郡军也就能打击到宁南的五个郡而已,可是大人知不知道宁南总共有多少个郡?三十二郡!就算贞郡军把途径的这五个郡都毁掉,也撼不动宁南的根基,对宁南的整体国力,更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反而是贞郡军,一旦深入阳中郡,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中央军团团包围,大败之后,有几人能活着逃回风国,未可知,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兵团吧?”说到最后,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人们齐刷刷地看向上官秀。 后者面露凝重之色,细细琢磨,觉得孟秋晨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他沉思好一会,问道:“那依孟先生之见呢?” 孟秋晨说道:“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银子,只要银子充足,便可以买粮,可以买人,买军资军备,买支持战争的一切。如果大人真有把握率军攻破天京,那么恭喜大人,这一战,大人打赢了,因为天京有国库,国库里有银子。” “如果我打不下天京呢?”以贞郡军的兵力,想打下天京,那就是个笑话,即便四十万将士拼个粉身碎骨,都无实现的可能。 “宁南的国库不是只有一个,天京的确有国库,但在天京之外,还有国库。大人想攻破天京,难如登天,大人何不退而求其次呢?”孟秋晨笑吟吟地说道。 “宁南何地还有国库?”上官秀惊讶地看着孟秋晨。 孟秋晨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大人先说说,在下有无资格,担任贞郡军军师一职?” 上官秀原本前倾的身子,慢慢向后靠去,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孟秋晨。 过了片刻,他慢悠悠地提醒道:“孟先生是宁南人。”让一宁南人来担任贞郡军的军师,上官秀觉得只有自己疯了,才会这么干。 “大人若是这么想,注定失败,且一事无成。” “什么?” “气量太小,又岂能成就大业?” “你大胆!”周围众人齐声怒喝。 孟秋晨对周围众人的剑拔弩张视而不见,他正视上官秀,说道:“在下虽是麻雀之身,却有鸿鹄之志,而大人空有鸿鹄之身,却只具小肚鸡肠鼠目寸光。宁南人肯重用风人,而风人却不肯重用宁南人,此消彼长,风人若能成大业,岂不如朝阳从西方升起一样可笑?” 听他所言,已经是直接开骂了,在场众人哪还能受得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肖绝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向门外大声喝道:“来人,把此贼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随着他的喊喝之声,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进来四名宪兵,作势要把孟秋晨拖走,上官秀神色阴沉,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沉声道:“出去!” 四名宪兵架住孟秋晨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拉起,转身就向外走去。上官秀手指着四名宪兵,皱着眉头说道:“我是让你们出去!” “啊?大……大人?” “出去!”上官秀不耐烦地说道。忠言逆耳,孟秋晨说的是不是忠言,他一时间还分辨不清楚,但如果连听骂言的心胸都没有,自己和朝廷里的那些奸官佞臣又有何区别? 四名宪兵向上官秀躬了躬身子,纷纷退了出去。上官秀眯缝着眼睛,看着孟秋晨,冷冰冰地说道:“刚才,让孟先生受惊了,孟先生请坐。” 孟秋晨完全不在意,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旁若无人地坐回到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挖苦道:“大人的部下,对待贵客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蛮特别的。” 上官秀笑了,说道:“风国建国已有数百年,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难道,这还不算风人成就的大业吗?” “敢问大人,宁南人和风人又有何不同?同文同种,同一祖先,只是国名不同,叫法不同罢了,单凭这一点,大人就认为风人优于宁南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 可以说,上官秀是一个顽固的民族主义者,在他的心目当中,风人优于世界上的一切种族,他对手下的兄弟们,也一直在灌输这样的概念,让他们不要把宁南人当成人来看,如此,杀戮起来便不会再手软了。 哒哒哒哒哒哒!上官秀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过了一会,他悠然一笑,说道:“如果,孟先生是真心实意来投,又真具备提笔安天下之才,我当然可以接受孟先生来做我贞郡军的军师。可是,我想不明白,孟先生为何偏偏来投靠我贞郡军,而不去投靠你们的那个朝廷。” 第519章 启用 “很简单。”孟秋晨笑道:“宁南朝廷,人才济济,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我若投靠朝廷,恐怕得终其一生,方有出头之日。可投靠大人不同,大人现在,已濒临绝路,必须得重用于我,贞郡军才有一线生机。投靠大人,我不必再处心积虑的往上爬,直接便可一步登天。两相比较,我当然要选择大人,省时省力,而且对我而言,风人宁南人并无不同,风国和昊天国,也没什么区别。在初见大人时,我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我想要的,就是出人头地,荣华富贵。” 真是直接,直接得厚颜无耻,直接得心胸坦荡荡。不过,上官秀喜欢他的这种直接,也信任他的这种直接。 如果孟秋晨非说他是仰慕上官秀的威名,被他的才华所倾倒,才来投奔,他恐怕早令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孟先生所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需要孟先生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上官秀柔声说道。 “数百年来,风国安于现状,而宁南一直在厉兵秣马,向西扩张。这几百年,宁南的战略重心,一直都在西方,直到最近十几年,战略重心才逐渐东移,转到风国身上。 宁南的国库,的确是在天京,但是在赤都郡的艾米城,还有宁南的第二国库,这座国库,是专为宁南的西征而准备的。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大人的战略战术,看似有理,屠杀平民,抢夺民间钱财,以此来消耗宁南的国力,但是并没有触及到宁南的国库储备。宁南朝廷在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挑起大规模的国战,而且还可以借着风军在宁南的所作所为,激发宁南百姓对风国的仇恨,同仇敌忾,支持国战。 直接打击宁南的国库,这才是动摇了朝廷发动战争的根本,国库不足,就需增税来填补,如此,必会让百姓生活困苦,激发百姓的不满,从而厌恶战争。 两厢比较,大人以为,哪一种作为更符合风国的利益呢?” 孟秋晨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傻子也能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上官秀心头一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策略,似乎就是错误的。 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死在我军手里的百姓,已经成千上万,宁南人已经对我军恨之入骨,现在再想补救,恐怕是,为时已晚了吧?” “那倒也未必。”孟秋晨笑呵呵地说道:“大人可以推出几个无关紧要之人,让他们来充当替罪羊,将滥杀百姓抢夺百姓钱财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然后将其斩首示众,以表明大人对宁南人对风人一视同仁之决心。” “如此做戏,会有人相信吗?” “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大人所需表明的就是一个态度。”孟秋晨笑道:“其实,人们的心理很有意思,当你对其残暴时,人们会心生恐惧憎恨,可在这个时候,你只要稍微释放出一丁点的善意,人们便又会对你感恩戴德,将你奉为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大人身为风国未来的国公殿下,不会对帝王之术毫不通晓吧?” 听君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啊!上官秀直视着笑呵呵胸有成竹的孟秋晨,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他问道:“先生的意思,我应该出兵进发赤都郡,偷袭艾米城。” “据我所知,驻扎于赤都郡的只有中央军的第十三军团,第十三军团又号称死亡军团,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称号,不是它去打谁谁死,而是它不管去打谁,最后死的就是它。自建军以来,第十三军团被灭编过三次,被重创过二十二次,被整编过的次数不计其数,以贞郡军的战力,可以轻取之。拿下艾米城,洗劫城内的银库,宁南朝廷在短时间内,绝无余力再挑起国战,风国短时间内,亦可高枕无忧。” 上官秀听得认真,等孟秋晨说完,他对赵晨说道:“晨,去取宁南地图来。” “是!大人!”赵晨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上官秀两眼放光地看着孟秋晨,突然之间,越看越喜欢这个人。一直以来,在他的身边,还没有这种具备全面素质的谋士,听孟秋晨所言,他不仅在军事战术的谋划上,出类拔萃,对国政国策的见解,也都有独到之处。 他笑道:“听先生之言,似乎做我贞郡军的军师都屈才了,应当做首辅大臣才是。” 孟秋晨仰面而笑,说道:“那我就先预祝大人,早日登上国公之位了。”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上官秀仰面而笑。 孟秋晨看着大笑不止的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小人也要请大人记住一件事,不是大人选择了小人,而是小人选择了大人,如果有一天,大人不再是小人心仪辅佐的对象,还请大人能放小人离开。” 上官秀停止了笑声,目光深邃地看着孟秋晨,过了半晌,他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先生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只有,我不要你,绝不会有你不要我。”他的语气,即孤傲,又透出自信。 孟秋晨倒是欣赏他的自信,这也恰恰说明上官秀对他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一个连自信都缺乏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多看一眼。 “小人能做出今日之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方下了最大之决心,当然不希望半途而废。可能不能留得住小人,那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大人的表现。小人可以向大人保证,只要小人还在大人身边一日,小人必会尽忠职守一日;小人若生出异心,也自会向大人坦诚,并自行离去。” “说得好!秀若无留下先生之才德,宁愿先生去另谋高就,绝不埋没先生之才华。”孟秋晨来投靠上官秀,更像是来应聘的,上官秀收下他,就等于是雇佣了他,但这并不表明他就会在上官秀的手底下干一辈子。 孟秋晨有很强的野心,也有极强的企图心,对于这一点,他从不隐瞒避讳,对上官秀也是开诚布公,恰恰是这样,上官秀对于他的投靠才深信不疑。 人本就是这样,都有私心,都想向上爬,孟秋晨的开诚布公,等于是把自己扒得一丝不挂,**裸的站在上官秀的面前,把自己最真实也最真诚的那一面展现给他,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他的坦诚,也成功赢得了上官秀对他的信任。 从这一天起,贞郡军这支拥有四个军团的集团军,终于有了一位总军师,用现代的话讲,就是总参谋长,在上官秀的身边,也多了一位绝顶聪明,且又才智超凡的首席智囊。 让种族主义思想那么强烈的上官秀,能如此重用一个宁南人,这本身也说明了孟秋晨的真才实学。 孟秋晨的到来,改变了贞郡军的既定战术,一路向北进攻的路线,改成了向西进攻。 赤都郡,位于当雄郡的西方,以前,赤都郡名叫埃文国,艾米城的原名叫艾米米尼亚,埃文国被宁南吞并后,改为赤都郡,原国都艾米米尼亚,改名为艾米城,现为赤都郡的郡城。 和孟秋晨说得一样,目前,驻守于赤都郡的,的确是宁南中央军的第十三军团,这支军团堪称是宁南有史以来,最倒霉透顶的军团,被数次灭团,又被数次重建,被数次重创,又被数次整编,纵观第十三军的军史,大致就是生了死,死了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磨难重重,但每每又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对于这么一支军史一塌糊涂的军团,上官秀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避开宁南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的进攻。 孟秋晨给上官秀的建议是,把攻陷罗城和定城的第一第三军团调回金昌城,并把在隆子郡作战的第二第四军团也一并调回到金昌城,己方集中全部的兵力,摆出与宁南军决一死战的架势。如此一来,宁南的第三和第五军团绝不敢再冒进,一定会等其它军团前来增援,己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突进到赤都郡,以优势的兵力,击溃第十三军,拿下艾米城。 上官秀听从了孟秋晨的意见,他自己所率的宪兵队和骑兵营留守金昌城不动,把贞郡军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团,全部回缩,向金昌城这里集结。 风军的突然变阵,的确是让宁南军深感意外。原本远程奔袭金昌城的两万宁南军,急急回撤,第三和第五军团,分别占领了风军遗留下的罗城和定城。 隆子郡那边,随着风军两个军团向金昌城方向撤退,与风军作战的第七和第九军团,没有随后追击,而是向南进发,从隆子郡,攻入齐州郡,显然是断风军的退路去了。 与此同时,向天京进发的宁南第四军团和第十二军团,改变行军路线,开始向当雄郡进发。 这两支军团的战略意图更加明确,进入当雄郡,联合这里的第三和第五军团,组成四个军团的集团军,与风军展开正面决战,再加上进入齐州郡的第七和第九军团,六个军团,足可以对风军形成夹击之势。 第520章 轻取 以上官秀为首的风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宁南军大范围转移的同时,风军突然向西进发,以当雄郡为跳板,挺入赤都郡。风军的这次改变,又再一次出乎宁南的预料。 按照风军一路打来的进攻路线,宁南朝廷推测,风军的最终目标就是天京,现在风军突然西进,可以说把宁南朝廷制定的一系列部署全都打乱了。 更让宁南朝廷惊慌的是,在赤都郡,不仅囤积了大量的金银,而且驻守赤都郡的还是,可怕的第十三军。这不是一支会让敌人感到可怕的军团,而是一支会让自己人恐慌的军团。 风军的行进速度极快,当宁南朝廷意识到,风军的西进不是为了避开己方军团的合围,而是要去袭击赤都郡的艾米城时,他们再想把囤积于艾米城的金银运走,已然来不及了。 宁南朝廷有给第十三军团传书,让第十三军团死守艾米城,只需坚守三日即可。只是宁南朝廷的传书还没传到第十三军团的手里,第十三军的军团长已经下令,主动迎击风军。 这位军团长名叫查斯坦,混血的宁南人,父亲是纯正宁南人,母亲是异族,随父姓查,取名斯坦。 他下令主动出击,当然也有他的道理,风军是长途跋涉而来,而且从当雄郡进入赤都郡,行至艾米城,中间要穿过一片不算小的沙漠地带,风军显然是被中央军逼进赤都郡的,对这里的地形也肯定不熟,刚刚从沙漠里走出来,渴死饿死多少人就不说了,上下一定疲惫不堪。不给风军喘息之机,趁着这个时候出击,势必会给风军造成重创。heiyaпge. 他心里想得很好,可哪里知道,风军的到来恰恰是谋划好的了,进入赤都郡,就是为打他驻守的艾米城。 值得一提的是,在十三军团迎战之前,军营中的将士们都把甲胄脱下来,四周寻找墨汁,然后把墨汁涂抹在甲胄的背面。 等查斯坦下令集结的时候,十万人的整编军团,实到不足八万人,至少有两万多将士告了病假事假。 对于告假的将士们,查斯坦也不深究,就带着这不到八万人的第十三军,出城迎战。 两军与艾米城城外对垒,各摆战阵,做出决一死战的架势。 风军这边倒是一点没客气,火炮齐鸣,步兵推进,骑兵于左右穿插,护住两翼。 等到风军这边的火铳兵开始射击,让第十三军团出现死伤的时候,再看对面的宁南军,如同主帅下达了撤退命令似的,立马后队变前队,全军撤退。更令风军目瞪口呆的是,十三军调头一跑,放眼望去,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原本黄色的甲胄,全部变成了黑色的,和己方甲胄的颜色完全是一模一样,分不清楚跑的那是宁南军,还是风军自己人。 这一场交战,双方将士都没来得及近身接触,就已经提前结束了。更皆大欢喜的是,此战的结果,双方几乎是零伤亡,只有第十三军被火铳打死打伤了那么几人。 第十三军团由艾米城的东城进入,片刻也未停歇,直接穿城而过,由西城跑了,原本留在军营里告假的将士们,这时候也都没病了,跟着主力大军,一并往城外跑。 直至风军兵不血刃的打进艾米城,将士们都感觉此战打得糊里糊涂,莫名其妙,不明白士气那么强盛,敢于主动出城迎战的宁南军,怎么就突然撤退了呢(实际上是溃败,只不过还没交手就溃败,看起来像是撤退)。 此战之败,对于第十三军而言,只不过是在败绩累累的军史上,又增添一笔败绩罢了,对此,查斯坦还觉得挺宽慰的,虽说是败了,但风军那么厉害,己方没有付出过大的伤亡,已属不错。 在第十三军团里,下到小兵,上到记录在册的将军,有不少都是朝中权贵的亲戚来镀金的,查斯坦是谁都得罪不起,只要不死人不伤亡,把这支少爷军养得肥肥胖胖的,他也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败不败的,那倒也无所谓。 风军轻取艾米城后,上官秀立刻下令,不追击逃跑的宁南军,不准抢夺百姓钱财,更不许滥杀城中百姓。 在艾米城的正中央,还保留着原埃文国的王宫,一座磅礴大气的城堡型宫殿。 现在这座宫殿已经改成郡守府。赤都郡的郡守迪伦,都还没来得及逃走,风军就打进来了。 当上官秀在一干部下的簇拥下,来到王宫门前的时候,以迪伦为首的郡守府官员们,一个个的都规规矩矩地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抬。 风军的凶残,他们可是早有耳闻的,以前他们还常常幸灾乐祸,倒霉的是别的郡,与己方无关,现在,霉运终于落到自己头上,这些官员,吓得魂不附体,满身满头都是冷汗。 上官秀低头扫视了一眼,哼笑出声,问道:“请问,郡守大人何在?” 唰!原本脑袋拄地的官员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来,一道道目光集中在角落里的一位中年胖子身上,躲都躲不开。 那位中年胖子脑袋拄地,斜目向旁瞧瞧,见属下们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心里把一干下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知道藏是肯定藏不住了,他硬着头皮,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冲着上官秀咧嘴一笑,只是他的笑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下……下官是赤都郡郡守,迪……迪伦……” “嗯。迪伦大人,你起来吧。”上官秀点点头。 “谢……谢将军,不知将军尊姓大名?”迪伦见上官秀年纪不大,长得又英俊,人还挺和善,心里的恐惧感减轻几分,圆滚滚的身躯,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上官秀目光流转,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我是上官秀。” 迪伦刚直起来的双腿,顺势向前一弯,噗通一声又重重跪回到地上,向前连连叩首,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其他官员也都跟着向前叩首,齐声道:“大人饶命!” 上官秀不是来听他们喊饶命的,他耐着性子说道:“迪伦大人请起,诸位大人也都起来说话。”见众人不为所动,还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上官秀沉声说道:“三个数之内,如果谁还不起来,我就要谁的脑袋,三!” 一句话,众官员仿佛弹簧一般,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个个端着肩膀,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官秀。上官秀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回到迪伦身上,问道:“迪伦大人。” “下……下官在。” “城内的银库在何处?” “在……在郡守府内。大人要去查看的话,下官愿为大人带路。”迪伦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弯着腰身,满脸堆笑,好一副献媚的姿态。 “迪伦大人请前边带路。” “大人先请。”“迪伦大人请。” 听他二人的谦让,哪里有一点敌国交战的姿态,上官秀不像是占领军,更像是来参观的,而迪伦则像是负责来招待的。 在宁南,越往西去,异族人种就越占多数,在艾米城,纯正宁南人恐怕连一成都不到,基本都是异族人,他们对风人没有仇恨,也没有利益纠葛,对风人的态度,只是单纯的惧怕和陌生。 由迪伦领路,上官秀以及一干部下们走进王宫之内。从外面看,王宫恢弘磅礴,进入其中,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就连石柱的外面,都镶嵌着金箔。广獠特意走到一根石柱前,用佩刀从他们划下一块金箔,仔细看了看,惊讶道:“秀哥,是真的金子!” 迪伦见状,急忙介绍道:“据说,当初埃文国国王为了装饰这座王宫,总共用掉了数万两的黄金,这些柱子都裹了金箔,里面还有不少的纯金制品,如果大人和各位将军有兴致,小人可以带诸位一一参观。” 广獠一笑,说道:“我们可不是为了参观而来。” “当然,要带走也可以。”迪伦躬身,厚着脸皮笑道。 “哈哈!”广獠实在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迪伦也跟着他嘿嘿地傻笑,其厚颜无耻之态,令人莞尔。 在王宫的地下,上官秀等人终于见到了孟秋晨口中的宁南第二国库。这里的银库一共有两座,一座囤积的是金子,另一座囤积的是银子,数量之巨大,令人咋舌。 走进其中,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座座由金砖银砖堆砌起来的金山和银山。这些金山银山,在金库银库当中,一列列,一排排,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具体有多少万两的金子和多少万两的银子,用目测是统计不出来了。 按照迪伦提供的账册,上面显示,金库里的存金,共为八百多万两,银库里的存银,共为三万万两,这些金银的加到一起,差不多相当于宁南五年的财政总收入。 在天京之外的第二国库,拥有如此庞大的金银储备,可见宁南的国力之强,已远超风国。 上官秀在看罢账册之后,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好在自己有听取孟秋晨的意见,改变了既定战术,不然,让宁南朝廷把如此庞大的金银储备全部投入到国战中,风国根本打不赢这一仗,就是耗,宁南也把风国耗死了。 第521章 立威 上官秀当机立断,命令麾下的将士们,于城内收集马车,将金库银库里囤积的金银,全部装上马车运走,己方准备撤军,护送金银,退出宁南。 这么庞大的金银,一天的时间都搬运不完,更别说运走了。而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宁南的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已率先追至赤都郡,距离艾米城,不足三日的行程。 在第三和第五军团对贞郡军穷追不舍的同时,宁南军的各军团也都在南下,看得出来,风军偷袭艾米城之举,是真的触碰到了宁南朝廷的命根子,各路军团于南方层层设堵,横下一条心,就是不打算让贞郡军逃出宁南地界。 面对着宁南中央军几乎倾巢而出的疯狂举动,贞郡军将士们要说不怕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看着暗旗人员传回的各路探报,上官秀亦是眉头紧锁,感觉己方的处境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跟在上官秀身边的孟秋晨倒是稳如泰山,对这种局面,他早已提前预想到了。 他向上官秀建议,己方的撤退,需舍弃从南方打过来的通道,逆其道而行之,向北方突破,由宁南的北方诸郡,突围出去。 他的这个战术太大胆了,贞郡军是由南方打过来的,没有触及到北方的各郡县,对于贞郡军来首,宁南的北方,完全是个陌生地带。原路返回,贞郡军知根知底,而且沿途的各郡县都已被他们打通,还有他们留下的义军占领和控制,舍弃南方通道,向北方突围,每一郡每一县每一城,他们都得重新攻打,这得耽误多少时间?輸入網址:heiyaп.觀看醉心张節 在贞郡军的高层会议中,孟秋晨的计划遭到绝大多数贞郡军将领们的反对。一直便对孟秋晨心存不满和怀疑的广獠,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挺身而起,手指着孟秋晨,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早就说过,孟秋晨是宁南人,他投靠我军,根本是没安好心,这次误导我军,攻打艾米城,先给我们一个甜头吃,结果导致我军陷入重重包围。现在我们虽然抢了宁南人的金子银子,可又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带不出去!” 安义辅忧心忡忡地说道:“携带这么多的金银,的确大大增加了我军的辎重,我军本就是在敌国境内作战,步履维艰,现在,想突围,恐怕更难了。” 洛忍接话道:“向北方突围,是死路一条,其一,我军对宁南的北方毫不熟悉,其二,宁南北方没有我军控制的一城一镇,得不到补给不说,还会被层层设阻堵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基本都是持反对意见。 上官秀认真听着,看大家的意见都发表得差不多了,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孟秋晨,笑问道:“兄弟们的异议,先生也都听到了,先生以为如何?” 孟秋晨好奇地问道:“大人,小人在军中的职务是……” 听闻这话,在场的不少人都气得七窍生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你在军中的职务?上官秀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稍顿,他笑道:“先生自然是我军的军师。” “那獠将军的职务是?” “老子是宪兵队队长!”不用上官秀介绍,广獠闷声闷气地说道。 “不知,贞郡军是军师的级别高,还是宪兵队队长的级别高呢?” 广獠双手掐腰,正要说话,上官秀低咳一声,干笑道:“自然是军师大人的级别高。” 孟秋晨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我的级别高于獠将军,刚才獠将军对我直呼其名,已属不敬,又无端指责我存有异心,更是以下犯上,大人觉得,獠将军的不敬和冒犯,当如何处置呢?” “这……”他这话还真把上官秀给问住了,后者琢磨了一会,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大敌当前,不宜重罚,就责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吧!”孟秋晨慢条斯理地说道。 此话一出,广獠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在场的众将都也面露惊诧之色,瞠目结舌地看着孟秋晨,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上官秀暗暗苦笑,对广獠,他是真的喜欢,广獠性情单纯耿直又冲动,在贞郡军内,也没少惹事,但上官秀从来没忍心责罚过他一下,现在倒好,孟秋晨一开口就是三十军棍,而且还是在不宜重罚的情况下。 “这……”上官秀迟疑,没有立刻接话。 “看来,我这个军师,名不副实,不要也罢。”说话之间,孟秋晨站起身形,迈步就要往外走。在场的众将可急了,呼啦一声围上前去,一个个手握肋下的佩刀佩剑,对孟秋晨怒目而视。 他把己方引到艾米城,导致己方身陷险境,现在他想走,说得倒轻巧!孟秋晨看着面前如狼似虎的贞郡军众将,毫无惧色,微微一笑,回头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许给我的承诺?” 上官秀沉默了好一会,站起身形,向众将官麾下手,示意他们不得无礼。他绕过桌案,走到孟秋晨近前,含笑说道:“先生莫急,我应你就是,只是,三十军棍太多了,身为军中大将,大敌当前,不宜……” 未等他说完,孟秋晨接话道:“三十军棍可免,但二十军棍是一定要罚的了,大人请下令吧。” 孟秋晨的意思,上官秀心里明白,他不是非要和广獠过不去,只不过广獠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了,孟秋晨虽为军师,但并不服众,更无威望,这次广獠冒犯他,他正好借题发挥,以此立威,警告军中的将士们。 上官秀思前想后,最后咬了咬牙,向门外的军兵说道:“来人,广獠以下犯上,责打二十军棍,不得留情。” 负责执行军法的都是宪兵队,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们又哪敢下死手,这二十军棍,其实就是在打脸,在打广獠的脸,以及军中将士们的脸。 广獠见到秀哥是向着孟秋晨的,他立刻蔫了,活像是小孩子去告状,在家长面前没告赢,心里那个委屈啊。最终这二十军棍还是打在了他的身上,广獠皮糙肉厚,执法的宪兵更没敢下重手,二十军棍等于是给他松了松皮子,但回来之后,广獠可不敢再对孟秋晨吹胡子瞪眼了。他尚且如此,其他将官看着孟秋晨的眼神,也多少带了几分敬畏之色。 这自然是孟秋晨想要的效果,身为军师,若不能服众,那他以后在军中说的任何话都如同放屁一样,没人会听,他留在贞郡军中,还有何意义? 见在场的众将都不言语了,孟秋晨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将军说得没错,我军是从南方一路打过来的,但诸位将军觉得,现在南方的各郡县还是在我军的掌控之中吗?敌军的各路军团都在南下,层层设堵,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军所控的那些郡县,早就被宁南军夺回去了,现在我军若选择原路返回,只会是死路一条,陷入敌军的重围。向北方突围,看似荒谬,实为险中求胜之道。连我们自己都认为此路不通,宁南军就更不会料想得到了,没有预料,就没有提前准备,就没有提前设防。打仗打的是什么,即斗勇,更是在斗智,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于北方突围,是我军唯一的生路。” 现场一片沉寂,鸦雀无声。人们都在琢磨孟秋晨的话,话中有没有道理,自然是有道理,但打仗可不是在打道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过了许久,胡冲跨前一步,拱手说道:“末将以为,军师所言有理。于北方突围,看似凶险,实则可出其不意,进一步打乱宁南各军团的部署,只要宁南军一乱,我军的机会就来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上官秀眯缝眼睛,心思转动个不停,细细琢磨此战术中的利弊。沉吟好一会,他看向孟秋晨,问道:“先生以为,我军向北突围,能有几成成功的把握?” “五成。”孟秋晨想了想,谨慎地说道。 一听这话,广獠又不愿意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屁股一阵疼痛,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摸摸鼻子,一声没吭。 上官秀没有理他,又问道:“如果向南突围,我军又有几成把握?” 孟秋晨淡然一笑,毫不留情地说道:“毫无机会,恐怕连大人,最后都会死得很惨吧。”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众人都忍不住替孟秋晨捏着一把冷汗,他这话说得也太狠太毒了,就算是这么回事,也不必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嘛。 哒哒哒哒哒哒!会场内,只剩下上官秀习惯性的手指敲打桌案声。又过了良久,他点点头,正色说道:“就依军师所言,我军向北突围!” 孟秋晨说向北突围,有五成的把握,其实是夸大其词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其实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向南突围,绝对是死路一条。 身为军师,身为全军战略战术的制定者,他不能让将士们看不到希望,即便是用骗的,他也得让全军的将士们充满希望的战斗下去,也只有这样,全军才有一线生机。 第522章 回报 原本已经南的各路军团,连歇息都未歇息,马不停蹄的又要北上,各路军团的将士,无不是疲惫不堪,而这,对于贞郡军来说,就是机会,突围出去的好机会。 贞郡军把艾米城的国库洗劫一空,连艾米城王宫内的金银饰品,都被将士们用小刀刮了来。携带如此之多的金银,又要重重保护,行军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就在孟秋晨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些金银沿路掩埋,以减轻己方辎重的时候,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的发生,即可以说是孟秋晨的运气太好了,也可以说是上官秀对此战的准备太充分了。 风国境内,神池的圣女突然向各郡县发布公告,号召全国百姓,响应贞郡军的西征。在公告中,宁南简直被描述成遍地金银的地方,贞郡军在宁南所取得的一系列胜利,以及所缴获的战利品,也都被无限的放大,好像宁南已被贞郡军搅得天翻地覆,奄奄一息,现在只要风人进入宁南,就能趁火打劫,抢个盆满钵满。 圣女的这份告全国百姓书一出,立刻让风国炸开了锅,各乡绅地主,以及家财颇丰的贵族,纷纷举起西征的大旗,招募当地百姓,组成义军,加入西征的大队伍。heiyaпge. 西征是有风险,但收益与风险共存。生活贫困的百姓们,都想趁着这次的西征,狠狠捞上一笔,以后可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乡绅地主乃至地方贵族支持西征,抢夺钱财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建功立业,为自己赢得功名,没有贵族身份的,可以挤入贵族行列,具备贵族身份的,可以让自己的爵位更上一层楼。 说是响应圣女的号召,其实大家都是各藏私心,都想为自己的私利去搏一把。只不过圣女的号召,是给了他们一个冠冕堂皇又名正言顺的理由。 虎牙关被风国的第九军团封锁,它能封得住贞郡向外运输的补给,但封不住大批的风国百姓。见虎牙关走不通,风国民间自发组成的义军便翻山越岭,玩了命的往宁南跑。 而且通往宁南的也不是只有虎牙关这一条路,还有桓郡玉郡宁郡,都与宁南接壤,关口被封,人们就走其它的路,想尽一切办法去往宁南。 如果说贞郡军突然改变撤退路线,打乱了宁南军的部署,那么风国西征义军的大批涌入,让宁南朝廷彻底慌了手脚。 对于这种突发的状况,是谁都无法事先预料到的。风国的神池,一向反对战争,谁能想到,神池的圣女竟然会昭告天,公然鼓励风国百姓参与对宁南的西征。 这就是当初上官秀与圣女之间的密谋。他帮着神池,毁掉宁南境内新发现的灵泉,而圣女给予他的回报是,号召全国百姓,投入西征。 在贞郡军远征宁南这场国战中,上官秀最怕的就是后勤补给被断,后方粮草军备以及兵源补充不上来,这会导致己方陷入极大的被动中。 由圣女号召全国百姓加入西征,一是贞郡军可以直接吸纳这些从风国过来的义军,编入贞郡军内,填补己方军团因伤亡造成的空缺。其二,义军不会空手而来,会带来大量的粮草和军备,这些可以被贞郡军征用,为贞郡军补充补给。 上官秀和圣女的交换条件,本意是让己方能在宁南更长久的战斗去,而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风国西征义军的大批涌入,而且不是从一个地方涌入进来,是从两国漫长的国境线全面涌入,这更进一步的打乱了宁南军各路军团的部署,他们一方面要抵挡入侵进来的风国西征义军,一方面又急于去围追堵截正全力从北方突围的贞郡军,局面混乱,宁南军的将士们都不知道该先去阻击哪一边了。 局面越乱,对贞郡军的突围就越加有利,眼,宁南一片大乱的形势,让孟秋晨都有仰天大笑三声的冲动。 在私里,他也问过上官秀,好端端的,风国怎么就展开了一场全民西征的运动,一向反对战争的神池,怎么就突然转性,号召全国百姓加入西征呢? 上官秀把事情的原委向他大致讲述了一遍。孟秋晨听后,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谋略超群,才智过人,可是和上官秀相比,似乎还欠缺了一点东西。 缺的是远见?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缺的是运气?好像也不全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缺少的是什么。 有时候看上官秀这个人,孟秋晨也觉得挺可怕的,他做的一些事,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却是在未雨绸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发挥出功效。 阳北郡,位于阳中郡的北部。贞郡军经过十多天的急行军,已然从赤都郡穿插到了阳北郡。在阳北郡境内,没有宁南的中央军驻守,只是地方军。 听闻风军主力攻打过来,地方军根本不敢与之交战,无不是闻风而逃。这一天,贞郡军行至阳北郡的中部,上官秀看看天色,天近傍晚,他令全军休息,于开阔地带安营扎寨。 趁着将士们扎营的时候,上官秀找来赵晨,让他取来宁南的地图,铺在地上,仔细查看。赵晨根据己方不断收到的战报,向上官秀讲述宁南各军团的动向。 目前,距离贞郡军最近的宁南军军团是,一直跟在贞郡军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的第三第五军团,和驻扎于天京的第一第二军团。 阳北郡和阳中郡相邻,贞郡军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天京并不远,如果第一第二军团放弃驻守天京,向北行进,绝对能对贞郡军形成拦截。 上官秀低着头,一边仔细看着地图,一边认真听着赵晨的讲解。过了一会,他向旁招招手,说道:“水。” 安容捧来水囊,走上前来,递给上官秀。后者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慢慢拔掉盖子,看也没看,咕咚咚地喝了一口。水刚入口,他立刻皱起眉头,看向安容,问道:“什么味道?” “回禀大人,里面装的是猪爪鲫鱼红枣红豆汤。”安容垂首,小声回道。 “那是什么鬼东西?”上官秀扬起眉毛,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囊,又闻了闻味道。 赵晨在旁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怪异地看着安容,说道:“安容姑娘,你做的这个汤,似乎是用来奶的吧,给大人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上官秀闻言,差点把刚喝的那口汤汁从肠胃里吐出来,脸都快绿了。奶的…… 安容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此汤,我是奉军师大人之命熬的。军师大人说,此汤虽有奶之功效,但也有补血补气之功效,大人应当尽快补充气血,以备次大战的不时之需。” 听这意思,孟秋晨似乎把自己当成血牛了,现在让自己补血补气,为的就是在一次的战斗当中,自己能有足够的气血用出风魔?血爆。 附近的赵晨肖绝吴雨霏等人嘴角抽动,皆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孟秋晨的做法是没有错,但说的话也太损太直接了,实在让人接受不能。 上官秀看眼手中的水囊,厌恶的想挥手丢掉,他深吸口气,向左右张望,问道:“军师呢?” “大人,军师正在营盘内巡视。”赵晨躬身回道。 上官秀再什么话都没说,将水囊的盖子盖好,递还给安容,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汤,你自己喝了吧。” “大人,军师说,这汤大人务必得全部喝掉。我军补给全断,军中资源紧张,为了大人的身体,熬出这一锅汤,不知已让多少将士饿了肚子,大人真的忍心掉丢吗?” 难怪孟秋晨去巡视将士们扎营了,没敢呆在自己身边,如果此时孟秋晨在,上官秀得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他凝视着安容好一会,高深莫测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军师的丫鬟了?” 安容躬了躬身形,低声说道:“奴婢不敢。” “现在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上官秀白了她一眼,感觉安容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也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他拿着水囊,憋着气,把里面的汤汁一口气全部喝掉。他眉头拧成个疙瘩,将水囊丢回给安容,对肖绝说道“把军师找来。” “秀哥,军师也是为了秀哥着想……”肖绝劝说道。上官秀边吞着唾沫,边说道:“我找军师,不是为了这事。” 肖绝答应了一声,上马离去,去找孟秋晨。没过多久,孟秋晨被肖绝领了过来。见到面色不善的上官秀,孟秋晨好像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说道:“大人找我?”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回到地图上,说道:“军师,我打算离营几日。” “啊?”此话一出,孟秋晨和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在这个时候,大人竟然要离营? 孟秋晨也不知道上官秀究竟想去哪,他好奇地问道:“大人是打算去……” 第523章 心愿 “天京!”上官秀手指着地图,说道:“天京就在我们的正南方,距离不远,我快马前去,一去一回,最多五天。我不在期间,军中事务,可由阿忍和军师代理,你二人带着兄弟们,继续向东突围,我会尽快追上。” 好端端的,怎么大人又要去天京呢?孟秋晨不解地问道:“在天京,有大人不得不见的人?” “没有。” “那么,有大人不得不去办的事?” “也没有。” “那大人……” “我就是想亲眼去看一看天京。”见孟秋晨的脸上露出怪异之色,上官秀正色说道:“这也是我此次西征,最大的心愿之一。” 哪怕是打不进敌国的都城,但能在城外远远的看上一眼,他心里亦无遗憾了。 孟秋晨不仅表情怪异,看着上官秀的眼神也很怪异,心里嘀咕,大人对天京是有多深的怨念啊,在目前如此危急的局势,大人宁可舍弃大军将士不顾,也要跑到天京去看一眼。 这时候,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等诸将纷纷围拢上前,听闻上官秀要去天京,人们的第一反应便是反对。 洛忍眉头紧锁,摇头说道:“不行,太危险了,秀哥,此事万万使不得!”醉心章节亿梗新 上官秀淡然一笑,表情平和,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说道:“我意已决。” 未等洛忍继续说话,孟秋晨眼珠转了转,让安容帮他倒了一碗热茶,他问道:“大人打算带多少将士前往?” 上官秀说道:“只骑兵营即可。” “哦。”孟秋晨听后,不再多问,也没有继续多言。洛忍等人纷纷急声说道:“大人,我军现在的处境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耽误不得啊……” “我没有让你们在此地等我,你们继续按照原计划突围,我会随后追上你们的。”上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 洛忍等人正要再劝,孟秋晨双手捧着茶碗,发出‘嘶溜嘶溜’的喝茶声。过了片刻,他放茶碗,说道:“还望大人早去早回,不要耽搁了行程。”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秀哥固执,对上京耿耿于怀,现在非一意孤行,还有情可原,怎么连军师也跟着秀哥一起胡闹呢?“军师,你同意秀哥去天京?” 孟秋晨没有理会众人,问上官秀道:“大人准备何时动身?” “今晚。” 孟秋晨点点头,说道:“请大人一路小心。” 广獠和蒙天不约而同地跨步出列,异口同声道:“秀哥,我陪你去!” 上官秀看了看他二人,说道:“军中不能没有大将坐镇,蒙天留,广獠随我同行。” 贞郡军将士中,修为在灵?幻灭境的高手,除了上官秀,就只有广獠和蒙天,上官秀不能把他二人全部带走。 闻言,广獠咧着嘴,连连点头,蒙天脸上,则难掩失望之色。自己与广獠相比,大人果然还是更信任他啊!这没有办法,在军中,蒙天的资历要比广獠浅的多。 当天晚上,上官秀带着广獠肖绝吴雨霏赵晨等人,以及骑兵营,连夜赶路,由阳北郡进到阳中郡,直奔天京而去。 他们这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未打旗号,也未去袭扰沿途的大小城镇,于野外行军,风餐露宿,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到阳中郡的腹地。 不日,以上官秀为首的骑兵营终于抵达天京城外。 他们到时,天色还没亮,在夜色当中,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天京城的轮廓,唯一的感觉就是大,即便站于高处,向眺望,也一眼望不到边际。 上官秀和部们休息了半宿,等到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上官秀等人纷纷上马,不紧不慢地出现在天京的北城外。 天京和上京差不多,都有内城区和外城区之分,只不过上京的外城区没有建造城墙,完全是开放式的,而天京的外城区则建有城墙,把整个外城区都圈了起来。 由此不难看出两国心态上的差别。风国朝廷,日子过得是安逸舒适,高枕无忧,自诩为天朝上国,从没想过会有哪一天,哪一国的军队能打到风国的都城这里。 而宁南则恰恰相反,自建国以来,宁南人就有一种随时可能遭受外敌入侵的紧迫感,为了抵御强大的风国,为了具备与风国相抗衡的实力,宁南一直在向西扩张,吞并西方诸国。 天京,作为宁南的都城,其城防的完善度比上京高得多,内城的城墙分内外双层,外面有护城河环绕,外城的城墙也分内外双层,外面同有宽宽的护城河环绕,别说上官秀只带三千人马前来,哪怕是带三十万,也同样攻不来。 当然了,上官秀并没幻想着自己能把天京攻破,他来到这里,只是想亲眼看看天京,同样的,也是要让天京内城的驻军能看到他,看到他上官秀已经带着大风的骑兵打过来了。 如此,驻扎于天京的第一第二军团也就不敢轻易离开,北上去拦截贞郡军的突围了,这才是上官秀的真实目的。 他的意图,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等人都未能领会,但孟秋晨领会到了,所以,当上官秀执意要来天京时,所有人都反对,只有他是赞成的。 上官秀等人看到了天京的城郭,天京城外城墙上的守军,也同样看到了他们。 大批的军兵云集在城头上,伸长了脖子,眺望着城外突外出现的这支骑兵,看不出来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见城头上的守军向己方这边翘首张望,并指指点点,上官秀嘴角扬起,淡然一笑,催促着胯的战马,不紧不慢地前行。 向前走了一段,感觉距离天京城已足够近了,他这才勒住战马。 转头看向身边的肖绝,他扬头说道:“给我!” 肖绝明白他要的是什么。他拿出一只长长的包裹,打开,里面装的是几支火枪。他从中拿起一支,熟练的装弹装药,全部弄好之后,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将火枪架在自己的臂弯处,瞄准天京城的城门上方,扣动了扳机。 嘭!随着一声枪响,附近的战马咴咴的嘶鸣,马蹄子不断地刨着地面。 经常征战沙场的战马,都会有一系列的本能反应,比如擂鼓声一起,战马立刻变得兴奋,目前随着火铳的普遍使用,战马对枪声也有了极为敏锐的反应,知道枪声响起,是大战前的预兆。 上官秀这一枪,不是要打城墙上的人,而是在打城门上方的字。射出枪膛的子弹划破长空,啪的一声打在城门上方,把那斗大的‘天京’二字,打破了一角。 这应该算是数百年来,风人打在宁南都城上的第一枪,是可以被永记史册的一枪。随着他这一枪打完,他把空枪递回给肖绝,并向吴雨霏点点头,说道:“展旗!” 随着他一声令,吴雨霏把挂在得胜钩上卷起来的旗帜取来,解开上面的绑绳,挥臂向外一甩,就听呼啦啦,一面硕大的风旗迎风展开。 这一面风旗,黑底红面,上面用鲜红的彩墨,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巨大的‘风’字。 风旗亮出,天京的城头上一片哗然,“风军!”“那是风军!”“城外的来敌是风军!”在人们接连不断的大吼声中,咚咚咚的警钟声也持续响起。 广獠满脸的兴奋,激动得声音颤抖,说道:“秀哥,我也要打天京一枪!” 上官秀笑了笑,接过吴雨霏手中的大旗,边策马向前冲了出去,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打!每个人都打一枪,至少可以证明,此次西征,我们并没有白来!” 他高举着风国的大旗,于天京城前策马狂奔,同时向城头上大声喊喝道:“我乃大风上官秀,谁敢出城,与我一战!” 上官秀!如果说在一次国战中,这个名字还没有被宁南人所牢记的话,那么在这次的二次国战中,上官秀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宁南人的脑海里。 就是他,统帅着贞郡军四个军团,于沙赫地区,全歼了第八和第十一军团;又是他,带着小股的风军,深入来清郡,毁掉昆仁山内发现的灵泉;还是他,在错扎关,大败第六军团,险些让君启寒一命呜呼;再是他,率军偷袭赤都郡的艾米城,洗劫了城中的国库。在这一系列的作战当中,宁南人想记不住上官秀这个名字都难。 驻守在天京城内的是宁南的第一和第二军团,两支最精锐的军团。宁南军的反应速度极快,从发现敌情,到出兵迎战,前后间隔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轰隆隆!顺着天京的北城门,涌出来大批的宁南骑兵,直奔上官秀等人这边冲杀过来。嘭!上官秀的背后枪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宁南骑兵惨叫一声,仰面摔战马。 上官秀看着前方来敌,非但面无惧色,反而还哈哈哈的大笑三声,将手中的风旗狠狠向地上一插,抽出肋的佩刀,回头问道:“獠,可愿随我并肩杀敌!” 广獠抬头看着上官秀,冉冉升起的朝阳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周围蒙起一层光圈,整个人亮得象是在发光,亮得夺人眼目。 此生能追随这样的男人,并肩作战,何其兴哉!广獠哈哈大笑,把手中火枪回递给肖绝,从得胜钩上摘天诛虎魄枪,大声说道:“獠愿与君,同生死共进退!纵然敌军千百万,又能奈你我何?” 说话之间,他双脚用力一磕马镫子,战马前蹄高高提起,仰天嘶鸣。 广獠持枪,策马狂奔。 上官秀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发出豪迈的大笑声,与广獠并马驰骋,逆向迎着宁南的骑兵而去。 长枪去处,血光迸射,敌军落马,血染长空。纵然只身一人,深入万军从中,亦锐不可当,无人能出其左右,这便是风国的‘獠将军’。 与广獠并肩作战,上官秀的身体都还未与敌人近身接触,就已先进入兴奋状态,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燃烧。 “杀——” 第524章 预见 杀不尽的敌军,斩不尽的敌首!上官秀跳战马,飞身扑进宁南军的人群中,由无形化成的陌刀顺势向劈砍,重盾兵手中的盾牌应声断裂,刀锋将兵卒斜肩劈成两半。 空中乍现出的血雾,美得妖艳。上官秀持刀,断喝一声,向前冲刺,一走一过之间,刀锋挑开周围宁南兵的甲胄,撕开他们的皮肉,斩断他们的筋骨。 纵然有满腔的热血,纵然有对国的一颗赤胆忠心,奈何,却无回天之力!上官秀双手持刀,咆哮着杀向一名宁南军的将官,对方横枪招架。咔嚓!陌刀斩断对方的灵兵,连带着劈开对方的灵铠和头盔,将其脑袋削掉一半。 “大风领土,岂容尔等践踏?!”上官秀挥刀横扫,三名冲杀上来的宁南兵纷纷惨叫一声,扑倒在血泊当中。 今日一去,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天京。望着近在咫尺的天京城,上官秀无能为力。有心报国,却无力收复失地,每思及此,心中悲怆,凄凉。 不知战了多久,久到上官秀已感觉不到疲惫,在他的周围,地面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宁南军尸体。. 这时,肖绝快马扬鞭地跑到上官秀的身侧,急声说道:“秀哥,天京城内又有大批敌军出来,我们赶快撤退吧!” 上官秀挥手一甩陌刀上的血迹,举目向前望去,可不是嘛,从天京城涌出来的宁南军兵马,少说也有数万之众。他深吸口气,接过肖绝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撤!” 以上官秀为首的这支风骑兵,来得突然,撤走的也快速。在上官秀的命令,将士们纷纷拨转马头,向北方奔驰而去。 此战,只是风宁两国二次国战中的一场小插曲,规模很小,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却是数百年来,风军与天京距离最近的一场战斗。 上官秀率领风骑兵突然出现在天京城外,不仅把城内的百姓们吓得魂飞魄散,也把宁南的朝廷惊吓得不轻,得知此事的长孙怀德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风军明明是在己方国内作战,但己方十多个军团,上百万的大军,竟然被风军的四个军团牵着鼻子走,几乎在国内转了一圈。 到最后,非但未能拦风军,反而还让上官秀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天京城外。 只是想想,长孙怀德的肺子都快气炸了。他责令宁南的大将军君胜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得把风军阻击在国内,夺回被风军抢走的国库金银,斩上官秀的项上首级。 当上官秀带着骑兵营,追上贞郡军主力的时候,贞郡军已行进到石泉郡,石泉郡再往东,便是安塞郡,安塞郡的东面,就是风国的宁郡。 虽说只需再穿过两个郡,贞郡军就能撤回到风国境内,但这两个郡,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宁南的第七军团和第九军团,正日夜兼程的向石泉郡这边赶过来,另外,跟在贞郡军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的宁南军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距,离贞郡军,最多只有一日的行程。 现在贞郡军即将面临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被两面夹击的困境,形势不容乐观。 晚间,贞郡军中军帐内气氛紧张。贞郡军的将官们齐聚一堂,议论纷纷。有人主张,己方大军应原地休整,等后方的追兵赶上来,给予敌军迎头痛击,先击垮第三和第五军团,然后再做突围。也有人主张,己方应全速行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先穿过石泉郡和安塞郡的交界,甩开敌方的四个军团。 孟秋晨一声不发,端着肩膀,托着巴,默默地看着地图,目光闪烁,时不时地流露出几分狡黠,琢磨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胡冲对孟秋晨倒是很尊敬。他向孟秋晨欠了欠身,问道:“军师,你看目前的局势,我军当如何应对?” 听闻他的问话,在场的众人纷纷停止议论,齐刷刷地向孟秋晨看过去。 到目前为止,孟秋晨这位军师,做的还是挺合格的,虽还不至于让诸将都心悦诚服,但至少众人也都很看重他的意见。 孟秋晨又盯着地图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头瞧瞧,见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耸耸肩,转头瞧向上官秀,问道:“大人晚上吃饭了吗?” 上官秀眨眨眼睛,反问道:“军师不会是还要我喝那个‘猪爪鲫鱼红枣红豆汤’吧?” 孟秋晨干笑一声,说道:“如果大人还没吃晚饭,我想,大人应该赶紧去吃,接来的一段时间,弄不好大人会饿肚子。” “说吧!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上官秀对于孟秋晨那一肚子的坏水已经习以为常了。 孟秋晨走到地图近前,抬手一指,说道:“此地是关健!”他所指的地方,正是石泉郡和安塞郡之间的界山,葵英山。 这是一条连绵过千里的纵向山脉,葵英山刚好把石泉郡和安塞郡切分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由石泉郡到安塞郡,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万渊谷,这条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不管哪一边,只要先占领峡谷两侧的山峰,另一方再想通过峡谷,难如登天。宁南的第七和第九军团是向石泉郡和安塞郡交界处而来,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的目标就是想抢先占领万渊谷,只要把万渊谷这个咽喉要道掐断,我军将士除非背生双翅,否则,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安塞郡。” 上官秀暗暗皱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孟秋晨手指的地方,好一会,他方开口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我军辎重太多,行进缓慢,必须得派出一支轻装将士先行,抢在宁南军的前面,占领万渊谷两侧的山峰,而且必须得顶住敌军的强攻,以保证我军前方道路的通畅。” “所以,军师觉得应由我率兵前往,最为合适?”上官秀有点听明白孟秋晨的意思了,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在场众将皆倒吸口凉气,再压制不住心头的恼怒,纷纷质疑道:“如此危险的行动,怎能由大人亲自前往?”“大人乃全军主帅,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大人万万不能亲自涉险。”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质疑声,上官秀乐呵呵地看着孟秋晨,听他怎么说。 上官秀从来不怕冲锋陷阵,不怕身先士卒,更不怕流血牺牲,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 他这么做,完全出于心甘情愿,但被人逼着去这么做,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反正就是心里怪怪的,不太舒服。 孟秋晨揉着巴,沉思一会,对上官秀一笑,说道:“大人,我是这么想的。其一,大人灵武高强,盖世无双,通过大人能战胜君启寒这一点,就足可以证明大人之骁勇善战。” “咳咳!”上官秀难为情地干咳了两声,小声纠正道:“军师,那一战,我并没有打赢。” 孟秋晨根本不理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道:“其二,正因为大人为全军主帅,是军中全体将士们的主心骨,所以,只要有大人在,不管面临多艰苦多困难的险境,将士们都能坚持战斗去,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这一点至关重要。故,大人亲自前往,最为合适,还请大人不必自谦,也不要再推辞了。” 你娘咧!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在自谦了?!好在上官秀的修养还不错,自制力也超强,只是在心里骂娘,没有当众骂出口。 孟秋晨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率将士们赶到万渊谷后,只需在山顶坚守三日即可,三日后,我军主力,必定赶上,接应大人!” 上官秀问道:“宁南的第七和第九军团要赶到万渊谷,还需几日?” 这回不等孟秋晨开口,赵晨抢先回答道:“回禀大人,还需六日。” 上官秀笑了,耸肩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孟秋晨摇头说道:“我方尚且知道万渊谷的重要,难道宁南军会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宁南军的轻装,现在已经在赶往万渊谷的路上了。”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 孟秋晨正色说道:“所以大人的动作一定要快,今晚就当动身,务必要赶在宁南军之前,拿万渊谷。” 洛忍咬着牙问道:“军师以为,大人带多少将士前往为好?” 孟秋晨想也没想,脱口说道:“我军有多少匹战马,大人就带多少名将士。每个人都需轻装上阵,最多可带三日的口粮。” 风军的骑兵营,满打满算,还不到四千骑,全军四个军团,所有的战马都凑到一起,充其量能凑出六千匹。按照孟秋晨的意思,上官秀这次最多只能带六千人前去万渊谷。 洛忍脸色阴沉,又问道:“那么按照军师推测,宁南军的先行轻装又会有多少人?” 孟秋晨点着手指头,仔细算了算,说道:“应该不少于两万。” “以六千打两万,军师真当我军将士有金刚不灭之躯吗?”洛忍气得脸色涨红。 第525章 抢先 “哪怕这六千将士全部殉国,只要能保证我军主力尚存,他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孟秋晨脸色沉了来,冷冰冰地说道:“事有轻重缓急,‘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道理,难道洛将军不懂?洛将军与其在此与我做毫无意义的争执,还不如抓紧时间,去集齐第一军团的战马,并从本军团中挑选出精锐之士。” “你……你现在已完全不顾大人的死活了?” “以大人的灵武,即便打不过敌军,逃还是能逃得掉的,这一点,无需洛将军担心。”孟秋晨懒得再和洛忍争论,他转头看向上官秀,说道:“大人,时间紧迫,当及早去吃晚饭才是。” 难怪他刚才一开口就问自己有没有吃晚饭,原来他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上官秀敲了敲额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挺身站起,耸肩说道:“就依军师之见吧,此战,由我亲自率军去打。” 其实就算孟秋晨不提议让他去,他自己也会主动争取的,能否占万渊谷,关系到己方大军能否成功逃出宁南,这么重要的一战,上官秀又怎么可能交给旁人,自己不参与? 对于他的回答,孟秋晨很是满意,这正是他欣赏上官秀的地方,不怕凶险,肯于为大局着想,做出牺牲。héiyāпgê 孟秋晨要才华有才华,要谋略有谋略,无论是治国还是治军,都堪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只是人无完人,他也有他的缺点,而且还是很致命的缺点,就是高智商低情商。 他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往,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更不会去琢磨对方的心理。与他共事的人,对于他的头脑和才华,都会给予充分的肯定,但真正喜爱他这个人的,几乎没有。孟秋晨对自己的长短处很了解,他投靠上官秀的时机,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直接成为贞郡军的军师,省去了从底层做起,一步步向上爬的过程,而以他为人处世的风格,真若从底层做起,恐怕很难会有晋升的机会,一个能把自己身边所有同僚上级都得罪光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晋升的机会呢? 上官秀对孟秋晨这个人,谈不上有多喜爱,挺欣赏他倒是真的,孟秋晨给他提的建议和出的主意,他很少有不听的时候。上官秀能得到孟秋晨的辅佐,固然是他的幸运,而孟秋晨能给自己找到一位象上官秀这样信任他的主公,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当天晚上,上官秀率领六千多名精锐之士,离开大营,连夜奔赴万渊谷。随他同行的还有广獠,以及暗旗影旗人员。 在暗旗人员的指引,上官秀一行人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赶到葵英山。 万渊谷位于葵英山的中部,一条狭长的山谷,如鬼斧神工般将葵英山劈成两段。万渊谷的两侧,各有一座山峰,北峰高,南峰矮。 占据这两座山峰,峡谷内若想过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占据山峰的人只需推山顶的石头,就能把峡谷内的人砸个粉身碎骨,无处可躲。 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山峰,上官秀在心里估量了一番。北峰高,且地势陡峭,易守难攻,南峰则相对较矮,进攻起来,也相对容易得多。 上官秀琢磨了一会,对身边的广獠说道:“獠,你分出一百兄弟,让他们把战马带回去,余的兄弟,我带一千,其余的由你带领,我占北峰,你占南峰。” 广獠当然明白上官秀如此分配的道理。北峰地势高,防守起来相对容易,但只带一千人驻守,还是太危险了。他急声说道:“秀哥,我带一千兄弟占北峰,你带五千兄弟占南峰!” 上官秀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也好,你我各带三千兄弟,你占北峰,我占南峰。” 广獠眉头紧锁,感觉秀哥总是在让着自己。他正色说道:“秀哥可是认为我难堪重任?” 上官秀笑了笑,拍拍广獠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是我带你出的关,我就有责任再把你带回关内,不要和我争了,时间紧迫,要么我带一千兄弟守北峰,要么,我带三千兄弟守南峰。” “秀哥……” “獠,你的选择是什么?” 广獠长长叹息一声,正色说道:“秀哥,我……我守南峰吧!” 上官秀笑了笑,应道:“好,就这么定了,你我各带三千兄弟,你守北峰,我守南峰。” “不对,秀哥,我是要守南峰……” “这是军令!”上官秀不给广獠拒绝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道:“獠,立刻吩咐去,让兄弟们马上行动,善于爬山的先上,顺绳索……” 广獠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只能按照上官秀的意思,带着三千兵卒去往北峰。 在上官秀的指挥,六千来人的贞郡军分出一百名军兵,赶着战马往回走。六千多匹的战马,对于贞郡军而言,可算是个非常珍贵又重要的战争资源,上官秀可舍不得随便丢弃。 余的军兵开始分批次的登山。猎户出身,善于翻山越岭的军兵打头阵,他们背着绳索,向山上攀爬,找到牢固的位置,把绳索的一头捆绑住,另一头扔到山。 上官秀向北峰那边望了望,见广獠业已带着兄弟们开始爬山,他这才走到南峰近前,先是举目向上看看,而后将粗粗一捆的绳子背在肩上。 他深吸口气,身形跃起,窜起足足有三米多高,然后单脚一点悬崖的峭壁,人又腾空而起两米多高。 等身形蹿升到极限,上官秀探出手掌,向山壁上信手一抓,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罩着灵铠的手掌,指尖锋利如刀,深深嵌入到山石之内。 他低头向看了看,然后也没见他如何用力,身形只微微一晃,再次窜起,这回他的周围刮起劲风,上官秀足足窜起有五六米高。 他人在空中,神态悠闲,双手随意地背于身后,脚尖在山壁上连点,每点踏,他的身形便蹿升起数米高,其状当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面的风军士卒们简直都看傻了眼,直至上官秀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只剩一颗小黑点,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道:“大人神武,我们的速度要再快一点!” 上官秀把影旗人员都划分给了广獠那一边,随他一起的,只有肖绝和吴雨霏。 虽说北峰相对好守一些,但上官秀还是担心广獠人单势孤,有影旗跟在广獠的身边,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他对手兄弟的照顾,从来不会挂在嘴边,只会默默的去做。也恰恰是因为这样,贞郡军的人,才会对自己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大人打心眼里敬重和爱戴,愿意跟着他去出生入死,愿意为他去抛头颅洒热血。 身为风系修灵者,上官秀那都不叫爬山,而是跳跃着向上蹿,只一会的工夫,他人已上到南峰的山顶。 他先是找到一颗牢固的大石头,将绳子捆绑在上面,另一头扔到山。而后,他站起身形,环视四周。 南峰较矮,那也是相对于北峰来说的,与周边的群山峻岭相比,南峰的地势还是很高。向外观瞧,山雾缭绕,大小山峦,尽收眼底,站于山峰顶端,当真有一览众山小的豪壮感。 他正向四周打量着,忽听山峰的东侧那边有喀喀喀的轻响声。 己方是从山峰西麓这边爬上来的,东麓那边怎么还会有人登山等? 上官秀面露不解之色,正迈步走过去,就见一名身穿宁南军盔甲,双手罩着灵铠的修灵者,气喘吁吁的从东侧山壁攀爬上来。 那人显然没想到山顶上竟然还有人了,登顶之后,累的汗流浃背,没打量四周的环境,直接坐到地上,歇息片刻,向山大声吆喝道:“兄弟们,都加把劲,再加把劲就上来了!” “要我说,你真不应该上来得这么快。”上官秀无声无息地走到那人的背后,语气淡漠地说道。 猛然听闻背后传来说话声,那名宁南军的修灵者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从地上弹跳而起,同时惊声问道:“什……什么人?” “风人。” “啊——”那名修灵者眼睛瞪得滚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上官秀,愣了片刻,他二话不说,回手便要拔剑,只是他的剑才拔出一半,上官秀抢先出脚,正踢在他的手腕上,把抽出一半的佩剑又蹬了回去。 “好你个风狗!”修灵者怒吼一声,挥拳向上官秀的面门打过去。他的手掌上罩着灵铠,如果真被他一拳打中,上官秀的脑袋都得被砸开花。 他嘴角扬起,身形微微一侧,拳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掠过。 不等对方收拳,上官秀出手如电,三根手指,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修灵者的脉门。后者正要挣扎,上官秀已然运用灵魄吞噬心法,将对方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食过来。 只一会的工夫,修灵者体内的灵气便被他吸食得一丝不剩。上官秀随后的一记侧踢,正踹在对方的小腹。 那名修灵者痛叫出声,身子倒飞了出去。他本就站在悬崖的边缘,倒飞出去的身子好像断线的风筝,在悬崖外向急坠,濒死前的那声长长的惨叫,由山传上来。 第526章 击退 上官秀一脚把那名修灵者踢出去,紧接着,他走到悬崖边,探出脑袋,向望望,好嘛,原来在山峰的东麓这边,正有大批的宁南军在奋力地向山顶攀爬。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好大一片,分不清个个数。 军师还真没猜错,宁南军的轻装果然先赶过来了。心里佩服孟秋晨的神机妙算,上官秀意念转动之间,周身上罩起灵铠。 他单脚向地面上猛然一踏,咔嚓,一块山石被硬生生的踩碎。 他弯腰捡起几颗大石块,捧在怀中,一手抓起其中的一颗,手腕只微微一抖,将石头向山甩出去。 别看他的动作幅度不大,但山石砸在一名宁南兵的头盔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石块都被震个粉碎。 再看那名宁南兵,发出凄惨的痛叫声,满头满脸都是血,仰面从山壁上翻折去,坠入万丈悬崖。 上官秀连续甩出石头,一边扔着,一边念念有词地嘀咕着:“去!去!去!” 啪啪啪!他甩出的每一颗石头,都能精准地砸在一名宁南兵的头顶上,石头撞击头盔的脆响声不绝于耳。 只见在山壁上攀爬的宁南兵,好像饺子似的,不断地从半山腰翻滚去。 没过多久,肖绝和吴雨霏拽着上官秀扔来的绳子,一前一后的蹿到山顶上。跪求百独潶*眼*歌 见到上官秀正捧着好多的碎石头,不断地往山丢,两人感觉好笑,双双走上前来,问道:“秀哥,怎么了?” “宁南人。”上官秀头也没回地说道。肖绝和吴雨霏脸色顿是一变,急忙抢步上前,向观望,可不是嘛,原来山峰的东侧这边,全是宁南兵。肖绝二话不说,看到不远处有一颗半人多高的山石,他箭步上前,用肩膀顶住石头,双脚全力蹬踏地面,发出哼哼的运气声。这颗半人多高的石头,被肖绝用蛮力硬生生地从山峰上推了去。 轰隆轰隆—— 巨石在山壁上翻滚着,向砸落,撞击山壁的巨响声不绝于耳,起码有十多名宁南兵被波及到,哀嚎着摔了去。 见到山顶上竟然出现了风军,正往山上攀爬的宁南军将士又惊又怕,又恨又气,人们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往上攀登。 随着宁南军越来越接近,上官秀抽出佩刀,甩手将其灵化,向凌空挥斩,灵乱;风施放出去。随着密密麻麻的风刃刮过,一时间,又有十多名宁南军从山壁上摔落去。 上官秀正要再施放灵乱;风,就听半山腰传来嘭嘭两声枪响,两颗弹丸由而上的飞射过来。上官秀把手中的灵刀抬起,挡住自己的面门。 啪啪!两颗弹丸击打在灵刀的刀面上,镶嵌了进去。 这时候已有大批的风军冲上山顶,向上官秀这边奔跑过来。上官秀大声提醒道:“大家注意,小心敌军的火铳偷袭!”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风兵高举着石头,正准备向山投掷,随着半山腰的火铳爆响声,两名风兵皆是头部中弹,双双翻山顶。 上官秀向左右大声喝道:“不要探出头,小心火铳偷袭!” 南峰这边的交战声,自然也传到了北峰那边。广獠意识到不好,有敌军在与己方同时爬山。他不敢再耽误时间,身子仿佛狸猫一般,在山壁上一窜一窜的,直向山顶冲去。 在他蹬上山顶的同时,另一侧的山峰也上来三名宁南军修灵者,双方刚好打了个照面。 广獠片刻都未停顿,把背于身后的天诛虎魄枪摘,与此同时,向那三名修灵者箭步冲了过去,人未到,他的万刃决先施放出去。 三名宁南军修灵者也不含糊,各持灵兵,施放灵武技能,与广獠战到一起。万渊谷两侧的山峰,同时展开了激战,这一场短兵交接的战斗,是双方事先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上官秀把影旗分给广獠还真做对了。广獠被宁南军的三名修灵者拖住,双方只打了十多个回合,便有上百名之多的宁南军将士爬上山头。 他们正准备对广獠展开围攻的时候,以段其岳为首的影旗人员以暗影飘移,闪现上来。 随着影旗人员的加入战斗,登上山头的宁南军将士立刻支撑不住了,只顷刻之间,便有数名修灵者被杀倒在地。广獠大吼一声,施放出凌迟乱舞;极。 那一瞬间爆射出去的漫天灵刃,把挡于他面前的数十名宁南兵绞了个粉碎。他长枪一抖,向前直刺。一名修灵者以灵刀格挡,当啷,灵枪的枪尖刺在灵刀的刀面上,广獠双手握枪,向前直冲,把那名修灵者硬生生地推山顶,紧接着,他持枪向旁横扫。另一名修灵者不敢抵其锋芒,连连后退。广獠箭步上前,一拳击在对方的面门上,将其面部灵铠打碎成数块,那名修灵者声都没吭,当场晕死过去。在影旗人员的相助,广獠一鼓作气,将冲上山顶的宁南军杀了精光,接来,便是抵御宁南军在山壁上的攀登。 谁先抢占住山峰,无疑谁便占据着绝对优势,纵然宁南军有大批的火铳兵在掩护,局面仍极为被动,从山顶滚落来的石头,不断砸在人们的头顶上,攀爬中的宁南军,不时的被石头砸落去。 宁南军那边的将官已然看出来了,如此向山上盲目的攀登,几乎没有取胜的希望。没过多久,山传来鸣金声,正向山顶冲锋的宁南军将士们长松口气,如释重负,纷纷向山快速退去。 见宁南军全都撤退,上官秀抬起手臂,示意己方将士不必再浪费石头,追打敌军。一场战斗,随着宁南军的撤退,草草结束。 贞郡军这边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宁南军那边的伤亡也不大。上官秀心里明白,宁南军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次的撤退,只是在为一次更凶狠的进攻做准备。 上官秀向山观望了好一会,方退回到山顶的中央,从一名兵卒手里接过风旗,用力地插进石头缝隙里。风旗竖立,旗帜随风飘扬,只有风旗还在,就说明山上仍有风军尚存。 “嘎——嘎——” 天空中,传来猎鹰的叫声,举目望去,正有数只猎鹰在空中盘旋,上官秀心里明白,有些猎鹰,是自己身边的暗旗人员带来的,还有些猎鹰,是主力军团那边的暗旗人员的。 上官秀抖了抖旗杆,感觉挺牢固,他转头看向肖绝,问道:“我军兄弟的伤亡如何?” 肖绝刚才已经统计过了,正色说道:“秀哥,坠山五人,另有三人中弹而亡,还有四人受了伤,但都无大碍。” 上官秀点点头,意识地举目向北峰那边望去,正看到北峰山顶边缘飘扬的大风战旗。上官秀嘴角扬起,悠悠说道:“獠那边,也已经顺利拿北峰了。” “秀哥,依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守住山顶不成问题,关健是所带的粮食都不多了,路上耽误了两天,现在将士们的口粮,只够一天所需。”肖绝忧心地说道。 “让大家都节省着吃,至少要坚持三天。”上官秀目光流转,眯缝着眼睛,看向山峰的南侧。南峰可不是一座孤山,在其南面,还有山岭与之相连。 上官秀皱着眉头,迈步向南走去,南边的山岭,地势较低,想上到南峰的山顶,需走过一条长长的缓坡。上官秀站在山顶的边缘,低头看着面的缓坡,沉吟片刻,回头说道:“绝,立刻安排兄弟,在此处垒砌石墙设防。” 肖绝和吴雨霏走上前来,向望望,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是担心,敌人会从这边攻上来?” “南峰的东侧西侧北侧,皆为悬崖峭壁,攀爬起来本就困难重重,何况还有我军将士守在上面,敌军想通过这三面爬上来,难如登天,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南边的缓坡往上攻,这里可算是唯一的突破口。”南峰以南的山岭,连绵数百里,己方只三千人,不可能守得住,宁南军冲上南面山岭,易如反掌,接来,宁南军势必要顺着这条缓坡,往南峰上攻。 虽说己方在坡上,敌军在坡,己方仍占有绝对的地利优势,但与另外三面的悬崖峭壁相比,己方地利上的优势已然被大大缩小了,此战对于己方而言,并不轻松。 上官秀稍顿片刻,又回头喊道:“哈克!” 一名沙赫的巴族人听闻他的召唤,急忙跑上前来,向上官秀躬身施礼,用半生不熟的风语说道:“大人。” “用你的猎鹰,给北峰传信,告之北峰,着重防御与之相连的北方山岭。” “是!大人!”哈克答应一声,后退两步,扬起头来,双指放入口中,发出悠长的哨音。 一头正在空中盘旋的猎鹰听闻哨音,于半空中一头猛扎了来,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哈克的肩头。 他取出执笔,把上官秀的交代一一写好,绑于猎鹰的爪子上,又指指北峰那边,用沙赫语说道:“去!”猎鹰得到授意,展开双翼,腾空而起,直飞到北峰那边。 有猎鹰相助,贞郡军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消息传递便捷,另外,猎鹰还能起到高空侦查的作用。 第527章 强攻 肖绝和吴雨霏指挥着将士们,就地取材,把山顶的石头搬运到南侧这边,垒起石墙。贞郡军垒砌的石墙,中间留有不少的缝隙,可以让火铳兵躲在石墙后面,向外射击。 白天无话,夜间,宁南军悄然无息地于山集结,准备发动夜袭。 宁南军出击的方向,不是上官秀预判的南侧,依旧是由东侧的悬崖峭壁展开进攻。深夜子时,大批的宁南军已于山集结完毕,人们没有点燃火把,现场即昏暗无关,又鸦雀无声,肃杀之气弥漫。 在宁南军主将的授意,将士们开始分批分次的向山壁上攀爬。 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山壁上固定了不少的绳索,现在攀爬起来也方便,人们借着绳索的辅助,默不作声地全力向上攀登。 等人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纷纷停了来,向山顶观望。夜里由往上攻,唯一的好处是,面往上看比较清楚,而上面往看,则看不太真切。 停在半山腰处的宁南兵,隐隐约约能看到山顶上探出来的小脑袋,人们心里清楚,那肯定是贞郡军正在放哨的兵卒。 有些军兵纷纷摘肩头的火铳,向上瞄准,带头的将官向周围的火铳兵挥挥手臂,示意他们不要开火,而后他又做出一个拉弩的手势。树如網址:heiyaпge.关看嘴心章节 左右的军兵会意,有几名箭法精湛的弩手,将硬弩取出来,又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一段,感觉对方已在自己的射程之内,而自己也有把握能射中对方,他们这才停来。 几人慢慢地把硬弩的弓弦一点点的拉开,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后将锋芒对准山顶上探出来的小脑袋,纷纷扣动硬弩的扳机。啪啪啪!在一连串的轻响声中,十多支弩箭飞射出去。 每一支弩箭都没有射空,全部钉在那几颗探出山顶的脑袋上。没有惨叫声,那几名岗哨像是当场毙命,一声未发地倒了去。 见状,宁南军将官心头大喜,向周围的部连连挥手,示意众人赶紧向上攀登。 宁南军这一次的夜袭,还真就起到了奇效,完全没有惊动山顶上的风军,人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畅通无阻地顺利登上山顶。宁南军怕惊动风军,不敢点燃火把,而山顶的风军,也没有点火和生篝火,整个山上,黑漆漆的一片。 登到山顶上的宁南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渐渐的,宁南军已超过千人。就在宁南军准备展开一步行动,对山顶的风军展开全面进攻的时候,突然之间,山顶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原本黑漆漆的夜幕,被照得亮如白昼。 众宁南军将士见状,无不被吓了一跳,人们意识地向前方观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排的风军重盾兵,一面面的重盾竖立在地上,排成了一面铜墙铁壁。在重盾兵的后面,全是长矛兵火铳兵。 “哈哈!”风军的人群里传出一阵大笑声,随着两名重盾兵分向左右推开,有几名风军将官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五官深刻,相貌英俊,一对鹰目,闪烁着精光,尤其醒目的是,他胸前飘扬的两缕银发。 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上官秀。 他含笑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宁南军众人,说道:“诸位,我军已在此等候多时,你们果真没有让我失望,还真的来了。既然来了,我就送你们一程,让你们直接山回老家!” “啊——”带头的宁南军将官终于意识到己方中计了,他五官扭曲,双目充血地怒视着上官秀,问道:“你是何人?” “上官秀!”上官秀说话之间,向前一挥刀,喝道:“杀!” 随着他一声令,在场的风军齐声呐喊:“杀!杀!杀!” 在人们的齐声呐喊中,前排的重盾兵开始向前推进。轰!轰!轰!人们每前进一步,重盾便齐刷刷地砸落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 宁南军中的火铳兵弩手们,纷纷向对面射击。但不管是火铳的弹丸,还是硬弩的箭矢,皆穿不透厚重的重盾。 重盾之沉重,即便是膀大腰圆的重盾兵,也无法抬起重盾连续向前冲锋,只能是抬起重盾,向前走一步,放,再蓄力抬起,再走一步,再放。依次循环,速度虽缓慢,但若是敌方没有火炮打击没有骑兵冲阵,重盾的盾阵几乎很难被破掉。 此时的情况正是如此,弹丸弩箭打在重盾的盾面上,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但只能在盾面上留些许的凹痕,根本无法阻止重盾兵的推进。反观风军这边,不想浪费弹药,火铳兵纷纷退后,长矛兵顶上前来,借助重盾的掩护,不断地向前逼近。 很快,双方的兵卒便接触到了一起。风军的重盾兵推着盾牌,不断地向前挤压,后面的长矛兵则是不断地向前猛刺。上千之众的宁南军,前方的兵卒死了一排又一排,被杀得节节后退。 可他们的背后就是悬崖峭壁,许多站于后面的兵卒,都未与敌人发生战斗,只是受前方同伴的挤压,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后仰着摔了悬崖。 带头的那名宁南军将官手持灵剑,不断地向前劈砍,但他的灵剑也同样破不开重盾,只能在重盾上砍出一道道的划痕,而他自己则被重盾顶撞得连连后退。 正在他疯狂地大叫着,让手的兄弟们全力顶住风军盾阵的时候,由盾阵的缝隙中突然刺出来一把狭长的陌刀,陌刀的锋芒正中他小腹灵铠的缝隙,深深插了进去。 宁南军将官啊的痛叫一声,本能反应的回手抡出一剑,沙!灵剑的锋芒划过重盾,在盾面上划出一长串的火星子,与此同时,重盾的缝隙中又刺出来一矛。 噗!这一矛精准地刺中他的左眼窝,劲道之大,大半的矛头都没入他的眼窝内。可怜这位宁南军将官,一身的本事还没来得急施展,便惨死在风军的盾阵之。 登上山顶的这一千多宁南军,真正死于风军兵刃的,只有几百人,大多数人都是被风军的盾阵硬生生地推挤悬崖,活活摔死在山。 风军把山顶上的敌人杀个精光,而后不依不饶,又把山顶随处可见的石头狠狠砸向正在山壁上攀爬的敌人,随着一颗颗的石头像冰雹一般砸落来,山壁上的宁南军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坠亡。 山脚的宁南军尸体,叠叠罗罗,已铺了好长一面。在山掠阵的宁南军主将暗暗叹息一声,风军狡诈,又警惕十足,己方的这次夜袭,非但没有得手,反而还损兵折将甚多。 他向左右吩咐道:“鸣金收兵,还有,我要知道,风军的主将究竟是何人!” 宁南军发动的这场夜袭,以失败而告终,从山壁上撤退来的将士们,都有捡回一条命的庆幸感。 至于风军那边的主将到底是谁,宁南军这边没有人知道,确切的说,知道的人已要么被杀,要么摔死,无一存活来。 万渊谷两侧的山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宁南军虽然有两万之众,但却没有强攻上去的可能。宁南军的主将当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撞了南墙还不回头,不懂变通。 宁南军主将经过仔细的观察,也发现了南峰南侧的山岭与之相连,从南侧的山岭向南峰上进攻,不仅距离被大大缩短,而且山坡的坡度也不算很陡峭。 意识到这一点,宁南军的主将暗暗松了口气,意识到己方的机会来了。第二天的中午,宁南军又对万渊谷的南峰发起了猛攻。 只不过这次从东侧发动的猛攻只是个假象,雷声大雨点小,大批的宁南军悄悄攀登上万渊谷南侧的山岭,由南侧的山岭,对南峰发起了突然袭击。 宁南军以为此举定能打风军一个措手不及,哪里知道,风军方面早有防备,在缓坡上早已布置好石墙。见有大批的宁南军攻过来,石墙后面,严阵以待的火铳兵纷纷开枪射击。 嘭嘭嘭!枪声持续响起,顺着缓坡冲杀上来的宁南军顷刻之间被打到了一排人。 尸体顺着山坡,或是向翻滚,或是坠入两侧的悬崖。后面的宁南军被翻滚来的同伴尸体,撞得摔倒一大片。 很快,宁南军的火铳兵也开始在缓坡向上还击。 不过风军提前布置好的石墙为己方的火铳兵提供了最完善的保护,从面射上来的火铳弹丸,大多都被石墙挡住。弹丸打击在石头上,噼啪乱想,石屑横飞。 “冲锋!给我全力冲上山顶,把风军的石墙推倒!”宁南军将官躲在一颗巨石的后面,探出脑袋,向周围怯步不前的军兵们连连令。 人们硬着头皮,顺着缓坡继续向上强攻,但冲上去一批,便被风军的火铳兵射杀一批,只见缓坡上的宁南军兵卒,尸体和伤者,不断地翻滚去,摔成一团,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已连成一片。 “重盾兵!让重盾兵上来压阵!”宁南军将官见己方兵卒冲不上去,又开始召唤己方的重盾兵。 重盾沉重,重盾兵背负着重盾,登山的速度要缓慢许多。好不容易把重盾兵等来,宁南军开始于山坡列阵。重盾兵在前,其余的兵卒在后,一步步地向山坡上方推进。 第528章 抵御 此时上官秀业已来到山峰的南侧,他站于石墙的后面,看着山坡以重盾压住阵脚,一步步推进上来的宁南军,他对左右喝令道:“不要盲目射击,浪费弹药,用礌石先破盾阵!” 听闻他的命令,附近的风军纷纷搬来石头,高举过头顶,向山坡的宁南军阵营砸了过去。 有不少的风军在向抛出石头的同时,自己也被山坡射上来的弹丸弩箭击中,不时有人身上腾出血雾,仰面摔倒。 不过风军的落石也不断从山坡翻滚了去,撞击在重盾上,轰轰作响,有的重盾兵抵挡不住落石的连续重击,翻倒在地,紧接着,落石从他们的身上滚过,砸进后面的人群里,引来惨叫声一片。 很快,被砸倒的重盾又被填补上来的宁南军重新竖立起来,人们推着盾牌,硬顶着山坡上的落石,艰难地向上推进着。 越往山坡上走,落石来的就越加凶狠,宁南军的推进也越发的艰难。 就在宁南军顽强推进的时候,风军的石墙突然倒塌了两块,宁南军见状,心头大喜,以为有机可乘,全力向石墙倒塌的地方推进。可是猛然间,就听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人们意识地抬头观瞧,无不吓地魂飞魄散,原来顺着两处石墙倒塌的地方,同时翻滚来两颗一人多高的巨石,宁南军兵卒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了。跪求百独潶*眼*歌 巨石的向翻滚,似有万钧之力,压在重盾上,立刻把重盾压倒,手持重盾的重盾兵,只顷刻之间便被活生生的压扁,变成一滩肉泥,巨石翻滚进人群里,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连成一片,被正面碾压的人,支离破碎,被巨石挂到的人,骨断筋折。随着两颗巨石翻滚去,再看山坡上,留两条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腿脚被压断的人瘫倒在山坡上,死命地哀嚎着,不过很快,从山坡上射来的弹丸又让他们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两颗巨石滚过之后,宁南军组成的战阵已经没有阵形可言,在风军的火铳箭射之,人们连滚带爬地退山坡,败阵去。就这一会的工夫,宁南军的伤亡便有数百之多。 只不过后续的宁南军将士还在源源不断地登上南岭,聚集在南岭上的宁南军将士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放眼望过去,南岭的山顶上,全是宁南军,黑压压的分不清楚个数。 没过多久,宁南军的主将也登上南岭,亲自指挥手的将士们,重新列阵,对南峰展开第二轮进攻。 万渊谷两侧的山峰,南峰矮,北峰高,即便北峰与北岭相连,但连接北峰的山坡地势依旧很陡峭,极难进攻,宁南军方面自然而然的把进攻重心放在南峰这边。 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南峰这里已经打得热火朝天,而北峰那边则是一片安静。驻守北峰的将士们无所事事,纷纷凑到悬崖的边缘,向南峰这边眺望,观望南峰这边的战况。 宁南军在南岭发动的第二轮进攻,投入的兵力要比第一轮进攻多得多。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宁南军方面也不再掩掩藏藏,把佯攻南峰东侧的兵力全部抽调到南岭,摆出架势,就是要从南岭这边攻南峰。 和第一轮的攻势差不多,宁南军的前排仍是以重盾兵压住阵脚,不过这次,其中混入了大批的修灵者。 见到宁南军的二次进攻又来了,而且投入的兵力极多,风军方面不敢怠慢,故技重施,依旧从山上搬运过来巨石,将士们合力向山坡推去。 轰隆隆!巨石翻滚着轰鸣着,顺着山坡轱辘来。宁南军早有防备,见巨石滚来,前方的重盾兵纷纷向左右退避,后面的修灵者顶上前去。 一名修灵者手持灵枪,站于巨石的正方,等巨石轱辘到他近前的时候,他猛然大喝一声,双手持枪,全力插向地面。 咔嚓!这一枪,把地面上的石头扎碎,灵枪的枪身深深插进石缝当中。嘭!随着一声闷响,巨石狠狠撞击在灵枪的枪杆上,那名修灵者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地向后弹飞出去,灵枪的枪杆也随之弯。眼看着插在地上的灵枪要支撑不住,左右又各冲过来一名修灵者,同样的手持灵枪,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灵枪深深插入地中。 三把灵枪,终于是把滚翻来的巨石阻挡住,将巨石固定在半山坡。另一颗巨石也一样,被宁南军中的数名修灵者以灵兵抵挡住,未能砸进宁南军的阵营里。 见状,宁南军的士气大振,阵营继续向山坡上推进。 虽然风军投的巨石被修灵者挡住,但风军投掷来的小石头还是不断地砸进宁南军的阵营,只要前排的重盾兵被砸倒,接踵而至的就是火铳的弹射和弓弩的箭射。 宁南军阵营,是一边向上推进,一边不时有人倒地,但整体阵营还是在向上移动的,距离南峰的山顶也越来越近。上官秀向左右的将士们喝令道:“继续用巨石,把敌军砸去!” 肖绝急忙提醒道:“秀哥,宁南军中的修灵者众多,我方的巨石效果不大!” “少啰嗦,让你做你就去做!”宁南军的阵营距离山顶只剩十多米远,战事危急,上官秀的语气也变得急迫。 肖绝没敢再多言,组织风军兵卒,将准备好的巨石继续向山坡推去。 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风军推去的巨石还没来得及翻滚进宁南军的阵营里,便被蜂拥而至的宁南军修灵者用灵兵抵挡住,把巨石顶在山腰上。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抽出肋的佩刀,喝道:“大风锐士,随我冲阵破敌!” 说话之间,上官秀率先越过石墙,手持灵刀,向山坡上的宁南军阵营冲了过去。 风军中的锐士们毫不怯阵,一个个抽出陌刀,跟随着上官秀,扑向敌军。嘭嘭嘭!看到有风军从山顶冲来,宁南军阵营里的火铳爆响声连成一片,弹丸击打在上官秀的灵铠上,叮叮作响,火星四溅,但弹丸能镶进他的灵铠内,却破不开他的灵铠。宁南军的火铳兵只来得及齐射一轮,上官秀便冲到了宁南军的阵营近前。 他借着冲的惯性,一刀劈砍出去。挡于他正前方的一名重盾兵抬起盾牌,硬挡上官秀的重刀。 当啷!重盾是挡了他的重刀,却挡不重刀的冲击力。那名重盾兵哀嚎一声,持盾的双臂皆被震折,连人带盾的向山弹飞出去。 击破盾阵,上官秀灵刀横扫,灵乱?风施放,风刃呼啸而出,飞进宁南军的人群当中,血雾腾飞起一片,人们的惨叫声哀号声此起彼伏。 猛然间,从他的身侧扑上来一名修灵者,一头撞在他的肩头。 二人一并斜飞出去,落地后,翻滚成一团。 上官秀率先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抓住那名修灵者的胳膊,全力向外一轮,修灵者被他横着甩飞出去,砸在宁南军的人群中,撞到一大群兵卒。 “杀——”又有两名修灵者奔他直扑过来,上官秀想都没想,灵刀由而上的挑起,一面风墙在他面前升起,两名扑到他近前的修灵者,受风墙的吹力,双双弹飞到空中。 上官秀单脚一点地面,随之腾空而起,灵刀向左右挥砍,随着喀喀两声脆响,两名修灵者人还在半空中,身体已被他斩成两段。 断开的尸体向左右弹飞,鲜血由半空中洒,淋得面的宁南军满脸满身。 人们都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迹,半空中的上官秀已然落,一刀顺势重劈来。 在他正方的一名宁南兵,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被他这一刀切成两片。上官秀的双脚刚刚落地,周围飞甩过来数条绳索。 有的绳索缠住他的腰身,有的绳索缠住他的胳膊脚踝,还有绳索缠住了他脖颈。 使用绳索的宁南兵们齐齐大喝一声,一同用力,把上官秀硬生生地扯倒在地。使用绳索制住修灵者,这也是战场上普通兵卒对付敌方修灵者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见上官秀倒地,周围的几名宁南军修灵者各持灵刀灵剑,向他飞扑过去,同时,数把灵刀灵剑也分袭他的周身要害。 上官秀冷哼一声,手腕翻转,先是一刀挑开手臂上的绳索,而后灵刀向外一扫,灵乱?极施放。 铺天盖地的风刃飞掠出去,不仅把缠住他身子的绳索绞碎,同时也向那几名扑来的修灵者席卷过去。 见飞射过来的灵刃又多又密集,来势汹汹,众修灵者不敢大意,各施灵武技能抵御。 趁此机会,上官秀身形一晃,斜穿出去。身形还没有落地,灵刀凌空虚斩,一道风刃激射出去,将宁南军兵卒扫倒一片。 落地后,他灵刀连斩,杀退左右的敌军,紧接着,他向后一挥手,三条银线从他手掌灵铠的缝隙中飞射出去,正缠在固定一颗巨石的三根灵枪上。 上官秀大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同时全力回拉手臂。就听嘭嘭嘭三声闷响,三根深深插入地里的灵枪被他放出的银线全部拉扯出来。 三根灵枪飞射出去,将三名宁南兵的胸膛刺穿。没有灵枪阻挡,停在半山腰的巨石随之开始向滚动。 第529章 鏖战 原本巨石翻滚的速度还很缓慢,随着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上面,给了巨石一个强有力的加速,巨石开始急速地向翻滚,一时间,半山腰上的宁南军响起阵阵的惨叫声。 上官秀并未就此住手,身形一晃,又向另一颗巨石窜了过去。 宁南军的修灵者已然看明他的意图,众人齐齐大喝一声,由四面八方向上官秀飞扑过来,想把他挡住。上官秀挥出一刀,击出一拳,面连踢两脚。 一名修灵者被削断脖颈,一名修灵者被他的拳头砸中脑袋,向急坠,另两名修灵者皆是胸膛被踢中,惨叫着倒飞出去。 不过还有一名修灵者成功扑到他的近前,狠狠搂抱住他的腰身。 二人由半空中一并摔落到地,扑通,两人的身躯把地面的石头都压碎好几块。那名修灵者率先从地上站起,同时双手抱起一块大石头,对准上官秀的脑袋恶狠狠砸了去。 啪!石头砸在上官秀的头部,震了个粉碎,那名修灵者不依不饶,从身边又举起一颗石头,继续向上官秀的脑袋砸去。但这次没等石头砸中,上官秀的拳头已先击出。柏渡亿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嘭!上官秀的一拳,把砸落来的石头打了个粉碎,而后去势不减,又重重砸在对方的面门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再看那名修灵者,面部的灵铠俱碎,整个身子向后弹飞出去,正撞在半山腰的一颗巨石背面。轰隆!巨石为之一震,固定巨石的几杆灵兵险些被震落。 那名修灵者被打得天旋地转,人还没有清醒过来,上官秀已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形先是飞掠到空中,落时,双腿弯起,双膝狠狠撞击在那名修灵者的胸膛。 轰!这一记从半空中急坠来的膝击,不仅把对方胸部的灵铠击碎,灵胸腔都被压扁,受撞击之力,顶住巨石的几杆灵兵再承受不住,齐齐被震落,巨石随之向翻滚。 上官秀片刻都未犹豫,顺势侧踢一脚,踹在巨石上,给了巨石一个强大的助力。 上官秀在宁南军的阵营里,左突右杀,锐不可当,将宁南军修灵者好不容易顶住的巨石,一一踹山坡。 随着这些巨石的相继滚落来,宁南军的阵营立刻变得一片混乱,光是为了躲避巨石撞击而失足坠落悬崖者,便已是不计其数,甚至比被巨石压死撞死的人还要多。 宁南军阵营的大乱,让那些跟随上官秀一同冲阵的锐士们士气大涨,人们从山坡上往冲,犹如猛虎扑食,人们手持狭长的陌刀,见人就砍,缝人就杀,将已毫无阵型可言的宁南军杀得全线溃败。 上官秀带领数百名锐士,将宁南军一路杀半山腰,见宁南军的火铳兵已然开始在山坡布阵,准备展开齐射,上官秀向后一挥手,大声喝道:“全体撤回山顶!” 他一声令,锐士们立刻回撤,上官秀倒是没有马上撤走,而是继续追杀敌军。如此是为了吸引宁南军的火力。果然,宁南军的火铳兵于山坡对上官秀展开了齐射。 一时间,上官秀的周身上,全是火星子,弹丸打在他的灵铠上,噼啪作响,把他身上的灵铠都快钉成了马蜂窝。 上官秀抬手护住自己的面门,另只手持刀一挥,风墙升起,一是阻挡山射上来的弹丸,二是阻挡敌军的视线。 趁此机会,他这才撤回到山顶上。 这一场激战,双方总共打了两个多时辰。宁南军的第二轮攻势,又被风军成功顶住,无功而返。 宁南军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占领万渊谷两侧的山峰,但对于相对好打的南峰都久攻不,而且还损兵折将甚巨,宁南军的主将开始一筹莫展。 在第二轮的攻势被打退没过多久,宁南军又发起了第三轮的进攻。这一战,双方由午打到天色大黑,直至两边的将士们都已精疲力竭,激战才算告一段落。 一整天的战斗打来,风军的伤亡有几百人,宁南军的伤亡则有数千人之多,可万渊谷的南峰还是在风军的掌控之中。 这时候,宁南军的主将终于意识到占据峰顶的风军绝非普通兵卒,而是风军中的精锐之士,兵力虽然不多,但占据着巨大的地利优势,己方剩的这一万多人,只怕难以撕开风军防线。 宁南军主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只能派人向主力军团求援。 晚间,宁南军将士在休息,风军将士则在重新垒砌石墙,准备大大小小的礌石。 即便上官秀也无法闲着。峰顶上的巨石就那么多,用完一颗少一颗,若要抵御住宁南军的持续进攻,他们需要更多的巨石辅助。 若是让普通的兵卒去开采巨石,太耗时耗力,上官秀把无形完成兵之灵变,用灵变后无形将山石切割开,再削成一颗颗圆形的巨大礌石。 上官秀已经带着将士们激战一天,晚上还不惜耗费灵气和体力,完成兵之灵变,去赶制礌石,对于他的尽心竭力,将士们都有看在眼里,不管人们再苦再累,也无人去抱怨一声。连大人都如此不辞辛苦,自己的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等上官秀帮着将士们把礌石都开采完,布置好,人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 他疲惫地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肖绝走上前来,把水囊递给上官秀,轻声说道:“秀哥,喝口水吧!” 上官秀笑了笑,已经懒得再说谢了,接过水囊,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水。 吴雨霏在旁拿出一包油纸,打开,里面是一块酱牛肉,递给上官秀。后者刚要去接,转念想了想,缓缓摇头,说道:“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己方带来多少食物,上官秀心里有数。他的修为高深,少吃几顿无所谓,但肖绝和雨霏未必能抗得住。吴雨霏小声提醒道:“秀哥,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上官秀又喝了一大口水,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真的不饿,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会。”说着话,他盘膝而坐,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处,开始打坐,恢复耗损的灵气。 见状,肖绝和吴雨霏都不好再打扰,后者将酱牛肉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揣入怀中,而后,他二人坐到一旁,为打坐中的上官秀护法。 深夜,宁南军没有消停,又发动了数次的佯攻。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峰顶的风军不得安宁,不得休息。等到翌日天亮,宁南军又再次发动大举进攻。 不过这次风军准备的更加充分,礌石削得滚圆,向山坡翻滚的劲道更大了。宁南军的攻势一轮接着一轮,但最后又都被风军一次又一次的打退。 战斗由早晨,一直持续到深夜。晚间,宁南军依旧不断采用佯攻战术进行骚扰,不过只要风军的抵挡稍微减弱些,宁南军的佯攻立刻就变成实攻。 双方在这种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的战斗中,又度过了一宿。翌日,宁南军又开始了大举进攻,对南峰峰顶发起猛攻。 一连三天,不分昼夜的激战打来,哪怕是铁人也扛不住。现在宁南军就是在和风军比拼意志力,看谁最先坚持不去。 可风军一向是以斗志顽强而著称,而贞郡军又是风军当中意志力最顽强的,何况现在还有上官秀压阵,宁南军和贞郡军比拼意志力,算是选错了对手。 第四天,宁南军将士已然坚持不住了,再发动不起像样的攻势,进攻时,大多数将士都聚集在山坡底,光呐喊,却不往上冲了。 宁南军主将的心里也明镜似的,己方将士已到极限,再逼着将士们进行冲锋,毫无效果不说,只会导致更大的伤亡。 风军这边,斗志是没有崩溃,但面临着一个更大更棘手的问题,就是断水断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运气太差,葵英山这里本来是个多雨地带,可自从他们登山万渊谷的峰顶,一连数日,一滴雨水都没。 连日来,将士们之所以还能坚持战斗,没有被渴死,全靠军中的水系修灵者,耗费灵气,凝聚出水珠。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水系修灵者凝聚出来的水分,解决几个人的饮用还可以,哪里能解决两千多人的饮水?何况水系修灵者的灵气也不是无限的,体内的灵气也有耗光的时候。 水源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粮食更是个大问题。他们离营的时候,只带了三日的口粮,路上用掉了两天,在万渊谷又坚守了四天,所带的那点口粮早已耗光,将士们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许多将士们已饿到别说去战斗,连站起来都困难。 己方所面临的困境,让上官秀也想不出来太好的应对之策。 他让哈克给己方军团传书,询问己方军团何日能抵达万渊谷。 当初出征的时候,孟秋晨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只需在万渊谷坚守三日即可。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可却迟迟不见己方大军的踪影,上官秀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秀和麾的将士们,没有把贞郡军的主力等来,到是等来了宁南第七第九军团的先锋部队。 第530章 援军 在宁南军抵达万渊谷的当日,立刻对万渊谷的南峰和北峰一并发起了猛攻。赤横主攻的是北峰,武丘主攻的是南峰。 双方的战斗由中午展开,直到傍晚,中间都没有间断过。 这一场战斗来,北峰的情况还比较乐观,而南峰这边的防线已开始吃紧,一是将士们的伤亡急速增加,二是可作战的兵力急速减少,只剩一千人。 南峰这边的三千将士,打了这么多天,总伤亡在一千四百人左右,但因又渴又饿而失去战斗力的将士,却多达五百多人,这种非战斗的减员是最让人无奈,又最让人痛心的。 第五天,以上官秀为首的贞郡军将士们依旧没能等来己方的主力大军。宁南军则开始调整战术,对北峰以袭扰为主,集中优势兵力,全力主攻相对好打的南峰。 仗打到这种地步,南峰上的风军将士们,每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个个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即便是可战斗的将士,站在地上都直摇晃,盔甲和军装在身上直逛荡,仿佛都大了一号似的。 此战条件之艰苦,让上官秀都快陷入绝望。迟迟不见主力大军的踪影,也接不到主力军团传回的信息,这等于是让人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上官秀都找不到己方再战斗去的理由,如果非要说个理由,那么,就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战吧。栢镀意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早上。宁南军于山坡集结,列阵。从峰顶往看,宁南军的兵力之多,一眼望不到边际,军中竖立起来的旗帜,漫山遍野,扯地连天。上官秀坐在石墙上,低着头,默默地注视着面敌军的动向,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他不知道,只靠己方这饿得头昏眼花的一千多兄弟,如何来顶住数万宁南军的进攻。肖绝和吴雨霏走到上官秀的身后,先是向山望了望,再瞧瞧上官秀,两人都没有忽视他嘴唇因干裂的爆皮。 两人跟随上官秀那么久,经历过的大仗小仗,不计其数,但从来没见过秀哥这般模样过。两人的心中同是一阵刺痛。肖绝嗓音沙哑地说道:“秀哥……秀哥还是突围吧,万渊谷,我们实在是守不住了。” 上官秀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突围了,你们怎么办?我能用铠之灵变,飞出万渊谷,你们也能用铠之灵变飞出去吗?现在他嗓子眼发干,如同着了火似的,多一句的废话也不想再多说。他只是微微摇头,一声没吭。 但眼神里却流露出来异乎寻常的坚定。他的眼色就等于是在告诉肖绝,他会坚持到最后,会和将士们同生死,共进退。肖绝心里发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低头从腰间解水囊,递给上官秀,说道:“秀哥,喝点水吧!” 上官秀一挥手,把他递来的水囊推开,只轻声说道:“你喝。” “秀哥……” 上官秀不再看他,目光投向山坡,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干裂爆皮的嘴唇。 呜呜呜—— 山响起悠长又嘹亮的号角声,紧接着,咚咚咚的战鼓声敲得震天响。山顶上,坐在地上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站起身形,摇晃着走到石墙前,将一杆杆的火铳架在上面。 “你们谁还有弹丸火药,分给我一点!”一名兵卒有气无力地向左右同袍询问。 人们纷纷摇头,要么是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弹药,要么是所剩无几,自己都不够用,更不够分给同伴的。坐在石墙上的上官秀听着军兵们的对话,心里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他清了清干燥冒烟的喉咙,振声说道:“既然没有弹药,就放弃火铳,用弓弩用刀剑用枪矛用石头,只要我等还有一息尚存,便于敌军死战到底!我等身为大风将士,能死于两军阵前,也是死得其所,没有愧对大风的历代先烈!不求锦衣玉带归,但求马革裹尸还!” 看着在石墙上站起身形的上官秀,在朝阳的映射,他的身体仿佛在发光一般。 人们的体内也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股子横劲,齐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大人,不求锦衣玉带归,但求马革裹尸还!” 上官秀低头环视众人,手臂向外一挥,佩刀出鞘,刀锋直指山坡,大声喝道:“我贞军有史以来,一向被称为虎狼之师!可天间,又岂有被饿死之虎狼?我军的食物,就在山坡,等会还会主动送上门来,吃掉他们,饮其血,食其肉,与敌死战!” 他的话,把肖绝和吴雨霏都吓了一跳,他这么说,就等于是在鼓励将士们去吃人。 贞人以前的确是这么干过,但那是建国前,贞郡还是贞国,建国后的数百年间,贞人可从来没这么干过。同类相食,那和野兽何异? 但凡还有一点办法,上官秀都不会让将士们去这么干,但他现在是真的没辙了,吃人总比被活活饿死强,至于道德伦常,在生死面前已经不重要了。 在场的贞郡军将士们愣了好一会,然后,人们看向山坡敌军的眼神都变了,眼眸里似乎都冒出了绿光。 “杀!杀!杀!”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就连那些被饿得已经动不了的将士们,好像都闻到了肉腥味,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瞪着饿的发蓝的眼睛,如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宁南军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这一次宁南军的进攻,没有再布阵推进,前排也没有什么重盾兵压住阵脚,将士们全部轻装上阵,就是靠人海战术,要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向上冲锋,一口气拿南峰。 随着宁南军凶猛的攻势全面展开,风军立刻给予还击。火铳箭矢弩箭在山顶上纷纷飞射来,大大小小的礌石也不断的砸落去。 但是冲锋的宁南军被射杀一个被砸死一个,后面立刻有更多的宁南军填补上来,数万的大军,前仆后继,完全是不顾伤亡的急冲锋。 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之,还不到两千人的风军是真的抵御不住。宁南军的兵卒一路脚踩着同袍的尸体,硬生生地攻上山顶,与风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上官秀断喝一声,持刀迎战。灵刀挥砍之间,迎面攻上来的数名宁南兵纷纷仰面翻滚去。这时候,他脚的地面突然一阵摇晃,一根根的土锥从地上面弹出,向他射来。 他深吸口气,身形腾空而起,灵刀向挥砍,灵乱?极施放,用风刃把射来的土锥一一绞碎。 破碎的泥土并没有散落到地面,而是继续上升,由上官秀的头顶上方凝聚,化成一颗大土球,向上官秀的头顶砸落来。 上官秀横刀招架。 嘭!他在半空中的身形被硬生生地砸落到地上,尘土飞扬,石屑四处溅射,地面上多出一颗两米多宽的大凹坑。再看上官秀,单膝蹲跪在凹坑内,手中的灵刀垂落在地。 随着咔咔两声轻响,裂痕由他头顶的灵铠向延伸,随着啪的一声,他头部的灵铠碎成好几块,散落来,银发闪现,随风飞扬。 刚才对他用出大地震击?极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九军团的先锋官,武丘。 看到上官秀的银发,再看清楚他的五官样貌,武丘立刻把他辨认了出来。 他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上官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话之间,他双手抡起一把灵锤,向上官秀飞扑过去,人未到,锤先至,恶狠狠砸向上官秀的头顶。 上官秀举起灵刀,硬接他的重锤。 当啷!上官秀原本蹲跪在坑内的身形,被硬是震飞了出去。武丘得理不饶人,箭步追上前去,又是一锤,猛击上官秀的头顶。后者再次横刀硬接。 咚!他的身子被震倒在地,向后倒滑出数米远才停来,地面上留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鸿沟。 见上官秀已是强弩之末,武丘心头大喜,那么厉害那么作恶多端那么被陛恨之入骨的上官秀,今日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手里,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心里念及至此,他兴奋得脸上横肉都突突直颤,双手举锤,追上倒地不起的上官秀,使出全力,毫无保留地砸一锤。 所谓的乐极生悲,就是这样。武丘现在兴奋到了极点,以至于忘了,上官秀可是能和君启寒斗个不相上的顶尖级灵武高手,就算连日来的鏖战,耗费他大量的灵气和体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官秀又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他这势大力沉的一锤砸去,把上官秀砸没了,地面上连个碎肉块都没有,他心里正在诧异之时,忽听身侧传来一声冷笑:“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啊?”武丘大惊失色,本能地尖叫一声,急急扭头一瞧,没有看到上官秀,只看到一只抓过来的大手。 第531章 风鬼 嘭!以风影决闪到他身侧的上官秀,一把扣住武丘的脖颈,灵魄吞噬心法吸食着他的灵气。武丘大惊,灵锤脱手落地,双手掐住上官秀的胳膊,但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挣脱不开,他的双脚不断地踢在上官秀的胸腹。啪啪啪!灵铠撞击灵铠,火星四溅,他双脚的灵铠都踢碎了,但上官秀胸腹的灵铠却是丝毫未损。 武丘体内的灵气,被上官秀吸食个一丝不剩,紧接着,他回手一刀,直接削掉了武丘的脑袋。 他把无首的尸体高举过头顶,而后他扬起头来,张大嘴巴,将从尸体断颈处流淌出来的鲜血大口大口的灌入肚子里。 鲜血顺着他嘴角的两侧向滑落,上官秀的整张脸,有大半被染成红色,此情此景,让在场的风军将士们傻眼了,也把宁南军将士们惊呆吓傻了。 看着大口饮食人血,看着满脸满身一片鲜红的上官秀,人们的心里无不生出一股恶寒,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风军将士最先反应过来。上官秀已经为他们开了头,他们也都毫无顾虑了,渴急饿急了的人们,看着面前的宁南军,眼珠子都红了,嗷嗷怪叫着扑上前去,不用手中的武器去与敌人厮杀,而是要牙齿直接咬在对方的喉咙上,撕扯开对方的脖颈,爬在对方的身上,疯狂地吞噬着对方的血液。柏渡亿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有些发了疯的贞郡军兵卒,甚至都不管不顾地扑向宁南军的修灵者,在其身上用力的啃咬。 牙齿咬在对方的灵铠上,牙缝牙龈都渗出血丝。虽说有灵铠护体,被贞郡军兵卒啃咬,不痛不痒,但对方的行径太过骇人了,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死鬼。 宁南军的修灵者踉踉跄跄的后退,将扑在自己身上的风军一一打开甩开,但混在普通兵卒中的还有锐士,陌刀无形地刺入他们灵铠的缝隙中,把修灵者杀倒在地,紧接着,周围的兵卒们一拥而上,跪伏在地上,啃咬着修灵者的尸体,吸食着他们的鲜血。 这哪里还是战场,已然变成了人吃人的宴会场。上官秀扔掉手中无头的尸体,环视周围,看着己方将士们疯狂地撕咬敌军的皮肉,吸食敌军的鲜血,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哈哈大笑两声,提着灵刀,向宁南军的人群扑了过去。一走一过之间,数名宁南兵的头颅被削掉,上官秀随手又抓起一具无头的尸体,再次狂饮鲜血…… 战斗至此,宁南军已经打不去了,不是战力不如风军,而是被风军野兽厉鬼般的举动吓破了胆。 看着一个个瘦得皮包骨,见人就咬就吸血的风军,宁南军将士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也不知道是谁先尖叫着喊道:“鬼!鬼!风国来的风鬼——” 已然冲上峰顶的宁南军,毫无再战去的斗志,人们纷纷调头往回跑,边跑边凄厉地大叫:“风鬼……风鬼……” 这一仗,宁南军不是被风军打退的,是被风军活生生给吓退的。另外,武丘的阵亡对于宁南军那边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听完败退回来将士们的讲述,赤横亦是眉头紧锁。 峰顶上的风军难道都疯了不成,竟然在战场上食人肉,饮人血,他征战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令他意外的是,贞郡军的主将上官秀竟然也在峰顶上。 难怪风军的作战会那么顽强,在峰顶能坚守这么长时间。赤横可比武丘冷静得多,如果是对阵旁人,他还有信心亲自出战,去会会对方,但对阵上官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毕竟上官秀是和君启寒同实力的灵武高手,在整个昊天,除了广灵宫,能与上官秀一较高的人已不多了,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赤横问手偏将道:“我军的主力,何日能到万渊谷?” 那名偏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主力军团目前行至永阳郡,但现在永阳郡遍地都是从风国流传过来的民间义军,不久前,主力军团的补给还被风国义军洗劫,主力军团在永阳郡已寸步难行。” 赤横眯缝着眼睛,忍不住扬天长叹一声。沉吟许久,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弃攻打南峰,转攻北峰!” “将军……” “既然上官秀在南峰,南峰上的风军兵力,一定不少,而且……算了,就先打北峰,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先拿万渊谷的一边,不然,我们实在不好向彭帅交差啊!” 赤横现在对南峰实在是没有信心再攻打去。南峰峰顶上的风军兵力具体有多少,他看不到,探子也探不出来,而且上官秀统帅的风军举动太疯狂,和这样的军队作战,没等交手,己方将士们的士气先折损一半,这又怎能取胜? 眼他只能把希望寄存在北峰那边,希望己方能在北峰有所建树,自己也好对军团长彭晃有个交代。 可是他哪里知道,北峰那边的风军也都饿得蓝了眼睛,看到宁南军攻打上来,等于是看到了美食主动送上门来。毕竟南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北峰那边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宁南军把主战场北移,开始主攻北峰,战斗血腥又惨烈。开战之后,风军主动示弱,等宁南军攻上来之后,才开始全力反扑。所谓的反扑,是真的把人扑倒,生吞其肉,生饮其血。在南峰那边被吓破了胆的宁南军,在北峰这边又再一次被吓破了胆。 当然了,贞郡军在此时的所作所为,固然是为了生存去,并成功把宁南人吓得魂飞魄散,但绝非什么光彩之事,日后也没少被人诟病,受风人的文诛笔伐,上官秀能得到‘风鬼’这个褒贬各半的称号,并且还被后世一直沿用去,此事就是个引子。 宁南军第七军团和第九军团的前军,攻打万渊谷受挫,而第七军团和第九军团的主力大军,又被风国的民间义军死死拖在永阳郡,万渊谷的战事就这么僵持了去。 风军不肯弃守峰顶,宁南军也不肯撤退,又强攻不上去。 双方僵持过程中国,风军将士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由上官秀和广獠率领着精锐人员,悄悄山,偷袭敌营,抓捕宁南军的俘虏,带回峰顶。 这段时间里,上官秀一直没有接到贞郡军主力军团的消息。 直到上官秀等人已在万渊谷足足驻守了十天,才终于把贞郡军的主力军团盼来。 贞郡军的主力之所以这么多天才行至万渊谷,并非有意拖延,而是迫不得已。原来这段时间里,贞郡军主力一直在和宁南军的第三第五军团作战。 上官秀带人去往万渊谷不久,贞郡军的主力就被宁南军的第三第五军团追赶上。 双方随之展开军团会战。战事胶着,打得不可开交,贞郡军就算是想撤都撤不来,一旦选择撤退,必然会遭受宁南军的猛烈追击,有全军覆没之危。 而就在双方会战到最关键的时刻,又是风国流窜到宁南的民间义军立功了。风国义军出人意料地偷袭了第三和第五军团的后勤补给。 义军把两个军团的后勤补给瓜分一空,每个人都捧着大量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国了,但对于第三和第五军团而言,这次的后勤补给被洗劫可是致命的,不仅导致两个军团的弹药军备军饷不足,而且还让两个军团的将士们断了粮草。 兵家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食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将士们可以没有弹药不用火铳可以没有军备不穿盔甲,甚至可以没有军饷口袋空空,但绝不能没有军粮。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二十万的将士们如果都吃不饱肚子,又怎么去与敌军作战,又哪来的斗志去作战? 第三和第五军团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撤退,不敢再继续打去,因为在粮草不济的情形,大军随时都有全线崩溃的可能,尤其是对阵凶狠又狡诈的贞郡军,若心存侥幸,就等于是让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 宁南军这两支战力强盛的军团主动撤退,让贞郡军这边也长长松了口气。孟秋晨也暗暗感叹,神池发动义军对宁南军作战,再次起到了奇效。 其实就整体的综合国力而言,宁南和风国还是存在着差距,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人口。 宁南和风国的总人口数,大致相当。但宁南的人口中,有一大半都是异族,生活在宁南的西部,他们不愿意迁移到东部,也不愿投军,为宁南去作战,反观风国这边,种族统一,不管是生活在哪个郡县的人,他们都是风人。 所以一旦风国发动起全民(敏感)运动,鼓动起全国百姓去参与西征,宁南的局面子变得很被动。 这个差距是由两国人口的构成造成的,其中涉及到的是不可调和的种族矛盾,这也是宁南最大的软肋,而且一再被风军所利用。 在宁南境内,风军能从当地的百姓中,轻而易举地组织起义军,而宁南军在风国境内,根本无法招募到义军,所遭遇到的是全民抵抗。 第532章 停战 在万渊谷东侧驻扎的宁南军还打算进行抵御,毕竟山谷狭窄,风军不能子通过,宁南军有机会在这里拖住风军。 不过令宁南军意想不到的是,在他们的背后突然杀来一支风军,以聂震为首的风国第十军团。 聂震率军出关,是没有知会过朝廷的擅自行动。自上官秀率军进入宁南,聂震紫衣翎江豹一直在关注宁南境内的情况。 贞郡军前期的节节胜利,让他们欢欣鼓舞,但是后期的被动,被宁南大军围追堵截,又让他们忧心不已。 得知上官秀在万渊谷已被困多日,生死不明,聂震再按捺不住,率领着第十军团,毅然出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宁南的安塞郡,由宁南军的背后突然出现。 第十军团是轻骑军团,十万的骑兵,仿佛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撕开宁南军的大营防线,一走一过之间,就几乎把四万来人的宁南军大营踏平了。 贞郡军又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大军趁机穿过万渊谷,对被第十军团冲散的宁南军残部展开围攻。 在第十军团和贞郡军主力的前后夹击之,只四万来人的宁南军大败,赤横见己方已回天无力,再无扭转大局的可能,率领着一支残部,仓皇逃走,总算是捡回一条性命。héiyāпgê 当风军将士们登上万渊谷两侧的山峰时,所看到的景象是,遍地的皑皑白骨。 只十天的时间而已,尸体不可能腐烂到这种程度,唯一的解释是,尸体的皮肉都被割掉了。不用去仔细询问,只看此情此景,人们心里便能明白个大概。 看到从南岭攀爬上来的孟秋晨,上官秀还没说话,肖绝已从他的背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二话没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孟秋晨当场被打坐到地上,肖绝回手便要拔刀,上官秀上前,把他的手腕拉住,微微摇了摇头。 肖绝此时是真的对孟秋晨憎恨到了极点,当初说好的三天,可结果却是十天才到,这段日子他们所受的煎熬,是旁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头皮发麻。肖绝气得身子突突直哆嗦,牙关咬得咯咯响,眼中射出来的凶光要是要吃人似的。 他凝声说道:“秀哥,你别拦我,我杀了这个宁南小人!” 这时候,洛忍詹熊胡冲安义辅诸将也都纷纷跑上前来,把坐到地上,嘴角滴血的孟秋晨搀扶起来,而后众人齐齐向上官秀拱手施礼。 洛忍解释道:“秀哥,这次我们之所以未能如约抵达万渊谷,责任真的不在军师。秀哥率军离开之后不久,我军主力便被宁南的第三和第五军团追上,只能被迫与之一战……”他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战事,一五一十地向上官秀讲述一遍。 上官秀表情平静,听完之后,只微微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目光一转,他看向孟秋晨,柔声问道:“军师没事吧?刚才绝实在太冲动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军师莫要见怪。” 他的话,客气,却又疏离。 虽然在万渊谷足足煎熬了十天,但他从来没有怪过孟秋晨。上官秀心里有数,己方大军迟迟未到,肯定是被拖住了,如果真是孟秋晨想暗中捣鬼,故意害他,洛忍詹熊等兄弟也都不会同意的。 在贞郡军,孟秋晨虽是军师,但还远没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洛忍詹熊诸将对他也谈不上信任和服气,他的指挥只要稍微出现点偏差,必然会引来将士们的不满,甚至是杀心。 孟秋晨苦笑,他先是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又把手指伸入口中,猛的向外一拔,手指间捏出一颗断牙。他吐了两口血水,又把嘴角的血迹胡乱地擦了擦,向上官秀一躬到地,说道:“肖将军这一拳,是我该得的!将大人置入险地,长达十日之久,这即是我的失算,也是我的失职,还请大人降罪!” 上官秀是没有怪罪孟秋晨,但现在对面他,也的确喜欢不起来。他深深看了孟秋晨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道:“军师做得没错,保障主力大军的安全,比保障我的安全要重要。万渊谷只六千条命而已,与二十多万兄弟的性命想比,微不足道。” 现在贞郡军的总兵力,已不足三十万,其中还包括不少的重伤兵和轻伤兵,可作战的兵力,充其量也就二十万。从二次国战爆发到现在,已有十多万的贞郡军将士埋骨在宁南。 上官秀的话,说得一本正经又义正言辞,但听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人们皆是面红耳赤,相继垂头去。 孟秋晨心里明白,上官秀此时的赞赏,又何尝不是一种责备,即便他嘴上不说,心里对自己也肯定埋了芥蒂。 不过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如果上官秀是心胸开阔之人,芥蒂自然会慢慢消失,如果上官秀心胸狭隘,自己解释得再多也没用。 就在现场的气氛吊诡又尴尬之时,一身金盔金甲的聂震从山坡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见到上官秀,他又惊又喜地大声呼唤道:“阿秀!” 看到聂震,上官秀脸上的笑意加深,也变得真诚了许多。他惊讶地问道:“阿震,你怎么来了?是朝廷派你来的?” 他倒是有给朝廷传书,请缨出战,但奏疏发出去之后,便石沉大海,连点回音都没有。他来到上官秀近前,咧着大嘴,呵呵憨笑道:“是我自己派我自己来接应你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上官秀打心里眼感动。 没有经过朝廷的授意,擅自率军出征,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擅离职守不听调遣率部通敌,朝廷随意安放一个罪名,就足以让聂家满门抄斩的了。 聂震前来接应他,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上官秀又怎能不感动呢? 看着一脸憨笑的聂震,上官秀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骂他,还是该去抱他。他深吸口气,在聂震的肩头上狠狠锤了一拳,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笨蛋。” 聂震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两声,一把将上官秀抱住,一字一顿地说道:“阿秀,我来接你回国!” 在万渊谷受困十天的上官秀以及麾数千将士,终于脱困,贞郡军和第十军团汇合一处,一同返回风国。 在回国的路上,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风国义军,加入大军的队伍,带着抢夺来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跟随大军一并返回国内。 军营内,为了庆祝上官秀等人的平安回归,贞郡军众将还特意为上官秀等人安排了一场丰盛的酒宴。 看着满桌的佳肴,闻着一阵阵的肉香味,广獠段其岳肖绝吴雨霏等人都是同一种反应,捂着嘴,齐齐向营帐外冲去,外面不时传回众人的呕吐声。 上官秀倒是在座位上稳如泰山,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脸色微微发白,而且他的筷子只去夹青菜,对肉菜,碰都不碰。 五日后,贞郡军和第十军团一同撤回到风国境内,随着贞郡军的回国,风宁两国的二次国战,基本宣告结束,接来,就是风国的民间义军陆陆续续的撤回国内。 这一场国战,可以说是贞郡军在宁南境内的一次长征。贞郡军由宁南的东南部杀入,辗转到宁南的西部,又由宁南的西部北上,最后由宁南的东北部回国,路经宁南十多个郡,先后与宁南中央军的第八第十一第六第十三第三第五第七第九军团发生过交战,自身阵亡十余万将士,轻重伤兵数万,而战绩是,全歼敌方第八第十一军团,重创第六军团,吓跑第十三军团,击退第三第五军团,大败第七第九军团的前军。此外,还有毁掉宁南新发现之灵泉,洗劫宁南设于艾米城的国库,轻骑兵杀至天京城外等等一系列辉煌的战绩。 在二次国战中,贞郡军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于宁南境内,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军事素养和战斗力。 此战,也是改变风国与宁南国力的一战。二次国战,宁南的中央军是有不小的损失,但并没有伤到元气,真正伤到宁南元气的是,贞郡军于宁南境内的大肆破坏,以及对宁南西部国库的洗劫,还有风国民间义军的大举入侵,这三点,给宁南留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如果说在二次国战前,宁南的国力还要稍强于风国,那么在二次国战之后,宁南的国力已被大大消耗,要落后于风国,而且更关键的是,二次国战让宁南朝廷看清楚了一点,宁南想要灭掉风国,远比风国灭掉宁南艰巨得多。 宁南和风国,就像是蛇和大象,在大象羸弱的时候,蛇能耀武扬威地去咬大象一口,但想把大象吞掉,那是不可能的,只会先撑爆自己的肚皮。 此战,让宁南人和宁南朝廷都深深记住了贞郡军,更深深记住了上官秀的名字。上官秀从一无名小卒,在宁南一跃成为头号国敌,宁南人对上官秀的忌惮,甚至都远胜过对唐凌的忌惮。 ‘风鬼’这个绰号也就此在宁南传扬开,人们对上官秀的描述,大多都是身高过丈,白发红眼,相貌凶恶,犹如厉鬼,并好食人…… 第533章 料定 贞郡军退出宁南之后,怒极攻心的长孙怀德开出万两黄金,向天悬赏上官秀的脑袋,无论是谁,无论是风人还是宁南人,只要能杀掉上官秀,宁南对其赐侯爵爵位,赏良田万顷,黄金万两。 由此重赏,也不能看出长孙怀德对上官秀的憎恨,以及对他的忌惮。 上官秀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宁南已经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确切的说,宁南人对他抱有什么样看法,那根本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 贞郡军进入宁郡之后,于宁郡暂时驻扎休整。 二次国战,谈不上双方谁胜谁败,看结果,贞郡军被赶出宁南,可是看战损,宁南的损失可太大了,至少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也难以再对风国发动大规模国战。 宁南的挫败,也看在贝萨人的眼里,原本打算联手宁南,一同对风国发动国战的贝萨军,现在也消停了许多,不再频繁闯入风国境内,贝萨军囤积于两国边境的大军,也在逐渐向国内回撤。 贞郡军于宁郡休整了五天,五天后,上官秀接到朝廷旨意,招他立刻回京。被朝廷一并召回上京的还有聂震,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朝廷这次肯定是要治聂震擅自行动的罪。 上官秀留贞郡军,让将士们继续在宁郡休整几日,而后再返回贞郡。他自己则带着宪兵队骑兵营,与聂震结伴回京。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一路上,所过之城镇,当地的官员无不出城迎接,当地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走上街头,站在街道的两侧,伸长脖子张望,想看看上官秀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以前,风国百姓对上官秀的印象大多都是负面的,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对叛军的镇压手段太过恶毒,屠杀的叛军,超过百万之众,而受到牵连的人更多,百姓深受其害。 现在,随着二次国战告一段落,风国百姓对上官秀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他毕竟是救国家危难于水火,亲自率军,不惧艰险,远征宁南,一举粉碎了宁南和贝萨欲联手吞灭风国的野心。 总之,憎恨上官秀的人,对他依旧恨之入骨,而崇拜上官秀的人,则对他敬佩的五体投地,人们对上官秀的印象,就是这么两个极端。 路过玉郡的合宁,城主城尉,亲自出城迎接,把上官秀和聂震一行人等迎进城主府,本要设宴款待,上官秀和聂震推辞了,在城主府内没有多做逗留,二人去往驿站榻。 在驿站中,聂震让手人去买了两坛好酒,而后他捧着酒坛,去到上官秀的房间,找他喝酒。屋子里,上官秀和庆妍正在棋,安容在旁伺候着。 聂震和庆妍不算有多熟,但也早就认识了。他进来之后,把酒坛放到桌上,拉了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在桌旁,说道:“阿秀,陪我喝顿酒吧!” 棋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庆妍很不高兴,小眉头拧着,不满地白了不请自来的聂震一眼。 上官秀看得出来,这一路上,聂震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他也能理解,自己似乎也该和他谈谈了。 他对庆妍说道:“庆妍,让绝和雨霏陪你在城内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庆妍本想说自己不想出去逛,但看看厚着脸皮,赖在那里不肯走的聂震,她无奈地叹口气,最终还是起身,由肖绝和吴雨霏陪着,走出房间。 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桌旁,在聂震的身边坐了来,笑问道:“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喝酒了?” “早就想找你喝酒了,可你一直都忙,难得你今天闲着嘛!”聂震有气无力地说道。 安容出去准备几盘酒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而后她撕开酒坛的封口,正要帮他二人倒酒,聂震一挥手,斜着眼睛,扫了她两眼,问道:“阿秀,她就是你在宁南找的小丫鬟?” “是啊,她叫安容。” “哦。”聂震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她叫什么名字,与他根本无关。他挥手说道:“出去。” 安容站起原地,低垂着头,没有动,聂震扬起眉毛,刚要说话,上官秀回头,对安容柔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去吧。” “是!大人。”听到上官秀发话,安容这才欠身施礼,退出房间。 聂震哼笑一声,轻蔑地说道:“宁南人,还真是认主啊!”说着话,他提起酒坛,为上官秀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他拿起酒碗,对上官秀道:“阿秀,来,干一碗。” 上官秀淡然一笑,拿起酒碗,和聂震撞了撞,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放酒碗,聂震又提起酒坛,各倒了一碗酒。他幽幽说道:“这次回京,只怕,陛是准备拿我开刀了。” “嗯。”上官秀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倒不是这么想的,唐凌真要杀聂震的话,只需一道圣旨即可,何必还大老远的把他从宁郡召回上京?不过,威吓的意思肯定是有的。 听着上官秀的答应声,聂震的脸色更难看了,喃喃说道:“原来阿秀你也看出来了。阿秀,你就不能向你未来的夫人求求情?” 上官秀愣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唐凌。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端起酒碗,小酌了一口。 “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的夫人都要杀我了,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啊!”聂震翻着白眼,夸张地哀叹一声。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如果她真要杀你,你又当如何?” 聂震肩膀垮了来,苦笑道:“我还能如何?君让臣死,臣能不死?” 上官秀眨眨眼睛,说道:“你多虑了。” “啊?”聂震惊讶地看着他,问道:“陛不想杀我?” 上官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深邃地反问道:“你觉得,陛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我……我哪知道啊?我和陛又不熟。聂震在心里嘀咕一声,用力地摇了摇头。 上官秀含笑说道:“陛找你我一同回京,应该是有意让你我在路上好好的培养感情吧。” “啥?培养感情?”聂震的巴差点掉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上官秀懒得去接他的废话,继续说道:“你我的感情越深,陛的本钱就越大,从我这里能讨走的好处也就越多。” 聂震这回可真被上官秀说迷糊了,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收起玩笑之意,拧着眉头,喃喃道:“好处?什么好处?” 上官秀慢悠悠地说道:“此次出征宁南,我军于艾米城,洗劫了宁南设于西部国库,抢的金银不少。” “不……不少,那……那又是多少?” “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三万万两。” 噗。 “啊?”上官秀说得轻描淡写,而聂震的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嘴里的一口酒水也差点喷出。 八百万的黄金,三万万两的白银,那得是多少钱,能买多少东西啊?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上官秀,许久都回不过来神。 “如果我私自吞这笔金银,朝廷也没有办法,甚至都差不到真凭实据,朝廷总不能把宁南朝廷拉来做人证,让宁南朝廷交出账本做物证。可是,这么多的金银,这么大一块的肥肉,陛又岂能视若无睹,坐视不理?所以……” “所以,陛会用我的命来要挟你,把这笔金银交出去?” “如果陛对我足够了解的话,她自然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何况,这次你还是为了救我才犯大错,为了救你,我一定会把她想要的东西交给她。”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 唐凌是不是真是这么打算的,他不敢百分百的确定,但依照他对唐凌的了解,**不离十。其实,这笔金银,上官秀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分配,唐凌如此算计,完全没有必要。 咕噜。聂震张开好大的嘴巴慢慢合拢,吞一口口水。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那名冲动,不该多此一举的率军驰援万渊谷,就算自己不去,阿秀也同样能脱困,毕竟贞郡军的主力都已赶到。现在倒好,因为自己的冒失,可能会让阿秀损失这么多的金银。 “阿秀,我……你不必救我,陛要杀我,就让陛杀好了!”聂震深吸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会的。”上官秀笑道:“我心中已有打算,你只需记住一点,只要有我在,陛动不了你,谁都动不了你。” 聂震不仅是他的生死之交,也是修罗堂的人,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会倾尽全力的保住聂震。 “阿秀,我……我给你添麻烦了……”聂震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又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说得什么鬼话!喝酒!”上官秀拿起酒碗,将酒水一饮而尽。聂震为了救他,肯不记后果,背着朝廷,擅自行动,单凭这份情义,上官秀就会牢记于心一辈子。 “对!喝酒!”聂震一仰头,把一大碗的酒喝光。 别看聂震有时候行事冲动,但他这个人一点也不憨傻。他对上官秀的情义,又何尝不是选边站呢?他选择站在上官秀这一边,从未后悔,不管自己最后是生是死,他都觉的值得。 第534章 行刺 上官秀回京的消息,早已在上京传开了,没等进城,在官道上便有大批成群结队的百姓驻足观望。 不过令上京百姓们失望的是,上官秀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根本看不到他的人。 不是上官秀羞于见人,而是在聂震广獠等人都一再坚持,让他必须乘坐在马车里。这一路走来,刺客对上官秀的行刺可谓是接连不断,已经不十起,平均算来,基本上是两天一次。 有的刺客是风人,有的刺客是混入风国的宁南人,有的人刺杀上官秀,是为了得到长孙怀德开出的重赏,有的人刺杀上官秀,就是单纯的想报仇雪恨,和上官秀有血海深仇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别的城镇,聂震广獠等人还不会对上官秀的保护还不至于如此紧张,但在上京,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上京人口过百万,流动人口更多,谁敢保证,这其中不会混入刺客,而且在这么多百姓的围观之,刺客太难提防,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做到面面俱到。 由宪兵队和骑兵营护送的马车有好几辆,上官秀具体坐在哪一辆马车里,外人根本不知道。但即便是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意外还是发生了。栢镀意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贞郡军的队伍,前方是骑兵开道,中间是站位齐整步伐一致的宪兵队,后面又是骑兵压阵,队伍当中,混入好几辆马车。 上官秀所乘的马车,是马车队伍中的第三辆。在马车的左右,有大批的宪兵护卫着,将路边的人群隔离住。 队伍行至青龙街,这里的百姓数量更多,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远远的看到贞郡军的队伍到了,观望的百姓们立刻骚动起来,人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往前拥挤,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上官秀!镇国公!” 轰—— 喊声让整条大街的百姓如同炸了锅似的,欢呼声和掌声一同响起,许多百姓将事先准备好的花篮举起,将其中的花瓣扬洒出去。 一时间,整条街道,花瓣漫天飞舞,如同天空起了花雨,贞郡军将士们走在花雨当中,一个个也是不自觉地面带微笑,腰板挺得倍儿直。 可以说一路走来,对上官秀和贞郡军欢迎程度最热烈的就是上京百姓。用花瓣来迎接归国的将士,这是风国百姓表达敬意的最高方式,通常都是皇帝出行的时候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现在都城百姓用漫天的花瓣来迎接他们归来,将士们都觉得经历这场九死一生的战争,自己在战场上的拼命,流血流汗,统统都值了。 在风国,对贞郡军接受度最高的百姓,除了贞郡,就是上京。贞郡军在上京的平叛,屠杀上百万叛军,在其它郡县的百姓看来是十恶不赦,但对于上京百姓而言,贞郡军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这次贞郡军为国出征,远赴宁南,战绩辉煌,打出风国的威风,更是风国的大英雄。上京百姓们对贞郡军的欢迎,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 当上官秀所乘的马车行至到青龙街的中段时,在不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的巨响。 对于这声巨响,风国百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骑兵营和宪兵队的将士们都立刻判断出来,那是火炮的开炮声。 在上京城内,天子脚,竟然能听到炮击声,这太不可思议了。 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街道两旁的房屋顶上,突然站起数十名穿着各异百姓打扮的神秘人,人们手中端着的,是清一色的火铳。 嘭嘭嘭!随着火铳的爆响声,数十支火铳一起开火,射出去的弹丸目标一致,就是上官秀所乘坐的那第三辆马车。 啪啪啪!弹丸打在马车的车壁上,噼啪作响,木屑横飞,只顷刻之间,马车就被打成了筛子。 这还不算完。枪声刚落,一颗从天而降冒着青烟的铁球,精准地砸在马车的车棚上,随着嘭的一声闷响,车顶被砸出个大窟窿,铁球落在马车内,相隔不到五秒钟,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马车从内而外的爆炸开来。 车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拉车的两匹马儿当场被炸碎,保护在马车两侧的宪兵皆未能幸免,有些人当场被炸得支离破碎,有些人则被爆发出的气浪推飞出去多远,只顷刻之间,整条青龙大街,乱成了一锅粥。 贞郡军将士们的喊喝声,百姓们的尖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走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聂震,眼珠子都红了,声嘶力竭地喊喝道:“捉拿刺客!保护镇国公!” 他拨转马头,跑回到队伍中段,再看上官秀所乘的那辆马车,已经不知道被炸飞到哪去了,地面上多出一颗一米多长的大凹坑,周围的地面上,全是破碎的尸块和血迹,哪里还能找得到上官秀的身影? “阿秀?阿秀——”聂震翻身马,发了疯似的扯脖子大叫。这时候,街道两边的房顶上,已然打得不可开交,影旗人员率先以暗影飘移,闪到房顶上,与刺客们战到一起,紧接着,大批的宪兵把街道两侧的房屋一栋栋的包围,看到有脱逃的刺客,二话不说,立刻持枪齐射。 骑兵营则在街道上策马奔驰,封锁街头街尾,困住整条街的百姓。 就在聂震以为上官秀被炸得尸骨无存,嗓子都快喊破的时候,第一辆马车的车帘撩起,上官秀从车内探出身形,向聂震那边望了望,大声说道:“阿震,别喊了,我在这里。” 听闻上官秀的召唤声,聂震一惊,回头一瞧,说话之人不是上官秀还是谁?他又惊又喜,不管不顾地箭步冲上前去,先是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见他安然无恙,他先是如释重负地长松口气,而后又好奇地问道:“阿秀,你……你怎么会在这辆马车里?” 没等上官秀回话,车内又探出一颗小脑袋,庆妍的小脑袋。她白着小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让阿秀坐过来陪我的!” 上官秀看眼庆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觉得庆妍还真是自己的一个小福星。 这次他能躲过一劫,只能说是他的运气太好了。本来他确实是坐在第三辆马车里,只不过在进城之前,庆妍让人把他找了过去,让他陪着她,同乘一车。 出城迎接的百姓就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城内迎接他们的百姓肯定还会更多,庆妍自己坐在车里有些害怕,便找上官秀陪她。 也恰恰是庆妍的邀请,才使得上官秀幸免于难,如果他真是坐在第三辆马车里,能不能躲开火铳的攻击,还真未可知呢。 不管他的修为有多么高深,在没有灵铠护体的情况,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旦被火铳射出的弹丸打中要害,同样是致命的,更何况随后还有那么猛烈的爆炸。 聂震闻言,长松口气,对上官秀急声说道:“阿秀,你赶快回府,这里交给我了。” 上官秀倒是不怕刺客,只不过有些放心不庆妍。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阿震,务必要找到刚才射击的那门火炮。”火炮的威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火炮射出去的就是一颗铁球,充其量能把地面砸个坑,但这次刺客所使用的火炮,射出的铁球竟然还能爆炸,而且威力惊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贞郡军内没有这种火炮,宁南军内也没有这种火炮,那么这门火炮的来源就太神秘了,也让上官秀很是好奇。 聂震点点头,正色说道:“阿秀,你放心吧,此事交给我了。” 上官秀和庆妍同乘一车,在大批宪兵骑兵以及闻讯赶来的中尉府官兵护送,回到镇国公府。 这次的行刺事件,在上京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光天化日之,在风国的都城,还是在那么多军兵的护卫之,刺客竟敢公然行刺堂堂的公爵,其猖狂程度,都已达到什么地步了? 唐凌知晓此事之后,都是勃然大怒,责令都卫府和中尉府,严查刺客,不可漏掉一名刺客余党。 以花凝为首的中尉府,和以尤凌为首的都卫府,立刻封锁全部的出城城门,整个上京内城,许进不许出,大批的官兵以青龙街为中心,向周边挨家挨户的进行排查,捉拿刺客。 这时候,许多刺客已经被影旗人员擒拿,更有不少的刺客被宪兵队射杀,就连那门偷袭马车的火炮,都已被聂震带着骑兵营搜查到,但都卫府的人到来之后,把被擒的刺客被杀的刺客尸体,连同被缴获的火炮,以及聂震,一并带走。 不管贞郡军这边的人服与不服,都卫府就是有这样的权利。 当天傍晚,上官秀去到都卫府。都卫府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对都卫府这个机构,他也是再熟悉不过,可以说上官秀在上京的发迹,就是源自都卫府,他为朝廷效力的第一个身份,是都卫府的密探。 都卫府还是那个都卫府,地址没变,里面的一草一木,也都没什么改变,但上官秀所熟悉的人,已经一个都找不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都卫府这么敏感的机构,唐凌登基之后,都卫府的人由上到,基本都被撤换了一遍。 第535章 拜访 得知上官秀前来,都卫府的总都统尤凌亲自迎接出来。对尤凌这个人,上官秀完全不了解,以前也从没见过他。其人身材干瘦,其貌不扬,又总是佝偻着身子,低垂着脑袋,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就是特别容易让人忽视他这个人的存在。就算是他站在你面前,除非他特意去看他,否则很容易忽视掉他。人如其名,真的仿佛‘幽灵’一般。 尤凌快步行出都卫府的大门,来到上官秀近前,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拱手说道:“官参见镇国公。不知镇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管都卫府的地位有多显赫,上官秀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即是公爵,又是未来的国公,尤凌对他的态度可谓是敬畏有加。 上官秀打量了尤凌一番,说了一句:“尤大人,客气了。”说完话,他背着手,从尤凌的面前大步走过,直接进入都卫府的大门。 旁人或许会对都卫府忌惮三分,但上官秀还真没把它放在眼里。对于他盛气凌人的态度,尤凌倒也完全不在意,躬着身子,跟在上官秀的身后。 “听说,抓捕到的刺客,还有缴获的武器,现在都在都卫府内?”上官秀对都卫府轻车熟路,边往前走着,边问道。 柏渡亿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此案,陛已经交由都卫府负责,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镇国公莫要见怪。”尤凌嘴上是在赔罪,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气沉沉,在他的脸上,永远都找不到喜怒哀乐的变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木讷的表情。 “招供了吗?”上官秀问道。 “官正在审。” 闻言,上官秀停脚步,回头看了尤凌一眼,幽幽说道:“尤大人的都卫府,似乎效率不高啊!” 尤凌身子一震,躬了躬身形,没有接话。上官秀的话,等于是在打脸。 “聂将军也在你都卫府?” “这是陛的旨意。” “现在何处?” “和刺客一样,都被关在地牢。” 上官秀点点头,向都卫府的地牢走去。他第一次来都卫府,就是被带至都卫府的地牢里。尤凌抬头,看了一眼上官秀,问道:“镇国公不想先去看看,从刺客手中缴获的武器?” “有特殊之处?” 尤凌默然,只是微微点头。 “前方带路。” “镇国公这边请。”尤凌把上官秀领到都卫府内院的一间屋子里,打进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门粗粗的火炮。这门火炮的炮管出奇的短,但口径却又出奇的粗,面有一个正正方方的青铜底座。 上官秀仔细打量了一会,眉头皱了皱,感觉这门火炮挺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目光一转,又看向一旁的桌子,桌面上摆放了数十支火铳。 看到这些火铳,上官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眼就能辨认得出来,这些火铳,不是产自宁南,而是产自于贞郡锻造坊,是贞郡军自己所使用的火铳。 他凝视了好一会,回头看向尤凌,问道:“这些火铳,都是刺客所用的?” “正是。”尤凌点点头。他走到那名火炮的旁边,手指着底座,说道:“镇国公请看这里。” 上官秀走上前去,顺着尤凌手指的地方,定睛上看,只见火炮底座上刻有一行小字:风国,贞郡,锻造二坊。 看清楚这行小字,上官秀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臼炮。 庆源研制臼炮的事,上官秀是知道的,而且还在庆源那里看过草图。眼前的这门怪异的火炮,和庆源给他看得草图大致相同。难怪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眼熟,原来这门火炮,就是庆源研制的臼炮。 但奇怪,这门臼炮怎么会落入到刺客手里?它不是应该在庆源的手上吗?如果说庆源和刺客之间有瓜葛,协助刺客,来刺杀自己,打死他他也不信。 见上官秀目光深邃,陷入沉思,尤凌说道:“想必镇国公业已看出来了,这次刺客所用的武器,皆是出自贞郡的锻造坊,官有理由相信,刺客与贞郡锻造坊,存有直接关联,所以,官打算派属到贞郡走一趟,详细调查贞郡锻造坊。” “不必了,此事,我自然会择人去做调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上官秀转回身形,正视尤凌,慢悠悠地缓声说道:“尤大人虽然直接效忠于陛,但别忘了,以后,我也会是你的半个主子,如果尤大人非要跟我过不去,以后,尤大人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官不敢。”尤凌急忙躬了身子。 “这件事,我不会让你难做,我会直接向陛说明。”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迈步走出房间。 “如此,官也就放心了。”尤凌正是不想得罪上官秀,所以才特意领他过来查看这些证物。 贞郡毕竟是上官秀的地盘,不知会上官秀,都卫府私自派人过去调查,弄不好就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尤凌能成为都卫府的总都统,又怎会不是个玲珑之人?谁能得罪,谁又不能得罪,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都卫府的地牢。这里看上去比上官秀第一次来时更加阴森,血腥味也更浓。 唐凌一向是心狠手辣之人,她登基之后,都卫府帮她铲除的异己不在少数,都卫府地牢里的亡灵,不知道又新增添了多少条。 走进地牢内,耳轮中一直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惨叫声,那都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叫声,这里也不像人间,更像是阴曹地府。 即便上官秀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但进入都卫府的地牢,还是感觉冷飕飕的阴冷,浑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没有去看刺客,而是先去探望聂震。聂震的牢房位于地牢外侧,相对而言,都卫府对他还不错,牢房里面也干净,地面铺了一层干草,聂震此时就盘膝坐在上面,闭目假寐。 听闻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到站在栅栏外的是上官秀,他眼睛顿是一亮,惊讶道:“阿秀!” 上官秀向他点点头,对尤凌说道:“尤大人。” “官在。” “聂将军就不必关在地牢里了吧,难道,尤大人还担心聂将军跑了不成?” “这……回禀镇国公,这是陛的旨意,官……官也照章办事,实在为难啊。” “陛那里,我会去说,聂将军这次到都卫府,充其量就是来做客,希望,尤大人能好生招待,这份人情,我也自会记。”上官秀柔声说道。 尤凌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心里也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对左右的属沉声说道:“聂将军乃国之功臣,更是国之栋梁,又岂能住在这里?你等立刻带聂将军到内宅入住,不得怠慢。” “是!大人!”左右的随从们纷纷应了一声,有人急忙摘钥匙,把牢门打开,向聂震躬身施礼,客气有礼地说道:“聂将军,这边请。” 震裂忍不住笑了,还是阿秀的面子大啊,一句话,让不可一世的都卫府也变得服服帖帖。他站起身形,走出牢房,到了外面,说道:“阿秀,我……” 上官秀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什么,正色道:“明天,我来接你。” 说着话,他恍然又想起什么,对尤凌慢条斯理地说道:“尤大人,明天我来的时候,希望能听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如果都卫府实在拿刺客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能由我来接手了。” 尤凌面色一正,说道:“镇国公放心,明日,官一定给镇国公一个交代。” “希望如此,告辞。” “官送镇国公。” 翌日,上官秀前往皇宫。今日的早朝,他没有参加,到皇宫的时候,正是中午。 唐凌刚刚吃过午膳,正在御花园散步。上官秀到时,唐凌穿着干练的短衣长裤,站在草地中,伺候的宫女女官都站出好远。 上官秀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正迈步走过去,唐凌身子突然向后一仰,来了个腰,双掌按在地上,整个身子折成了倒u型。想不到唐凌的有韧性这么好,腰身这么软,上官秀也颇感意外。 他正在吃惊的时候,唐凌的双腿慢慢提起,在空中缓缓折了个翻,然后慢慢站起。看到上官秀来了,四周的宫女女官们纷纷福身施礼,齐声说道:“镇国公。” 唐凌回头,看向上官秀,小脸笑意绵绵,一对墨黑的眸子晶亮。她笑吟吟地说道:“你来了。” 上官秀走上前去,不解地问道:“你在干嘛?” 听闻他的问话,周围的宫女女官们都在暗暗咋舌,对陛不用敬语,直接用‘你’相称,这已经是不敬之罪了。不过,更令她们咋舌的是,陛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看周围的女官宫女们都在偷偷打量自己和上官秀,唐凌不耐烦地挥了手,说道:“你们都去。” “是!陛!”众人施礼,退后。 等她们离开,唐凌再次来个腰,同时说道:“你没看到吗?朕正在锻炼。” “嗯。”上官秀轻轻应了一声。 唐凌折了个翻,再次站起身形,小脸红扑扑的,说道:“听说,你这次在宁南赢得了一个称号。” “哦?” “风鬼。” “呵。”上官秀轻笑。 “好吃吗?” “什么?” 第536章 不欢 “听说你在宁南吃过人肉,味道如何?”唐凌依旧是笑呵呵的,千娇百媚地睨了他一眼,仿佛像是在问一件轻松平常的事。 “只喝过血,没吃过肉。”对于上官秀这种境界的修灵者来说,每日的饮食量真的不需要很大。 “什么味道?”唐凌两眼放光,兴趣十足地问道。 上官秀揉着巴,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道:“有点腥,有点咸,还有点甜。” 唐凌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站在原地,凝视上官秀好一会,慢慢收敛笑容,状似随意地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你出征的这段时间,朕还挺惦记你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旁人一定不知道,当初她以为上官秀被炸死,躲在寝宫里哭得一塌糊涂,好几天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直至后来听说上官秀安然无恙,她心中的阴霾才一扫而光,后来又听说上官秀在错扎关一战中身负重伤,生死垂于一线,她又是忧心不已……这些事,她当然不会告诉上官秀,她也不好意思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是天女,是大风的皇帝。 见上官秀距离自己有点远,唐凌向他招招手。等上官秀走上前来,在自己面前站定,唐凌一笑,伸出双臂,说道:“抱我回寝宫。”跪求百独潶*眼*歌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长脚。这是上官秀的心声,他当然不会说出口。 定定地看了唐凌一会,确定她不是在说笑,上官秀弯腰身,把唐凌横抱而起。唐凌的两只小手也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 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干草气味,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唐凌的心里一阵悸动。 就是这种感觉。在上官秀出征的这半年里,她不知道怀念起多少次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担心自己再也找不回来这种感觉了。 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平安归来,这种有所依靠受人保护的安心感也跟着回来了,空落落的心,仿佛子被填满。 “你回京遇刺的事,我已经责令都卫府和中尉府去调查了。”她趴在上官秀的怀中,轻声说道。 “此事,与聂震无关。”上官秀抱着她,一边向寝宫方向走去,一边笃定地说道。 “刺客为何能清楚的知道你所乘坐的马车?如果问题不是出自聂震身上,那么,就只能是你的部出了问题。” 唐凌的小手不安分地把玩着他胸前的银发,笑眯眯地说道:“何况,你觉得,我让都卫府收押聂震,只是因为刺客之事吗?” “还有他率军的擅自行动。”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故意装糊涂。”唐凌不满又俏皮地白了他一眼。 “他是为了救我。”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管他的擅自行动是出自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有错不罚,非明君所为。”唐凌边拉着他的头发,边含笑看着他,眼神中透出几分挑衅。 唐凌的身材虽清瘦,但绝不娇小,上官秀也不是个膀大腰圆的魁梧之人,但唐凌在他的臂弯中,轻若无物,他抱着唐凌,也不会给人丝毫的违和感,更像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上官秀抱着唐凌走进寝宫,把她轻轻放到龙床上,他退后了两步,站定,稍顿片刻,说道:“此次出征,我军在机缘巧合之,洗劫了宁南朝廷设于艾米城的国库,从中,倒也抢得了不少的金银。” “嗯。”唐凌半卧在床榻上,神态慵懒了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等上官秀继续说去。后者慢条斯理地说道:“其中的一半金银,我打算上交给朝廷,另一半的金银,我打算用来抚恤伤亡的将士们,和用于贞郡的建设。” 唐凌慢悠悠地说道:“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军团(贞郡军在中央军的番号),都是朝廷的中央军,对伤亡将士的抚恤,自然应由朝廷去做。至于贞郡,那是大风的领土,要如何建设,也是朝廷的事。” 言之意,上官秀没有理由留一金一银。唐凌说的这番话,其实并没错,但要把这笔金银全部上缴给朝廷,上官秀又很不甘心。 毕竟这些金银,都是贞郡人提着脑袋,用性命拼回来的,一旦都给了朝廷,最后真正能用在贞郡的,微乎其微,而且朝廷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也少得可怜。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圣祖皇帝曾有过规定,在出征敌国的战争中,所缴获的战利品,军中将士可留五成,另外的五成,需上缴国库。既然这条规定还没有作废,那么,我交出一半金银的做法,倒也没错。” 唐凌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上官秀,你好本事啊,现在搬出圣祖皇帝来压朕了。” 上官秀目光深邃,但笑不语。唐凌问道:“你说说看,你到底在宁南抢多少的金银?” “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三万万两。”上官秀毫不隐瞒地说道。 唐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异彩,不过很快便又消失不见。她点点头,抬手一指上官秀,说道:“你倒是诚实,没有骗朕。” 听闻这话,上官秀眯了眯眼睛,听起来,唐凌似乎对己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难道,自己的身边有唐凌的人?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问,唐凌笑吟吟地说道:“朕是大风的天女,对大风的一切,朕都要了如指掌,你的贞郡军,也不会是例外。”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秀反而释怀了。贞郡军四十万将士,唐凌身为皇帝,要笼络其中的一些人,或者安插进来一些密探,易如反掌,并不算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唐凌揉着巴,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上官秀,幽幽说道:“上官秀,你坐拥四十万的大军,现在又要扣四百万两的黄金,还有一万五千万两的白银,可谓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除了大风的江山,你什么都有了,你让朕,又如何能不担心呢?” 她对上官秀的感情,很是复杂。上官秀的存在,可以说是对她最大的威胁,而上官秀的存在,同时又是对风国最大的保障,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是越来越离不开上官秀了。 对她而言,上官秀就像是埋在她心头上的一根针一根刺,留着他,是个隐患,不想留他,又拔不出去。 上官秀对上唐凌审视的目光,暗暗叹口气,正色说道:“陛只需记住一点,我绝不会做出背叛风国之事,在我有生之年,也会一直坚持尊崇正统的原则。” 唐凌眨动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问道:“那么在你心里,谁又是风国的正统呢?” “谁为皇帝,谁就为正统。不管当初是用什么手段登的基,只要坐在皇位上,就是大风正统的皇帝。一直以来,我都在坚守这个信念,从未改变。”上官秀正色说道。 “你数次救朕,都是因为这个信念?” “我只对国家效忠。” “原来如此。”上官秀这么说,等于是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团,上官秀救她,其实不是在救她这个人,只是在救风国,在坚守他的理念。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上官秀,你还真是爱国啊!” 上官秀的直言不讳,让唐凌有股说不出来的心酸感。她在上官秀的心目当中,原来就只是风国的皇帝,上官秀救她,就只是因为她不能死,她的死,会造成风国的内乱。 再没有什么话是比这更伤人的了,唐凌的自尊也因为上官秀的这番话而大大受挫。 既然把话都挑明了,上官秀也想一次性的把话都说开。他凝声说道:“大风江山的根基,也融合了上官家的血汗,身为上官家的后人,我有责任护佑大风的千秋万代,至少在我这一代,当竭尽所能让风国步入强盛,谁敢觊觎风国的江山,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与之死战到底。” “说得真好,那么朕现在,是不是该为你鼓鼓掌呢,上官秀?”唐凌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却是冷若冰霜。 她从床榻上慢慢站起身形,深吸口气,凝声说道:“上官秀,你或许会是一个好忠臣,但你绝不会是朕的好夫君,你让朕,很失望很失望,比任何时候都失望。” “出去!朕现在不想见到你。明天,你不用来上朝,以后你都可以不用来上朝,朕不想再见到你!出去!” 唐凌难得会对谁如此用心,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用心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反而还被上官秀摔在地上,践踏个粉碎。这让她难以忍受,更是在她的自尊心上狠狠插上一刀。 上官秀深吸口气,直视了唐凌片刻,点点头,躬身说道:“微臣告退!”说完话,他丝毫没有停留,转身往外就走。 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习以为常,和唐凌见面,又有哪一次不是以不欢而散收场,这几乎都成了他二人之间的常态。 第537章 未散 “你混蛋!”唐凌怒喝一声,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茶杯,向上官秀狠狠砸了过去。后者反应也快,一手接住茶杯,一手接住杯盖,不过杯中的茶水淋了他一脸一身。 他把杯盖盖回到茶杯上,轻轻放回到桌案,又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愿意交出一半的金银?只因国库空虚,若无大量的金银填补,此后的数年,风国都难以恢复元气。一只杯子,的确不值几个钱,但还望陛下能以身作则,节约开支。” “你混蛋!”唐凌瞪着满脸水渍,脑门上还沾着几片茶叶的上官秀,冷冷说道。 “目前,贞郡军以由宁郡启程,不日便会抵达上京,届时,我答应给陛下的金银,一分都不会少给。” “你混蛋!”唐凌的小脸气得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大而晶亮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既然陛下对我如此厌烦,我也不在这里碍陛下的眼了,告辞。”上官秀说完话,又要转身往外走去。 “上官秀,你这混蛋,如果今天你敢走出去一步,以后就再也不要给朕回来!”外走他的背影,唐凌气急败坏地大叫道。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上官秀的身形只是略微顿了顿,不过还是继续向外走去。 “上官秀……”唐凌再一次叫出他的名字,可是紧接着,眼泪从她的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听闻她的语气不对劲,上官秀回头向她正凌坐在床沿边,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放到双膝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仿佛断线的珍珠,从她的香腮滴落下来。 上官秀还从来没见到唐凌哭过,即便是面对刺客,身处绝境的时候,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此时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上官秀不由得愣住了。唐凌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人前落泪?这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真的被气到了。 但仔细回想他二人刚才的对话,上官秀觉得自己并没有惹到她,充其量就是在关于上交金银数量的问题,二人存在些分歧。她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被气哭了吧! 唐凌张牙舞爪的时候,上官秀不怕她,他有他的底气。但唐凌现在这个样子,反倒让他手足无措了。说起来,唐凌比上官秀还大两岁,可此时她却哭得像个孩子,虽说没有哭出声来,但大颗的泪珠子却不停地往下掉落,这让上官秀觉得自己像是个欺负孩子的恶人,像是个欺凌新君的佞臣。 唉。他轻轻叹息一声,原本已准备走出去的身形快速退了回来,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只手帕,递给唐凌。她赌气地向旁扭扭身子,哽咽着说道:“不用你管!” 上官秀无奈地,蹲下身形,拿着手帕,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擦拭。他觉得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可唐凌马上就受不了了,疼得小脸都快揪成一团。 她一把把上官秀手中的手帕抢过来,不满地大声嚷嚷道:“你是要把我的脸皮都擦掉吗?我这张脸,就那么不遭你待见吗?” “……”上官秀无语。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嘛!不过细,唐凌白净的小脸上,的确被他擦出了两道红印,而且还挺明显的,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之情,同时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自己刚才明明没有用力,唐凌身子的娇柔,简直像水一样。 嘶嘶!唐凌先是用上官秀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又毫不客气地用力擤了擤鼻涕,然后把团成一团的手帕塞回到上官秀手中。后者苦笑不得的摇摇头,放柔语气,问道:“为何哭?” “你不知道?” 上官秀默默摇头。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唐凌究竟是在气什么。副一本正经的傻样儿,唐凌恨不得跳起来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捶打两拳。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木头疙瘩,以后要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唐凌悲从心来,眼中又蒙起一层气雾。 见她又要哭,上官秀是真的没辙了,在唐凌的眼泪掉下来之前,抢先说道:“好了好了,之前我的坚持,是我错了,我让步就是。从宁南国库缴获的金银,贞郡军可留下四成,另外的六成上交国库。” 听闻这话,唐凌的心里都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自己和他剑拔弩张的时候,他死都不肯退让,现在自己只是掉了几滴泪,什么话都没说呢,他倒是主动让步了。但最可恨的是,他根本就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哭! 唐凌的眼泪禁不住的簌簌流淌下来,泪汪汪地眼睛官秀,幽怨中透出指责,说道:“上官秀,你怎能如何待我?” 好嘛,自己不退让,她还好点,自己这一退让,她反而哭得更欢了。上官秀被唐凌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心烦意乱地说道:“宁南的金银,贞郡军留下三成,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少。此战,伤亡的将士那么多,需要用钱,招收新兵,购进军资军备,以及粮饷,也都需要用钱……” 他话还没说完,本是默默哭泣的唐凌已然哭出声来。声音是不大,但嘤嘤嘤的令人心碎。 这……这这……上官秀见状,双手都不知往哪放好了。,今天唐凌是和自己杠上了,她是一分银子也不打算给自己留下吗? 对于女人的心思,上官秀是真的不了解,唐凌的哭,但他的反应,完全是在两个层面上,牛马不相及。 如果唐凌的态度强硬,上官秀还真不怕,或者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可现在唐凌突然表现出小女人的一面,哭得停不下来,她的眼泪攻势,让上官秀彻底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让唐凌别哭了,可唐凌根本不听他的,他想捂住唐凌的嘴巴,但那更像是他在施暴。上官秀手足无措,蹲在床榻前的身形突然向前一探,把唐凌的嘴巴堵住了,用他的嘴。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唐凌惊呆了,雾蒙蒙的大眼睛瞪得好大,难以置信地。上官秀只单纯地想止住她的哭声,但吻上她的菱唇之后,突然发觉她的小嘴是那样的甘甜,如饮甘露。 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身子向前倾倒,自然而然地把唐凌压在床榻上。唐凌总算是回过神来,小脸一瞬间变得涨红,下意识地惊呼道:你大胆…… 可惜,她的叫声发不出来,都被上官秀吞进了肚子里,趁着她说话的机会,他反而还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索取她的香甜。 唐凌刚开始还不停的挣扎,拉扯上官秀的衣服,想把他推开,可渐渐的,她的挣扎越来越弱,清澈的双眼也越来越朦胧。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秀感觉舌尖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支撑起身体,下的唐凌。 唐凌的脸颊红扑扑的,双目亮得几乎射出光彩,她的嘴角有一滴鲜红,伸出粉嘟嘟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笑吟吟地说道:“你的血,不咸,倒是很甜。” 上官秀啼笑皆非地,卷了卷自己的舌头,舌尖隐隐作痛,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脑袋冷静下来,上官秀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就算他和唐凌之间有婚约,但毕竟还没有成亲,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说是死罪也不为过。 “我……”他刚想从床榻上爬起,唐凌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晶亮地双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问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吗?上官秀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一点,他不愿意凌哭。当他落泪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阵阵的刺痛。 在他心目当中,唐凌就应该是那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姑娘,就应该是那个站在众人最顶端,号令群雄的大风皇帝。 就在上官秀认真琢磨的时候,唐凌用力拉扯他的衣服,倾起身形,主动吻上他的薄唇。不知道是太缺少经验,还是她存心故意的,她在上官秀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上官秀吸气,未等他推开唐凌,后者已经主动退开,得意洋洋地官秀,说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朕,你这辈子,注定是朕的人!” 她这话说得威武霸气,上官秀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凌气焰嚣张的小脸,上官秀突然有种赏心悦目之感,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当然。”“不后悔?”“君无戏言。” 上官秀对他和唐凌之间的这门婚事,并不认为那只是唐凌的权宜之计,现在,他对这门婚事倒是有些期待了,最关健的一点是,他发觉自己的内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唐凌。 这一晚,上官秀没有出宫,而是难得的和唐凌静下心来,秉烛夜谈。 两人聊了很多,即有谈到政务,也有聊到私事。她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他也讲了自己率军远征宁南的一些见闻。唐凌是个很有作息规律的人,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就休息了,今晚和上官秀聊天,她一点也没觉得困。 第538章 暗算 唐凌不信任上官秀,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打压贞郡军,可她越是如此,上官秀就越有危机感,越想把自己的势力做大,以此来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上官秀的势力越大,让唐凌所感受到的威胁也就越强,对他越加的忌惮,对他的打压也随之越狠。 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如果他二人之间一直对彼此无法产生信任,那么这个结,就是这个死结,永远都无法解开,直到有一方不存在为止。 这天晚上,上官秀和唐凌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步。等到后半夜,上官秀见唐凌倦了,呵欠连连,他说道:“香儿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早朝。” 唐凌不太喜欢别人叫她的小名,但香儿二字由上官秀口中说出来,她的心里非但没有厌恶感,反而还甜丝丝的。她站起身形,说道:“我先去沐浴,等会你陪我吃些点心。” “好。”上官秀干脆地应了一声。 寝宫里有沐浴的地方,虽说四周都挂了帘帐,但唐凌在里面的身姿还是若隐若现。上官秀只眼,立刻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提醒自己,非礼勿视。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章节 没过多久,沐浴完的唐凌从帘帐中走出来,她身上的短衣长裤业已换掉,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 大红色的衣服,穿在很多女人身上都会显得俗气,甚至是土气,但穿在唐凌身上,却是那么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上官秀凌,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不得不感叹老天对她不薄,不仅给了她一副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而且还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气质,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气质。 当然了,气质这种东西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养成的。 唐凌一出生就是皇长女,风国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身上的气质,是由她从小到大,常年发号施令中一点点累积出来的,这也是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见上官秀目光发直地己,唐凌颇感满意地笑了笑,走到上官秀的身边,吐气如兰地说道:“阿秀,你也去洗个澡。” 随着她的靠近,淡淡的且又独特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中,令他的下腹不由得一热。他急忙起身,说道:“我还是回府吧。”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想要问你呢!”唐凌向前倾着身子,含笑说道。她的身上只着一件长袍,随着身形前倾,上官秀自然而然领口内的浑圆。 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那……我去洗澡。”说完话,他快步向浴池那边走了过去。 逃也一般的背影,唐凌咯咯地笑了起来,从果盘中揪下一颗葡萄,丢入口中。 她连大风的皇位都能得到,难道还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简直是笑话。唐凌吃着葡萄,小脸上也写满了得意之色。 上官秀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泡入水中,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刚才那么燥热。她刚才一定是故意的,不过她显然不知道她自己在玩火,如果他刚才没有忍住…… 他正琢磨着,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随着帘帐挑开,唐凌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秀回头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提醒道:“我在洗澡。” “我当然知道你在洗澡,我就是进来随便”唐凌红着脸说道。唐凌还是第一次身**的男人,虽说上官秀的大半身子都泡在水中。 她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乌溜溜的大眼睛倒是转动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官秀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洗下去。他猛然站起身形,哗啦,他的上半身完全露在水外。 唐凌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本能反应地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上官秀嘴角扬了扬,坏笑道:“既然你愿意现在就让你。” 闻言,她的小脸更红,气呼呼地放下手,刚要说话,她突然顿住了,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胸前,秀气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在上官秀的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疤痕,这些伤疤,都是他和君启寒一战之后留下的‘战绩’。唐凌从来没见过谁的身上能有这么多的伤疤,很难她心疼。 她缓缓走上前去,抬起手来,想去抚摸着他胸膛的疤痕,上官秀抓住她的小手,微微摇下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没什么。” 唐凌挣脱开他的手,轻轻抚着他胸前的伤疤,问道:“是怎么弄的?” “是侍灵的震伤。”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想到,君启寒能召唤出侍灵,与侍灵过招,我不是它的对手。” 大大小小的伤疤,唐凌很难想象,在一下子受了这么多伤的情况下,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颤声问道:“当时,一定很疼吧?” “不疼,当时和死掉差不多,什么都感觉不到。”上官秀仿佛在讲述一件别人经历过的事情,以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只是后来完全苏醒了,才感觉到疼,那时候,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宁愿死掉,永远别醒过来……” 他话没说完,唐凌的小手已盖住他的嘴巴,她正色,说道:“上官秀,你给朕记住,朕不要你死,你是朕的人,你的命也是朕的,除了朕,谁都不能把你的命取走!” 她的语气很不好,却隐隐透出几分慌乱。 听着她霸道的话,上官秀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这,应该是唐凌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关切和担忧吧,虽说她表达的方式与常人不同。 他拉下他的小手,贴近唐凌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夫君的命,当然是娘子的,可娘子也要记住,娘子的命,同样也是夫君的!” 唐凌的小脸通通红,在咫尺的上官秀,什么话都没说完,一把环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上他的薄唇。 或许是她扑过来的力道太大,也或许是她的举动太出乎上官秀的意料,他二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双双摔进池水当中。 上官秀急忙从水中站起身形,向左右环视,呼唤道:“香儿?香儿?” 忽闻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上官秀扭回头一瞧,唐凌正站在自己的背后,雾蒙蒙的大眼睛正巧笑倩兮地己。 此时的她,少了几分君临天下的威严,多了几分小女子的俏皮,几缕发丝贴在双颊,美得仿佛水中的仙子,美得令人目眩。这是上官秀从来没有见过的唐凌,却又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他。 翌日,清晨,上官秀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和唐凌一同上的早朝。 在朝堂之上,唐凌对于贞郡军的表现给予了褒奖,另外也斥责了聂震率军的擅自行动,不过念及他是一心为国,可免去他的死罪,但要罚奉一年,以示惩戒。 等散朝之后,上官秀和尤凌一起去往都卫府。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说了上官秀在皇宫里住了一宿的事,尤凌对他的态度比昨日又多客气了几分,与他说话时,脸上偶尔还会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只不过官秀的眼睛里,他的笑比哭还难br> 在去往都卫府的半路上,赵晨好像一只狸猫似的,跳上上官秀的马车,钻了进去。“大人!” “嗯。”上官秀身子向后倚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昨天晚上,他休息得不太好,确切的说,他是整宿没睡,一直在打坐,唐凌倒是没心没肺地睡得踏实,对他这个大活人,完全是视若无物。 “都调查清楚了吗?” “大人,第九军团在从贞郡撤离的时候,曾打着朝廷的旗号,于锻造坊收走了一批武器。庆源大人刚研制出来的臼炮,就列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些火铳。” “所以,刺客所用的武器,不是从贞郡流出去的,而是从第九军团流出的。”上官秀睁开眼睛,鹰目当中闪现出一道锐利的精光。 “正是。”赵晨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九军的军团长,应该是潘琦吧?”上官秀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的,大人。”赵晨点点头,说道:“潘琦与蔡家素来交好,可算是蔡霄的心腹之一。” “好,我知道了。” “属下告辞。”赵晨没有在马车里多做逗留,向上官秀拱了拱手,身形一晃,跳出马车,转瞬之间,便在街道上消失不见。 上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板。 把第九军派到贞郡,进驻虎牙关,斩断己方的后勤补给,这就是蔡霄的主意,眼下这批行刺自己的刺客,与第九军脱不开干系,弄不好,蔡霄就是幕后黑手。 现在来霄是打定了主意,不把自己除掉不罢休。 只不过要解决蔡霄这个人,很麻烦,蔡家在风国的势力根深蒂固,触及到方方面面,蔡家的根基之深,就连唐凌都不敢轻易触碰,自己要扳倒蔡霄,扳倒蔡家,也非易事。 想到这里,上官秀慢慢握紧了拳头。 第540章 再见 上官秀看不出来唐凌想要杀自己,而且唐凌真要杀他的话,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但唐凌的手,比如通天门,会不会有问题可就不一定了。现在通天门的门主早已不是唐婉芸,而换成了唐飞。 唐飞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在通天门明显是个摆设,通天门真正的掌权人,其实是韩烨。对韩烨这个人,上官秀还真不太熟,有机会的话,他倒是也想去见识这位唐凌面前的大红人。 上官秀回到镇国公府后,令人送聂震回家。 镇国公府,书房。 上官秀正在书房里舞文弄墨,随着两敲门声,安容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茶水,看着上官秀的眼神有点怪异。 她先是说了一声大人,而后把托盘上的茶具一一摆放在桌案上。 趁着放茶具的空挡,她偷眼看了几眼上官秀的字。上官秀的书法很漂亮,写了一手的好字。 正所谓‘用笔之势,特需藏锋,锋若不藏,字则有病’,而上官秀的字,恰恰相反,锋芒毕露,挥洒随性,让人看后,感觉畅快淋漓,豪迈大气。 对于上官秀的书法,安容还真有几分意外,她本以为上官秀就是个只懂得领兵打仗的将军,是个粗人,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见上官秀向自己看过来,安容急忙收回目光,低垂头,向旁后退。 上官秀笑呵呵地问道:“你识字?” 宁南的识字率如何,上官秀不太清楚,但就贞郡而言,识字率不高,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大多都上不起私塾,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就算不错了。 听闻他的问话,安容心生不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表情平淡地说道:“大人,婢女也读过几天书。” 上官秀恍然想起来,安容所在的那个安家,看上去还是挺有钱的,虽说她的出身不太好,但也不会缺那点供她读私塾的钱。 他含笑点点头,又向安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些,而后手指着桌案上的纸张,问道:“你来看看,我写的诗如何?” 安容走上前来,低头细看,只见纸卷上挥挥洒洒地写着: 国破家碎,九州狼烟;卫国征战,莫求归年; 青锋所指,吾辈当先;玄甲同袍,九泉相见; 踏破山河,忠胆天鉴;痛饮敌血,大风再现。 上官秀作的诗,不是描写风花雪月,立场性太强,对于风人来说,这或许是一首好诗,但站在宁南人的立场上看,这首诗就太招人恨了。 安容看罢,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太高抬婢女了,婢女只是初上几天私塾而已,又怎能分辨得清楚大人作诗的好坏?” “哈哈!”上官秀仰面大笑。他最喜欢看到安容这副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安容似乎也有所察觉,暗暗磨牙,转移开话题,说道:“大人昨晚没有回府。” 上官秀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反问道:“然后呢?”他是大人,她是丫鬟,他晚上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回府,自然不需要向她汇报。他的反问,是在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企图做出僭越之事。 安容心思玲珑,自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正色说道:“婢女是有许多事情要向大人禀报,却未能找到大人。” “哦。”上官秀脸上的假笑收敛起来,耸耸肩,随口问道:“什么事?” “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 “婢女的意思是,这里不像是有人在居住的宅子。全府上,好几十间的房子,可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毫无生气,甚至连客栈驿站都不如,没有一丝一毫家的感觉。”安容的语气中透出无奈。 她也很好奇,上官秀在风国国内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偌大的镇国公府,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可他又不是没有钱。 上官秀本来就是个对生活品质没什么太高追求的人,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贞郡贞郡军和修罗堂上,对自家的一些闲杂琐事,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而且镇国公府分到他的手里之后,没几天他就出征了,一走就是半年多,直到这两天他才回来。 听闻安容的话,他仔细想了想,感觉安容说的好像也没错,镇国公府内的确是缺少住人的生气。他对安容笑道:“你看看府内都缺少什么,你出去买回来就是了。” “缺少的东西很多。” “那你就去找宪兵队的兄弟帮你搬回来。” “可是我没有钱。” 上官秀扬头说道:“绝。” 随着他的召唤声,肖绝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秀哥。” 上官秀说道:“绝,给安容些银子,让她帮府上添置些家用。” “好的,秀哥。”肖绝从怀中掏出好厚一打的银票,看也没看,数也没数,直接给了安容。 帮着上官秀管理零用钱的,一直都是肖绝和吴雨霏。他俩的性格和上官秀差不多,都是大咧咧的,不太注重小节,觉得只要能有口饭吃,有地方睡觉就成,至于吃的香不香,睡的好不好,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当天午,安容已在外面买回足足五辆马车的东西,其中大部分是家具和饰品,还有一些古董和名人字画等等。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远远不够,继续穿行于各大小店铺之间,精心的挑选购置。 与她随行的还有不少宪兵队的人员。现在在上京,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宪兵队的军装,一看到宪兵队,就知道是贞郡军的人,各店铺的老板都不太敢向安容要高价。 她正在街上游逛的时候,有一人与她擦肩而过,那人在走过她身旁的瞬间,用低得只能她一人听清的声音说道:“安容小姐,请跟我来。” 安容心头一震,意识地停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那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没走出多远,身形一晃,闪进路边的一条小胡同里。 见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向后张望,众宪兵队的队员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上前,询问道:“安姑娘,怎么了?” 虽说她只是个小丫鬟,但却是上官秀身边的丫鬟,地位非比寻常,宪兵队的人对她态度都很客气。 安容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们继续往前逛逛,我去解手。”听她这么说,宪兵队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跟着了,相继答应一声,继续往前游逛。安容则快步走进那名神秘人闪进的胡同里。 她刚走进来,忽觉身侧传来一股劲风,她的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安容大惊失色,正要挣扎,在她的背后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嘘,安容小姐,不必惊慌,我们曾经见过面。”说话之间,站于她背后的人慢慢把手放。 安容急忙转身,向对方看去。站于她背后的是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谈不上相貌堂堂,但也不难看。安容仔细打量他一番,眉头紧锁,疑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想不到安容小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青年淡然一笑,向安容近前凑了凑,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见血封喉。” 啊!安容面露惊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重新打量对方,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晚……那晚的人是你……” “没错,就是我。”青年不给安容闪躲的机会,上前两步,把她逼到墙角,问道:“我这次冒险与安容小姐相见,只是为了确认,安容小姐得手了没有。” 安容吞口唾沫,呆呆地看着对方,过了许久,她缓缓摇头,低声说道:“还……还没有。” “没有……”青年眯缝起眼睛,邪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他幽幽说道:“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得手?这么长的时间里,安容小姐手的机会应该有很多吧?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我……” “别忘了,你究竟是哪国人!上官秀在昊天,杀人无数,血流成河,凡昊天子民,皆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安容小姐与他近在咫尺,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为何不做?”青年步步紧逼地质问道。 安容脸色难看,意识地避开青年咄咄逼人的眼神。上官秀是在宁南杀了好多人,但对安容,也着实很不错,这让安容的心里充满矛盾,也迟迟不去杀手。 见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态度犹豫不决,青年眼珠转了转,放柔语气说道:“陛已旨,凡能取上官秀性命者,可封侯爵位,赏良田万顷,黄金万两,只要安容小姐办成了此事,便可风风光光的回到昊天,荣归故里,受万众敬仰,当初那些瞧不起安容小姐出身的人,安容小姐亦可把他们统统踩在脚了。” 他这番话让安容身子一震。安容的出身,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块心病,难以启齿的痛,而青年则恰恰抓住了她这个弱点。 见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青年一笑,柔声说道:“安容小姐不妨仔细想一想,是留在上官秀身边做一名小丫鬟好,在是回到昊天,做一女侯爵好。”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539章 契机 尤凌毕恭毕敬地回道:“回禀镇国公,刺客皆已招供,买通刺客,行刺镇国公的人,名叫徐青,乃第九军的一名参将,刺客所用之武器,也都是徐青提供的。” “这个徐青,应该还是第九军的军需官吧?”上官秀随口说道。 尤凌不由得一怔,连忙点头,应道:“正是!原来,镇国公也知道此人。” 把主管军需的徐青推出来,当成幕后主谋,那么从第九军内流出的武器也就可以解释了。整件事,只成了徐青一人之责,与第九军的其他人都无半点干系了。这个后手,想必是潘琦早就谋划好了的。 “那个徐青,现在必然也是抓不到人了。”上官秀语气笃定地说道。 尤凌苦笑,一切都被上官秀猜对了,在上官秀面前,他感觉自己好像子变得很没用。他再次点头,说道:“徐青已于昨日,在家中畏罪自尽。” “如此来说,此案倒是可以就此结案了,尤大人,是吗?” “这……”尤凌一时间没搞懂上官秀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是希望就此结案,还是想继续深查。如果继续审查的话,这个案子可就不是第九军能兜得住的了,弄不好,都会查到朝中大员的头上。. 上官秀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说道:“刺客所用的武器,皆出自贞郡,我要全部带走,还有,尤大人也该派人把聂将军请出来了。” 尤凌躬了躬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的刺客行刺,不仅是早有预谋,而且对镇国公的行踪了如指掌,官以为……” “有内奸是吗?” “正是。” “嗯。”上官秀说道:“了解我行踪的人,即有我的部,也有聂将军的部,尤大人以为,这个内奸应该是出自于哪一方?” “无凭无据,官不敢妄加论断。” “既然无凭无据,不敢妄断,尤大人关着聂将军也没用,还是赶快放人吧。”虽然唐凌已经饶过聂震的擅自行动之过,但有新案发生,都卫府有权把聂震扣押来,并加以审问。 尤凌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向一旁的属点点头,说道:“放人。” 上官秀到都卫府接走了聂震,也带走了臼炮和火铳等武器。回府的路上,上官秀和聂震同乘一车。 车上,聂震舒适了伸了伸筋骨,对上官秀笑道:“这两天呆在都卫府里,可把我憋得够呛。” “都卫府的人没有难为你吧?”上官秀笑问道。 “没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说着话,他又冲着上官秀一笑,说道:“这可多亏阿秀你事先打了招呼,不然,都卫府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进来之后还想活着出去,不死也得剥层皮。”稍顿,他恍然想起什么,追问道:“阿秀,你是不是把从宁南抢来的金银都交出去了?” 上官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只交出去一部分,不是全部。” “那是多少?” “七成。” “七成?”聂震倒吸口凉气,那得是多少的金子和银子?他脸上的表情子黯然来,摇头说道:“这都怪我……” 上官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和你无关,就算没有你的事,我也会把金银交出去的。”他这是实话,风国目前是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经过多年的叛乱一次国战以及叛军内战,国库已被消耗一空,没有大量的金银填补进去,风国的恢复之路只能是长路漫漫,遥遥无期,只不过上官秀原本没打算上交七成那么多,但这也与聂震无关,而是被唐凌哭的。 “阿秀,我宁愿你能骂我两句,也比这么说强。”聂震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认为这次让阿秀损失这么多的金银,责任都在自己身上。 上官秀怕他有心理负担,没有再就此事多言,话锋一转,问道:“阿震,你对第九军了解多少?” “第九军?阿秀,你怎么突然问起第九军了?” 上官秀把刺客所用武器是从第九军流出的事,向聂震大致讲述了一遍。 聂震听后,这次恍然大悟,他惊讶道:“刺客所用的火炮,原来是产自贞郡!”他还真没想到,贞郡军的生产能力竟然会这么强,能生产出威力如此之巨大的火炮。 臼炮厉害之处在于它发射出去的炮弹能爆炸,说白了,臼炮就象是个发射器,把点燃的炸弹射出炮膛,以抛物线的原理打向目标,威力的确很巨大,但它也有弱点,就是射程短,炮弹的爆炸有延时。当时为了研制臼炮,庆源也吃了不少的苦头,炮弹常常在炮膛内炸开,庆源自己也曾被炸伤过。 聂震皱着眉头说道:“第九军,说起来还是挺惨的,原本是重装骑兵军团,在中央军里可谓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但在一次国战中,第九军被宁南人用火器打了个全军覆没,重建后,已变成了一支彻彻底底的步兵军团,精确的讲,它成军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军中的将官,很多是从其它军团抽调的,军中的兵卒,大多都是新兵。第九军的军团长潘琦,原本是第八军的副军团长。我和潘琦没见过几面,接触不多,对他这个人也没什么了解,不过听传闻,此人的口碑似乎不佳,能力一般,但善于阿谀奉承,听说,他和首辅大臣的关系还很不错。” 上官秀边听边点头,喃喃说道:“如此来说的话,第九军其实就是一支新军团。” “可以这么讲。但第九军的水也很深,不少士族门阀子弟,现都被安插进第九军里镀金。阿秀,你或许不知道,这次你率军出征宁南,第九军还被朝廷归为远征军团之一,贞郡军在宁南取得的战功,第九军也都跟着分了一份,二次国战打完,第九军里受功晋爵的人可不在少数。” 听闻这话,上官秀差点笑出声来,气笑的。己方将士在宁南流血流汗的拼命,第九军干什么了,驻扎在虎牙关,掐住己方的后勤补给,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宁南人的军团呢。 现在国战打完,己方四个军团,伤亡近二十万的将士,但受功晋爵的几乎没有,而未出一兵一卒参战,未动一刀一枪未走出国门一步的第九军,反倒成了军功赫赫。 这就是风国的朝廷,官官相护,门阀勾结,而泥腿子出身的贞郡集团军,自然被排挤在士族门阀之外。 见上官秀脸上在笑,眼中却射出骇人的精光,聂震轻叹口气,朝廷对贞郡军的不公,他又不瞎,哪能看不到,所以贞郡军把从宁南辛辛苦苦缴获的金银上交给朝廷,他是真心替贞郡军觉得不值。 “阿秀……” 上官秀向他摆摆手,淡然一笑,说道:“第九军是一支新军团,这次又出了勾结刺客之事,对我们而言,则是个不错的契机。” “契机?” “嗯。趁机掌控第九军团的契机。”上官秀说道:“紫衣的第二军阿豹的第七军阿震你的第十军贞郡军,若再加上个第九军,我们掌控的就是八个军团,占中央军全部兵力的一半。” 到目前为之,风国共有十六支军团(包含贞郡军的四个军团)。在上官秀看来,先争兵权,再拿政权,是最为稳妥的路线。 聂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阿秀,你的目标不会是想拿全国的兵权吧?” “如果有这种机会的话,我会竭尽所能的去争取。” 原来阿秀的野心有这么大。聂震暗暗咋舌,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喃喃说道:“第九军里,龙蛇混杂,而且潘琦这个人,并不简单,和朝中许多大员都有不错的私交,想拿第九军的控制权,绝非易事。”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那么,我就先拿潘琦开刀好了。明日早朝,我会向陛请旨,亲自前往第九军调查。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物色一位可以取代潘琦的人选,这个人,即要有真才实学,战功赫赫,又要靠得住,还不能是贞郡军的人,也不能是你紫衣阿豹的部。” 聂震边听边点头,把上官秀所说的条件一一牢记,而后应道:“阿秀,我明白了。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吧!”说完,他抓了抓头发,道:“阿秀,还有一件事,这两天,我在都卫府,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上官秀笑问道:“什么事?” “关于刺客。”聂震说道:“刺客这次的行刺,目标很明确,就是你应该乘坐的那辆马车,可是那辆马车并没有明显的标记,和其它的马车也没有什么不同,刺客又是怎么知道你乘坐这辆马车的?我怀疑,是随行的队伍中,出现了内奸。” 这一点,上官秀早就想到了,刚才尤凌还对他旁敲侧击的提过。他问道:“阿震,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聂震仔细想了想,说道:“随你同行的,都是你的心腹,我想,这里面不太可能出现问题,那么,问题应该就是出在我这一边,这件事情,我会仔细去做调查,给阿秀一个交代。”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知道他行迹的,除了贞郡军的人阿震的人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就是唐凌。